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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徨、犹豫、纠结，各种为难的表情都已经写到了她的脸上，王动不晓得这是为了什么，目光落到陆山山的脸上时，他苦笑地冲自己摇了摇头。
现场的勘察已经完毕，死者的尸体已经被抬上了担架，下一步就是等待法医进一步的解剖结果出来。
临走的时候，陆山山拍了拍王动的肩膀，像是有什么话要说，不过却没有说出口，挫折是每一个警察都必须要经历的事情，自己再怎么提醒也不如让他们亲身经历一次的效果好，这次陆山山并不想提醒王动，想成为一名合格的刑警，他还差得远呢。
空气中的气氛很压抑，听完自己的分析之后，夏芷晴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无意识地点了点头，随后就准备收队了。
“夏姐……”王动紧赶了几步，拦到了夏芷晴的前面，一脸狐疑地问道：“是我刚才哪里说错了吗？你可以提出呀，错了我可以改，总不能连一句话都不跟我说吧。”
夏芷晴听到王动的疑问微笑了一下，拍了拍王动的肩头说道：“你没错，问题分析得有凭有据，干得很棒。”
“那你们为什么都是这种表情？”看看蒙旭，看看身后的那些一队的探员，王动不解地提出了自己的问题。
夏芷晴前进的脚步陡然停了下来，一脸无奈地说道：“你知道青羊市周围有多少矿井吗？”
“不知道。”王动摇了摇头，以前就知道青羊的物产资源很丰富，但具体到数字自己就有些抓瞎了。
“有开采证的差不多五十个，没证的大概两、三千个，这还是保守一些的估计，具体到多少，从来都没有人能统计得过来。”
王动傻了眼，两、三千个矿坑，这个夸张的数字已经极大地震惊到了他，他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所有人听到自己猜测死者是矿工的时候，都是一脸无所谓的表情，这条线索跟那个叫刚子的线索一样，不过又是大海里捞针罢了。
夏芷晴鼓励一般地拍着王动的肩膀，做为一个刚来实习的新手，王动今天做的已经远远超出了自己的想像，很难想像，他不过就通过死者的一只手，就能联想到这么多的事情，掌纹上的老茧、黑色的手指，虽然是大海捞针一般，但还是值得自己去查一查。
夏芷晴走过去了，身后的蒙旭站到了自己的面前，一脸不屑的冷笑着，轻声地说道：“小子，你知道青羊有多少矿工吗？”
王动摇了摇头。
“虽然从来都没有人统计过，不过两百万总是有了，恭喜你，又给我们出了一个难题。”
两百万只是一个大概的数字，其实能真正指名道姓的恐怕连十分之一都不到，那些盗采的黑矿口里，谁知道里面到底有多少人在干活，恐怕找到这些矿主，他们都能睁着眼睛说这些口子不是他的，顺便在找出一大堆的证人出来。
冷冰冰的两个数字就让王动的心彻底地冷了下来，凭良心说，自己看到掌心上的证据的时候，自己心里还是有些窃喜的，觉得破案的过程不过如此，外号有了，工作有了，身高、体重、面貌这些都都攒在一起的时候，破案应该就是很容易的一件。
只是没想到，冷冰冰的现实给了自己当头一棒，就是一个口子查一遍，大概几个月的时间就过去了，所以刚才自己看到的，只是一个线索而已，却还不是最重要的。
回队里的车上，王动一直沉默不语，到是夏芷晴和蒙旭一直在交流着彼此对案子的看法，只是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夏芷晴在说，蒙旭在听而已。
车子回到了队里，王动一个箭步跳了下来，头也不回地钻进了大楼里面，随后下车的蒙旭不屑地看着王动的背影，轻轻哼了一声，鄙视道：“夏姐，这个菜鸟也太自以为是了吧，他当他是谁呀，福尔摩斯还是神探柯南呀，摆张臭脸给谁看呢？”
话虽然说的对，但听在夏芷晴的耳朵里却总是不太舒服，看到今天的王动彷佛也看到了刚到这里的自己，第一次出现场的时候，也像王动这样，冒冒失失地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却根本一点作用都没起到，不过自己当时还有一个好师傅，自己也就在是他的包容下才慢慢地成长了起来，他……叫做高红旗，现任青羊市刑警大队大队长。
刚要进去，脑子里突然记起了另一件事，拿出手铐的钥匙递给了蒙旭：“青羊广场那里被铐了一个小偷，你去把人带到广场路派出所去。”
