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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万精兵,究竟是父亲真的天真至此,还是为了让自己良心得安,故意闭了眼睛欺骗自己呢。
区区十万众,莫要说是陛下发怒,朝廷大军挥军而下,便就是自己这冀州子弟兵,也是轻而易举将之碾压,夷为平地的。
苏全忠突然有些后悔走这一趟了,不来,心中不过是怨,是恨,是不解,可如今这些都有了答案,自己这心却是更加的苍凉了。
人心丑恶,何至于此,便就是最为亲密的父子亲情,都可以轻易抹去,天性……原是抵不过私心和欲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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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1。第971章 最后的美梦()
苏全忠心中索然无味,便就不再多言,只从怀中抽出秘信,扔给了老侯爷,转身而去。%
“啊……不……不会的不会的……你怎么可以……”
身后撕心裂肺的哭喊之声,却丝毫不曾引起苏全忠的怜悯之心,抬头望了望天,杜鹃啼血,怕都未必只是为了自己吧。
副将听得毛骨悚然,这方向,这声音,根本不做第二人想,又见侯爷神色落寞,便以为定然是父子之间又生了嫌隙,这争吵已然发生多次,众人早已是见怪不怪了,不过是这次尤为严重了些罢了。
但一直如此也不是个事啊,是以便就巴巴的凑上前去。
“侯爷,您看,怎么就又吵起来了呢?老侯爷年岁大了,这脑子难免有犯糊涂的时候,您就多担待点不就过去了吗。
何必弄成这样,没得让自己心里难受不是,要不您在这等着,卑职过去劝劝老侯爷?说不定啊,老侯爷还就等着你去服个软呢。”
苏全忠转身,直直的望着副将,也不说话,这时间一长,还真是有些吃不住劲了,副将搓了搓脸,这也没什么不对啊。
总不至于是吵的厉害了,把自己给怪到里面去了吧,侯爷也不是这么不分是非的人啊。
见副将都开始冒冷汗了,苏全忠方是笑了,只这笑比哭还要难看。
“你告诉本侯句心里话,你恨不恨老侯爷?”
副将登时张大了嘴巴,不拘如何也没想到侯爷会问出这句话来,恨吗?老侯爷是主,自己是家将,这条命都该是主家的,提恨就是万万的说不过理去。
但是不恨吗?自己真真是说不出口的,昔日袍泽,冀州数万将士,百姓,死的那般凄惨,那可都是活生生的人命,是自己发誓要保护的人。
可不都是死在老侯爷的一念之差下吗,死去的人再也活不回来了,活着的人有什么资格去替他们说不恨,说原谅。
见副将这般久久张口不语,苏全忠心中如何能不明白,自己之前又何尝不是如此的矛盾着,只那个造成这一切的人,从不曾有丝毫的愧疚之心。
伸手重重的拍在副将的肩膀上,眼圈却已是红了。
“你对得起冀州,对得起老侯爷了,是他亏负了冀州百姓,如何能不恨呢,他虽曾是冀州之主,却也无权践踏人命。
本侯禁锢着他,又何尝不是保全于他,若然真的放他自由,只怕还没出了这个侯府的大门,就已然被人打死了。
老侯爷虽是本侯的父亲,可本侯却不能枉顾数万条人命在地底下哀嚎,咒骂,本侯能听得到那声音,****夜夜难以安心。”
如今……一切都结束了,想来太夫人这个打击是足够大的,父亲该是能安安稳稳的于后宅之内颐养天年了吧。
摧毁他,何尝不是他最好的归宿,也是给所有因他而死的冤魂一个交代吧。
副将被拍的很是迷糊,完全搞不明白自家侯爷这是什么意思,刚想询问,侯爷却已经离开了,只好巴巴的追着跟上。
相较于冀州侯府的愁云惨雾,超低气压,伯安这些天可是扬眉吐气的很了,大仇得报,仇人的骸骨还落在自己的手里,随便自己怎生施虐。
加之大殿之上的一番哭诉,又生生的将承恩侯给哭了回来,这兵马大元帅的兵符也是进了自己的口袋。
最让伯安美得走不稳路的却是大公主已然点了头,王后娘娘也不曾反对,只嘱咐自己必是要善待公主的,只待公主成年之时,便就奏请陛下赐婚,到时候自己不但可以抱得美人归,还能一跃而成为了驸马爷。
这可是恨不能天天的入宫求见,王后娘娘也知晓自己的心意,每次都是允的,间或还寻了公主前来说话,真是解了自己的相思之苦。
今日伯安又絮絮叨叨的说了好一会子话,倒也没有旁的,不是城东有个傻子甚是好笑,便就是城西如何的热闹。
大公主听得索然无味,只偶尔勉强的笑笑,权作应答了,便就是这,也令得伯安一阵心花怒放。
妲己心中暗暗叹息,这世上的人当真是苦多乐少的,能够相守一生的,往往不是自己所爱的那一个。
不欲大公主在这边受罪,便就命了她先行退下,瞧着她偷偷松了口气,心下便就更是酸楚,奈何这情之一字最是为难,旁人无论如何也是帮不上忙的。
“公主,不若择日返回黄花山吧,此处大事已了,实在没有必要多做停留。”
大公主以为飞廉将军必然是想念黄花山,想要陪着凝香,是了,都是为了保护自己,他才会暂时离开那里,自己却不曾多加顾及,真是太过自私,太过疏忽了。
可是……大公主很是为难的咬了下唇,好半晌方是声音低微的开口。
“太子殿下不日即将大婚,本宫身为殿下唯一的妹妹,实在不好这就离开,将军可否稍待几日……”
“何苦为难自己?”
