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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我送送您。”奥利维亚没有挽留丽贝卡,将她送到了门口。
“再见,派普夫人。愿一切圣灵庇佑您。”
“再见,埃德曼夫人。愿您和家人一切都能好起来。”
送走了丽贝卡,奥利维亚望着那盒巧克力发了会儿呆。心中开始盘算着晚上该如何对派普说起这件事。在不知不觉中,时间慢慢过去了。
注:紧接阴暗的早晨是个晴朗的天。Auf einen trüben Morgen folgt ein heiterer Tag。(德国谚语)
hapter 78 争执
当派普晚上回到家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桌子上的铁盒。
“丽薇,这是什么?”他问道。
“这个……这是个比较复杂的事情。你认识伦克·埃德曼吗?”奥利维亚盘算了一下午的话,此时还是觉得很难一下子说出来。
“你怎么会知道他?他来找你了?”派普敏感地问道。
“不是他,是他妻子,丽贝卡埃德曼。她今天上午来找我了。”奥利维亚察觉到派普的神色有些不郁。
“她找你干什么?”派普锁紧了眉头。很明显,他对丽贝卡的这个行为非常不满意。
“她说她丈夫因为未经批准私自成婚,被希姆莱先生革职并开除了党籍。她来请求我,希望我能跟你提起这件事,让你在希姆莱先生面前……”
“她就是这么和你说的?你答应她了?”派普打断了奥利维亚的话。
“我……”
“你还接受了她送来的东西?”派普追问道。他看向奥利维亚的目光中多了几分严厉之色。
“我……”奥利维亚在派普严厉的目光下,突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丽薇,你怎么这么糊涂!”派普的语气和表情非常明显地传递给奥利维亚一个信息——他生气了。
“我只是觉得她很可怜。她怀着孩子,家里有没有了收入来源……而且我也没有说你一定能帮忙,我只是答应她,把她的请求转达给你。”奥利维亚怯生生地解释着,“那个礼物,只是一盒巧克力,并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我以为收下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派普冷笑了一下,他拿起了那盒巧克力。
“拿着它。”他对奥利维亚说道。
奥利维亚依言接过了盒子,很沉。
“觉出什么了吗?”派普冷冷地问道。
“很沉……”奥利维亚如实地说出了最直接的感受。
派普又冷笑了一下,他从奥利维亚手中拿走了盒子,从靴子里掏出了一把军刀,对着盒子的底部细细地切了起来。奥利维亚一动不动地注视着派普的行动,她感到似乎有什么大秘密要被揭开了。
很快,派普把盒子底部挑开了一个角。他使劲一掰,整个底部脱落开来。原来装着巧克力的盒子内部另有玄机,夹层里是厚厚的一层黄金。
奥利维亚倒吸了一口凉气。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想要说点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收了这么重的大礼,如果事情办不成,你知道结果是什么吗?丽薇。”派普尖锐地说道,他的语气刺痛了奥利维亚。后者抽了抽鼻子,眼泪凝聚在了眼眶。
派普仿佛根本没有看到奥利维亚委屈的表情,自顾自地说道:“结果就是,你的丈夫被举报,然后以受贿罪被军法处置。那时候,你就可以做寡妇了。”
奥利维亚忍不住哭了起来。
“约亨,我没想到会是这个样子……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奥利维亚含糊不清地说着,她的心里又悔又怕。而最令她难过的,是派普那刻薄的语气。他从来没有这样对待她过。从来没有。
派普没有理会奥利维亚,只是重又把盒子组装好。放回了桌子上。
“约亨……”奥利维亚走上前,轻轻拽着派普的袖子。派普依旧没有理会她,而是走进了书房。书房的门被重重地关上了。这一下震痛了奥利维亚的心。她蜷缩在沙发里,一下下的抽泣着。丽贝卡明显利用了她的单纯善良,而派普又责怪于她的无知。她生怕给派普找麻烦,对丽贝卡的要求也只应了七分,结果还是着了她的道。派普不理会她,也不听她的解释。她觉得自己委屈极了,却无处诉说。桌上的铁盒在灯光的照射下散发着暗哑地光芒,扭曲地图案似乎也在嘲笑着她。奥利维亚干脆闭上了眼睛,下意识地把自己缩得更紧了。
墙上的挂钟“滴答滴答”地提示着奥利维亚时间的流逝。派普还是没有出来。奥利维亚觉得自己一分钟也呆不下去了。她随手披上了一件外套,跌跌撞撞地出了门。
冬日晚间的冷风吹得她一阵冷战,奥利维亚脸上的泪痕未干,被风一吹,感到火辣辣的疼。不过这会儿她已经不在乎了。她漫无目的的走着,寒意一阵强过一阵。不知走了多久,奥利维亚发现自己竟走到了父母家楼下。她望着无比熟悉的大门,望着窗户中透出的温暖灯光,里面就是她挚爱的亲人。是永远爱护她,疼惜她的父母。奥利维亚的眼泪又流了下来,她多想扑到母亲的怀里诉说自己的委屈啊。可是她生生把这个念头掐断了。
