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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邃却是嘴角一撇,不屑的迸出两个字:”虚伪!“
“哼!”
荀崧重重一哼,瞪大眼珠子,向下看去!
沈充则呆呆的站在墙外,看着那冲天大火,目中竟有了些恐惧,其实被火烧死的山越未必多于这几日来,累积死于箭矢之下的人数,但活生生的被烧死,实在是太惨了,对心灵的冲击,远远大于被刀枪杀死,尤其是那一具具腾腾坐起的焦尸,更是给人一种身临修罗地狱的真实感。
透过被雄雄烈焰映的亮堂堂的殿前广场,后方堆筑的沙包工事与影影绰绰的弓弩手清晰可见,再往后是黑压压的数重大殿,仿佛张开大口等着他沈充。
沈充不禁打了个寒战,再看向身边的山越,山越也被震住了,不再叫嚣着抢女人抢财宝,一片鸦雀无声。
还要再进攻么?
沈充有了些犹豫,可是放弃,他不甘心啊!
王应带着随从策马奔来,打量着前方那惨不忍睹的火场,哪怕他心硬如铁,也是脊背阵阵发麻,一役活活烧死了数千人啊!
他又望向沈充,沈充似乎对他的到来充耳不闻,依然呆滞的望着前方,于是劝道:“沈将军,将士们士气低落,恐无再战之心,此时应防备杨府骑兵突出,还须速速结阵固守,只要围着,不使其外出,总有机会。”
沈充猛的转回头,厉声道:“世子为何按兵不动?”
王应一股无名怒火直冲脑际,但是想到沈充的神智已经异于常人了,暗道和疯子计较不值得,冷哼道:“你沈氏的部曲不也未动么?“
沈充立刻喝道:”传令,我沈家的儿郎给老子杀进去!“
”什么?“
沈恪吓了一跳,这是往死里填啊,在沈劲死了之后,他是沈氏与沈充血脉最近的子侄辈,深得沈充重用,如不出意外的话,沈充百年之后,他将成为沈氏家主,因此对于沈家的一切,他看着如看自己的财货,自是不会拿沈家仅存的兵力白白送死。
只是沈充那隐隐失去理智的眼神,又让他心头发怵,不禁把求救的目光投向了王应。
”且慢!“
王应会意喝止,放弃沈充,不代表放弃沈氏,王应物色的执掌沈家人选,正是沈恪。
“世子的手竟伸进了我沈家?”
沈充的眼里闪烁出了凶光。
要不是沈充还有点用处,王应都有调石头城驻军围剿沈充的冲动了,他连暗道两声忍之后,便道:“沈将军莫要多心,此时确不宜再战,主上已着人把袁耽收监,不日将以袁耽次妹为后,若是让杨府精骑冲出,解了袁氏之围,坏去主上大事你可担待得起?”
沈充有些迟疑。
袁耽是杨彦的人,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实,听到袁耽被收监,他发自内心的快乐,再如果袁耽的妹妹嫁给那个废物,那是乐上加乐,不过他的精神不大正常,因此仍在迟疑。
王应又道:“这也是丞相的意思,望沈将军莫坏了丞相大事。”
听得王敦,沈充猛然一震,到底王敦是他的主公,是有些忌惮的,于是不甘心的吼道:“收兵,结阵!”
“咣咣咣!”
锣声炸响,山越虽说没什么军纪,但最基本的退兵命令还是懂的,渐渐退了下来,也亏得是夜晚,没人敢乱跑乱窜,否则换了白天敲锣,搞不好就有直接溃散的可能。
府内。
荀灌面色阴晴不定,在她身后,是张访率领的三千精骑,已做好了突击的准备,但是前方的锣声出乎她的意料,也让她举棋不定,透过熊熊烈焰,可以看到山越如潮水般退却。
荀华从旁劝道:“女郎,夜间情况不明,沈充也精通兵法,小心有诈。”
“哎”
荀灌叹了口气:“毕竟敌众我寡,就怕错过今夜,再无突围之机啊!“
荀华哼道:”女郎何必担心,只须守着府邸即可,还怕杨郎不来援?“
荀灌的美眸中一阵挣扎,久久望向前方,最终绝了突击的心思。
天黑了,袁府也一片愁云惨淡,不久前,袁耽以辱骂主上的罪名,被宫中宿卫逮走了,袁女正和袁女皇眼圈红红的,泪珠不时迸出,谢尚面色铁青,手臂都在颤抖,偏偏卞从还在喋喋不休。
“谢郎,袁耽被捕,你既已与女正订了亲,理当撑起袁氏半边门户,如今袁氏全靠你了,还望你好生劝说女皇,莫要意气用事
其实嫁入宫中有何不好?主上性情和善,容貌俊秀,怎么看都是良配,女皇你莫要自误啊。
袁耽辱骂主上,按律当诛,只有女皇你才能救下令兄,想令兄为父又为母,把你姊妹拉扯大,难道你就眼睁睁看着他挨一刀“
”别说了,别说了!“
袁女皇精神崩溃了,掩面大哭道:”我答应你,嫁入宫中,只要你放了阿兄!“
”女皇,你别犯傻,那伪那人不敢杀阿兄,你就不嫁过去,他能如何,满朝公卿不会由得他胡来!“
谢尚满脸痛苦之色,他第一次发现,自己是如此的无用,他的父亲远在豫章,远水不及近火,他的大伯,手头没有任何力量,杨府又被团团围住,内外消息断绝。
“嘿!”
