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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史治所在晋阳城中,城池坚利,能破此城这死人应该有些本事。
白夫人毫无夸大,比起拉赫曼、拓拔卢之流,此四人确为翘楚。尤其是那金日蝉,谈笑间颇有汉家儒者风范。
胡汉混居的并州,两族相互影响,虽说胡人读汉家典籍比比皆是,但如这金日蝉允文允武,还真是不多。
秋射之时,难免一番干戈。届时白夫人适时出面,难免落得下风。
好在秋射是比射术,不是比武,只要吕布不露面。白夫人与督瓒,当着臧旻的面,也不会指认吕布就是支就塞的奉天。
想着,吕布发现李朝看他的眼神有一丝怨气。
懒得理他!
午后,离开游园,吕布与王琦三人作别。王琦执吕布手,说道:“明日秋射,不如同行。你我少便相识,几月未见,甚是挂怀。”
“待我休沐返回九原城中,定去府上拜会。”
吕布再次拱手作别,秋奴返回支就营中。一路上,大路笔直直通城门外,两侧屋舍俨然,偶有鸡犬相闻。
支就塞军营,那真是循着貊炙香气,就能找到。
“吕鄣尉,午时可有用餐?”
唐琳见吕布回来,立即迎了上来。眼神却不自觉的瞥向秋奴,
“吃过了。”
秋奴交给唐琳,吕布去帐中寻苓儿。
挑帐帘入内,吕布看苓儿迅速的在收什么东西。
好险,险些让他看到了。
苓儿听吕布进来了,连忙藏起手中布匹,和那半尺有余的青铜剪。
这苓儿果真是要给我做衣服了。
吕布微微一笑,没有说破,而是随意的箕坐在行军榻上。
……
翌日。
秋射。
在稒阳城外,北风卷起一阵荒草与黄沙。给城外各军数十里连营,罩上了一片昏黄。
少许些时候,风势渐小。
联营数十里连营间,这才扎下箭靶无数。还未开始,各支边军就已经较上劲了。
队列齐整,队号震天。
吕布这支匪军,冷眼旁观这些队伍。两天连顿肉都没有,居然还有力气喊。一会可别没有力气开弓了。
“走了,今晚早些回来,与你一同貊炙。”
吕布告别苓儿,手指轻点苓儿鼻尖。
“嗯。”
苓儿满眼笑意,目送吕布出帐,拿出铜剪、丝帛,继续为吕布裁剪复袍里衬。
风越来越小。
目送吕布走得不远不近了,金甲、童环相视,松了一口气,就知道吕鄣尉昨日说今日风大,就是吓吓我们。
臧旻居于城门楼上,与呼征单于同坐,俯瞰全军,起身高呼:“传我军令,各军戍卒,有夺魁者,与胡人射雕人,分个胜负。”
“喏。”
有人立即通传各军,各军统帅也都明白。秋射各军射于营,难免有虚报之事。臧使君提前通知各军,就是要每军魁首都是货真价实。
吕布不远不近的看着支就塞,若论夺魁,成廉留在支就塞,必是魏续。金甲、童环二人,应该金甲强一些,最让吕布担心的是唐琳。
唐琳孱弱,开八斗弱弓。风稍稍大些,便是吕布自己也难以驾驭。
秋奴依然跟在吕布身边,低声不语。心中有些隐隐担忧自己的命运。
刘侃带她苛刻,却也偶有恩宠。吕布完全当她是不存在一样,难道我不美吗?
