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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下流恋情-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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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蛮?”佟曼芸见她神色不定,有些不解。她不知道她对唐伯夫没好感,为他辩解说:“你别将伯夫的话放在心上,他没有恶意的,只是说话不太懂得修饰。”

哈!唐伯夫说话不懂得“修饰”?那大概全天下的人都是哑巴了——但事实的真相只有她知道,她嘴巴闭得紧紧,屁都不放一声。

“既然你先生来了,那我该走了。”没她的事,她还是少管。虽然她很同情佟曼芸,但那只能怪她自己没有识人之明。

唐伯夫还是以一副怀疑的眼光看着她,只是疑惑归疑惑,根本没将她瞧进眼里。听她说要走,也只是将下巴随便一抬,挺直的希腊鼻朝天翘得高高的,神气得跟什么似的,把她瞧得跟块饼一样扁。

那种态度叫人看了就生气。谢阿蛮暗暗在肚里诅咒他起码千百回。该死的,这只恶心的公孔雀,他还真当他是稀世的美男子,每个女人见了都会爱?去他的——

心里才诅咒完,一转眼冷不防就撞上唐伯夫轻蔑的眼光。她脸一|奇…_…书^_^网|红。哎!她怎么越来越粗俗了!

心虚加上气短,对唐伯夫那轻蔑的眼光,她就越觉得是存心冲着她来的,心情更加不好。佟曼芸上前不知想对她说什么,她心浮气躁,没耐性听她莺啼婉转,长袖一拂,短发轻轻甩荡,很没风度又带些狼狈的掉头快步退开——就好像在逃避什么似的。

※※※

第三章

吉他声铿铿锵锵,响一声顿两秒,再响一声,活像快断气的畜牲嘎呱在乱叫,一小节都没弹完,就叫人鸡皮疙瘩先掉光。

“Givemeabreak!阿蛮,你能不能别再弹了?”黛咪最先受不了,皱眉吊白眼,夸张地表示地快被搞疯掉。

谢阿蛮无所谓的耸耸肩,肥吉他丢在一旁。反正她也不会弹,只是等得有些无聊,杀杀时间而已。再说,她也同意黛咪对她乖戾的批评:她弹吉他的技术比杀猪还糟糕!

“黑皮到底怎么搞的?到现在还不回来!”黛咪向来没耐性,不耐烦等待的枯燥。

他们这个鸟乐队一个星期固定练习一次,大都窝在黑皮家。这回固定练习的日子还没到,黑度就吆喝他们来,他自己反而不知鬼混到哪里去了,难怪黛咪等得忍不住要发飙了。

“黛咪,你能不能安静几秒钟,别在那里晃来晃去?你整个人跟团火一样,我都快被你搞烦了。”小沈,国立大学的黑羊学生,懒懒地瘫在黑皮的床上说道。

黛咪将满头红燥的鬈发编成十几条的辫子,一一系上妖冶的红丝带,再戴上一顶火艳的棒球帽,搭配身上一袭血鲜热辣的迷你紧身小洋装,整个彷如着了火,性感又狂野。光是用眼角扫一眼,就逼出一身热汗。

黛咪拿眼角睨小沈一眼,不理会他烦躁的抗议,变本加厉在四处走来晃去,晃得谢阿蛮闭上眼还是躲不掉一团团的红晕。

“黛咪……”她忍不住出声,黛咪反应比她更快,转过头来一脸挑衅,眉毛挑得老高,表示说她现在心情很不好,没事少惹她。谢阿蛮摆个非战手势说:“我知道你现在心情很不爽,但你再这样晃来晃去——给你一个良心的建议,当心小腿变粗了。”

黛咪眉毛挑得更高,作势想发作,转而重重皱眉,一团躁火顿时泄下气来,在谢阿变身旁歪坐下去,满嘴牢骚念个不停说:“Damnit!这个死黑皮,把我们叫到这里来,自己却到现在还不回来,搞什么嘛!”黛咪一生气,习惯性吊出舶来话骂人。不过,他们这个鸟乐队里,除了黑皮,她吊弄洋文没人理她。

火爆的气氛持续了几秒,罪魁祸首黑皮终于回来了。他不察一屋子怪异可疑的气氛,一进门就嚷嚷乱叫,挥着手中一纸传单,兴奋异常说:“嘿嘿!你们猜我手上这是什么?”