拿着钥匙就是一脸懵逼的蒙旭，眨了眨眼睛，有些不甘地说道：“夏姐，马上要开分析会了，开完会我再去吧。”
夏芷晴瞪了他一眼，训斥道：“让你去就快点去，哪来那么多的废话。”
好吧，这回蒙旭是没办法了，一边叹气着一边往外走着，看来自己狗腿的生活就要保不住了，那个新来的小白脸明显更合夏芷晴的胃口。
见色忘义的家伙，蒙旭心里恨恨地骂了一句，找了辆车，直奔青羊广场而去。
夏芷晴没有回到自己的一队，而是直接奔到了大队长的办公室，她想跟队长要一个人，这回不是随口开玩笑就能把自己打发的，自己要的是他正式的命令。
“队长……”
办公室的大门‘砰’的就被人推开了，高红旗手腕一哆嗦，直接半杯热茶就洒到了桌子上面，一脸无语地瞪着夏芷晴，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急匆匆闯进来的夏芷晴却一点惹祸的觉悟都没有，站到高红旗的桌子前，一脸认真地说道：“高队，那个王队我要了，你开个手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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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高队出手
走到装备处大门的时候，王动犹豫了一下，脑子里又回复了一遍陆山山告诫自己的话，不就是一把枪而已，难道还比那些奇形怪状的尸体还要吓人不成。
一咬牙，王动推门走了进去，还好，这一步比上午的那一步要稳得多，鼻子里已经闻到了那种略微刺鼻的枪油味，皱着眉又往前走了几步。
听到开门的声音，在屋子里面保养手枪的老徐疑惑的探出了头，看到居然是王动的时候，脸上就憋不住开始乐了起来，促狭道：“哎哟，这不是王动吗，快过来让我看看，上午连句话都没说上，你就被抬走了，怎么着，现在没事了？”
王动的脸一红，一方面还要克制着内心的不适，一方面还要听着老徐言语里淡淡的嘲弄，脸上挤出了一个生硬的笑容道：“没事了，谢谢关心。”
老同志，就有老资历，有什么自己看不过眼的，憋在心里就不痛快，王动的生硬的笑容，落在他的眼里就变成了没本事的人在跟自己拍马屁。
笑容顿时消失在脸上，脸一耷拉，若有所指一般地说道：“现在的年轻人，可真的娇贵，几年的大学都读下来了，看到枪居然能晕倒，哎，这事道，真是一年不如一年了。”
王动的心里渐渐地腻烦了起来，晕枪这是一种心里疾病，又不是我非得故意用这招来逃避什么，见过能包容自己这毛病的人多了，却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种的老同志，说你倚老卖老都觉得是夸你了。
老徐能在队里待了几十年，眼光自然毒辣得很，看着王动脸上的表情，就能估摸到他心里在想着什么，脸一板，把手中擦枪的抹布往桌子上一扔，拿起钥匙打开了枪柜，命令道：“我不管你为什么会来到装备处，既然到了这里，那就得听我的命令，你今天把所有枪都保养一遍，下班之前，我来检查。”
命令下达完毕，老徐背个手，拎个大水壶，推开门走了，只留下一个傻了眼的王动，看着满库的手枪眨了眨眼睛，顿时为难了起来。
他在这里这难，高红旗在办公室为难，自己的这个徒弟跟一块牛皮糖没什么区别，话里话外就是想把王动调到她的一队去，可调他不是自己能说得算的，把他调走了，回头自己怎么跟老领导交待？
你让儿子到这里解决晕枪的症状，还没到一天就让我安排到一队去出外勤，这个口我也不好张呀。
牛皮糖还在自己的身边转来转去的，高红旗陡然想到一个可能，上下地打量了一下夏芷晴，脸上露出异样的神色，猜测道：“我说夏夏，你跟师傅说，你是不是看上王动了？这么积极可不是你的作风呀。”
我能看上他？夏芷晴就像被踩到了尾巴一般，眼睛瞪到最大，脸上的表情不停地换着颜色，口中慌忙地解释道：“师傅，你说什么呢，我怎能看上他？别开玩笑了，其实事情是这样子的。”
夏芷晴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自己的心里变得这么的紧张，自己已经二十四了，内心当然也渴望得到一份完美的爱情，可是自己的家世、自己的工作都在无形地拖着后腿，只要有接近自己的男人，自己首先想到的一点就是对方是不是冲着自己家里的钱来的？
