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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电图上,马强的心率开始渐渐平复起来。威逼利诱对马强反而没有作用,这是木下始料未及的。本质上,这台机器并不是真正的测谎仪,他只能显示剧烈的心理悸动,现在它开始失去作用了。当然不仅仅是机器本身的灵敏度问题,木下刚才提及了太湖,原本是为了进一步欺骗马强,套取情报,但是却传达了让马强镇定的好消息。现在马强知道敌人得到了错误的消息。
“告诉我,你们在上海其他的落脚点。电台的位置和使用的频率,呼叫上级的时间和方式。还有,你在哪里接受的训练。”
马强依旧一言不发,隔壁观看的楠本少将再次失去了信心,双拳砸到桌子上。
“我看这样的审讯完全徒劳,我还没见过不动刑会有人招供的,也许应该动砍掉他几个手指,那样还不至于危及生命。”
“阁下,还没到时候,我们有的是时间和他耗,可以再等几天。”影佐说道。
“走吧,去隔壁看看四方大佐审讯那些神经病,我打赌你会喜欢他们的,我还从未见过有犯人敢把审讯者当傻瓜的。那个牧野真是太有趣了。”
两人离开屋子,走进地下审讯室外的阴暗走廊,走廊上方闪烁着昏暗的灯泡,每隔20米有一名立正的士兵。走廊的尽头,隐隐传来凄厉的叫喊声。
陆军司令部的地下牢房,是整个司令部最难以突破的地方,牢房守备兵力极少,但是在地面上,有大约一个中队的日本兵,附近还有不少兵力随时可以支援,只有最重要俘虏,以及等待处决的犯人才关押在这里,通常枪决会在郊外执行,不过偶尔有些重犯,也在司令部后院进行,守备部队中甚至有班作为常备行刑队。
两个情报头子在昏暗的地下慢慢走动,并交谈着。楠本是影佐的学长,目前军衔却是一样的,或许他为人不够敏锐,并不适合情报工作,在重庆特工加了在强租界内的谍报和暗杀活动后,他显得有些力不从心,于是大本营立即调来了陆军大臣东条最信任的手下四方凉二大佐。
“影佐君,这次车队被劫持,上面追究起责任,恐怕会波及到我啊,说不定会提前退役。押送的人死的干干净净,确实让我意外,完全不像是军统的手法,我总觉得最近发生的这些事,全都不简单,而且这些事情之间,好像还有联系。押送的路线是昨天下午才定的,参谋部里只有濑川大尉和其他三四个人知道路线,情报是如何泄露的,太奇怪了。如果说他们有内线的情报,为什么又放弃了救人?逻辑上也讲不通啊。”
一旁的影佐微微点头并不答话。
“至于牧野谦作这个家伙么,竟然不跑,也让人感觉奇怪。前天我就在电话里告诉你一定来要。这个牧野满口胡言,却说的一本正经,真是喜剧演员的料。有时候你不禁会想,这小子说的不会有一部分是真的吧?呵呵说什么日本会投降被解除武装,然后成为世界第二的经济大国,可惜编造的完全不合逻辑。”
“是啊,我前天看到他的供词也是吓了一跳啊。”
“事啊,明明长着一张美国人的脸,但是神神叨叨,能说出不少军部的人事,一般民间人不可能知道这么详细,所以我怀疑他是英美那边的间谍;至于那个马强,很明显是受过特殊训练的军人,用的是苏制子弹,不排除是苏联间谍;而他们之间似乎又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但是4个钟头前劫持车队行动,牧野竟然没有逃走,反过来把他听到的都告诉我们实在是让人参不透啊。”
“阁下,现在做结论为时过早,不过么”影佐犹豫了一会儿,“中国人有一句俗话:事出反常必有妖,他们两者之间必然是有联系的,但是或许,并不是我们想的那样。”
“嗯,有道理。影佐君,我还有一件事想不明白,为什么你要我修改电报,不将牧野几个人的口供,清楚明白地告诉军部,现在搞得上面也是一头雾水,早上外务省打来电话,问我们搞什么鬼,是不是派遣军这里又有什么隐情无法透过陆军直呈枢密院?是不是又抓了英美人士,想偷偷干掉?我被他们烦死了。”
“我只是觉得,如果将他们说的日本投降之类的疯话一字不差上报参谋部,报告上如何写结论?是间谍还是疯子?所以不如我们不做判断,直接将他们直接送到大本营,让上面去分辨哪些是疯话,哪些是真话,岂不对我们更有利。”
