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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
蒋家下人个个一脸惶惑,看到黎大老爷兄弟也不似平常那般有礼,问明蒋大老爷等人现在何方,黎大老爷就带着弟弟过去。
正房里头,一片愁云惨雾,堂屋里坐着的是小辈们,看到黎大老爷兄弟来了,急急起身见礼,黎大老爷安抚了他们几句,就打发他们出去了,外头一片狼籍,他们不去收拾,也不怕底下人趁机作怪?
这种时候家里刚被祸害,下人伺机挟带一两件好东西出去,也不会被人发现,事后发现东西不见,也能推说是被衙差们搜查弄坏了,或挟带走了,责任落不到下人身上。
蒋家豪富,家里吃的用的尽皆精品,摆设更是价值不菲,只要拿出去一两件,转手卖了可就发了笔财啊!这财有大有小,若是大些,说不定还能把一家老小给赎出去做良民。
就算小,也能贴补家用,不无小补嘛!端看他们的眼光如何了。
像蒋家这样的人家,平安顺遂的时候,都有下人会伺机偷盗府中用物出去卖了,更何况今时,不趁机做点手脚的不是傻吗?
蒋家这些小辈们也不是不通俗务的,黎大老爷这么一提点,立刻就反应过来了,一个个急匆匆的往外赶,别说,还真叫他们逮到不少现行犯。
这些下人当即就被杖责,然后被发卖出去,动作之快,让他们家中的老子娘完全反应不及,等到反应过来了,家里孩子也已经被打完卖走了。
他们是又气又急,可自家理亏,能怪谁?怪主子们?纵使蒋老太爷入了监牢,可蒋家根基还在那!姻亲也是不容小觑,只要不是谋反之类的大罪,相信黎家一门三爵还是护得住他们的。
下人们自是晓得,蒋家和黎经时不亲,但黎经时是黎家庶子,黎老太太就算已死,她也还是黎经时的嫡母,更是蒋家的姑老太太,这层关系是推不开的。
因此不少人对蒋家如今的处境并不担心,蒋老太太是晓得利害的,但她现在病倒了,口齿不利索,虽有心叫儿子找黎家人帮忙,可是黎经时不在,黎大老爷兄弟是白身,官场上的事情,他们插不上手,可别没帮上忙反扯后腿就好。
黎大老爷没进去看老太太,可他又不傻,光站在门口,听到里头蒋老太太支离破碎的声音,急切的要跟儿子说些什么,他大概就猜出来了。
而且他们在外头,和小辈们说了不少话,蒋大老爷兄弟几个,却都不曾出来,必是老太太拉住了他们。
他也不急,气定神闲的坐了下来,蒋家下人兴许因刚刚被搜检过,还有些惊魂未定,但这里是老太太住的地方,经年的老嬷嬷的管着,丫鬟的规矩还是不差,看到他们兄弟坐下,便上茶上茶点,侍候的周全,全无一丝慌乱,倒是让黎大老爷颇为惊叹。
蒋大老爷兄弟在内室待了好一会儿才出来,黎大老爷看他们一个个眼眶红红的,彷佛才哭过,识趣的没开口,等他们兄弟坐定,丫鬟重新上茶水退下后,蒋大老爷方才开口,“家里有事,招呼不周,还请表弟见谅。”
“表哥客气了。”黎大老爷含笑回道,接着便问起蒋老太爷的事情,因案件还在审理中,知府大人不可能泄露案情给他们兄弟,因此他们只知父亲被关,似乎是牵扯到了几桩悬案。
“是何悬案,知府大人可有说?”
“没有。”不过他们从旁去打听了,是附近几个州府中的悬案,清一色是灭门血案,案件发生经年却都没有任何线索,也不知凶手是什么样的人,怎么突然就把矛头指向他父亲呢?
那几家遭灭门的,都是做生意的,他们做的生意,也都和蒋家没什么交集,就算遭灭门,他们的产业不是由族里的人接手,就是被对手买下了,与他们蒋家真真是一点关系也没有啊!怎么会牵扯上他们父亲的?
到底是那个混蛋搞的鬼?还有知府大人,没有证据,他该拿人吗?那么所谓的证据又是打那儿来的?谁给的?
