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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别说了。”靳宏痛苦的摇了摇头，他根本没办法去设想那个画面，那会把他逼疯。已经两天了，警方这边还没有任何的消息，那群人贩子好像忽然人间蒸发了似的。
忽然间，他眼角的余光瞥见了说桌上名片盒里最前面的一张名片。一些关于这张名片的记忆瞬间被他记起。
或许，他真的有办法？靳宏的好像溺水的人忽然抓住了岸边的一根稻草。
76。到底在哪里（）
还没等索建明感慨完，他放在桌子上的电话忽然响了。
两个人都下意识的看了手机一眼，只见上面清晰的显示出来电人。
靳老板。
索建明愣了一下，怎么也想不到靳老板竟然会再次跟他打电话。明明上次的见面惹得靳老板非常生气。
“接啊！愣着干嘛？”九天拍了索建明一巴掌。
电话接通了，索建明把手机开了扩音放在桌子上。
“索建明先生吗？”靳老板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他开门见山道：“我记得上次你们说，有办法找到茵茵。不知道你们说的是真是假。”
“如果是真的……求求你……求求你帮我找到茵茵，我不能……我真的不能……失去她！”
这个时候，什么资产上亿，什么大老板，什么高档别墅都去他。妈吧！。
靳老板只想找回自己的女儿。
索建明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看了一眼九天。
九天拿过电话，道：“靳老板，你先别急。告诉我你的位置，现在我就去跟你汇合。只要茵茵还活着，没有离开华洲，一定能够找到。”
“请你们……尽快。”
这边靳老板挂了电话。九天与索建明相视一眼，带着小树偶立刻出发。
路上，九天的脸色已经严肃起来，他没有想到一个偌大公司的老板，竟然让人贩子弄得束手无策。之前他在靳老板家里说过的话，只是做了最坏的打算。后来他也觉得自己当时脱口而出的话有些过分，对于一位可能会失去女儿的父亲，他说的话无异于挖心割肉。但是他也总不能像疯子一样求着靳老板，要给他找女儿。
直接给出租车司机加价到一千块钱。出租车司机在一秒钟内完成了普通司机与专业赛车手的职业转换，在马路上开始了夺命狂飙。
原本将近半小时的车程在十五分钟之内赶到。别墅的大门敞开着，佣人早就接到了通知，立刻将两人带了进去。
靳老板就站在玄关门口等着他们。不知道站了多久，大概从挂掉电话开始，他就站在这里了。比起前两天一副大老板派头的靳宏，此刻的他不修边幅，胡子拉碴，衣服不知道几天没换了，脏兮兮的，整个人都显得狼狈又邋遢。
但是没有人会嘲笑什么，这是一位随时可能会失去女儿的父亲。
“索先生……”靳老板见到两人后立刻迎了上来，正准备跟索建明握手。
索建明轻轻的退了一步，脑袋稍微朝九天歪了一下。
“这是我的老板，九天。”
靳老板充满血丝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他一直以为这个年轻人只是索建明的助手，没想到竟然是老板。
“靳老板，现在不是寒暄客套的时候。我需要你尽快为我找到一根茵茵的头发，一定要确保是茵茵的。尽快！”九天重复了尽快二字。
尽管靳宏不明白为什么，但他现在没有选择，九天就是他目前唯一的救命稻草。
靳宏二话不说，立刻往茵茵的卧室跑去，然后吼着让佣人赶快帮忙找到。
九天不了解茵茵的卧室，不方便插手，便于索建明坐在沙发上等待。
但是事与愿违，早在两天前，茵茵的卧室就已经被佣人打扫得干干净净，不论是地板上，还是床铺上，都极其干净，跟没有任何发丝的存在。
整整三十分钟，所有人无功而返。靳宏不敢置信的跪在茵茵的卧室门口，怎么也无法想象眼前的希望竟然因为一根头发卡住了。
第一次，靳宏开始怨恨自己的佣人太过尽职尽责，哪怕只是偷一次懒，他就能找到茵茵的头发。眼前干净整洁的地板，此刻却照耀着他最深的梦魇。
几位佣人面面相觑，闭口不言，生怕自己的雇主此刻会迁怒与自己。
