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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列侯-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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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章 二世为人

    一阵惊天动地的闷雷炸响,躺在床榻上的年轻人闷哼一声努力睁开双眼,模糊视线里几个身材纤瘦的女子身影在眼前晃动,清脆好听的声音叽叽喳喳说着什么。

    房间里偶尔传来轻微的交谈声,不一会儿有个胡须乱糟糟的老人家为他把脉,室外亮堂堂的火光照亮黑黢黢的房间,隐约之间看到带着妖怪面具的巫师在火堆旁跳着意味不明的舞蹈。

    突然发现全身酸软不听使唤,脑袋像挨了一闷棍浑浑噩噩的分不清东西南北,突然之间大地剧烈震动起来,站在面前的身影晃的东倒西歪。

    他只觉得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又不知多去多久,大地颤动的频率越来越低,世界重归平静,混沌的意识也渐渐苏醒过来。

    “这是什么地方?这些都是什么人?拍戏?穿越?死后的世界?难道我被绑架了吗?”他脑袋里乱糟糟的像一团浆糊,依稀记得自己正在徒步穿越戈壁大沙漠,错误的选择由北向南穿越沙漠的路线,行走不到五天就在强烈阳光的照射下迷失方向。

    最后的片段好像自己一头栽倒在沙漠里,他还记得塔克拉玛干地狱般的阳光,还有那漫天无际的黄沙,噩梦一般的景象让他后怕不已。

    脑袋里像几千只蜜蜂嗡嗡直叫,他仔细的观察一圈发现室内没有一个人,心里悄悄松了口气知道自己并没有死。

    虽然浑身上下提不起一丝力气,他还是为自己从被喻为死亡之海的大沙漠逃过一劫感到高兴。

    仔细聆听隐约有吵杂的声音从外传来,但是古怪的口音他依然一句听不懂,打量着充满古风特色的家居装饰,仔细一瞧看到通体鎏金的仕女灯十分眼熟。

    忽然记起曾在博物馆里看到过的长信宫灯,造型竟然与他房间里的鎏金仕女灯完全一样,他还记得那顶长信宫灯的说明里提到,长信宫灯出自一位西汉的列侯家里。

    莫非我穿越到了汉朝!

    陡然间,脑袋里仿佛打开闸门的河水,奔流的记忆大潮猛地冲进脑海,像几千根钢针刺入脑皮层,剧痛让他浑身打了个激灵,鸡皮疙瘩立刻炸起来。

    脑袋里冒出莫名其妙的零碎记忆,从出生一步步成长为翩翩少年的凌乱记忆碎片充斥脑海。

    “我叫曹时,平阳侯曹时,我穿越了!”

    这份记忆属于两千多年前的一位年轻列侯,而现在所处的时代正是西汉著名的文景之治末期,如今在位的天子就是汉景帝刘启,而现任太子刘彻。

    以他不多的历史常识,也知道千古帝王汉武帝北伐匈奴拓地千里的壮举,但这个时代对于他而言太遥远,遥远到那个时代的历史和人物的面目有些模糊不清。

    躺在床上想动都没力气,翻查记忆得知这位前身由于长期居服丧吃睡不好落了疾病,因为守制而一直强忍病痛坚持到除服,待除服后缠绵病榻两个月突然被他这个冒牌货就趁虚而入代替了前身。

    他还从不多的记忆里学会了上古汉语,五胡乱华以前的上古音腔调怪异小舌颤音非常多,试着说几句感觉还算顺口,或许是身体习惯的优势,并没有遇到可怕的语言障碍。

    过了一会儿,个子小小的侍婢端着东西走进来,看到曹时斜斜的躺在床榻上发呆,眼睛睁的大大的手里的杯盏乒乓一声跌落。

    “君侯醒了!”

    几名老人急匆匆的走进来,看到曹时立刻跪坐下来作揖行礼,方才见过一面的老头凑过去为他把脉,又谨慎的按压脏腑左右询问,过了片刻大喜道:“君侯无恙矣!”

