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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氏要是恨极,狠得下心来,哪怕顶着邪祟附体的名头,一样能拼个鱼死网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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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是在小隔间,颇有些拥挤。
但此时惜春和黛玉,乃至于她们带着的入画和紫鹃都没抱怨。只悄没吭声的听着。撇开心情莫名复杂的黛玉和满怀担忧的惜春。入画和紫鹃这两个丫鬟的情绪,更多的倒是“好奇”。
邪祟这码事,可以说是街知巷闻。
这年头。但凡有点儿什么异常,都可以往上面靠。但这两个贾家的家生子,哪里见过类似的事?
只听几个脚步声走进了秦氏的房间,贾蓉的声音就先有些紧张的开了口,“就是这儿了。两位大师,这邪祟,是不是附到我妻子身上了?”
黛玉听着,贾珍没有来。
想来是怕他来了,秦氏撕破脸吧?
但贾蓉这么问了,两位“高僧”却都没有出声。倒是宝玉在一边道。“蓉哥儿你且安心。两位大师都是慈悲心肠。既然应了来帮忙,自然会帮着消灾解厄。”
黛玉听见,这才注意到,宝玉这是在挤兑那个愿成!空禅应该是来帮忙的不假,但愿成就难说了。但若是指出“并非邪祟”,将宁府送上绝路,算什么慈悲心肠?
话说回来,本没有邪祟,却要“除邪祟”,对那两位“高僧”,黛玉也挺想知道他们心里在想些什么。有一个同行在身边,又该怎么“除邪祟”?
还有秦氏……
现在黛玉彻底听不见秦氏的动静。身为丈夫的贾蓉进门,秦氏居然一点动静都没有,这本来也挺说明问题了。
黛玉正在那儿想着秦氏的事,却忽然听得一个浑厚的声音问,“这房间,之前谁来过?”
黛玉心中一跳。
可她哪里来得及阻止?那边尤氏已经回了,“愿成大师怎么知道有人来过?之前是这府里的姑娘和一位亲戚家的姑娘来看了看她,没什么事吧?”
又有一个清雅但沉稳的声音叹了一声,“竟是天命。”
黛玉心中顿觉糟糕。
她虽对僧道的印象不好,但要说有些奇僧异道能有些古古怪怪的本事,她也是信的。可惜她之前终究警觉不够,事已至此,反不如静听究竟了。
外面的宝玉似乎也略觉不对,问道,“是什么天命?”
贾蓉更是颇有些着急,“怎么是天命?”
随机,就听那声音浑厚的愿成道,“你即拜在佛家门下,岂不知我佛门有天眼神通?贫僧与空禅大师虽修持法门不同,此道上却都略有所得。这所谓天命,乃是先天的命数、前生的因果,难以扭转。这秦氏如今的情形,就是先天该有此命,不过早一时晚一时罢了。”
宝玉一时沉默。
尤氏却还道是佛家的说法,忙道,“虽说是前生因果,我这媳妇素日里孝顺公婆、持家有道,就前生就什么不是,也该有个机缘。不知两位大师可有法子改了这天命?”
“阿弥陀佛。”愿成大师念了声佛,“世人皆有命数,是为命格。命格可改,然‘天命’在‘命格’之上,几为定数。非全不可改,然而……至少在如今,为时已晚。”
旁听的黛玉更是觉得不妙。
什么叫“几为定数”?什么叫“为时已晚”?
ps:
这是看了某些评论产生的一点小感慨,胡言乱语,尽可以无视——
看红楼,在前面的相关里说过,我唯一喜欢的角色其实唯有黛玉。关于宝玉,我看得到他前八十回的成长,看得到高鹗续卷的毁人,但我其实是不喜欢他的。
可就算是这样,想到写红楼,我依然愿意尽力一试,给宝玉一个机会成长,成就一个木石前盟。
这或者只是因为黛玉吧。更新更因为深爱,所以相信她不是傻子,尊重她的眼光和感情。她在我的眼里是鲜活我不想打着喜欢的旗号,将这个角色随意摆弄……飞.夕,快的
第七十八章 与君长诀()
黛玉觉得不妙,外面的人却觉得糊涂。
贾蓉有些着急的就问,“大师,既然说不是可以改变,怎么又说为时已晚?”
