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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景翠立即一脸决绝的开口道“大王,臣以为派出令尹的事情,十分不妥···”
景翠还未说完,熊槐便勃然大怒道“令尹,这有何不妥,各地封君都可以出卖寡人,私通敌国,难道寡人还不可以派出令尹前去辅助他们吗?
他们之所以肆无忌惮的背叛寡人,不久是因为他们以为即便暗中叛国,也没有知道吗?这种事情,寡人可以忍受一次,却绝不能忍受第二次。”
说着,熊槐一摆手,冷冷的道“故,请令尹勿复再言,寡人心意已定,令尹必将派出!”
景翠一听楚王如此强硬,愣了愣,然后才备受打击的应道“唯!”
接着,熊槐见压制住景翠后,便开口道
“传诏,喜君等人通敌叛国在先,畏罪潜逃在后,其罪大焉!着令左司马公孙衍,即刻率人将喜君五人抓回郢都,听候寡人审判!”
“唯!”公孙衍立即拱手应道。
“传诏,羕陵君等人私通敌国,其罪当诛。而羕陵君等人的世子,面对君父的不臣之举,一没有进行劝谏,二没有向寡人举报,以致君父大错铸成,身死抵罪。是故,诸世子乃有不忠不孝之罪,不可继承爵位封地。”
接着,熊槐在景翠的惊恐中,看着屈原道“左徒!”
“臣在!”
“贤卿立即联合三闾大夫、廷理、司败,对私通敌国的封君世子进行定罪,并派人将他们抓回郢都受审。同时,让这些封君的嫡次子前来郢都受封,若是除世子外,无有嫡子,则让庶长子前来受封。若是无子,则从旁支中选出一贤者来郢都受封!”
“唯!”
此时,昭雎在心中默默一叹,先杀封君,在除掉封君的世子,让封君的其他子嗣继承爵位与封地,如此,汉水以南的封君则再无抵抗之力,只能接受楚王派出令尹。
而江淮的那些封君,在西面封君元气大伤的情况下,独力难支,恐怕也只能无奈接受了。
这事,果然不是巧合。
昭雎心中还在感叹着,另一边,熊槐则是稍稍停顿了一下之后,向景翠吩咐道“令尹,传寡人诏令,让各地之长,举荐贤才一人,在三月内,送来郢都参与考核。凡是被寡人任用的,则计攻一次。若有大贤,算大功一件。”
“唯。”
将事情全都吩咐下去后,熊槐摆了摆手“都退下吧!”
“唯!”
景翠等人离去后,熊槐脸上露出坚定之色,这次变法,势在必行,谁也无法阻止,无论是谁想阻止他,都要死。
熊槐想起这些年他在宫中查阅的卷宗,对于那些封君们,眼中露出两丝恐惧以及三分愤恨更有五分无奈。
他为什么身为楚王,却用如此阴险的手段算计自己封君,这实在是迫不得已,因为正常的手段,已经根本行不通。
封君们逼的他不得不如此,这是他做了二十多年楚王的亲身经历,是他接连碰壁之后的惊恐于怨恨。
当年昭阳大败齐魏两国,接连用兵近一年后,因为战争耗费巨大,楚国一度出现财政危机,而百姓也因为此战而破产逃亡。
接着,越国见楚国疲惫,趁机来伐,那时,诺大的楚国,一时间,竟然会出现兵役赋税不足,面对越国的进攻,竟然不断退缩,连已经被楚国控制的邗沟都丢了一大半。
当时前任怎么也想不通,明明楚国大败齐魏两国,损失并不严重,为何大胜的楚国,会比齐魏两国还惨。
前任本以为是那些刁民为了逃避税负而逃亡。
为此,便让令尹昭阳一面抓捕盗贼,一面在全国开展大规模的清查户口行动。
结果,耗时半年有余,抓捕的盗贼很少,而清查户口的结果,同样也没有结果,百姓就那么多。
对此,前任难以置信,诺大的楚国,怎么可能就只有这么一点人?连徭役兵役都出现不足?
