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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天想了想，觉得可以。虽然听起来很简陋，但是之后他还需要自己动手改造，那才是点石成金的步骤。现在只是最基础的工作。
两个人开始商议细节上的一些东西，不到一个小时就确定好了。中年人准备回去叫人开工。九天这边也交了五千元的定金。
见吉尔汗在一旁无所事事，九天让他上网买几个垃圾桶回来。
317。玻璃作坊（）
一辆货车拉着材料跟工人们驶进街道
祁曼云从店里探出头来，好奇道：“小天，这是干嘛呀？”
“弄一个休息区，不然排队的客人太多了，而且把地面弄得很脏，不好打扫。”九天简单解释了一下。
“这主意不错。”祁曼云点了点头，道：“我每天早上来都要打扫好久呢。”
九天一愣，他以为是吉尔汗打扫的，没想到竟然是祁曼云。他顿时不好意思道：“那真是麻烦你了祁姐，你不用这样，我让吉尔汗以后早一点过来清理。”
祁曼云顿时嗔怪的瞪了九天一眼，“瞧瞧你这说得什么话，你帮了祁姐这么多忙，帮你打扫打扫卫生怎么了，而且又不费多大事。以后你休息区的卫生交给我了，保证每天给你弄得干干净净。”
“那怎么行！”九天急忙摆了摆手。
段树成也探出头来，道：“曼云说得对，你每天光是在我们店里订的茶点可是让我们挣了不少钱。这么大的恩惠，如果不让我们帮你做点什么，就太不好意思了。“
见到夫妻俩坚持，九天也就不再说些什么，说多了就太矫情了。
工人们开始干活了，人不多，只有三个。九天看了一会儿觉得无聊，加上尘土飞扬，就没再看，让吉尔汗做监工在这边呆着。
他回屋打开电脑，上网查询关于玻璃瓶的定做，他准备把晶彩水母加入到店铺的售卖商品中。这种植物不能离开水源，所以要定制玻璃瓶，连同水一起装入其中。晶彩水母长成之后就不需要那么复杂的生存场所了，日常只需要撒一些晒干的水藻粉末就可以健康存活。
上网看了好几款，他觉得都太一般，就是市面上常见的玻璃瓶款式。
忽然一个想法钻进他的脑海，既然网上这些大众款他觉得不满意，为什么不进行手工定制呢？手工定制的玻璃瓶贵是贵了点，但晶彩水母也不便宜啊！
这个主意一出现，九天立刻就觉得有门。
他立刻上同城网上搜索本地的玻璃作坊，准备去考察一下。但是搜索之后才发现，郑城本地的玻璃作坊只有一家，恰好就在郑城城郊的区域。
既然只有一家，那就没得挑了。九天给郑伟奇打了电话，准备造访这家位于城郊的青光玻璃作坊。
临走之前，九天看了一下休息区的进度，已经完成了一小部分了，按照之前九天确定的计划，用木板左立篱笆，绿篱的部分九天会自己来弄，这份工作难度不大，所以进展起来很快。
这边没问题，郑伟奇就带着九天前往城郊。
城郊的人烟比较稀少，也没那么多高楼大厦，大部分是一片又一片杂草丛生的荒地。青光玻璃作坊就位于一片临街的荒地旁。这间玻璃作坊并不大，一间大约二百来平米的蓝色彩钢瓦房，门口挂着一个青光玻璃作坊的牌子。
九天刚走进去，一个带着脏兮兮厚手套的青年就匆匆的走了过来。
“请问您有什么事吗？”青年问道。
九天开门见山：“我想定制一批玻璃瓶，所以过来看看。”
见到有生意上门，青年很高兴，道：“您快请进，我带你们参观一下。我是这间青光玻璃作坊的老板，叫做牧青光。”
九天点了点头，饶有兴趣的走了进去，他其实对于手工制玻璃工艺也很感兴趣。在现在机械化工业生产让手工制作逐渐走向没落。机器生产的东西有频率高，出货量大，有着巨大的优势，这些都将手工制作击溃。但同样，手工制作有着自己的优势，每一件成品的那些差距，反而诞生出了独一无二的艺术品。
不过除了一些大师工匠，一些普通的手工作坊其实很难生存。
厂房里很热，刚刚站在门口还不觉得，往前走了几步，九天顿时感觉到一股热浪迎面扑来，好像立刻置身于盛夏之中。热量的来源是位于厂房中央的高温溶解炉，很大的一个家伙，洞开的炉口内视耀眼的红光，热量高的惊人。
