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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他神情变得慎重起来，双眉紧蹙道：“果然，这五灵圣碑不简单，连烟云缈都无法损它分毫，而且似有所灵性，竟能将对方的攻击力转化为自身的攻击力。”
“啊，真是烟云缈？！”玄乐涵忍不住惊叹道。
她心中其一猜测被证实，忍不住继续问道：“那书中所言，修炼烟云缈所需的条件，可也属实？”
虽未言明书名，可身旁三人都知晓，她所说的那书，正是《灵史》。
《灵史》，两国九城三世家通用的灵界传世书，记载了灵界祖先初始大一统至今两国九城多元天下的数千年历史，内容广泛且较为详细，但也颇显晦涩枯燥。
同时，由于此书的传奇玄幻色彩太过浓烈，不仅记载的很多世家门派都不存在，而且很多武功术法也是闻所未闻，有些术法甚至超出了常规术理，因此，几乎无人把它当真正的史书来读。
就连三大世家等人，也不怎么把此书放在心上。
一来，确实也是觉得此书真假难辨，想来还是真假掺杂、吹嘘笔墨居多。
二来，此书内容所详述的，大多是千百年前之事，对他们来说年代事件太过久远，不值得倾注太多关注。
三来，《灵史》的内容，真的，真的是太过庞杂了！其书全套共十本，每本厚若一尺！把这样的时间和精力放在特定的科目或术法练习上，估计都能有小成了。
可以说，《灵史》这套书，世人买回家去多是作摆设用的。
第20章 国师卜卦（）
但，世上总有几个例外。
恰好，玄乐涵、天乾兄弟、国师都是例外。
对他们来说，世界充满神秘，充满奇妙，充满一切可能。他们对未知充满了强烈的好奇，对各种不可能的可能怀有极大的包容接受度，对《灵史》拥有极大的兴趣。
天乾逸羽看着她微亮的眼神，张扬地笑道：“自然都是属实的。”
“好厉害！”
听见玄乐涵由衷的称赞，他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然后似笑非笑地问道：“怎么？你想学？”
看着天乾逸羽嘴角那个莫名其妙的诡异笑容，玄乐涵心中顿觉有些忐忑不安。
这……他该不会是以为我觊觎他们天乾家的传世之术吧？天地良心，我就是单纯的好奇罢了，可千万别冲动，冲动是魔鬼。
念及此，她悄悄地咽了下口水，摆摆手干笑道：“没有没有，我就是好奇问问罢了。谁不知道这烟云缈，只有你们天乾家子孙才能习得。”
天乾逸羽唇角的微笑拉得更大了，颇有深意地说道：“那也不一定。你若是想学，我倒是有办法。”
听闻此话，国师和天乾煕辰齐齐惊异地望向他，脸上流露出的神情极其复杂难懂。
这下，玄乐涵的心更忐忑了，她直觉这不是什么好事，于是忙收敛神色，佯装严肃地转移话题道：“说起来，这五灵圣碑似乎完全无惧外力，估计用武力破开是行不通了。”
这话题转移得无比生硬，但大家竟然都很配合地停止了刚才那个话题，这让玄乐涵大大松了口气的同时，也产生了小小疑惑。
只是，这丝疑惑很快就被她抛到脑后去了。
因为，国师在听了玄乐涵的话后，竟然赞赏地对她点点头道：“恩，确实，这五灵圣碑根本无法用外力打破。”
闻言，天乾逸羽不满地拍了拍国师的肩膀道：“你知道这碑什么情况？”
国师点点头，然后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像看白痴一样。
顿时，天乾逸羽脸色一红，有些恼怒地说道：“那你刚才怎么不说？”
“现在的年轻人啊，就是容易冲动……”国师摇摇头，一脸无辜，然后认真地眨眼道：“再说，难度我提前说了，你们就不会出手了？”
国师说的确是实话，天乾逸羽心中即使不爽也没办法反驳，脸上不由露出无奈又郁闷的神情。
天乾煕辰看着两人的神情，颇有些忍俊不禁。
最后，还是玄乐涵率先开口问道：“国师，不知这五灵圣碑，有何特别之处？”
感觉到三人投来的询问视线，国师手指微微一抬，指着前方石碑浅笑道：“那座五灵圣碑里，住了位碑灵。”
“碑灵？”三人对视一眼，默契地齐齐摇头，表示从未听说过。
国师沉吟片刻道：“唔，你们不知道也正常，估计也就三大世家家主才知晓一二吧。