卞从眼珠子一转,嘿道:“满朝公卿有何用,那浔阳王还不是说废就废,谢彭祖,老夫也不瞒你,丞相早有意为主上立后,今次之事,无人能相助袁耽,望你早做决定,莫要激怒主上,误了挚友性命啊!“
”你“
谢尚大怒,这个老儿夹枪带棒,最是奸滑。
”谢兄,别说了!“
袁女皇深吸了口气,便向卞从道:“请回禀主上,我愿入宫,但我陈郡袁氏亦为望族,主上不得轻慢,一切都要按规矩来,也请立刻释放我大兄!”
“好,好!”
卞从连声道好:“请女皇放心,大婚那天,你兄自会出现,既如此,老夫就回宫复命,明日来行纳采之礼。“
说完,呵呵笑着,阔步离去。
”女皇,你怎能答应他?“
袁女正急道。
袁女正勉强摇了摇头:”据闻司马冲服散,服散之人,性情不能以常人忖度,为今之计,只能拖一时是一时,等待杨府君来援,从纳采到六礼走完,最快也要个把月,想必应该来的及吧?“
”好!“
谢尚猛一点头:”事不宜迟,我连夜过江,去向杨府君求救。“
”你?“
袁女正拦着道:”你去有何用,大兄不在家,妾与女皇乃女儿身,诸多不便,府里事务须你出面,你立即手书一封,着一得力人手快马赶去即可。”
谢尚猛一拍脑袋:“我都急忘了,我弟谢奕,识大体,知轻重,我现在回家,让谢奕去向杨府君求救!“
第502章 佛图澄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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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家之后,谢尚立刻唤来谢奕,说明了情况,并修书一封,让其连夜出城,赶往江乘渡江,他又生怕谢奕不重视此事,路上耽搁时间,于是又把桓温给找了过来,与谢奕一起去。
桓温自是义不容辞,当天夜里,与谢奕各带上几名家仆,策马出东篱门,疾往东行。
天亮之后,袁耽被捕一事引发了轩然大波,各家士族无不惊耸,要知道,今天因看中了袁耽的妹妹,就敢下其入狱,逼迫成婚,那明天看中了别家的什么,是不是又敢使出什么耸人听闻的手段呢。
这种肆意妄为的皇帝,无疑是各大士族的心腹之患。
庾亮、卞壸、温峤等重臣也纷纷面见皇帝,强烈要求释放袁耽,但司马冲正是少年叛逆期,心态又扭曲,越是不让他做的事情,他越是要做到底,刚开始还和颜悦色,表示大婚的时候会将袁耽放出,却架不住几个老臣的连续指责,最终大发雷霆,表示袁耽是他的内舅,自家事自家解决,不容外人插人。
最终,群臣悻悻而去,对司马冲也越发的失望。
不知不觉中,十日过去,这十日里,沈充不再主动进攻杨府,而是依据地形,以大车和工事互相配合,堵塞要道入口,把杨府团团围死,同时也在第十日,谢奕和恒温赶到了郯城。
一行人风尘仆仆,衣衫褴褛,满面疲惫,看着前方的城门,均是吁了口气。
“总算是到了!”
谢奕勉强转回头笑道:“待会儿进了城,得向杨府君讨碗热水喝。”
桓温催促道:“无奕你还能笑得出来,快点吧,若我所料不差,那伪主元日前必会大婚,我可不能坐视女皇眼睁睁的落入贼手。”
谢奕嘿嘿一笑:“元子,久闻你心仪女皇,想不到果是如此,那你为何不与彦道兄提起,让他把女皇许与你?”
“你”
桓温怒视谢奕,但在那贼兮兮的笑脸下,浑身气势一泄,颓然道:“袁氏再没落,祖上也是出过三公的人物,况陈郡袁氏与汝南郡氏(袁绍袁术那支)一门两枝,而我桓氏
呵,无奕兄,你我乃至交,我也不瞒你,我乃刑家之子,如何敢奢望袁氏女郎?”
