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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公案之百家公案-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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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达。”许三又云:“兄若不言,我常要议取是事,只说没讨本钱,还是他来到,我若教尔本钱,便是与你去,汝将何说?”许三云:“常闻兄与韩某相交甚厚,韩富家,积有余钱,何不问他借得几百钱做本,待我兄弟起胜,包些利息还他,彼又得所益,岂不两相美乎?”许二云:“尔说本是,只恐他不肯。”许三云:“待他不肯再作主张。”许二依其言。
  次日径来韩家,特作相望之意。韩某出,见许二笑云:“多时不会老兄,正在思慕。请入里面坐。”许二进入厅后坐定,韩吩咐家下整备一席酒出来相待,二人对席而饮。酒至半酣,许二举—句言云:“久要见贤弟议一事,不敢开口,特恐弟意不允,今日又将来与贤契议之。”韩云:“老兄自幼相知,有甚话但说不妨。”许二云:“要于江湖贩买些闲货,缺少银两凑本,故来见弟商议,要借些钱,不知肯作承否?”韩云:“老兄还是自为?有伙伴同为?”许二不隐,直告以其弟许三同往。韩某初则欲许借之,及闻说与弟相共,就生个事故推托道:“目下要秤办官粮,未有剩钱,此则不能应命。”许二知其推故,再不开言,即告酒多,辞之而去,韩某亦不甚留。当下许二未回,许三在家等候回信,必谓兄借得银两回来,及许二家来,怏怏而已。许三见兄不悦,乃问云:“兄去问韩某揭借本钱,想必了事,何又忧闷?”许二云:“不道你怎知。才见韩某,就留我饮酒,待席中问及借本钱之事,测其意似肯应承。及说与弟相共,彼遂以他事推故,不允借矣,似此谋事不成,反致取笑,是以忧闷也。”许三听罢,乃刘兄云:“韩某太欺负人,终不然我兄弟没他钱本就成不得事?虽待再计议之。”
  遂复往河口寻觅客商去了。
  时韩某有养子名顺,聪明俊达,韩甚爱之。一日,三月清明,与朋友出往郊外踏青,顺带得碎银几两在身,欲作逢店饮酒之资。是日游至晚边,众朋友已散,独韩顺饮着几杯酒,不觉醉来,遂伏兴田驿半岭亭子上睡去。恰遇许二兄弟过亭子边,许二认得亭上伏睡者是韩某养子,遂与许三说知。许三恨其父因借钱不肯,常要害他,及听得兄说其人是他养子,怒激于心,谓兄云:“休怪弟太毒,深恨韩某无理,今乘晚间四下无人,待谋此子以泄日前之忿。”许二云:“由弟所为,只宜谨密,休待事露便了。”许三取出利斧一把劈头砍下,正是:可怜青春年少子,今日一命丧须臾。
  许二兄弟既谋杀韩顺,搜身上藏有碎银数两,尽剥劫而去,弃尸于途中。当地岭下是一村人居,内有姓张名一者,原是个木匠,其住房屋后面便是兴田驿。时张木匠要赴城中某处造作,趁早离门,五更初携器监行来半岭。忽见一死尸倒在途中,视之遍体是血,似被人所谋。张匠惊道:“今早出门不遇好采头,待回家明日再行。”径抽身而转。及午边韩定知之,急来认时,正是韩顺。其父不胜痛恨,遂集里邻验视,其致命处则斧痕也。持随血迹寻究来,正及张木匠之家。邻里皆道是张木匠谋杀无疑。韩亦信之,即捉其夫妇解官首告。本司审勘,邻证合口指说是张木匠谋死,张夫妇有口不能辩,惟仰天呼屈,哪里肯招!韩某并逼根勘,夫妇不胜拷掠,遂争诬服。
