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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迅猛的敏捷,一拳击打在那个工人的侧脸上,他惨叫着丢掉了棍子倒在一边的尘土中。
也许是因为刚才一片混乱中过于兴奋,所有的人都没有在意,但此时有人已经发现自己的腿裤或袖角已经被撕破,两个工人的手臂被咬伤,一个工人腿上的血浸透了整条裤管。
鬼这时才感到一种全身的肌肉像充满了可怕的气体一样鼓胀地疼痛,它几乎站立不稳。所有的人都看着德子,鬼也意识到他主宰着这里的一切,但它对德子没有敬畏之心,它不相信这次暴打是他发起的这不相信这一切将由他来结束,它对这些不感兴趣。刚才剧烈的扑咬、厮打,耗费掉了它仅有的一点体力,此时它感到刚才棍棒的每一次打击似乎还没有完全结束,仍然在一次次地敲击着它结实的身体,它的鼓膜嗡嗡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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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狗》第三章草地(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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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一个工人再次拿出一根棍子向它走来时,它仍然威胁地咆哮着,但那只是象征性的。那根棒子没有落在它的身上,而是又一次支在它的项圈上,这段棍子保证了一段足够安全的距离。鬼被牵到了院子一角,一个巨大的包装箱前,链子被拴在钉在地上的一根粗大的木桩上。
当然,贝贝和黑狮被带下车时并没有像鬼一样令工人们耗费太多力气。贝贝已经有气无力,几乎是被拖着带到另一根木桩前拴好,黑狮也同样一言不发。谁知道会不会是刚才的那场可怕的毒打已经令它们魂飞魄散了呢。
水,足够的水,尽管在德子亲自将水盆端到鬼面前时它再次腾越而起,尽管它的动作已经不是那么敏捷,还是面对着他发出足够凶狠的呻吟般的低沉吼叫。德子颇为欣赏地注视着被这样击打仍然可以如此强悍地反击的鬼。
德子将水盆推到鬼可以够到的地方,然后走开了。那些散布在空气中的水的清凉的气息令阵痛中的鬼轻轻地颤栗,这些清凉的水的气味似乎让它感觉到自己在刚才的争斗中鼻孔中吸进了太多干燥的砂粒,它不安地打着喷嚏。只是短暂的迟疑,它就急不可待地将发干肿胀的舌头伸进了水里。所有的训练也许会在鬼的身上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那是无数次强化训练条件反射的结果,但那通过程式化的不断重复固化的机能在面对失水而死的威胁时,轻而易举地失去了效力。生存下去才是最重要的,那是所有的生命体能够存活至今最行之有效的方式。
当鬼埋头发出巨大的声响喝水时,德子又端来一盆食物。他把食物放在鬼面前时,鬼并没有再次扑咬,也许是在痛饮之后水迅速地渗进身体的每个细胞鬼的身体出现了一种安适的平衡,那种焦渴的感觉已经消失不见,随之而被淡化的是刻骨的仇恨。
德子离开了。
当水流进食道之后被洗涤的空荡的胃袋更呈现出一种令鬼感到惊慌失措的不可遏止的饥饿感,那像一团燃烧良好风头正旺的火,吞噬着鬼作为一头尚没有完成全部训练的警犬最后应该恪守的一切。巨大的空虚感,鬼只有将最多数量的东西填进自己的胃里才能够缓解这种抽搐般的饥饿感。
摆在鬼面前的盆里的食物气味复杂,是与基地和机场里那种它已经习惯的饲粮完全不同的食物。鬼不知道,这将是它与基地警犬生活的真正告别,基地刻板的生活彻底地离它而了,首先它要接受的就是新的食物。
