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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列侯-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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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禹楞了一下盯着曹时怔忡好半天,完全没想到平阳侯竟有如此缜密的思维,昨日他在御史府接到御史中丞的命令,就马不停蹄的赶到堂邑侯府检查死者伤情,又走访东市的商人遍寻一圈没有得到想要的确凿证据,当时他也有些迟疑不定下意识认为不太正常,现在回想起来当真有不少漏洞。

    “君侯所言机是,想必侍御史匆匆而来也没想过询问侯府的证言,既然可以用堂邑侯府的一面之词抓我家君侯,在刑堂上三木之下何求不得?侍御史又何来秉公执法让人放心。”樊它广不忘趁机挤兑赵禹。

    侯府的家仆们纷纷称是,当场就有十几个护卫站出来自称当天护卫君侯可为目击者,证明当时并没有殴打过堂邑侯家丞,十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把当天的过程从头到尾讲了一遍,包括堂邑侯家丞侮辱匈奴降侯又被孙起拎起来吓唬,最后是隆虑侯家吏出面救走人。

    “平阳侯的一面之词不足为信,吾还要听一听更多人的证言。”赵禹担心有人串供就立刻下令皂隶到侯府里,把另外三十多个不在场的护卫抓过来,并且当场下令在场的所有人都不准离开也不准通风报信,他要亲自审讯所有的目击者。

    曹时又建议道:“侍御史料想周到,前几日当场目睹全过程的匈奴奴婢被安置在府外的南庄里,这件事阳信公主也是很清楚的,他们的头人甘父能说流利的汉地语言,我们都在府里交由侍御史看管,就让你的属下把那人叫来做证言吧。”

    阳信公主点点头证明确实如此,赵禹又让守在侯府外的另外十几名皂隶把匈奴人全部抓过来单独隔离开,他仍不相信曹时真心配合他审案子,不懂匈奴语可以从太常寺请来精通匈奴语的人翻译,即便曹时再厉害总不会把那些不通语言匈奴奴婢也给串供了,只需要许以重利不怕匈奴人不说实话。

    漫长的等待近一个半时辰,直到日头渐渐偏西,侯府里大部分人陪着侍御史站在日头下干熬着,赵禹到不是喜欢站在夏末烈日下摆造型,他只是害怕一旦离开就没有人能拦得住侯府的两位贵人出去,思前想后还是把审讯的工作交给右内史的属吏,这些基年老吏处断的案件多不胜数,素来与公主列侯没有瓜葛,交给他们也不用担心。

    阳信公主到了附近的凉亭里歇着,婢女们送上来熬住许久的冰镇莲子羹,公主喝了点又舍不得夫婿受苦,着婢女把大半碗冰镇莲子羹送给曹时喝。

    等待许久,终于等到太常寺的翻译询问过匈奴奴婢的证言,整理出的笔录竹简誊抄一遍确认无误,递送过来:“微臣再三闻讯过所有匈奴人,经过整理得来的证言得出结论,平阳侯府的护卫并没有殴打任何人,只有一个侯府的壮汉提起那个老人喝骂几句就放下来,到是那老人吓的屎尿齐出被几个人架着离开。”

    赵禹不断的翻查着证言书简,转过身对身侧的右内史皂隶询问道:“张汤,刚才你去询问侯府的护卫得到的证言也呈上来吧!”

    “在下审问那三十五人的证言,根据每个人的言辞细微处区别断定没有串供,证言也确系证明平阳侯的清白。”张汤是个二十多岁的青年官吏,双手捧着竹简把他怎么审问每个人,通过观察他们的言辞细节表情变化,眼神变化得出没有人撒谎做伪证,从头到尾也没有完全相同的证言。

    曹时着正在交谈的两个人一脸不可思议,虽然赵禹在此时早已是声明在外,但是就曹时本身而言对他还是比较陌生,张汤和他就完全不是一个性质的存在,酷吏张汤名垂青史两千余载,留下无数津津乐道的故事,即使他名声未显也足以引起高度注意。

    “……平阳侯,平阳侯!”