“踏踏踏”
木履踩踏枯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吕布回首望去。
“奉先,又遇到了,你我还真有缘。”
王琦的声音传来,身旁依然是李肃、李朝二人。
还真是阴魂不散。
李朝没有了昨日的尴尬,脸上还是那种不知道哪里来的优越感。
“秋奴姑娘,三次偶遇,你我还真是有缘。”
第51章 黑奴()
“嗖”
“嗖”
“卟楞愣”
“卟楞愣”
“当!“
……
稒阳郊外,开弓射箭之声,此起彼伏。
“诸军夺魁者,与匈奴人比射。”
军令传下去,边军之中炸开锅了。射箭,多少有些运气的成分,有的军营直接推举魁首。
涉及和匈奴人比射,督秋射的小吏,对此也是颇为支持,更有甚者,直接问候长、或者鄣尉,部曲之中,何人射术最为精通。
吕布还真没想到,臧旻会答应呼征,以这种方式比射术。无论熟胜熟负,结果都会激起两族干戈。
大概猜得到,呼征一定是用的激将法。涉及胡汉二族,孰强孰弱,哪怕明知激将,臧旻也会就范。
匈奴四力士,都是贵族出身,而边军多是寒门子。人家请得起名师、访得了高友,这种不公平的较量,边军必败。
“这射术比我渡辽营差远了,过几日便是渡辽营秋射,胡人怎么不来?专挑这边军弱旅。“
李朝说话愤愤不平,看得正是唐琳一箭脱靶。
吕布一如既往的懒得理他,唐琳射完,会有人让李朝知道何谓大汉精锐,我支就塞就是大汉最精锐的部队。
论新兵素质,渡辽营确实胜边军一筹,毕竟新兵兵员,是择优入渡辽营的。
然而,至多不过一两年,情况就会发生改变。渡辽营每日操练,每年至多一两役。而边军则不同,每个月都有可能遇到鲜卑小股部队,还要和恶劣的自然环境做斗争。
吕布想错了,光是唐琳就让这李朝知道了何谓精锐。
今日风不大,而且风速平稳,两支箭脱靶,唐琳连当十箭。
当,谓之箭矢中靶而已。靶间还有圆心,唐琳仅是两箭射中。
对于唐琳来讲,实属不易。
“运气不错。”
李朝看着秋奴,觉得颜面无光,强撑着说道。
接下来的是魏续,李朝一看年纪,哈哈一笑:“此子恐怕比奉先还要年少,不如一同……”
“嗖!”
一箭正中把心的正中心,李朝的话哑然而止。
魏续一箭中的,连射四箭,一箭压一箭,箭簇相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这贪嘴的猴儿,最近精进不少啊,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
吕布最近和魏续不似以往那般形影不离,一方便是魏续经常赴张俭处求学,另一方面,侯成、宋宪来了,都是年少好友,魏续时常和他们在一起。
李朝都看傻了,能开弓如此,渡辽营恐怕也只有三五人能够做到。
“李公子,能中几箭?”
秋奴冷不丁一问。
李朝顿时脸颊火辣辣的烫。这里连灌木都没有,李朝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秋射继续进行,诸军夺魁者出来了。
十人,昂首阔步,走入稒阳城内。
午时稍事休息,固阳城内演武场人声鼎沸。
臧旻居于高台,俯览这十余秋射夺魁之人,眼神一下就钉在魏续身上了。
其余人,都是站得笔直,唯有这魏氏纨绔子,抱膀斜倚在一处草棚的柱子上。整个人软踏踏的,像是戳在那一样。
此子年幼,,恐不敌匈奴人啊。
督瓒识得魏续,也是眉头紧锁。魏氏的纨绔子,恐怕还没搞清楚情况。
此时,就是汉匈之间的战争。你表兄吕布,都是必败无疑,你又如何不重视起来?
“呼征单于,我有秋射夺魁十人。你胡人也派出十人如何?”
臧旻稳了稳心神,除了魏续,其他人看得出都是精锐,就看这匈奴派谁出马了。
“吾一人足矣。“
呼征身后走出一人,非是匈奴四力士,而是须卜氏一名善射得奴隶。
衣衫虽比平日整洁、华美,但黑漆漆的肤色,一双满布老茧的手,可以看出这人地位不高。
“这是我部中奴隶,名唤黑奴。”
须卜离在呼征身后为臧旻介绍,美貌一挑,仿佛再说与你汉人比试,一奴足矣。
欺人太甚!
臧旻鼻子都气歪了,心里却在打鼓。任何阶层都有射术高手,也许这奴隶身份不高,但在须卜氏中,射术定是了得。
“壮士,以一当十,怎么比?”
臧旻正了正身姿,问起这个黑奴。
“轮流罔替即可。”
黑奴眼神中,闪着荣耀的光辉。
此役把汉军踩在脚下,他便不再是奴隶了。也许会次姓须卜,名字他都想好了,就叫须卜奴。
世代都是骨都侯的奴仆。
“这,有失公平吧。”
督瓒适时出言,所谓轮流罔替,乃是黑奴分别和每个人决胜。
每人十二箭,这黑奴便要射一百二十箭,开弓费力,到后来体力不支,很难保证准度。
这不是督瓒担心的,督瓒担心这黑奴十役完胜,那脸可就丢大了。
“没什么不公平的,我胡人生于马背之上,你汉人生于田间,定是要让你们一些的。”
呼征单于适时出言,看向身后一言不发的白夫人,问道:“夫人以为如何?”