    曹时勉强听懂这几句话,守在室外的奴仆们大喜过望,连忙向那老头作揖致谢,小婢女扶起他灌下浑浊的药饮,不过片刻曹时就觉得头脑发沉,又陷入了沉睡。

    接下来几天曹时的身体迅速恢复,闲暇时偶尔与侍婢交谈慢慢熟悉这个时代,他也在这时摸清楚自己的身世。

    平阳侯曹时,曾祖父是大汉开国功臣曹参,著名的典故“萧规曹随”的主人公,他还有一位结发夫人汉景帝刘启的女儿阳信公主。

    这个名字或许有点陌生,但是她还有另一个鼎鼎大名的称号,平阳公主。

    他就是平阳公主第一任夫婿,短命夭寿的平阳夷侯曹时,史书上又被写作曹寿,但无论正史野史还是肥皂剧里,这位平阳侯都是死跑龙套的命。

    曹时叹了口气,不知道该咒骂老天对他不公,那位被腐刑过不能人道的毒舌太史令不多记几笔,搜肠刮肚想了许久也只记起这个平阳侯生病返国,然后在封地里一直呆到病死为止。

    平阳公主嫁过来两年多从未踏足平阳侯国,并非娇娇公主舍不得京师长安的繁华生活,根据汉制出嫁的女人要跟随丈夫一起服丧,曹时的母亲在他大婚后第三天病故。

    按照《周礼》孝子回乡奔丧守制二十五个月,期间夫妻别居禁止行人伦之礼,平阳公主被留在长安服丧,曹时回到封地平阳侯国为母服丧。

    侍婢们告诉他,去年四月梁王刘武病死,接着七月二十九日发生日食,古人比较迷信灾异之说,所以汉景帝决定改元重新记录新的元号,到了今年是汉景帝后元元年。

    今天是后元元年的五月二十七日,最近几天关中侧近连续不断发生大地震,天子命各郡太守紧急救治灾民,京师里传来的消息也是人心惶惶。

    “后元元年,这么说来汉武帝刘彻再过一年半就要继位当皇帝了。”曹时的心里忽然生出一丝紧张,汉武帝是一位大有为之君王,治国期间以中央集权、独尊儒术以及发动匈奴战争为名,中后期以残暴嗜杀而闻名,其残暴程度甚于秦始皇,直到晚年才下轮台罪己诏结束暴政。

    曹时不记得平阳侯是什么时候完蛋的,他知道汉武帝时代亲手把所有的功臣列侯一起解决掉,当这位千古一帝驾崩之时,所谓的列侯功臣集团已经变成一股青烟随着这位“大有为之君王”一起荣升天国了。

    “刘氏皇帝向来无情残忍,我以后必须打起精神小心做人了!”曹时对汉律一窍不通,但是他的前身是有系统学习过汉律的,只要瞟一眼密密麻麻的大辟之刑,不禁为自己的未来悄悄捏一把汗。

    忽然,室外传来的争执将他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胡家令不要为难在下,君侯身体不适的确不能会客,阳信公主有什么吩咐就请直说,在下会在待君侯病愈之后转告之。”

    “陈家丞,你知道知道我是公主府的人,我家公主命我来拜见君侯问安,你不要挡住去路,若违了公主的谕令,你吃罪不起!”

    一道放肆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曹时知道姓胡的是阳信公主府家令,他和阳信公主虽然早已成婚,但因为为母守孝所以夫妻长期相隔两地,这个胡家令就负责传递两地的消息,在他的记忆里他对侯府家仆很不尊重。

    “阳信公主叫阁下问候我家君侯,胡家令不要拿着公主的名头吓唬人,惹出祸端我们不好过,你也吃罪不起。”

    “说的好,休叫他人以为侯府人怕事!”

    争吵声越发激烈,双方争执不下被赶来的一位老人喝止:“尔等在做什么?惊扰了君侯休养无人担待的起,还不速速退下。”

    争论的声调陡然降低下去渐渐的恢复寂静无声,过了一会儿须发皆白的老人蹑足走进来,看到曹时炯炯有神的双眼先是一惊,旋即大喜道:“泰一神保佑,君侯面色红润,看来寒症已然大好矣!”