见到九天看向熔炉，青年介绍道：“这溶解炉有1400度的高温，可以很轻易的融化玻璃。一般来说，玻璃制品都是把原材料玻璃置身于这样的温度中，通过我们熟练的技术制作而成。”
九天惊叹一声，1400度这简直太可怕了，把人丢进去一眨眼就变成飞灰了。
厂房里还有四五名工人正在做工，九天看到一位工人把三种白色的粉末乘出来，倒进了一个呈“”形的圆筒机械里。
牧青光很有眼色，顺着九天的目光，他解释道：“那是制作玻璃的原材料，石英砂、纯碱跟石灰。把这三种材料混合，放进熔炉里进行融化，就是玻璃。这也是我们做工的第一步。”
见九天感兴趣，牧青光所幸带着九天游览一遍。从原材料的混合开始。
“这就是混合好的材料，现在要倒进溶解炉里面进行高温融化，它们互相融合之后，就变成了液态的玻璃。”牧青光又带着九天走向熔炉。
九天看向熔炉，但红光太盛，根本看不清。一个老头站在炉口的旁边，拿着一根细铁丝伸了进去，迅速一搅，然后又拉了出来。铁丝的前面，便挂上了一团高温扯丝的液态玻璃。老头盯着这团液态玻璃看了几秒，然后用带着厚手套的手指快速的捏了捏。
“这是做什么？”九天好奇道。
“调节溶解炉里的温度。”老头看了看九天，言简意赅。随后又补充了一句：“这可不是一个简单的工作。”
牧青光笑道：“没错，万老是我们玻璃作坊唯一的一位熔融大师。因为溶解炉中必须保持1400度的高温。而他有着几十年的溶解炉调控经验，用眼睛就能观察道炉火中的温度。当然不会太精确，大约会有三十度左右的误差。”
九天惊叹，他觉得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熟能生巧吧。
“为什么不用热电机之类的专业检测温度的设备？”九天疑问。
“我们曾经使用过，但是温度计插到稍微深一点的地方就融化了。而更高级的设备对于我们来说成本太高。”牧青光道。
这时旁边有一位工人取了一个细长的铁管一样的东西，伸进了炉火中慢慢的拧了几圈。再出来的时候，管子的前方，就挂上了一团通红的液体玻璃。
318。匠人之心（）
这个细长的铁管名为吹管，中间是空的。工人慢慢的向里吹气，橡皮泥一样的玻璃开始鼓胀起来。
加下来的过程，就是工人利用各种工具，慢慢的将玻璃塑性，最后形成想要的样子。一间玻璃制品的制作，即便是小巧的酒杯，也是一件极为费工的事情。
九天看着一团软烂的玻璃变成了一只精巧的玻璃酒杯，这感觉很爽。
牧青光带着他又看了看他们其他的作品，最后九天决定就在这间玻璃作坊定做自己需要的玻璃杯。虽然这几家玻璃工坊不大，但手艺挺不错，不是糊弄人。当然，其中有一点打动了九天，就是每当牧青光提起自家的玻璃制品时，脸上总是泛起淡淡的骄傲。
九天觉得，这样一个以自己技艺为傲的人，不会是奸商。
当然，他没有立刻说自己的决定，而是让郑伟奇从光翼中取出了一只装在玻璃瓶中的晶彩水母。
“这是什么？”牧青光提起玻璃制品头头是道，看到晶彩水母就一问三不知了。
“一种水生的灵植，很漂亮。我这次来的目的，就是需要制作盛放这种灵植的容器。我希望能你们能设计出让我满意的容器，那我就会在你们这里下订单。一千件以上的订单。”九天道。
牧青光听到“一千件”这三个字的时候，眼睛唰的就亮了。像是打了鸡血一样，昂首挺胸，激动道：“没问题！我们青光玻璃工坊一定会设计出让您满意的作品！”
“如果今天能出现一件成品，我给你们一万元的设计费！”九天补充了一句，他真的很赶时间，想要在第一轮筛选前就把晶彩水母摆放到店里，这样他的砝码就重了。
牧青光紧咬着嘴唇，郑重的从九天手中接过晶彩水母，然后立刻召集所有的工人集合，立刻进行开会商讨。
他们没有避开九天，所谓的开会也不过是随便拉了一张桌子，大家坐下来想设计。不需要什么专业的设计师，大家都在这个行业里呆了好几年，见识很广。
刚开始，大家都很踊跃，因为那可是一万元的设计费！九天也找个凳子坐在桌子旁边，也不嫌脏，手臂放了上去撑着脑袋认真听。
第一个方案很快就出来了，是做成方形的玻璃杯，迷你鱼缸的形状。九天想了想，摇头表示不满意。这种设计太普通了，网上就能买得到，何必要用手工定制。
