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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让一下。我要把这首诗写完……”楼下一室的蔡梦慰轻轻地示意靠在窗口的难友给他留出一丝晨光,便一边捂着胸口,在那卷皱皱巴巴的擦便纸上写着……他的肺肿已经相当严重,可当他看到自己的“铁窗诗社”的诗友们一个个被敌人押出去枪毙,也许自己今天或明天甚至可能一会儿功夫也会随时被敌人拉出去毙了的严峻时刻,他想到了自己答应过同志们要完成的那首长诗《黑牢诗篇》还没有最后完成,于是现在必须抓紧每一分钟、每一秒钟……
手掌般大的一块地坝,
箩筛般大的一块天;
二百多个不屈服的人,
锢禁在这高墙的小圈里面,
一把将军锁,
把世界分隔为两边。
空气呵,
日光呵,
水啊……
成为有限度的给予。
人,被当作牲畜,
长年的关在阴湿的小屋里。
长着脚呀,
眼前却没有路。
在风门边,
送走了迷惘的黄昏,
又守侯着金色的黎明。
墙外的山顶黄了,又绿了,
多少岁月呵!
在盼望中一刻一刻的挨过。
墙,这么样高!
枪和刺刀构成密密的网。
可以把天上的飞鸟捉光么?
即使剪了翅膀,
鹰,曾在哪一瞬忘记过飞翔?
连一只麻雀的影子,
从牛肋巴窗前掠过,
都禁不住要激起一阵心的跳跃。
生活被嵌在框子里,
今天便是无数个昨天的翻版。
灾难的预感呀,
像一朵白云时刻的罩在头顶。
夜深了,
人已打着鼾声,
神经的末梢却在尖着耳朵放哨;
被呓语惊醒的眼前,
还留着一连串恶梦的幻影。
从什么年代起,
监牢呵,便成了反抗者的栈房!
在风雨的黑夜里,
旅客被逼宿在这一家黑店。
当昏黄的灯光
从签子门缝中投射进来,
映成光和影相间的图案;
英雄的故事呵,
人与兽争的故事呵……
便在脸的圆圈里传叙。
每一个人,
每一段事迹,
都如神话里的一般美丽,
都是大时代乐章中的一个音节。
——自由呵,
——苦难呵……
是谁在用生命的指尖
弹奏着这两组颤音的琴弦?
鸡鸣早看天呀!
一曲终了,该是天晓的时光……
这是《黑牢诗篇》中的“第一章 禁锢的世界”内容。蔡梦慰,这位年仅24岁月的“铁窗诗人”,出身于四川省遂宁县的一个贫民家庭。然而从小爱好文学,尤其是喜欢读冰心的《给小读者》和诗集《繁星》、《春水》等,他主张“多出些进步的、革命的书籍,去改变人心,从而改变社会。”表现出不满黑暗现实、追求真理、向往光明的思想倾向。在求索中的他就是这样走上革命道路的。面对敌人的暴行,面对同志们坚贞不屈的表现,年轻的蔡梦慰,诗情愈发不可一收,尤其是敌人的子弹已经上膛之后,刑场的枪声已经逼近之时,他的血管里、每一根毛孔里都在迸发革命的、燃烧的、充满浪漫而憧憬的诗篇——
牢门,曾经为你打开,
只消一提脚,
便可跨过这条铁的门槛。
管钥匙的人说:
——你想干点什么呢?
搞事业吗?还是玩政治?
我给你高官,
我给你公司、银行、书店、报馆……
——否则你,哼!
一声冷笑掩蔽了话里的刀;
像修行者抵御了魔鬼的试验,
你呀,拒绝了利与禄的诱惑,
只把脖子一扬,
便将这杯苦汁一气饮下!
