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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浓的血腥味道，夹杂着强烈的海腥味，瞬间袭来。
牛犇的身体禁不住颤抖了，他很清楚，如果这个时候遇见后金鞑子，绝对是死路一条。
当初藏身山洞的时候，为了保密，为了不让任何人发现这个山洞，牛犇将洞口掩盖的更加的严实，只留下了几个通风的口子，后来感觉到不对劲，趁着天黑的时候，搬去了一些石头，如此才能够在饥饿无力的时候，推开掩盖在外面的石块走出山洞。
不自觉的朝着军营方向走去的时候，牛犇禁不住祈求老天保佑了。
。。。
残壁断垣，还带着隐隐火星、冒着青烟的黑色房檐，是牛犇看到的第一个景象。
四周太安静了，听不见任何的声音。
牛犇的脸色瞬间变化了，他突然想到了什么。
加快速度，朝着军营的方向小跑而去，沿途被烧毁的房屋、倒在地上的尸首，被鲜血侵染的黑色的泥块，他都没有关注。
终于来到了军营所在的位置，牛犇如同泥塑一般，看着眼前的一切。
偌大的军营已经不存在了。
剩下的是大火过后的一片焦黑。
很多的尸首，烧的黑漆漆的，蜷缩成一团，无法分清楚究竟是谁。
军营四周同样异常的安静，听不见一点点的声音，牛犇抬脚走过去的时候，依旧能够感受到阵阵的热浪扑面，让人根本不敢靠近。
地上到处都是烧焦的尸首，还有战马。
。。。
大半天的时间转悠下来，牛犇终于明白了什么是屠城。
他所经过的地方，看不见任何活着的东西。
军营方圆十里地左右的地方，是皮岛军民主要集中所在地，其余地方大都是荒凉的，也有一些山峰，但不是很大，平日里很少有人到山峰之中去，特别是夏季和秋季，山峰之中的毒虫很容易让人丧命。
牛犇强迫自己吃下了一些烧熟的马肉，勉强恢复了体力之后，朝着海边的方向而去。
天色渐渐的暗下来了，不过还是能够看到不少的火光。
海边空荡荡的，看不见一艘船。
地上的尸首不多，这些尸首被海水浸泡之后，已经开始肿胀了。
。。。
牛犇突然绝望了，他最为担心的一幕出现了，后金鞑子杀光和劫掠了岛上的所有人，什么都烧掉了，什么都没有留下。
也许有少量的人藏匿到山中去了，但这些人的结局也注定了，等待着饿死。
岛上什么都没有了，后金鞑子也不用担心，他们撤走的时候，带走了所有的船只，不仅仅是战船，就连商船也没有了。
没有谁能够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之中生存下来，牛犇也是一样。
皮岛的情况，根本无法传递出去了，牛犇和其他藏匿起来的人一样，也只有等着饿死。
一屁股坐在地上，牛犇脸上没有了任何的表情。
。。。
天完全黑了。
阵阵的海风吹来，如同泥塑一般的牛犇，终于动了，求生的欲望让他站起身来了。
不管怎么样，都要活下去，也许皮岛发生的一切，吴宗睿已经知晓，很快就会派遣战船前来了。
转身朝着军营的方向走去，尽管军营已经不存在了。
前方不远处传来了压抑的哭声，牛犇连忙闪身，躲避到一棵尚未完全烧焦的树干后面。
一名伙计模样的人，一边擦着眼睛抽噎，一边慢慢走过来。
伙计走到前面不远处，牛犇仔细观察，没有发现其他的动静，才走出来。
“你是什么人。。。”
牛犇的低声怒吼，让伙计身子一软，瘫倒在地上，险些晕厥过去。
走上前去，用力拍了拍伙计的脸。
伙计睁开眼，看见面前的牛犇，突然激动的大声开口。
“我见过你，我见过你，我真的见过你，我是药铺店里的伙计，不、不要杀我。。。”
“起来吧，我不会杀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还活着。”
伙计一咕噜的站起身来，身体尚在剧烈的颤抖。
“我、我说，我们掌柜的，让、让我到山中去采药，我、我回来的时候，发、发现什么都没有了，我逃回山中，晚上忍不住了，才回来、回来看看的。。。”
牛犇对这名药铺里面的伙计也有印象，毕竟皮岛只有那么一两家的药铺。