    曹时认得这老人,他是侍奉三代家主的老人,轻声询问:“陈叔,方才吵嚷之声是怎么回事?”

    名叫陈叔的老人叹了口气道:“公主府家令胡遂几次三番催促君侯尽快回返京师,与侯府的奴仆发生了点口角,老仆已将他先行打发到驿馆去,想来这几日是不敢来侯府来打扰君侯休养身体。”

    “陈叔,我的病已经好了,不用担心。”曹时撑起半个身躯笑道:“你看,我已经可以坐起来了。”

    “君侯万万不可起来,冯医工说君侯至少需要过十日方可出外行走,这十日里不能受了邪风。”六十多岁的老人家像个弹簧蹦起来拦住他,神情庄重着急的不得了,曹时觉得好笑就顺着老人家的意思躺下来。

    陈叔想起身告退被曹时拦住,老人家看君侯气色不错才安心跪坐下来说道起侯府事物,陈叔年纪大了嘴有点碎,啰啰嗦嗦把这几个月平阳侯国发生的大小事物说了个遍,这正好随了曹时的心愿,他正为两眼一抹黑的新生活感到苦恼。

    最让他在意的仍是生命健康和安全,二世为人更让他体会到生命的宝贵世界的美好,上天如果给他一次机会重来,他绝对不会再去塔克拉玛干作死,于其好青春可不能白白的葬送在黄土之下,还不如过一辈子太平生活。

    他的观点恰恰也是陈叔非常高兴的,平阳侯正宗一脉三代单传,按照汉朝的继承法只有列侯的兄弟、嫡子、庶子、孺子可以继承,距离曹时最近的一支还要数曾祖父曹参遗留下来的庶子,按照汉律是不具备合法继承权的。

    曹时是曹家正宗的嫡子嫡孙,一旦他有个三长两短又没有留下后嗣,平阳侯国就会被天子没收入国库所有,那就彻底完蛋了。

    “君侯前几日病的厉害,侯府上下寻了许多医工都治不好,幸好齐国的冯医工游方至河东,被老仆请来医治君侯,没几天就把君侯治好了,说起来这位冯医工还是仓公高徒,据说是娶了仓公的女儿得授真传。”

    曹时好奇地问道:“仓公?他是什么人?”

第2章 吃饭难

    半个月后,曹时在侯府后花园散步,或许是穿越带来的未知缘故,他的身体康复的非常迅速,不过五天就可以下地行走,很快他发现一个大问题,他吃不惯西汉的正餐。

    原本大病几个月,每天只能吃一些米粥之类的流质食物,或者纯粹的高汤,但是他身体好了之后这待遇就没有了,按照礼制列侯用餐要以羹,脍,炙等几大类,数十种菜为正餐。

    可是他偏偏受不住这正餐的重口味,汉代人做菜必然要有羹,这是三代以将的诸侯大礼,祭祀先祖要奉大羹,春秋时代诸侯大宴的主菜也是一鼎羹,羹的好坏决定本场宴会里主人的面子。

    而所谓的羹并不是他想象的米粥、麦粥佐以肉菜调料,羹就是肉糜粥,鹿羹就是鹿肉糜粥,雉羹就是野鸡肉糜粥,高级一点的羹才会和菜作羹,谓之鉶羹。

    一只大鼎几十斤的食物烹煮至烂熟,献上一碗看不清骨肉浑浊的肉糜汤,只有盐和已经煮烂的蔬菜作为调料,佐汤下咽的材料是黑乎乎的酱,这种酱也是用牛肉,羊肉,鱼肉做成的腌酱。

    吃几口煮烂的肉糜再品尝咸臭相交的不知名肉酱,忍住呕吐的冲动询问家吏滋味如何,在场的人皆露出一副陶醉的模样说道:“孔丘曰,食不厌精,脍不厌细。”

    “孔丘又曰:不得其酱,不食!”