    曹时回过神来望见赵禹一脸怪异的望着他,连忙掩饰道:“吾从没见过审讯,第一次得知审讯人还有这样多闻所未闻的手段,这位右内史属吏张汤,年纪轻轻手段当真不凡,吾以为两位他日必可位列上卿。”

    “平阳侯谬赞,在下愧不敢当。”张汤可不像赵禹始终板着一张扑克脸,确定平阳侯涉险过关立刻热情的作揖行礼,口中连连称赞平阳侯智慧卓绝短短数言勘破圈套云云。

    赵禹躬身深揖摆出标志性的扑克脸:“在下为方才的失言请罪,平阳侯清白无辜而遭恶人构陷之事,在下一定会亲自追查下去,不管有多少阻挠都不会放过,请阳信公主与平阳侯放心,在下告辞了。”

    PS:史载张汤此时为内史郡小吏,至于为什么在右内史,因为汉朝以右为尊,内史分左右,也以右为上,顺便求个收藏,谢谢支持!

第29章 亚夫之死

    最初阳信公主非常不理解,曹时竟然没有打算继续深究下去,这到并非他脾气绵软好让人欺负,而是他很清楚背后的人暂时动不了,强行硬碰对方不见得受到多少损失,自己说不定得磕掉几颗门牙。

    阳信公主再三追问下,他才说道:“死的那人是堂邑侯的家丞,来救人的是隆虑侯的家吏,那家丞回去没几天被殴打的遍体鳞伤而死,还顺手把死因嫁祸到我身上,只要赵禹的头脑没有进了水就会发现幕后黑手是什么人。”

    “隆虑侯陈蟜,这个奸贼!我早就知道他不怀好意,当初就是这个混蛋还想着与我结下姻缘,幸好君子比那个奸贼更合适,只可怜三妹倒了霉嫁给他了。”阳信公主对陈蟜深恶痛绝,连带者对她那个贪婪势利的姑姑也没有好感。

    堂邑侯府家风不正,馆陶公主在外长期豢养面首偷男人,陈阿娇娇纵跋扈对府中大小颐指气使,陈蟜仗着嫡子又是最小的身份横行霸道,早些年公主们还小的时候没少被陈蟜惹哭过,前几年馆陶公主仗着陈阿娇许给太子刘彻,就一直想给陈蟜找个王家公主做妻室。

    找来找去当然就找到年纪最大的阳信公主,只不过当时阳信公主已经被汉景帝安排好夫婿,后来南宫公主又被许给出了赵王、鲁元王父子俩,还出过一个“**皇后”张嫣的张家嫡子南宫后张坐,馆陶公主和陈蟜两次都没有得逞,只好挑选最小的隆虑公主匆匆完婚。

    曹时伸手在阳信公主的脸上轻轻捏了下:“没想到细君小时候也受过苦,说起来这陈蟜对付我不单有气量狭隘的缘故吧?幸好为夫还有点本事没被赵禹吓唬住,这会儿细君得去廷尉府大牢里给我送饭了。”

    阳信公主拍开他的手:“君子不要乱捏妾的脸,不吉利的话也要少说,今天去宫里母后与我谈了好一会儿,还夸奖君子聪慧懂事做出利万民的器物,说好过些日子等待朝政稳定些就让君侯入宫觐见。”

    “那我就多做点准备好给太后、天子、皇后献上一份礼物。”曹时没有细究朝政稳定,细究下去无非是话挑的更明白,等待天子抽空弄死周亚夫缓和好心情再来见他,简单粗暴毫无人情味?其实是天子有意照顾女婿的面子,免得曹时觐见时还在想大牢里关着个半死不活的条侯,那有点膈应人。

    造马车遇到瓶颈,四轮马车的主体结构早在几天前完成,但最关键的车轴及减震技术却难倒匠人,以西汉的冶铁技术造出弹簧钢无异于痴人说梦,木匠采用柔软耐腐蚀的水松作为承重减震木来代替当兔,但是实验效果差强人意。

