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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妻日常-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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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芷旋微笑,“没有。”
  宁氏语重心长地道:“我也是为了你好。短期之内,府里的下人、你那几个妯娌很难对你改观,与其遭遇冷眼,不如清静度日。”她蹙眉叹息一声,“我也知道,你必然有你的委屈,可是既然无从斡旋,那就只有随遇而安,你自己想想,是不是我说的这个理?”
  香芷旋点头称是。
  宁氏看着她笑,“小小年纪,话却少得很。”袭朗也是寡言少语之人,难以想象两个人在一起的气氛该有多沉闷。
  香芷旋没应声,她自然不是天性寡言,只是怕言多必失。
  宁氏指了指随行的一名身形高挑、样貌姣好的丫鬟:“这是我房里的碧玉,还算伶俐,你无异议的话,就让她留下来。之前也是我疏忽了,并不知道你只带了两名陪嫁的大丫鬟。”
  “……”香芷旋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该收下还是拒绝。
  宁氏又笑道:“万一有哪个下人不安生,只管吩咐她帮你惩戒,谁问起,只管说是我的意思。”又解释方才为何要见袭朗,“往你们房里添人,这事情可大可小,我原本想着知会老四一声,但他不得空,我就做主了。等他回房你跟他说说,他要是不同意,我再过来与他细说。”
  这番话就很有些听头了。
  宁氏不等香芷旋搭话,又指了指银屏,“这是老夫人要我带到你房里的,她在府里也有几年了,想来是懂规矩的,若是出了岔子,你只管让碧玉处置。”
  香芷旋险些就笑出来,道谢时语声分外诚挚。
  宁氏知道香芷旋明白了自己的意思,遂也不多留,笑着起身,“就这点儿事,我回去了。”
  香芷旋送到院门外才折回来。
  碧玉、银屏正式上前见礼。
  香芷旋随手取下头上一枚银镶宝石的簪子赏了碧玉,之后褪下手上的银镯赏了银屏。
  袭朗、大夫人一先一后打了老夫人的脸,也不差她这轻轻的一巴掌。
  这是夫唱妇随、上行下效。
  香芷旋毕竟是女孩子,好几年都是跟祖母、伯母明里暗里作对走过来的,对这些事能够审时度势走一步看一步。只是她没料到,袭朗却不是那么容易妥协的——
  晚间他回房用饭时,看到了碧玉、银屏,眉峰微蹙,继而问香芷旋:“不是说了,房里不缺人。”
  “……”香芷旋一时间还真不知道从哪儿说起更妥当。

  ☆、第5章

  袭朗微微挑眉,神色专注地看着她。
  香芷旋迅速找了个事由,“先去更衣吧?”总不好当着丫鬟的面儿细说由来,传出去总是不好。大夫人说什么都行,她说什么都会被挑出刺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袭朗颔首,转身去了里间。
  含笑将备好的衣物递给香芷旋,知道两个人有话要说,自是不会多事前去服侍。
  站到竹帘内的更衣之处,香芷旋先是敛目研究着男子衣物,暗暗松一口气,还好,不似女子衣物的繁复,一看就知分明。
  她动作缓慢地帮他除掉外袍,手指碰到他中衣上的纽子,迟疑片刻,逐一解开。
  也不是没见过他不穿上衣的情形。太医过来给他换药、针灸时,她都在场。那种时候,她总是别转脸,不敢细瞧的。
  他一腔热血倾洒之地,与她隔着万丈沟壑,生与死一般的遥远。她逐日的仰慕、钦佩,却做不到与他一般平静面对烽火狼烟带给他的伤。
  她最是怕疼,每每匆匆瞥过他的伤势,心里只一个想法:这要是换了自己,早就疼死了吧?
