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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几日,鄂江王府就传出鄂江王子一家子吃坏了肚子,鄂江王子最疼爱的小孙子和侍妾因情况最严重,没几日就去了,鄂江王子受不住打击,情况更加不乐观,太医院的御医们束手无策。
凤家庄分舵的门子这天打着呵欠打开门,身后几个小厮拿着扫笤鱼贯而出,才出门准备洒扫,就看到一辆华贵的马车停在对门的墙边,旁边还站着二十来个人高马大的侍卫。
哗!好大的阵仗啊!这是谁家的马车咧?干么停在那儿?小厮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那残存的睡意都被八卦魂给驱散了。
正说得兴起,门子出来喝斥一声,小厮们立马老实了,乖乖做起洒扫工作来。
门子见他们听话,捻着唇上的胡须正要转身回去,就见从马车旁走来一名老妇,老妇上前一礼,门子只得还礼,眼里满是疑惑,这那家啊?马车虽华贵,但没有任何标记,应该是那家富户的马车吧?可是就算是富户,用得起那一水高头大马和彪形大汉般的侍卫?
门子看马的眼光还是有的。
那一水高头大马,一匹百两跑不掉,二十来匹马,二十来个侍卫,一人一匹,京里置办得起的富户不少,可他们的马车上通常会有标记,免得不长眼的人招惹上来。
眼前这马车却没有。
表示他们不怕不长眼的人撞上来?
门子的眼溜了那些侍卫一圈,嗯,应该是不怕,耳边响起一道甜美的声音,“小哥,我家王妃来求见蓝先生,还请小哥代为通传。”
这声音真好听,门子定了定神,看向说话的老妇,心说,这婆子的脸和声音还真不搭啊!脸上笑着回道,“老人家,您家王妃是那位啊?先跟您老人家说一声,蓝先生性子古怪,就算通传了,他也未必会见,要是蓝先生不肯见,还请老人家在您家王妃跟前代为解释。”
老妇面上笑着,心里却已经怒海翻波,老人家,老人家!你才老人家,你一家都是老人家!!还想老娘在王妃面前替你们说好话?哼哼,想都别想。
门子不知她肚里腹诽,见她笑着应下,遂转身往里通传去了。
蓝海已经起身,正被黎漱盯着练功,听到鄂江王妃上门,心里一转便知她来意了。
“听说鄂江王府时运不济,日前一家老小全染了急症,鄂江王子一个孙子和侍妾没熬过来死了,鄂江王子受不住打击。”云珠没说的是,外头盛传,鄂江王子病得快死了!
鄂江王妃这时候找上门来,应该是来求医的。
蓝海和黎漱互换了个眼神,蓝海对来通传的小厮道,“请他们进来稍候,我换身衣服就来。”
小厮点头走了,蓝棠这才跳上前来,“爹,你要去救鄂江王子?”
“去瞧瞧,扯什么救不救的,你爹只是个平凡人,救不了无命之人。”不过他很好奇,真阳公主让人给鄂江王子一家下了什么药,竟然接连夺走两个人的性命,赶巧的是,这两人恰是鄂江王子心尖尖上的人。
鄂江王子冲着她心爱的丈夫而来,她便让他尝尝失去所爱之人是何滋味?
这女人真是够狠的。
蓝海带着女儿和药僮,一同去了鄂江王府,真阳公主得知后,气得把手里的粉彩玫瑰茶盏给摔了。
“他这是在干么?”真阳公主气得跳脚。
“蓝先生这么做,自有其道理,你先别气。”韩驸马安抚妻子,这几日,服过没被掺料的药膳,并按时服药,他的情况改善许多,浅而易见的是,他的气色红润,与之前总是泛着青白的脸色大相径庭。
韩成晖也在旁劝着,父子两耗了好一番功夫,才把真阳公主哄住。
黎漱看着真阳公主的回击,笑着对凤公子道,“真阳公主这女人虽讨人厌,不过她这一手,倒是挺对我的胃口。”
“那,您说,我是不是也该向她学习学习。”凤公子笑得眉眼弯弯。
黎漱冷哼一声,“德性!不过你确定?姚女官的娘亲,可是你娘的堂姐。”
凤公子轻扯嘴角,“人家又不当我是亲戚,我还上赶着去认亲?再说都算计到我头上来了,难道就这么算了?有来无往非礼也,自当还礼才是。”
黎漱呵笑,拍拍他的肩头,“好。”顿了下疑惑的,“不过好好的,她干么要安插人进来?”
“还能是什么?”凤公子嗤笑,把江分舵主夫人父亲、姨父与大王子的关系一说,黎漱便懂了。
“北晋女皇这是担心,儿子和江湖人走得太近。”黎漱笑。
凤公子点头,“且不说当初高氏父亲为何允婚,但后来从高氏手里得到的银钱,让他昏头了吧!”
