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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得宝钗等人走了,黛玉心知俩俩这样找来必然不同寻常,当下也不忌讳什么了,先对紫鹃道,“你们且都站在门口。”
紫鹃有些诧异,但她的感想和青玉差不多,自然是忙应了。
黛玉拉了俩俩进房,不过才坐下。就忙问她。“可是二太太为难你了?”
俩俩面露难色。“也不是为难。只是二太太派人来问我,可愿意进来到三姑娘那边去做事……按常理,这也是个恩典。”
黛玉无奈叹笑。“什么恩典!你如今情形特殊,有袁嬷嬷两代人的担保,才进了府里做事又没签奴契。可也就只能做些照顾花木的活计。这是逼着你签奴契呢!等你签了奴契,以你如今的身份,哪还有赎出去的分?到时候随便给你指个一样的奴才小厮,你不也只能谢着说是恩典!?”
俩俩低着头,小声道,“若是原本的俩俩……”
“别那样说!”黛玉忙道,“终究又不是过不下去,谁乐意世世代代的做人家的奴才?我知道你的意思。你只想着二太太不是坏心。可她若是真看中了你,怎么不找老太太把你要到她身边去?”
俩俩不说话了。
她自己在贾府待了那么久,哪有真的一无所知的?
她要真到了王夫人身边,老实做事,王夫人反而不好对她做什么了。她对自己宽厚的形象还是看得很重的。姑娘们的身边,总是好“处理”得多。
可俩俩素来喜欢把事情往好处想,哪怕前生那样悲惨,这一点也没有太大改变。她实在是想不出王夫人有为难自己这么个“小丫头”的理由!
黛玉的感想却全然不同。
前一天她就知道王夫人对俩俩迁怒了。她也知道,这怒火必然会发出来……当初,王夫人不就在朝堂局势风雨飘摇的时候,愚蠢的使人自家抄了自家?
只是她倒没想到,王夫人下手会那么快……
只怕王夫人也想不到,俩俩会这么快的因为这种事找她求救吧?
若只是一般的丫鬟,还真未必不乐意到“门风宽厚”的贾府做事。姑娘们身边的丫鬟,哪怕只是二等,看着可也是十分光鲜的,远不是粗使丫鬟可比。
可俩俩原本是迎春啊!再木讷,再懦弱,身为公府姑娘的傲气也还是有的。
“你放心。”黛玉安慰俩俩,“你昨天有功,外祖母也看到了。要帮你倒是容易得很……如今这事,如今这宝玉大抵能解了一时之急,却终非长远之法。外祖母肯定会出钱买下一座花圃来,到时候,你去做那儿的管事丫鬟可好?必然是常年没什么主子在那儿的。”
即使没今天这回事,黛玉本来也就有了这样的心思。只是那时候不能操之过急罢了。
俩俩知道,这样应该是最好的结果了。
虽黛玉去说,必然会让人认为她是黛玉的人。可黛玉应该是不会把她当奴婢的……当然,黛玉的称呼和语气也让她听出了她对贾母和王夫人那截然相反的态度,可对此,她也知道,那多半是理所当然的。
——虽得了个诨名叫做“二木头”,可哪怕是原本的迎春,也从来就不傻。
“林妹妹。”俩俩试探性的换回了原本的称呼,见黛玉并不在意,这才又安心了点儿,继续道,“我来找你,还有另一件事。”
“什么?”黛玉稍有些好奇。
“昨天那两盆花,因在你房中,照顾得又好,是以我本来没试过用我那能力。但昨天我试了一下,要是我没弄错的话,林妹妹,那两盆花不该那时候谢的。是药力提前耗尽了。”
黛玉稍稍愣了一下。
药力提前耗尽……这种说法……
“这是说和我有关?”
俩俩点头,倒是坦然。“当初林妹妹那样问我,也是因为林妹妹你自己的身上,也有些特异之处吧?”
黛玉捂额。
她也不能说全没想到过这个可能。只是……该说有些侥幸?终究她对自己的能力也没法把握得太细致。
“这么说来,这事儿是提前暴露的。而且。旁人未必知道这个,下药的人却该知道此事有异。”黛玉冷静的得出结论。
“那么二姐姐可知道,若按那下药人的本意,那花该在何时出问题?”
俩俩有些奇异的看她一眼,“若是从林二姑娘那里的情形来看,应该是在一月之后……花节之后。”
说完了,俩俩忍不住问,“林妹妹,如今这府里的情形,我是看不懂的。但是。你这是……在帮着老太太还是……”
这世界上。如今最了解她的人。居然成了原本的迎春吗?
