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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水--一个谋杀犯的故事-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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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省、地、市各级政府这次并没有受到人民歇斯底里情绪的影响。自从杀害少女的凶手出现以后,在格拉斯、德拉吉尼安和土伦的行政长官之间,在市政府、警察局、地方行政长官、议会和海军之间,第一次出现了计划周密而有效的合作。 
  造成当权派采取一致行动的原因,一方面是他们害怕人民起来暴动,另一方面是这样一个事实,即洛尔·里希斯遇害后,人们已经掌握了线索,布下天罗地网捕获凶手完全是可能的。凶手已经暴露。显然,他就是那个在发生凶杀那天夜里住在拉纳普勒的客栈牲畜栏里,翌晨消失得无影无踪的可疑的制革伙计。根据老板、马夫和里希斯提供的一致情况,凶手是个貌不惊人的、身材矮小的男子,身穿棕扬售的外衣,带存粗亚麻布施行装,尽管在别鹤方·面,三位证人的回忆始终含糊得奇怪,比方说,他们说不出这个人的脸形、头发的颜色或语言特征,但是老板说,若是他没搞错,这陌生人的走路姿势偏向左侧,有点跛,仿佛一条腿受过伤,或是一只脚残废。 
  根据这些情况,在凶杀发生的当天中午,马雷公路的两支骑兵分队对凶手进行追击,一支沿着海滨,另一支经内地马路向马赛前进。拉纳普勒附近地带由志愿人员搜捕。格拉斯地方法院的两名官员奔赴尼扎,在那里对制革伙计进行调查。在弗雷儒斯、夏纳和昂蒂布的港口,对所有离港的船只都进行检查,通往萨瓦伊边境的每条路都被封锁,游人必须出示证件。在格拉斯、旺斯、古尔东所有城门上和各乡教堂的大门上,都张贴了通缉凶手的告示,供识字的人朗读。这些布告每天宣读三次。人们所猜想的关于畸形脚的事,无疑支持了这样的看法:凶手就是魔鬼本身。这种看法与其说使人们得到了有益的启发,毋宁说是更煽起了人们的惊恐。 
  直至格拉斯法院院长受里希斯的委托,对提供情况捉获凶手者悬赏不少于二百利佛尔后,在格拉斯、奥皮奥和古尔东,由于有人告发,有几个制革伙计被捕,而且很不幸,他们中竟然有个跛脚的。尽管有好几个人证明此人当时不在现场,人们还是打算对他严刑拷打。此时,即在凶杀发生后的第十天,市哨所有个人来找市府机构,对法官提供了下述情况:他名叫加布里埃尔·塔格利阿斯科,是哨所的上尉。他那天像平常一样在王宫门值勤,有个人,如他现在所知道的,与通缉告示上所描述的情况相当符合,曾上前与他攀谈,反复并急切地打听第二参议及其一行人早晨离开城市时走哪条路。这件事本身在当时和后来都没有引起他重视,况且靠他自己的力量他肯定也回忆不起这个人了这个人是完全不值得留意的倘若他不是在昨天又看见了他,而且是在格拉斯这儿,在卢浮街德鲁师傅和阿尔努菲夫人的作坊前。他还说,昨天他看到那个人走回工场时,发现他走路明显地一瘸一拐。 
  一小时后,格雷诺耶被捕。因辨认其他受嫌疑者而在格拉斯逗留的拉纳普勒那个老板和马夫,立即认出他就是在他们客栈过夜的那个制革伙计。他们说,就是他,而不是别人,他就是被通缉的杀人犯。 