蒋二老爷他们个个一头雾水,蒋大老爷心里却有些忐忑不安,父亲之前稍稍跟他透了底,说的不多,但光知道那一星半点,就足够叫他心惊胆颤的了。
黎大老爷虽同蒋二老爷他们说话,但一直留着蒋大老爷,看他神色不定,知他心里有事,当面也不说破,只跟他说,改天到家里坐坐,就告辞走人了。
蒋大老爷本来还想留他的,不过看到自家一片凌乱,只得苦笑送客。
黎家两兄弟出了蒋家,就直奔温泉客栈,找黎浅浅去了。
黎大老爷接过丫鬟上的茶,抿了一口,就问,“浅浅日前不是说,我那大表哥应是不知情的,可我今儿看他神色,不像是不知情的。”
“老太爷大概跟他提过一些,老太爷是精明人,当年靖亲王出事之后,靖亲王府上下一团乱,与他接头的人一时半会儿顾不上他这头,他应该是有所觉,所以才没让儿子掺和进去,而是选择拉族人下水。”
蒋老太爷对自家儿孙是一片慈心,但对族人就没么好心眼了。
以为不让儿孙掺和进去,日后就算被揭破了,也只是他一人所为,与家人无关,却忘了不管是那个时代,只要家中有人犯法违纪,其他人就算没被论罪,名声还是一样要受损,遭受世人议论抨击的。
蒋老太爷还自以为是英雄好汉,一人做事一人当咧!他的家人享受了他犯法所得的利益,又怎么能在事发时,将自己撇得一乾二净呢?
黎浅浅心里暗摇头,听到黎大老爷问,靖亲王府现况,方才回过神来。
她扭头示意刘二回话,刘二忙上前道,“靖亲王自出事后就一蹶不振,不管王府内外之事,靖亲王妃倒是个能干的,不止内外一把抓,还把丈夫手里的人,拢到了手里,世子及长,便母子同心将手中的人经营得不错。”
黎大老爷愣了下,才张口问,“这是……”什么意思啊?不会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吧?他转向黎浅浅寻求解答。
黎浅浅笑,“这有什么好奇怪的?靖亲王本就有心问鼎大位,只是很可惜,他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就先残了,他的妻小接手后,自然也野心不小。”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嘛!
靖亲王妃有此野心不算错,谁让她的丈夫在兄弟之间是那么优秀而杰出的一个人?只可惜造化弄人,他早早因双腿皆残而黯然退场,本来就同那大位仅一步之遥,不止靖亲王受不了,就是靖亲王妃也受不住,丈夫指望不了了,尚幸她还有个好儿子,儿子不比丈夫差,甚至还比有些天真的丈夫强多了。
靖亲王自小就是备受尊宠长大的,所以遇到挫折,他的承受力就比别人差。
而靖亲王世子不然,他小小年纪就从准太子人选的儿子跌落下来,成为可怜双足俱残的废人之子,这个中冷暖非当事人是难以理解的。
靖亲王世子比其父心性更加坚毅,行事作风也较其父凌厉,一些不怎么样的线,蒋老太爷之所以一直被保留下来,除了他不过是一乡绅之外,其女竟然与平亲王有旧,且还帮他生了一女。
这让靖亲王世子觉得颇为有趣,再加上蒋老太爷并未掺和太多,属于外围的边缘人士,如果接头的人死了,上头没再派新的人来,基本上蒋老太爷就连络不上他们的人了。
当初如此设计,是打算若出事,好歹也能保全一些实力,等到有能力了,再重新指派接头人去接洽即可。
没想到靖亲王还真的出了事,幸而靖亲王妃能干一肩扛起来,否则之前所做的一切就都白费了!
不过现在嘛!“靖亲王府已被皇帝派人看起来了,靖亲王世子再能干,也难以辩解自家这些年来的作为。”
黎浅浅摇摇头,“靖亲王世子大概以为自家低调行事就没事了,却不知,他自己低调,可他的姻亲们却都不是省油的灯,虽不在京城,但在封地上,以为天高皇帝远,又是靖亲王的地盘,行事张狂不说,还处处惹事,若非此次皇帝心血来潮,命人去查探,只怕他们起事后,才会知道靖亲王这些姻亲们,比正牌外戚还要张狂。”
正牌的国公、国舅为了皇后的名声,行事上多多少少都会收敛着些,免得给皇帝夫妻丢脸,可靖亲王家的姻亲因在封地上,靖亲王妃又管得严,什么消息都很难传出去,所以他们有恃无恐,压根不知什么叫低调。
“所以我说啊,不怕神一般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黎浅浅评论靖亲王世子的姻亲们。
那真的就是猪一样的队友!不坑对手专坑队友,有这种队友,真的,谁还需要对手啊!光应付这些猪队友惹出来的祸事,就已经够忙的了,还有精神和精力去搞什么谋反大业?别开玩笑了!