没人理他发神经,三个人,六只白眼,全部冷冷瞪着他。他这才有点自知之明,涎着笑脸讨好大家说:“别这样,我有好消息要告诉大家。”

“那就别秀了,有屁快放!嘿!你如果还有点智商,就应该知道我们已经等得很火很不耐烦,对你很呛了!”谢阿蛮推开黑皮涎凑过来的验,嫌恶地瞪他一眼。

黑皮跟那只公孔雀一样,都是那种叫她看了倒胃的男人。不过黑皮更槽,黑皮是另一种没品味,一年到头不分四季不管晴雨身上就裹着那么一件黑色皮夹克,散发出一股腐朽的霉味。pub里一堆没脑袋没眼珠的女孩,把黑皮当偶像崇拜,对黑皮一成不变的黑夹克俯地膜拜,说什么又酷又有格调。她听了在心里暗笑,天晓得黑皮什么都有,就是没有格调。

不过,这算是她个人乖戾的偏见,反正全天下的男人,她没有一个看得顺眼。男人如果像唐伯夫那样,那么骚、那么爱打扮,那像什么话!但如果跟黑皮一样,一年四季老是裹着一件皮夹克,没死先发霉,又情何以堪?如果像她爸——那不如干脆被阉掉。总归一句话,好男人全都绝种死光了。

“你们听我说——”黑皮扬扬手中的破纸张,压低嗓音,制造吊诡的气氛。

“不必说了!”黛咪一把将纸张抢过来,很不给黑皮面子。“这什么?第一届金唱奖全国歌唱大赛……”她边念边侧头去看黑皮。

“嘿嘿!没想到吧?”黑皮得意洋洋,一脸贼笑。

他吆喝大伙来就是为了这档事。某家唱片公司和民歌西餐厅联合主办歌唱大赛,优胜的队伍将得以和唱片公司签约;决赛当天,并有电视台到现场实况录像转播。

“好像满有意思的!”黛咪显得兴致勃勃。她做什么事都先不计成败,只管有趣无趣,不会对自己的能力产生怀疑。

谢阿蛮倒没那么热衷。参加比赛是很花时间的,她才没那种美国时间陪他们穷磨。她只是瞄一眼,不感兴趣地说:“下个月就要比赛了,来得及吗?报名期限怕不早就截止了。”她不置可否。黑皮做事一向显前不顾后,下个月就要比赛了,现在才搞到消息,能成什么气候!

“安啦!绝对来得及!”黑皮拍胸脯挂保证。“还有一个月才比赛,以我们的实力,绝对没问题。”

“对啊!又还没尝试,怎么知道成不成?”黛咪有点不以为然地瞧着谢阿蛮,跟黑皮一鼻孔出气。

小沈伸伸懒腰,跳下床说:“你们真的要玩?这可不是在办家家酒,一个没搞好可是很丢人的……”

“没什么丢不丢脸的,就是一个比赛而已不是吗?”黛咪一副跃跃欲试的蠢动,就是爱现。

“既然你们要玩真的,那我也没意见,痛快就好。”

小沈投下他的票,三个人一致转头望着谢阿蛮,六只眼凝聚出一股无形的力,奋力逼她上梁山。

“你们这样看着我做什么!”谢阿蛮侧肩弓了弓胸膛,提防什么似地回视他们三人。“我不管你们怎么瞎搞,就是别把我算上。”

没人理会她的“但书”。三人头一转,成放射状三角形靠成一团,自顾自商量起来。黛咪抢先发言说:“我们首先要取个团名,嗯,我想想……叫“飞行船”怎么样?”

“太老套了!”黑皮摇头摆手,另外提案说:“命名取号是有学问的,不但要叫起来响亮,而且还要让人觉得有股气势,听起来就是大牌的感觉。所以,我建议用“黑色摇滚”这个团称,震撼力够又有分量!”

