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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她不说,她就可以好好的活着,只是看来很遗憾,她并不想活着。”
薛青笑了,摇头道:“你这谬论,我都没办法用言语反驳,我只能靠行动了,让她活着,好证明她不想死。”再看向季重,“小子,我说过你很厉害,我杀你你杀我都没那么容易,那你要跟我比比杀人谁更容易吗?”
适才宋婴一声令下,杀了她,当然是杀蝉衣,季重对蝉衣出手,薛青相护,同时也对宋婴出手扔出一把飞刀,季重与薛青一击便退开护住宋婴。
他何尝不知道薛青厉害,并不敢冒险。
宋婴道:“难道你今日来,还想活着出去?薛青,你是个聪明人,你为什么这么做,孤知道你也知道,你不忍心黄沙道生灵涂炭,来舍身成义让此事就了结在你我之间,既然你想这样,孤自然要成全你。”
薛青道:“不是啊,你怎么知道我就这么大义凌然?万一我今日来就是想送宋元回来,让大家都看到他没有死,你休想诬陷我,然后呢,也是告诉宋元。。。”她看向挣扎着坐起来的宋元,“宋夫人死亡的真相。”
死亡的真相?
有什么真相。
宋元喃喃。
“真相就是,娘是我看着死去的。”宋婴道。
宋元抬头看向宋婴,道:“我知道啊,这么多年一直是你看着她,守着她,伺候着她,如果不是你,她怎能活这么久。”
宋婴道:“爹,娘死的时候,我没有叫大夫,我知道她要死了,然后就看着她死去了。”说罢又看向薛青,“你要说的是不是这个?”
薛青啧了声,看向宋元,宋元神情变幻,茫然又怔怔。
“不知道宋大人听懂了没有?”她说道,“你可知道你这个信任倚重敬畏的女儿做了什么?看着你的妻子去死啊,看着她尽心孝顺伺候十年的养母去死,你觉得。。。。”
“你闭嘴!”宋元喊道,打断了薛青,声音还在继续咆哮,“我听懂了!我听懂了!”
咆哮滚过,帐内安静一刻,宋婴的声音响起。
“娘那日听到了我们说薛青被狙击的事,趁着我们都不在,偷偷的跑出来要出去,一定要去见薛青。”
“我发现了追上去想要劝她等一等,等问过大夫,有大夫们陪着我会让她去见。”
“娘不信我,非要去。”
“她病成这样去见薛青,会死。”
“不让她去见,她心神憔悴,也会死。”
“既然都是死,那就随她心愿,让她死在去见的时候,也总好过死在念念不忘怨愤的时候。”
“事情就是这样,娘是我看着死去的,我没有叫人来,等大夫们来了,一切都晚了,所以,在世人眼里娘就是我杀的。”
“这件事我没有告诉你,因为我知道,你知道了除了痛苦,还会杀人。”
“你为了我,不会让我被这种污名所累害,一定会杀了家里当时所有的人。”
“爹。”
宋婴走到宋元面前,屈膝蹲下,看着满脸满身火烧伤的宋元,摇摇头。
“我不想杀人的。”
。。。。。
。。。。。
不知道是因为咆哮激动还是因为伤痛,宋元浑身发抖,但还是安静的听完了宋婴的话,似乎过了很久又似乎一夕之后他抬起头,眼中有泪水滑落,混杂着灰黑血肉皮,狰狞如魔。
“婴婴啊,你。。。”他沙哑道,“你何苦啊。”
抬手捶地。
“你何苦啊!你看看!留下这等祸患。”
他的声音再次咆哮,看向薛青身后的蝉衣。
“你看看,她们这些小人,从来不会因为你的仁慈而自省!她们只会贪得无厌!”
抬手指向她们。
“她们都该死,都该死啊!为什么放过她们!为什么放过她们!为什么不让她们死!为什么让她们出现在我面前!”
。。。。。。
。。。。。。
咆哮声回荡帐内,刺耳嗡嗡。
蝉衣手里的茶杯落地,眼中有泪流出来,不知道为什么想要哭,又为了谁哭。
宋婴转过头来,看着薛青,道:“你看懂了吗?”
薛青抬手揉了揉鼻头,道:“真尼玛的神逻辑,非人所能懂了。”说着又笑起来,“还好我也不是人,所以能听懂。”
她说的话和反应很古怪,但宋婴没有好奇或者愤怒,站起身来,神情平静道:“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薛青道:“有。”看向她,“那次我被狙击是谁干的?”