我不能这样进去。奥利维亚想道,父亲本来就不喜欢约亨,这样回家他会对约亨的成见更深的。母亲看到我伤心,也会一起难过的。这样想着,奥利维亚擦了擦眼泪。拼命让自己转过身,一步一回头地离开了家。
可是她仍旧不知道该去哪儿。她感到身心俱疲,随便找了个路边的长椅坐了下来。她在匆忙中穿上的外套已经抵挡不住寒冷的侵袭了,她在黑暗中瑟瑟发抖。
如果是汉斯菲利普,他一定不会责怪我。这个念头一经闪现,奥利维亚被自己吓了一跳。我怎么会这么想,我怎么能这么想。她拼命地摇着头,像是要把这个念头从脑海中甩出去。可当她想到派普的疾言厉色,她又忍不住伤心起来。一直以来,派普对她展现的都是最温柔的一面,她甚至都已经忘了,他是一个玩弄权术的人,他是党卫军全国领袖身边最为得宠的人,他冷酷无情的一面虽从未在她面前展现过,但并不代表不存在。
夜深了,街上的行人越来越少。奥利维亚心想也许派普的气消了,她活动了一下被冻僵的四肢,慢慢站了起来,往家的方向走去。
一个急刹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紧接着是一个熟悉的声音,这声音听起来恼怒极了——
“奥利维亚·齐默尔曼!你居然一声不吭的就跑出来,你是要气死我吗?”声音的主人一把将奥利维亚转过来,怒气冲冲地瞪着她。
“对不起。”奥利维亚小声说道。
“你下次再敢乱跑,我就……”他一时没想到用什么方法吓唬奥利维亚,只说了一半便停住了。
“对不起,约亨。”奥利维亚有些逆来顺受地重复着同样的话。
“……回家吧。”派普看到这幅样子的奥利维亚,心又被怜惜所占据,加上之前的气也消了不少,纵然再多不痛快也不舍得再对奥利维亚发泄了。
奥利维亚坐在车里,默默注视着派普的侧脸。他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开着车,偶尔说一两句不咸不淡的话。奥利维亚突然间生起气来,凭什么你就可以随便冲我发火,而我明明没做错什么。奥利维亚越想越生气,她扭过头不再看向派普。
直到两人回到家,奥利维亚看到那盒倒霉的巧克力还在桌子上摆着。她板着脸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这件事你不用管了,我自有办法。”派普说道。他想摸摸奥利维亚冻得通红的小脸儿,却被奥利维亚躲开了。
“就算是被举报也没关系,我就说这是我一个人干的,和你没关系。到时候你成了鳏夫,就可以娶个让你满意的妻子了!”奥利维亚冰冷尖刻地说道。今日所受委屈全部涌上了心头。脾气再好的人也是会被激怒的。
“你说什么?”派普不敢置信地看着奥利维亚。他从没想过他一向温顺的妻子竟公然挑战他的权威。
“我说,出了事情我扛着。用不着你操心!”奥利维亚赌气似的说完就跑上楼了。留派普一个人在大厅里犯楞。说不清是愤怒还是吃惊。
从那天晚上开始,奥利维亚和派普开始了冷战。不论派普怎样哄她都不为所动。丽贝卡送来的铁盒子第二天就消失了,奥利维亚也懒得问派普把它弄去了哪儿。直到几天后,派普向她道了歉,说自己不该不问青红皂白就责怪她,以后绝不再发生这种事情云云。奥利维亚才原谅派普。派普抓住机会对她进行了“政治教育”,告诉她以后任何人送来的东西都不要收,任何人的任何要求都不要答应。对方如果坚持就让他们直接来找他。奥利维亚嘴上答应着,心里在想,以后凡是说是你朋友的人我还就不接待了呢。
赌气归赌气,奥利维亚和派普之间总算雨过天晴了。不过双方都清楚得很,以后类似埃德曼这种重金私人求助的事情会越来越多,如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良好有效地沟通恐怕是这对年轻的夫妇需要不断学习的事。
Chapter 79 派普的另一面
12月初的时候,奥利维亚从希姆莱的另一位副官维尔纳·格罗特曼的妻子那里听说,伦克·埃德曼被逮捕了,罪名不详。而丽贝卡·埃德曼则被送到了达豪集中营。奥利维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愣了很久,她脑海中浮现了当日丽贝卡哭泣的样子。心中不禁恻然。
晚上,她忍不住向派普问起埃德曼的事情。派普这一次很耐心地告诉她:丽贝卡的祖父是犹太人,他们的结合压根就不被允许。私自结婚更是犯了希姆莱的大忌。他和埃德曼的私人关系其实很一般,并非像丽贝卡说的那样是“好朋友”。即便就算是好朋友,对这种事他也无能为力。而丽贝卡最差的一步棋,就是想用重金贿赂自己。希姆莱平日最痛恨的就是贪污受贿,她这样做无疑于亲自送丈夫下了地狱。
“希姆莱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奥利维亚奇怪地问,其实她已经猜出了答案,但她还是希望从派普那里听到另一个解释。
派普扫了奥利维亚一眼,没有说话,而是点燃了一支烟。奥利维亚失望的低下了头。双手无意识地搅着衣襟。派普在她心中曾经美好到不真实的高大完美的形象在一点点崩塌。
“丽薇,我从来不希望你接触到这些。但现在看来,似乎是难以避免了。”派普吐了个烟圈,眸子里闪动着一丝莫名的情绪,“你要记住,不论在军中还是在战场,永远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有人前进,就必然有人牺牲。你懂吗?”