这么驴的名字只有黑皮想得出来。谢阿蛮在肚里暗暗嗤笑。她聪明的不表示任何意见,既然不想淌这混水,还是撇清得彻底一点好。

“什么‘黑色摇滚’,难听死了!”黛咪“嗤”一声,泼黑皮冷水说:“这种发霉的名字,亏你想得出来。”

“‘黑色摇滚’有什么不好?叫起来响亮又有气势——”黑皮反复他那一套自以为是的陈腔滥调反驳黛咪,一边朝小沈拚命猛递笑脸,寻求支持。

小沈转向谢阿蛮,意思要她决定。

黑皮反应快,立刻涎着脸皮,黏向谢阿蛮的脑门,谄媚说:“阿蛮,你一向很有格调,品味独出,所以你——”

“少恶心了!”谢阿蛮一巴掌拍向他的下巴,嫌恶地将他推开。“我说了,不管你们怎么瞎搞,就是别把我算上。”

“可是,我已经报名了。”黑皮见情势不利,采哀兵姿态,带些莫可奈何,可怜兮兮地忏悔自白。

“什么?”谢阿蛮闻言跳起来,皱眉说:“黑皮,你怎么可以不先问过大家的意见,就擅自作主替大家报名了?还取了个烂团名,未死先发霉,搞个屁啊!”

她就知道黑皮做事一定出纰漏,总要这边那边破烂几个洞。黑皮那呆子,就凭着一股傻劲在做事。

“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我哪知道,你们会有这么多意见……”黑度为自己找理由,一脸无辜可怜相。

黛咪和小沈交换一眼。他们本来就赞成参加比赛,既然木已成舟,也就没什么好为难黑皮。

黛咪说:“算了!既然都已经报名了,再争吵也没什么意思。‘黑色摇滚’就‘黑色摇滚’吧!要发霉就大家一起发霉了。”

“我不管!”谢阿蛮耍赖。“你们别想生米煮成熟饭逼我上梁山。我不行的。”

“为什么不行?阿蛮你太没义气了!你这样还算是我们乐队的一分子吗?”黑皮为谢阿蛮的“耍赖”痛心疾首,痛苦地捧着心做无声的呐喊。

其他两个人虽然没像黑皮那么夸张,但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一下子成为千夫所指,谢阿蛮只好老实招认,表示自己真有为难,并不是那么不够义气。

“你们不必这样看我,我是真的不行。”她说:“礼拜四和周末我有打工,无法配合乐队练习。”

“打工?我怎么不知道?”黑皮觉得稀奇。

从他认识谢阿蛮开始,这种话还是第一次从她嘴里听到。这就像听到鲨鱼学走路一样,完全不对盘。

“你又不是我肚里的寄生虫,怎么会知道?”谢阿蛮呕他一句,才解释道:“这个周末才开始的,在一家俱乐部驻唱。”

“驻唱?”混声三部大合唱。这下子不只黑皮,连小沈和黛咪都觉得不可思议。

“驻唱?你说真的?哪家pub敢花钱请你去吓走他们的客人?”黑皮狗嘴吐不出象牙,开玩笑一向没尺度。

谢阿蛮半习惯半不理睬,横他一眼,挥个手不甚在意说:“叫什么‘维瓦第’的吧!”

“‘维瓦第’?”小沈吹了一声口哨。“那家高级俱乐部?他们聘请的乐队和歌手部是一流的,不是会员还不给进去。阿蛮,你是怎么混进去的?”

对小沈夸张的言词,谢阿蛮以翻个白眼做为答复,大言不惭说:“想也知道,当然是以我性感的身材和妩媚的嗓音‘混’进去的。”她搔首弄姿,做作地摆个身段。

“没想到你这种国中生的体型和破铜烂铁的声音也有人欣赏。阿蛮,你还真不怕丢脸!”黛咪就是嘴巴贱。

“黛咪,你少酸了。”黑皮不识时务,回驳黛咪一句,惹她一声鼻哼。他习惯黛咪这种阴阳怪气,不以为意,回过头,粗鲁地打谢阿蛮一掌说:“你干嘛没事跑到‘维瓦第’卖唱?跷家了是不是?”

