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摇下头:“疗伤过后,十二个时辰内不能行动。”
    疗伤的过程一定异常痛苦,他的衣衫全都湿了。可馨到门边唤过个小厮,“去请九爷,你打些热水来,再去我房间取些炭包。”小厮应承着,飞快地跑着去了。司马青云不解地看着可馨,却未阻止她。龙九来了,可馨请他带人把司马青云移到矮榻上,命丫头小厮把榻上的被褥都换过了,炭包放置在被中、榻边。
    小厮送了热水进来,这时龙九也明白过来,不用她吩咐便与小厮一同为司马青云擦洗,换过干净衣衫,又把他抱回榻上。“这个,”龙九指下炭包,“做什么用的?”司马青云也不解地看向可馨。
    可馨抿嘴笑道:“用来吸潮啊,不觉得被里干爽许多吗?”
8、春日
    春日的夜,清凉似水。淡淡的花香,在夜风的吹送下徐徐而来,带着微熏的醉意。可馨终于明白,为何江南的风,被称为熏风。
    半梦半醒间,仿佛一直有细细碎碎的乐声在耳边萦迴,恍忽间仿佛又穿上了芭蕾舞鞋,在舞台上表演天鹅湖。还未醒转,只觉一缕清幽的香气在鼻端缠绕不去,缓缓睁开眼,帐顶悬着个团花镂空银熏球,芙蓉帐静静地垂着,一时间竟想不起身在何处。
    “姑娘可醒了吗?”丫头在帐外细声问。
    “哎呀,”可馨翻个身:“什么时辰了?”
    丫头上前打起帐子,轻声说道:“辰时。”给她换中衣,“九爷已在门外等候多时了。”
    “啊?”可馨跳下床,“快,快点!”丫头碎步去开了房门,一列丫头们捧着盆帕鱼贯而入,凝神屏息静静立着,先前那个丫头,服侍着可馨净面擦牙,打散头发用篦子轻轻梳理。
    “给我杯蜜水好吗?”可馨的话音刚落,便有丫头飞奔着去取。梳好半长的头发,简单地涂了些膏脂,丫头打开衣箱,让小丫头将衣物一件件捧到可馨面前。可馨选了件鹅黄色衫裙,软如轻烟的罗裳,绣满暗黄的蔷薇。
    梳洗停当,喝过蜜水,龙九的声音响起:“我可以进来吗?”可馨点下头,自有丫头去开了门。
    龙九大跨步地进来,“这四个是拨给你的使唤丫头,可合心吗?”
    可馨看了眼方才服侍她的丫头,“你叫什么?”
    丫头跪下回话:“还不曾起名。”另三个丫头也跪下:“求姑娘留下我们。”
    可馨伸手拉起面前的丫头,“你们都起来吧。即来服侍我,我便给你们取个名。”
    问过她们年纪,先前服侍她的女孩最大,可馨想了会儿,按她们年纪大小,把《红楼梦》中贾府四位小姐身边大丫头的名字给了她们:抱琴、司棋、侍书、入画。抱琴等四人跪地叩谢,又是一阵扰攘。
    无意间发现龙九搓着手,很着急的样子,可馨忙问:“九哥,可是有什么事么?”
    他重重地点头:“公子不大好。”
    可馨推开身前的丫头,“可是又发热了?吃过药了么?”
    “吃过了,一直不见好。”龙五不知几时也来了。
    跟在龙五和龙九身后,匆匆来到司马青云房中,龙七正在榻边照看,见他们进来神情一松,“已经两个时辰了,还不见好。”
    可馨走到榻边跪下,试了下司马青云的体温,皱起眉头:“可有请大夫看过?”