所以才会让其夫人和姐妹商量着,把高氏的表妹送过来,想借高氏的手,助其表妹攀附上其他人。
这个人选,便是当时由南楚赶来北晋的凤公子。
“江分舵主说想和高氏和离。”
“我知道,人证已经安排好了。”凤公子道,“明天我让叶翔陪他,跟那两位大人去高家走一趟。”
黎漱点头,“那就好。”
隔天,高氏得知丈夫上门,以为他是要来跟她服软好接她回家的,心情大好,让人把江分舵主迎进自己院子来,自己则带着丫鬟挑衣服和首饰,好不容易装扮好,来到她院里堂屋,却不见丈夫的人影。
“姑爷呢?”
“姑爷?在老爷待客的大厅啊!”
“我不是说让你们把姑爷请到我院……”算了,跟个丫头啰唆什么?
让人把那丫鬟拖下去杖责,自己带着人去父亲待客的大厅。
第三百八十一章 气疯()
外头阳光正好,高氏心里却如坠冰窖般,从脚心一路寒到头顶。
眼前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男人,怎么能轻易将这两个字说出口?和离?和离?他怎么敢啊!也不想想看,他是何身份,自己委屈下嫁,换来的就是这样的结果?
面前的男人,嘴巴开开合合,但她听不见。
高氏身边的丫鬟和仆妇全都焦急的看着她,小姐素来伶牙俐齿,姑爷向来不敢在她面前大声的,今儿个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啦!竟敢想跟小姐和离?小姐这是被吓傻了吗?要不怎么一句话都不吭呢?
侍候的人急得不行,可这种场合轮不到她们说话,家里能做主的,都在京外,唯一在家的,是小姐的庶兄,可那人平日被小姐压得喘不过气,这种时候,就算他在,也不见得会为小姐说话。
“去请表小姐来。”
说到底,小姐都是为了这个表妹的终身大事,才会被姑爷嫌弃的,现在小姐为了她,要把自个儿的婚姻搭进去,于情于理,她都该出面说几句。
年长的嬷嬷朝丫鬟使眼色,让她赶紧去把表小姐请来。
丫鬟会意却有些迟疑,表小姐本就和小姐不和,后来两人更是直接大打出手,回来高家之后,两人更是王不见王,现在去把表小姐请过来,表小姐不来便罢,要是她来,是为看小姐笑话的,那可怎么办?
啊!对了,还有凌二奶奶在嘛!虽说是庶嫂,但好歹是嫂子嘛!丫鬟便脚步匆匆去请高氏庶兄的妻子过来。
江分舵主这厢已经说完话,也在两位证人面前签名,就剩高氏签名,再拿去衙门留档,这和离的程序就大致完成了。
证人们不好开口,江分舵主也不好再说什么,叶翔当仁不让,也不管高氏会不会丢脸,直接刺了过去。
“江分舵主夫人,您不愿和离,是想要我们分舵主直接给您一封休书吗?”
高氏甫回过神,就听到叶翔这话,当场气不打一处来,“你说什么?休书?凭什么?当初我嫁过门时,他不过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无名小卒,要不是我有帮夫运,他能坐上分舵主的位置?这些年,他能安安稳稳的坐在分舵主的位置上,可都是靠我在背后扶持,怎么,现在觉得脚跟站稳了,不需要我了,就想把我一脚踢开?告诉你,没门儿!”
叶翔冷哼,“我们分舵主大人大量,不想跟你一个小女子斤斤计较,不过,你背着分舵主,插手分舵的事,借分舵主的名头为你父兄出头的事,我们就不说了,但你贪墨分舵银钱,这笔帐可不能不算!”
江分舵主听他这么说,愣了下,拉住他的袖子,“你,公子不是说……”不要他还的吗?怎么还要跟高氏算这笔帐?
“公子是看在游分舵主的面子,和江分舵主一向本份的份上,才不跟你计较,但不代表高家贪了我们的钱,就可以脱身。”天底下那有这么好的事?!
再说了,江分舵主是他们凤家庄的人,高氏一家看不起他,看不上江湖人,却又贪了他们凤家庄的银钱,就这样放过他们,将来岂不人人都能踩凤家庄?
高氏愣住了,两位证人也愣住了,看向高氏的眼神就从原本的同情,转为鄙夷与不屑。
高家是有多缺钱啊!得让女儿从女婿那儿这样捞钱?