其后,前任在暴怒之下,罢免了数个县尹后,接着,在次年,再次让令尹昭阳清查全国户口。这一次的结果,跟上次一样,楚国的百姓越来越少了。
当前任从昭阳哪里拿到结果后,顿时难以置信。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诺大的楚国,百姓竟然会如此之少。
被现实严重打击前任,再次面对战事,不由慎重了许多,不敢轻易进行大规模的对外战争。
其后果,便是土地人口全都不如楚国的秦国,可以连年对外用兵,还显得犹有余力。而楚国,却需要不断的慎重考虑,唯恐再次出现百姓逃亡,在各国之中,显得极为疲软。
这并非没有原因的。
包括熊槐自己,同样也慎重无比。为了阻止百姓逃亡,或者为了阻止百姓破产,不得不在战争后进行大规模的免税。
其后,若不是大量采用石磨,并大力推广麦米,且用麦米抵税来增加百姓财富,以阻止百姓破产逃亡,恐怕楚国这些年也无法接连对外用兵。
即便如是,熊槐也不敢连续从一个地方征召军队,而是轮流从各地征兵,以让百姓得以修养。
为了攻打越国,更是准备了近十年,才发动一场国战。
只要不改变楚国现在的封君制度,不改变私田不交税的现状,那么楚国就无法改变疲弱的现实。
而要改变这种现状,除了在中央强行推动以外,还必须要有一个执行力强大的地方。
否则,即便中央有再好的政策,若是各地阳奉阴违,或者干脆不执行,那就是灾难。
不仅是对百姓来说,还包括他这个楚王!
变法,还得从吏治开始。
。
第七百一十三章 子牛子鼠()
楚国宾馆。
自从昨日竟陵君等人被赐死后,随着他们的门客随从离散,宾馆顿时空旷了许多。
此时,江淮的钟离君与项君相对而坐,想起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事,脸上同时露出落寞之色。
“项君,在下听说,大王已经下诏,抓捕羕陵君他们的世子了。”
“在下也听说,是左徒屈原在主持此事,大王打算让诸君的嫡次子或庶长子继承爵位封地。”
说着,项君长长一叹:“不想羕陵君等人一时行差踏错,竟落得如此境地。好在大王仁慈,念在他们还有功劳,并没有收回他们的封地以及爵位。不像九里君他们,全族被贬为庶人。
更惨的还是勋君,他被喜君说动,一同返回封地自守。结果,引得大王震怒,已经让公孙衍率军去抓捕了,即便大王仁慈,恐怕爵位与封地也保不住了。”
此时,钟离君呵呵冷笑:“大王仁慈,依在下之见,恐怕未必吧!”
说着,钟离君言语之中带着愤恨道:“之前六国来攻,我等奉大王之命,全力与六国作战。结果,战争结束后,大王不论功行赏也就罢了,竟然还对浴血奋战的封君下手。
羕陵君等人除了写信给子兰,并派出子弟去想子兰效忠以外,可曾对不起大王。他们当初一听楚王要坚守郢都,可是拼尽全力,尽起领地勇士,前来为大王守城。结果,他们的一片忠心,却因为只是想为自己留条后路,因为这样的人之常情,而遭到大王的屠戮。
如是总总,他岂能算是仁慈。从此以后,在下倒要看看,这次各地寒心之后,下次与各国作战,又有多少人会为他效忠。”
项君闻言,心中一颤,连忙开口劝道:“钟离君,慎言!”
“怎么?”钟离君不屑的道:“既然他都做的,难道我还说不的?”
项君:“”
与此同时,同样的谈话还发生其他地方,封君哪里有之,朝中大臣中亦有之,外国使者那里同样也有之。
这些人,或愤怒,或担忧,或惊惧,或暗暗欣喜,各不相同。
楚宫中。
熊槐看着陈轸问道:“陈卿,不知这两日,郢都之中群臣可有什么动静?”