    羹是吃不下去了。

    脍是生肉片,鱼脍是生鱼片,鹿脍就是生鹿肉片,选材用最丰腴鲜嫩的部分,再以商匕细细切之,力求做到分毫之,割纤如发芒,散如绝谷积如委红,从三代到唐宋,直至明清都被视作无上享受的美味。

    可惜他一看这生肉片和生鱼片就害怕的要命,曾经看到许多报道吃生肉片患上寄生虫病,他还记得汉末的陈登特别喜欢吃生鱼片,最后口吐虫三升而死,简直惊悚。

    生鱼片也是不敢吃的,

    两大类别被挑食的曹时否掉,剩下的只有鹿炙,就是烤鹿肉,这个菜他非常喜欢吃,虽然只有盐巴和不知名的肉酱作佐料,不脱壳的小麦蒸熟的麦饭,粟米饭,唯有汤饼(面条)可以吃一点。

    就这么食不甘味夜不能寐的熬了几天,眼看曹时气色见好突然又消瘦,原本强壮的身躯日渐消瘦,陈叔急得团团转:“君侯可是身体不舒服吗?要不老仆将那冯医工唤来为君侯问诊。”

    “我没事,只是饿的身体虚弱。”

    “啊?”陈叔瞪大眼睛:“莫非庖厨偷懒,做出的食物不和君侯之意呼?老仆这就处置他们。”

    陈叔说话间杀气腾腾,看起来至少是要用刑责罚侯府厨师,曹时知道汉代的刑律严苛,因为上承秦法所以动辄是施以黥首刖足的肉刑,先帝(汉文帝)时因为淳于缇萦冒死救父,所以下令废掉让人残废的肉刑改为笞刑。

    笞刑分几种,轻的用藤条,重的用刑杖,想轻罚自然是藤条应付了事,如果想打死人那肯定用刑杖,下死手不出十杖就能把人打死,陈叔这杀气腾腾的姿态必定想杖杀厨师的。

    “陈叔停下来,我吃不下饭与庖厨毫无关系,只是最近身体虚弱吃不惯正餐。”曹时停顿一下观察陈叔的神态,又补充道:“最近回忆起先公(先父)留下的古记,看到几种别出机抒的佐餐正食,待我琢磨一二常识做出来。”

    “不可!万万不可!君侯尊贵也,怎可亲手烹煮食物呢?如果太公(曾祖父曹参)有灵得知君侯的行为,一定会责怪臣等无用也!”陈叔昂着脑袋雪白的胡须被吹的乱七八糟,一双眼睛怒气冲冲的瞪着。

    汉家尊周礼,上至祖宗祭祀,中至皇权继承,下至行为礼仪都是以行春秋之道,君臣的关系也是仿照春秋战国,列侯的家吏就如同春秋的家臣,君臣之间既是主从关系也是彼此信赖和倚重的合作关系。

    西汉仍然保留先秦时代的奴隶制,当然汉廷是不鼓励奴隶制,汉惠帝下令对奴隶主征收两倍算赋,但这都挡不住人们蓄奴的冲动,穷困潦倒的平民交不起税也会卖身如豪富之家为奴,好处是包含算赋在内的人头税以及田赋都由奴隶主出钱缴纳。

    家吏不同于家奴,他们是主君信赖的近臣,他们并不是奴隶身份或者曾经是但成为家吏后就被注销掉,他们领受远超奴隶几十倍数百倍的俸禄,竭尽全力的为君主效力,所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就是如此了。

    他们的收入在这个时代属于中产阶级,哪怕最低级的家吏年收入也有几十石粟米,可以穿着由侯府免费提供的夏装冬装,如果立功劳得信赖还会有额外的恩赐,要比起早贪黑种田的农民幸福百倍。

    陈叔是侯府中资格最老的家吏,他的俸禄是秩比三百石,早在曹参时代作为骑童参与平灭西楚的战争,曹窋时代先后担任侯府负责安全的门大夫,负责侯国治安的侯尉,到了曹奇时代担任侯国丞,吴楚七国之乱后曹奇病死,汉景帝下令削列侯的侯国治理权,才降到侯家丞。