第二个方案是做成椭圆形，下面则弄成平的接触面。这个设计九天觉得还有那么点意思，但还是不够。
第三个方案……
第四个方案……
渐渐地，大家都有些萎靡了，觉得九天要求很严格。但是现在九天是甲方，他有钱可以为所欲为，说不行就是不行。
牧青光一只没有说话，他的面前放着一大堆的草稿纸，每当有人说出想法的时候，他就迅速描画出来让九天有更直观的感受。
渐渐地，牧青光沉思起来，拿起盛放晶彩水母的玻璃杯细细的观察。然后不时的在草稿纸上画上一些线条。
九天好奇的看了一眼，上面是非常凌乱的线条，还有不规则的平面几何图形。他看了好一会儿，也没有看出个所以然来。
牧青光已经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他时而抓耳挠腮，时而眉头舒展。手中的素描笔在白纸上写写画画。
九天一直在注意他，知道对方很可能有了灵感。设计这种东西，有时候就是那么一瞬间的巧思与想法。
逐渐的，九天的目光变得惊讶起来，随着牧青光草稿纸上的设计图逐渐成型，他的目光已经变成了震惊。
草稿纸上画着的玻璃杯，像是一颗钻石的形状，不过没有那么锋利的棱角，反而是显得比较圆润。但这个玻璃杯上，却使用了钻石切面的想法，把切面遍布在整个玻璃杯上。
“你是怎么想到的？”九天对这个玻璃杯设计图很感兴趣。
“光，彩色，绽放。”牧青光还沉浸在设计完成的喜悦中，说了几个棱模两可的词语。然后他回过神来，急忙道：“我是想，只是放在玻璃瓶中对晶彩水母进行关上并不能发挥出它最大的有点。晶彩水母颜色缤纷，自身就会散发出淡淡的光源。其实这是一个可以利用的条件，或者是是关键点。”
牧青光似乎是觉得语言太过苍白，摆了摆手，立刻拿了一根吹管。
“我先做一件成品出来看看。我现在还不确定这个想法到底能不能实现。现在说的太多，我怕万一让大家失望。”牧青光笑道。
等到牧青光开始制作的时候，九天再次感到意外。他本以为，牧青光只是一个管理的老板，而真正做事经验丰富的应该是作坊的工人。但现在看来，牧青光本身就是一个制作玻璃工艺的高手。
是不是高手这种事情外行人其实很难看出来。但九天评判的依据是牧青光行云流水般的动作，任何的步骤都简略到了极致，不浪费一丝一毫的时间。这种程度，不管放在任何手工行业，都必须是经历了无数次的练习，才能到达的高度。
看其他工人制作，九天会觉得，啊，他们是在做工。但是看牧青光制作，他觉得这是在制作一件艺术品。简练的动作，虔诚认真的表情，让这一枯燥的过程变得高大上起来。
这一刻九天觉得，即便是青光玻璃作坊没有拿出他满意的设计。他大可以高价聘请设计师，拿到图纸，依旧在这里制作。
至于原因自然是不用多说。如果用四个字来形容牧青光。他觉得，那应该是“匠人之心”这四个字。
逐渐的，设计图上的素描逐渐在牧青光的手中变成现实。九天已经看到了大致的轮廓出现在对方的手中。这像是一个倒放的钻石，下面是平的，上面是尖的。但是尖部并不是真的尖锐，而是一个小小的玻璃球，形成了上面的尖部。
轮廓好了之后，就需要手工打磨切面。这种切面是不可能直接烧出来的，需要动用机器。
319。艺术品！（）
牧青光把粗糙的玻璃制品拿去降温，这需要一点时间，还需要放入专业的降温设备。万老告诉九天，如果降温太快，会导致内外温度差很大，这样玻璃制品上就会出现裂痕。
九天惊叹，别看玻璃杯这种平常随处可见的东西，其中制作的每一步都蕴含知识。
等降温结束，牧青光把玻璃制品拿了出来，此刻上面还是一片光滑，只是一个钻石的模型。接下来就是用机器打磨切面。这种事情很繁琐，且耗费精力。不过还好不需要像真正的钻石那样精确。而且玻璃杯很大，这样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就降低了困难程度。
九天刚开始看了几分钟，后来就觉得这一重复的过程很无聊，就老老实实的坐在凳子上等待。几个工人倒是把打磨台围得水泄不通，不时也会有人提出意见跟建议。
忽然，一群人喊着，“成了！成了！这东西真漂亮！”