愿成大师和空禅大师就都看了旁边的宝玉一眼。两位高僧虽非来自一处,但显然,都确实是有些本事的。他们到宁府来的目的不一,却委实都没料到秦氏的身上居然有那样的异常。
还是愿成大师先说道,“我等虽修习佛法,却没有逆天行事的道理。是以,若说普通命格,尚且有一二心得。若说是天命,就不是我们力所能及的事情了。
这所谓的定数,我等虽修习佛法,亦不能改。然而,有一等人,先天有极大气运,或可改这等天命定数——如这位施主。”
在秦氏的屋子里,贾蓉和尤氏乃至于丫鬟宝珠的视线,就都顺着愿成大师的目光落到了宝玉的身上。
宝玉也是一惊。
“先天气运”这话,他之前就已经听说过了,知道是通灵宝玉的缘故。要说“改天命”,他也能想到一些——这是红楼梦的世界。贾府的命运、红楼诸钗的命运,算不算“天命”?
这些东西,他自然是想改的。
但秦氏的事情可不一样。
虽宝玉也觉着那是个大美人,但宝玉和她所见不多,也还没龌蹉到想和侄子媳妇扯上关系的地步。现在已经知道了秦氏的身世和作为,就更是这样了!
不过,还不等宝玉说什么,另一边的空禅大师已经替他解围了。
“愿成大师,不可妄言。”空禅大师道,“这贾小公子虽身负气运,却无天命。天命无干,如何改命?”
顿了顿,空禅大师继续说道,“倒是之前。这屋子里来过一个天命相连。又大有先天气运的女子。若说改命,只怕唯有她才可以。可惜,却也是来得迟了。”
果然!
听到这儿,黛玉心中立刻苦笑。
说起天命时,她的心里就已经想到了那百二回本上“千红一窟”等句,又想到了那“金陵十二钗”的判词,还有那红楼梦的曲子。
她对秦氏不熟,可那里面有些东西,分明是和秦氏,和她推测秦氏身世等事一一对应的!而她自己。恰也在那“千红万艳”,在那十二钗之中。
不过。现在光苦笑也不行。
黛玉不用转眼,就能察觉到投注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而且那些目光都颇为奇异。
——惜春时不时回贾府,却该是称不上“迟”的。是以……
黛玉平时再是伶牙俐齿,聪明机变,这时候竟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话。
不过,这时候,自从惜春一离开。就重新变得死气沉沉的秦氏忽然开口了。她扭过头,憔悴的脸上露出一抹苍白却又奇异妩媚的笑容,竟连声音都重新变得清脆了几分。
“若她早来了,该如何改我命?”
尤氏一惊。
秦氏这模样太反常,以至于她都差点儿忘了那是她编出来用以骗人自欺的话,有些惊恐的喊道,“邪祟出来了!?”
一边这么喊,尤氏还一边从塌边退开了。
空禅大师却未受影响。
听见秦氏这么问,他居然很是沉思了一会儿。反而是宝玉先开口了——他也知道秦氏的事情。但说起话来颇为心平气和,“就是早来,应该也只是一个机缘,未必一定能改。”
秦氏就又笑道,“我不过是不甘心罢了,她难道能让我甘心?”
尤氏和贾蓉都看得惊讶——
秦氏难道已经回心转意,竟配合着他们演起“邪祟”来?
还是宝玉十分自然的又接了一句,“你为何不甘心?”——这样的话,倒是让两位大师又看了他一会儿。
秦氏也沉默了一会儿。
忽地,她提高声音,用沙哑的声音吟唱起来,“春华竞芳,五色凌素,琴尚在御,而新声代故!锦水有鸳,汉宫有水……”
“遭了,这是邪祟附体了!宝珠!”尤氏忙喊道,“两位大师快想想办法!?”
说到后面,尤氏的语气带上了深深的哀恳之情,只是也不知道在求谁。而另一边的贾蓉,看着简直是失魂落魄。虽秦氏看也没看他一眼。宝珠听话的上前捂住了她的口,她也没有挣扎——或者也没了挣扎的力气。
宝玉则有些紧张的看着两位大师。
他之前让两位大师一起来,其实是他那种特殊能力作祟。他自己也知道,这会造成两位高僧相互牵制的局面——他们应该都有能力造出“除邪祟”的假象来,但大家心知肚明不是什么邪祟,两位大师谁肯冒着被同行戳穿的危险玩假的?
再说,秦氏自己的表现也是问题。
要是她完全不配合,假如只有一位大师在这里也就算了,两位都在的话……
宝玉一开始就知道这些问题。只是他也是个有决断的人。想到了问题却想不到解决问题的办法,那就干脆相信自己的能力。
现在,到考验这个能力可靠程度的时候了。
但愿成大师沉默不语,空禅大师却稽首道,“已经没有法子可解了,十分惭愧。”
宝玉有些不解,“大师的意思是?”