“嗯,还是你想的周到。”
“不过,我觉得现在把这个牧野当成疯子,为时过早,我看了他的供词,提到了佐尔格是潜伏在德国使馆中的间谍,”影佐下意识压低声音,避免让远处的卫兵听到,“据我所知,东京警视厅确实一直对这个佐尔格有所怀疑,这些情况,四方大佐刚从东京来,应该是知道的。不管是否确实,这种事总归不是一般庶民可能知道的。”
“我真的是彻底被这些事情搞糊涂了;早知道就不必去海军那里要人人了,现在麻烦都落到我们手上。”
两人走到走廊尽头的审讯室,有士兵拉开厚重的第一道铁门,里面传来了清晰地抽泣声。然后是一个人疯狂地敲打着桌子。
“说:你们和那些家伙到底什么关系?他们为什么要救你们?我可不是好糊弄的。”
“不知道,我不认识他们,他们都戴着头套,看不清脸,我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袭击车队,他们想救的不是我们。”
“你再不说实话,我可不客气了。”
楠本走到巨大的玻璃后面,这里的每一件审讯室都有一面这样的镜子,方便外面往里看。只见里面几盏强光电灯对着一个意志奔溃哭哭啼啼的家伙。两名士兵从后面将那个人的头拽起来,对准强光。一名军官手里捏着一根皮鞭,在前面来回走动,他军服已经脱掉,衬衫完全被汗浸透。
“你再不说些有用的,就别怪我下手狠了。”军官大声呵斥道。
“还是四方凉二这个家伙有些干劲,听说审讯是他的拿手好戏,”楠本点头道,显然他非常赞赏里面的这种方式,影佐不置可否站在一旁,并不说话。
审讯室内的一幕还在继续。
“我不知道本地游击队的事情。只知道他们下手很利索,一分钟就解决了战斗。”
“你不是口口声声来自未来,什么都知道吗?为什么不知道这个时代的事情。又想耍花样?”
四方用力甩动鞭子,打在桌子上彭彭作响。
“我确实知道很多事情,但是不知道太湖的游击队,也不知道他们要找的马强是谁,历史书不会把每一件小事都记录下来。”
“混蛋,26名陛下的士兵被打死,这样的罪行,你竟然说是一件小事?那你说说看,什么才是大事?”
106审讯3()
先说个事情,明天要做一次小创伤的手术,要休息几天,具体听几天得看术后反应和医嘱,今天就先更新106。残阳帝国暂时不会入v,我必须将主要脉络交代清楚,才考虑其他,所以还有一些日子。
……
“我只知道必须在这个时刻出现,才能挽救日本不至于开战,必须说服军部,停止在法属中南半岛登陆,这会导致日本战败。”
“住口。”四方一鞭子摔倒对方身上,“日本怎么可能战败?还想装疯卖傻,看来不用点手段是不行了。”
两名士兵将可怜的家伙拖起来,绑到一根铁桩上,四方走到了一边的木架上,换了一根更长一些鞭子。
“现在开始,我不再和你兜圈子,我问的每一个问题,你都要如实回答。”
四方说着,将鞭子夹在腋下,从一旁取过一个包袱,然后重重摔在桌子上,包袱用一种奇怪的黄色材料包裹着,不过已经破损,外包装上用红色记号笔写了一个19。
“这是昨天海军从海上打捞到的,就在发现你们的区域附近,应该是你们准备偷偷带出去的情报,是吧?可惜天佑日本,一场神风,刮翻了你们的船,你们没有跑掉。”
四方得意地边说,边从包袱里抽出一叠东西,隐约可见是一叠照片。
影佐转过头问楠本:“这是什么东西?我怎么没见过。”
“啊,前天审讯记录里没有,是后来海军打捞到的,是一些私人照片,每张都编了号,不过大部分被水泡坏了,看不清了,还没来得及通知你,实际上我也还没看过。”
影佐一脸狐疑,不再追问,那边审讯还在继续。
“竟然还有不少是彩色的,偷拍这些彩色照片花了不少钱吧?”四方大佐继续照片一张张摆放在桌子上,希望从里面挑出几张还能分辨的;“看来,有人提供给你们的充裕的资金还有设备?收集这些照片可得花很大一笔钱,显然不是重庆。说,你们的后台是谁?是美国还是英国?”
“不是,第19号密封包裹里装的是关系人提供的线索。是用来说服这个时代军政要人的物证。”
“哦?你们想的还真周到。”西方大佐大笑起来,他审讯过太多犯人,能这么编故事的实在太罕见了。
“纳尼?你竟然还有影佐将军的便装照片?什么时候偷拍的?目的是什么?是不是想刺杀将军?”