“我懂……”奥利维亚低声说道。
“有些事情,并非我本意。但我必须那样做。你明白吗?”
“我明白。”
“在这个世上,有人想一脚两船,左右逢源;有人想不问是非,抽身事外。但是到最后,只有懂得恰到好处的审时度势的人,才能活得长久一点。”
派普熄灭了烟蒂,将奥利维亚抱在怀里。他贴着她的耳朵,轻声说道:“丽贝卡埃德曼千不该万不该,妄图利用你来达到目的。她触犯了我的底线,所以即便她的血统不至使她被关进集中营,我也不会放过她……”
“丽贝卡……她还怀着孩子。”奥利维亚念叨着。那天就是这个理由打动了奥利维亚,使她答应了丽贝卡的请求。
“……有些孩子注定无法来到这个世界上。”派普说道,“不论我是不是要惩罚她。她的血统,导致了这个孩子根本不可能出生。”
奥利维亚听到这里,忍不住打了个冷战。她从未想过,自己的枕边人竟有如此心机。这些尔虞我诈的事情,她以前只会从小说上看到。她发现现实原也如此可怖。在派普的怀中,她第一次没有感受到温暖。
派普感到怀中人的动静,他轻轻拍着奥利维亚的后背,柔声细语地说道:“你害怕了么,丽薇?爱你和保护你,是我一生要做的事。我永远不会都伤害你的。”
奥利维亚没有说话,只是用力抱紧了派普。其实只在转瞬间,她已经想通了很多事。派普是她认定的良人,即使她无法认同他的全部。但不论怎样,她都要一直和他走下去。
“你知道吗?”派普突然笑了起来,他有些调侃地说道,“当年我为了和你结婚,在希姆莱面前可是费了好大一番功夫。”
“嗯?”奥利维亚从派普怀里抬起头,好奇地看着他。她一直都知道希姆莱同意他俩结婚的过程非常不易,但从来没听派普说起过个中内幕。
派普满意地看到妻子的注意力被转移了,他吻了吻她光洁饱满的额头,继续笑道:“我对他说,如果您不同意我和齐默尔曼小姐的婚事,我就每天递交一份结婚申请。上班的时候给您,对您说,‘这是我的结婚申请,请您批准’;下班的时候还要对您说,‘请您批准我的结婚申请,再见。’您要是把申请扔了,我就再捡回来。铺满您的办公桌,直到您同意为止。”
“真的吗?”奥利维亚瞪大了眼睛,好笑地看着派普。在她眼里,派普是不会做出这样孩子气的举动的。
“真的。”派普一本正经地说道。
“那…希姆莱先生怎么说?”奥利维亚认真地问道。
“他可能想象了一下那种场面,估计觉得会被烦死。于是就答应了我们的婚事。”派普说得煞有其事。
“我才不信呢……你就会哄我玩。”奥利维亚笑了一阵,又觉得这事情完全不可信。她撅起了嘴,冲派普做了个鬼脸。
“真的。”派普特别肯定地点了点头。看到奥利维亚忍俊不禁的样子,铺天盖地的吻随之落下,把她弄得喘不过气。然后趁着她还没缓过神来的时候,把她拐到了卧室里。
一个星期之后,奥利维亚发现派普拿回了几件古董。她的眼睛滴溜溜地在那几件古董上打转,很想问派普是从哪儿拿来的,但又怕涉及到什么秘密。派普倒是兴致不错的样子,向她一一讲解了这些古董的来历。有古罗马时代引导教徒游行的十字架,还有神圣罗马帝国皇帝斐迪南一世的印章等等。派普还对她说,这些东西都归她支配了。
“这是从哪儿来的?”奥利维亚还是忍不住提出了问题。
派普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你拿着就好。”
“那…我能把它们……嗯,送人么?”