连眉头也不皱一皱呀,
从金子堆边走过而不停一停脚,
在红顶花翎的面前而不瞟它一眼。
爱人的眼睛
母亲的笑脸……
多少年轻的心灵呵,
都被感情的手撕裂得粉碎;
你呀,光荣的胜利者,
在一点头、一摇首之间,
曾经历了怎样剧烈的战斗!
凭仗着什么?
在一瞬间的若干次斗争中,
你终于战胜了双重的敌人。
像战场上的勇士:
一手持着信仰的盾牌,
一手挥砍着意志的宝剑。
从此,牢门上了死锁,
铜钥匙的光亮,
不曾在你眼前晃过。
——为了免除下一代的苦难,
我们要,把这牢底坐穿!
二百多颗心跳动着一个旋律,
二百多个人只希望着那么一天——
等待着自己的弟兄,
用枪托来把牢门砸开!
这是长诗“第二章 战斗胜利了”的内容。写完“用枪托来把牢门砸开”几个字时,蔡梦慰有种特别惬意的释放,真如一场与敌人你死我活的“战斗胜利了”的感觉。
是的,真的胜利了。铁窗外的旭日,将东方映得红红的——“贵阳解放了!”“解放军已经打到离重庆只有几百里的彭水了!”一个个振奋人心的消息仍从各种渠道传到监狱,传到黑窗内……
敌人的阵营乱了脚。宋希濂部队昨晚已经撤到乌江西岸。“危急时刻,只有儿子才是最可靠的。”15日这天早晨一醒来,蒋介石就把儿子蒋经国叫到床边,将一封亲笔信交给他后这样长叹了一声。蒋介石在信中对宋希濂打气道:“励行总理遗教,服膺黄埔校训……就在川东战线上,抱有匪无我,有我无匪之决心挽狂澜既倒贮计日以待。”这封信两天以后才到宋希濂手上,蒋经国跋山涉水,吃尽苦头才完成任务,可此时蒋匪宋部已大势所去,根本无力为老蒋挽回惨局。
15日当天,重庆卫戍司令总部颁布了恫吓百姓的《紧急维持治安办法》十六条:(一)阻扰政令,与匪勾结者杀;(二)窝藏匪谍不报者杀;(三)供匪枪弹、文件者杀;(四)造谣者杀;(五)扰乱金融者杀;(六)操纵物价者杀;(七)纵火者杀;(八)抢劫财物者杀;(九)暴动者杀;(十)以文字为匪宣传者杀;(十一)报导不正确军情、影响治安者杀;(十二)煽动工潮者杀;(十三)煽动军人叛逃者杀(十四)泄露军机、刺探军情者杀;(十五)私造军火、运军火者杀;(十六)阴谋破坏军事工事、交通者杀。
老蒋是穷凶极恶了,这“十六杀”几乎除了他自己和身边的人可以放心不杀外,其他的差不离统统都在“备杀”之列,这也从另一个角度看他和他的国民党残余在垂死时的内心之恐慌。
八
11月16日。
毛人凤奉蒋介石之命,在嘉陵新村24号召开保密局西南特区、西南长官公署二处科长以上头目及公开单位的主管、副主管会议。此时,国民党的川东防线已被解放军全线突破,酉秀黔彭已解放。会上,毛人凤强装笑脸上给“弟兄们”作了一番“苦撑待变”的低调讲话后,由助手杨元森具体布置了国民党潜伏特务的“西南游击任务布置”和“游击行动纲领”的报告。
下午,“破坏大王”刘笃伦飞抵重庆。随之,国民党破城技术总队人员住进市中区江家巷养正别墅。
次日上午,刘笃伦一行到市区观音岩兵公署警务处办公地,由廖宗泽事前通知各兵工厂警务组员来秘密引导各厂熟悉爆炸目标环境,大厂去2人,小厂去1人,两天内完成拟要爆炸破坏掉的全市相关工厂的勘察工作。之后随时听从“炸厂”命令的下达。