空禅大师颔首道,“便是邪祟,也再无存世之念。”
另一边,惜春忍不住就拉了黛玉,道,“林姐姐,那是什么意思!?”
黛玉默然半晌,才叹道,“两位大师都没有办法了。”
惜春骇然,“怎么会?那邪祟竟……”说到这儿,惜春却也不再开声。她到底是个聪明的孩子,虽还不曾细想,却忽然觉得这事情有些奇怪。
忽地,她灵光一闪,又拉着黛玉问,“林姐姐,刚才蓉哥媳妇念的是什么?”
这一次,黛玉沉默的时间更长。
直到外面告辞的两位僧人已经被尤氏等人往外送时,她才回答了惜春,“是汉时卓文君的《决别书》。”因无外人。黛玉也不知心中如何想。也不待惜春再问,轻声将这《诀别书》给续了下去——
“锦水有鸳,汉宫有水,彼物而新,嗟世之人兮,瞀于淫而不悟。
朱弦断,明镜缺,朝露晞,芳时歇,白头吟。伤离别,努力加餐勿念妾。锦水汤汤,与君长诀。”
惜春听了,就有些愣愣的。她年纪小,在文字上的天赋也远不能和黛玉这样的相比,但如今,在贾家也学到了“诗”,这诀别书的大致意味。还是听懂了。
听懂了,才没法反应。
难道能骗自己说,这话是说给贾蓉听的吗?
惜春早忘了要问黛玉那什么天命、气运的事,冲出了隔间。黛玉也无言的跟在了后面——这《诀别书》还不是太明显,秦氏好歹还没念出相应的《白头吟》来。
那言语可更为直白——
“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
这就是秦氏所作所为的根由吗?
情天情海幻情身、宿孽总因情……
只是为了一个“情”字。
先前和贾珍是,此后放任事实传出也是,如今……还是。
黛玉自己也是个重情的人,但她觉得自己无法认可这样的行径。可又不知道为什么。她也没办法对秦氏起什么厌恶之情。
或者是因为,秦氏还说了三个字——
不甘心。
这会儿,惜春已经重新快步走到了秦氏的面前。之前被宝珠握住了嘴的秦氏依然半靠在那里,脸上一片死寂。惜春本来准备出口的话忽然就说不出来了,只问,“蓉哥媳妇,你怎么样了?”
秦氏看着她,欲言又止。
忽地,又把目光转移到了黛玉的身上。一开始的时候,依然是那种了然而讥诮的眼神,但很快就变成了叹息、羡慕或者别的什么……复杂难辨。
“大妹妹,你们怎么又进来了?”
尤氏也匆匆返回,进门就说道。她的目光也落在黛玉身上,有些复杂。不过有些东西此时也顾不上——那两位大师的说辞不是最好,但也不算太糟。现在她要担心秦氏对惜春再说什么。
而且,秦氏要是真就那么死了,她也要担心影响。
“大妹妹你放心,只怕两位大师都不想在同行面前露了真本事也不定准。我已经和蓉哥说了,让他私下里再找两位大师说说,只怕还有些法子。”
这次,惜春却没之前么听而信之了,低头不语。
尤氏一见,就知道之前秦氏念的东西还是有些露馅。可惜春这年纪,难道能知道卓文君的《诀别书》?她忍不住又看了黛玉一眼。
借住的林家大姑娘最喜欢看书,这是出了名的。
尤氏早从下人们的议论中知道,按照老太君的吩咐,紫鹃的哥哥每月里都会将书铺的新书单拿回来——当然要先在老太君那里过目一遍,以免买了——但即使如此,每月里买书的花销也不低。
下人们对此当然没有什么好话——
一个女孩子家,倒像是要考状元的。偏花那么多钱去买书,却连人情也不知道做。
甚至都有人引申出来,说读书也没什么用处……
现在尤氏都几乎这么觉得了。
如果惜春知道了些什么,那肯定是黛玉告诉她的。
但黛玉注意到了尤氏的目光,却没在乎。
卓文君行事,放到如今,那也是全然不合闺训的。守寡不守节,与人夜奔,当庐卖酒,还不许丈夫纳妾……桩桩件件,一应如此。
可从古自今,却也没什么人谴责她。那些记载卓文君诗文行事的笔记等,也没什么。
黛玉只继续看着秦氏。
奉氏这会儿却已经把目光转会到了惜春的身上。似乎知道尤氏在此,有很多话说不成。她没有回应惜春之前的问题,只是相当平和的对她道,”好姑姑,劳你这份心。只是往后,姑姑也不用来瞧我了。老太太那边疼姑娘,姑姑就只管安心的住着。”大约是说这话时,奉氏的语气神情都太和缓,以至于连着尤氏都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秦氏这话,竟是让惜春住到荣国府,再也不要回来!