  他的肩头、臂弯、胸膛都有伤,妥当地包扎着,只如此,还是心惊。
  她的动作放得特别轻柔,生怕碰到他伤口。
  他则留意到了她小脸儿有些发白,心生笑意,“我自己来。”
  她巴不得如此,转去给他拿衣服。
  接过衣物时,袭朗觉出她指尖微凉,“是冷还是怎么回事?手怎么凉的跟死人似的?”
  “……”香芷旋的手握成拳,又摸了摸脸。还好啊,哪儿就像他说的那么凉了?随即就瞥见他要褪下中裤,脸腾一下烧了起来,匆匆背转身。他之于她,是伤重的老虎,她还没将彼此关系过度到男女甚至夫妻的关系。
  袭朗语带笑意:“谁叫你找这由头与我说话的?”
  是啊,这不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么?香芷旋暗自磨牙,责怪着自己。
  “说说吧。”袭朗提醒她。
  香芷旋勉强镇定下来,将宁氏亲自过来的事情说了,又挑了几句重要的话复述给他听:“大夫人说银屏应该是懂规矩的,若是犯了错也无妨,可以交给碧玉处置。并且还说,若是人问起,就说是她的意思。”
  袭朗换上衣物,“你已将人收下,暂且就这样。下不为例。”
  下不为例?这是她难以做到的。估摸着他已换好衣物,便转身看着他,“要是下次再有类似的事,并且还是大夫人亲自交待,我也不应么?”顿了顿又补充道,“这次的事,大夫人事先也说过了,你要是不同意,她再亲自过来解释。”意在提醒他,大夫人最起码在明面上是向着他们的。
  “下次再有此类情形,命人当即传话给赵贺,他怎么说,你就怎么做。”
  “……”香芷旋不满了。合着赵贺这个护卫说的话比她还有分量?这叫个什么事?
  袭朗整了整袖口,才发现她正特别不满地看着自己。要是换个人,他才不会理。但是她不同,她是他的妻子,又比他小了好几岁,理应让着她一些。由此,他解释道:“这种事,是我与长辈之间的是非,不能算是你的分内事,所以还是由我出面最好。赵贺跟了我多年,能替我做主。明白没有?”
  香芷旋心里好过了不少,便笑着点了点头,“明白了,我听你的。”
  一下子就又变回了听话的小女孩儿。袭朗笑了笑,“传膳。”
  “嗯!”香芷旋转身出门,脚步轻快。
  用饭时,何妈妈寻机进到房里,自然是因为对袭朗的好奇。想亲眼瞧瞧,袭朗是不是如香绮旋以为的那样五大三粗、面目粗矿、言行粗鲁。
  亲眼见到了袭朗,何妈妈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若非亲眼得见,实在难以置信。
  既无武将的粗矿,又无书生的文弱,实在是万里挑一的俊美风流人物,香绮旋那个情郎连袭朗十中之一都比不得。
  看这情形,过段日子就痊愈了。
  唉……
  何妈妈险些当即后悔得捶胸顿足。即便是那人身份更尊贵些又有什么用?站在一起,哪个女孩子不愿意委身于袭朗?
  她悔得肠子都青了。
  香芷旋到了京城,按照香家安排留在外姓人家待嫁的时候,香绮旋已经到了京城。要是在那时候细细打听一番,嫁给袭朗也不是难事。
  可也不能这么想。那会儿甚至到今日,香绮旋都认定了袭朗不久于人世,打死都不会用自己一生做赌注的。
  到底是香绮旋没那个命。
  何妈妈寻了个借口,没精打采地出门去了。
  香芷旋只当没留意到何妈妈的出现、离开。用过饭,去了西梢间,让蔷薇把何妈妈唤进来说话。等待期间,取出几张裁剪得尺寸相同的宣纸,备好笔墨,在纸上勾勾画画。
  何妈妈走进门来,行礼后,在香芷旋示意下,坐到小杌子上。
  香芷旋开门见山,“我留你在府中,其实只有一个目的,想让你告诉我,那男子是何许人也。”
  何妈妈还是有些神色萎靡,有气无力地道:“整个京城,甚至整个天下,让谁都觉着身份尊贵的人有几个?按理说,袭府已是名门望族,连他们都比不得的,还有谁?”