鬼知道这是食物,此时最基本的条件反射也在做出最正确的决定,动物最基本的本能也在告诉它这是食物,可以缓解胃里那里跃跃欲试的饥饿感。
它开始进食,当小心翼翼地吞下第一口陌生的食物之后,随后的就是狼吞虎咽急于将一切都迅速地填进腹中了。
如果说刚才鬼饮水只是出于动物的本能想要延续自己的生命,那么此时它已经正在放弃警犬的资格,对于饥饿,犬类完全可以捱过更长的时间,它并不是十分清楚等待它的是什么。
狂乱的一天,漫长的旅程的疲劳,棍棒击打后的跳痛,面对陌生境地的焦躁。黑夜降临,一轮纯净的圆月升上天空,在鹅黄色的月亮周围,泛起一轮像化开乳脂般淡淡的晕圈。鬼在某种本能的驱使不由自主地伸长了脖颈,使自己的喉管畅通无阻,微闭着眼睛,颤栗着发出断断续续的嗥叫。
鬼只叫了几声,已经有人从营房里咒骂着拎着棒子出来。鬼停止了嗥叫,扳动着四肢站了起来,它等待着。棒子,胆怯卑鄙的人类手臂的延长,这此时与它不共戴天的仇敌。那些进入胃中的食物几乎迅速转化为能量,力量重新回到它的身上。
但鬼并没有受到责打,而自从下车开始一直啜泣不止的贝贝却成为鬼的替罪羊,棒子重重地击打在贝贝的身上,它大概从来没有被这样责打过吧。也许是感到自己的世界已经坍塌,它不管不顾地哭泣起来,拉长了声音。
又是一棒,像是击打在松松的口袋上的声音。贝贝拉长了声音呻吟着,不再发出任何声音。
鬼又学到的另一个规则,有些事是人类所不能允许的,而所有的一切是由人类来掌控的。这里不是基地,在那里每天晚上被月色吸引传颂故事般的彻夜号叫在这里是不允许的。鬼已经学会观察,并做出自己的判断,对于一头狗这也许有些困难。但鬼正在试着这样做,事实证明它这样做是正确的。在草地深处这也许是鬼唯一可以存活下去的能力,它在学习这种能力。在已经变得遥远的基地,如果鬼完成所有的训练科目,也许会成为这次实验中的佼佼者,一种威力十足的冲击犬,面对暴乱或是狂暴的歹徒在命令之后毫不犹豫地扑过去,准确地按照无数次训练中形成的标准那样准确地叨住面对狂奔而来的歹徒执着凶器无论是刀或是枪的手臂,利用惯性的巨大力量将他甩倒,在他不知所措晕头转向时伸出爪子压住他的胸口,此时他最柔软的部分肚腹和咽喉都已经在鬼的控制之下。鬼在发出满意咆哮的同时,也在受到对方有进一步反抗举动的诱惑,那么,它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咬下去,这就是一头大型冲击犬应该做的。如果每次任务都可以成功,它也许每年都会受一些小伤,一直到了军犬的服役年限,最后退役,或是在某次行动中死去。当然,如果鬼一直在机场,那么就会一直对着那些永远不可能接触到的飞机咆哮,直到有一天因为心力衰竭而倒下。那是鬼如果没有来到的草地的另一种可能性,但现在鬼已经远离那样的世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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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狗》第三章草地(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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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晚,鬼才将鼻子压在腹下睡去,在车上的几天它几乎没有什么睡眠,白天里那阵可怕的毒打也并未摧毁它的意志。它只是在梦中发出不安地呻吟,它还不是一头成年的狗。
但刚刚睡去的鬼突然被什么惊醒了,并没有什么声音,只是因为风向突向,一种陌生的气味突然随风而来。
营地里已经空无一人,鬼在此时才注意到院角巨大的黑色铁笼子。鬼可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一直在那里无声无息地游走,并在偷偷地望着它。
等待它的是什么呢。