一墙之隔的影佐祯昭倒是一惊,他没料到还有这出,他一向小心谨慎,很少拍便装照,更没拍过彩色照片。
“这是影佐中将临终前,和他的女儿安纪小姐一起拍的照片。时间是昭和22年,照片是他的外孙,谷桓干事长提供的。”
“昭和22年?你还敢戏弄我。”四方大佐冲过去,左右开弓,甩了犯人两鞭子。
楠本少将有些忍俊不住,转向影佐拍了拍他的肩膀:“看来你还能升中将,不过命不长啊。”
“真的很奇怪啊,这么说还有7年,真想知道是什么死因?”影佐淡淡说道。
“说真的,好像还听你提过,你女儿安纪正在和农林省一个叫谷桓的家伙谈恋爱?”楠本笑着说道。
“啊,还真是有这么一回事。不过上次听说已经分手了。”
影佐取下眼镜擦了擦,没有表达更多的看法。
那边四方揪住犯人脖领子:“既然影佐少将死了,你倒是说说为什么?”
“是肺结核,是肺结核,我说的都是真话,请你不要打我了。他的外孙谷垣祯一,以后会是自民党的干事长,也是这次行动的主要发起人之一。”
“自民党又是怎么回事?”
“就是自由民主党的简称。”
“自由?民主?听上去很像是赤色分子搞得破坏组织?今天你必须说清楚,这个组织为什么要派你来?是想刺探什么?”
“我们带来了很多可以证明身份的物品,可惜都沉到了海里,现在很难证明了,但是你们必须相信我说的话,不然几年后就会有灭顶之灾美国人会彻底打败日本”犯人越说越快,不切实际地想向眼前狂妄的大佐灌输他知道的事实,最近这一周他应该已经学到教训,在帝国军人面前说这样的话多半会招来拳脚,不过他仍然想碰碰运气。
“混蛋。消灭日本军队的力量根本不存在。”四方重重一拳打在犯人腹部。
牧野受了这大佐的这记老拳,立即停止乱说,脸色扭曲,并且弯腰干呕起来。
“说,自民党派你来,到底是想干什么?”
大佐揪住犯人的头发,强行将他的头拽起来,旁边士兵熟练地拖过白炽灯,将那张脸照的苍白恐怖。
“是安倍总理派我们来的,他的理想是扭转日本的败局,必须在12月7号前,阻止战争爆发。”
楠本少将快乐地在镜子后面走来走去,气色越来越好,就像在看一幕滑稽戏,只有影佐祯昭不发一言。
“阁下,你有没有想过他说的可能是真的?”影佐突然开口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不,不能让四方大佐继续殴打犯人了,他出手太重。”
不等楠本回答,影佐突然推开门,走进了审讯室。
审讯室里的四个人都吃了一惊,那名犯人吃力地抬头看了影佐一眼,然后重行垂下头。
“将军阁下,您来了?”四方恭敬但是不失警惕地鞠躬。
“啊,我来看看。”
影佐说着拿起桌子上的照片。照片被海水浸泡过,损毁了一
半,看不清轮椅后面女子的面貌,但是那个脸色憔悴、苍老,面对镜头的人,倒是真的很像自己,他不记得自己曾经拍过这样昂贵的彩色照片,但是背景显然是广岛老家的房舍,只是少了后面村公所的水塔,照片的年代确实很难考证。
他漫步走向那名自称牧野谦作的犯人,这个人以及另外的2个人是大约一周前被巡逻艇救上岸的,一上岸就开始胡言乱语,说一些不着边际的疯话,结果海军不敢定夺,就交给了陆军,现在完全成了烫手的山芋。原本陆军想将这几位当做精神病关进精神病院,但是又怕错过什么重要的情报,于是想推给参谋本部来判断,但是从海上打捞起很明显属于间谍所有的物证,以及经历了昨夜的武装劫持两件事后,楠本对这件案子越发忌惮起来,生怕搞砸了牵连自己。刚从东京来上海的四方凉二背景深厚,又急着立功,自告奋勇接手案件,于是他顺水推舟,让四方来审讯这名犯人。
“牧野君,说说看,这是怎么回事?这个人真的是我?”