。。。。。。
。。。。。。
(其实这一章还差一千字,但又没急着更新,有些焦躁写不下去了,晚上试试补完吧。)
第一百二十三章 非人
帐内的人都知道她说的是哪次。
只是不知道她是许久的疑问,还是适才宋婴话里提到而临时起意。
那一次青霞先生过世,薛青为先生问罪风头正盛,在一次夜里遭遇暗杀重伤几乎丧命。
从来没有人过问这件事,因为无须过问,这狙击只能是秦潭公所为,只有他有理由有好处以及有在京城动用官兵弩机的能力。
“我干的。”宋元说道。
薛青看向他,道:“我知道,我问过陈相爷,他说是你,我要问的是本意,你的还是秦潭公。”
出自谁的本意才是事情的关键。
宋婴道:“薛青,你是因此事而生怨?这件事孤可以给你解释。。。。”
宋元打断她:“不用解释,是我主动做的,我可以更清楚的告诉你,这件事秦潭公事先都不知道,至于解释,没什么好解释的?那时那刻你遇袭被秦潭公杀了对事情的进展更有好处,你自己想一想是不是?”
薛青果然认真的想了想,点头道:“还真是。”满脸歉意,“你看你们也没提前说一声,我没有准备,结果没有死。”
蝉衣在后噗嗤一声笑了,旋即嗔怪,这个薛青,什么时候了还这样。
今日是活着走不出这里了,蝉衣轻轻抚平衣角,宋婴适才说的话,她懂的,宋婴放薛青进来,并不是因为薛青背着宋元,只是因为要杀薛青了,无惧与在哪里什么时候杀。
而薛青也是赴死而来的,为了阻止大军踏平黄沙道,为了不让更多的无辜的人丧命,杀了宋婴或者被宋婴杀。
就连她适才也差点死了呢。
不过奇怪的是她也没有什么紧张,更没有恐惧,反而很轻松。
死没什么可怕的,她面临过一次很近的死亡,还看着有人为了救她差点死在眼前,从那时起死就吓不到她了。
蝉衣没有为自己失态抱歉,也没有人在意她的笑。
宋婴道:“虽然事情已经不可挽回,但对于这件事还是要跟你说一声抱歉。”
宋元道:“与殿下无关,是我想要她死。”
薛青道:“你一直都想要我死吗?”
宋元道:“是的,我一直都想要你死,不止是那次狙击,还有一直以来的追杀,那是秦潭公的意愿,也是我的意愿。”
薛青道:“你为什么想要我死?”
“因为你该死。”宋元道。
。。。。。。
。。。。。。
“我不喜欢该死这个词。”
“该这个字,让人觉得有罪。”
薛青向宋元迈了一步,看着宋元烧伤模糊的脸。
“我知道,我死了秦潭公消除了疑心,局势就多么好等等这些事。”
“这些事你们在朝堂上对我的作用已经解释的很清楚了。”
“但我想问的还是你。”
“除去了客观,你的主观为什么想要我死?”
“你一点也不想看到我,不想我存在在这个世上,你那么恨我,是为什么?”
如果真是父女,这的确是很难理解也很难接受的事。
所以其实她是来问这个的,这个是她的怨愤以及做出这些事的原因,看着再迈一步的薛青,宋婴制止了要阻止的季重,这是父女之间的事,外人不方便插话。
宋元坐在地上,脸终于转向薛青的方向,他很少看薛青,从来不把视线对准她,现在虽然脸转过来了,但因为烧伤双眼已经模糊并看不到面前的人。
“因为。。。”他声音沙哑拔高,但下一刻又似乎被棉花堵住,“你该死。”
“你死了,你娘会死心,不至于有希望而奢望而病体缠绵,就能开始新的生活。”
“你死了,我答应娘娘的事就做到了,你本来就是该死的,我已经让你去死了。”
“你死了,一切都结束了。”
他的声音木然又喃喃,身子也开始发抖,烧伤遍布的脸也再次狰狞,看着薛青所在的方向。
模糊中可以看到一团人影,影影绰绰,似乎是一个人又似乎是两个人,似乎是个少女又似乎是个小孩子。。。。
不,不,没有小孩子!没有了!
死了,死了就没有了。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颤抖嘶哑。
“你死了,所有的事情都结束了,都过去了!”
“你为什么不死!你为什么还要活着!这些事为什么还不结束!”