    龙九说:“半夜里就去拉了胡太医来,按方子配了药,已吃两剂却不见好。”
    司马青云昏睡未醒,额头滚烫,嘴唇已烧得干裂。
    “取些蜜水来。”可馨说。用软布蘸着水,轻滴在他唇上。
    不一刻,小厮送来一碗蜜水,可馨用木勺一点一点喂他喝下。喝完了蜜水,估计多少能帮他恢复些体力。
    “龙九哥,”可馨说:“请让人送些酒来,要最烈的酒。”
    一大坛烧酒摆在了案上,龙五、龙七和龙九都是一脸茫然地望着可馨。可馨把烧酒倒进大碗里,把软布放进酒中浸着,便去脱司马青云的贴身里衣,龙五、龙七、龙九一时间目瞪口呆。
    可馨白了他们一眼:“别跟那儿傻站着,过来帮忙。”
    先脱下上衣,可馨用蘸了酒的软布,用力擦试司马青云前胸、后背、腋下和手心。
    “看好了,就是这样,”可馨边说边示范:“要用点力,但不能用得力道太大,前后都要擦到,尤其是淋巴部位。”她擦完上身,把手中的软布递给龙五:“你,擦足心还有腹沟。”说完走到门边命抱琴去取被褥,细细吩咐要先用炭火烘去潮气。
    龙五擦完司马青云的身体,抱琴带着小厮抱着被褥进来。换过床褥,在司马青云身上盖好棉被,可馨舒口气:“可累死我了。”
    抱琴轻笑:“饿不饿?到现在还没吃早饭呢。”
    可馨跳起身来:“我说我怎么这么难受,感情是饿的。”
    龙七忍着笑,命抱琴陪可馨去侧厅用膳,可馨说:“记得多喂他喝些热水。”龙五答应了。
    用过早饭,吩咐厨房再煨些鸡粥。厨师显然未做过,可馨只得耐着性子细细说来:鸡汤中下米,米要煮得烂烂的,加少许盐,“你还可加些提味的调料,只是不能太咸,一定要清淡可口才好。”厨师听得连连点头。回到司马青云房中,龙七满面喜色地对她说:“退了退了,烧退了。”
    可馨点点头,见司马青云依旧昏睡,对龙五说:“你们累了一夜,也去歇着吧。我先守着。”
    龙五看了看眼中布满红筋的龙七和龙九,对可馨深深一揖,转身离去。
    司马青云睡得并不安稳,似乎梦里也担心着什么,眉头时不时地皱一下,脸上也常有痛苦掠过。几茎碎发散落在他面颊,可馨伸出手想要帮他整理,还没靠近就被他挥掌挡开。可馨吃了一惊,细看时,他依旧昏睡着,刚才的举动显然是一种本能的反应。想起龙五曾说,他自幼丧母,十二岁就开始征战沙场,十七岁又失去父亲,如今又遭陷害,身中剧毒……
    当他再次全身抽动,肌肉紧绷时,可馨把头俯在他枕边轻轻拍着他的肩头,如同自己小时候母亲常做的那样,边拍边哼唱起一首歌:“云儿飘进天空的胸怀,蔷薇在春风里朵朵开。风儿说着情话,我要如何不想他……”这可馨祖母最爱的一首歌。低沉婉转的旋律,似有无限深情,涌到唇边却只化作一句:我要如何不想他。
    “……鱼儿离不开这片大海,人儿还在等着他回来,燕子也有了家,我要如何不想他……”在她的歌声中,他的眉头渐渐展开,人也似乎睡得安稳了。
    “……望穿秋水,风吹雨打,有心栽花它不发芽,莫等夕阳西下天天残霞,只剩下无尽的牵挂……”所有思念和牵挂,只字不提,随浮云般掠过的万语千言,都不及这轻轻的一句:我要如何不想他。
    门边响起轻轻的拍掌声,法显一袭白色僧袍,玉树临风地站在那里。
    可馨竖起食指对他做个噤声的表情。
    法显点点头,走到一旁盘膝坐下,示意可馨继续。
    “……鱼儿离不开这片大海,人儿还在等着他回来,月儿从不回答,我要如何不想他。我要如何不想他……”她一遍又一遍地轻声哼唱,无尽的思绪挥之不去。远隔时空的亲人朋友,年迈的祖母,忙碌的双亲,还有自己伤重的身躯……无时无刻不牵挂在她心头。曾经的岁月兜上心头,那些年少痴狂的日子,多少难忘的记忆!她的眼眶湿润了。
    法显静静地递给她一条手帕。
    “谢谢。”可馨赶忙低下头。
    “你放心,师兄不会有事的。”法显低声安慰她。
    “啊?”可馨不明白,他有没有事干嘛要我放心?法显轻拍她的肩头以示了解。可馨猛然间明白,感情他以为她喜欢司马青云。这个玩笑可开大!