  谁都觉得身份尊贵,连袭家都比不得……香芷旋想来想去,也只有皇家了。但是也不对啊——她双眉锁了起来,皇家总共六位皇子,太子已年逾而立,孩子都好几个了,余下的兄弟几个俱已封王划地,如今留在京城的只有睿王、淮南王。睿王已经大婚,淮南王正着手请皇上赐婚,人选有可能是香绮旋么?
  最关键的是,淮南王有可能跑到千里之外勾引一个女孩子么?怎么一想就已觉得荒谬至极呢?
  可之前何妈妈又分明说过,香绮旋笃定自己会风光出嫁。
  “你是要告诉我,香绮旋的意中人是淮南王?”香芷旋轻声问道。
  何妈妈皮笑肉不笑地点了点头。迟早要死的名将和淮南王比起来,傻子都会选择后者。但是生龙活虎的袭朗和淮南王比起来,只要见过两人样貌的,傻子都会选择前者。是王爷又怎样呢?又不得皇上宠爱,迟早要离开京城去封地。来日太子登基,要是看着淮南王不顺眼,还指不定怎样发落呢。
  “知道了。”香芷旋道,“你还是要住上两日,总不能莫名其妙地打个来回。”
  何妈妈起身称是,正要退下,蔷薇喜滋滋地拿着两个精致的小手炉走进来,对香芷旋道:“是四爷命人给您准备的。赵贺说是内务府送来的,怪不得这么精致呢。”
  香芷旋却煞风景,“有手炉也没用啊,又没炭。”
  蔷薇笑出声来,“四爷既然知道您怕冷,又给您备了手炉,难不成是只要您看看?赵贺说了,等会儿炭就送过来,明日就能用上。”
  香芷旋这才笑起来,“拿过来,我看看有何出奇之处。”
  何妈妈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神色似是吃了黄连。
  蔷薇又道:“方才碧玉姐姐瞧见了,问了我两句,知道原由之后,说既然您怕冷,每晚给您灌个汤婆子。”
  香芷旋笑得眉目弯弯,“对啊,先前咱们怎么就没想到。”说着话,取出下午就写好的帖子,“明日给我送出去。”随后又低声叮嘱几句。
  蔷薇正色点头。
  香芷旋画了两幅笔法简单的素色图,又看了会儿书,见天色不早,转去洗漱。
  回到寝室的时候,袭朗已先一步歇下了,手里拿着本《孙子兵法》,借着灯光
  香芷旋爬到床里侧,钻进锦被,碰到发烫的汤婆子,满足地叹息一声,侧目见他蹙着眉,知道他是手臂疼得厉害,就道:“要不然我帮你举着?”
  袭朗不自主地想象了一下那情形,眉头不自觉舒展开来,笑了,“不用。”这书早就倒背如流了,只是睡不着,不想手里闲着罢了。
  香芷旋其实说完就后悔了,给他举着书,手该多冷啊,应该说让丫鬟来服侍他的。听他说不用,轻轻吁出一口气,裹紧了被子,身形习惯地蜷缩起来。
  袭朗瞥见她这些小动作,起了戏谑的心思,“其实按你说的办也行。”
  香芷旋:“……”
  袭朗将书递往她那边。
  香芷旋却已想到了对策:“这书我虽然不是很明白其中的意思,但是我会背。我背给你听吧?”她是打死也不想离开暖烘烘的被窝。
  袭朗讶然,“哪儿有女孩子会背这种书的?”