大公主话还未曾说完,便就被飞廉将军给拦了下来,当下也很是愣了一下,不由痴痴的重复着:“为难自己?”
“正是为难自己,公主本不喜那承恩侯,何苦偏要为难自己,做那泥塑木偶一般,听他说些索然无味的话,哪里及得上黄花山天高地阔,策马奔腾来的自由自在。”
大公主木然的望着飞廉将军,自由吗?快活吗?呵……是啊,于你而言自是如此,你可以想象着与凝香生活在一处,可是本宫,本宫不过只是一个多余的看客。
承恩侯的话,本宫固然不喜,可是本宫真心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你又何曾在意过一分一毫,本宫在你面前,又如何不是与那承恩侯在本宫面前一般无二。
极尽小心,刻意迎合,快乐着你的快乐,心疼着你的忧伤,可如今,你也仍旧是不肯接受本宫的,哪怕只是比旁人强上一些的选择而已,自己也是甘愿,也是会欣然应允的啊,奈何便就是这般卑微的愿望,也都不过是一场美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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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1。第971章 足可托付()
大公主想到这,便就落下泪来,飞廉将军本就不是个于感情一途太过敏感的人,此时更是有些茫然无措。 :
“公主若是真心喜欢那伯安,末将自然是为公主欢喜的,可若是公主不喜,末将也请公主莫要委屈了自己。”
莫要委屈?这世上哪个人不是在委屈自己而活呢,总是要在取舍之间求一个平衡的吧。
自己不过一女子,能够有今日的风光,已然是命好,何敢求的更多一些。
若然……若然他肯给自己一星半点的期盼,那舍弃一切又有何妨,一念及此,大公主便很是忐忑的望着飞廉将军。
“将军该是明白的,身为女子,不能不嫁,合仪贵为皇室公主,这婚事更是不能自主,将军又何尝不是,总要于家,于这世俗之境有个交代不是。
不若……不若……”
不若我们便就在一处如何,总好过与陌生之人凑做一处不是,可大公主终究是女子,脸皮子薄,心中是这般想了,话却是万难说出口的,只能巴巴的望了飞廉将军,期盼着他能明了自己的心意。
自己也是听闻了的,这回来的些许时日,恶来将军夫妇也是****的劝说,好话歹话都说了一箩筐,便就是希望飞廉将军能够答应成亲,为家族延续香火。
如今也是万事不挑了,只要女子身家清白,飞廉将军愿意,那将军府便就是一万个愿意的。
前儿个大公主过府探望,恶来夫人来握着自己的手,一个劲儿的落泪,言道飞廉将军糊涂啊,竟是这般不懂得惜福,生生亏负了大公主这么好的姑娘。
末了夫人气狠狠的提及,这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自己可是背负不起这么大的罪过,是以断然不能再由着飞廉将军胡来了。
他若是自己能寻到合意的,那自然是最好,若然不能,那说不得自己便要做主,为他硬娶了一门媳妇儿过门。
这婚姻大事,向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自己恶来夫人还就不信了,凭着将军府的威望,会办不成此事。
大公主闻言,这死灰一般的心思便就又复燃了起来,飞廉将军心中并未旁人,也是决计放不下旁人的,这一点自己再是清楚不过。
平白害了姑娘家的一生,于飞廉将军而言,也是难以忍受之事,故此这心中真真是两难的,可若是迎娶的是自己,这一切不就都迎刃而解了吗?