    自己不过是因意外而被阿奇带到这里的一束脑电波,到来是偶然,离开却是必然,她甚至从没想过要去获取友情,只是为了离开时可以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可馨张了张嘴,想分辩却无从说起。只能尴尬地笑一下,没话找话:“你为什么会出家?”
    “我还在襁褓之中,就被遗弃在妙利普明塔院山门前,”法显抬眼看着可馨,轻轻地说:“因此自幼便剃度出家。”
    “这样啊,”可馨惋惜地问:“可有想过要还俗?”
    “出家不好吗?”法显微笑。
    可馨认真地说:“那样岂不是不能娶妻生子?”
    法显楞了会儿,“为什么一定要成亲?”
    可馨一时语塞,侧头想了想,“闷,也许。”
    法显温和地笑,“孩子话。”
    司马青云缓缓睁开眼睛,定定地盯着可馨一瞬,对法显笑点下头,可馨忙吩咐抱琴去厨房取粥。
    “方才是谁在唱曲儿?”他低声问。
    法显轻轻地笑起,如同熏风般温暖:“可想再听?”
    司马青云疲惫地闭了下眼睛。
    法显手指轻拨,泠泠的乐声就从琴弦间流出:云儿飘进天空的胸怀,蔷薇在春风里朵朵开。风儿说着情话,我要如何不想他……一曲终了,余音袅袅。
    抱琴用托盘捧着个瓦罐和餐具,站在门边听得呆了,竟忘了进来。可馨轻唤她一声,她才如梦初醒般将托盘放在几案上。
    打开盖子,一阵清香扑鼻而来。法显嗅了嗅,“这是什么粥,竟这般香法?”
    抱琴帮可馨扶着司马青云,取过引枕垫在他腰后让他靠着,盛一碗捧给可馨,笑问:“大师可要尝尝。”随即摇头:“不成的,这是用鸡汤煨的粥,出家人不食荤腥。”
    可馨把手中的粥递给司马青云,怕他病中无力,帮他捧着碗。听见抱琴的话,笑道:“愚腐。岂不闻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出家人只要心中有佛,不必拘泥小节。”
    抱琴被她的话吓了一跳,“阿弥陀佛!这话也是好讲的!当心菩萨降罪。”
    司马青云摇头轻笑,可馨见他的手微微抖着,接过他手中的木勺,喂他吃粥。她把盛着粥的木勺送到他唇边,他迟疑了一瞬,张口吞下食物。
    “好吃吗?”可馨笑问。
    他停了会儿,才说:“好。”
    可馨喂他吃了一碗,“可要再添些?”他含笑点了下头。
    可馨大是开心,忙让抱琴又满满地盛了一碗,喂司马青云吃下。抱琴服侍他漱过口,可馨想抽去引枕让他躺下,他浅浅笑起:“睡得久了,想坐会儿。”
    可馨对抱琴说:“把粥送回厨房,先在灶上热着,等五哥他们醒了吃。”
    法显轻轻笑道:“我倒有些糊涂了,你懂得好象还真不少。”
    可馨双手埲头想了会儿,“别说,真是的,我懂得的东西还真够多。”
    此言一出,法显和司马青云先是一楞,然后一同笑起。法显边笑边摇头,“阿弥陀佛!你还真是给个梯子就敢上啊!”