  人们搜查工场,搜查弗朗西斯修道院后面橄榄园里的那间小屋。有一个角落里,放着洛尔·里希斯被剪碎的睡衣、汗衫和红头发,几乎没有藏起来。人们掘开地面,其他二十四名少女的衣服和头发逐渐显露出来。用来击毙受害者的木棒和亚麻制的旅行袋也都在。证据确凿。教堂的钟声响了起来。法院院长宣告,罪行累累的杀害少女的凶手在被追缉近一年之后,终于被捕,并已被关押。 
  起初,人们不相信这个公告。他们认为这是官方想要掩盖自己无能并稳定人民不安情绪的遁词。过去曾传说凶手已经到格勒诺布尔去了,人们依然记忆犹新。这次,恐惧已经深入到人们的灵魂里。 
  第二天在官厅前的教堂广场上公开展出罪证时那情景真是令人毛骨悚然,在大教堂对面,广场的前端,二十五套衣服连同二十五束头发挂在一排木杆上,犹如稻草人那样公众的看法立刻改变了。 
  成千的人列队从阴森可怕的展览场所走过。被害者亲属认出他们亲人的衣服时,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哭喊声。其他的观众,一部分人想看热闹,另一部分人要亲眼目睹才相信,都要求把凶手带来示众。他们的呼喊声响彻云霄,人流汹涌的小小广场上不安的情绪造成了威胁,法院院长决定派人把格雷诺耶从囚室里带来,让他站在官厅二楼的一个窗口。 
  格雷诺耶一站到窗口,叫喊声立即平息。广场上突然鸦雀无声,仿佛这是在酷热的一个夏日中午,外面的一切都在旷野上,或是躲进房子的阴影里。再也听不见脚步声,咳嗽声和呼吸声。人们瞪着眼、张开嘴巴达数分钟之久。谁也不能理解,站在楼上窗口的那个轻浮、矮小、蜷缩着的男子,那个无足轻重的人,那个可怜虫,那个废物,竟能干出二十五次凶杀。他根本不像个杀人犯。诚然,谁也说不出,他原来想象的凶手,这个魔鬼,是什么样子,但是所有人都一致认为,像他这样的人不是!然而虽然这余人犯与人们时想象完全不符;因而他出现;正如人们可以认为的那样,是缺乏说服力的,但是非常奇怪,这个站在窗口的有血有肉的人,凶手只能是他,不可能是别人的事实,却产生了一种令人信服的影响。他们所有人都在想:这根本不是真的!而在同一时刻,他们却又知道这必定是真的。 
  可是,直到警卫把这个矮人又带回黑暗的房间后,也就是说,直到他不在眼前,已经看不见了,他只是留在记忆里尽管是非常短暂的记忆几乎可以说是当人们头脑里的概念,即一个丑恶的凶手的概念形成时,人们惊愕的表情才消失,并且开始作出反应:嘴巴开始闭起来,成千对眼睛又活跃起来。随后响起了雷鸣般的愤怒复仇的叫声:〃把他交给我们!〃她们打算冲进官厅,用自己的双手把他扼死,把他碎尸万段。警卫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大门堵住,把群众推回去。格雷诺耶也迅速被送到地车。法院院长走到窗口,答应从快从重处理。尽管如此,又过了好几个钟头,群众才散开,过了好几天,全城才平静下来。 
  实际上,对格雷诺耶的诉讼进行得极为顺利,因为不仅罪证俱在,而且被告本人也在审讯中对归罪于他的凶杀案供认不讳。 
  唯独在问到他的动机时,他的回答总是不能令人满意。他一再重复说,他需要少女,因此把她们杀死。至于他为了何种目的需要她们,〃他需要她们〃该作何解释,他却沉默不语。于是人们对他动用刑罚,把他倒吊起来,给他注入七品脱水,上脚铁,但一点作用也没有。他对身体的疼痛毫无感觉,从不呻吟或叫喊,如果人家再问他,他仍然是说:〃我需要她们。〃法官们认为他有精神病。他们取消对他动刑,决定不再继续审讯,了结了此案。 
