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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进不来。依据地形,整个防御纵深达二十里,就算有敌人能突进来,早已经是强弩之末了。”马宝的眼神慢慢地在朱由检的鼓励下变得自信了。
“朕赞同马宝的方略,升马宝为临时作战参谋长,集中所有人手,开始土工作业,务必要在敌军抵达之前按时完成。”朱由检一下一锤定音,临阵提拔了马宝。
根据马宝的部属,两侧高地只依照山势部属了少量的部队,但是放置了大量的木马、鹿砦、铁丝网等拦截工事。在东西向二十里的平原上,修筑了一块块相距五百米的独立的圆形或者椭圆形的防御阵地。这些阵地以壕沟环绕,辅以铁丝网、拒马、木桩等做外围防护,后面垒砌沙包,挖开战壕,再内就是炮兵阵地。
远远看上去,明军就是修筑了许多个小土包,而土包的外面是深壕沟,土包上面架设大炮。如果只是站在正面,绝对看不到后面有多少个这样的土包。
工程量实在巨大,但是好在土工作业已经成为明军野战军的家常便饭,大家知道有硬仗要大,就是不睡觉也要干活。
所有人在整整干了七天之后,才总算把工事修筑完毕。这一夜,在星星灯火的照映下,明军的士兵们全都累趴在工地上,睡得特别香。
第706章 一个时代的终结(三)()
黑夜之中,葛尔丹已经望见了前方的灯火,可是他一点也不激动,反而有一种焦躁的感觉。
准葛儿的骑兵是在半夜到达战场的,可是这不是最佳的进攻时间。毕竟远道而来,就算人不休息,战马也是要休息的。这么多的部队,抵达的时间也有先后。所以,准葛儿骑兵在十里外下马休整,按照正常来说必须要休整一天才能开始进攻,尤其是骑兵奔袭,并不会一抵达就发起进攻。马力跟不上。
“哥,我已经侦查过了,这就是个全套。对面的明军已经修好了工事,就等着我们去攻打呢。”葛尔丹对曾格说。
“来都来了,北面又毫无动静,你还说这样的话。”曾格非常不高兴,因为这一路上葛尔丹说出反对他决定的话太多了,就算是亲兄弟,也不带这样的。
第二天白天,无战事。但是双方阵地中间的地带,却出奇的安静。不光没有一个人影,就连刮过的风都幽幽的可怕。
安静,这里唯一给人的感觉就是安静!
第三天清晨,当东面的天空露出鱼肚白的时候,明军第一个战地的哨兵,突然就感到从西面传过来一阵热浪。这种感觉很微妙,他只是感觉西面的空气比平时早上热那么一点点而已。而且从西面传过来的空气中带着一点点的腥膻味。
等到天再亮一点之后,哨兵惊讶地发现就在远处几百米处,一大片黑云压在草原上一动不动。
一阵急促的哨子响起,紧接着整个明军的阵地慌乱了起来,而且号声一声接着一声传向后方。
“杀啊!”准葛儿骑兵开始进攻了,他们就像一条黑色的洪水一样冲向了明军的阵地。
从天空中看下去,在战场的正面,首先临敌的是三块独立的阵地,他们一瞬间就被黑色的人流包围了,不断地受着攻击。而黑色的人流也在这一瞬间被分流成四条支流,继续向后面流去。一时间,枪声大作,火光、爆炸、战马的嘶鸣响彻战场的头部。
最热闹的地方当然就是这三块阵地了,整个整天上的人都压在战壕里不断地射击,他们已经完全被包围了。正当远处观战的侦察兵们以为这三块阵地扛不住的时候,喜剧的一幕出现了。那些准葛儿的骑兵们在冲不破防御之后,居然大多数都选择了避开阵地,而从旁边的通道向明军后面的阵地冲去。
“找死!”一名观察战场的明军侦察兵恶狠狠地说。
他不知道的是,这是战马的天性。哪怕再通人性的战马,也有趋利避害的条件反射。任何动物,没有把自己白白送出去死的道理。当面前出现一个明显是跨不过去的壕沟的时候,战马也会自然而然地向两边跑,这就像水流一样。
比如一大群野马群奔跑着,如果它们遇到了一块大石头,马儿们会不顾一切地一头撞上去吗?当然也会有这样的马,只是极少数而已。
可是二十里纵深的防御体系,一路跑一路有子弹、炮弹不停地射击,你以为你能抵达终点?那不过是一厢情愿的幻想罢了。
曾格就这样目睹着他的两万先锋,一溜烟地跑进了明军的阵地,然后再也没有一个人出来。这仅仅才一顿饭的功夫。
傻眼了!