11月18日。上午,毛人凤在嘉陵新村6号再次召集保密局在重庆的各条块的头目会议。“现在已经到了决战时刻,委座要求全体保密局的同志准备在必要时要用生命来保卫党国的尊严。”会上,毛人凤再度强打精神,借蒋介石的话激励部下。但会议最主要的还是商定“破厂”的具体任务。决定:
1、成立重庆破厂办事处,由廖宗泽任处长。破厂办事处对外称临时指挥部,由重庆卫戍总司令杨森任总指挥,廖宗泽和卫戍总司令部参谋长范埏生任副总指挥。
2、破厂办事处下设参谋组、技术组、运输组和总务组。参谋组负责指挥联络和破厂部队调遣。技术组负责破厂技术工作。运输组负责爆破器材运送。总务组仅有办事人员。
3、为配合军事行动,由毛人凤、徐远举负责与国防部、西南长官公署、重庆卫戍总司令部接洽联络事宜。
4、破坏计划由廖宗泽拟具,经费预算由郭旭拟具,需银圆券5万、硬洋1万元,呈请蒋介石核定。破坏重点为重庆各兵工厂、空军机场的设备与库存物资器械、重庆电力厂、自来水厂、国际广播电台和公路桥梁、交通要道。
5、由交警一旅、重庆卫戍总司令部警卫团、兵工署警务处所属各警卫大队担任破厂掩护,由临时指挥部统筹调配,并严厉镇压工人护厂。参加破厂人员酌发奖金。
6、保密局在重庆的公密单位要全力协助破厂工作,并保证完成任务。
7、各兵工厂的破坏程度,以一年内不能恢复生产为度;库存物资应尽量烧毁。所需炸药及运输工具卡车10辆,吉普车1辆,请国防部四厅和兵工署器材总库拨发。
破厂办事处一成立,即陆续抽调徐记保密局编遣人员严达等20余人担任内勤,加上保防处、警察局、第五区公路稽查组、交警总局和西南长官公署二处的特务共30多人组成工作班子,在嘉陵新村24号成渝铁路警务处处长曾晴初寓所办公。
毛人凤还“面谕”西南特区火速布置20个潜伏台;加强西南支台,增加富林、盐源、会理、宁南4个特务组,组成情报网,所需报务员由重庆支台当日妥派,19日训话,20日派出。20日,渝支台的报务员杨德川等9名报务、机务和器材修理人员出发赴西昌。到1950年4月7日西昌解放,西昌支台成了保密局指挥四川各地的潜伏台枢纽之一。
同一天,西南特区在毛人凤的授意下,以“百万火急”密电台湾保密局主任秘书潘其武、电讯处长杨振裔:“顷奉领袖面谕,兹遵照领袖谕旨,为扩大川康黔情报潜伏布置,需要CMS电台20部,配发4至6个月电池,派员乘空军专机,飞送来渝。彭水已失,不可延误……”
山穷水尽的蒋介石及其走狗们在作最后的挣扎。
1949年11月20日上午,毛人凤在嘉陵新村24号召开了更高级别、更多方面人员参加的联席会议。徐远举、廖宗泽、杜长城等头子,二十、二十一、二十四、二十五、三十、五十、十各兵工厂警务稽查组长和十、五十兵工厂警卫大队长,以及技术总队人员均出席了会议。会议一直持续到下午5时才结束。