  说来话长,香芷旋快速地总结一下,“前几年罚跪,那间屋子里只有这一本书,我翻来覆去地看了三个月,就会背了。又不是多长的书。”
  也就是说,她曾经有三个月被关在一间屋子里罚跪。这倒霉的孩子……袭朗倒是有心追问原因,想着她不愿意细说,大抵是不愿回想,也就顺势点头,“那正好,背几遍给我听听。”
  “背几遍?”她将后两个字咬得有点儿重。
  袭朗故意逗她:“等我睡着了,你就不用背了。”
  有拿兵书催眠的人吗?香芷旋又是诧异又是钦佩地凝了袭朗一眼。谁让自己嘴欠才得了这个差事呢?她敛目想了想,开始背给他听。
  她还真没撒谎,字句都无差错,语速不紧不慢,听起来很是悦耳。
  袭朗将兵书收起来,平躺在床上,惬意地阖了眼睑。
  背完第一遍,香芷旋侧转身形,面向床里。第二遍没背多一会儿,语声就有些含糊了,过了一阵子,没了声音。
  睡着了。

  ☆、第6章

  一早,深秋的寒凉蔓延入室。
  睡意懵懂的香芷旋用被子蒙住了头,过了一会儿觉着憋闷,又将被子往下拉。这么一折腾,睡意消散。
  发了会儿呆,她才想起昨晚的事。
  他何时睡去的,她不知道,隐约记得自己背到第二遍就困得不行了。
  兵书的确是可以催眠,她只需背上一两遍就能入睡。
  香芷旋汗颜不已,慢慢转动身形,看向身侧的袭朗。
  他正沉睡。
  漆黑的眉,浓密的长睫,高挺的鼻梁,唇角噙着一抹笑。
  这是难得一见的,往日醒来看到的他,总是在梦里都微微蹙着眉,或是早已醒了,面色有些苍白。
  这就是又好转了一些。不知是太医的医术过于高超,还是他身体的底子极佳。
  终归是可喜之事。
  不过几日就已养成了醒来就看看他的习惯。
  她又转身背对着他,从枕头下摸出怀表,看了看时辰。还早,可以再睡一会儿。
  **
  碧玉和银屏、含笑同住在后罩房居中的屋子。
  碧玉和含笑天没亮就起来了,吩咐小丫鬟、婆子备水、洒扫庭院等事。两个人忙了半晌,回到屋里,见银屏还躺在床上。
  碧玉转到银屏床前,不冷不热地道:“银屏,该起来了。你是来这儿当大小姐的?”
  银屏早就醒了,只是懒得起身,闻言道:“四奶奶没给我安排差事。”
  “可我给你安排了,忘了?到了这儿,你归我管。”碧玉拎了拎银屏的被子,“起来!”
  银屏恼了,半坐起来瞪着碧玉,“你有什么资格跟我大呼小叫的?!”又冷笑,“好啊,你只管耍威风,只管将我早一些打发回老夫人房里。往后倒要看看谁遭殃!”
  碧玉将银屏的被子丢到了地上,“行啊,我正等着那一日呢。”又唤来两名婆子,“服侍我们的银屏大小姐穿衣洗漱。她要是不肯,先给她洗个冷水澡。”
  两名婆子看了含笑一眼,见含笑点头,忙高声称是。
  碧玉愈发心安,愈发笃定四爷的态度。要是换个院子,她还真不敢这般行事。
  银屏还想回老夫人的院子?含笑扯扯嘴角,心说怎么可能呢?碧玉和银屏自来不睦,大夫人想来就是清楚这一点,才派了碧玉来收拾银屏。
  银屏再嚣张也不会吃眼前亏,沉默着穿上衣服。可还是被塞住嘴浇了两盆冷水,碧玉又不准她当即换衣服,没过多一会儿就抖成了一团。
  碧玉等到银屏有些发热了,这才让她换上干燥的衣物,交待道:“你夜半着了凉,等会儿我请含笑姐姐禀明四爷四奶奶,给你请个大夫来看看。这样你过两日就能挪到别处养病了。”对上银屏怨毒的视线,微微一笑,“要不是四奶奶刚进门,我怕她膈应,才不会这样便宜你。你就知足吧。”
  **
  香芷旋睡了个回笼觉,和袭朗同时起床。一如她所料想的,他提都不提昨晚的事。
  倒是她有些不好意思,亲自去小厨房给他端来一碗参汤。
  袭朗接到手里,微微一笑。
  香芷旋说起小手炉的事,“麻烦你了。”
  袭朗只是道:“先将就着用。”
  正说着话,含笑走过来,说了银屏的事,末了又道:“碧玉姐姐说,等过两日银屏走了,她也就回大夫人房里了。”
  大夫人处理事情很干脆,香芷旋的好感又多了一点儿。含笑退下去之后,她悄声询问袭朗:“你和大夫人有过节么?”