碑灵，是一种奇异的生灵，模样与人相似，身形却小很多，且喜欢寄居于石碑内。它们拥有极其强大的术法能力，因此，只要碑灵不愿意，谁也无法让此碑破。”
顿了顿，又继续道：“不仅如此，碑灵还拥有奇异的空间之力，可瞬间转移到天地间的任何一处。”
顿时，三人听得目瞪口呆，久久回不过神来。
还有这样的生灵存在？
还有瞬间转移这样的能力存在？
这这这，这也太天马行空了吧！
足足用了半刻钟，玄乐涵才接受和消化了这些信息。
乖乖，全天下怕也就只有长乐书院，才会有那么多不可思议的东西了吧。
她忍不住感慨道：“这长乐书院，果然不一般啊！”
天乾兄弟点点头，神情却还有些发怔，显然还未完全从震撼中回过神来。
国师却摇了摇头，神色严峻地说道：“事实上，恐怕连长乐书院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吧。这无双楼，是越来越不受控制了。”
三人欲再问，国师却不再回答。
不知是不是错觉，玄乐涵感觉国师那双淡紫色的眼瞳，此时好似变得更亮更妖异了些。
一番沉默后，国师忽然闭上双眼打起坐来。
三人面面相觑，眼中尽是疑惑。
同时纷纷在心中猜测，国师这……莫不是在进行通灵占卜？
也许，所卜之事，还与这长乐书院、与这五灵圣碑及碑灵相关？
念及此，三人默契地一致保持沉默。
不是不想问出心中所想所惑，只是大家都曾听闻，国师通灵之时最忌被打扰分神，一旦被扰，极易遭反噬。
故，世上无一人，见过国师通灵占卜时的模样。
也因此，三人的心中无比紧张又万分激动。
今天，终于要目睹国师通灵之时的无双风采了吗？
古往今来，第一人！
三人紧张得像个木头人似的，站着一动不动，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视线更是半刻都不敢离开国师，生怕他会消失似的。
片刻后，国师睁开双眼。
不曾想，首先映入眼前的，竟是三双布满紧张担忧之色的眼睛，以及三张因紧张过度而变得微微泛红的脸庞。
他不由得被吓了一跳，回过神来，又忍不住疑惑地问道：“你们看我做甚？”
谢天谢地，占卜结束，一切无恙。
三人不禁松了口气，紧绷不动的身体也终于可以放松下来。
这不，一会儿功夫，他们便似国师这般席地而坐，或美其名曰，另类的打坐。
天乾逸羽离国师最近，他习惯性地拍了拍国师的肩膀，用一副熟稔的语气挑眉道：“国师，给哥们说说，卜出些什么了？”
听闻此言，国师一脸茫然。
那淡紫色的眼瞳混合着少见的茫然之色，将直透人心的犀利成熟与孩子般的天真单纯诡异地掺杂在了一起，却毫无违和感，反而有种异样的美，美得动人心魄，直摄人心。
三人心中直叹国师风采当真无双，亦叹这通灵之术果然不凡，竟能使国师露出这般懵懂神色。
然而不过一瞬，国师眼中的茫然之色尽消，眸中一片深邃清明。
他很快反应过来，忍不住摇摇头笑了笑，温声解释道：“我并非在占卜，只是闭目养神罢了。”
第21章 碑灵的暗示（）
三人顿时风中凌乱。
天乾逸羽没好气地说道：“没事闭目养神做什么，你很闲吗？！”
国师两手一摊，点点头道：“对啊，就是闲得无聊，才闭目打坐打发时间的。”
天乾逸羽闻言呵呵冷笑两声，而后咬牙切齿一字一句道：“你这么闲，一定对这碑灵有头绪了吧？”
看着眼前这人即将暴怒的样子，国师想起了上回三天三夜不眠不休的纠缠与对决，不由得打了个寒颤，那可真叫人无奈。
念及此，他不由沉吟片刻，方点点头道：“是有些头绪。也许，我们还漏了个地方。”
说罢，站起身，拂了拂被压皱的衣服，便往五灵圣碑的方向走去。
天乾逸羽愣了愣，感觉自己好似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天乾煕辰对此显然已习以为常，他很自然地一笑，而后起身跟上国师的脚步。
玄乐涵也忍不住捂嘴偷笑，察觉到天乾逸羽扫来的犀利视线后，连忙佯装咳了两声，而后跳起来，准备跟上前方两人。
谁知刚起身，手腕就被人握住了，凉飕飕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师父还没走，你急什么？”