  此时发生了拖延,管辖拉纳普勒的德拉吉尼安政府和埃克斯议会发生了法律上的争执,这两个机构想审理此案。但是格拉斯的法官们不让别人剥夺他们处理此案的权利。他们是抓住罪犯的人,罪犯的绝大多数凶杀案发生在他们管辖的地区,若是他们把杀人犯交给别的法庭,人们怒不可遏的情绪定会威胁他们的安全。 
  一七六六年四月十五日作出了判决,在囚室里向被告宣读了判决书。〃制造香水的伙计让一巴蒂斯特·格雷诺耶,〃判决书说,〃应在四十八小时内被押到城门前的林荫大道上,在那里脸朝天地绑在一个木十字架上,然后由行刑者用一根铁棍活活地猛击十二下,使他臂膀关节、腿、臀部和肩膀碎裂,并钉在十字架上示众,一直到死。〃通常的人道做法,即在猛击后用根绳子将罪犯勒死的做法,被三令五申他禁止行刑官使用,哪怕罪犯与死亡挣扎要拖延数天之久。尸体将在夜间埋在掩埋动物尸体的地方,该地不做任何标记。 
  格雷诺耶一动不动地听着宣判。法院工作人员问他的最后愿望是什么。〃没有什么愿望,〃格雷诺耶说。他还说,他所需要的一切都有了。 
一计神箭定进国红以使所取征帕切手做但在已刻字卜后一无所获地出来了。在神甫提到上帝的名字时,罪犯莫名其妙地瞧着神甫,仿佛他是刚刚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随后他在自己的木板床上伸展四肢,以便立即进入梦乡。再说任何话都是毫无意义的。
  随后的两天里,许多人来观看这个出名的杀人犯。看守让他们朝囚室门上的小活门里看一眼,价钱是每看一眼付六个苏。一个计划画一张速写的铜版雕刻家,必须付出两法郎。但是这个题材真令人失望。罪犯戴上手铐脚镣,成天躺在床上睡觉。他的脸对着墙壁,对于敲门和喊叫没有反应。观看者严格禁止进入囚室,尽管他们愿意出钱,看守人员还是不敢违反禁令让他们入内。法院害怕囚犯会在不适当的时候被遇害者的亲属杀死。出于同样的原因,也不许人送东西给他吃,生怕食品里放了毒。在格雷诺耶被关押期间,他的饭菜都是主教府味仆役厨房烹调的,都由监狱看守长亲自品尝过。当然,最后两天他什么也没吃。他躺着睡觉。偶尔他的镣铐当卿作响,看守急急忙忙来到他的小活门前,可以看到他喝一口装在水瓶里的水,然后又躺到床上,继续睡觉。看来他好像已经对他的生活感到厌倦,以致他再也不想在清醒的状态中享受这最后的几个钟点。 
  在此期间,行刑地点林荫大道已经准备就绪。木匠造了个断头台,三米见方,两米高,有栏杆和一道牢固的梯子在格拉斯,人们还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断头台。另外还用木头搭了看台供绅士们使用,有一道栅栏可以把他们同普通老百姓隔开。林荫大道门左右两侧房屋和警卫楼里的靠窗位置早就以高昂的价钱租出了。甚至在位置稍偏的医院里,行刑官的助手已经从病人那里租到房间,然后再高价转租给看客。果汁汽水销售商配制了一桶桶甘草水作为储备,铜版雕刻家印制了成百上千张他在牢里画的并经过幻想加工更有吸引力的凶手画像,流动商贩成群结队流入城市,面包师傅烘制了纪念性的糕点。 
  多年来闲着无须再处决罪犯的行刑官帕蓬先生,叫人锻造了一把沉重的四棱形铁棍;他拿着它走进屠宰场,对着动物尸体练习打击。他只许打击十二次,这十二次打击必须击碎十二个关节,而又不能损伤身体最重要的部分,比方说胸部或头部这事情真棘手,它要求具备非常细腻的感觉。 