“高小姐,说和离,是给你和高家留面子,我们仁至义尽了,你若不知足,就别怪我把你所有的底全都扒出来。”
叶翔说着边朝两位证人那边看去,高氏心头一颤,她虽不认得这两位证人是谁,但能被凤家庄的人请来,肯定不会站在她这边。
叶翔看她还在拖拉,朝江分舵主使了个眼色,江分舵主只得上前把笔塞到她手里。
“相公……”高氏泪盈于睫,看向江分舵主,她还记得,丈夫最见不得她这梨花带泪的模样了,往常只要她一摆出这模样,丈夫就没有不答应她所言的。
不过这回她失望了,江分舵主没看她,就急急退开,彷佛她身上有着什么可怕的东西似的。
“相公……”同样的两个字,这回喊的哀怨万分,不是装的,而是真切感觉到丈夫离她好遥远,让她心生恐慌,彷佛就此要失去依靠了!
叶翔看得烦死了,上前一步,“高氏,如果你再拖沓下去,我保证,你爹的官位绝对不保。”
“你敢!”高氏心头一震双眼恶狠狠的瞪着他。
“你可以试试看!我很乐意把高家贪墨女婿钱财的事,捅到女皇面前去,我相信,一旦女皇厌弃你父亲,大王子肯定非常乐意,摆脱掉已经不能为他带来利益的高家。”
不管她签不签字,她都已经不能再回凤家庄,回不了凤家庄,就无法从中挖钱,也就没办法再提供金钱给大王子。
如此一来,她就不再是高家的功臣,而是罪人了!就算不被休,不和离,娘家也不再是她的靠山。
“你老实签了字,高家不知这一切,依然会把你当功臣看待。”叶翔低沉的声音如醇酒般醉人,高氏似被催眠了一般,拿起笔签下自己的名字。
她一签好字,叶翔立刻招呼两位证人签名用印,等一切都做好,他们便起身要走。
才走到门口,就看到方才悄悄出去请凌二奶奶的丫鬟,气喘吁吁的扶着一名二十多岁大腹便便的少妇过来。
“妹妹,妹夫,这是怎么了?”凌二奶奶捧着肚子问道。
“二嫂,你来干么?你怀着孩子,别瞎折腾行不?”
高氏没好气的道,她不愿让凌二奶奶知道,她和丈夫和离了,虽然被送回娘家,但她姿态摆得很高,她打心眼里瞧不上庶出的二哥夫妻,她不觉得他们夫妻两能帮忙她什么,别搅和进来看她笑话就好了!
凌二奶奶气喘不已,丫鬟来请她,说姑爷要同姑奶奶和离,她是真被吓着了,紧赶慢赶的赶过来,就是想为小姑撑腰的,没想到小姑看到她便没好口气,她心里虽觉难堪,可更怕姑爷真和小姑和离,若让公婆知道,她和丈夫没拦阻他们夫妻和离,他们夫妻两大概会被公婆怨死吧?
“姑奶奶……”凌二奶奶伸手拉住走过身边的高氏。
“行啦!事情已经办好了,他们要走了,你回房去吧!”高氏甩开凌二奶奶的手,叶翔他们和凌二奶奶欠身行礼转身就走,高氏走了几步,便停下脚步,看着江分舵主的背影。
走了?竟然连回头看她一眼都没有?就这么头也不回的走了?
高氏不敢置信,曾经被她不屑一顾的男人,就这么舍弃她,头也不回的走掉?这怎么可能?怎么会?
“相……”她下意识的张嘴欲喊,可话才出口,她立刻收声,下巴微扬,她可是官家千金,他不过是个江湖人,娶到她,是他几辈子才修来的福气!既然他不珍惜,她又有什么舍不得的?
下巴再度扬高,高氏看着江分舵主越走越远,伟岸的背影越来越模糊,她怎么从来没发现,他的背有那么宽阔,像山一样可靠……
凌二奶奶站在她身后不远处,听着小姑细微的啜泣声,良久,才朝高氏的丫鬟示意,命她们上前搀扶高氏。
“二奶奶,我们小姐晕过去了!”丫鬟们惊呼。
把人送回房,请来郎中诊脉。
“王大夫,我小姑子她……”凌二奶奶看郎中脸色不怎么好看,心里七上八下的。
“这位夫人腹中胎儿已经不保,一会儿我开个方子,让她能清干净些,再好生保养,来年定能生个白胖的小子。”王郎中捻着唇上的胡须道。
凌二奶奶愕然,目光复杂的看向床上的高氏。
高氏成亲多年一直未能有好消息,好不容易有了,却在丈夫和离后小产了,这该说她幸运还是不幸呢?
暗叹了一声,让仆妇带王郎中去开方子,还给了厚厚的诊金,“过几天再请您来给我小姑诊脉,给她开方子好生调养身子。”
“一定,一定。”王郎中应道。
送走了郎中,凌二奶奶交代下人好生侍候,便捧着肚子回房,才回房坐下,就见丈夫急急进门。
“怎么请大夫,你不舒服?”