自己长得虽然不错，但脾气又臭又大，又学不会其它女人的温柔，整天凶巴巴的，除了这帮刑警队的把自己捧成了女神，就连那些派出所的民警看到自己都是敬而远之，就连王动不是也说过吗，自己不像一个女人。
该死的职业，还有那个该死的王动，每每想到自己的婚姻问题，夏芷晴总是想从这份工作里跳出来，舍不得脱掉这身警服的话就去换一个警种，那怕一个户籍警也好，总能让自己活得更像一个女人。
夏芷晴眼睛里的慌乱又岂能逃得过高高高红旗这个老刑警，关于夏芷晴个人的问题，她父亲也找过自己，两人谈了几回去始终没个结果，一是夏芷晴不愿意，另一方面也是没有一个合适的人选。
王动的出现到是让高红旗的心里琢磨了一会，原本还打算跟老夏谈一谈，毕竟王动可是老首长的儿子，不管哪方面的条件都是一流的，也不用担心人家惦记他的那点家底，至于王动比夏芷晴小三岁的事情也不成问题，女大三抱金砖，要是夏芷晴也是这样想的话，自己到可以在里面撮合一下。
冷静下来的夏芷晴，开始跟高红旗解释自己为什么非要把王动要过来的原因，王动细致的观察、缜密的心思、锐利的眼光都值得自己欣赏，现在说他肯定会成为特别棒的刑警也许还早了一些，但自己相信，最起码他已经具备了成为一个好刑警所有的条件。
“我相信他一定会成为一个好的警察的。”到了最后夏芷晴一脸严肃地高红旗说道，大有不把王动拉到一队就不罢手的架势。
高红旗又想了一会，决定先跟王动谈谈，这小子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自己还不知道，是真的像老领导信上说的给他找一个治晕枪的地方，还是直接代入到刑警的角色里面，自己还是问个清楚得好。
“这样吧，夏夏，你跟我来，咱俩去问问王动到底什么一个意思，要是他觉得装备处好，不想换地方，那么我也没办法，要是他的理想是当一个真正的警察，一个警察中最骄傲的角色，那么我就把他直接调到你的手下，怎么样？”
“好，就这样定了。”夏芷晴满口答应了下来，出于刑警的缜密，她还是对王动的来历产生了一些好奇，这个小子到底是走了谁的关系，居然能让高红旗想调他都得先问一下他的意见。
一脸懵懂地跟在了高红旗的身后，两个人快步走向了装备处的方向，到了门口的时候，高红旗停顿了一下，转身对夏芷晴说道：“夏夏，你先在这里等会，我去试一下王动的口风，要是他同意的话你在进去，要是他不同意的话，也不影响你俩以后的关系。”
以后的关系？我和他能有什么关系？
脑子里面画了一个大大的问号，还没来得及问出口，高红旗已经推开门走了进去，自己只好把问题咽了下去，脑子里陡然想到高队问自己的那个问题，自己心里不禁也有些疑惑，难道自己真的喜欢上了王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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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警察的荣誉
出乎高红旗的预料，刚一推开装备处的大门，自己就看到那个治疗晕枪的王动正拿着一块抹布笨拙的擦着手中的手枪，看着那一脸纠结的模样，也能猜到他心里恐怕并不是很好受。
“高队长。”王动还以为是个那老警察回来检查工作呢，抬头一看居然是大队长高红旗，慌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行了个礼。
高红旗回过礼之后，一脸哭笑不得地看着王动，指着桌子上的枪说道：“枪不是这样擦的。”
“我知道……”王动讪讪地回道，有些无奈地说道：“可没有人教过我到底怎么才能把手枪拆开，而且我的任务是下班之前，把这些枪都要擦一遍才行。”
不用想也知道这是老徐给王动的一个下马威，高红旗笑了笑，把王动手中的枪接了过来，还不忘多问了一句：“你上午不还是晕枪了吗？怎么这么一会功夫就好了？”
王动讪讪地笑了笑，又跟高红旗解释了一下陆山山教给自己的办法，到是差高红旗差点笑背过了气，这个陆山山到是真的有办法，居然能用这种奇葩的方式治好了王动的病，轻声说道：“看好了，擦枪可不是简单地擦一下外面就可以的。”
刚才还代表着狂暴的手枪在高红旗的手中却变了另一付的模样，温顺得如同一只小绵羊一般，手指与手掌之间的配合过后，一把手枪就变成了一堆零件整齐地放到了桌子上面。