九天走到卧室门口，看了一眼，这个卧室充满了粉色，角落里堆砌着各种娃娃，尽头是一张白色的公主床。墙上挂着一个梳着马尾的小女孩照片，长得非常可爱。
“真是该死的人渣！这些人贩子就该千刀万剐！谁家的孩子不是心头肉！”索建明很难受，看着照片里笑盈盈的小姑娘，感觉心里像是缺了一块。
“平常都是谁帮你女儿梳头？”九天冷不丁的问了一句。
“基本上都是我给茵茵梳头。只有真的没有时间的时候才会让佣人帮忙。我在她两岁的时候就跟茵茵的母亲离婚了，这些年都是我在照顾茵茵。我不想错过茵茵任何的成长轨迹。”靳宏似乎是想起了给女儿梳头的温馨画面，又是一股悲惨弥漫心头，眼眶泛红。
“如果我记得没错，你这件衣服应该从送走茵茵那天起就没换过吧。”九天看了看靳宏身上的薄款大衣。此刻上面还有一些污渍，显得很邋遢。
“没有……”靳宏回答了一下，然后眼睛却陡然亮了起来。没错，他那天早上帮女儿绑了头发，送到了自己父母家里。再然后就直接回来了，因为公司现在很多事务有专人处理，他只需要过目签字，所以那天他连公司都没有去。
靳宏立刻明白了九天话里的意思，然后唰的一下把身上的大衣脱了下来，直接摆在地上，就这样跪着一点一点在大衣上翻找。
领口没有，袖子没有，胸口没有……
就在靳宏快要再次绝望的时候，终于在大衣的边角处找到了一根长长的发丝。靳宏是短发，茵茵是齐肩的长发。这根发丝的长度基本上跟茵茵的头发长度吻合。
“找到了！哈哈哈！我找到了！”靳宏喜极而泣，小心翼翼的捧着发丝，像是捧着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接下来……就交给你了，也只能……交给你了。”
靳宏把茵茵的发丝放到九天的手中。他至今不知道九天要做什么。但是他不敢问，他生怕这是一个梦，生怕这个梦，轻轻地一戳就碎掉了。
靳宏忍不住想，如果不是不是真的，就算是骗骗他也好啊。
骗他一年，两年，最好是一辈子。
让他觉得茵茵总会回来的。
茵茵，爸爸在等你啊。
你回来好不好。
茵茵，我的女儿。
你到底在哪里？
77。茵茵的希望（）
九天珍重的将发丝捏好，他深吸了一口气，因为他知道接下来的话必然会直接剖开靳宏的任何希望。
“靳老板。接下来就交给我。但是我只保证在茵茵还活着的情况下，并且没有离开郑城太过远的地方。如果……”九天看了一眼靳宏，对方已经完全僵住，脸上带着莫名恐惧的神色。但是没办法，他还是要说。
“如果茵茵真的不幸已经……那就真的没办法了。”
说这番话，九天又何尝不难受，即便是他与靳宏非亲非故，但这个时候触景生情，谁会真的铁石心肠。已经两天了，警方也在尽全力的调查，虽然行动已经尽可能的隐秘，但难保不被人贩子团伙察觉。
而他们一旦意识到这个拐来的小姑娘可能造成他们的团灭。那些毫无人性的人渣，很可能会把这个累赘抛弃。而所谓的抛弃，极有可能就是直接杀害茵茵，然后把尸体隐秘的处理掉。
“不会的！”靳宏猛地站起来，暴怒的盯着九天。他咬牙切齿，把声音一个字一个字的从喉咙里挤出来：“茵茵……绝对不会有事的……”
九天面无表情，等着靳宏冷静下来。事实上比他想象得快上很多。仅仅几分钟。
“我知道了。”靳宏低着头，没有人能看出他的表情，但语气里的阴寒却让人不寒而栗。
“如果……茵茵真的出事了……那我保证……这群人我一个人都不会放过……一个……都不会。”
没有人能小觑一位可能会失去挚爱女儿的父亲，没有人。
九天深吸了一口气，把怀里的小树偶放到自己的面前。
小树偶睁着大眼睛，懵懂的看着他，然后像是忽然感知到了什么，忽然抱着靳宏的**蹭了蹭。
“啦啦啦。”
忽然有悦耳的声音从小树偶的嘴里发出，带着一种让人平静的力量，像牧童在春野的阳光里，拿起叶片吹响了温柔的音调。
靳宏的心里一颤，震惊的盯着自己脚边洋娃娃一般的树偶，心里的愤怒与怨恨忽然平息了很多。
九天蹲下身子，把小树偶唤到面前。然后把茵茵的发丝悬在它的面前，嘴里发出了几个奇怪的音节。
小树偶忽然安静下来，静静的盯着这根发丝。然后，小小的手掌抬了起来，双手向上，像是虔诚的信徒，把这根发丝放在掌心，然后合拢。