谢阿蛮老爸恼她告他“不伦”状,当她是弃婴,除了喂钱什么都不管。这些黑皮也知道——谢阿蛮的事,他几乎没有不知道的。黛咪还笑他是个包打听,其实这件事他们乐队没有人不知道。

“你神经啊!谁跷家了!”谢阿蛮揉揉发疼的肩膀,一脸晦相。认识久了,交情变老,黑皮越来越不拿她当女人看,没事就动手动脚,痛的不是他的肉,他一点都不心疼。

她根本不想回答他的话。打工还要有理由吗?如果做什么事都要有理由,那么她什么都不必做,就只等着发霉发烂死了。

“我已经从实招认了,所以——”她乱七八糟比个手势说:“你们别把我算进去,另外找个人——”

“什么话!少了你还有戏唱吗?”黑皮不等她说完,半认真半夸张地挑眉斜眼,一点也不让她置身事外。

一个乐队里最耀眼的通常是主唱,是舞台上众所瞩目的焦点,也是整个乐队灵魂所在。但谢阿蛮可不认为她这个半调子“主唱”真是什么了不得的“灵魂人物”,她充其量只算是一具“僵尸”。

“我说不行啦!我不能配合练习时间——”

“没问题!”黑皮俨然以团长的姿态摆出一副鸟架势说:“礼拜四跟周末不能练习是不?那好办!乐队的练习时间就定在其他五天,直到比赛结束为止。怎么样?各位有没有什么意见?”他环顾周遭一眼,询问小沈和黛咪。

两人都没意见,耸耸肩表示赞同。既然他们都没意见,那么理所当然的,谢阿蛮也不能有意见,否则只怕会死得很难看。她识趣地不再啰唆,反正丢脸丢定了,省一点口水也好。她在一旁安静听他们争论不休,忍不住插嘴说:“别忘了,我们还少一个鼓手。”

一句话惊醒一窝呆瓜。她不禁摇头,抓起薄外套,晃晃脑袋说:“你们慢慢商量吧,我先走了。”

这种“高难度”的事,还是留给他们去伤脑筋。只是,一想到下个月抛头露面还不够,还要丢大脸让人指指点点,她就感到胃一条一条抽起筋来。不过,话转回来,她既然有勇气到“维瓦第”卖唱,什么金唱奖歌唱大赛,想想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场面,横竖是要丢脸,心一横就没什么好提心吊胆的了。

“小姐,要不要来根烤香肠?”路旁炭烟迷荡,肉香四溢,掩暗在烟雾后的笑脸,态热地招揽着谢阿蛮。

“嗯……给我两——这什么?”谢阿蛮一边吩咐摊贩,一边漫不经心的掏钱,眼光不经意地扫到炭烤架旁一台斜躺着的手控玩具台。

不等回答,她立刻明白那玩意是什么及它的功用任务。

“我不要买了,我要用‘打’的!”她觉得很有意思。一般香肠摊都是买卖双方互掷骰子比大小定输赢给钱或香肠,这一家特别不一样,他弄了台手控钢珠台,过五关斩六将,打个“天霸王”才算数,给双倍的香肠。

这是对人性的勾引,谢阿蛮一下子就上钓了。一根烤香肠不过二十块,算算,她“送”给老板的钱足够买十根香畅。可她就是不死心,非得打到“天霸王”不可。

“我就不相信!”她从口袋又掏出个铜板递给老板,抓住右下角的弹钮往后拉,然后用力一弹,小钢珠像火箭一样条地往上窜去,碰到顶,然后咯咯地一弹一弹地往下弹落。

她大声地吆喝,紧张地注视小钢珠的跑落点,正当她双眼大睁,就要大声欢呼时,突然一双手搭落在她的肩膀,紧紧锁住她的肩骨,像抓小鸡一样将她甩到墙边。

她来不及反应,先就在盈满肉香、蒜臭和炭烟味的夜气中,闻到了一股呛鼻反胃的古龙香水,然后就是那朵在她眼前摇晃不定,存心让她眼花的恶心黄玫瑰。

“你想干什么?”运气真背啊!谢阿蛮哭丧着脸,一脸倒楣相。以前怎么碰,都撞不出交点!怎么一不小心窥知那“秘密”以后,街上随便走就这么好死不死地撞上这只公孔雀?