曾格正愣神,只见一匹战马颠儿颠儿地从东面跑了回来,马蹬子挂着半截身子,一路拖一路还在流血。
“会不会是他们已经打穿了明军的军阵了?”曾格明显不相信要钱的事实,他宁愿相信自己的猜测。
“那就等等再说吧。”葛尔丹也不相信两万人进去会连一个人都出不来,那也太邪门了。
他这一次决定不怼自己的哥哥了,反正打仗的事还早,不如先下马吃饭。按时间算,也该到了吃早饭的时间了。只是准葛儿骑兵为了杀明军一个措手不及,才展开了第一波的进攻的。
战场上又出现了戏剧性的一幕,准葛儿军队正在埋锅造饭,等待他们的前锋回归;而明军们却在打扫战场,聚拢打散的战马。
“战事如何?”朱由检站在大后方的处高楼,端着望远镜也看不清前方的战况。他只能从望远镜里看到前面浓烟滚滚,喊杀声震天。
“已经打完了第一波攻击了。敌人攻击到我军纵深最远处为五里地,据侦察大约有两万兵力。”刘体纯据实禀报。
“你觉得如果按照你的办法,能扛得住这两万人进攻马?”朱由检问。
“能扛得住。但是。。。。。。”刘体纯老脸红了。
“但是打得绝对没这么轻松,对吧?”朱由检说。
“是。”刘体纯是个实在人。
“便宜不是永远都能占的。接下来就是硬仗了,能不能顶得住,还是得看你们的实力。”朱由检干脆放下望眼镜,反正他也看不到具体的情况。
但是他能想象得到,接下来的战事,一定会更激烈。没有反对马宝的战术,是因为朱由检发现了一个事实,按照马宝的布置,每一个独立的阵地刚好可以布置明军的一个团。而这样一块圆形阵地可以想象成三面临敌,任何一面正好布置一个营的兵力。
大明陆军行不行,能不能打硬仗就看这一个营的兵力能不能抗住大规模的骑兵轮番进攻。在没有装备机枪的情况下,如果一个营能抗住进攻,也就代表了骑兵时代的终结。换言之,如果这一仗胜利了,明军可以去到这个世界的任何地方,至少现在是无敌的存在。
火器对火器大规模作战是以师级为单位的,而火器对冷兵器,步兵队骑兵,必须得以营级为最小作战单位。像之前明军的骑兵,是以小队为最小作战单位,那是扫荡的需要。如果临战,仅仅装备步枪的骑兵,在装备冷兵器的骑兵面前,也不是特别占优势。
兵力至少得对等才可以。否则都会白白增加伤亡,或者说直接跑吧!
那为什么大明还要这么大规模建制的骑兵呢?
那是因为打得过和追的上是两回事,两只脚的步兵永远也追不上骑兵。骡马化的步兵,其实就是龙骑兵;更何呈是后世的摩托化、机械化步兵,他们都不是靠脚走路的。
按照正常的发展,大明的陆军下一步肯定将全面骡马化,也就是将所有步兵彻底打造成装备火器的龙骑兵。
第707章 一个时代的终结(四)()
三顿饭的时间都过去,准葛儿的两万前锋还是不见一人回来。
再自信的曾格,脸上也挂不住了。前方的明军阵地,就像一口血喷大嘴,吞噬掉了他的部队。现在在看对面,曾格的内心已经开始恐惧。
恐惧不等于放弃,仗还是要打。否则回去还能立足了?在这么多人面前把老脸都丢干净了,任何掌权者都受不了。
“告诉儿郎们,只准对准前面的山包进攻。”曾格不傻,他也看出明军的厉害了。
“怕是够不着吧?”曾格手下的一名将军说到。
“那就让马先冲上去。”曾格恶狠狠地说,他现在必须拿下对方一个阵地,否则将会士气全无。
很快,又一场战斗开始了。这一次曾格的手下很聪明,他们没有全部展开进攻,而是派出松散的阵型朝明军的阵地快速扑了过去。别看人少,但是骑术了得。这些都是很好的骑手,各个都贴着马肚子超前冲。明军的命中率顿时降低,而一波又一波看似松散,但是速度极快的骑兵不断地朝阵地撞去。
战马虽然倒下了,可是马背上的人却利用战马倒下的瞬间,就地一滚,就落在了地面上。战争教会人打仗,这些落地的士兵居然学会了匍匐前进。而在他们的身后不远处,又有骑兵不停地冲锋。明军的士兵们无暇顾及落地的敌人,只能对准快速靠近的骑兵开枪。
久而久之,许多准葛儿士兵居然爬到了壕沟里面,躲开了明军的子弹。
“嗖嗖嗖!”的声响,敌军的反击开始了,箭支从壕沟里射向明军的阵地,而且慢慢地越来越多。