看见少年阴沉的脸色，她猛地被吓了一跳，到嘴边的话硬是被咽了下去，干笑道：“那您先请？”
天乾逸羽满意地点了点头，看着玄乐涵敢怒不敢言的怏怏神情，心情瞬间好了很多。
侧身想提醒她跟上，却见她盯着紧握自己手腕的那只手在发呆，神情有些苦恼，有些气闷，还有些紧张和无措。
也许是觉得她这个样子很有趣，天乾逸羽扑哧一笑，手掌更加用力地握着，然后说了句“跟上”，便拉着玄乐涵快步行至国师身旁。
听着天乾逸羽得意嚣张的笑声，玄乐涵咬牙切齿又无奈至极，只能在心中默默吐槽这个喜怒无常并且恶趣味的家伙。
不一会，四人就又重新回到了五灵圣碑前。
国师缓步行至碑侧，静静站了一会后沉吟道：“石碑后方兴许会有提示。”
三人仔细瞧去，只见石碑后方有着一个狭窄的空隙，约莫可容一人侧身进入。
“我去看看。”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
说着，玄乐涵便欲把手抽回来，谁曾想这个喜怒无常的家伙力气这么大。
她有些恼怒地瞪了他一眼，暗示他快放手吖，别玩了，耽误大家找线索。
天乾逸羽饶有兴味地看着她气闷的模样，慵懒一笑：“那我和你一起去看看吧，你做事我可不太放心。”
说着，直接拉着她往石碑后方去了。
见此，国师摇摇头，轻叹一声。
天乾煕辰看见国师叹气的样子，神色微凛，恭敬问道：“国师为何叹气？可是天地又有异象？”
国师苦笑着摇摇头。
半晌无话，就在天乾煕辰以为他不会回答时，清冷的低语声响起：“没事，只是有些事情想不明白。”
说罢，便不再言语。
话说另一边，天乾逸羽和玄乐涵已从石碑后方最外围的缝隙挤了进去。
进去后才发现，原来里面的空间并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小，至少可以让人自由转身。
“诶，可以松手了吧？”玄乐涵忍不住低声道。
“切，你以为我很想拉着你？还不是怕你一不小心挂了。”天乾逸羽边摇头，边叹气：“你也知道，你武功弱，反应又迟钝。我好歹是你师父，没办法，只能多看着你了。”
玄乐涵嘴角一撇，却是没有反驳。
话虽如此，少年还是缓缓地松开了她的手腕。只是，因握得太紧，她的手腕上出现了些浅浅的印子，还有些酸疼。
于是，她忍不住在观察石碑背面情况的同时，一边轻轻地揉了揉自己的右手腕。
天乾逸羽不经意瞧见了，心中不觉暗恼自己用力太猛，又想到刚刚掌中的触感，清清凉凉的，很是舒服，就是瘦了点。
如果再胖点就好了。
不过该有的肉还是不少的，先前抱着她时，明显感觉到了胸前的两片柔软。
待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后，他的脸倏地红了，同时心中也在暗暗唾弃自己的想法龌蹉，好在玄乐涵此时正聚精会神地看着石碑，并未注意到这边。
天乾逸羽忙压下自己的胡思乱想，强迫自己将注意力放在探查石碑背面的情况上。
很快地，他们便将石碑背面查看了一番，并如愿找到了提示——石碑背面右下角刻了一行极小的字。
“东北方向。信。”
玄乐涵用手肘撞了撞天乾逸羽的手臂，欣喜道：“碑灵貌似给我们留下了一封信。”
“恩。”
“如何取悦碑灵？信里一定有答案！”
“恩。”
“我有预感，我们很快就能通过这一关了呢。”
“恩。”
“那我们赶紧出去告诉国师他们吧。”
“恩。”
“诶，”玄乐涵疑惑地偏过头去，伸出手掌放在天乾逸羽的额头上：“你，没事吧？”
清凉柔软的触感，将再次神游的天乾逸羽拉了回来。
听到玄乐涵担忧的声音，他心下一暖，不由轻声笑道：“小徒弟这么关心师父？不会是……喜欢上为师了吧？恩？”
玄乐涵哪里遇过如此不按套路出牌的人，不禁脸颊一红。
天乾逸羽见此却更觉兴味，继续开口道：“师父只是随口这么一说，怎么？脸这么红？莫非真是喜欢上为师了？”
玄乐涵脸色愈加发红，却生怕他真的误会了，忙忍不住解释道：“我，我才没有！你别误会，我只是见你平常话那么多，现下却忽然变得如此寡言，一时觉得奇怪罢了。”
“这么认真做什么，逗你玩呢，真没幽默感！”天乾逸羽一脸笑意地说道，心中却有股浓得化不开的失落。
