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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负着“天命”之名,本就已经不能彻底藏着了。前些时候跟着三春出门交际,她也藏拙,可或者。只要她自负的容貌放在那儿……
且如今,只怕是真的无望进宫了。
那么……
宝钗沉思间,湘云也凑过来了。盖因她年纪太小,那陈蓉难免有些忽略她,而那王诗琼呢,虽客气,却也显然也没真怎么重视她。
湘云虽心无城府,但这么简单的事,还是能察觉到的。
可惜宝钗这会儿也没空理她,还是黛玉拉了她说话。
一时,到了王子腾夫人所说之处,却见一座二层的小楼立在那儿,楼外果然有几株老梅——俱是红梅。此时梅花带雪,红白相映,香气也是清淡幽远,更显得孤高清绝。
而那栋小楼,名字却也简洁明了,匾上直书“梅楼”二字,四周除了梅花,似乎也再无高大植物,一样有遗世独立之感。
黛玉远远瞧着,也不由得驻足看了一会儿。
不过,她此时起的倒不是诗兴,而是再次想起了前生的芦雪广联诗。那实在是她在贾家时最热闹的时候。
荣华正好处,亲友来投。几人能想到数年后的大变?
就是她自己,也暂且放开了胸怀。
正回想着,那边柳夫人却也驻足看了一会儿,方叹道,“我一看那楼的名字,正想嘲笑你一番,谁知回头一想,竟觉着再起不了更好的名字以衬这梅花。有这几株梅花便够了——是了,这几株红梅,怎么也有几十年了吧?”
柳夫人笑道,“倒不是你想的缘故——这几株梅花原是得了赐第时便种下的,楼也就是数年后改的。可不是数十年了?当初的老祖宗原也不是什么文人雅士,不过取其简单而已。”
当下领了众人进楼。
这梅楼显然就是专为赏梅而设,并无多余家具装饰。二楼的堂屋布置得倒像是书房,有琴案,有数张书桌,如香炉等物都十分古朴。靠着墙还放着一个木书架。
柳夫人瞧了就笑道,“想来总不是临时打扫的。”
王子腾夫人颔首道,“我无事也来坐坐。”一边让姑娘们随意。
黛玉和青玉姐妹便领了紫鹃到了一张案边,摆放香料等物。
柳夫人则笑道,“如此,也该出题了?”
王子腾夫人却是摇头,“你看这几个姑娘来的路上才说了几句话呢。彼此不熟,也难免拘束。不如两位林姑娘暂且合香,诗琼,你们几个就赏赏梅,说说话儿。题目不妨之后再出。”
柳夫人忙说有理。
不一时,黛玉写在单子上的那些香料都基本送到,黛玉也不管他人,便自领了青玉合起香来。
宝钗等人虽说了些话,但到底还是不熟。又有长辈在此,也不敢如平日里女儿们相聚那般。此时见黛玉动手合香,便是手动如风,亦有举止娴雅之感,看着全不似幼小女童,倒干脆都围在了一边观看。
ps:
上个月双更,所以压力大些。本来说这个月努力存稿,结果压力降低,一时手痒……呃,畅想红楼那一卷更新了探春篇。虽然可能没什么新意,但好歹是公共章节,有兴趣的可以去看看。
第一百五十九章 黛玉合香()
虽说青玉给黛玉打下手,对到手的香料进行初步的处理——比如说研磨、称量,但在黛玉动手调香时,无疑,她几乎被所有围观者给忽视了。
不过,青玉早已经料到了这个结果。若是被人注视,她反而会不自在。
而且,之前帮着黛玉打下手时,她自己看着黛玉,也觉得黛玉合香的模样太美好了一些,简直就和画卷一样。
她本来就长得精致,何况一身书卷气,再加上无可挑剔的举止,不管是在看书时还是合香时的专注,都会让她看起来不像是一个不到十岁的女孩。
而青玉也更喜欢合香时的黛玉。
因为在合香时,黛玉看着更像是“活的”,不会沉浸到另一个世界里去。
青玉觉得,不管怎么说,至少在这一点上她也是幸运的——黛玉和她前生的想象有许多不同之处,但这些不同的地方,并没有一处是不好的。
不过,青玉还算能自得其乐,围着的姑娘们,却并非一个个都能一直欣赏下去的。
一开始黛玉调香的动作,几乎人人都看着稀奇。但过了一会儿,就有些人有些不耐烦了。湘云便是其中之一。她喜欢诗词,却对其他的“才艺”不怎么感兴趣。也没那么多精力。
但因为是黛玉的缘故,她还站在原处看着。
倒是王礼湘,拉了自己的妹妹和陈蓉,到了窗边去说话。因见两位夫人自坐在一边说话,并未关注她们的样子,王礼湘就小声问陈蓉,“你可见过明淑郡主?”