“哦”
谢奕恍然大悟道:“难怪你为杨府君效力,怕是愤懑难当,早存有不轨之心了罢,你别用这般眼神看我,我可不会乱说,不过你得小心点,我听从兄提过,袁彦道似是有把女皇许给殷渊源(殷浩)之意。“
”呸!“
桓温一口浓痰吐到地上,大怒道:”殷浩算个什么鸟玩意儿,沽名钓誉,不就征辟,自比为管仲、诸葛亮,呸,他也配?“
谢奕摆摆手道:”元子莫恼,今次若是能救下女皇,你请杨府君为你向袁彦道保媒便是,不过若是迟了一步,女皇已为人妇,你可会嫌弃她?“
桓温面色一变,艰难道:”不会!“
以袁女皇的身家地位,要娶就是正妻,当时人虽然对妾氏的贞操从不放在心上,但对妻的贞洁还是很在意的,很少有士人愿意娶一个破了身的女人为正妻,除非有不可抗拒的因素。
桓温能下定这般决心,已经很不容易了。
谢奕却不打算放过他,又问道:”若是珠胎暗结呢?“
桓温忍无可忍,恼羞成怒道:”滚!“
谢奕哈哈一笑,策马纵去。
”无奕休走!“
桓温挥舞着马鞭,大怒追赶。
郯城论起规模,远远小于建康,一眼望去,却比建康更加整洁,城里虽然不少地方还是工地,可入眼就是一条宽阔的硬灰色大道,足有四丈宽,用白灰划着三道间隔线,把大道分成了四段,两边堆着积雪,一看就赏心悦目。
“嗯,杨府君倒是把郯城治理的井井有条啊!”
谢奕不由赞道,纵马就要入城门。
“慢着!”
几名军卒拦住。
谢奕翻身下马,熟络的笑道:“可是城内不得纵马?我等明白,这就下马牵行。”
一名军卒道:“你几个一看就是外来人,城内不禁纵马,但有些事项要交待清楚,道路左右分行,前行在右侧,后退须绕往对面道路,不得原地退回,同时左不得右至,右不得左至,车马走内侧,行人走外侧,遇道路交叉口,要听从挥旗者指令方能前进或转弯。“
几人向前望去,行人车马都朝着一方向行走,井井有条,互不干扰,不象建康街头乱糟糟的,看上去就非常清爽,速度也大为提高,不禁点了点头。
”几位,请罢!“
军卒挥了挥手。
一行人骑着马进城,跟在车队后面,不急不徐,倒是一种新奇的体验,再看着路边琳琅的店铺,满街的行人,论起繁华,竟比建康还要盛上三分。
这其实既有郯城民众生活水平快速提高的功劳,也与杨彦释放了大量良人有关,以前满城都是乡豪的佃客,采用配给制,自给自足,用不到商业,但良人没法样样生产,要改善生活,只能参与交换,商业也如一夜间蓬勃发展起来。
而此时在相府,杨彦正在接见佛图澄、安令首与竺法雅。
短短一年半时间,这三人竟然带回了棉花种子,让杨彦大吃一惊,按他的估计,得三四年才能回来呢,经交谈才了解到实情,原本这三人根本就没去身毒,因为西域河中一带已经从身毒引进了棉花,他们直接从当地带回了种子。
几案上,堆满了棉玲,间中点缀着密密麻麻黑黄色的种籽,见杨彦在仔细分辩着,佛图澄心里也有些发虚,开口解释道:“杨府君,此种虽非由身毒带回,但贫道敢保证,河中的木棉与身毒别无二致,甚至河中气候与中原类似,由河中带回的棉种,或许更加适合于中原栽种呢。”
安令首与竺法雅均是点头微笑。
“嗯”
杨彦把棉花给崔访与刁协传看,便点头笑道:“道人辛苦了,他日若木棉遍植于中原大地,解决民众织布取暖之忧,实是无上功德啊!”
三人暗舒了口气。
“阿弥陀佛”
佛图澄轻喧佛号,问道:“贫道幸不辱命,不知杨府君先前承诺之事可还有效?”