“叮当!”一声,一支箭正好射中一名明军的头盔,在铁皮子上留下了一个白印。这名明军战士吓得赶紧缩了一下头。好在所有的明军士兵都爬在战壕里,加上有头盔和铁甲背心保护,只出现了伤兵,没有丢命的。
“开炮!对准战壕里的敌人开炮。”这块阵地上的团长立刻命令道。
新式迫击炮开始起作用了,恐怕打这样的目标也只有迫击炮能做到。但是这到底不是后世的迫击炮,命中率并不高,只能说打得很热闹。另外布置在阵地忠心的几门大炮这一次根本就没有机会开火,几乎成了摆设。它们偶尔能在敌人相对集中的时候发射几发炮弹。
“哥,这样打不行,我们死的人太多了”葛尔丹看着前面一地的尸体,直接受不了了。
“再冲!”曾格不管不顾。
起码他已经看到了明军在伤亡了,这也是唯一能看到的战果。
准葛儿人的第一个战果终于出现了,一名明军士兵因为把头抬得有点高,被一名蒙古神射手一箭穿喉,当场身亡。
“好!”曾格从他的单筒望远镜里看得清清楚楚。
这个时候,准葛儿人的伤亡虽然很大,但是远远没有之前那么大;或者说他们利用几百人的伤亡,已经成功地把几十人送进来壕沟里,躲避了明军的子弹。
几十人同时射箭,火力也是很强的,而这个时候,曾格这边已经具备了这个实力。
“再派人上去,一定不要放松了。”曾格看出来了,他只有不断地派出骑兵进攻,才能牢牢地吸引住明军的火力,同时帮助壕沟里的士兵寻找机会。
这样的仗很耗时,而且打得很累。明军这边已经疲惫了,很多枪支都红了,伤亡也在不断地增加。已经伤亡了二十多人了。
“杀!”突然,壕沟里聚集的敌军一下子冲了出来,拿着弯刀不要命地朝明军阵地冲过来。
伴随着这些冲锋的人身后的,是不断射箭的弓手。不得不说,他们确实很勇敢。但是现实很残酷,明军布置的防御工事不止一道,当他们冲到铁丝网跟前的时候,拿刀的人死的差不多了。
“嗖嗖嗖”星星点点的黑点从天而降,瞬间就在人群中爆炸,无数人影被炸上了天。
“诶!就差一点点。”曾格非常惋惜。
这一仗打到了下午,曾格用三千人的代价终于试探出了对他们来说最具可能性的打法,可是还是失败了。曾格惋惜,是因为他相信这种打法还有胜的可能性。但是葛尔丹看得很清楚,他们的人根本不可能突破得了那个小小的山包。
葛尔丹甚至能想到,越是靠近明军,越危险,尤其是刚刚那无数声的爆炸,那简直就是面打击。如果对方集中那种爆炸,他们这边送上去多少人都没用。
能看出最终结果的当然不止葛尔丹一人,勉强跑到一处能从望远镜看到战斗场面的朱由检,也看出了整个战斗的样子。
“马宝,现在让前面那几块阵地的士兵撤出战斗行不行?”朱由检问。
“行是行,但是动作一定要快。要趁着敌军没再次发动进攻之前,以最快的速度先撤向离得最近的阵地,然后慢慢转移。
“那就把他们撤下来吧!检验战术的目的以及达到了。如果再这样打下去,我相信他们能守得住,可是敌军可能会跑。剩下的就是如何更多地消灭敌人,最好把敌人放到尽量多的炮口之下。”朱由检说。
而在最前沿的阵地上,以及通过其余接到了撤退的命令了。
“什么?不能撤退,撤退了这些炮怎么办?“团长宝贝似地摸着大炮说。
”指挥部说了,这些炮给敌人敌人也不会使。”负责通讯的战士回答。
“在理。那就通知下去,有序撤退。”
明军的撤退在曾格看来是抵挡不住的表现,而实际上明军是给准葛儿人让出了一个半圆形的,双方可解除面更大的战场。从现实意义来看,这么大面积的地方,非常适合准葛儿人的进攻。单其实,更方便明军大炮的轰击。
“哈哈哈哈,没想到这么好的东西也被我缴获了。”曾格站在第一块阵地的中间,双手抚摸着明军的大炮,放肆地大笑。准葛儿当然也知道大炮,只是他们是骑兵,不屑于用而已。这东西太重了,不方便带。而现在,正好拿来对准明军的阵地轰击。
“启禀大汗!这种大炮儿郎们不会使用。”一名准葛儿的炮手正拿着炮弹从炮口处准备装弹,但是这么塞都塞不进去,急得满头大汗。
“废物!”曾格一脚踹开了那名懂得开炮的士兵,无奈地看着这对“废铁”。
第708章 一个时代的终结(五)()