皮岛的军士，对于药铺还是很客气的，他们很清楚，如果生病了，只能依靠药铺里面的郎中看病，平时他们不会劫掠药铺，所以药铺能够一直在皮岛坚持下去。
“你看到了什么，都说出来。”
伙计木然的点头，开始了机械的说话。。。
颠三倒四的话语，牛犇根本听不懂，看样子伙计已经被吓破胆了，还没有恢复。
“行了，不用说了，你跟在我的身边，我们到军营去看看。”
。。。
军营的后方，一间厢房孤零零的矗立，厢房不远处的中军帐，早就烧的只剩下几截乌黑的木头。
这间厢房，是皮岛总兵黄龙办公以及偶尔歇息的地方，单独设立，位于中军帐和营房的后面，至于说中军帐，除非是遇见了重大的事宜，黄龙才会召集将领在中军帐议事，发布命令，平日里署理公务都是在厢房。
看着黑夜之中的厢房，一种不详的预感浮现在牛犇的脑海。
“你守在这里，我到厢房去看看，不准乱动，也不准喊叫，明白吗。”
伙计拼命点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热浪比先前好了很多，也许是牛犇已经适应了。
伸手去推厢房的时候，牛犇缩回了一下手，厢房的木门还是有些发烫。
从地上捡起了一节烧焦的枯树枝，推开了厢房的木门。
一股热浪和一股臭味从厢房里面传出来，牛犇禁不住皱了皱眉。
举起火把，能够看见厢房正中间的地上，躺在一具尸首。
那些被杀害的军士，尸首都被烧的焦黑，为什么这具厢房里面的尸首，保存完好。
牛犇来不及多想，抬脚进门。
走过去的牛犇，看清楚了尸首的大致情形，禁不住叫出声来了。
尸首早就肿胀，不过从尸首穿着的军服，牛犇已经判断出来，这应该是皮岛总兵黄龙。
整个的皮岛，唯有黄龙穿着总兵服。
强忍着尸臭，牛犇翻转了尸首。
脸已经变形，肿的老大，但依稀能够看见模样。
的确是皮岛总兵黄龙。
脖子上面的伤口，已经肿的老大，好似张开的血盆大嘴。
除开脖子上面的伤口，其余地方看不见伤痕。
黄龙是自杀的。
牛犇眼前浮现出来一幅情形，后金鞑子突袭军营，四周火光冲天，无力回天的黄龙，面对已经团团包围的局面，举起了宝剑自杀身亡。
或许是考虑到黄龙的身份，后金鞑子没有烧掉厢房，让黄龙留下了全尸。
忍受不了尸臭味道的牛犇，退出了厢房，将手中的火把扔向了厢房里面。
所有被杀之人，尸首都被烧掉了，留着黄龙的尸首腐烂发臭，不是办法，还是烧掉为好，至于说找地方埋掉黄龙，牛犇自恃做不到。
牛犇看了看站立在一边一动不动的伙计，仰天长叹，他知道，皮岛彻底完了。
第二百六十七章 背锅之人（）
吴宗睿得知皮岛驻扎明军被后金鞑子全部剿灭和俘获的消息，已经是十天之后，当然，皇上和朝廷也获知了情报。
皮岛总兵黄龙名义上归于登莱巡抚吴宗睿节制，不过黄龙只会听从朝廷和兵部的调遣，吴宗睿是无法调遣皮岛驻扎的明军的，皇上和朝廷将皮岛驻军的军饷粮草交由登莱巡抚衙门负责之后，第一批的粮草和军饷还没有来得及运送，皮岛驻军就全军覆灭了。
其实吴宗睿也没有打算短时间之内给皮岛驻军运送粮草和军饷。
皮岛驻扎的明军全部被歼灭，预示着皇太极和后金鞑子完全没有了后顾之忧，接下来，后金鞑子可以长驱直入，直接进攻大明王朝的附庸国朝鲜了。
皇上和朝廷压根不会关注朝鲜，辽东的后金鞑子以及陕西等地的流寇，已经足够让他们头疼和无法应对了。
也就是说，皮岛驻扎的明军被全部剿灭，对于皇上和朝廷，不会引发很大的震动，恐怕皇上早就明白，毛文龙被袁崇焕斩杀的那一刻开始，皮岛已经无法驻守。
不管皇上是不是在意皮岛驻扎的明军，有一件事情是必须要办的，那就是皮岛驻扎的明军被全部剿灭，必须有承担责任之人，这是朝廷的惯例。
皮岛总兵黄龙自杀身亡，不可能承担任何的责任了。
按照隶属关系来说，登莱巡抚吴宗睿首当其冲，应该要承担责任。
不过吴宗睿一点都不担心，因为高起潜已经来信了，让吴宗睿放心，好好做事情，不要考虑其他的事宜。
这说明了，背锅之人不是吴宗睿。
要求吴宗睿背锅太过于勉强，完全说不通，毕竟吴宗睿出任登莱巡抚之后，根本没有节制皮岛总兵黄龙，也从未插手皮岛驻军的任何事宜，所有军饷粮草，都是朝廷直接从天津港运送过去的，如果被迫背锅，吴宗睿必定要上书争辩，最终无法解释的是兵部。