“看清楚了没有？”说这句话的高红旗略带着一丝的炫耀，他并不认为王动能看清楚自己手上的动作，这也是自己曾经的骄傲所在，最快的时候自己达到过十三秒的极限，现在虽然很久都不练了，大概十五秒内也能完成了。
短短的十五秒，需要的手指与手腕的灵活配合，哪怕错了一点点，拆完的时间都会被延长许多，高红旗准备在做一回慢动作给王动看看，让他记得更牢固一些。
“看清楚了。”王动点了点头，丝毫没有犹豫的回答道。
“切，谁信。”这并不是高红旗说的话，而是来自于门外的夏芷晴，一脸不屑的样子，心里已经把王动当成了自大狂，拆枪看起来简单，但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够掌握的，高队的速度自己可是见识过的，怎么会一遍就让王动看穿呢。
高红旗脸上的自信顿时尴尬地停住，自己还打算多给他讲解几次拆枪的步骤，手法的运用，这小子到好，直接一句话就给自己否了，自己的好胜心也被王动激发了出来，原路把枪又组合了回去，放到王动的面前，挑衅地说道：“小子，我不求你拆枪的速度有多快，只要你把枪拆成我刚才的样子，晚上我请客，怎么样？”
王动把锃亮的手枪握在了自己的手上，闭上眼睛心里默默地回忆了一下自己记住的那些动作，睁开眼睛的时候却问到了另外一个问题：“要是我把枪装上了怎么办？”
那一刻高红旗差一点连‘我就把枪吃了’的话都冒了出来，不过一想自己跟一孩子较什么真呢，大笑了一声之后，爽快地说道：“好，你要真能把枪装上，我就请你吃一个星期的饭，不带重样的，这行了吧。”
嗤笑还挂在自己的脸上，接着又听到王动更加猖狂的声音，这回夏芷晴无论如何也按捺不住自己心里的好奇，偷偷把装备处的门打开了一道缝，向里面看了过去。
自己到是要看看，这个牲口到底像不像他自己吹嘘的那么厉害，只看了一遍就能把手枪拆掉又重新装上。
王动深吸了一口气，迎着高红旗并不信任的目光开始了自己第一次拆枪的过程，弹匣首先被卸了下来，套筒、复进簧一个接着一个被王动拆掉，虽然动作还很生疏，也很缓慢，但必须要知道，这可是他人生中第一次的拆枪，而且是在只看了一遍的情况下进行的话，这种动作就已经让人感到了惊讶。
高红旗的心里已经不在淡定了起来，自己十五秒的时间早就过去了，王动的拆枪的速度虽然缓慢，但却没有丝毫的停滞，一直在按部就搬地走下去，终于所有的零件都被摆放到桌子上后，高红旗看了一下时间，四十八秒。
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不仅高红旗的脑子里满满都是问号，门外的夏芷晴更是瞪大了眼睛，牲口果然就是牲口，居然只看一遍就能把步骤都记了下来，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拆完了就是装回去，拆了一回之后，装上就显得容易许多，王动手上的动作很快，最起码自己是这样认为的，在装上最后一个零件——弹夹之后，王动把手枪放到了桌子上面，抱歉地说道：“我赢了。”
高红旗已经无话可说，这时候到是有些佩服起夏芷晴的眼光来，这个王动果然是一个厉害的家伙，从刚才露这一手就能看出来，这小子身上的本领肯定很多，这样的人材又怎么能在装备处里混日子呢，既然他的晕枪症已经好了，那么成功的希望应该增加了许多。
“王动，你虽然今天刚到，但还是给了我很多的惊喜。”高红旗一只手摸着桌子上的枪，感受着从枪身上传来的冰冷，喃喃地开口了。
王动仔细在听着，眼神的余光不时地扫过那扇开了一条缝隙的大门，门后有人，这是一定的，只是不知道是那个老警察，还是夏芷晴，应该是后者的可能性大一些，她可是特别想把自己调到一队的，高红旗应该就是她请来的说客吧。
“但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一年的实习期就在这装备处里白白地浪费掉吗？”高红旗话风一转，开始做起教育工作起来。
“高队说的对，既然我晕枪症已经好了，在留在这装备处也就不合适了。”王动一脸正色地说道，到是让高红旗松了口气，这小子果然上道，看来自己的任务有望轻松就达成了。
顿了顿，王动继续说道：“今天陆法医已经说了要收我为徒，所以接下来的日子我就准备去做他的学生，陆老师的人品和技术都是值得我所尊敬的，能当上他的徒弟也是我的荣幸，所以还请高队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