    木匠头姓田,苦着脸说道:“君侯的要求太高,我们几个想破脑袋也拿不出更好的方法了。”

    “你们造的车轴这么细,就从没考虑过车轴断裂的危险吗?我以为车马行使首先是安全稳定,制作悬挂保持车马的重心平衡很重要,好比渔人乘竹筏立于江面,重心平衡差了就要落入江水里,马车可以比作陆地行舟也是要有重心平衡的。”

    苦口婆心的解释原理,匠人们为难地说道:“保持重心却是要务,打造床榻案几若找不准重心也立不住,只是悬挂之物闻所未闻,担心车轴断裂不如将这车轴制作的粗壮些,想必是可以抵挡重心不平。”

    “不能这么想,车轴重马车也更重,无论载人载物势必倍于双轮马车,如果找不准重心车轴还会断,悬挂说起来也不难理解,看我画长草图与你们看。”曹时拿起炭笔在石板上画出几张马车的三视图,匠人们盯着看了一会儿恍然大悟。

    古代悬挂并不复杂,就是用锁链皮带或者其他可承重体,充当车厢与马车之间空间的缓冲物,有点类似吊起来的摇篮,只不过是把吊起来改成捧着,为了防止车厢在高速颠簸中捧飞出去,马车上还要多加几道保险装置。

    工匠们围在石板边指指点点,不时询问材料造型以及受力点的细节,搞清楚原理就兴冲冲的跑去拆卸造出来的实验马车,用了半日的功夫就把车的大体结构确定,接下来两天分别完成车轴以及其上项链的支撑结构体。

    其实草图画的很简略,许多细节要依靠工匠们发挥自己的想象力做脑补,他们制作出更粗壮也更强韧的车轴,选用的车轴以硬木软木与动物胶合成的复合材料,强韧度和承重能力有很大提高。

    按照工匠们的方案,在车架上加装坚固的支撑架以多层坚韧的皮索拴住上层的车厢,在马车边缘选用软木虚支着车厢四壁,作为辅助支撑防止车厢在晃动中过度倾斜引发翻车,造出来的马车可以乘坐四五个成年人或者相等重量的货物。

    造出来的四轮马车样子古朴大方,工匠们担心不牢固弄了好多层皮索铁链,车体的主要结构换成鲁不害提供的白钢支架,侯府独家使用的软硬铁叠打问世以来,鲁不害率领的工匠们在造钢技术突飞猛进,经过天锤百炼的钢铁通过精密的榫卯再以滚沸的铁水浇筑封严,最后用锌水镀膜而成白钢。

    车轴换过几次选用硬木包青铜再包软木以胶填充烘干辊圆,车轮毂与轮辐也是软硬木三层结构,硬木支撑软木减震准备的非常细致,车轮与车轴之间用耐磨的青铜作为结合,为了驾驶稳当单一个承重车轮就有半尺宽。

    这辆豪华马车造出来,经过测量自重足有一千二百多斤,如此沉重的马车只有天子祭祀使用的青铜马车可以比拟,拿出成果时不但侯府里的家吏惊呆了,就是曹时也被吓了一大跳,如此大气奢华的四轮马车超乎原先的想象,这不在是简单的代步工具而上升到艺术品甚至稀世珍宝的地步,

    卫君孺揉揉眼睛生怕自己错过眼前美景,忽然警醒起御婢不得失仪,连忙环顾左右发觉身边的婢女嘴巴张成“喔”型,就连文师与门大夫也是目瞪口呆,心里松了口气总算不是她自己像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村姑。

    “这就是君侯送与我的马车吗?真的好美。”阳信公主提起罗裙走到高大的马车前仰望,四尺余高(约合一米)的巨大车轮被涂抹上朱漆,车厢主体是大汉帝国最流行的黑红相间,白晃晃的白钢也被涂上厚厚的朱漆,即便如此金属的反光仍可以看到人影。

    阳信公主围着马车转了一圈,兴奋的合不拢嘴:“君侯所制之物甚美,吾从未见过这样好看的马车,只有传说中圣君升天时才有这样好看的车架吧?如果天子乘着如此美丽的马车祭祀,一定会无比的荣耀。”

    “没问题,公主的想法吾很赞同。”曹时眼都不眨就答应下来,妻子暗示的这么明显,再不上道就很的无可救药了。

    正当侯府里小夫妻围着马车转悠的时候,京师的廷尉府内传来一声长长的叹息。

    周亚夫死了。

    赵瑕枯坐在大堂之中摇头苦笑:“悔不该急功近利冲昏头脑,周亚夫终于死了,绝食五天吐血而亡,你说我怎么如此倒霉?”