“射乃君子之争,无外乎行事,别伤了和气便好。”
白夫人说话,一如既往的滴水不漏,绝不帮任何一方。
“那便如此,待你黑奴败了,再派其他勇士。”
臧旻这话,弱但不失节,心却是纠在一起。这十名魁首若都被黑奴击败,官位是小,大汉颜面事大。
“去吧。”
须卜骨一声令下。
黑奴快步走出,一丈高的高台,翻身而下。
一个空翻,衣带呜呜带风,黑奴正落到自己的一匹黄鬃马上。
“咴……”
黄鬃马长长的一声嘶鸣,黑奴端坐在马上,高喝一声:“步射无趣,尔等可敢骑射?”
骑射!
臧旻感觉脑袋里,“轰”的一声炸开了,步射只是射术,骑射还涉及御马术。所谓善步射之人不一定善骑射,然秋射魁首都是步射选出。
“田兄,这胡人狡诈,以骑射之魁,对我步射之魁。”
陈促咬了咬牙,低头对田乾说道。
“陈兄,稍安。臧大人邀你、我与白夫人来此,不就是在紧要关头调停是非的吗?”
田乾是盐官,哪怕是呼征单于都要给上几分薄面,毕竟匈奴人吃的盐都是出自田乾处。
官盐、私盐差价巨大,呼征曾经亲赴成宜与田乾密谈。
督瓒的授意下,十匹良马入校场。
“何惧与你。”
人群中一人,接马翻身而上:“五原林纾,与阁下挑战一番。”
这一喝,声如洪钟,臧旻心里稍安。
须卜离挂着玩味的笑容,心道:黑奴,让这群汉人知道,什么叫生于马背之上。
第52章 魏氏纨绔子()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黑奴胯下一匹黄骠马,在箭靶八十步外,急速狂奔。
“咴……”
黄鬃马一声嘶鸣,高高跃起,在天空之划出一道弧线。
黑奴自战马跃起之时,挽弓搭箭,战马跃到制高点,左手开弓,正中靶心!
臧旻、督瓒、陈促,连同围观的稒阳吏卒,一齐倒吸一口凉气。
开弓之时,双手松开缰绳,想要不在马上掉下来,一般是要减慢马速的。想不到这黑奴,双腿居然如此有力,马速不减反倒跃起,仍能稳稳射中靶心。
换做一般人,早就堕马而下了。
林纾更是后背发凉,自己策马开弓,需要减速,单看御马之术,这黑奴就胜了。
“嗖!“
黑奴调转马头,右手开弓又是一箭。
“啊?左右开弓?”
臧旻眼前一黑,败了。
两箭之后,又是十箭,左右开弓之下,箭箭精妙绝伦,难度不小。
“少年。”
有一个壮汉,来唤魏续:“呼河塞秋射魁首孟当,有礼。”
“五原魏续。”
魏续心不在焉,随口一答。
本来就吊儿郎当的,魏续还有点心不在焉,孟当觉得受到轻视,一些话就明说了:
“这黑奴打定主意,连胜我魁首十人,你我也要有些策略。下场你先上,消耗那黑奴係子体力。”
“你是欺我年幼,觉得某射术不济?”
魏续咬着腮帮子,冷眼扫视孟当。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马蹄声传来,林纾策马,打断了魏续、孟当这场口舌之争。
哪怕是败也要败得有尊严,林纾策马越来越快,学着黑奴的样子,策马高高跃起。
双腿较力,林纾夹紧马腹。
“啊!”
一声高喝,林纾挽弓搭箭。
“嗖!”
箭矢呼啸而出,所有汉人,全都屏气凝神,看着林纾这支箭。
“咚!”
林纾堕马。
箭矢脱靶。
第一箭,他就败了。
“哈哈!”
黑奴哈哈大笑:“想不到你汉人居然如此不济。”
看台上,风比校场大些。
呼征单于理了理头上尖顶风帽,对臧旻说道:“臧使君,你我这胡人奴仆如何?”
臧旻默不作声,这黑奴恐怕也是匈奴射雕人。呼征狡诈,居然和我秋射戍卒比,若是边关武将,恐怕还有几人可以和他分个伯仲。
“看好了。”
眼见林纾堕马,魏续瞪着看着孟当,翻身上马。
策马而出,伸手点指黑奴:“胡人係子,休得猖狂,五原魏氏宗子魏续在此。”
说罢,魏续策马。
“竖子!”
孟当骂了一声,说让你消耗那黑奴体力,你怎么先射?若是半途堕马,那黑奴不胜而胜,如何耗其体力?
臧旻从塌上站了起来,眉头紧锁盯着魏续。少年,马骑慢些,比得是中靶。
看着魏续策马,忽快忽慢,臧旻眉头深索,他要干嘛?
“开弓了!”