“你们总说靖亲王世子的姻亲是猪队友,他们到底是怎样坑队友啊?”蓝棠和章朵梨正好把厨房刚做好的点心送过来,听到这里,忍不住要问一声。
黎大老爷兄弟也颇为好奇,黎浅浅便让刘二举例说明。
靖亲王世子的姻亲,说的不是别人,就是世子妃娘家的兄弟和姐夫与妹夫等四人,这四个大男人就是那种专业坑队友一百年不动摇的那一种。
去酒楼吃顿饭,他们也能跟人起冲突,起冲突的对象也不是别人,恰恰好是世子好不容易才拉拢来的大儒,大儒嘛!总是有些讲究的,这一位什么都不爱,唯爱杜康。
这家云客来酒楼专卖自家酿的酒,名唤梦仙,号称是喝了之后令人飘飘欲仙,恍如置身梦中一般,这等好酒,每天只卖三坛。
大儒好不容易买到了一坛,正想好好的品尝一番,谁知就被这四个混蛋给撞了,酒坛砸了,老人家心疼不已,还没说什么,这四个混蛋就先开骂了,骂得还挺难听的,不用说,老人家心里自然不痛快。
这四个混蛋还把世子的名头拉出来,想要仗势欺人,这下子可就捅了马蜂窝啦!老人家本来就不怎么乐意来,是家里儿孙连哄带骗,才把人哄了来,谁知才到地头,都还没看到世子呢!就被人拿世子名头欺压上了!
老人家一气之下,拂袖而去,他是大儒,门生遍地,不止在南楚,就是东齐、赵国也都有他的学生在。
老人家受了气,他就算不说,侍候的人回去也要告状的,这下子可惨了,一下子就传遍各地,连南楚承平帝也有所闻。
本来他没把靖亲王放在眼里,不过因为此事,靖亲王一下子就入了承平帝的眼,要清查皇亲国戚,自然就没把他家给漏了,靖亲王妃母子向来低调,以为自家不会被关注,行事虽隐密,但自觉不会被注意,因此日子一长难免有些松散,谁会想到,承平帝会突然发作呢?
“不过他们家,似乎并不知道,皇帝会盯上他们家,除了他家和咏亲王一样低调之外,就是因为他的大小舅子和连襟们得罪了那位大儒所致,听说靖亲王世子得知此事时,还想追上去描补一番,他母妃和妻子却把他劝住,说不过一个老头子罢了,得罪就得罪了,没什么大不了的。”黎浅浅补允道。
“他们母子大概没想到,就因这一念之差,便把他们多年努力给曝了光。”
第七百五十六章 迎刃而解()
因从蒋家搜来的书信文件太多,又接近封笔的时间了,所以知府衙门天天加班整理,由于案件牵扯到附近州府中未结的重案,知府大人眼看忙不过来,只得派人前往相关州府借人过来帮忙。
接到通知的州府中,有人是欣然派人前来,不过也有人不怎么乐意,想想看,自己地盘上未结的重案,犯人竟然被水澜城的知府给抓了?皇上要是知道了,会不会认为他们太无能啊?
这么一想,就觉得水澜城的知府管太多,手伸得太长了。
只是人家都派人来请求支持了,他们要真不派人来帮忙,回头那家伙往皇帝面前告上一状,他们这些破不了案的,就只有等着被削的份了!
在官场上混的,就没有傻子,心里头再不高兴,脸上还是得露出笑容来,装也要装出一幅欣然同意的样子来。
蒋家的姻亲故旧众多遍布各地,得知蒋老太爷竟被牵扯进灭门悬案中,大家都傻了,纷纷派人前往蒋家求证,一时间蒋家宾客往来众多,虽然蒋家人否认,但谁看不出来有问题,再说了,若真没关系,蒋老太太病得要死不活的,蒋老太爷怎么都没露脸?
众人猜测纷纭,只蒋家人什么都不说,他们也没辙,只是当中有两家才跟蒋家订亲的人家见状,便兴起了退婚之意,其中一家因拗不过儿子喜欢蒋家姑娘,勉强答应不退婚,另一家则是直言自家闺女体弱,前些日子受了风寒,便一直卧病在床,也不知何时会痊愈,为不耽误准女婿,只能含泪退婚。
没有给蒋四老爷和蒋四太太有反应的机会,退还了婚书,以及当初给女方的礼,人就跑了,只留下媒人等着拿回女方的婚书及信物。
蒋四老爷还有些怔,蒋四太太的心腹嬷嬷已反应过来,把女方的东西还给了媒人,还没来得及给赏银,对方拔腿就跑,好像蒋家是洪水猛兽一般,避之唯恐不及的逃走了。
蒋四太太反应过来后,气得直跳脚,只是此时再破口大骂又有何用?
有了其他知府、知县派来支持的人帮忙后,知府大人如虎添翼,处理事情来更加得心应手,很快就把从蒋家搜罗来的文件、书信给整理出来了。
几位大人看了之后,都有些怔,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身为乡绅的蒋老太爷究竟是怎么和靖亲王有交集的。
一个是甚少出京,一个自小就没怎么出过远门,他们是在那里认识的?蒋老太爷怎么会为靖亲王做事?他们之间是怎么联系的?