  本司官见其夫妇争认,亦疑之,只监系狱中,连年不决。正是:世有枉情何以理,除是包宰得伸平。
  是时包太尹正承仁宗敕旨,审决西京狱事,道经潞州。所属官员各出廓迎接拯入潞州,开公厅坐定,先问有司:“本处有疑狱否?”职官近前禀云:“他无疑狱,惟韩某告发张木匠谋杀其子之情,张夫妇争着供招,事有可疑。即今监候狱中,年余未决。”拯听罢乃云:“不以情之轻重系狱者,动经一年,少者亦有半载,百姓何堪?或当决者即决,可开者即放之,斯不负朝廷委任,而下民亦得安生。都似韩某一椿,天下能有几罪犯得出?”职官无语,怀惭而退。次日包拯转来小帽,领一二公人自入狱中见张木匠夫妇细询之。张匠悲泣呜咽,将前情诉了一遍。拯思被谋之人,不合头上砍一斧痕,且血迹又落尔家,今彼不肯甘服,必有缘故,须再勘问。拯离狱中,次日又入审问,一连数遭,张匠所诉皆如前言,拯不得其明处,亦在迟疑之间。正鞫问时,见一小孩童,手持一帕饭,送来与狱卒,连说几句私语,狱卒点头应之。拯即问狱卒:“适那孩童与尔道甚么话?”狱卒不敢正对,乃复拯他事云:“那孩童报道小人家下有亲戚来到,令今晚早转些。”拯知其诈,径来堂上,发遣左右散于两廊,呼那孩童入后堂,吩咐库子李十八取四十文钱与之,访问适见狱卒有何话说。孩童口快,直告云:“今午出东街,恰遇二人在茶店里坐,见我来,用手招入店内。那人取过铜钱五十文与我买果子,待我受了钱,却教我狱中探访:‘今有甚么包拯相审勘,看所勘死事,其夫妇何人承认。’是此缘故,别无他事说。”拯听罢,即命张龙、赵虎吩咐道:“尔随这孩童,前往东街茶店里捉得那二人来见我。”张、赵二公牌领旨,便跟孩童径到东街店里。正寻人间,正值许二兄弟在那等候孩童回报,不提防公牌来到。张、赵抢进,登时捉住许二兄弟,解入公厅见拯。拯根勘之云:“你谋死人,奈何要他人偿命?”初则许二兄弟尚抵赖不肯认,拯令孩童证其前言,二人惊骇不能隐讳,供出谋杀情由。及拘韩某问之,韩某方悟当日许二来揭借银两不允,致恨之由。拯审实明白,遂问许二兄弟偿命,而放张木匠夫妇。民谓包公决此狱,如代上天之命,千载之下何其鉴哉!
  第七十二回 除黄郎兄弟刁恶
  断云: 
  茶店胁钱遭发配,渡夫吓骗受严刑。
  包公过处风雷动,法令轰轰岂顺情。
  话说包公离了李家庄,与公人望陈州进发。行了半日,来到一个地名曰枫林渡,望见渡夫不在船上,乃与唐公云:“前面有个小店,可往少坐一时,以等渡夫来到。”唐公应诺,挑行李到茶肆,二人坐下。有茶博士出来,生得丑恶,躬身揖云:“秀才们要吃清茶么?”包公云:“行路辛苦,有热热的,可将二盏来。”卖茶大郎转身入去,不多时持过二盏茶出,与包公二人各吃一盏。包公吃罢茶,乃令唐公取过二百钱还他。
  大郎笑道:“秀才好晓不事!吃了两盏茶,即是五百钱,如何只给我二百钱?”唐公云:“茶我曾吃过,只是一百钱一盏,尔店如何过取钱?”大郎怒骂云:“不识高低,人偏要你五百钱!不然吃得我几下拳头。”包公见其要行凶,连忙着唐公取五百钱给他。