陈轸应道:“大王,这两日来大事应接不暇,群臣全都战战兢兢,在家中闭门不出,故而并未有大的动静。”
熊槐点了点头,现在也只是杀了一批封君,还没有对那些县尹下手,群臣恐惧,唯恐受到牵连,遭到自己杀戮,故而在府中避祸观望,这也是人之常情。
至于那些封君,兔死狐悲,他们的心情,熊槐即便不问,也能揣测一二。
只是现在他们是怎样想的,熊槐并不在意。
因为不久的将来,那些封君就将不在是他这个楚王的对手,熊槐已经为他们找好了对手,就等封君与自己的令尹相爱相杀。
所以,他们想要跟自己这个楚王下棋,还是先摆平自己的令尹再说吧。
想着,熊槐便露出一丝冷意。
顿了顿,陈轸又道:“不过,大王抓捕诸君世子,并改立诸君其他子嗣的消息传出后,诸君的门客纷纷四散。这些人身无所依,走投无门,故而到处在散步大王残暴不仁的消息。”
熊槐闻言一愣,随后反应过来。
主君身死,世子被抓,都说一朝天子一朝臣,更别说还不知道下一个主君是谁。这种情况下,那些封君的门客,自然要改换门庭另谋出路了。
自己这算是砸了一群人的饭碗,他们心有怨言,在所难免。
想着,熊槐摇了摇头:“算了,由他们去吧,寡人也堵不住天下悠悠众口。”
陈轸应道:“大王仁慈。”
熊槐微微一叹,然后开口道:“陈卿,这次寡人找你来,乃是为了犀首出兵一事。喜君等人都已经在封君经营三代以上,根深蒂固,人心归附。寡人担心犀首难以但时间内攻破城池,一旦攻城旷日持久,恐怕国中有人会心存侥幸,故请卿派人助犀首一臂之力。”
陈轸想起不久前安排的忍受,立即拱手应道:“请大王放心,喜君他们坚守不了两三日。”
熊槐微微颔首:“好,如此,寡人也就放心了。”
陈轸离去后,就在熊槐默默思索之际,李秋的身影出现在殿外,接着快步走了进来,大喜道:“恭喜大王,贺喜大王,王后方才派人来报,秦夫人产下一子。”
熊槐一怔,随后露出大喜之色。
这几日一直都忙着朝中之事,竟忘了日子,算算时间,这几日也到了秦夫人与韩美人生产之日了。
想着,熊槐便快速起身,一面向外走去,一面吩咐道:“去秦夫人宫中。”
“唯。”
后宫中。
熊槐抱着新得之子,脸上连连露出大喜之色。
此时,站在熊槐身侧的南后,见楚王脸上露出笑意,顿时松了一口气。
这几日来,她虽然多次求见楚王而不得,但是楚王那边的消息,她也知道,这段时间,楚王可是一直都是恼怒交加,没有丝毫笑意。
为此,整个宫中都显得人心惶惶。
现在,秦夫人产子,让楚王开怀大笑,这
想着,南后便来到熊槐身侧,笑道:“大王再得子嗣,这是喜事一件,但是公子已生,还得尽快为公子起名才是。”
熊槐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接着,见他十分硕壮,比起他哥哥旺财刚刚出生时,要大上两圈,想了想,便开口道:“寡人见他强健硕大,那就叫他子牛吧!”
就在说话间,一个侍者快步走来,大喜道:“恭喜大王,贺喜大王,方才韩美人产下一个公子!”
熊槐一听,顿时哈哈大笑:“好好好,今日寡人喜得两子,真是双喜临门啊!”
大笑着,熊槐眼睛眯成一条线,喜道:“传诏,寡人喜获两公子,心中甚喜,故,今日宫中所有人全都赐月俸一月,以让众人与寡人同喜。”
此时,南后见熊槐乐开了怀,立即开口道:“大王,妾尝闻推己及人,可谓贤矣,值此大喜之际,何不让郢都百姓与大王同喜呢!”
熊槐一怔,想起这段时间郢都中的气氛,以及国中大战之后,民生凋敝,立即点头:“王后所言极是。”
说着,熊槐便吩咐道:“传诏,让令尹、柱国、太府尹以及左徒等四人来见寡人。”
第七百一十四章 汉北()
楚宫中。
君臣相见,景翠等人见楚王一改今日之态,笑容满面,相互一望,立即恭贺道:“恭喜大王,贺喜大王。”
熊槐笑呵呵的应道:“诸卿免礼。”
待四人坐好后,熊槐笑道:“诸卿,寡人今日喜获两子,本欲打算在宫中庆贺一番,但是王后劝寡人与国中百姓同喜,寡人深以为然。
而且,这一年来,百姓为支持国战,实在付出巨大。故,寡人决定,借此机会,施惠于民,在国中赐税一年,今年秋收,以及明年麦米收获,免去全国百姓田赋,并且,今年冬天,免去国中百姓徭役。”
斗由一听,急忙劝阻道:“大王,此事万万不可,经过之前一年的大战,太府钱粮耗费无数,若是全国免税一年,一旦有事,臣恐大王无钱粮可用。”
景翠亦道:“大王,臣以为太府尹所言甚是,如今天下征战不断,全国免税,臣以为不妥。若是大王一定要免税,何不免去今年秋收的田赋。”
此时,屈原看着楚王,不由露出沉重之色。
与斗由景翠为防备各国不同,屈原却想着如何防备各地贵族在国中煽动百姓,这才是未来几年里,楚国最有可能出现危机的地方。
而想要预防此时,只要百姓心中有楚王,而不是各地封君贵戚,如此,国中勋贵即便对大王不满,也掀不起大浪来。
争取民心,这才是当务之急。
想着,屈原便在景翠话音落下后,立即开口道:“大王,老子云:大兵之后,必有灾年。臣以为此言甚是。
之前我楚国为了应对各国,调用近百万大军,尤其是为了防备郢都,更是将江汉丁壮征召已空,为此,许多地方都耽搁了春耕,只靠壮妇老弱在家中耕作。而在汉北诸地,更是沦为战场,百姓遭到秦韩两国掠夺,不仅春耕耽搁了,连往年的积蓄也被夺去。”
熊槐闻言点了点头,对屈原的话极为赞同。
公孙衍在击退秦韩两国时,从敌军中缉获大量钱粮,这些钱粮从哪里来的?
