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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知青部落-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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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牙没了,你说,这叫什么事么……。”

  “怎么会有这样的事,看来那个南京人,爱情……,真是要命了。”他笑得几乎要岔气了。

  高德全也笑着说:“你还笑……。”

  第二天晚上,冯君瀚骑一辆自行车,直奔卫生所,小倪也是今年复员回来,现在是五官科的医生了,他正在当班,见他按时到来很高兴,两人握手问好后,小倪说:“她在里面,我把外面门锁了,二小时后我来开门,希望你有成绩。”小倪出去了,听见外面的门轻轻地锁上了,冯君瀚这才开门进去,这是白天打针换药的地方,有一张床,和几把高低不同的凳子,她就一个人静静地在这里等他,她依然那样的美丽,那样地光彩照人,她的笑容,足以溶化钢铁,冯君瀚赶快上去和她握手,他想拥抱她,而她却用眼神轻轻地阻止了他,她说:“你在部队好吗?”

  他顺手拖过一只凳子坐上后才说:“老实说,不好,或者说,不太好,如果用有没有入党,这个标准来衡量,那肯定是不好了,如果用另外的标准来衡量,也算不坏了,在临走时,团里从参谋长到政委,五个主要领导,只有和我有单独的合影留念,在他们心目中,我是一个特殊的好兵。”

  她笑了,笑得那样有磁性,荡平你心中的不悦,她轻轻地说:“你以后要多注意,年纪不小了,不能老是叫人感到,你身上有那么多棱角,人正直顾然好,但也容易伤人,……。”她没有往下说,她被他伤得不轻。他看到她眼睛里闪烁着泪光。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了。他向前靠了靠,伸出手,她也把手给她,两人就这么握着手,一起回忆,在艰难的运动中走过的时光,冯君瀚想,就这样牵着你的手,走过天荒地老多好,现在还有可能吗,他心里不知道。不知道这样过了多久,她慢慢地抽回手,说:“没事了,都过去了,我们都长大了,这是我们的初恋,收藏好,什么也别对人说,我们还是好朋友,对吗?!”冯君瀚知道,那道他亲手关闭的心门,从今以后,他再也别想打开了,失去了才知道珍贵,而人世间多少痴情的男女,无不在失去对方后,才明白这个道理啊。他看着她那清澈的目光,真有点无地自容了。“我们……。”冯君瀚又伸出了手,而这一会,她没有回应,她小心地推开他的手,生怕伤了他的自尊心,她无不凄婉地说:“破镜是可以从圆的,可是那条缝呢,你又如何去消除呢,生活不是一天二天的事,是一辈子的磨合,谁能保证不出错?首先我自己就不能保证今后会没有矛盾,只要一有矛盾,这条缝就会被重新提起,而每一次都是血淋淋的,你愿意吗?我想你是不会愿意的,保存一点美好的东西,在心里,也是人生的一笔财富嘛,你说那样不好吗……。”

  两个小时,他们彼此靠的很近,相互看着对方,她依然这么美丽,四年时间,没在她脸上留下一点痕迹,她的笑容依旧阳光温暖,她靠近你,能溶化你心中的坚冰,此刻,她的笑容里,多了一道矜持背后的自尊,门已经关上,那把无形的锁,像她的美丽一样,闪闪发光,行成了一道自然的屏障,使你只可仰视,不得靠近。

  她为这段情可惜,为他们彼此的付出,又不能最后走到一起惋惜,也为自己学会坚强和独立,暗自庆幸。

  十八年后,当他们再有机会见面时,看到她上中学的儿了,母子两人,赤母赤友地谈心交流,他为她当年的决定而折服。这只是后话。

  冯君瀚只能收回已经伸出的触须,和他们两年多的美丽情感,望着她凄迷的眼神……。

  外面门响了,在门口,他们的手再一次地握在了一起……。

  从此他们这段情,画上了句号,冯君瀚不再去打绕她,让她在静静的美丽中,更加美丽。





  天山恋歌 第二十一章 怪 人 君 瀚



  探亲是件愉快的事,上海地段医院也实在了不起,潘巧丽的牙齿模型,保存的好好的,在冯君瀚回来时,一副当时最贵的假牙,就在他的行李里。

  高德全三团的朋友,开着拖拉机来拉化肥,高德全给潘巧丽写了封信,跟黑牛说:“你把假牙亲自送去,还有信,不许收钱,这是我一个朋友送的,他在汽车连,不知道今天他在不在。”

  黑牛说:“全哥,你认识一营的副营长吗。”

  “他是谁啊,我不认识,我走的时候还没成立营部呢。”高德全说。

  “他老婆上吊死在牛棚里了,是个北京人,当老师的,学生共认是最好的老师,死后在稻草堆里,找到一本语录,上面写着,一个叫倪东发的知青强奸了她。”高德全惊得到抽一口冷气。