  走出店来,渡夫正撑过近岸边。二人牵驴上渡,只见管渡来讨钱,包公云:“该几多渡钱?”管渡者云:“尔二人该五百,驴子该二百,共是七百钱。”唐公道:“我二人带乘驴只该五百钱,如何多要我二百钱?”管渡的喝云:“此渡常是依我说讨,你敢来逆我言语,便推落水中,看你们要命否?”包公问云:“此是官渡还是私渡?”管渡云:“虽是官渡,亦要凭我。”唐公云:“既是官渡,目今有个包文拯要赴陈州上任,倘若从此渡经过,知尔逼取渡钱若干,还是如何?”管渡云:“包公不来便罢,纵使知的,亦不过打我几大棒,终不然有个蒸人甑耶?”包公听罢,微微冷笑,即令唐公取过七百钱与他。
  上了岸,密问其伙伴:“此渡夫名唤着谁?”其伴云:“莫要说起,此渡夫乃姓黄,兄弟二人,大者唤一郎,小者二郎,大郎现在岸边开茶店骗人茶钱,今成个大家。小郎作渡夫骗人无厌。我虽是他伙伴,一日只趁他几文钱,供家而已,其余都是他得去。”包公听罢,着唐公写记在簿上,因自叹云:“陈州县下只因水旱不调,五谷不登,致百姓饥饿。况各处又有如此顽民,使百姓怎得安生?”及包公到陈州判断了赵皇亲后,径差公牌拘到黄二郎,当厅取问。审得大郎开茶店,欺骗平人,着杖八十,用大枷号令州衙数日,面刺双旗充军,仍将其家财一半没官,赈济饥民。提过二郎问云:“尔恃官渡骗人,近日包老爹来,尔何如也索他重财?今包公新造一甑,且将尔看蒸得熟否?”道罢。即着数名无情汉装起锅来,将二郎放于甑中,扇着火,一伏时,二郎已蒸得皮开肉绽,在甑中死矣。自后奸顽敛迹,畏包公之威严犹如猛虎也。
  第七十三回 包拯断斩赵皇亲
  断云: 
  国法严明行大辟,包公名誉动当朝。
  皇亲自恃君王宠,一旦冰山日出消。
  却说包公过了枫林渡,行未三十里,望陈州不远,但见馆驿中迎候新官人员不计其数,为首耆老问包公云:“秀才前来,曾见有包相公到否?”包公答云:“不曾闻说,我们要去访亲戚的。”言罢直过,径进南门来。有把门军挡住不与其入,包公正没奈何间,适见一婆子行来,叫道脚疼。包公问其缘故,婆子云:“因迎接包相公走了一日,不到,以此脚疼。”包公云:“我借尔乘驴,带我同入城去。”婆子应允,即乘却包拯驴子前走。包公与唐公后随,进得南门,婆子乃自回去了。包公寻个客店安下。
  次日起来,吩咐唐公看行李,乃装作秀才,上街闲行一遭。
  见一起居民,在衙前唧唧哝哝,嗟叹米价不常,各有忧色。拯曰:“你们各怀不平,有何事因?”内有一耆老答云:“时年不熟,所籴之米二停是稻糠,一停是米,故于此叹气也。”包公见籴米者果然如是,问:“这米与籴几钱?”籴米人道:“先这米籴三十两一斗,如今闻道包丞相来,减做二十两一斗。”包公道:“你等我一等,我教你籴一斗好米去。”当时包公直到厅前,见了仓官,将一把米与仓官看,问:“这米籴几钱?”仓官道:“籴二十两一斗。”包公云:“如何都是皮糠稗稻?”道罢,放开手,故意望仓官脸上一吹,糠皮尘土迷了仓官眼,一时开不得。仓官大怒,喝令左右将包公捉下,登时吊起于官廊前,骂云:“你这不识高低的野秀才,敢来欺慢赵皇亲耶!”怒犹未息,旁边转过粮户田三叔,早认得是包公,近前禀云:“此人是小粮户之亲,误触大人,乞赦其罪。”仓官看田三叔分上,乃放了包公。三叔引归宅舍,设酒相待。包公问云:“足下是谁,识得包某?”三叔拜云:“相公在定州做太守时,小人解粮到州,已认得大人面貌。”包公道:“尔休要与赵皇亲知道。”乃辞田三叔,直去酒务中买酒。
  原来卖酒务中亦是赵皇亲所管,所得甚逾市利。包公进得务中,见买酒客商无数,具管家支拨,酒席颇是齐整。所卖与包公一壶酒与他人不同,包公仔细视之,见别客商者俱是清酒,他一壶全是浑酒。包公怒云:“都是买酒之人,如何作两样相待?”遂将酒倾落在地。管务官见了,喝声左右将包公捉下,便把大枷枷着,令公牌押入土牢中不题。