影佐将照片在面色痛苦的牧野面前晃了晃。
“你想问,背景里的水塔哪儿去了?这是谷垣干事长特意交代,要当面告诉你的事情,他说以你的仔细,一定会注意到这一点。美国人的原子弹将广岛夷为平地了。咳咳咳。时间是1945年8月6号。”牧野面部扭曲地说道,不知道是因为痛苦回忆,还是刚才挨了那一下。
“原子弹?我是陆军炮科出身,没有人能编造不存在的炸弹欺骗我,我好像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东西。”
影佐少将疑惑地说道,事实上,他并没有说实话,原子弹这个名词他还真的听说过。大约1年前,铃木宗作中将曾经向大本营提交了一份开发原子弹的可行性报告,主要是一些从欧洲收集来的信息。报告知道的人很少,但是作为情报头子,影佐听说过这种利用原子分裂释放爆炸能量的炸弹的设想,陆军对这种科幻的武器不置可否,不过还是将理论研究交给了京都大学,并投入了一小笔钱用来监造离心设备。
“蒋军,我没有骗你,此时此刻,京都大学的原子实验室,正在秘密研究原子裂变,主持这项研究的学者叫做仁科芳雄。如果你打一个电话给他,他会告诉你这种东西是可能存在。也许他还可以告诉你,时空穿越在理论上是可行的。”
“那么,自民党又是怎么回事?”
影佐一边问,一边示意旁边士兵解开绳索,让牧野坐下,他的态度让对方感觉稍微安定,他与粗暴的四方大佐显然是两种类型,四方气呼呼地站在一边,他这次来上海,本来就是受老师委托来历练一下,将来好取代影佐祯昭,不过现在还得受制于眼前这个人。
“自民党是日本战败后的最大执政党,几乎连续执政了70年。”
“类似大政翼赞会?”
“可以这么说,但是也有所不同。”
牧野的情绪稍微平复了一些,他登陆以来,经历了种种磨难,好像终于碰上一个可以稍微神经正常,可以沟通的人了。不过他始终不敢放下提防,这些帝国军人远比他想象中的粗暴和愚蠢,也说不定下一秒就会赏自己一顿拳脚。
“是这样?”影佐思忖了一会儿,“战后日本会变成什么样?”
“成为美国保护国,很繁荣,一度成为世界上最富足的国家,但是一切都受制于美国,美国国力衰退后,又要面对日益强大的中国,处处受到压制。”
“腐败的中国还有机会变得强大?按照我的判断,将来的中国应该会变得幅员很小。”
影佐吃惊起来,自他脱离情报机关,担任汪精卫政府的顾问以来,一直研究的课题就是在东亚共荣的框架内,长远消除中国再次翻盘的机会,最好的办法,当然是将中国拆解成七块八块,那样就一劳永逸解决问题了,眼看计划已经成功八成了。在他看来,腐败透顶的中国重行整个,并且崛起或许是可能的,但是至少会在一两百年之后。
107审讯4()
“是的,战后中国重新崛起,并且在联合国内有重要的席位,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牧野说道。
四方大佐插着手站在一旁,看着这个欠打的神经病竟然找到了愿意听他胡扯的知音,他当然很不满影佐少将插上一杠,完全破坏自己的审讯节奏,但是现在没有办法,只能忍耐。他不耐烦地看了看表,已经凌晨3点了,原来准备速战速决,立即拿下口供好发兵追击,围剿忠义救国军,现在看来不赶趟了。他很确信忠义救国军这次拿到了美国人的武器,从现场留下的几百个弹壳和其他痕迹看,对手装备有上了档次,这是大本营最关心的事情。可惜现在他只能等着,虽然影佐已经失宠,但是军衔还是要高一级。
“牧野,我怎么确定照片不是伪造的,我知道德国人有这样的技术,可以将不同照片上的人叠加到一起,修改的天衣无缝。”
“我现在没有办法证明。如果你们能打捞起沉船,会有很多证物。它就在90米水下,我们在水下待了24小时,利用快漂桶内的空气生存并最终获救,那些救生设备不是本时代的,可惜海军不听我们的话,把快漂装置丢到海里了,要不然对证明我们来自的时代也有帮助。”
“但是是你的脸,并不是真正的日本人。实在让我们无法信任。”
“我不知道我的父亲是谁,牧野是我母亲的姓,我的母亲在美军军营附近得酒店工作,糊里糊涂生下的我。你要相信我,战后这种事非常平常,美国人在日本为所欲为。这也是我和其他志同道合的人,决心穿越时代,来拯救日本的一个原因。”
四方大佐终于听不下去了,他冲过来揪住牧野的衣领子,把他从椅子上拎了起来:“没有人可以在日本为所欲为,你果然是美国人的杂种,看我不宰了你。”
“混蛋。”影佐终于发怒,喝住四方。
四方立即立正鞠躬,然后后退一部,不再多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