为便于指挥破坏工作,毛人凤等研究后划定了11个破坏地区,派保密局西南特区行动总队长张振武为江北二十一兵工厂破厂指挥官,警察八分局局长刘桐为江北猫儿石十兵工厂破厂指挥官,交警总局专员唐方儒为鹅公岩二十一兵工厂分厂破厂指挥官,交警总局少将督查室主任陈海初为大渡口二十九厂破厂指挥官,交警总局专员杨谦为南岸铜元局二十厂破厂指挥官,交警十六总队副总队长刘士魁为南岸三十、三十一厂破厂指挥官,警察六分局局长宣善屿为大溪沟重庆电力厂破厂指挥官,交警总局专员王荫松为小龙坎国际广播电台、磁器口军械总库破厂指挥官,交警中队长陈宣璞为长寿资源委员会水电厂、二十五兵工厂破厂指挥官,交警总局专员韦贤为磁器口二十四厂、詹家溪二十厂第一分厂破厂指挥官。破厂掩护部队以交警第二、十、十三3个总队为主,会同各厂警卫大队,由交警总局副局长彭自强和廖宗泽指挥,大厂1个大队,小厂1或2个中队。进厂时间按临时指挥部命令行动。所需运输车辆及联络暗号、通行证,由唐伯岳与周养浩洽拨。毛人凤发给杜长城500元美金,用于购买雷管、导爆索,并向国防部四厅厅长赵桂森和兵工署各洽领炸药20吨。
陆坚如令于海文、张绍良:“先烧掉已处理的案件档案,待处理的案件档案等处理后再烧。”
技术总队另一批技术人员从台北飞抵重庆,住进民族路会仙大旅馆。
“看来党国在重庆的日子不多了,不是明天就是后天了。”从台湾派来的破厂专业技术人员与在重庆的特务们搭讪时窃窃私语道。
“可不,你们来了一干活,整个重庆都成了一片火海和废墟,我们哪儿还有日子过嘛!”敌特分子们悲情难掩。
其实,此时在敌人监狱内的革命者们也在想着同一个问题:“我们的日子也不会多了,不是明天就是后天……”敌人要被人民解放军彻底消灭了,消灭之时的垂死挣扎也是必然的。
“死,是早晚的事。”到了11月20日前后,监狱里的所有难友心里都在这么想,只是他们有的流露在脸上,更多的人则深藏在心头。不想是不可能的,想后坦然的,是真共产党人;想后有些紧张和害怕的依然也是真共产党人;想都不去想的人也有,因为想也没有用,这是许多看清了敌人嘴脸,又不屈从敌人淫威者的共产党人的共同想法。
死前有所准备,死后毫无后悔,才是多数囚友们的想法。
面临死亡,共产党人能想些什么呢?当然他们想到了组织,想到了同志,想到了亲人,想到了自己的家……
此刻,组织在何处?组织能为他们这些被禁囚在大牢之中即将被结束生命的人做些什么?当然。组织从来没有放弃过营救这些在特殊战线与敌人作顽强斗争的革命志士的计划和准备。只是重庆国民党军队和特务机构对白公馆和渣滓洞等关押共产党人和革命志士的几个地方把守得极严,同样,由于叛徒的出卖,重庆地下党的力量几乎受到了毁灭性的打击。狱外的营救显得那么薄弱和无力,然而,一切可能的营救计划其实从来就没有停止过,越是到了最后时刻,这样的营救计划越显得紧张和周密地在组织之中……
在现今的“红岩历史档案馆”里有一份据说是狱中党组织通过特殊渠道向当时的重庆地下党组织写的“最后一份报告”,从这份报告可以见得,不管是狱中还是狱外的党组组织事实上一直在尽一切可能实施营救计划。这份“报告”写于“11·27”大屠杀前的6天,内容这样说:
10月28日,歌乐山难友公开枪决10人后,11月14日又秘密于白宫附近电刑房内烧死50人,竹姐亦在其中,我们无限沉痛。又闻所内传说即将结束,除了17人决定释放外,其余还有第三、第四批或将处决,每个人都笼罩着死亡的阴影。蓝先生归来又带给我们一线生的希望。妹,这就全靠你与朋友营救我们的努力了。第三批传命令已下,可能周内办理!!!