“这是？”索建明问。
“当母亲树偶决定了自己的陪伴对象的时候。需要一跟发丝来确认跟对象建立起某种独有的联系。这种联系，足以跨越万里的距离。”九天道。
“那以后如果有类似的人口失踪或者人口拐卖时间，就可以用母亲树偶找咯？”索建明眼睛一亮，如果是那样，这母亲树偶完全可以找到其他的销路，警方肯定愿意花费大价钱购买这样一个寻人利器，不管是失踪人口或者是罪犯，都无藏身之地。
“你想太多了。这种确定是唯一的。哪怕对方死亡，都不能够解除。”九天掐灭了索建明的幻想。
其实有些话九天没有说。其实这种联系并不是唯一的，在母亲树偶还叫魅灵的那个年代，把魅灵一族训练成可怕杀手的修行者组织，找到了其他的方法解开了这种限制，用来寻找需要暗杀的对象。但是那种方法是极其残忍的，他们禁锢魅灵一族本就不高的灵智。每一次的联系与清除，对于魅灵来说都不亚于一次炼狱的折磨。
这种事情，还是随着那个时代的消逝，深埋起来吧。
九天打定主意死也不会说出去，免得有心人会升起什么可怕的心思。
靳宏没有注意九天两人之后的谈话，他所有的目光就聚集在这小小的树偶身上。茵茵是死是活就会在下一刻揭晓。
…………
…………
冰冷黑暗的地下室里，一个小女孩蜷缩在角落里。同样，在她身边还有两个与她年龄一般大小的孩子。
“茵茵姐姐，我好饿。”
开口说话的是一个六岁的小女孩，她的声音很虚弱。茵茵记得这个小女孩的名字，她叫叶昕昕。而在叶昕昕的旁边，是一个同样六岁的小男孩，叫做吉煜。
三个小孩子，已经一整天都没有进食了。这样做是为了让她们没有力气逃跑，把危险性降到最低。
叶昕昕小声的抽泣起来，她不敢大声哭，因为一旦被外面的那位可怕的阿姨发现，就会用指头狠狠的拧她。那真的很痛很痛，痛到叶昕昕想起来就忍不住发抖。
“昕昕不要怕，我爸爸会来救我们的。他很厉害，很有钱，到时候我让他带咱们吃大餐。”茵茵小声的安慰着叶昕昕。其实茵茵也很难过，但是她已经八岁了，她觉得自己在叶昕昕跟吉煜面前是个姐姐，她不能哭。
一直沉默的吉煜忽然问：“我们会死吗？”
死。这是对小孩子无比陌生却又恐怖的字眼。
“书上说，死了就再也见不到爸爸妈妈了。”叶昕昕抽泣道。
死了，就再也见不到爸爸妈妈了？茵茵终于开始慌了，她不想再也见不到爸爸，那她会很伤心很伤心。还有爷爷奶奶，她也一样舍不得。
但是，如果真的再也见不到爸爸怎么办？
茵茵开始想这个问题，越想她就越伤心，眼泪立刻滴落下来。
爸爸，你在哪里呀。
你为什么还不来带茵茵回家？
你说过你永远不会离开茵茵的。
为什么说话不算话？
是不是茵茵乱跑惹你生气了？
以后茵茵再也不会乱跑了好不好。
爸爸，茵茵真的好想你。
茵茵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她忽然觉得四周的黑暗像是没有尽头一样，一点一点的侵蚀她，这感觉让她冰冷又绝望。
然而就在这无边的黑暗中，茵茵忽然感觉到有某种奇特的情绪从她的心里蔓延开，那是八岁的她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感觉。她只是忽然觉得，好像忽然变得安心起来。
是。。。爸爸要来了吗？
茵茵的眼里，忽然重新诞生出了希望。
78。好人李广德（1）（）
“茵茵还活着。”九天看到小树偶手中已经消失的发丝，顿时送了一口气。显然这群人贩子还没有丧心病狂走到那个地步。
靳宏整个人立刻瘫了下来，悬在心里的巨石落了一半。只要茵茵还活着，他就有希望。
“在哪，茵茵在哪？”靳宏急不可耐的抓住九天的衣领。
九天看了一眼小树偶道：“母亲树偶的特性之一，当守护对象不在身旁的时候，它就会永远面朝其所在方向。”
“所以是，西南方向。”九天伸手指了一下方位。
“荥城！”靳宏看了一眼那个方位，立刻做出了判断。
荥城？九天与索建明对视一眼。如果这样说来，这伙儿人的胆子很大。茵茵就是在荥城走丢的，这几天来，警方密集行动，对方必然多少有些察觉，但还是没有离开，足以说明胆子之大，藏匿之隐秘。他们很有信心警方查不到他们。