“不是我,是妹妹。”凌二奶奶跟丈夫把今儿姑爷上门的事说了,高凌波摇头,“她做的太过了。”
外头都已经传开,他今儿出门,被好几个朋友拦问,他只推说不清楚,他们也知他是庶出,见他这么说,也不好逼问他,大家都晓得,庶子在家里的艰难,有好事,轮不到他们,出事了往往就是推他们出去顶锅。
“姑爷到底是为什么要同她和离?难道是因为她一直没有生育?”
“不是。”高凌波低声将高氏做的事跟妻子说明白,凌二奶奶掩嘴惊呼。
高凌波想了下问,“今天来的除了姑爷,还有谁?”
“一个年轻人,看穿着大概是姑爷的同僚,另外两位就……”看气度就不像是一般人,“像是官。”
官?特地带两个官爷来做证的?高凌波让人去查那两人的身份,待查知一人是户部侍郎,一人是吏部侍郎时,他顿觉眼前一片黑。
“相公,你这是怎么了?”凌二奶奶捧着肚子着急不已。
高凌波缓过气后,小声的跟妻子说了那两人的身份,凌二奶奶掩着嘴,“小姑子和婆婆不是说,姑爷不过是不入流的江湖人,怎么使唤得动户部侍郎和吏部侍郎?”
是啊!高凌波嗤笑,亏父亲还以为自己身为从四品的知府很了不起,时不时就拿官阶压妹婿,要是晓得妹婿请来两位正四品的侍郎,为他和妹妹和离作证,怕是要气疯吧!
第三百八十二章 惊讶()
让跟他们出来的管事,亲自把文书送到衙门留档,叶翔拉着江分舵主,请两位侍郎去京里老字号的福祥大酒楼吃饭。
两位侍郎欣然应诺,叶翔身体不好不能饮酒,但有个好酒量的江分舵主在,两位侍郎亲眼见证他的伤心事,劝起酒来分外起劲儿,不过他们两到底是文官出身,那及得上江分舵主的酒量,结果劝酒的早早喝趴下了,被劝酒的还精神奕奕的一一把他们送回府去。
等他们从醉乡中醒来,看到妻小笑脸盈盈,方知凤家庄的人把他们送回府时,还备了丰厚的谢礼,户部侍郎看到自己遍寻不到的孤本,笑意就此挂在脸上,久久不散。
吏部侍郎收到的是自家老祖宗昔日出的画册,忍不住老泪纵横,这本画册倾全族之力,寻找了几十年都没找到啊!没想到竟然就这样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幸福来得太突然,让他有点反应不过来。
“老爷?”
“呵呵呵,这凤家庄的人实在太厉害了!竟然能找到老祖宗这本画册。”
侍郎夫人脸上挂着浅笑,卖的这个好果然值!那天凤家庄的人找上她,想问她,丈夫有什么想要而不可得的东西时,她就想到了这本画册。
那时她是想,听说凤家庄专做消息买卖的,夫家倾全族之力都找不到的东西,说不得他们能找到,反正丈夫已经答应凤公子,愿意帮忙做个证,那从他们手里拿个回礼不为过吧?
原先她是想,对方若给回礼,大概也只是给消息,说这本画册的下落,如此而已,不过自家便能省下买消息的钱,没想到对方竟是直接将画册当回礼送了。
解决了烦心事,江分舵主就像解开枷锁一般,整个人都亮堂了起来。
在帮黎漱相中宅子时,话多了,也更加尽心尽力了,在他的协助下,黎漱顺利买到了宅子,不过他每天还是带着江分舵主,在京城四处看宅。
至于鄂江王子,蓝海去看过之后,开了方子给鄂江王妃,不过鄂江王子不敢用,就怕蓝海是奉真阳公主之命前来索命的。
鄂江王妃付了不小的代价,才把蓝海请来,结果丈夫不肯用蓝海开的药,反倒相信一个新纳通房的提议,派人去京郊乡下,找来个走方郎中,服了郎中的药之后,差点小命就交代了!
危急之际,鄂江王妃命人按蓝海的方子抓药,药熬好了,端到鄂江王子面前,却说是大王子命太医院新上任院判开的药,鄂江王子服了药,身体才渐渐好转。
经此一事,鄂江王妃对丈夫彻底失望,悄然的与真阳公主联系上,姑嫂两个从此成了盟友,倒是让女皇颇感讶异,也因此对这个女儿悄然重视起来。
这都是后话,眼下,鄂江王子才刚刚脱离险境,被闻讯来的大王子狠狠的训斥了一顿。
“你就是太过心急了。”大王子端坐在鄂江王子床边,满眼不赞同的看着他。
“我也是……”也是什么呢?就是心急呗!怕韩道的身体真的养好了,真阳就有心思来和大哥一争高下了。
大王子看他欲言又止,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