“当然可以,只要不送给军中的人。”
后来奥利维亚从其他途径听说,一位书商为了拿到出版纳粹刊物的版权,送给了希姆莱几件带有宗教性质的古董品。虽然希姆莱对神秘教义非常热衷,但对这位书商送来的东西并不感冒。打发这位书商的任务就落在了派普的头上,派普代替希姆莱回了一封看似措辞恳切实则绵里藏针的信,想让他知难而退。谁知这位自我感觉良好的书商不肯就此罢休,硬是缠着派普,托他把一件古董送给希姆莱。令派普不胜其烦。
外界的消息就到此为止了。奥利维亚猜想后来一定是希姆莱把这些古董转送给了派普。她认为留着它们没什么用,便托父亲找了一个古董商,把它们全部变卖掉了。得到了不菲的一笔钱。她把这笔钱存到了自己瑞士银行的户头上。
奥利维亚的父亲,齐默尔曼先生是一位非常出色的商人,生意做得很不错。同时他也是一位善于观察形势的人,早在希特勒上台之初,他就不看好德国的未来情势。把一部分资金转到了瑞士,并在瑞士银行为自己和奥利维亚建立了两个户头。每隔一段时间,他就要往账户里存一些钱,以备不时之需。如今战争打响,齐默尔曼先生的生意受到了不小的影响。有转入瑞士的资金保底,齐默尔曼先生决定逐渐缩小生意规模,等战争结束后再重新开始。他不知道的是,当年这个高瞻远瞩的举动,在不久的将来拯救了全家人。而奥利维亚不知道的是,她和父亲一样的定期往瑞士银行存钱的习惯,后来也拯救了她和派普。
注:关于希姆莱童鞋厌恶收受贿赂之事,还真不是杜撰,更不是洗白。据史料记载,希姆莱不贪污,不受贿,不中饱私囊,工作努力,生性节俭。战后,很多部下提起希姆莱,都认为他“和蔼可亲”,“性格温和”,“对部下很好”。总之…他是一个矛盾的结合体。
Chapter 80 蒂洛小姐家的阳台
早在1940年10月,也就是梁紫苏和施特雷洛闹别扭的那个月。为了争夺地中海霸权,墨索里尼决定抢在德国之前占领希腊,以增强意大利在轴心国中的地位,发动了对希腊的战争。此时的意大利已经开始显露出“猪一样的队友”的特质,希腊军队在英军的援助下,于11月初夺回了战场的主动权。并于11月中旬集结兵力对意大利军队发起了反攻,意大利人溃不成军。一直到1940年底,意大利都没能在对希腊的战争中占得一丝便宜。反倒让希腊军队占领了几乎1/4的阿尔巴尼亚,并围困了53万意军。
希特勒看到盟友如此不争气,马上制定了夺取希腊的计划。并计划将罗马尼亚、匈牙利、南斯拉夫和保加利亚拉入法西斯联盟。1941年的元旦假期过后,德国军队开始陆续在奥地利集结。准备兵分两路,直取希腊。
警卫旗队师于1月中旬到达了奥地利境内。温舍作为迪特里希的副官自然也跟随至此。虽然被驱逐出元首的护卫队让他感到了挫败与不甘,但迪特里希的召唤无疑又给了他重生的机会。虽然在希特勒的身边获得了不少荣誉,但温舍在内心深处并不重视这种荣誉。和派普一样,他希望在战场上证明自己。他认为自己是名军人,而不是用来观赏的日耳曼模特儿。上任后,温舍以极高地热情投入了工作,他的表现得到了迪特里希的极大赞赏。迪特里希一直都很喜欢温舍,他对温舍怀有一种叔伯般的爱。特别是去年在法兰德斯作战时,温舍和迪特里希遇到了英军袭击。两人在一个水沟里待了4个小时,才等来了德军的救援。这一经历使得两人比起其他人更多了几分生死与共的情谊。
上任前几天,也就是40年的12月,温舍又去了一趟慕尼黑,想要继续挽回蒂洛。不过这一次,他遇到了一件令他非常烦躁的事。他发现蒂洛的身边多了一个男人。
温舍是在路德维希大街看到的蒂洛和那个男人的。当时两个人刚刚从一家钟表行走出来。男人一身空军制服,挂着中尉军衔。看向蒂洛的时候,眼底眉间尽是温柔地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