“我们立刻出发。”九天当机立断。
“先出发？不等警方？”索建明愕然。
九天摇了摇头，这种时候根本不能浪费一点时间。没有人知道下一秒会出现什么情况，人贩子会不会走投无路做出某些可怕的事情。
最重要的是，靳宏一想起茵茵现在的处境，怒火就从脚底燃烧到头顶。如果只是一个普通人，可能只能依赖执法部门，但靳宏是一家资产上亿公司的老板，这就表明他能够调用的资源是普通人的千百倍。
几分钟后，从郑城不同的地方，五六艘飞梭开往了荥城的方向。
……
炉尚村是荥城的一处城中村，李广德就住在这里。
李广德是一个大好人，任何与他接触过的人都这样评价。平时邻里间谁有个麻烦事，找到他，基本上能帮的，都会帮忙。不能帮的也尽量想办法。
“小李啊。这是奶奶家自己种的茄子，拿回去吃。省几个买菜钱。”一位老太太叫住了正在街上闲逛的李广德，不由分说的把手里的茄子塞给了李广德。
事实上，李广德几乎每天都能收到这些微小的恩惠。也许是几个茄子，也许是几个苹果。这是街坊邻居对他的照顾以及感恩。整个城中村几十户人家，几乎九多多少少被李广德帮助过。
“李叔，我爸跟你打电话怎么打不通啊。我爸让我问你中午要不要去家里喝酒。他早上钓了一条大鲤鱼。中午让我妈做成鱼汤。”一个十三四岁的男孩远远的喊住了李广德。
“阳阳，脚好点没有？早就跟你说不要去工地上跑。都俩星期没下床，憋坏了吧？”李广德笑了笑，拿出手机一看发现因为忘记充电已经关机了。
“好了好了，现在都能跳了。”阳阳原地跳了几下，证明自己已经没问题了。
“行了，跟你爸说我不去了，中午还有事。下次下次。”
李广德摆摆手，跟小男孩再见。一路上，不管是老人还是年轻人，小孩还是妇女，只要见到他，必定会打上一声招呼。
他很享受这样的感觉，不由得眯了眯眼睛，他忽然想，如果这些人知道他私下的肮脏黑暗，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震惊？难以置信？反正很精彩吧？李广德无声的笑了笑。
城中村没有高楼大厦，都是一栋栋自己建设的农村小二层，设计简单，但胜在实用又宽敞。
李广德慢悠悠朝家里走，快到家的时候，他看到一个年轻人抱着假娃娃在附近闲逛。两个人面对面的时候，这个年轻人还冲他和善的点头微笑。
这个年轻人不是这里的人，这让李广德有些介意，但转念一想，一个抱着假娃娃的年轻人，怎么看也不像是他想象的那样。
李广德不由得暗嘲自己想多了。
回到屋里，李广德转身反锁了大门，脸上和善的笑容在一瞬间溶解，变得阴沉。
客厅没有开灯，阴影里有一点火光闪烁，烟雾氤氲。
“怎么样？”李广德的脸上露出一丝戾气。
“不太乐观。”阴影里是一个有些消瘦的男人，长头发，穿着花衬衫。
“警方这次的布控很严密，不太容易找到突破口带着人离开。看来这次做的有些大了，一下刺激到了他们的神经。”消瘦男人吐了一口烟，脸上阴晴不定。
“还不都是你们！太贪心了，一次就敢拐三个？！用不用我教教你死字怎么写。我们几个人的做的事情，一旦被抓到，绝对是死路一条！”李广德猛地喘了几口气，强行压抑住把桌子上的水杯摔碎在这人头上的想法。
“你现在吼我有什么用？！当初你不是也默认了？现在想把黑锅全扔在我头上？”消瘦男人把烟头用力掷在地上，狠狠的踩了几脚。
李广德脸色很难看，闭上眼缓了好几分钟才勉强冷静下来。
“我早上在外边逛了一天，警方的视线还没有注意到这里。但是应该就快了。我今天已经看到有三辆警车经过前面的那条街了。今天是最后一天，如果还是找不到带人离开的机会。。。。。。”李广德眼中的狠戾顷刻间扩散开。
“就把人做掉，埋起来。晚上我们就连夜离开荥城。”
消瘦男人愣了一会儿，半晌才长长的吐出一口气，瘫在沙发上。
“我。。。。。。知道了。”
。。。。。。
“就是这里。”九天抱着小树偶与靳宏站在十字路口。远远望去，一排商铺的后面，是一片城中村。各种小二层分部在其中。
有母亲树偶作为指向，他们一路上根本不需要犹豫。荥城不过是在郑城西边大约三十多公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