玄乐涵白了他一眼，而后撇撇嘴道：“我就知道。”顿了顿，又担忧地看了他一眼，补充道：“不过你刚刚真的有些反常。”
“师父我偶尔也需要思考人生！”
“噢。”
“走了！”
“？”
“出去找信！”
说罢，也不等玄乐涵反应，天乾逸羽便径自朝出口处走去。
第22章 寻信（一）（）
不一会，天乾逸羽和玄乐涵一前一后从石碑后方走了出来。
走在前面的天乾逸羽，眉头微皱，嘴唇紧抿，不知在想些什么，竟想得出了神。
而走在后面的玄乐涵，则面露欣喜，显然是有所发现，看到国师和天乾煕辰后，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还伸出右手朝他们招手：“信！信！信！它给我们留了信！”
双方原本就只有几步路的距离，因此还未等她把话说完，四人就又重新聚到了一起。
“谁给我们留了信？”天乾熙辰面露疑惑，不确定地问道：“碑灵吗？”
玄乐涵用力地点点头，将在石碑背面发现的文字一字不漏地说了，然后压低声音神经兮兮地问道：“你们说，碑灵现在能不能听见我们说话啊？”
空气，忽然变得安静。
三人再次将视线投向国师。
国师愣了愣，笑着点点头，温和答道：“自然是能听见的。”
三人听闻此话后，顿时齐齐噤声，脸上略有尴尬。有些原本想说出口的话，也通通暂时放进了各自的肚里。
看着孩子般的三人，国师摇摇头笑了，温声说道：“走吧，去找信了。”
说罢，率先朝东北角的方向走去。
不一会儿，四人就走到了尽头。
尽头这里是……是一场雾？
不，不是雾，是雾墙。
雾在墙中，墙中皆雾。
四人在墙边停了下来。
盯着眼前这堵墙，玄乐涵脑中灵光一闪，某些莫名的念头在她心中生出，她不确定地低声自语道：“天乾家的镜御术？”
天乾煕辰与天乾逸羽对视一眼，眼中尽是慎重之色。
确实很像，但，又不太像。
镜御术，天乾皇室少有的高级防御兼攻击术法，此术法可凝化出一座城墙，墙体晶莹剔透，墙内百花盛开。
镜御术所凝化之墙，不仅坚固无比，而且可虚化真实空间。
真实的空间被掩盖，看似出路的地方也许无路，看似无路的地方也许是唯一的出路。
而一旦选错路，不是落入沼泽地、悬崖、人为之陷阱，就是永远被困，然后逐步成为透明墙内之百花养料。
镜中之花，以攻为御也。
好一个镜御术。
天乾逸羽神色一凛道：“呵，是不是，试试便知。”
说罢，往后一跃，同时伸出双手，快速地在空中画着些什么。
很快地，空中出现了两朵截然不同的金色牡丹，紧接着，他口中不知在喃喃念着什么，竟是从未听过的奇怪语言。
玄乐涵猜想，这应该就是天乾皇室的古咒语了吧。
咒语刚一念毕，两朵牡丹花倏忽地变成了百花。
随后，他双掌一合，将百花收入掌中；又将双掌一放，这时，一颗发着亮光的透明小刃自他掌中而出，直指雾墙。
片刻后，雾墙尽碎，有青雾缓缓溢出，并往四周蔓延。
玄乐涵浅浅地吸了一口，只觉那青雾的味道异常清新好闻，味道与那雨后的土壤青草很是相似。
顿时，三人像看智障一样看着她。
她这才发现，三人不知何时已退去了后方，不仅避开了青雾蔓延的范围，还小心地屏住了呼吸，然后施展各自术法将青雾击散。
正觉得奇怪，忽然，心间一痛，紧接着，她全身的肌肤开始一会儿发冷，一会儿发烫，难受极了。
这种症状……！！
玄乐涵想到某种可能，吓得脸色微变。她立即当机立断，取出一颗清心丹服下。
身上冷热交替的不适感减轻了许多，她方才松了口气道：“大意了！”
天乾逸羽走到她身旁，用力地敲了下她的脑袋，咬牙切齿地说道：“笨啊你！”
她无奈地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谁晓得这青雾竟是那六六戏雾。”
六六戏雾，唐门独门术法之一。
而实际上，这也是天乾皇室的低级攻击术法之一，然而由于此术法年代过于久远，因此知道的人并不多。
但凡吸入此雾者，生命不会有大碍，却需忍受六个时辰冷热交替的难受，六个时辰疼痒交替的痛苦，以及六个时辰失力复力交替的险峻。
试想想，若仇敌当前，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