一连串的问题莹绕心头,搅得大伙儿睡不好,索性就一起去了牢里,审问蒋老太爷。
蒋老太爷如今早已不复之前样貌,他曾重重扑倒在地,摔掉了牙,脸上还有淤伤,牢里不可能给他梳洗,因此曾经打理的水滑光亮的美髯,现在都打结成团,还有食物的渣渣残留其中,他被抓进来时,身上穿的宝蓝团寿纹锦袍,早就绉成团。
他眼下的形象,早已没了那光鲜体面,阶下囚,能有多体面?几位大人们也不在乎他身上脏乱难闻,命狱卒搬来桌椅,几位大人团团坐下,让人把蒋老太爷叫醒。
接下来便是连串的问题轰炸,蒋老太爷本已入睡,突然被叫起,任谁脾气都会不好,不过向来稍有不顺遂就大发雷霆的蒋老太爷,如今已不敢随便发脾气了。
这是在牢里,可不是在蒋家。
面对诸位大人的问题,他只有老实回答的份儿,只是之前受了伤,年纪老大,又是被人从梦中吵起来的,回话时颠三倒四的,声音还有些含糊,回的什么东西,坐在牢房外的几位大人们根本听不清,还是坐在蒋老太爷身边的大哥帮着回话,外头的人才知道他说了些什么。
混迹其中的鸽卫很是机灵的,不时上热茶给几位大人们暖手,让大人们对这个看起来有点呆,其实很机灵的狱卒很是欣赏。
这么会来事的一个人,怎么会待在牢里当差?有如此本事的,早就爬上去了!几位大人纷纷看向水澜城知府,这位王知府笑,“这小子才来,听说是家里的老小,自小就是机灵嘴甜的,他家里看他大了,觉得不能让他老在家游手好闲,才把他补进来,可正逢年底,别处没什么好缺,就先让进牢里来当差,好歹不必出去吹寒风。”
众人一听都笑了,家里长辈疼孩子是这样子的,他们家长辈不也是如此,几位大人就闲聊开了,蒋老太爷此时已慢慢清醒过来,看到牢房外几位大人,心头一悚,这是什么阵仗啊!
大半夜的这些贵人不睡觉,跑到他牢房外头来闲聊话家常?
还是鸽卫适时提醒了几位大人,您几位要审就快,可别把犯人审出毛病来,眼下天寒地冻的,别以为在牢里吹不到寒风就不冷啊!这间牢房盖在地底下,本就阴凉,时值隆冬,这阴寒指数又更加高几分,牢里的犯人可没有厚褥御寒,夜深露重的,还要应付大人们的审问,可别没两天就扛不过去一病呜呼!
他们这些狱卒可是得吃挂落的。
连着几天夜审,几位大人们很满意蒋老太爷的回答。
蒋老太爷每回从睡梦中被吵醒,会有一段时间不甚清醒,这时的他对所有的问题,几乎都是直觉反应,也最真实,但等他慢慢清醒过来,他已不记得之前的回答,对问题也会有所排拒,这时再问他,他的回答就得打折扣了。
不过好在他年纪大了,从被吵醒到清醒,差不多有一个时辰的时间,也够他们问话了。
黎大老爷这头与衙门也有相熟的人,没几天就把问话的内容都弄到手了,看过内容后,他不由一惊,抓着这些东西就直奔温泉客栈找黎浅浅,不过丫鬟们说,教主和凤公子在说话,他只得先去见刘二。
刘二看到他来,顺手将正在看的文件,用其他文件盖上,笑脸迎人的站起来道,“大老爷怎么来了?”
“你看看,这个。”
说着把手里的东西交给了刘二,刘二一看,乐了,这不是他刚刚在看的东西吗?不过记载的不如他家鸽卫写的清楚,一目十行看完后,他递还给黎大老爷。问,“大老爷是打那儿弄来的?这东西可不好流出去,得小心些。”
“我知道,我是跟衙门的捕头相熟,他知道蒋老太爷是我舅,怕我家被他连累,所以才特地弄出来给我瞧瞧,看看有没有把我家扯进去。”
刘二闻言笑了,“大老爷可真是交了个好朋友。”
“那是。”黎大老爷轻叹,“高捕头自小就是个聪明讲义气的,自他爹过世后便家道中落,为了生计,才不得不去衙门当捕快,不过他也厉害,在知县衙门里当差没几年,就因为做事认真,被高升的县令带着,一道去了任上,周周转转回了水澜城来,已经从县衙的捕快,转到知府衙门当捕头了。”
刘二点头,这位高捕头他听说过,是个能人,跟在王知府身边做事,办了不少差事,身手也不错,似乎是什么武学名门出身的,倒是没想到,他竟和黎大老爷是发小。
“听说那个大哥,就是那个叫古春的,是少林俗家子弟,他的身手很好?”刘二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