督瓒一声惊呼,魏续张弓搭箭,在战马快慢变幻的节奏中。
“嗖嗖嗖!”
连射三箭。
督瓒屏住了呼吸,看着魏续。如此急射,何人能当?
吕布在人群中,心扑通扑通的跳了起来。这贪嘴的猴儿上场,吕布竟比自己上场,还有紧张。
“咚!”
中靶!
“铛!”
后箭直接射中前箭的箭杆,将其从中劈开,箭簇相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铛!”
第三箭,亦是如此。
“好!”
臧旻长出一口气,忍不住叫了一声好,问督瓒:“此少年魏氏宗子,可是五原魏姜?”
“嗯!”
督瓒点头,别说识得魏续。哪怕是不识魏续,五原还有哪个魏氏?
“魏姜老谋深算,还有此等英雄子。”
臧旻忍不住赞叹一声,看向呼征:“呼征单于,我边军这年未及冠的少年如何?”
“此子年十五,还算不做成童。”
督瓒适时的插了一句,都是行家,此役魏续哪怕是败,也败得没有林纾那么难看。
呼征单于黑着脸,想不到汉军之中,也有能人。
“三箭中的,有何难?”
黑奴策马而动,战马没有魏续那种节奏的变幻,却是奋力疾驰。
马踏枯草地,掀起尘土一丈有余。
“嗖嗖嗖……嗖嗖!”
连射五箭,皆是左右开弓,一箭压一箭,箭箭正中靶心。
“啊?”
臧旻倒吸一口凉气,问督瓒:“疾驰之马,最难驾驭,这黑奴比你如何?”
边军中,督瓒武艺起码前三,臧旻才会有此一问。
“臣愧不如。”
督瓒颔首,他以武艺见长,射术也是了得。但这种杂耍式的射术,他从未练过。
校场内,黑奴、魏续你来我往,不分伯仲。二人额头皆是细汗,战马也是气喘吁吁。
最后一箭。
黑奴策马疾驰,猛拉缰绳,战马忽转,背向箭靶疾驰。
黑奴弯腰,以揽月之姿,头贴马臀,向后射出这一箭。只是瞄了一眼,正中靶心。
“臧大人,我看你这未及冠的少年,要败了!”
呼征单于笑脸盈盈,话音未落,那笑容却僵住了。
眼见魏续策马疾驰,忽然整个人似从马上栽倒下去,却有一只腿勾着马鞍。
“嗖!”
魏续这一箭,是在马腹之下,隔着马身射出。
臧旻屏住了呼吸!
督瓒屏住了呼吸!
呼征屏住了呼吸!
须卜离屏住了呼吸!
黑奴屏住了呼吸!
……
中的!
所有人长长出了一口气。
“赢了!”
孟当激动得手舞足蹈,全然忘了他刚刚对魏续出言不逊。
“第一次左手开弓,居然如此简单。”
魏续晃了晃左臂,策马来到看台之下,向单于呼征高喝一声:“赢得容易,你胡人可还有勇士?”
吕布在人群中微微一笑,这贪嘴的猴儿,几时学得虚张声势?
别人没留意,吕布却知道,魏续刚刚开弓,用得是右手。
脚勾马鞍这下,吕布估计魏续身上一定有机关。战马颠簸,便是吕布自己,一只脚也勾不住。
输了!
黑奴咬牙切齿的看着魏续的背影,从今往后,还是须卜氏的奴隶。一家人,还要这茫茫草原之上:
割草、喂马、喂牛、羊。
他的子女,还将是整个须卜氏的玩物。
都是你!
黑奴恶狠狠地看着魏续,弯弓搭箭。
一箭直奔魏续后心。
“猴儿,小心!”
吕布情急之下,一声高喝。
第53章 一起上吧()
一支箭,呼啸带风,天空中划过一条弧线。
“住手!”
呼征单于高呼一声,输阵不可怕,这黑奴冷箭射魏续,那就是输人了。将来让我在臧旻面前,如何能抬得起头?
“壮士,小心冷箭!”
臧旻大吼一声,眼见天空中的箭矢,向魏续大吼一声,回头怒视呼征单于。
胡汉本一家,若有私仇,为难那奉天一人,为何要杀我戍卒。
“猴儿,小心。”
吕布心头一紧,在看台之侧的人群中箭步而出,速度之快,宛如一道闪电。
看台下、步梯处、有守卫,吕布夺弓、夺箭、挽弓搭箭只在一息之间。
“嗖!“
“当!”
守卫还没反应过来,箭矢呼啸而出,箭簇相撞,吕布救下了魏续。
“表兄。”
魏续一直面若常态,立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