  市民们像准备盛大节日一样做了准备。行刑当天,人们用不着干活,这是不言而喻的。妇女们熨平节目的衣服,男人们刷干净自己的外衣,让人把靴子擦得亮亮的。谁有军衔或官衔,谁是行会头头、律师、公证人、兄弟会头头或是其他重要人物,他就穿上制服或官服,佩带勋章、级带、金链,头上戴着扑了白粉的假发。教徒们打算事后聚集起来举行礼拜,信鬼的人准备举行恶毒的祭鬼弥撒,有教养的贵族打算在〃卡布里什饭店〃、〃维尔纳夫饭店〃和〃丰米歇尔饭店〃里举行别开生面的集会。厨房里已经在烘呀烤的,人们从地窖里取出葡萄酒,从市场上买来鲜花。 
  在德鲁瓦大街的里希斯家里,依然寂静无声。人民把处决杀人凶手的日子称为〃解放日〃,里希斯不许对这个日子作任何准备。他厌恶一切。过去他厌恶人们突然又出现的恐惧,如今他厌恶他们事前的狂热喜悦。他没观看凶手在大教堂前广场上示众和被害者的衣物展出,没参加审讯,没与那些令人讨厌的看热闹的人一道列队在死囚的囚室前走过。为了验证他女儿的头发和衣服,他把法庭的人请到家里,简短而又镇静地作了证词,请求他们把陈列的东西作为遗物留给他,他们也答应了。他把这些东西拿回洛尔的房间,把剪坏的睡衣和紧身胸衣放在她床上,把红头发摊开在枕头上,自己坐在这些前面,日夜不离开这房间,仿佛他要通过这毫无意义的守卫,来弥补他在拉纳普勒那一夜的疏忽。他充满厌恶,厌恶世界,厌恶自己哭不出来。 
  他对杀人犯感到厌恶。他再也不想看到他是个人,只是想看到他是将要被宰杀的牲畜祭品。只有在执行死刑时,他才想看他;当他躺在十字架上,十二次打击落在他身上时,他才想看他,他想从近处看他,他已经在第一排订了个位子。若是人们在数小时后离开,那么他将爬上去找他,爬到行刑台上,坐在他身旁,守着他,夜以继日地守着,看着他的眼睛,即看着杀害他女儿的凶手的眼睛,把自己身上的全部厌恶滴到他的眼睛里,把全部厌恶像一种燃烧着的酸倾泻到他的垂死挣扎里,直到他死…… 
  然后呢?然后他该怎么办?他不知道。或许他又要过着平凡的生活,或许再讨个老婆,生个儿子,或许无所作为,或许死去。他对这些都漠不关心。在这方面进行思考,他觉得毫无意义,这好比他思考自己死后该怎么办:自然,他现在什么也不可能知道。 
  行刑的时间定于下午五时。早晨,第一批爱看热闹的人已经来占好位于。他们带来椅子、梯凳、坐垫、食品、葡萄酒和小孩。将近中午,这地区的居民成群结队地从四面八方涌来,街道挤得水泄不通,新来者不得不在广场那边向上倾斜的花园和田地里,在通往格勒诺布尔的公路上安顿下来。 
  商贩已经做了很好的生意,人们吃着,喝着,哼唱着,情绪高昂,犹如赶上了年市。不久,聚集了将近一万人,比参加茉莉女王节的人还多,比参加最大的宗教仪式的人还多,人数之多在格拉斯是空前的。他们一直站在远处的山坡上。他们爬到树上,蹲在城墙上和屋顶上,十至十二人挤在一个窗口。只有在围以街垒的、仿佛是从人群的海洋里突出来的街心,还为看台、行刑台留了个位置,行刑台突然显得很小,宛如一个玩具或木偶剧场的舞台。从刑场至街门并深入到德鲁瓦大街,一条巷子空了出来。 
  三点刚过,帕蓬先生和他的助手们来了。掌声四起。他们把用大块方不装成的安德烈侧立十字架扛到行刑台上,用四个笨重的木架支撑,把它安放到适合于操作的高度。一个木匠把它钉牢。行刑助手们和木匠的每个动作都博得观众的喝彩。随后帕蓬拿着铁棍过来,绕着十字架走,测量自己的步子,一会儿从这一侧、一会儿从另一侧比划着打击,这时爆发出正常的欢呼声。 