再说了，吴宗睿是文官，除非是战时皇上授权，才能够直接管辖皮岛驻军，其余时候没有资格插手皮岛军中的任何事宜。
这个时候的吴宗睿，没有心思关心其他的事情，他马上做出安排，要求游击将军罗典勇率领两千登州新军军士，乘坐战船，以最快的速度前往皮岛。
牛犇是死是活，必须要弄清楚。
至于说是不是马上派遣军士驻扎皮岛，还要侦查清楚之后，再行决定。
旅顺岛。
皮岛副将尚可喜，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在屋子里来对的走动，一时一刻都静不下来。
尚可喜与黄龙之间的关系非同一般，可以说尚可喜能够被提拔为皮岛副将，大都是黄龙的功劳，当初皮岛发生兵变，身为游击将军的尚可喜领兵前往皮岛，镇压了兵变，关键时刻救出了黄龙，于是黄龙举荐尚可喜出任皮岛副将，驻扎旅顺。
皮岛驻扎的明军被后金鞑子全部剿灭，皮岛总兵黄龙自杀身亡，这个消息传到了旅顺岛之后，尚可喜就感觉到大事不好。
按照道理来说，尚可喜应该领兵前去驰援的，不管是不是能够打败后金鞑子，至少要有驰援的行为，毕竟尚可喜是皮岛参将，眼睁睁看着皮岛驻军被剿灭，总兵黄龙自杀身亡，却屯兵旅顺岛，没有丝毫增援皮岛的意思，怎么都说不过去。
亲兵进入屋子，尚可喜脸色再次变化。
“怎么，朝廷来人了吗。”
“将军，兵部来人了，您一定要做好准备。”
“什么意思，说清楚。”
“属下发现情况不好，兵部来的人，态度严峻，而且跟随而来的还有锦衣卫。。。”
尚可喜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不用说他也知道是什么后果了。
看样子皮岛驻军全军覆没，皮岛总兵黄龙自杀，他尚可喜要承担主要责任了。
这个后果可不好承担，尚可喜很清楚。
当初毛文龙被斩杀，尚可喜记得很清楚，毛文龙是正一品的右都督，皮岛总兵，武官之中地位尊崇，已经是最高了，可还不是被手持尚方宝剑的兵部尚书、蓟辽督师袁崇焕杀了，而且没有请旨就直接杀了。
相比较来说，尚可喜不过是皮岛副将，如果要承担皮岛驻军全军覆灭的责任，那就是被直接杀头，而且辩解的机会都没有。
尚可喜的脸色渐渐变得铁青，看着眼前的亲兵，一字一顿开口。
“你说，我该怎么办。”
“将军，属下觉得，皮岛驻军全军覆没，总兵大人自杀身亡，不是您的责任，朝廷却要您来承担责任，属下和诸多的兄弟都不服气。。。”
尚可喜挥挥手。
“不要说这些没用的，直说我该怎么办。”
亲兵稍稍停顿了一下，咬着牙开口了。
“将军，如果朝廷让您承担责任，还让锦衣卫押解您到京城去，弟兄们决不答应，他们将您抓起来，弟兄们一定会动手，将您救出来。。。”
尚可喜的脸色变得更加铁青。
“你们的意思，是让我造反吗，当初孔友德和耿仲明造反，拥有了登州那么坚固的城池，拥有了数万的军士，最终还是被杀了，我们驻扎在旅顺，区区两千多人，有什么可以依仗的，如果我们造反，朝廷派遣大军前来围剿，我们怎么抵挡，难道也和孔友德之流一样吗。”
亲兵脸色发白，好一会终于再次开口。
“将军，实在不行，您可以投奔北边啊。。。”
尚可喜呼的一下子站起身来。
他和后金鞑子有着深仇大恨，当年后金鞑子入侵沈辽，尚可喜被迫跟随父亲尚学礼逃亡，母亲在这期间，死于战乱，尔后尚可喜与父亲尚学礼一同来到皮岛，成为毛文龙的麾下，父亲尚学礼在抗击后金鞑子的时候阵亡，兄弟尚可进也在抗击后金鞑子的战斗中阵亡。
“你、你们是想着让我成为不忠不孝之人吗。。。”
尚可喜的态度，让亲兵的神色反而坚毅决绝。
“将军，您如果被锦衣卫押解到京城去，那就没有任何的机会了，您不为自身考虑，也要为麾下众多的兄弟考虑，还有您的家人，如果您被押解到朝廷去了，朝廷派遣他人出任皮岛总兵，驻扎在旅顺岛，那您的家人怎么办，您麾下的兄弟们怎么办。。。”
亲兵的话语，让尚可喜哑口无言。
不用多想，尚可喜就知道自己被斩杀之后家人的结局。
尚可喜家大业大，家眷几乎都在旅顺，家中妻妾儿女家眷侍婢等等，足有数百人口，这些人失去了尚可喜的庇护，结局会很惨。