    廷尉府属官一个个面面相觑,周亚夫临死前他们都在场,廷尉赵瑕只是例行的侮辱几句,没想到这位老爷子突然脸色一红鲜血直喷,吓的几个属官差点昏过去,周亚夫伸手要来竹简做遗言,以血为墨写下遗书遂气绝人亡。

    “条侯的遗言怎么办?”

    “怎么办?列侯们巧不巧的正好来廷尉府求见条侯,这遗言早就被列侯们传出去了,”

    赵瑕瞥见廷尉府的属官们开始动摇,唉叹一声知道大势已去,此时再毁掉遗书只会把脏水泼到自己头上,不用想也知道朝中多少人恨不得生吞活剥了他,天子一定会顺势抛弃自己换取列侯们的妥协,他不能不敢更不应该毁掉遗书。

    “这遗书骂的又不是我,何必为此把自己搭进去。”赵瑕拿定主意带着廷尉府的属官进宫奏报天子。

    刚走出大门碰到从弟赵禹,廷尉赵瑕微微一愕:“你来廷尉府做什么?现在满城风雨,你不应该来趟浑水,速速回到宫中职守,莫要把自己陷进去毁掉大好前程。”

    赵禹深揖行礼,一本正经地说道:“廷尉错也!在下此来为平阳侯被陷疑案寻求帮助,堂邑侯府指证平阳侯指使家吏与东市之中殴死堂邑侯府家丞,经过我多方调查此事系为栽赃陷害,所以我想请廷尉派出干吏十人协助我稽查此案。”

    廷尉赵瑕气的捶胸顿足:“堂邑侯!你疯了还是傻了?难道不知晓堂邑侯府是什么人?速速回去不要在这里逞口舌,此事先押后再说罢了,我有要事要进宫奏报天子。”

    “为御史者,当为天子直言痛陈,如果我今天选择退缩,那么我这个御史又与幸佞的阉人宦官有什么区别呢?廷尉大人只管派人给我就好,其他事情与廷尉府一概无关。”赵禹板着脸撂下狠话,在场的积年干吏竟无一人敢与之争锋。

    PS:书友们说的很对,天子要刑杀列侯是人所共知的秘密,所以曹时才不能坐以待毙,怎么动手就看下面曹时怎么埋坑啦!看书的朋友记得点一下收藏,谢谢!

第30章 名声鹊起

    赵禹赢了,他用自己的气势和勇敢战胜了位列九卿的廷尉,起码他自己是这样认为的。

    赵瑕匆匆交给他十名属吏便拂袖而去,但是他的破案之旅并不那么顺利,来到堂邑侯府正巧碰到馆陶公主回府,勇敢的赵禹拿住做假证的堂邑侯府家吏,当场就把馆陶公主给激怒了。

    与愤怒的女人讲道理是讲不通的,遇到小肚鸡肠的女人愤怒起来更加不讲道理,骄横无礼的馆陶公主遇到冷面侍御史赵禹,双方在堂邑侯府发生激烈交锋。

    馆陶公主使出毕生绝技,威逼恐吓脏话咒骂,一哭二闹三撒泼,哭天抢地的说赵禹诬陷好人,双方堵在北阙甲第的主干道上吵闹不休,动静闹的几条街外的路人都围观过来。

    北阙甲第毗邻北宫,距离南边的未央宫只有一条大道相隔,再向北是东西两市商贾的聚集所在,附近是朝廷百官的办公府邸,北阙甲第内是当朝大臣们的大宅院,几条主干道从未央宫通过北阙甲第直达东西两市,可想而知那里聚集了多少看热闹的行人。