  四点,看台上挤满了人。台上有许多上流人物,有带着仆从、仪态高雅的富翁,有漂亮的女士,大礼帽和闪亮的衣服令人赞叹。城乡贵族全都来了。参议院的老爷们由两个参议领头,排成一列来了。里希斯穿着黑色衣服、黑色袜子,戴着黑色礼帽。跟在参议后面的,是在法院院长率领下的市政府官员。最后来到的是坐在敞篷轿子里的主教,他穿着闪闪发光的紫色法衣,戴着一顶小礼帽。谁头上还戴着帽子,这时赶紧把帽子脱下来。气氛庄严肃穆。大约十分钟光景,广场上一片寂静。女士先生们已经坐了下来,人们一动也不动,没有人再吃东西,所有人都等待着。帕蓬和他的助手们站在行刑台上,像用螺钉固定了似的。硕大的太阳挂在埃斯泰雷勒山上空,射出金黄色的光芒。一阵微风从格拉斯盆地吹来,送来了橙花的香味。天气暖和异常,但是却令人难以置信的寂静。 
  后来,正当人们以为没有喊叫、没有喧哗、没有狂怒或其他群众性事件的紧张气氛不能再长久持续下去时,人们在寂静之中听到了马蹄的嘈嘈声和车轮的输精声。 
  一辆双马驾驶的封闭的车子,即警察局长的车子,从德鲁瓦大街驶来。它经过城门,出现在通往刑场的狭窄巷子里,此时每个人都看得见。 
  警察局长坚持采用这种方式把罪犯带出来,因为不这么做,他相信无法保证罪犯的安全。通常是绝对不采用这种方式的。监狱距刑场还不到五分钟路程,假如被判刑者出于无论何种原因不能步行前往,那么也可以用一辆驴拉敞篷小车来送罪犯。一个人同车夫和穿着号衣的差役一道乘着豪华的马车,在骑兵的护送下到刑场受刑,这情形谁也没见到过。一尽管如此,在人群中并未发生不满情绪和骚乱。相反,人们对事情如此处理感到满意,认为让罪犯乘坐马车真是别出心裁,情况恰似在剧院里,一出老戏突然用人们意料不到的新方式演出时人们对它的评价一样。许多人甚至觉得,这样出场是合适的。对于一个如此残暴的罪犯,人们必须特别对待。不能像对待普通的拦路抢劫犯那样,把他戴上手铐脚镣拉到刑场上打死。像那样根本不会引起轰动。把他从华丽马车的座位上拉下来带到安德烈倒立十字架上这种残酷性更加具有想象力。 
  马车在行刑台和看台之间停住。随从们跳下车来,打开车门,放下小梯子。警察局长下车,跟在他后面的是卫队的一名军官,最后是格雷诺耶。他身穿一件蓝色外衣和白衬衣,脚穿白丝袜和有搭扣的鞋子。他没有戴镣铐,没有人拄着他的手臂押他走。他像个自由人从马车上下来。 
  随后奇迹就发生了,或者说是类似奇迹的事情,即令人难以理解的、闻所未闻的和令人难以置信的事情发生了,以致所有目击者在事后,若是在某个时候谈到这件事,都把它称为奇迹。 
  事情是这样的,在街上和周围山坡上的一万观众一瞬间立即坚定地相信,刚从马车上下来的那个身穿蓝色外衣的小个子男人,不可能是杀人犯。这并不是他们对他的身份发生怀疑!那儿站着的那个人,就是他们几天前在教堂广场上的官厅窗口所看到的人,就是他们若是他们把他弄到手的话早已怀着发狂的仇恨加以私刑拷打的人。他就是两天前根据确凿的证据和自己的供词被判死刑的人,就是在一分钟前人们盼望着行刑官来处死的人。就是他,毫无疑问! 
  但是不是他,不可能是他,他不可能是杀人犯。站在刑场上的那个人,是无辜的。在这一瞬间,从主教直至果汁汽水商人,从侯爵直至小洗衣妇,从法院院长直至满街游荡的青年人,所有人都知道这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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