袁崇焕、熊廷弼等人的遭遇，谁都知道，这些人还是文官，地位尊崇，其家人也没有能够幸免，他尚可喜就更不要说了。
“将军，该下决心了。。。”
尚可喜看了看眼前的亲兵，有些颓废的挥挥手。
亲兵没有离开，依旧站在原地。
尚可喜怒了，站起身来，瞪着眼前的亲兵。
亲兵依旧没有退缩。
僵持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尚可喜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一股苍凉的感觉袭来。
“好了，你去叫兄弟们做好准备，如果锦衣卫要押解我到京城去，你们就、就动手。。。”
几天之后，震惊的消息再次传来。
皮岛副将尚可喜造反，斩杀了副将俞亮泰、仇震泰，以及到旅顺宣旨的兵部的官员和锦衣卫，劫掠了广鹿岛、大长山、小长山、石城、海洋岛等岛屿的居民，加上旅顺的居民，一共两万余人，投奔了皇太极和后金鞑子。
这个消息震惊了皇上和朝廷，也震惊了吴宗睿。
历史上的孔友德、耿仲明和尚可喜，被称之为三藩，孔友德与耿仲明崇祯六年归顺后金，尚可喜崇祯七年归顺后金，崇祯九年，后金建国大清，孔友德被册封为恭顺王，耿仲明被册封为怀顺王，尚可喜被册封为智顺王。
吴宗睿的穿越，改变了这一切，孔友德与耿仲明已经被斩杀，他本以为尚可喜不可能归顺后金鞑子了，谁知道这一幕还是发生了。
尚可喜归顺后金鞑子，意味着旅顺、皮岛、大长山岛、小长山岛、广鹿岛、金州等地的防御全面空虚，如果驻扎在永宁和复州的后金鞑子趁此机会占领旅顺和皮岛等地，则登莱之地将要全面受控，其海运和商贸中心的地位必将遭受到打击。
这是吴宗睿不能忍受的局面。
当然，尚可喜反叛的原因，吴宗睿很清楚，就是因为皮岛驻军被全部歼灭，尚可喜成为了替罪羊，走投无路的情况之下，只好造反了。
迫在眉睫的问题出现了。
难题也出现了，吴宗睿若是擅自派遣军士前往皮岛、旅顺和金州等地驻扎，没有得到皇上和朝廷的准许，就算是立功了，也会遭受到皇上和朝廷的猜忌和惩戒，可如果不能抓住机会，等到后金鞑子在尚可喜的帮助之下，占据了旅顺等地，就要被迫与后金鞑子正面交锋了。
现在还不是与后金鞑子全面交锋的时候。
吴宗睿将自己关在厢房足足一天的时间。
吴宗睿做出决定的时候，罗典勇率领的战船，回到了蓬莱水城，随从战船回来的，还有牛犇，尔后，吴宗睿亲自为牛犇设宴，期间询问了不少皮岛的情况。
天还没有黑，罗典召带着吴宗睿的亲笔信函，以及礼盒，赶赴京城。
。。。
第二百六十八章 扩张之路（）
皮岛、旅顺和金州等地相继出事，不过登州货物码头没有遭受丝毫的影响，几乎每天都有海运商船靠岸交易，登州的商贸交易场所愈发的热闹，随之而来的，是大量的百姓继续往登莱之地迁移，到了崇祯六年九月，府州县统计的人口总数已经突破百万的规模，按照史可法与卢发轩等人的预计，年底登莱之地的总人口，很有可能接近甚至突破两百万人的规模。
在遭遇到叛军的蹂躏之后，一个蓬勃繁华的登莱之地，短短不足两年的时间，迅速崛起，这让人不敢相信，吴宗睿却真的做到了。
当然，皇上和朝廷依旧没有将目光对准登莱之地，他们已经被辽东危如累卵的局势，以及不断扩充的流寇队伍折腾的精疲力竭，流寇的足迹，分布陕西、山西、河南、四川乃至于湖广等地，各地的巡抚都是竭尽全力将流寇赶出自家的地盘，至于流寇下一步到什么地方去，就不是他们关心的事情了。
为了能够统一号令，彻底剿灭流寇，内阁已经票拟奏折，建议设立五省总督一职，主要职责就是统筹协调各路明军，协调各级官府，彻底剿灭流窜于各地的流寇。
辽东的后金鞑子也没有闲着，他们不断的蚕食辽东的土地，大凌河之战后，后金鞑子派驻了少量的军士，驻扎在大凌河城附近的河堡与右屯等地，时刻逼迫驻扎在锦州的辽东边军，这些后金鞑子相当的狂妄，大白天都敢在距离锦州府城不远的地方巡逻奔走，完全不惧驻扎在锦州城内的辽东边军。
锦州总兵祖大寿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