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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要把那些书运回南楚,黎浅浅就想叹气,路程远是一回事,就怕有人以为是什么珍宝半道上来抢,好吧!书也是珍宝啦!甚至可能比那些古玩还值钱咧!所以怎么运回总坛,是一大难题。
黎浅浅跟黎漱一说,立刻被弹额头。“你傻的啊?要送那些书走,难道还昭告天下不成?”
“人家没想到嘛!”黎浅浅伸手揉着额头,都被弹红了,可见表舅今天心情不太好。
黎浅浅考虑了一下,要不要跟他说地图的事,最后决定还是别说了,省得又被弹额头。
“说吧!你到底想干么?”黎漱斜睨她一眼,问。
“咦?表舅你怎么知道我有事?”
“在我面前还敢不老实?好好的你不会突然想到运书的事,肯定有什么事,让你想到这件事。”
“嘿嘿!”黎浅浅便把吕大小姐适才跟她说的那两小国的事跟他说。
黎漱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你可别跟我说,你没听出她的言外之意。”
“还能有什么意思。吕氏商会进不去,咱们瑞瑶教应该可以。”黎浅浅顿了下道,“应该是有人看上佐江的新矿石了。”出大价钱跟吕氏商会买。
吕氏商会没有,但不代表他们弄不到,但如果能从瑞瑶教这边取到货,又何须舍近求远。
“那种新矿石很危险。”黎漱若有所思道,“早在天盛帝国时期,就有人呈报佐江一带,有这种可与夜明珠媲美的矿石,不过因为开采不易,且新矿不稳定,所以没有核准开采。”
“不准开采?”黎浅浅挑眉问。
“是。可是这种事,从来都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佐江那边的人也聪明,既然不许采,那就卖到海外去。”
“这矿石叫什么?”
“夜光石。”简单粗爆,黎漱笑,“这夜光石虽是中州大陆所产,但因不许采,所以中州大陆上知道的人不多,整个中州大陆,也就只有当年呈上的那一块。”黎漱若有所思道。
“那块夜光石现在在那?”
“这就不得而知了!不过若不是在赵国,大概就是在东齐吧!”他停了下又道,“东齐人就跟强盗没两样。”黎漱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脸色倏地黑如锅底。
黎浅浅见状便没再追问下去,而是问起佐江和碧水两个小国。
“佐江的王室一直都很慓悍,东齐不是不想将之纳入版图,不过佐江是块难啃的骨头,高国主会采取锁国政策,就是和东齐有关。其实吕大老爷当年之所以会把注下在定江王孙子身上,便是因为定江王身后是东齐皇帝之故。”
他问黎浅浅,“吕大小姐没跟你说定江王王妃是东齐公主吧?”
黎浅浅摇头。“所以高国主认定江王谋逆,就是因为这一点吧?”
“应该是。”黎漱最近翻阅的书,有不少杂记,记载的就是诸国的轶事,“佐江虽小,但到底是个国家,身为国主,岂容他人对自己国家指手划脚,定江王有东齐皇帝这个大舅子做靠山,三番两次对高国主不敬,在自家地盘上,被臣下不敬,尤其他的儿子又屡传不妥,举国上下都知道他儿子命不长矣!很可能需要过继定江王的孙子。”
“您说,会是谁想要夜光石?”
“这可就难说了!”黎漱伸手点着下颌,“吕氏商会版图这么大,吕大小姐若不跟你明说,你猜一辈子,也别想猜出来究竟是谁要买。”黎漱笑,“赶紧派人去跟吕大小姐学习,挑人的时候谨慎一些,宁缺勿滥。”他顿了下又道,“资质不用太好,至少不能比吕润强太多,略强一些不打紧,但别太强。”
黎浅浅点头,“知道了。”
刘二隔天就带了人过来,请黎漱挑人。
黎漱没好气的把人打发去黎浅浅那里,黎浅浅挑了几个,让刘二送过去。
吕大小姐看了之后,把人全都留下,然后带吕润时,也一并带着他们,去瑞瑶教的铺子时,吕润就没跟着去了。
如此带了几日,吕大小姐来见黎浅浅,将几个表现不怎么好的换下,黎浅浅握着她的手,“辛苦吕姐姐了。”
“说哪儿的话,只是,我怕是没办法跟着教主走了。”
“嗯,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吕氏商会那一大摊子总要有人接手,吕大老爷年纪大了,吕润年轻经验不足,正需要姐姐的时候,吕氏商会是姐姐的家,家里有难,自是以家里为重。”
“是我对不住你。”吕大小姐面有惭色,黎浅浅在她有难时伸手拉了她和吕家一把。
“姐姐言重了,瑞瑶教的铺子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在北晋站稳脚跟,全是姐姐的功劳,只可惜我们运气不佳,没能把姐姐留下来。”
吕大小姐握着黎浅浅的手,道,“您放心,北晋这里,我帮您看着。”
“那当然,不赖着姐姐,我赖谁去?”黎浅浅笑,“不过亲兄弟也得明算账,姐姐一样在我们这里领一份月薪,算是我聘姐姐做顾问的费用。”
“顾问?”这是什么?