  只说陈州伺候接包丞相人员屡日接不到,忽朝有衙差五十人来到,众官便问:“曾与包大人同来?”有衙差为首者张龙、李虎云:“相公先离汴京半个月,已从小路而来,吩咐我等今日来此伺候。”众官听罢,各面面相觑,疑道:“包公莫在陈州了?”衙差众人遍城究寻包公不见,张龙、李虎寻到土牢,见枷着包公在彼。张龙连忙打开枷,欲扶向府堂坐定,包公喝令叫请众官来相见。张、李即出厅上报知。众官闻说,俱入牢中参见,扶出堂上,升公座毕。赵皇亲四个都在。包公叫二十四名无情汉:“将黄罗御书、浑金牌面挂起,并将松木枷八般法物摆在厅上。”众汉领钧旨,一时将金牌挂起,排列法具,二十四人齐齐立于两廊。当下众官俱各失色。包公喝令亲随把赵皇亲等四名捉下,问云:“尔是国之皇亲,朝廷委尔等赈济陈州治下饥民,望尔替国家出力,与百姓分忧,何得私自务中卖酒,索骗下民,以国家钱粮渗和糠稻,粜钱入己,罪责难逃。
  作急认承,免受刑苦。”赵皇亲、侯包异、马孔目、杨得昭四个低头无语,得知是实,当日阶下一款招承。包公见四人供招明白,叠成文案,即发下以大枷号令于四门。未数日,押赴市曹斩首示众。包公既断拟赵皇亲等罪讫,当厅吩咐管仓官员将榜文张挂,赈济三县饥民一两铜钱、一斗米,口数多者支一石与他。管粮官员承命前去开仓赈济,哪一个敢起半点私心?果是包公替天行道,三县百姓欢声动地,满城老幼无不歌颂。此系包公因赴陈州赈济,判出几条公案,且看下回说出甚话文来?
  第七十四回 断斩王御史之赃
  断云: 
  卖放受财王御史,无情正法包龙图。
  黎民惟赖朝廷重,铁面阎王到处呼。
  话说包公既赈济陈州饥民以后,朝廷闻知其能,遣使宣召赴朝。陈州百姓听知,俱各遮道留之,不忍其去,包公再三慰之。自离任赴京,于路吩咐从人不许骚扰民人。来到桑林镇借歇,次日于天齐圣主庙中坐下,唤过董昭、薛霸近前吩咐云:“我借东岳庙歇马三朝,地方有不平之事,许来告首。”董、薛领钧旨,晓谕本处百姓知之。
  忽有一个住破窑的婆子闻知,走来告状。张龙、李虎把住门,见婆子臭污特甚,不与其进。婆子于门外喊叫,包公知之,令唤入。婆子进至阶前,包公见那婆子两目昏花,衣弊垢恶,因问:“汝是何人?要告甚么不平之事?”那婆子连骂声:“说起我名,便该犯罪。”包公笑问其由,婆子云:“我的冤情除是真包公来方断得,恐尔不是真的。”包公云:“你如何认得是真包公还是假包公?”婆子云:“我眼看不见,要摸脑后有个肉块的方是真包公,那时则伸得我之冤枉。”包云:“恁尔来摸。”那婆子走近前,抱住包公头,伸手去摸,果有肉块,知是真的,连在拯脸上打两巴掌。左右公差皆失色,包公不以为嗔,徐问:“婆子有何事?但说来。”那婆子云:“此事只能你我二人知之,相公要遣去左右公差,才好告明。”包公即屏去其手下,婆子以前后无人,放声大哭道:“说起情由,海样似深。我家住毫州,亳水县人。父亲姓李名宗华,曾为节度使。
  上无男子,单生于我。为困难养,年十三岁就在太清官修行,尊为金冠道姑。一日,真宗皇帝到宫行香,见阿奴美丽,纳为偏妃。太平二年三月初三日,生下小储君。是时南宫刘妃子亦生一女儿,因与六宫大使郭槐作弊,将其女儿来换我小储君而去。老身气闷在地,不觉误死女儿,被困于冷宫。当时张园子知此事冤屈,五月初三日见太子游赏内苑,略说起情由,被郭大使报与刘后得知,用绢绞死了张园子,杀他家一十八口。直待真宗晏驾,我儿接位,赦冷宫罪人得出。我为无人倚托,只得来桑林镇觅食度日。今遇相公来此,乃是天开眼之日也。望奏上我王,伸妾之冤,得母子相认,其功乃千载之不朽矣。”