陈蓉摇头道,“那样的人,我哪儿见过?也就是舅母被太孙妃请了去说过话。恰好碰见了,有了些交情。想来明淑郡主要举办群芳宴,也要请些夫人帮忙。”
王礼湘笑道。“想来也该如此。”
她也不多说此话,将头转向窗外。又道,“可惜此处虽然能观美景,却是不闻梅花香味了。”
王仪婉道,“梅花之香,本就清远悠长,这个位置哪能闻得着?便是能,也被身上的香气冲散了。”
这么一说。王礼湘就有些皱眉,“正是,如今虽开了这个窗,却也不通风。这么多人身上。便没带着香袋,这衣服总是熏过的。就是合了香燃起来,也未免……”
她“嗤”的一声笑了。
陈蓉忙道,“她一个小姑娘,和她计较这些做什么。她那年纪。能做到这样很不错啦……也不知等会儿会如何出题。虽舅母喜欢诗词,我却是不擅长的。只怕想不出来呢。”
王礼湘姐妹便也未多言。
她们都这两年便要议亲出嫁了的,那林黛玉虽然出色,她们却也是没必要计较。等她要议亲时,只怕她们连孩子都有了。
况且这是高官嫡女。寻亲的方向也和她们差得远。
她们说了些话,却听得旁边传来那叫“湘云”的小姑娘欢呼雀跃的一声喊,“可好了!”
这才纷纷转头,却见黛玉和青玉都已经收了手。但在桌子上,却还有不少处理好的香粉材料留存。
王礼湘还是不由得轻笑一声。
另两人都听出她笑的何物,却并未多言。不过也是,她们都至少瞅见了,丫鬟们搬来的东西着实不少,且那林姑娘自己的丫鬟也带了些东西来。谁知却剩下大半。
这边只是心里笑,那边围着的人里面,湘云却是直白的问了出来,“我还当要用多少东西。怎么还剩了这么多?”
黛玉笑道,“五年的人参,十年的人参,药效可能一样么?香料也是这个道理。便是五月摘的花,和六月摘的花,也有差别。处理的手法,用料的多少,便该不一样。我要得多些,原是有备无患,便是这个方子不成了,也能换个方子。免得临时来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湘云以往自然也见过黛玉合香。
只是那时候在贾家,原料都是已经挑选好的,自然没有这个问题。此时听得有些懵懂,忙摇头道,“原来是这样!现在可能点上了?我瞅见那儿有个博山炉。”
连湘云都瞅见了,黛玉自然也早就看见了。
王家本就以豪富出名,摆放在角落里的博山炉小巧玲珑,做工精致,可谓是博山炉中的精品了。
但是……
黛玉笑道,“我如今制的这香,唤作‘岁寒三友’,香炉虽也可,但还是香盘为好。石质最佳。”
一直侍立在一边的均儿忙道,“此物是有的。”
说着,便走到门口,去命小丫鬟拿来。
湘云却依然好奇,“‘岁寒三友’?可我看你用的材料,可和岁寒三友不沾边呢。难道是紫鹃带着的?”
黛玉笑道,“你问四妹妹,她画画儿的时候,用的笔墨纸砚,和她要画的东西有关系么?”
湘云想想,笑了,“真是说不过你!快点儿把香燃上吧,也好出题。”
宝钗站在一边,却是一直一声不吭。
她自然是瞅见了,王家姐妹和那陈蓉脸上多多少少都有的几分不以为然之色,知道她们并不相信黛玉的说辞,心中倒是暗暗摇头。
诚然,那些合香的原料,要说十年的檀粉和百年的檀粉能分得出差别来,这个容易相信,五月和六月摘的花,要是能分得出差别来,这也未免太过离奇了。
但宝钗却并不认为黛玉说大话。
她自个儿藏拙,说是不喜欢花花粉粉一类,也许说得多了,连她自己都有点儿真心这么认为了。可她看书看得多,对香道也并非全无了解。以己及人,也知道天底下该有那等天赋异禀之人。
之前在一边看着,黛玉用料之繁,早让她心中嘀咕了。
此时听黛玉的解释,香的名称和香盘的要求……仿佛在合香上浸淫许久,造诣极深,就更是让她奇怪。
可她奇怪的并不是黛玉的“吹牛”。奇怪的只是……黛玉以往的为人,远没有这么“张扬”!