“放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像你这种小毛头,我连闻的兴趣都没有。”唐伯夫轻蔑地扫她一眼。

这种轻蔑的语气和目光着实叫人气短。就算她不在意这只公孔雀,被他打鼻孔这么一哼,那股气也实在呕得很。但他说的多半又是事实,他是有条件和本事这么嚣张的。

“我知道,你喜欢肉弹型的,就像那个‘玛丹娜’——”

“果然是你!”阴森的表情当空罩来。

谢阿蛮暗叫一声“槽”,她怕要因为太多嘴而惹祸上身了。

“你都看到了?”唐伯夫将她逼到墙角,半边身体威胁她杵近她,逼得她丝毫没有躲闪的空间。

“我……我……”谢阿蛮嗫嚅着,一时傻了眼,不断暗骂自己大嘴巴,自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她那句话不但“泄漏”了她的“身份”——三流高中的四流学生——显示她是“认识”唐伯夫和玛丹娜的;更要命的是,还表明了她窥知他们那“好事”的秘密了,这简直是自掘坟墓!

“我……你不要再过来,我会窒息的……”她涨红了脸。

唐伯夫越逼越近,几乎就要将她的身体压在他的身板下,一张性格的脸,邪气阴森又狰狞。她试着推开他,他索性将身体抵住她,阴声恶气地说:“我说过,我对这种干扁的小毛头没兴趣。我只问你,你都看见了?”

“我……”谢阿蛮死命往墙壁钻。唐伯夫这样靠着她,实在是教她觉得窒息和威胁。她带点心虚,理不直气不壮说:“我又不是故意偷看的,是你们自己,要做那种事也不看看什么地方……”

照理说,她是挺瞧不起这只公孔雀,对他没好印象,但不知为什么,她竟有一点怕他,怕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气息;邪气、阴恶、坏坏的、狰狞的……

唐伯夫当然不是一个“好”男人,他从来也没掩饰过,但那些女人似乎就特别喜欢他那种坏坏的邪气魅力。而她是知道他的“真面目”的,面对他,不禁有点胆寒。难怪黛咪说她一副短命相,知道别人的秘密的大概都活不长。

“你能不能别这样靠……着我……会窒息……的……”谢阿蛮奋力把头转向墙壁,五官几乎扭在一起。再这样下去,她一定会断气。她实在再也受不了唐伯夫胸前那朵黄玫瑰恶心的香气和他身上浓郁的古龙水味。那双重的恶心的“男人香”一阵一阵扑鼻而来。几乎裹罩她全身,她被熏得眼泪鼻涕都快分不清。

唐伯夫冷冷瞪她两眼,才稍稍开身体。胸前一团湿黏,衬在浅淡的灰衬衫上,相当明显突兀。

他皱皱眉,嫌恶地瞪着谢阿蛮。

谢阿蛮再度涨红脸,很丢脸的,唐伯夫胸前那块湿黏,不是沾着她的眼泪就是鼻水……

“没办法……我实在受不了你那身香味……那玫瑰……”她呐呐解释,也不指望唐伯夫会听她的。

“你早就认识我了?”唐伯夫直到这时才又再开口。

“我不是故意偷看的!谁叫你们不挑个好地方,又在光天化日之下,明目张胆干那种好事……”谢阿蛮答非所问,她一心想撇清关系,反复解释个不停。

想想,她这么紧张实在没道理。她又何必害怕呢?错又不在她!再说,这公孔雀敢做那种事还怕人家看?想想他那时还满不在乎地对黛咪抛媚眼呢……越想越恼,不禁脱口而出说:“你还怕人家看到吗?那时你还有心情对黛咪抛媚眼,我看你根本是一点都不在乎——”

她猛然煞住口,懊恼地对自己皱眉。多嘴惹祸,她怎么学不乖,又脱口说这种不经大脑的话?

果然,唐伯夫阴森的眼睛眯了起来,露出一种玩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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