黛玉在心中不免感慨世事无常,但还是道,“自然是帮外祖母。在那一生。至少外祖母庇护了我,直到最后。至于现在那个宝玉……”
她看看俩俩,“你觉得我该如何?”
俩俩忙道,“我既然在此,宝玉自然也在。只是不知在何处罢了。”
黛玉叹息一声,“我终究没见着他,而且……杳无音讯。”
而且,传个信息进贾府,真的有那么难吗?
这样的话,黛玉真是不好对人说。哪怕是现在的俩俩。她转移话题。“二姐姐你是否知道,宁府那边的邪祟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见黛玉这么问,俩俩的脸上却是露出了比之前还要为难的神情!
黛玉再次无奈,“二姐姐,这事儿还有什么好瞒我的?那时候……那时候宁府被抄家,你也是知道的吧?”
确实。
迎春那时候已经过得很苦很苦,可宁府的抄家她还是知道的。不如说,正是宁府的被抄,才给了那时的她最后一击!
咬咬牙,哪怕房中除了她们别无他人,俩俩还是比之前更小心的、凑到了黛玉耳边小声道,“也是前些日子有了几分传言,我听了一两耳朵……据说,据说宁府的蓉哥媳妇,秦氏和贾珍……**!”
说到后面,俩俩的颈根子都红了。
虽曾有过一个荒淫好色的丈夫,但即使是那个丈夫,也从不曾做那样的事。俩俩在情感上实在是难以接受。
黛玉也是一样!
她那双含露目陡然瞪得老大。
虽之前就有了一丝预感,但黛玉此时还是前所未有的失态。若她手中有什么东西,只怕都已经被她扔了出去。
“……这,这,这连你都听说了!?”
这一点也一样不可思议。
以至于,素来伶牙俐齿的黛玉都几乎结巴了。
俩俩叹了口气,“还是年节时的事……是个叫焦大的老仆骂出来的,许多人都听见了。可那焦大不过是个荣养的,平日里只在外院待着,几乎无需做事的。林妹妹你想想,连他都知道了,还有多少人不知?”
黛玉叹息一声,“可我看几位姐妹和我一样不知道。原本的你也是不知道的吧?”
俩俩也叹,“若不是焦大骂出来,连如今的我都不知道。就是焦大骂出来,大家也只是私下里讨论罢了。姑娘们和姑娘们身边的丫鬟,都会自己瞒着的。谁不知道好歹?”
这也是。贾府说是宽厚,可绝不是什么事情上都肯宽厚的。
这种事让姑娘们知道了,相关人等绝对是吃不了兜着走。
可是……
黛玉再次揉揉太阳穴,还是有些不可思议的感觉,“秦氏如今只听说是抱恙。而之前,听说宁府后宅已经全交给她管了。”
俩俩就没接这个话头了。
虽说她也一样觉得不可思议。
姑且不说秦氏的所作所为,身怀管家大权,却让自己的不端行径落人耳目……贾家,居然只是让她“抱恙”?黛玉如今已经可以理解,贾母为什么会说是“邪祟”了。这理由相比之下好太多。
但他们居然没让秦氏“病亡”……
和之前的事情对一对……
第七十章 黛玉推断()
“林妹妹……”俩俩见黛玉的脸色变幻,忍不住开口提醒,“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原本的迎春是知道贾母年少时的辉煌的。也知道黛玉暗地里得贾母的教导甚多。而黛玉的聪明,她更是不知领教了多少。是以,她对黛玉“能帮到贾母”这一点,倒是没有半点怀疑。
黛玉看她一眼,慢慢道,“秦氏的身份不简单。这看外祖母的态度也就知道了……不简单,但称不上不能见人。至少现在不至于太不能见人……秦氏今年十八岁,十八年前,宁府那边的舅舅刚守完父孝就考中了进士,正是满腔雄心壮志的时候。而忠烈亲王一系依然被软禁在王府,但再起的势头已经相当明显……”
黛玉摇着头,得出了结论,“难怪外祖母那时候说不需要通知宁府……秦氏九成是忠烈亲王那一系的人。”
这次,俩俩瞪大了眼。
“十五年前,忠烈亲王嫡兄,原世子过世。十四年前,忠烈亲王被封亲王。若秦氏是忠烈亲王之女,应该已经被接回亲王府。那么,秦氏应该是原世子……向治瑾的女儿?”
黛玉忽地叹了口气,看了看俩俩,“同样是十四年前,大舅舅和外祖母大闹了一场。这个,你也该知道吧?”