如果说粮食秦韩两国还会自带,那么那些钱财,无疑便是从楚国百姓身上获得的。
而这些,便足以说明汉北百姓的苦难,若是不进行免税,恐怕这个冬天,耽搁春耕后的百姓,会出现大量破产逃亡,然后依托贵族的情况。
此时屈原见楚王点头,立即接着道:“故,臣以为免税之举,势在必行,因为春耕之故,仅仅免去今年秋收的田赋,恐怕难以让百姓缓过劲来,必须还得免去春夏之际的麦米之税。
不仅如此,臣以为汉北诸地,遭到秦韩两国蹂躏,仅仅只是免税一年,恐怕百姓依然贫困难定。故,为了让百姓满怀希望的留在汉北,臣请大王特在汉北免税两年。”
斗由一听,屈原要在土地肥沃的汉北诸地免税两年,顿时怒气冲冲的道:“左徒,你可别得寸进尺,免税一年,太府压力本来就大,若是汉北免税两年,一旦有事,粮食从哪里来?”
“大王!”景翠跟着道:“屈原阿谀大王,讨好百姓,邀名取望,臣请治屈原一个不忠之罪。”
熊槐闻言,好奇的向屈原看去,屈原在他的提议上,更进一步,要在汉北免税两年,这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屈原见楚王看过来,立即坚定的拱手道:“大王,臣对大王一片赤胆忠心,请大王明鉴。”
说着,屈原长拜道:“大王,臣请在汉北之地免税两年,全是出于为国为民,请大王三思。”
熊槐一听,想了想,虽然还没有想明白屈原在特意在汉北免税两年的用意所在,但是既然屈原已经两度想请,出于对屈原的信任,还是点头道:“好,准左徒所请,在汉北免税两年。”
屈原闻言,心中一热,再拜道:“大王英明。”
景翠斗由闻言,急道:“大王”
话未说出,却被熊槐打断。
“此事寡人心意已定,令尹太府尹不必再劝。况且,之前楚国在越国所获良多,以越国千余年的积蓄,我楚国短时间内岂有钱财之虞。若是真的缺粮,到时用钱向各国买麦米便是。”
斗由见楚王打算再次动用越国的财富,顿时微微一叹。
只是一想起越国哪里的钱财还有不少,珍宝重器更多,足够楚国支用数年,想着,便不再劝了。
此时,景翠却在内心长长一叹。
遥想当年,昭阳景鲤担任令尹之时,那是何等风光。不想,等到他自己做令尹之时,却是如此憋屈。上任两日,君臣两度议事,结果,楚王就没有听他的任何建议。
“唉!”一声长叹,道出了内心的无尽无奈。
此时,熊槐没有在关注景翠斗由两人,转而向一直没有说话的昭雎看去,问道:“柱国,不知卿意下如何。”
昭雎闻言,眼睛余光看了看屈原,虽然没有相通屈原特意在汉北免税两年的用意所在,但是对于楚王收买人心的举动却不会返回。
“大王英明!”
“好。”熊槐点了点头:“既然大家都没有异议,那么八月初一,祭祀完成后,就请令尹开口吧。”
“唯!”众人一起应道。
众人离去后不久,屈原再度回到大殿中。
“拜见大王。”
“免礼!”熊槐看着屈原沉吟了一下,然后开口问道:“方才在殿中议事,贤卿两度请求在汉北免税两年,这是何故?”
屈原闻言,立即应道:“大王,臣请在汉北免税两年,正是为接下的变法做准备。”
“嗯!”熊槐若有所思的看着屈原。
“大王,这次变法的目的就是为了富国强兵,扩大国家的税收来援,增加国家户籍上的百姓。而要想实现这些目标,就要与勋贵争夺人口。”
熊槐闻言点了点头,楚国从来都不缺地,缺少的只是人口。
同样,熊槐也知道,楚国人口并不少,只是国家控制的人口少。
百姓之所以少,乃是因为耕种王田的税赋太重,一旦出现意外,则难以承受,不得不托身与贵族,以逃避税赋。
只是,现在天下的情况,各国的重心全都在战事上,而战争尤其是围城战,极耗钱粮,一旦国家贫弱,就会遭到其他的国家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