  他反问:“怎么这么问?”
  “要是有过节,我以后就避着她;要是没过节,我以后就敬着她。”
  这话说得真是巧妙,怎么听怎么顺耳。袭朗似笑非笑的,“是想和我一体,还是想讨好大夫人?”
  香芷旋摸了摸下巴,眼神纯真,“有区别么?”语声一顿,又问,“这样不对?”
  “真是服了你。”袭朗笑开来。
  “是不是我说话太直来直去了?”香芷旋挠了挠额角,“可我要是绕弯子说话,你会不会烦得头疼?”
  “会。”袭朗没说自己是服了她说话的技巧和讨喜的态度,“没过节,但你要适度。”
  她一本正经地保证:“只是言语上再恭敬一点儿,不会无事献殷勤的。”
  袭朗眯了眸子,再次漾出了笑容。这一日的开端,是愉悦的心情。
  上午,太医循例过来给袭朗把脉、针灸,临走时笑呵呵地道:“情形一日比一日喜人,到底是自幼习武之人,身体底子好。若是换个旁人,别说我这般医术范范之辈,便是神医在世,也难妙手回春。”
  袭朗温和一笑,“我能好转,您功不可没。”
  太医连声说不敢,却是笑得双眼眯成了一条缝。
  送走太医,袭朗稍事歇息,和香芷旋相对抄经。
  香芷旋只抄写了几行,含笑走进来,神色略显忐忑,“禀四爷、四奶奶,老夫人唤四奶奶去松鹤堂说话。”
  香芷旋放下笔。
  袭朗问她:“要我陪你过去么?”
  “你还是别走动了。”香芷旋低头打量自己的穿戴,见并无不妥才继续道,“让含笑跟我一道过去吧?”鉴于老夫人收银子的前史,还是谨慎些为好。
  袭朗也正有此意,对含笑打个手势。
  香芷旋出门时,又唤上铃兰随行,慢悠悠去了松鹤堂。
  老夫人坐在厅堂的三围罗汉床上,看着香芷旋进门来上前行礼,只是抬了抬手,好半晌不说话,冷眼打量。梳着随云髻,面色分外白皙,眉眼精致,穿着藕荷色的褙子,站在那里似一朵娇嫩的花。面对她的审视,毫无胆怯,落落大方地站在那儿。
  香家老太太兴许把孙女养歪了一两个,这一个却很出挑。
  老夫人端起茶盅,喝了口茶,问道:“这几日过得可安稳?”
  香芷旋面含微笑,“回老夫人的话,这几日过得还好。”
  “你这份安稳,是我和你祖母给的,你可知道?”
  香芷旋含糊其辞:“婚事是您二老做主,我知道。”
  老夫人将茶盅放回到黑漆小几上,动作有点儿重,“只要你祖母说几句不利于你的话,你的安稳就没了,可想过这一节?”
  香芷旋甜甜一笑,答非所问:“我祖母最是慈爱,一心盼我过得如意。临别前跟我说,会尽早来京城看我。”心里却是好笑不已,老夫人这是把她当孩子还是当傻子了?祖母再怎样心肠冷酷,也不敢拆她的台毁掉香氏前程——她若在袭家出了岔子,香家可没替补的女孩子。
  老夫人立即又问:“要是我横竖看不上你呢?发话将你逐出袭府,你又当如何?”
  香芷旋抬了眼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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