俩俩明显听得心惊胆战。随即,她有些不可置信的小声道,“若是这样……他怎么敢!?”
是啊,若那秦氏的身世真如她所料——不大可能是其他倒霉勋贵或者宗室的后代——贾珍他怎么敢?
在黛玉的记忆里。贾珍应该还没胆大包天到那种程度。
除非……除非是秦氏自愿。
……有这种可能么?
黛玉忽地再次想到了那百二回本上看到的东西。
‘箕裘颓堕皆从敬,家事消亡首罪宁’啊……
“如果当真是有什么邪祟,那倒是好了。”最终,黛玉只能如此叹息。
黛玉素来对自己的聪明是很有自信的。此时一堆事情搅过来,也不免有些头晕脑胀之感。也是因为宁府的事太出乎预料了。
想想年纪已长、白发苍苍的贾母在知道一切的情形下还能保持那样的镇定,没任何心虚一般的和东安郡王妃周旋,黛玉更是知道,自己和自己的外祖母还差了不少。
当然,邢、王二位夫人也勉强可以说是“镇定”,虽说她们肯定是知道了宁府的那点子烂事。可这两位的话,黛玉就没半点佩服之心了。她可以九成九的肯定,那两位是根本就没意识到事情有多糟糕!
“林妹妹……”黛玉还感叹,俩俩就更是心慌意乱了。
如今她已经不再是公府的小姐。甚至连奴婢都不完全是。但俩俩依然不希望贾府落到前生那样的下场!本以为有个努力上进的宝玉。一切就会有所不同。谁知道又出了这码事……黛玉的推断太可怕!
那秦氏的身份。极有可能是近支的宗女啊!
原本的身份,即使不是郡主,至少县主的封号是该有的。
而若是宁府出了那样的大事。荣府可能完全不受牵连么?若是不会,她上辈子就不会……
黛玉苦笑道,“这样的祸事要说能完全消弭,是绝无可能的。但既然有了‘邪祟’之说,想来外祖母心里也有了底。终究……不过是送个把柄给太孙罢了。二姐姐可还记得《后汉书》?”
俩俩想想,“我原也没林妹妹你那么喜欢看书。”
那就是不记得了。
黛玉叹息一声,几乎一字一句的说道,“‘夫使功者不如使过,原以身代太守之命。’”
其实,黛玉不介意现在这个宝玉被“使过”。身为同宗,宁府的问题他不可能说完全摆脱。但她不喜欢那个倾向——前生就已经有所见识的,现在也已经露出端倪的……
太孙身为未来的一国之君,却喜欢玩弄权谋的倾向!
若要说他还不知宁府之事……可能吗?
不过,这几乎已经是最好的结果。黛玉不想和俩俩说更糟糕的结果了,只笑道,“这事儿我们操心终究也没用。若是你自己的事,你回去等消息也就是了。”
俩俩一惊,也想起来,她在黛玉这儿待得太久了。
就算是说要让别人形成她是黛玉的人的映象,待这么久似乎也不好。只是……
俩俩又犹豫了一会儿。
“……林妹妹,我日常里听着,府中的下人,有不少暗地里嘀咕,说现在那宝玉是什么‘佛子’来的。林妹妹你想想,你自己也是……虽下人们不知道,可若是有心人用心打听了,却未必不明白。你也和宝玉一般,卓异了些。”
以俩俩的性子来说,能说出这番近似于警告、劝诫的话来,也实在是太难为了。
她几乎不敢等黛玉的反应,黛玉不过是略愣了愣,她就有些慌忙的告辞了。
黛玉也确实是愣住了。
不是因为俩俩的警告、劝诫本身,而是俩俩所说的内容,委实是她从未想到过的。
从下定决心要帮贾母开始,黛玉已经做好了被人视作神童的准备。虽说这未必对她日后的婚姻有益,但光说神童,有历史上的那么些例子,她自己也会控制,应该不至于被视作妖异。
但是,俩俩却提醒了她另一个可能。
——也许不会被视作“妖异”,但若是被视作“神异”呢!?在已经有了两个先例的情况下……
神童是无碍的。
但要是在如今的局面下被视作“神异”……
黛玉忍不住又揉了揉太阳穴。
紫鹃和朱鹮两个走进来,见黛玉这样。有些诧异的对望一眼。朱鹮先上前问道,“姑娘?”