    先后侍奉四代家主,在平阳侯府默默奉献六十多年的老臣,如果曹时不听他的劝谏,说不定老头一时想不开去见天国的曹参,那么他将会被视作昏庸的标志,定然会让曹时在侯府中威望大失,贤能的人将会借机远遁,贪婪的人则会趁机捞取财物,以后再也不会有人忠心耿耿的为平阳侯府效力。

    “一点小事何必上纲上线……好吧,我不亲自动手,在一旁指导总可以了吧?给我找几个手艺好点的铁匠,我须得指导他们打造厨具。”

    陈叔喜出望外,乐滋滋的出去吩咐下人,临走前还不忘劝导:“君侯大病初愈,老仆本不该插嘴,但是还请君侯牢记先公之志,诵读经书以期出将入相光耀门楣。”

    “先公(先父)之志时刻铭记于心不敢忘怀。”曹时点点头表示听取了劝谏,陈叔更加欢喜的退下了。

    下午刚过,公主府家令胡遂又来求见,被陈叔不耐烦的打发出去,整个侯府上下都知道君侯大病初愈身体不适,公主府的一介议论尽快回京师就是没事找事。

    胡遂运气不好,这次求见连侯府管事的家监都没见到,就被陈叔的长孙陈掌拦住去路,二十出头的陈掌继承陈叔的遗传,身高七尺六寸高大魁梧,而那胡遂身高不过六尺五寸的矮个子,被陈掌一通呵斥骇的屁滚尿流而走。

    “哈哈哈,过瘾过瘾!”陈掌拍拍手回头看见曹时站在远处鼓掌,连忙跑过去行礼:“君侯,我吓走鼠辈一定会被公主责罚的,可怜我今年才二十一岁还没有成婚,如果我死了,太公一定会悲痛的。”

    曹时瞥见陈掌眼贼溜溜的双眼说道:“你还有两个从弟,一个从妹,家中祭祀应该是不用担心的。”

    陈掌沮丧的垂下脑袋,又听道:“公主之尊不会与你一个小人(奴仆)见识的,但是你吓唬胡遂还是会被公主得知,你是侯府的家奴,所以你的罪责只有我来惩罚,就罚你在侯府内舂米三日,以为惩戒,若再犯定重罚之。”

    “谢君侯!”陈掌欢喜的领罚而去,面色再不复沮丧之色。

    曹时洋洋得意,忽然听到背后传来的鼓掌声,转头看见庭院的拐角里闪出位中年壮汉,见到曹时也只是随意的一拱手:“君侯病愈归来,精神比以往好很多,可喜可贺。”

    这话说的就像闲聊家常般淡然,曹时对他的无礼不以为忤,他知道这人是侯府舍人(门客)樊它广,他有另一个身份是樊哙之孙,前舞阳侯。

    论辈分樊哙与曹参同辈,曹时还要称呼樊它广为长辈,但列侯之间也有亲疏关系樊家和曹家却并不亲近,甚至曾一度是敌我对立的关系。

    樊它广的伯父樊伉在诛灭诸吕只役中被杀掉,汉文帝继位后才把舞阳侯的爵位交给其父樊市人,其父在位29年于前150年病死,侯位就传给了樊它广。

    此君继位之后老老实实做了六年列侯,后来不知怎的得罪了其侯府内的舍人,被诬告到廷尉府说他不是樊市人所生的儿子,事情曾一度闹的很大,最后汉景帝还是顶住压力废掉舞阳侯国,贬樊它广为庶人。

    樊它广被贬为庶人的过程中有不少列侯为他说话,但这不代表列侯们与舞阳侯家关系亲密,诸吕一系的烙印深深的刻在舞阳侯家的头上,即使樊它广一脉没有吕家的血脉也洗刷不掉,因此樊它广被贬为庶人在京师中竟无人收留,还是前身的曹时怜他一把年纪承受奔波劳累之苦收留了他。

    “落难之人承蒙君侯收留一年此恩德无以为报,某如今身无余财持用皆出自侯府已遭府中唾弃,某也无颜恋栈不去,只好就此告辞了。”樊它广一脸悲愤,匆匆一拱手满怀歉意的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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