九天顿时来了精神，迈开步子匆匆走了过去。几个工人很自觉的让开一条路，让里面的东西毫无遮掩的呈现在九天的面前。
艺术品！九天眼睛一亮，眼前的玻璃瓶已经完全褪去了最初的粗糙，变得精致善良，每一个切面在灯光下都熠熠生辉。
不过九天转而一愣，道：“我怎么把晶彩水母放进去？”
“这个不用担心。”牧青光捏起尖部的玻璃球轻轻一提，便出现了一个瓶口。
“厉害！”九天惊叹，他刚刚完全没有看出这里竟然是瓶口，合上盖子的时候，严丝合缝，没有痕迹。
九天把装着晶彩水母的玻璃瓶拿过来，然后打开盖子，倒进了钻石玻璃杯中。
惊人的一幕出现了，随着晶彩水母顺着水流进入。在落入钻石玻璃杯中的刹那，切面上折射出其本身的光彩。色彩与光亮被切面放大折射，像是一道璀璨的霞光落入了其中。
所有人都看呆了，沉寂了十几秒。
九天率先回过神来，砰的一拍桌子。
“非常好，我很满意！”
牧青光被吓了一跳，但转而露出激动的神色，连他自己也没有预料到这种效果。
“接下来我需要你们告诉我出货量，批发价格。我看你做这一个费了这么长时间，如果只是这种效率，恐怕就有点难办。”虽然很满意这个玻璃杯，但九天还没有失去理智。
“这个不需要担心，因为这个是试验品，很多地方都要小心精确。如果确定大量制作，那我们只需要把设备调整到相应的数值就可以。而且一次不可能只做一件。”
“我这边总共有八个工人，一齐开工的话，一天大概能产出80…100件这种玻璃杯。”
牧青光按捺柱兴奋的心情，耐心的跟九天解释。
“价格呢？”九天问，这也是他很关注的一个问题，他没有打算把晶彩水母的定价弄得很高。
“如果你要购买一千件以上，那我可以按照每个120元的价格给你。”牧青光道。
120元一个，一千件就是十二万。对于一个玻璃瓶来说，这个价格不便宜。
“不能再便宜一点？”九天问道。
“这是最低的价格了，制作这样一间玻璃杯，要更费工夫和精力。每一件都需要手工打磨。”牧青光苦笑道。
“那如果我还需要一批普通的玻璃杯呢？”九天想了想，他觉得不能只用一种，也要为顾客提供其他的选择。
他又道：“我还需要一千件普通样式的玻璃杯。你给我一个最真实的价格，如果没问题我就定下来。”
牧青光沉吟了片刻，道：“那这样钻石型玻璃杯我给你110元的价格，普通款的玻璃杯，我给你30元的价格。”
九天考虑了一下，觉得可以。这样牧青光就很高兴的带着他去签合同，交定金。
定金是全款的百分之二十。出货量达到一半的时候再给出百分之五十。最后的百分之三十算是尾款，全部货品都送到之后才结算。
总共两千个玻璃杯，全款是二十八万，定金是五万六，再加上之前一万元的设计费。九天给了牧青光六万六。这个数字很吉利。
这边签完合同，牧青光想要请九天吃饭。九天拒绝了，吃饭什么时候都可以，他现在非常急切的想要拿货。于是牧青光立刻召集工人开工。
临走之前，九天告诉他，必须保证每一个玻璃杯的质量，否则接下来的款他是不会给的，这点已经写到了合同了，允许有误差，但不允许出现次品。
这点牧青光连连保证。事实上九天也觉得牧青光不是那种黑心的商人，从他制作玻璃杯就能看出来，这种人对于自己的技艺是骄傲的，他们不屑玩弄这些花样。
“这个人不错，或许很多年后，他会成为一名大师。”郑伟奇评价道。
九天认同的点了点头，任何一个行业，想要占到最巅峰，都不能缺乏这种精神。他们必然在某个时期，专注于自己的技艺，这是他们的坚持跟骄傲。
回到花店已经下傍晚了，花店旁边的休息区已经接近完工，正在进行收尾的工作。整齐的木栅栏将休息区分割出来，里面重新刷上了一层水泥，铺上了青石板。青石板之间的缝隙里，填上了鹅卵石。
施工队的负责人已经在等了，见到九天倒了，把单子给了他，上面是这次小工程的价格。
材料费是两万五千元，包含水泥，木栅栏，青石板等。再加上人工费，机器费等等乱七八糟的东西，总共是三万四千元。
扣除掉五千元的定金，九天还需要结清两万九千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