第七十九章 张滦援手()
依然是京郊的山庄。
才将慧远送走,张滦回到房中,正想休息一番,就听见了这个消息——
“愿成、空禅都去了宁国府,宁府的大姑娘和林家的大姑娘也跟着去了!?”再一次,张滦险些没把手中的茶杯扔到地上!
寒枫点头。
“愿成应该是忠烈那边的人。”他还加了一句。
张滦如今到底也历练了多年,迅速镇定下来,却也不免苦笑着自言自语,“也是。所谓无欲则刚,如今佛门又要与道门相争,内部又斗成那样……还谈什么四大皆空?何况又有智宏先例在前。但凡有点志气抱负的,谁还能安坐寺庙?偏那些不修佛法修神通的,谁又没点志气抱负?”
所以,现在的京城是所谓的“高僧云集”,就算能帮黛玉避开一次,只怕也避不开全部。
除非,她尽可能不出门。
但贾家的高墙大户,早被下人们的嘴巴戳成了四处漏风的大筛子。哪怕宝玉从不敢让寒枫他们特意去打听黛玉的消息,可单凭那些打听来的、黛玉在贾家的作为,张滦就已经知道了,现在的黛玉和他前生的不同之处。
也许是因为经历过生死,也许是因为不再有病体的束缚,或者还因为别的……
张滦察觉到了,现在的黛玉,只怕已经不再乐意守在闺阁。
出资迎春的资生堂,还有现在这码事……跟着惜春回宁国府,也都表明了这点。
张滦对此也不算奇怪。
黛玉本来就聪明。现在回想起来,当初黛玉会和他说四书,会和他说些外面的事,本来就已经透露了一些东西。只是那时候的他都没上心。
他只是……不知道该不该抱有期待。
而且黛玉这么做,几乎就注定了她的异常会被发现!
他不知道,黛玉对此是不是已经有了警醒。
“愿成总比慧远强点。”张滦轻叹一声,随即问道,“那边还有人守着吧?”
寒枫一时也不知道是问的哪边。但最近他们的少主很关注贾家那边是肯定的。因此回道,“岩杉盯着宁国府那边,霜柏杉盯着净居寺那边。”
“把霜柏叫回来吧,净居寺那边应该不用管了。然后让霜柏帮着去神霄观,让张祥宫有空到我这来走一趟。”
寒枫行礼去了。
始终守在张滦身边的崖松却忍不住问了一句,“少主,是宁国府那边可能有变?”
张滦看他一眼。
这几个家伙刚到他身边时,都是一板一眼的,但现在,至少崖松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他也不是不知道;这其中有他误导、宽纵的“功劳”。可他不想计较这个。
略沉吟一会,他还是告诉了他。“不是——忠烈,不,向礼荆这次失算了。在宁国府他们得不到什么。”
“失算?”崖松奇怪的自语,又笑道,“少主,忠烈亲王家的这位,在太孙那儿。可是以多谋善断著称的。”
话虽这么说,他的语调却很轻忽,显然并不当真。只是想要张滦多说两句缘由罢了。
向礼荆确实是出了名的多谋善断,但他们的这位少主,有时候看着也是高深莫测。他们这些个做下属的,甚至连他是不是足智多谋都不能肯定……这可不是太妙。
“多谋善断的是男人。”张滦依然没在乎下属的小心思——虽说他有察觉。对此他有些嘲讽也有些叹息,“可他就没弄明白,秦氏想要的是什么。”
崖松不解,但胆大的接话。“那秦氏将自己的丑事逗漏出来,难道不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想要借着叔、兄之力报复贾家?”
张滦斜睨他一眼,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可谁告诉你她想要得到的报复的结果,是掌控贾家?”
崖松奇怪道,“把想要报复的人的命运掌控到自己手里。就‘报复’这个目标来说,算是顶好的结果了吧?难道女人不那么想?”
张滦摇头道,“我问你,秦氏是怎么知道自己身世的?”
崖松想想,肯定道,“贾府中知情的人肯定不会随便逗漏。京中知道详情的人则是极少,大部分也一样不会随便逗漏。这么说,本来就是……”
“八成就是向礼荆自己。”张滦对此人难掩厌恶的皱起眉头,“就不是他,秦氏若是想要和忠烈亲王府联系,难道会很难?”
“不难。”长着一张和名字不同的、颇为温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