我们是第二看守所,与二十四兵工厂连界,现住有200余人。十之八九都是经过长期革命工作的锻炼,在敌人面前表现忠贞亮节的人。看守我们的人有三个团体:一个是直属长官公署二处的管理兵有十二三人,交警队五人,连上官兵百余人。他们进见敌(人)迫害我们,表示深厚同情与愤慨。对共军即将到来感到惶恐,都想逃亡。我们亦争取到个别分子,想掉头转向我们,但时机未成熟,力量太薄弱,监视重重,无法发挥力量。而且与我们关系较深的是连上士兵与交警。他们近日进行作战演习,行装已准备好,等待命令,即行出征。管理官员亦有部分遣散,蓝亦在遣散之列。希你找朋友定为他解决职业及经济问题,留他在渝呆过这段时间,以便我们之间之后必要的联络。
其它有关我们的意见,作营救我们的参考。公开争取切实保障政治安全,秘密谈判方式,以保障张群及徐远举将来优厚待遇,作为将来交换条件。将来如点交政治犯(确数蓝可告知),阻止屠杀,徐于执行命令有大权。可以拖延处决,等待大军到来。
此处,希望派人到禁区工作。我们侧边有一炭厂,是私人经营;同时我们尽量争取监视我们的友军,等局势紊乱,内部时机成熟时,盼外面朋友,亦设法布置抢救我们。我们即积极进行了解周围情况,有充分了解时,再设法通知你。
蓝此次见你时,定将外面情况,对政治犯处理消息,组织上的准备,以及盼望我们在这里进行的事项,详细告知。不日他将离所,不能再带你的回信与我们了。
以后万一蓝先生离开,我们必要与你接头又有妥当人时,我们代表人(用)“周梦华”名称。
第二批人是秘密处决,可慎重。不必要说即不说,以免引起朋友麻烦,但对组织上可作秘密谈判材料……
九
“吉祥”是狱内部分地下党员用的化名,执笔人是女共产党员胡其芬烈士,收信人为狱外的地下党员况淑华。据说况淑华在接信后立即向有关组织作了汇报,并在短短几天内准备实施一项劫狱计划,不料敌人抢先屠杀,整个营救计划落空。信中提到的“蓝先生”指的是渣滓洞狱的敌方看守黄茂才。这位黄茂才出身贫苦,因躲壮丁出来,在渣滓洞做一般看守。经过狱中地下党同志对他的有力争取,决心弃暗投明。黄曾冒着风险,先后从狱中为革命志士们带出信件近20封,并带回一批书报药品,这条极其宝贵的秘密渠道一直是渣打滓洞内的共产党员们获得同外界联系的重要途径。仅此一例,也足予证明党组织对身陷“人间地狱”的战友们的命运尤为关心并在千方百计想办法营救。
然而,敌我在西南地区的战局变化太快了,快得敌我双方都有些估计不足——当然形势是朝我军节节胜利并比预期快得多的伟大胜利的方向迅猛发展的。
面对胜利与死亡,敌我双方都在想着各自的命运。历史在此刻已经清楚地告诉世人:灭亡的一定是蒋家皇朝,胜利的一定是中国共产党人和中国广大百姓。然而正是这种已经明摆着的命运,使得即将的胜利者更加渴望胜利,使行将的灭亡者更加垂死挣扎。
反动的和正义的,虚伪的和真诚的,无耻的和磊落的,在此刻皆在历史的舞台上淋漓尽致地表演着。而在所有的这些表演中,人的生命呈现出异常可贵或异常低贱的形态,因为人的生命在敌我交战的时刻,变得那么脆弱,那么不值钱,可又同时那么珍贵、那么坚强。
这时,革命者的表演是:宁死不屈,斗志高昂,等待胜利。
这时,反动者的表演是:虚伪百出,凶残无比,等待灭亡。
1949年11月22日。国民党方面:早上就可以看到的《中央日报》还有模有样地登载了重庆市参议会议通过的《保卫大重庆方案》方案,内容大致如下:
重庆为战时首都,西南重镇,举世注目。奠定戡乱胜利基础,必须确保重庆。无论军事、政治、经济必须痛下决心,彻底改善,重新做起,犹未为晚,谨就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