  “你……你,你再说一边。”他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黑牛又说了一边,最后说:“那个副营长说,他认识你,他老婆最后就是我帮着拉走的。”

  “他叫什么?”高德全问。

  “名子怪得很,只知道大家叫他东方什么的。”黑牛说。

  高德全一屁股坐在装化肥的塑料袋上,这些事,就是作噩梦,也无法把倪东发和这些坏事连在一起,这场运动改变了多少人的命运,到底是坏人变好了,还是好人变坏了,他不敢想下去。他回去把冯君瀚给轻轻买的两个麦乳精灌头,和一斤香肠,一起交给了黑牛说:“一定要带给东方闻婴,一定要他收下,他是个很好的人。”

  一批老干部又出来工作了,厂里生产开始逐步正常了,氨厂碳化车间的一台大型离心机坏了,油泵操作箱的分配器,在长期的磨损中,主油道的分配孔失圆了,而当年跟着杭州离心机总厂来的师傅,一起调试的师傅也已经调到汽连了,他叫黄怀德,氨厂在几经周折后,把这个分配器和图纸一起送到了黄怀德手中,他不到五十岁,几乎是农一师第一批的技术工人,他在运动中也吃过不少苦头,对那些靠造反起家的干部,是有一股怨气,他心里十分矛盾,既要修好,又想拿他们一下,他大张旗鼓干起来,唯恐天下不知,那天上午,他正在机修研磨分配器的轴孔,冯君瀚正好进来,他一把拉住,要他看看这孔与轴的间隙,冯君瀚太知他的脾胃了,说:“真要我看。”

  “对!你给看看这间隙,会不会超过七个丝。”他把一张图纸放在桌上,眉眼嘴角下的肌肉,暗自抽动着,那个美劲,还是掩盖不住的露了出来。冯君瀚把图纸认真地看了一边,图纸上标明孔与轴的最大间隙是小于百分之七毫米,也就是常说的间隙小于七个丝,他找了一张干净的白纸,拿到门口,把白纸放在下面,把洗净的分配轴,轻轻地放进孔里,只看了一眼,他就放下了,他准备离开了,黄怀德一把拉住,说:“怎么样,不能白看啊,你们大家说说,对不对?”这下几个车工师傅,和其它的钳工都来了,要他说说。冯君瀚半开玩笑地说:“我真说了,你不许太开心,也不许太伤心。”

  黄怀德故作惊讶地张大了眼睛说:“不会,绝对不会,这么多人在这里呢。”

  冯君瀚又重新拿起刚才放下的分配器说:“你知道,在一个长度大于二百五十毫米,直径只有三十毫米的孔轴里,眼睛的透光率是多少吗?七个丝,七个丝眼睛几乎看不见,这个不是透光了,是在透太阳,我看不少于七十个丝。”他说得很认真,说完他说走了。

  黄怀德一下子就定在那里了,张着大嘴,可以放进他自己的拳头。他做梦也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结果,真比自己吃了个苍蝇还难受。但他仍不死心,下午,他抱着分配器到了总厂的机修厂,请了技术员帮忙量了一下,结论是,间隙是七十六个丝,那他心中的沮丧,就像死了亲娘老子一样,其实,他比谁都清楚,全厂根本没有这么小的内园磨床,外圆的精度,到不难解决,自己接的这个烫手山芋,现在要摔也的摔不掉了。

  晚上,黄怀德决定去问问这个,比他还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看看他有什么办法没有,谁知冯君瀚正匆匆忙忙地要到卫生所去,黄怀德一把拉住,不给他走。“我有事要找你,你大包小包的那里去。”冯君瀚说:“不就是上午那点破事吗,我现在忙得要命了。”黄怀德那里肯放手,忙问:“那你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办法?”

  “办法当然有喽,你先借我二十个鸡蛋,星期天我买了还你。”冯君瀚说。

  一听有办法,黄怀德心里定了一半,忙说:“只要你有办法,别说借,走,就送你二十个,到家去。”冯君瀚推上自行车就跟黄怀德到了他的家里,用一个小篮子,装了满满一篮子鸡蛋,也没有数过,黄怀德心里明白,他不会白吃的,临走时,冯君瀚说:“你那个分配器,也报废了,从做一个到省心,你把铸件体,全部加工好,划好线,一个孔也别打,我帮你把关键的分配孔解决了,下面的你自己干怎么样,铸铁不能有砂眼,不然就白忙了,我呢,要准备一点工具,两天后,我来找你,怎么样?”