仗打到现在,曾格当然不可能再一个个地去攻占明军的小阵地了。从布局上说也不允许他这么做。最好的办法就是采用两边佯攻,中间主攻的办法。
这一仗是必须要打的,哪怕打到一半就撤退,曾格也要打下去。其实他已经萌生了退意了,但是在走之前,也得向明军示威一下。用他对葛尔丹的话讲:准葛儿人也不是好惹的。
其实这是一种提振士气的办法,在逃跑之前,狠狠地打击对方一下,免得对手追过来。
打这样的仗,要用全力,要能震慑对手,否则没有效果。所以,曾格准备把全部的兵力都压上去。但是因为战场不够,最后留了五万亲兵。
战场上的太阳永远都是血红色的,那是因为炙热的战场已经考红了周围的空气。当太阳离西面的山顶还有两丈高的时候,准葛儿大军开始进攻了。
这一回,他们进攻的密度稍微大了一些,但是依旧松散,而且连绵不绝,一波接着一波。
“火箭炮到位了吗?”刘体纯总算还是指挥官,下命令这种事还能体现他在军中的威信。
“所有炮兵阵地已经全部迁移,步兵也压上去了。”马宝很怪,这时候当好下手是最明智的选择。
“很危险啊!如果敌人这个时候用第一次进攻的办法,我们的炮兵阵地将全部暴露在他们的面前。”朱由检在后方心里砰砰直跳,这着棋确实很危险,如果不是为了尽可能地消灭对手,是绝对不会这样赌博的。
正常的打法其实按照马宝的部属是最安全的,但是朱由检决定赌一把,刘体纯和袁宗弟也觉得应该堵一把。赌得是双方的战心,朱由检这边赌曾格舍不得把家底全落在这。再说,早上的战斗也确实足够让人害怕了。
但是,水无常势,兵无常形!打仗就要胆子大,永远只会按套路打仗的将军,绝对成不了名将。就比如李定国,他打仗就敢冒险。
“杀!”西边的骑兵开始最大规模的进攻了。从战场的声音来看,对方已经把主力投放到了他们正对面的一块明军阵地上了,喊杀声两边弱,中间强。
这就是曾格的计划,他打定主意主要攻下明军的一块阵地,也有足够的脸面宣布撤退了。
“咻~轰!”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就连曾格都没想到,明军居然不按常理出牌了。一种拖着长长火焰尾巴的炸弹,齐刷刷地从东面飞了过来,下雨一样砸向了他的手下们。
紧接着,爆炸声此起彼伏。爆炸扬起的烟尘遮蔽了整个战场,无数战马乱窜,无数骑兵倒下。各种炮弹不要命地砸向整个战场。
“完了!”曾格两眼一黑,栽倒在马下。
少量躲在壕沟里的准葛儿士兵长大嘴巴看着身后人仰马翻的场景,早已经忘记了射出手中的箭支。而在曾格身后不远处的葛尔丹,也不管曾格了,调转马头就跑。倒在地上的曾格,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的弟弟离他而去。
“全军压上!追。”刘体纯乐了,痛打落水狗的事他最喜欢干。
。。。。。。
朱慈烺一边驾驭胯下的战马,一边随时脱下手套用手去感受马的体温。也许是蒙古马的特性,也许是气温的原因,也许是马速不快;战马的体温还不算高。
但是他们这一路,只要遇到稍微大一点的河流,所有人都会下马歇息,这就是朱慈烺定下的规矩。而且是由他带来的几千名手下负责监督和照料所有的战马。
战马在负重或者疾行的时候,都会流汗,这是因为运动加速了战马体内血循环,必须流汗才能降温。而流汗会导致马匹体内严重脱水,所以必须要补水。如果马速过快,流汗也不能降温,就必须给战马浇水,帮助降温。
很多送信的马跑死了,其实不是累死的,而是脱水或者体温过高,直接“烧”死的。但是古人并不懂这个道理,往往一场大战下来,战马的损耗很大。而后世的赛马场,举行一场赛马的时候,往往需要准备一辆专门的送冰车。当赛马跑完比赛,工作人员大桶大桶地给赛马浇冰。
长途奔袭的战马,连血都是滚烫的,温度可达42度,等于是处于高烧状态。对比一下人在严重高烧状态下的情形就可以理解了。这就是为什么朱慈烺说李定国一定会用上他带来的这些人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