伴着喊声他挣扎起身向薛青扑去。
薛青没有躲避,再次跨步似是要迎住宋元,同时也扬声。
“不。”她道。
事实总是太残忍难以接受啊,宋婴微微垂目,耳边是薛青继续拔高的声音。
“你不是因为这个,你是因为,我是宝璋帝姬,你要李代桃僵,要杀人灭口!”
嗯?
不对!
错了!
上当!
危险!
人的脑子转动,有时候比光比闪电比风都快,但有时候又很慢,宋婴的念头转动,眼还没有抬起,已经能感受到疾风的袭来。
不是如雨的刀,也不是如碎石的拳,但依旧密密麻麻瞬时将她笼罩,无处可避,也无人能冲破这个屏障。
太快了!
她能感受到袭击正在接近她的脖颈,但她甚至还看不到一点痕迹,是剑还是刀还是暗器?
是那根铁条。
季重能看到,但也只是看到而已,他已经开始动作,但还是来不及了。
这个薛青,是刺杀!
她闯阵过来,的确不是送宋元,但也不是质问父女恩仇,她说这么多废话,做出询问的姿态,都是假的!都是迷惑!
奸诈!
薛青就是来擒贼先擒王的!
一直是,始终是,要杀人,要杀了宋婴。
只杀宋婴,甚至没有打算跟季重动手,没有打算怎么对付护卫,就是要杀宋婴,然后就只杀她一人。
来不及了。
虽然只有一息机会,但对于杀死一个人足够了。
啊,季重觉得整个人都在狂叫,谁来阻止她!
没有人能阻止她,杀人从来不需要废话,所以她并不杀废话的宋元,她只是要杀宋婴。
事到如今,只有杀了她,才能解决问题,目前的问题,黄沙道几万军兵的生死,不能再有人死了,没有必要,不值得。
她知道宋婴要杀她,所以会放她进来。
她会不会死,郭子安等人会不会死,杀了宋婴之后会怎么样,都不考虑了,这世上的事不可能考虑的事事周全,先做吧!
做了,再说!
不就是说话嘛,宋元宋婴能说,她也能说,只要他们死了,她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就像宋元和宋婴做的这样。。。。。
这是不是有些悲哀?是不是印证了那句你总会变成你不耻的那种人。。。。。但还是值得,薛青的嘴边一丝苦笑。
宋婴抬起了眼,季重挥动了手,但她的铁条也到了。。。。。
无人可挡!
锵的一声轻响,铁条闪着寒光,没有刺入皮肉中,而是飞了起来。
薛青随之翻动,因为铁条的另一端被人握住然后甩动。
她甚至没有能松开铁条,就像一条被串住的鱼,跃出水面,翻腾。
除了季重,宋婴身边竟然还有高手?
寒意传遍了全身。
没有人能在她这般速度之下阻止她,且制住了她。
对方不是人,一定不是人!
。。。。。
。。。。。
“阿弥陀佛。”
一声佛号在营帐里响起。
伴着这一声,被甩起的薛青就像石头噗通一声砸在地上,面前似乎腾起烟尘,她透过烟尘看着站在宋婴身前的人影,嘿的一声笑了。
“还真不是人。”她道,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
。。。。。
。。。。。
(因为说了晚上可能补更,为了避免有人真的在等,还是更了,这样的话明早更新就没有了,还是要调到晚上,么么哒,另外,那句男女主见面是大雾啊,大雾就是玩笑啊。。。。我是指薛青和宋婴。。。随口开的玩笑。。。。汗,大雾啊大雾)
第一百二十四章 慈悲
烟尘散去,帐内的其他人才反应过来。
宋元因为看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焦躁的喊殿下,蝉衣面色惨白但毫无畏惧的扑向薛青,宋婴抬起了头,神情依旧平静。
“阿弥陀佛。”
又念了一声佛号,砰的一声,这一次是冲向薛青的季重被甩在地上。
“季重退下。”宋婴说道,平静的神情浮现笑意,“有四大师在,无须担心。”说罢施礼,“四大师。”
四大师来了?
宋元挣扎着俯身,欢喜又悲愤:“四大师,四大师,你来了就好了。”又喊殿下,“您看,四大师一直护着您。”又看向薛青。。。。。
他的视线模糊已经看不清薛青在哪里,只胡乱的看着一个方向。
“逆女!你休想伤害殿下,殿下是真命天子,自有皇寺守护,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是真帝姬,你可知道皇寺!”