    当馆陶公主发现所有绝招使出来也不行,干脆就甩下脸子让家吏把赵禹以及廷尉府人给强行撵出去,双方大闹长安的消息不出半日就传遍整个长安,有心人编纂整理出一段有意思的故事。

    冷面侍御史缉凶索贼强闯堂邑侯家,馆陶长公主大闹北阙甲第驱赶赵禹。

    不得不说有心人确实不少,赵禹当场揭穿堂邑侯府构陷平阳侯,却被平阳侯三言两语化解开来的故事整理出来,另外编纂出一篇“慧眼破栽赃,一言退御史”的故事,坊间流传的各种段子编纂起来被称作《汉家故事》悄然流传开来。

    曹时的名字也第一次出现在京师坊间小巷之间,被世人称赞为有勇有谋不愧为平阳侯之裔。

    京师的热闹影响不到城外的平阳侯府,这一天曹时骑着马带领十几个护卫巡视侯府庄园。

    平阳侯府占田八百顷,关中施行的大亩制一亩约合0。6915市亩,800顷地相当于553。2市顷,这么大一块地挂名的田地主人是平阳侯曹时,作为土地的主人必须时常去庄子里看看。

    曹时轻车简从去了南里,路上乡民们见到佩玉挂剑的少年君侯纷纷行礼,人群里闪开走出一位七十多岁的老人,操着一口楚地腔道:“少君侯家是我们楚人的骄傲,长的俊俏挺拔定要惹的京师的女子们痴了。”

    “老人家高寿啊?以前是楚地哪里人?”曹时操着半生不熟的楚语和老人攀谈起来,这老人是楚地沛郡人,楚人生性浪漫说话也经常不着边际,当年高皇帝平天下,功臣们争功于宫中饮宴喧哗喝骂,以剑击柱放声高唱楚歌,连高皇帝也无可奈何。

    这老头叫共喜,典型的楚人姓氏,当年高皇帝平天下后留下的汉军种子,当初年纪小家里人死光了,就干脆接受天子授予的上田二百余亩在关中扎根住下,汉惠帝年间被少府征辟为管理皇庄的二百石小吏,老人家在关中干了四十多年直到这皇庄被赐予阳信公主就随着转过来,他年纪大了也就卸任住在公主府的庄子里颐养天年。

    共喜咧着嘴露出几个豁牙:“家里三个儿子两个女儿,天子授予的田地被老朽分给三个儿子,女儿也嫁了好人家,长孙在云中担任军职,次孙是北军的车兵射吏,家里其他人都在务农,最小孙子今年还不满十四,老朽想着能给小孙子在侯府里谋个骑士也是好的。”

    “楚人就应该帮楚人,这事交给文师去办好了。”曹时高兴地说道。

    曹时策马在阡陌里行走,田地里种着成排的粟米,果实颗粒饱满沉甸甸挂满穗子长势喜人:“这一亩大田能产多少粮食?”

    共喜卷起长袖,抚着稀疏的发髻说道:“一亩总也得有个三、四石,这得看做活的农人手脚勤快不,让老朽我来干这一亩少说有五石收成,咱们关中地力好,侯府家的上田不缺水,四十多年里除了灾年寻常收成大致是这个数。”

    “收成到也不错,租子是多少?”

    “依照汉制,见税什五,不曾多占一厘,灾年时依例免租三成,五成,八成,全免。”

    曹时点点头没有再问,地租五五开是行古例,《论贵粟疏》里提到的百亩百石是关中以外的下田,豪民是拥有土地的地主,贫者是各种原因失去土地的农民,没有地的农民“无立锥之地”,只好“假”豪民之田耕作而生。

    对于平民的保护汉家自有制度,每当灾年来临天子首先下诏免税,豪民也必须顺着天子诏命免除租钱,如果不免少说要被穑夫斥责,如果以前有为恶记录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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