    ……………………
    才走出议事厅,就听见一片喧扰嘈杂声。司马青云皱皱眉头,园子里的人几时变得这么没规矩起来。
    父子俩都是少言寡语之人,因此上所到之处随从侍卫都屏气静声,向来不敢发出这等声响。自从当年的惨事之后,父亲就没再回过建康的王府,这座园子的规矩比起正式王府,有过之而无不及。更何况所用的全都是多年老仆,怎会这般无法无天。
    才转过花墙,就听见花王的声音:“旁的随你折腾,可这花是老王爷的。”
    “正因为是老王爷的,才更要小心侍弄啊。”可馨不服,“你知道这是什么花吗?”
    “公子,”龙九看了眼司马青云,低声说:“要不要……”司马青云摆摆手,缓步向前。
    “我不理它什么花。”花王说:“只晓得是当年老王爷从建康的王府中移来,亲手栽种的。”
    “老伯,”可馨苦口婆心地:“这是荼靡花。它不是这么种的。相信我吧。”
    “不行。”花王无比坚定。
    “老伯,”可馨说:“我不是要移动也不是要重栽。这种花应该搭起花棚,让它攀爬生长,这样才能长得更好,到了盛夏就会开出美丽的花朵。要知道荼靡是夏日最后盛开的花朵,荼靡花开就意味着一年花季的终结。茶蘼花开过之后,人间再无芬芳,只剩下开在遗忘前生的彼岸花。”可馨惆怅的声音,如同在吟诵诗句。
    “这个,”花王被说服了:“好吧,好吧,只是必得我亲自来弄。”
    司马青云转过身,静静离开。
    仲春的阳光明亮热情,慷慨地倾注在荼靡花架上。一架青郁的枝叶活泼泼地在阳光下舒展,如同蜇伏了一冬的生命,终于得以尽情地释放。藤蔓牵牵绊绊,枝叶纠纠结结,这里垂下一缕,那里挂下一束,就象顽皮的少女,不经意间散落的秀发,这样娇俏妩媚。阳光透过枝叶照射下来,光与影有着和谐的旋律,带给人无限的安宁和静谧。
    司马青云没料到只不过搭起个简单的竹架,就能带来这样生机勃勃的景象。正望着这一架的青郁清幽,忽然听到假山后的花丛中有人臃懒地“哎呀”一声。可馨从石板上坐起伸个懒腰,嘴里念念有辞:“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她看了看身周,信口篡改:“花丛春睡足,亭外日迟迟。”
    司马青云忍不住轻笑出声:“诸葛孔明泉下有知,不知会做何想?”
    可馨一时还有些懵,坐在青石板上望着他发呆,司马青云唇角慢慢向上扬起,眼中盛满了笑意,对她伸出一只手:“要帮忙吗?”可馨想起竹林中初见时的情形,有些恍然如梦的感觉。
    “怎地睡在此处?”
    可馨想了会儿才说:“跟她们捉迷藏,我都睡了一觉,她们怎么还没找来?”
    司马青云笑着摇了下头,从袖中抽出一方绢帛,“大哥有信来,齐先生问你好。”可馨摆摆手,“大哥的信中肯定谈的是军国大事,我还是不看了。先生只问我好,可有说过几时来接我?”
    司马青云眼中闪过丝黯然:“这里住着不开心吗,怎么想着走?”
    “不是不好,”可馨脸上写满无奈:“就是闷。”
    ………………
    “阿奇,”可馨哀叹:“好无聊啊!”
    阿奇说:“真的很抱歉,你伤在头部,总部到目前为止还没找到最好的方法来医治你。”他操控着繁杂的设备:“在医治你的同时,必须删除你现阶段的记忆。不过,”他一本正经地说:“我会对你所受到的伤害做出补偿。”
    “补偿?”可馨来了情绪:“那是不是意味着我将拥有某种超能力?”