黎浅浅向她略解释了一番,吕大小姐明白过来,点头道,“希望我这份薪酬是白领的才好。”那表示瑞瑶教在北晋没有遇上困难,不用她这顾问出手。
“但愿如此。”黎浅浅笑,她觉得自己这笔买卖会很划算,因为北晋将乱,日后要用到吕大小姐的时候,怕是不少。
吕大小姐自己也很清楚。
“再让人挑几个过来,若有好的,我多带几个。”现在劳累一些无妨,怕就怕之后她要用人时,无人可用。
“好。”黎浅浅点头应下,回头又让刘二挑人送过去。
如此重复筛选了好几回,吕大小姐最后留下六人。
同时,黎漱带着谨一打包那些书,至于珠宝古玩等珍品,除之前已送回南楚的,全都留在黎府的库房里。
总管得知要留下这批宝贝,吓得腿软,跑去找鹤卫领头人,何头笑着拍拍他的肩头,“你怕什么啊!这些宝贝锁在库房里,没人往外说,谁知道有这批宝贝?”没人知道,自然没人偷嘛!“除非咱们自己人嘴大往外说。”
总管连连摇头,“谁会嘴大往外说?”
“不怕,教主回总坛,北晋还要留人,不然那么多商号铺子谁来管?”
“也是。”总管这才松了口气。
何头倒是有些担心,他们的表现不够好,会被教主留在北晋。
幸好隔日就接到通知,他们要随教主一起南下。
所有的鹤卫全都动起来,要留在北晋当差的鸽卫和鹰卫看了有些羡慕,不过各有所司,还是把自己的差事办好才是正理。
隆冬时分,黎浅浅一行总算动身南下。
蓝海把几个药僮交给总管,“他们的差事不变,要是做的好,你看着奖励一二,要做不好,你看着办吧!过段时间,兴许我又回来了。”
“是。”总管经何头宽心后,总算是恢复原有的机灵,蓝海看了暗点头,出了药炉小院,便去看孟达生,孟家那些后生在安顿下来后,来看望过孟达生一回,见他整个瘦脱了形,都有些暗惊,面上却什么都不敢说。
回去后纷纷传信回山庄,告知长辈们孟达生的现况,冷二爷被骂惨了,之前随孟达生来京城的几位爷,指着他鼻子狠骂,他们这些正经叔伯都没敢对蓝海父女不敬,他一个小妾的兄弟,凭什么这样待人?现在得罪了人,后果却是他们来承受!
想到冷二爷在山庄时嚣张的模样,几位爷连手狠狠的修理他一顿,直到黎浅浅他们离开北晋,他都还躺在床上养伤。
“走了?黎教主他们走了?这都要过年了,他们又不是官差,怎么会在这么时候离开?”
来回禀的侍从心说,还不是您老上门去闹事,人家要避开呗!要不然怎会在这滴水成冰的时候离开呢?
女皇听闻这事,不由把姚女官叫来问话,姚女官便把事情推到孟家人身上,“您也知道,长孙云那事闹得不小。”
女皇点头,“你不要告诉我,黎教主被她吓得狠了,怕孟家人也来这一套,所以不等开春就离开。”
姚女官笑,“这还真不好说,虽然说他们江湖人胆子一向不小,可是黎教主到底是个未及笄的孩子,有了前车之鉴,会怕也在情理之中。”
女皇到底没见过黎浅浅,不然她也不可能相信姚女官的话。
黎浅浅他们离开京城之后,就化整为零分开行动。
跟在他们后头的人,跟着他们到一处客栈,隔天一早却迟迟不见他们住的客院有所动静,派人去问掌柜,才晓得他们竟然休息一个多时辰就离开了。
“可恶!他们这是在干么?”
还能是干么?自然是避开他们这些在后头跟踪的人啰!
“头儿,咱们要追上去吗?”
“追,要往那儿追?不知道他们往那走,要往那个方向追?”领头的人没好气的道。
“他们不是要南下吗?咱们只要往南的路上追……”领头的人冷哼,“你当天下只你一个聪明人?怪不得他们会选这座小城歇脚。”他若有所思的道。
“头儿,咱们要回报主子一声吗?”