  包公云:“娘娘生下太子时,有何留记为验?”婆子道:“生下圣上之时,两手纹不二,那妃子挽开看时,左手有‘山河’二字,右手有‘社稷’二字。”包公听罢,即抱婆子坐于椅中下拜:“娘娘,望乞赦罪。”因令取过锦衣裳换着带回东京。
  及包公朝见仁宗,仁宗赐与酒不饮,上问云:“卿在陈州多有功绩,朕闻悦而召见一面,今日赐酒,卿何不饮?”包公奏云:“臣近日害了湿温病,吃不得酒。”上云:“可着压官视卿。”包云:“纵有神医妙药,亦医不得。”上云:“卿有何事,但说不妨。”包云:“陛下须赦臣罪,则敢说。”上曰:“赦卿无罪。”包乃奏云:“臣蒙召而回,路逢一道士,连哭了三日三夜。臣问其所哭之由,彼云:‘山河社稷倒了。’臣怪,又问之:‘如何山河社稷倒了。’道士云:‘当今无真天子,以此山河社稷倒了。’”上笑云:“那道士诳言之甚,朕左手有‘山河’二字,右手有‘社稷’二字,如何不是真天子?”包奏云:“望我王把与小臣看明,又有所议。”仁宗即伸开手与包公众臣视之,果然。包公叩头奏道:“真命天子,可惜只做着草头王。”文武听奏皆失色。上微怒云:“我太祖皇帝仁义而得天下,传至于寡人,何谓是草头王?”包公奏云:“既陛下为嫡派之真王,如何不知亲生母所在?”上云:“朝阳殿刘皇后便是寡人亲生母。”包公奏云:“臣已访知陛下嫡母在桑林镇觅食而已,不信但问两班文武,便有知者。”上问及群臣曰:“包文拯所言可疑,朕果有此事乎?”王相奏云:“此陛下内事,除是问六宫大使郭槐,可知端的。”上即宣过郭大使问之。大使奏云:“刘娘娘乃陛下嫡母,何用问焉?此乃包相妄生事端而欺我王。”上怒甚,待要将包公押出市曹斩首。包云:“臣若屈死,有告状处。”上曰:“天下只有寡人,从何处去告?”包云:“诉于上帝以陛下忤逆不孝,焉得无告处?”上闻奏,半晌不知所为。王相又奏云:“文拯此情必有其故,乞陛下将郭大使发下西台御史处勘问个明白,然后回报。”上允奏,着御史王材根究其事。王御史承旨,将郭大使于西台极刑拷勘,枷禁牢中。
  当时刘后恐漏泄事情,密与徐监宫商议,将金宝买嘱王御史方便。不想王御史是个赃官,见徐监官送来许多金宝,遂欢喜受了,放着郭大使,整酒款待徐监宫。正饮间,忽一黑脸撞入门来。王御史问:“谁人?”黑汉道:“我是三十六宫四十五院都节使,今日是年节,特来大人处讨些节仪。”王御史吩咐门子与他十头钱,赏之三碗酒。那黑汉吃了三碗酒,醉倒在阶前叫屈。人问其故:“因甚叫屈?”那醉汉道:“天子不认亲娘是大屈,官府贪财受宝是小屈。”王御史听得,喝道:“天子不认亲娘,干你甚事?”令左右把黑汉吊起在衙里。左右正吊之间,人报道:“南衙包丞相来到。”王材慌忙令郭大使复入牢中坐着,即出迎接包公。不在,只有从人在外。王御史因问:“包大人何在?”董超答道:“大人言在王相公府里议事,我等特来伺候。”王御史警疑,乃引董超入内,见吊起者正是包公也。董超众人一齐向前解了。包公发怒,令拿过王御史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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