自己本也是要许配给不喜之人的,能够许配飞廉将军,已然是只好不坏,万万谈不上伤害。
他也不会有什么可不自在的,从来如何相处,这日后还是如何也便就是了,况黄花山乃是自己的封地,若是自己嫁入将军府,这黄花山不也是他的吗。
也算是全了他对凝香的一份情意,一念及此,大公主心下竟隐隐有些期盼,有些欣喜,总觉着事情该就是如此的。
却万万不料飞廉将军是个不解风情的,虽听懂了大公主话中的意思,却是不肯收下美人深恩。
“公主岂可如此胡言,你本是金枝玉叶,飞廉有妇之夫,如何敢对公主有非分之想,此事还望公主再莫要提及。”
大公主脸上的笑容骤然凝结,便就是现下这种情况,他仍旧是不愿接受自己吗?
自己也是个寻常女子,哪能承受得了心爱之人一次又一次的拒绝,自己已然卑微到这种地步,只求与他作对名义上的夫妻,他都是不愿的吗。
“本宫……在你心里就这么不堪吗?”
“不,并非如此,大公主何等高贵,是卑职心死之人,配不上公主,也实不愿耽误公主,公主还是……”
“不要再说了。”
这种话说过太多次,自己已然是听得能够背下来了,罢了,既然这是他想要的,自己成全便是,何须如此彼此为难。
也许在他心中,娶一个陌生女子都好过了与自己朝夕相对。
“本宫错了,给将军添麻烦了,从前太过任性不懂事,将军莫怪,从今而后,合仪只是合仪,与将军……形同陌路。”
大公主洒脱转身,再无一丝迟疑,一滴泪落下,心却已是荒芜的感受不到半点痛楚。
“大公主……公主……”
望着大公主决然而去的背影,飞廉将军心中痛楚的难以呼吸,只低低的唤着,这一次,你是真的离开了吧?
凝香,告诉我,我不曾做错,她会得到幸福的对吗?我怎么可以有些心动,怎么可以差点留下她,我没有权利去追求幸福。
你们是最好的两个女子,却都被我害得这么惨,我真该死,你能原谅我吗?
大公主拼命挺着小脊梁,不让自己脆弱的倒了下去,自己乃是堂堂的殷商公主,怎么可以卑微至此,爱一个人,争取过,付出过,也就是足够了。
总不能被拒绝了还学不会放弃,学不会转身,母后,合仪现下方是明白您那日悲悯的眼神是为何故,也懂了您为何说飞廉将军并非女儿良人。
只盼着女儿现下这番决定是对的,可以如您一般聪慧,如您一般圆满。
大公主居于冀州之时,曾无意中听闻,母后当年竟曾错爱逆贼姬发,感情已然浓烈的足以婚嫁。
却不料父王一道圣旨,生生的要宣母后入宫,那逆贼也是个没有担当的,母后都甘愿忤逆圣旨,盼望着入宫陈情,求父王开恩,那逆贼却是无论如何也没有胆量。
还很是好言好语的哄骗母后入宫,自己实不知母后当年,心中如何的哀痛欲绝,想必比之自己现下还要痛楚上百倍千倍吧。
可她不成枯萎了去,生生将日子过得这般完美风光,如今普天之下,谁人不知父王宠溺王后娘娘入骨,竟是不惜舍江山,也要全美人的。
旁人总要苛责了父王如何如何,可在自己心里,这才是个大丈夫之所为吧,不负红颜,不改一片相思之心,相守之诺,更不会借口天意难为,去轻易舍弃身边挚爱之人,如此……不才该是足可托付之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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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2。第972章 有件大事()
大公主微微的笑了,自己也想要成为母后那般璀璨的女子,伯安虽是笨拙了些,阴郁了些,可胜在对自己一心一意,心中不曾有过别人。 w w wnbsp;。 。 c o m
这一点,倒是自己配不上他了呢,自己得母后悉心教导,如何就不能有些见识,好生规劝那伯安,使其能够成为太子殿下最好的臂助。
一念及此,大公主心中闷疼的感觉便是散去了一些,并不回房去,而是坚定的向着妲己的卧房而去。
自己出去不久,伯安便就告辞而出了,听地下的奴才提及,还很是有些落寞,瞧着自己离去的方向久久不语。
大公主听了,心下也是有些激荡的,原来他都知道,不过是在自己面前装疯卖傻罢了,是啊,哪个痴爱而不可得的人,不是在故意的做着傻子呢。