心里最能肯定黛玉能力的青玉其实也注意到了那几个姑娘的不以为然,其实倒有点儿指望这些姑娘出言讥讽什么的。可惜的是。不管与黛玉不熟的这几位心里是怎么看待黛玉那番言论的,却是没人提出质疑。反而都是面带微笑的看着这一切。
这倒是让青玉的心里颇有些失望,又有些叹气——到底是大家姑娘的教养啊!
不一时,有小丫鬟拿了冻石料的香盘来,黛玉本就没管她人的想法,一见了便喜道,“这个正好。”
当下命人将香盘放在了桌上,一边往香盘上倒调好的香粉。似是应和“岁寒三友”之名,倒成了三分,颇为均匀。倒好之后,因没有带上印模。黛玉又拿了签子,细细调试,如挥毫作画。
青玉在一边看得再次颇为感慨。
这一辈子经历的礼仪教育让她明白,这些大家闺秀虽然力气上肯定不如那些做粗活的农妇,但也不会是真的手无缚鸡之力。尤其是黛玉这样好诗书的。光是为了练一笔好字,就能将自己的手腕练得极稳了。
但是,黛玉却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
她前生也能写一笔好字,但因为先天虚弱。手腕依然常常不稳,就是身体大好时,也始终欠着力道,就是胸有沟壑,也是写不出几分精气神来的。
现在,却因为那块玉佩,或者说通灵宝玉带来的力量,虽看来依然纤弱,事实上却已经比常人强健许多。
如今提腕写字也罢,弹琴也好,如今这般合香也是,都是要长时间悬着腕的。但她着意练习之后,若不是要抬腕的时间太久,就不会有气力不继的感觉。
不过,这会儿她倒没去想如今这健康身体的由来。
之前的迎春说的话,对黛玉来说就是一份线索。可这个线索,她在王家是注定没法儿求证的。只能等到回贾家。黛玉已经考虑好了,回去之后,就找人把在芳园里做事的俩俩给找来——连借口都不用找。
当初宝玉在贾家内院折腾胭脂的时候,并不避人。他鼓捣出来的方子颇为精细复杂,料想即使是看过那本书的人也不至于能联想到。但若真的是,原本的迎春却一定能认出来!
而迎春说过,已经试验过那个方子了……
因有了这样的打算,黛玉如今才算是笃定。
一时,最后的描绘已经做好——原也不是画画。黛玉在画画上却是没有太多天分。
黛玉放下签子,笑道,“这香也只能燃上不到一刻的时间,不妨大家想诗时再燃了?”
柳夫人这会儿也过来了,见了黛玉的神情,忽地也笑道,“林大姑娘已为这胜事立了第一功了!既如此,就由林大姑娘你来出个题目,如何?”
黛玉听了,却也并不推脱。
反直接问道,“不知哪位姐姐擅琴?”
几位姑娘相互看了看——黛玉合香的这段时间,显然并不曾让这些姑娘们熟悉起来。还是陈蓉道,“我原不擅作诗,琴倒是学了几年。”
王仪婉也道,“我原也不擅作诗,不过若有笛子,倒可以和陈姑娘合奏一曲。”
黛玉就笑,“我日常相处的这几位姐妹,我也知道些,今日竟不妨凑上琴、书、画三道,再以‘香’顶了‘棋’字。探春妹妹眷诗,惜春妹妹作画。此外三位王姑娘,加上宝姐姐、云妹妹,倒恰好凑上一席——以‘香冷入瑶席’一句,分写在五张纸上,五位各自拈了,拈了哪字,便压了哪个韵,可以梅花为诗,可以今日之事为词,各舒长才,如何?”
这么一番话,听得王子腾夫人也略露诧色——
柳夫人那番话,其实微有为难之意。
她合的香,是要助诗兴。若是她出了题,香又不够好,该做诗的写不出来,便难免要埋怨过去。
这姑娘太有信心了还是怎样?不但干脆的应了,竟还干脆以自己所做为题了!