“没事儿。”黛玉缓了口气,“这次俩俩是帮了个大忙。”
可就是这个才奇怪啊。
紫鹃和朱鹮都是聪明人,哪怕紫鹃是贾家的丫鬟。她心里也很明白一件事——在贾家目前一串令人看不大懂的事情里,黛玉作为林家的姑娘,牵扯得不深。她随时可以离开。
怎么看黛玉的样子,倒像是她有了什么麻烦?
黛玉也不管两个带来的丫鬟,略想了想,倒觉得自己表明了不信神佛,实在是个明智的决定。哪怕因此和王夫人撕开了脸。
然后,她又想到慧远大师被叫做张滦的人请走的事,心中微觉有些怪异。
从东安郡王妃的反应上看,这慧远大师必然是她打算做的事情里极为重要的一环。居然在这种关头因为无法拒绝的邀请被请走……
这张滦到底是不是那个俗称的“张清源”?
还有提早枯竭的药效。如果晚上一个月发作。事情会变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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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张滦下了帖子逼慧远离开了净居寺?”
一座道观内,一个穿着道袍、年纪不过十七八的少年挑起眉,问身前跪着的道兵。
“是。大少爷。”
“这么一来,那贾宝玉就算不是佛子,也只能是佛子了。”旁边的一个年老的道士捋着胡须,甚是满意,“少主所为,果然自有深意。”
少年瞥他一眼,心中不屑。
什么见鬼的天命!
简直不敢相信,明明是统领天下道门的天师府,居然会有这么多人,真的相信什么真君转世、天命这类拿来骗别人的话!
张滦那个人。绝不可能是为了什么见鬼的佛道之争,不可能是为了促成禅净内斗。
可是……他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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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
“殿下。”穿着一身常服的贾元春盈盈下拜,低头时,眼中闪过几分诧异。
在东宫六年,元春早已经知道这位太孙的性子——他从来都不是沉迷美色的男人,几乎没有白天流连后院的记录。更何况,就算是单论颜色,似乎她也不是太孙的心头好。
若非如此,她不会直到现在这个年纪,才托了弟弟的福,成为太孙的枕边人。
太孙心情甚好的扶起了元春,“起来吧。我也就是无事才来走走。”
不负“礼贤下士”、“有乃祖之风”的名头,哪怕在自己的女人面前,太孙也完全没用“孤”一类的自称。但他怎么可能真是无事来走走的?
元春暗地里在心中腹诽。
果然,太孙转眼就道,“你可知道,就在之前,清源从净居寺请走了慧远?那慧远早投靠了忠顺,还当自己瞒得有多隐秘……清源这么做,你可知道何意?”
一边说,太孙一边随意的撩袍子坐下了。
这些日子以来,贾家的事情,太孙并没有瞒住元春。
当然,这也是元春自己争来的。
即使是没有宝玉帮忙,她也有这个把握,在出宫前的日子里,用自己的才智得到太孙的信重,帮扶贾家。谁知事实难料,反而借了宝玉的光。可即使如此,元春也绝不甘心,只做一个代表太孙拉拢态度的象征!
若是那样,她进宫前学的那些东西算什么?
幸而,太孙的身边,可靠的谋略之士依然匮乏。
元春已经展现了自己的能力。反正,身为国公之后,她从一开始就已经被拒绝在了后座之外……
此时太孙一说,元春几乎立刻就倒抽了一口冷气。
她很清楚太孙对张滦张清源的看法。
张清源这样的做法……
从此之后,宝玉就算本来不是佛子,也必然成为“佛子”!
“张清源这么做,是要迫使禅净两宗内斗么?那边见贾老太君定了心思,广法大师的为人又是那样,已是打定了主意要毁了宝玉吧?若说决绝,也真是十分决绝。”
服侍着太孙坐下,元春一边亲手奉茶,一边撇开佛子的问题得出结论。她也没把自己和贾家的关系撇得太开,因为那样做,太孙绝不会相信。
ps:
关于贾敬其人,在“红楼畅想”一卷中开了单章,有兴趣的话可以去看看。本文的贾敬基本是按效颦自己看红楼的心得做得设定。
第七十二章 及初春景()
ps:
前一章的章节数错啦。是七十一章才对。但这个自己改不了,只能先放着了。
另外,今天开始要恢复日更了……码字慢的人伤不起啊!争取再存点稿,等待爆发吧……
元春的话,前一句可谓是说到了太孙的心坎里。
虽张滦坚决不肯认,但太孙从来不认为,张滦说的都是实话。看看张家紧跟而上说的!不过此事不管正反都于他有益,他也无心追究。
至于元春的后一句话么……
忠顺府的“决绝”,委实是让太孙一时间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