“不必。”领头的人摇头,“鄂江王府的人呢?咱们没留心,他们……还有大王子的人?”
被问话的人面带鄙夷的笑道,“别提他们了,他们还在睡呢!”
“还在睡?”领头人问了一句后,随即脸色不太好的想起来,那两拨人也不知是咋回事,出来当差的,竟然就喝起花酒来,而且还互相别起苗头来,鄂江王府的人先请了此地最有名气的清倌儿柳絮,此女名声响亮,在京城常听闻她的名声,听说她的琴技了得,不少回京述职的官员们,路过此城都会点她相伴。
大王子的人没抢到柳絮,就请来此地另两位花魁桂花和云香,这两女一擅舞一擅歌,他们住的客院正好夹在他们两家中间,一晚上就没消停过。
“要不是他们两家太会闹腾,咱们一定会注意到黎教主他们离开的动静。”
大晚上的,那么多车马要离开,肯定不可能不发出丁点声音,可是他们都没听到,就是因为两边院子传来的丝竹声太过扰人。
“说不定,他们昨晚会这样闹腾,也是被人算计了。”领头人若有所思道。
他的心腹听他这么说,有些不敢置信,“可能吗?”
“他们都是老手,怎么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领头人扬眉问。
心腹挠挠头,“那现在怎么办?”
“只能静观其变了。”领头人顿了下,又道,“让大伙儿回去睡,等他们两边起身了,咱们再起。”
“这能行?”
“咱们昨晚被他们吵得睡不着,所以早上起迟了,因此没注意到黎教主他们离去。”领头人话声一落,心腹便明白了,笑着应下出门跟大伙儿说去了。
同样情况还发生在其他跟踪黎浅浅他们的人身上,他们有人和领头人他们一样,打算把责任推在鄂江王子和大王子的人身上,也有人不信邪,起身追出来,只是一追出来就发现,此地四通八逹,谁晓得黎浅浅他们往那儿去了。
“那里有座茶寮,去问问,看有没有那么一支车队经过。”
黎浅浅他们光车就十几辆,再加上骑马的护卫,这么一支车队肯定很引人注意。
谁知,都没人看到这么一支车队经过。
“难道他们还能凭空消失不成?”跑了四个城门,全都问了个遍的探子生气的挥着马鞭。
第四百八十九章 伪造的草图()
黎浅浅慵懒的伸了个懒腰,推被而起,春江闻声而入,见她起了,笑着上前侍候,“教主醒了,可饿了?”
“嗯。有点。”伸手摸摸扁扁的肚皮,黎浅浅点头,空气里飘着食物的香气,“今儿是叶妈妈亲自下厨?”
“是。”
她们此行没带厨娘,这一路上若遇上要露宿,就只能偏劳叶妈妈,不过因为人多,黎浅浅怕叶妈妈累着,所以让几个懂厨艺的婆子和丫鬟帮手。
本来黎漱是想在路上采买几个厨子的,不过发现有人缀在他们身后,就改了主意,由着黎浅浅做主。
“既然安顿下来了,怎不让叶妈妈多休息几日?”这座小院是鸽卫的训练地之一,宅院不大,不过黎浅浅她们人也不多,因此勉强住的下,至于黎漱他们,则是住到训练鹰卫的宅子去了。
“叶妈妈说,就是因为安顿下来了,所以才需要帮大家好好的补一补。”春江笑着为她梳头。
“两天没练功,感觉浑身不对劲儿。”昨日一早起来,发现她葵水来了,因是这辈头一回来,叶妈妈很是小心,一安顿好,就立刻派人去采买食材,又是熬汤又是煮甜汤,黎漱得了消息,带着蓝海来给她把脉,确定一切无误才放心离开,临走还交代她,这两天先慢着练功,让她多休息。
黎浅浅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暗叹口气,上辈子虽有大哥,但他不是习医的又忙,所以很多女孩子的事情都是她自己摸索的,当然啦!有度娘可查诸事不愁,只是心底难免有些失落。
“教主?”春江听到她的叹气声,疑惑的问。
“没事,就是身体软软的,不想动。”黎浅浅嘟嚷着,春江听了笑着安抚她,“都是这样的,习惯了就好。”
“可我看你和春寿都没这样啊?”
“在教主面前,自然不能表露出来。”春江笑,“叶妈妈一早就熬上甜汤,还放了不少姜,冬天热热的喝上一碗可舒服了。”
黎浅浅点头,这她知道,以前家里的厨师也会做,只是喝起来没有叶妈妈煮的好。
“外头那些人还在找我们?”