可心痛……又哪里会因为装疯卖傻而减轻一分半分呢,说穿了,那伯安又哪里有那般不堪,飞廉将军又何曾称得完美,一切都不过是因为自己的心罢了。
人心最是长了眼睛的,于那第一眼间便就入了眼,入了心,至此千般坏处不看,至此旁人千般万般的好,都只化为厌烦,只将自己,生生的置于可怜之地。
“大公主,娘娘请您进去。”
正自愣神间,琉璃上前来禀报了,大公主这方是回了神,再次回望了伯安所站之处,微微一笑,便就转身入内。
“什么?你要下嫁承恩侯?合仪,你该是明白的,母后并不需要你用自己的一生去做什么拉拢安抚之事,母后只愿你幸福便就足够。”
虽谈及过此事,可妲己总觉着大公主尚需时间,此事便就是能成,总也是要过个两三年的,如今这请求实在太过突然,妲己不得不怀疑是有人在大公主面前嚼了什么舌根。
大公主眼泪珠子登时滚落下来,母后如此待自己,自己何尝不是有福之人呢,便就是生身母亲,怕也是不会如此的,若然自己仍旧自怨自艾,不肯向幸福迈上一小步,如何对得起母后的深恩呢。
“母后,合仪是认真的,合仪累了,女子年华何其有限,合仪实不想一直在后面无谓的追逐,合仪想要试着停下脚步,让那追逐的人来照顾合仪,说不定……说不定这便就是合仪的良缘呢”
是啊,这缘分的事,谁又能说得准呢,自己何曾想过,有朝一日能与帝辛这般相爱,若是不曾打开心门,即使这良人到了,怕也只能是错过了的。
妲己心中明白,大公主突然做此决定,定然是方才与飞廉将军发生了什么,不过她能如此坚强,已然是万幸之事。
飞廉从不曾给过合仪承诺,自是不能怪他的,他既对凝香无法忘怀,假以时日,让陛下下旨,让其回黄花山去也就是了。
只是……妲己忧心的望了大公主,只是不知,合仪是真的想通了,还是一时的激愤。
这下旨赐婚可不是小事,只消出了口,便就再难转圜,否则不但陛下威信扫地,为天下人耻笑诟病,那承恩侯也要生生的嫉恨了朝廷,说不定就要再起事端。
“合仪啊,你如今年纪尚轻,便就是有意如此,也很是不必急于这一时的,不若还是再等等,说不定日后还会遇到更让你心动之人。”
更心动之人吗?不会了,自己的爱已然都耗费殆尽了,如今只想好好被爱罢了,母后的心思,自己自然是明白的。
令得母后如此担忧,可见自己平素是如何的任性,爱的多么痴缠,怕是这朝歌城中,人人都拿了自己当做笑柄的吧。
伯安虽是放来朝歌不久,可既是心仪自己,又如何能不打听,那些个爱嚼舌根,想要巴结的,又如何能不说与他听。
可他从不曾对自己有过一星半点的不敬,眼神之中更是时时在意,处处小心的,这该是多么痛楚的隐忍,就冲着他这份心,自己跟了他,想必也不会委屈,不会后悔吧。
一念及此,大公主就跪了下来。
“母后,合仪心意已决,非是合仪不知羞耻,想要早嫁,只是……只是合仪的心思,母后也是知晓的,时间拖得越久,只怕是旁人心中的裂痕和伤痛也就越大。
人的心从来都不是钢铁,如何能承受得起这般痛楚,他日亦不是说弥补,便就可以风过了无痕的,是以合仪恳请母后为合仪赐婚,将此事早早定下,也好绝了各人不该有的念头,也安了各人的心不是。”
妲己不曾想,大公主会想的这般深远透彻,真是一夕之间便就长大了,懂事了,可这长大,伴随着的该是何等的疼痛啊。
心疼的擦去一滴眼泪,搂过合仪,轻轻的拍着后背,合仪再也忍耐不住,竟是趴在怀里,嚎啕大哭了起来。
这倒是又招惹了妲己的伤心来,也是落了泪,唬得外面伺候的人眼观鼻,鼻观心,都不敢喘了大气,生恐一个不慎犯了忌讳。
春荷得了消息赶来,悄声询问了两个人,也是不曾得了细节,一时之间也是拿捏不准的,不解这究竟是出了何等大事。
迟疑再三,深呼吸了两次,方是掀了帘子进了来。
“奴婢给娘娘请安,给大公主请安……”
妲己和大公主这才收了悲声,大公主很是有些羞赧,低着头不敢去看春荷一眼。
春荷只做未曾见着方才那一幕一般,巴巴的递了茶点上来,言及如何如何的香甜,王后娘娘平日里如何如何的喜爱,进来却是少了胃口,自己当真是毫无办法了,如今只好是央求了大公主了。
大公主低着头,轻捡了块松软的点心递给妲己,那母后请用的声音低的几不可闻,妲己笑着嗔了春荷一眼,偏生她是个最难作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