  “就这么简单?”他问。

  “你还要怎么样……。”自行车已出去好远了。

  轻轻病了,拉肚子,已经四天了,到了吃什么,拉什么的地步,葡萄糖水挂了四天了,小脸瘦得不成样子了,冯君瀚一进病房门就埋怨:“大全,你怎么搞得,四天了才想起我来,不把小轻轻拉出问题来,你还想不到我对吧。”小轻轻的眼睛显得更大了,有气无力地叫了声:“二马叔……。”看了叫人心痛。

  “哎……,轻轻好,你信不信你二马叔啊。”冯君瀚说。孩子无力地点点头。

  “那好,叔叔给你吃什么,你就听话,吃什么,好不好。”孩子也点点头。他拿出一个大饼干简,从里面挖了一点三合一的炒面来,少少地放了一点糖,用开水一冲,就成了一碗香喷喷的糊糊来,小轻轻饿坏了,三两下就吃完了,冯君瀚又拿出一小瓶杨梅来,说“这可是叔叔从上海带来的宝贝。这杨梅用上好的酒泡了三年了,这是治拉肚子最好的药了。小轻轻吃二个行吗。”小轻轻硬着头皮吃了两个杨梅,只一会儿,小轻轻就有点精神了,她说:“二马叔叔,有一点点热,从嘴里到肚子里,现在肚子里热热的。”

  “这就对了,叔叔要看看你的肚子行吗,叔叔要教你做一套以后不拉肚子的操好吗。”

  小轻轻张大了眼睛问:“有这样的操吗,爸爸为什么不教我。”

  “叔叔也是才学的,所以你爸爸不知道,对吧。”两人一问一答。

  “德全,你来看看,轻轻肚子上有两条紫青色,俗话说叫内寒重,也叫先天脏气不足,你每天要用点葱白、生姜加点白酒,给她揉揉肚子,由下向上,再来一点右旋左旋,对就这样,小轻轻自己做,每天睡觉前做一次,叔叔保证你以后不会拉肚子,好吗。”高德全似信非信,但刚才吃下去得糊糊,好像没事到是真的。冯君瀚对高德全说:“等把这些葡萄糖挂完,今晚不拉了,明天就可以出院了,快入秋了,西瓜尽量少吃,干脆不吃,西瓜性凉,可以吃哈密瓜,那是热性的,但不能多吃,哈密瓜还有一个特性通便,对有便秘的老年人是良药。这个炒面里有百分之三十是麦乳精,你再加一个鸡蛋在里面,就足够了。每天吃两次炒面就行了,千万别贪,过了就拉不出大便了,中午和平时一样,好透了才能吃肉。”高德全搞不懂,他肚子里那来这么多杂学,还真有用,两个多小时了小轻轻也喝了不少水,真得没拉肚子。

  第二天冯君瀚到总厂仓库里,领了三支加长的钻头,一支直径二十八毫米,一支是二十九点五,另一支是二十九点九的,他想找三个直径三十的标准钢球,结果没有,下午只好到阿克苏,师部机械仓库去找了,好不容易给他找到了,三颗直径三十的标准钢球。

  第三天他又忙了一天,在那里修车床,把一台C6—20的车床尾架,和床头箱的主轴同轴度一一校验了一下,有的地方还垫了铜皮,最后换了一个尾架主套简。磨钻头是他的绝活,等他把一切忙完,天也黑了。二天一过,黄怀德果然把一块灰铸铁加工好了,并画好了所有的线,他满怀希望地来找他了,那知冯君瀚一句话,如同凉水一样从头浇下,他问:“这块材料你探伤了没有?”

  “没有。”黄怀德说。

  “没有?!要是有个小孔在里面,我们不是白忙活,那怎么行。”冯君瀚说。

  黄怀德回了一句:“那……,氨厂那台超声波探伤仪,早没有人用了,自从那个周工调走后,他早把说明书和有关资料带走了,谁还会用?”

  “走,走……。”冯君瀚说着向自行车棚走去。

  两人骑着自行车直奔氨厂,路上黄怀德疑惑地问:“你会用那台仪器?”

  “那当然了,你是不是想问我怎么会用那台超声波的。”他哈…哈…哈地笑了起来,过了一会才说:“人是活的么,就让一台仪器给蹩死了?我是先用一块好钢板来验一下,再在钢板后面打上大小,深浅不一的孔,他所显视的波形是不一样的,再把几块合起来,看看是什么波形,你不全明白了。汽车后桥的钢套检验,我全是用的这个办法,现在你还听见那个驾驶员,叫断钢套啊。”黄怀德没接话,心想这小子鬼得不行,刚从农场调来时,我还给他们上过课呢,现在都跑我前面去了,他还正经没有跟过那个师傅学过,现在怎么就……。

  氨厂见两个都是老熟人了,又是为了本厂的事在忙着,提供了一切方便,当冯君瀚在铸件上倒上了专用油,超声波的探头在铸件上轻轻划过时,黄怀德紧张的大气都不敢出一下,就在这时,显视屏上的波线跳动了一下,冯君瀚又从反面试了一下,同样出现了,波线有一个小的尖峰,冯君瀚说,这里有一个小砂眼,正在你划的线上,黄怀德头上开始出汗了。两天的辛苦,就要在这个超声波面前给毁了?心中暗想,你怎么早不说呢,这小子现在学坏了,拿我开心来着。