薛青扶着蝉衣坐起来,拍了拍她的胳膊示意自己没事,看向站在帐内的四大师。
这一次的大师没有金光灿灿,而是穿着普通的僧袍,僧袍发旧,头上没有金冠,只有光秃秃,这种打扮让那张脸看起来有些。。。。。好笑。
薛青笑了,道:“我失忆了,以前的事都不记得,什么皇寺四大师当然不知道。”又收了笑,“更何况我是不是真命天子,是我爹娘定的,皇寺大师什么的,生我还是养我了?”
宋元怒喝:“住口,休得无礼。”
她无礼这种事,又没什么稀奇,四大师没有恼怒。
宋婴更没有在意。
季重道:“她想杀了殿下。”身子绷紧,盯着薛青,蓄势待发。
薛青道:“这话说的,只许你们想杀我啊?”
宋元捶地:“无耻!杀了她!”
帐外兵丁们再次冲进来,郭子安等人亦在其中,看到坐在地上嘴角有血迹的薛青,两方对持。。。。
“都住口。”
四大师低沉的声音响起。
“都不要吵了。”
说罢看向宋婴。
“这件事我来解决可否?”
宋婴点头道:“我听老师的。”
四大师看向薛青。
薛青坐在地上倚着蝉衣,抬手擦了擦鼻头,道:“那要看你怎么解决。”
宋元再次要骂,四大师已经看向宋婴,道:“将兵马散去,王相爷他们都请来吧,我来为证昭告天下。”
宋婴毫不犹豫的应声是。
薛青坐直身子,道:“昭告天下之后呢?”
宋元喝道:“你还想做逆贼则天下人人诛之!”
四大师看过来,道:“薛青。”
薛青,薛青心想,其实他唤自己名字的时候不多,大多是都是学生,不过也无所谓了,她现在也没有唤他先生,对面相逢不相识,大家扯平。
四大师神情温和,道:“你一个人能杀多少?”
这个帐子里吗?杀宋元不成问题,季重有些费力,但也没问题,杀了季重,宋婴可以忽略不计,这就三个了,至于第四个四大师嘛。。。。。
薛青忽然想到在黄沙道跟左膀右臂对战被打趴在地上的时候,曾经想过跟四褐动手会是什么样,那时候的左膀右臂是她遇到的前所未有厉害的对手,不由就认为是和高深莫测的四褐先生那般,想着拼命的时候,不嘻嘻哈哈的时候,作为对立方生死相争的时候,四褐先生会是什么样?
那时候念头一闪而过,自己都自嘲自己胡思乱想,嫌弃敌人不够多吗,还想跟四褐先生你死我活。。。。
乌鸦嘴吗?这一天竟然真的出现了。
薛青默然,其实也不算乌鸦嘴,这是直觉,杀人以及被杀之中累积的直觉,当那种危险的时候,四褐先生不出现,她心里已经猜测到他们可能并不是互相依靠的人。
一个莫名其妙出现有目的为她而来的人,如果不是为了守护她,那只能是另一个可能,对立的。
薛青看向四大师,道:“那要试试才知道。”
锵的一声轻响,她将铁条插在地上,端坐如松。
。。。。。
。。。。。
这是宣战吗?
跟皇寺宣战?跟四大师宣战?这是什么意思?神挡杀神,佛挡杀佛?谁要阻止她当帝姬,她就杀掉谁?
看她坐在那里,比站的时候更矮,她的嘴角还有残留的血迹,狼狈又可怜,却说出这般大话,就像冲着车马挥动触手的螳螂,可笑。
宋婴平静,季重漠然,宋元在狂喊。
“疯子!逆贼!狂徒!”
“你以为你是谁!”
薛青视而不见听而不闻,蝉衣跪坐在一旁,帮她抚了抚衣角,拍去了上面沾染的尘土。
站在门口的郭子安与面前的兵丁们对峙,那些大人物与他无关,他只看着自己的对手,做自己该做的事就可以了。
四大师拂袖。
“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的。”他淡淡道,收回视线看向宋婴,“随我去见众生。”
。。。。。
。。。。。
大军卸甲收械退去,黄沙道城大开,无数的民众涌出来。
“是皇寺的大师来了。”
“那个传说中的神仙吗?”
“看吧我们黄沙道就是有灵之地,除了皇后娘娘凤灵,皇寺神仙也来了。”
“是要宣告哪位是真帝姬了!”
“肯定是薛青!”
民众们被官兵们拦住格挡,议论声如浪潮涌涌,踮着脚竭力的想要看清前方,前方隐隐可以看到一个老者被一众官员围拢拥簇。
胡将军黄沙道知府,以及率领官员走出来的王烈阳齐齐恭敬的对四大师施礼。
“四大师,您来了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