ps:
明天就要出门去办事啦,要去外地几天,不过会保证更新的。
第一百六十章 故旧连连()
张滦有些心不在焉的策马走在顺天府雪后的大道上。
顺天府早已经组织了人为主要的街道扫雪,加上马掌的存在,并不止于轻易打滑,走得还算悠闲。
最近年少得意的季子扬正说着那明淑郡主筹备的群芳宴一事。若是以往,他必然也是会十分憧憬这样的闺阁盛事的。只怕还会巴不得自己加入进去。哪怕做一个看门扫地的小厮都好。
但是如今……
如果知道了这样的盛事背后有个糟糕的动机呢?更何况,在那场盛宴进行的时候,也不见得会真的一派繁华。相信今天受邀去了王府的黛玉已经察觉到了这一点。
有时候,张滦都宁可自己还和以前一样什么都不知道。
当然,那也只是想想,越是清楚那些东西,就越是不敢那么做。不过……
张滦没忍住的看了季子扬几眼。要说这人本来虽有些聪明外露,却也差不多算是个聪明人。谁知道在闺阁的事情上,却是那样天真……
确实,这会儿的季子扬全没注意到张滦的眼神。
或者说他误解了,“……我自也不会指望,这京中的女子真有人能有道蕴、易安之才。只是你也知道,我原是一人在京,也难免也考虑些。若哪一日我兄长在老家说一句长兄如父,为我定亲,那可就太不妙了。”
张滦这才有些奇怪,“为何?”
他记得,这季子扬原是闽粤一带的人。虽在京城的人眼里看来偏远、荒蛮了些,但自古出了好些才子,女子也不该差了吧?
季子扬打了个冷噤,道,“你是不知。如今我们老家那儿正流行一种裹足之法——还说是北边传来的。我在京城却也未见——将女子的双足裹得如锥子一般,十分可怕。竟有人说十分之美,我是万万不能认同的。”
张滦皱眉道。“如何裹得像锥子一般?再说女……且不说这个,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天生天养的,如何能轻易变了?”
季子扬正要说话,谁知张滦忽地探过身来,一拉他的马缰,道,“小心!”
季子扬一愣。
张滦这么一探,几乎大半个身子都离了自己的马。季子扬虽早知道他骑术了得。也还是一惊。
随即他才反应过来,他自个儿的马,差点撞了人!
见是一个小厮打扮的少年,身上暗青色的衣裳料子却是极好的棉布。季子扬一皱眉,“这是怎么走路的?”
那少年原也唬了一跳,忙退了几步。抬头一看,原本有些惊慌的神情却顿时化作了惊喜,“子……振声先生!还有张大人!”
看清这少年的长相。季子扬却是顿时不自在起来。
看了张滦一眼,他略略犹豫了一瞬,还是翻身下马,“……原来是连昕。我听说,如今你在北静郡王府做事?”
张滦愣了愣。也跟着下马。
而他一下马,后面的随从自然也跟着下了。如今跟在他身边的,依然换回了崖松。
这连昕是个相貌颇有些英气的少年,不过依然皮肤白皙,如他这样的“嫩皮”,便是北静郡王府的小厮也是养不出的。且张滦前生和北静郡王交好,却也从不曾在北静郡王的身边见过他。
“振声,是你的旧识?”
季子扬叹道,“……你可还记得你逃家的时候,出的韩奇一案?”
张滦顿时明了了。
他今生是不好多和北静郡王接触,但到底都算是“太孙党”,对北静郡王的事也不是全无了解。
那边季子扬又问,“可是奉命出来办事的?还是要看着路来的好,我和清源说话,一时没见着,就差点将你撞了。”
连昕忙道,“我平日里哪会这么莽撞!遇见两位……大人正好,我本要赶回府去请示太妃,如今还请两位去看看——我们王爷被三皇子的那位镇国给扯到横波楼去了!”
季子扬一惊,忘了避讳,“向礼菡?”
连昕愁眉苦脸,“可不正是这样!”
季子扬颇有些目瞪口呆。
其实吧,就是太孙手下,也少有人认为这向礼菡有什么问题。只是,因为此人一副及时行乐的模样,也是公认的容易被人利用。
如今因为婚事的缘故,这位郡王已经和太孙生了嫌隙。要说有人想动心思,那再正常不过。季子扬无奈点头,“去吧。”
但他很快反应过来,“清源?”
张滦也有些皱眉。他这会儿也想到了一件事——在前生他还是贾宝玉的时候,北静郡王府里就有两个宠妾来自横波楼。
不过,那是他成婚后的事情了。
那一次,北静郡王水溶似乎对这桩婚事没现在那么明显的反对。尽管婚后他一样和他的王妃处不来。
可叹的是,他那时候完全没想到,水溶的婚事背后有那么多事。现在想来,水溶之所以这次的反对那么明确,只怕也是因为“提前”知道了明淑的为人吧?
只是,是因为向礼衍回来得比“原本”晚了不少,让明淑有空折腾,还是因为向礼衍回来的路上发生的事?
想到雅楠花梣回来后报告的事情,张滦的双眉皱得更紧了一点。不过,此时却是无暇多虑,对季子扬的询问,张滦点点头道,“我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