  冯君瀚这时没心事想其它,他把铸件掉过来,反过去地看了一边说:“问题现在还不大,把铸件反个身,线从新划过,把有孔的地方让在边上,回去吧。”

  “又行了?”黄怀德惊喜的问。

  “对啊,又行了,你什么意思?”冯君瀚反问他。

  “什么意思,你看我头上的汗哎。”黄怀德做了一个夸张的动作。

  当两人回去后,把线从新划好后,工作才算刚刚开始,工件在车床上用四抓夹紧,冯君瀚打完中心孔后,先用二十八的钻头打孔,他又在钻头下面加了一块垫铁,车床转起来,钻头纹丝不动地,一点一点地向里面推进,又不停地退出,二十分钟过后,一个深孔打好了,用量缸表一量,前孔是二十八点一,后面是二十八点零二,有十个丝的误差,他又换上一个二十九点五的钻头,这钻头前面已经修成了球形角,而后面的刀锋已经全部磨掉了,当这个钻头打过后,一个有趣的现象出现了,两壁变得光亮,上下误差已在零点零二左右了,当第三个钻头打过后,尺寸已是二十九点九了,他又拿出一根芯棒,中间有缝,上面夹着金相砂纸,他把车床扫干净,加上煤油用芯棒把孔研磨了一下,孔径已是地二十九点九五了,他把工件取下来,放在油压机上,加上机油,放上一颗直径三十的钢珠,用一头有孔的长轴,压住钢珠,只见他电门一开,一颗钢珠就缓缓地被压了进去,第二次,他换了一颗钢珠,当第三颗钢珠压进去时,已经没有什么阻力了,压了三次用了三颗钢珠,他拿起工件对着太阳看了一下,对黄怀德说:“你可以用内径表量一下。”当他收起工具后,把工件向黄怀德手里一放,说“这些是总厂借的,我要去还了,下面是你的了。”冯君瀚骑着车就走了,头也不回。他一走,就有人叫,“黄师傅快量量,他真这么神吗?”黄怀德心中早以明白,用这种方法加工出来的孔,是绝对没有话可说的,内孔不但精度高,光洁度也高,他心中不得不服了,那二十个鸡蛋没有白给。

  几天后冯君瀚还是给他还鸡蛋来了,黄怀德把他骂了一顿。“小冯,你这不是在骂人吗,从到上海去学习,到现在,十多年的感情就不值这几个鸡蛋啊,何况你有事,你给我把鸡蛋收了,不然我可要翻脸了。”

  冯君瀚一看这苗头不行,只能提着鸡蛋要走。“那我就谢了,那天是朋友的孩子病了,救急用,好了,我拿走就是。”

  “别走,吃了饭再走,有事问你呢。”黄怀德拦住了他。

  有家的生活就是不一样,几分钟后,他爱人,就把四个炒菜放在桌上了,倒上一点小酒,两人就开始喝上了,黄怀德问:“你当兵几年都干什么。”

  “不好意思,拿了二年枪,也干了二年木工,没别的,在你面前,就提不起来了,连个党都没入上。”冯君瀚说。

  “是真的,那你这技术是……,过去你干过……。”黄怀德不信地问。

  “你说那事啊,我也是第一次做,都是从书上学的,我用在订各种技术杂志上的钱,比我吃饭用的钱还要多,我根本不想信,靠‘张铁生’他们,就能把国家建好喽。”冯君瀚说。他咪了一小口酒。

  “张铁生,张铁生是谁啊?!”黄怀德不解地问。

  “他啊……,上大学的零蛋大王,江青的红人。”冯君瀚说。

  “出了门你可不许说啊,你也没说,我也没听见……对吧……。”黄怀德举起了酒杯。

  冯君瀚刚到汽车连时,已初露锋芒了,原来汽车连在组建时,有一个三十多岁的钳工师傅,从沙井子调来的,每天上班喜欢在自己腋窝下,夹一些图纸之类的东西,头上用一根锯条,打了齿,退了火,做成一个发夹,带在头上,手上永远夹着烟,他得了个外号叫洋人,他也十分乐意接受,在一个技术比较落后的单位里,他几乎对汽车连的技术和生产设备,有生杀大权。几个当兵的回来了,他自然不会放在眼里。一天冯君瀚到仓库找东西,发现一大堆钻床的零件丢了一地,他看了一下,什么零件也不缺,只是一对四十五度的斜齿轮磨损了,钻床没有了上下的功能,就因为这一对齿轮,洋人没办法,拆了一大堆,修不起来,他说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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