“是。”春江应诺,“咱们在京里时,也不见他们这般穷追不舍,怎么一出京城,他们就追着不放。”
不止春江不懂,黎浅浅也不明白。
“幸好大教主早有准备。”春江帮黎浅浅的发髻插上支金镶玉云头钗。
黎浅浅眼睛眨了眨,是了,表舅早有准备,所以消息是表舅自己放出去的?为什么?为什么要让这些人追着他们跑?
“京城可有消息传来?”
“还没。”春江摇头然后顿了下,“不过一早天还没亮,大教主就派人来找刘二。”
刘二跟在黎浅浅身边,有什么需要连络的,黎漱会派人喊他过去。
黎浅浅颌首,春江看着镜中的黎浅浅,检视有无疏露之处。
春寿打帘迎蓝棠进屋,蓝棠先在外间除去斗篷,怯了寒气才进内室,“看来一会儿大概要下雪。”
“是吗?”黎浅浅让人添副碗筷,春寿笑,“早就备好了。”
黎浅浅和蓝棠用饭,用过饭,春寿领人撤去炕桌并上茶,“你们去用饭吧!这里不用侍候了。”黎浅浅赶她们去吃饭,云珠笑道,“还是教主疼我们。”
“这话说的,难道你主子就不疼你了?”黎浅浅端着茶斜了蓝棠一眼。
蓝棠端着茶也笑,“快去吧!都去。”
春江拉着春寿和云珠曲膝福礼退下,刘二就来了。
“京城有消息传来了?”
“是。大教主和真阳公主议定,我们出京时,顺便放些消息出去,让所有人的焦点全放在咱们身上。”
黎浅浅似笑非笑的问,“然后真阳公主打算在京里动手脚?”
“女皇一直下不了决心立储,真阳公主决定帮她一个忙。”刘二笑着把黎漱的计划说给黎浅浅知道。
黎浅浅听完连生气都懒。“又来了,他老是这样。”
“大教主做主惯了。”刘二为黎漱说话,“他也是怕您担心。”
“既然怕我担心就别把教主之位传给我啊!”黎浅浅抱怨道。
刘二挠头,这他真不知要怎么回答了。
黎浅浅叹气,“表舅让你们传什么消息出去?”
“您还记得之前收了一批拍卖的货。”
“记得。”就是那几个护法的家产,拍卖之后才有钱埋了他们,也才有钱置产请人照料他们的墓地。
“我们让人传出去,说是那批东西里头,发现了一张图,是武器的草图。”
“什么样的武器?”黎浅浅问。
刘二摇摇头,“咱们就只让人传是武器草图,不过传到后来越发神乎。”
具体来说,就是这种武器若能成,可以大大减少战时己方兵卒的死亡率。黎浅浅听了无言,这么模糊的说词,竟然也能让人穷追不舍?
“你们想过后果没有?”难道就不怕这个传言传到其他国家,可别到时候连南楚皇帝,都要追着他们讨要那张武器草图。
“想过。”刘二道,“大教主已经做好一张假草图,伺机扔出去让他们去狗咬狗就是。”
黎浅浅面色凝重道,“这事可没那么容易结束,就算扔出那张图,人家也会问,有没有临摹的图,看过那张图,能不能试着画出来。”
刘二被她问到回不出话来。
“还不如说发现藏宝图咧!”
刘二苦笑,“大教主确实是考虑过,但怕让剩下的几位护法心存防备,所以……”
黎浅浅跟着一起苦笑,“好好的干么跟真阳公主搞这个,真是没事找事做。”
刘二脸上的笑越发难看,他也觉得好好的干么多此一举,凭白招惹来那么多跟屁虫,嫌麻烦不够多吗?
“大教主说,与其让真阳公主乱搞,倒不如主动些,免得被真阳公主算计了而不自知。”
黎浅浅对真阳公主的印象一直不好,听刘二这么一说,印象是差到极点。
“草图已经出手了吗?”
“还没。”刘二回答,“大教主还在看,不知要挑那一家给。”
敢情还没考虑好啊!“我还以为表舅在策划这事时,就该计划好了。”
“原本是决定好了,不过三王子的人被大王子的人绊住脚,没能及时追上来,所以……”
这也太……“三王子的人也未免太差劲了吧?”
“这也怪不得他们,大王子兄弟两素来强势,下人也有样学样,他们也许不敢对三王子不敬,但跟在咱们后头的不是三王子,只是他府里的下人,因此不敢反抗也是情有可原。”
刘二为三王子的人说话,却不知三王子的人其实是故意的。
他们就是投宿客栈时,被大王子和鄂江王子的人夹在中间客院的那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