说实话,杨彦并不想让佛图澄在郯城立庙,对佛门他是有些排斥的,除非走大悲寺模式。
可是天下佛门,哪里有清净地?无非是名利场的另一种表现形式罢了,就如西天取经,临到了如来还索要紫金钵呢,美其名曰,法不可轻传,实际上就是明明白白的要钱,佛祖尚如此,足以证明佛门并不是什么清静处所,杨彦相信,他真要敢在佛门中强推过午不食,手不沾钱的大悲寺那套,必将成为释道公敌。
不过凭着良心说,佛门虽然圈田占丁,不纳税,一口一个慈悲,说话飘飘忽忽,挺让人膈应的,但与遍布华夏的各家士族豪强相比,又显然是藓芥之患。
佛门作为一个思想体系,与华夏文明融合的大势已经开启了,这不是人力所能扭转,强令这不许,那不许,只会惹来佛门的敌视,因此最有效的做法,是趁着此时佛门的思想体系尚未完善,对他施加改造,少吹牛比,少忽悠人,多行些实际有益的功德。
只是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该如何是好呢?难道真要允许佛图澄在郯城立庙?
诶?有了!
杨彦突然灵机一动,笑道:“佛门不打诓语,本将亦曾精研过佛门典籍,深明此理,既是承诺了道人,自不会反悔,更何况道人还有大功德于我中原士民,不过本将曾得一谒语,百思不得其解,而道人曾被羯主进为大和尚,必是佛法精湛,不知道人可能为我解惑?”
“哦?将军过誉了,请道来,贫道洗耳恭听!”
佛图澄什合道。
杨彦缓缓吟道:“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第503章 金轮法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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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图澄、安令首与竺法雅均是浑身一震,默默颂念起来,越颂,越觉得这二十字真言博大精深,深奥无比,似是一扇崭新的门户冉冉开启,却又与自己的知识体系有着巨大冲突,偏偏他们可以确认,杨彦所诵,确为地道的佛门谒语,并不是胡编乱造。
佛图澄竟花白的老眉渐渐垂下,微闭双目,瞑思起来。
安令首和竺法雅的道行不如佛图澄,睁着眼睛思考。
刁协与崔访也是面面相觑,当时的士人或多或少都研读过佛门典籍,对释道有一定的研究,他们能听出,这四句谒语似是隐含至理,只是杨彦突然抛出,有何用意?
殿内一下子安静了,也不知过了多久。
“咳咳”
杨彦清咳两声。
佛图澄幽幽醒转,神色复杂。
“阿弥陀佛”
佛图澄喧了声佛号道:“说来惭愧,贫道竟未能明悟,不知此四句谒语,将军从何处得来?”
当时的佛门较为原始,义理还处于探索阶段,远未发展到缘生性空的终极理论,以时下流行的本无异宗为例,虽开了般若学派之先河,宗旨为心物俱无、本性空寂、无在有先、有在无后,可这一学说有偏于般若性空的本意,毕竟承认了有,就意味着思维的停滞,具有时代局限性。
杨彦略一迟疑,便道:“本将偶得一经,名曰金刚般若波罗蜜经,道人若有兴趣,本将可择其一二诵来。“
”请讲!“
佛图澄花白的胡子一抖,急声道。
这时的他,分明就是一个见猎心喜的老者,哪有半分得道高僧的气度?
”如是我闻,一时,佛在舍卫国祗树给孤独园,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
”佛告须菩提: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
随着一段段玄奥的经文诵出,佛图澄等三僧如沐甘霖,面现迷醉,却又不时眉头紧蹙,这正是似有所得,又差着临门一脚的典型体现,眼看就明白了,但细细一想,还是不明白,又因着新思想体系的生根,反而冲击到原有的思想体系,这种煎熬感,不要太难受。
偏偏这时,杨彦停了。
“杨将军!”
佛图澄的眼里,现出了不满之色。
安令首与竺法雅震骇!
要知道,佛图澄是什么境界,就算面见石勒,都是平淡如水,又何曾有过半分神色变化?分明是这部金刚般若波罗蜜经乃佛门至宝啊,就连佛图澄都被引动了贪嗔痴。
杨彦带着歉意笑道:“此经过于深奥,本将所记不全,还得再好生回忆回忆,下面我们言归正传,不知道人可愿做大草原上的法王?“
”哦?“
佛图澄现出了不解之色,与安令首和竺法雅交换了个诧异的眼神。
杨彦又道:”将来我若称帝,可封道人为金轮法王,于茫茫草原上为法王建立行宫,召四方百部前来聆听佛音,诸部单于、可汗皆为法王座下弟子,道人可愿?“
“阿弥陀佛”
佛图澄喧了声佛号,不再吱声。
杨彦莫名其妙,你和他说正话,他来句阿弥陀佛,屁都不放,这是什么意思?
还是竺法雅开口了。
毕竟作为佛图澄的弟子,最为了解自己的师尊,这个师傅看上去道貌岸然,其实远不是那么回事,做大草原上的金轮法王,统御草原各部,以佛法宣之,肯定是动心,只是猜不透杨彦的用意,不好多说,这时这就要他这个弟子替师傅打探清楚。
“将军可否详说?”
杨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