    阿奇平静地看了她一眼:“但我不敢保证,拥有这些能力后,对你是幸还是不幸。”
    “阿奇,”可馨靠在他身上:“几时才能送我回去?我好寂寞。”
    “当然,”阿奇了解地点点头:“你从一开始就做好了离开的准备,所以根本无法融入他们的生活。只不过我的设备从进入大气层时就有了损伤,目前还在修复阶段。相信很快就能恢复正常,到那时我会设法送你回去的。”
    可馨有些惭愧:“会不会太为难?长老会会因此责罚你吗?”
    阿奇叹了口气:“你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想法?这不是我造成的吗?我说过会负责的。”
    “你居然会叹气了?”可馨欣喜:“一定是在这里住得久了,你也开始有了我们的情绪。”
    阿奇大大的眼睛瞪着她:“不可能!我绝不能有地球的情绪!”
    可馨皱皱眉:“有什么不好呢?为什么人类的感情在你看来如同洪水猛兽?”
    阿奇沉默了很久,说:“我们在出发前,长老会对我们做出过严厉的训示,绝不能有地球人的情感,否则是根本无法完成使命,甚至还会有性命之忧!”
    “情绪和情感不是一回事。”可馨笑着说:“情绪是指高兴、生气、伤心等等等等,比如说你刚才在叹气。情感是另一个层面的内容,包括亲情、爱情还有友情。我想长老会之所以这样要求你们,一定是不愿你们重蹈那位元首的覆辄。”
    阿奇松了口气,“你们地球人的东西太不可思议,为什么要浪费这么多有用的资源在这些无聊的事情上?不然,”他看了看可馨没再继续下去。
    “是啊,”可馨有些惆怅,“是很浪费。可是,没有感情的日子要怎么过下去?那岂不是更可怕?”她摇了摇头:“我宁愿浪费。”
    阿奇竟好象笑了笑,“我是在这里呆得太久了,好象真的开始有了你们的情绪。”
    “可是阿奇,你千万要快点把我送回去,我可不想等到醒来的时候已经白发苍苍,那我还不如死了的好。”
    阿奇看了她一会儿,说:“我想我知道用什么来补偿你了。让你永远年轻可好?”
    “好啊,”可馨欢呼:“那是每个女人梦寐以求的!”但是等等,所有的人都会老,80岁时还顶着张20岁的面孔,感觉象是走进聊斋故事,那岂不恐怖?她说:“还是算了吧,我可不想当老妖婆。弄不好会被人当做千年狐妖。”
    “狐妖?”阿奇闭一下眼睛:“啊,那个,不是很好?”
    “好什么呀!”可馨跳起来:“眼睁睁地看着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地死去,爱你的、你爱的、最后甚至恨你的和你恨的,全都死光了,只剩下你一个人,心都碎了偏偏还死不了,”她大摇其头:“不行,坚决不行!”
    “我真的无法理解。”阿奇说。
    两人一同发出声长叹。
9、雨季
    入梅的江南,雨开始淋漓不息。
    可馨坐在回廊中,无意识地伸出手触摸着绵绵细雨。
    说到梅雨,这应是江南独有的。每年梅子成熟的时候,梅雨总是如期而至。从入梅拉开序幕,到出梅的落幕。若有生命,梅雨必是一位痴情的女子,守着千年不变的约定,如期而至。她的爱密密麻麻,无所不在。只要你被她网住,便无处可逃,除了接受,就只有忍耐。
    唉!可馨叹息,初夏的江南,雨季缠绵。
    法显坐在司马青云对面,低声诵经。龙九却发现司马青云明显地有些心不在焉,唇角含着抹似有若无的微笑,眼神不时地瞟出门外。不知何时,法显也停止了诵经,定定地望着门外,嘴角也噙着个神秘的微笑。龙九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