没有发生什么。从第二天开始,每天按时有人给鬼喂食喂水。贝贝大概是因为已经从长途旅程的不适中缓解过来,每当有人喂食时,总是讨巧地哼哼着摇着那截仅存的尾巴。但鬼不想这样,它只是抬起头冷冷地注视着过来喂它的那个人,他的围裙上简直这是所有食物气味标本的大集合。他并没有试着将装着食物的盆子直接送到鬼的面前,只是放在鬼将链子抻直还碰不到的位置,然后用一根棍子推到鬼的面前。他这么做也许是多此一举,也许鬼并没有试着扑咬他的举动,那种高地牧羊犬的适应性与德国牧羊犬的优良服从天性的基因正在这安适的生活中慢慢地发挥着作用。尽管只是短短的几天,但鬼已经在迅速地适应这种生活,当所有的工人在早晨离开料场之后,料场里空空荡荡,鬼开始试着了解这里,尽管在夜里它也已经通过气味对这里有所感觉,但那时更多的是身体的疼痛和对未来的懵懂无知。
早晨的阳光已经落满草地,这里七月的草地。
草地无边无际直指天际,除了天空,鬼从未见过这样辽阔的世界。料场建在高坡上,俯瞰一马平川的草地。整个夏天足够的雨水,牧草以想象不到的速度疯长。
在这样温暖的地方,鬼可以一直酣畅淋漓地睡觉,睡很久。这在以前似乎是不可以想象的事情,每天准时会有训导员的脚步声在犬舍外响起,程式化的扑咬的练习,即使在机场,那无论白天黑夜从不停息的飞机发动机的轰鸣声也从未让它安静过。不再有那样的生活,鬼已经很清楚这一切了。当下午可怕的暑热袭来的时候,鬼就蜷缩在巨大的木箱里继续自己的睡眠,在梦境那广大的空间里开始另一次漫游。
但在院子的角落里那个几乎透不进光线的黑色的铁笼子已经让鬼感到某种潜在的威胁,来自那里的一种注视或是揣度,鬼可以感觉得到。在第一天的夜里,疲惫的鬼还是用自己的鼻子认识了这个陌生的世界,在清凉的夜风中,鬼翕动着鼻翼让那成千上万的嗅觉细胞充分发挥它们的能力。鬼分析着来自那个黑色的铁笼子的气味,它感觉到那是来自荒野的力量,那是荒野的一部分,一种陌生的属于草地生命的盎然的生机。它是陌生的,对于鬼来说是一无所知的。鬼在一丝不确切的恐慌的同时也感受到那莫名的气息在撞击着身体深处的什么,不是它,而它身体中潜藏的什么在萌动,在代它对这种招唤做出应答。
鬼若有所思地久久地凝视着那厚重笼子铁条后面的黑暗,并且试着在其中发现什么。
除此之外,鬼在过着一种平静而安适的生活,体重迅速地增长,咆哮起来声音总是传出很远,尽管是在夏季,并非毛皮动物毛量最丰沛季节,但鬼那一身白色的长毛还是像纯银一样发亮,当它狂暴跳起时,像一蓬劈空散落的雪。
如果一切就这样持续下去,那也将是一种近似完美的生活吧。这可以是狗的天堂,但鬼不了解,天堂,其实就在地狱的隔壁。
当然那天德子来牵鬼时,鬼只是威胁性地低吼着,并没有进行攻击。也许是因为对目前生活的满意或是尝试着对这个料料场的秩序进行服从。鬼也在观察,他并没有带棍子,那第一天在这个营地曾经带给它巨大痛苦的东西。
德子解开鬼的链子,来到营地一个月之后,它又开始了训练,当面是另一种它非常陌生的训练。
鬼被德子牵到院子一侧的一个古怪的支架前,它已经嗅闻到一种来自同类只有在极度的愤怒和恐惧的状态时才会散发出来的陌生浓烈的气味,那种浓郁的气味弥漫在支架周围的空间。犬类是以气味来理解并最终认识这个世界的,所有的狗都是色盲,在它们的眼睛里,所有的色彩都显得毫无意义,都是黑白与灰相织的影像。但气味不同,上天给予犬类鼻子特殊的技能,它们以此来感知这个世界,认识这个世界,那是与人类截然不同的世界。在气味汇成的朦胧的幻像里,鬼看到那些此时已经不知去向何处的同类莫大的惊恐与无可奈何,那几乎是一种欲死不能的疲惫不堪的绝望,屁滚尿流的绝望。
鬼为这种剧烈的恐惧与不安的残留而震动,它轻轻地抗拒着,但它并没有过于坚决,而且那用钢丝焊成的项圈迅速而有效了阻碍着它的呼吸,它不得不向前走。
它不清楚前面等待它的是什么,但绝对不会是什么幸运的事,自从离开机场之后,鬼已经学会了面对很多事,包括根据那种遥远的气味预测可能发生的一切。
鬼的链子被卸掉,用一根很短的粗绳固定在类似儿童轮盘的一根可以围绕中心的圆轴转动的木杆上。鬼并没有感到有什么不同,它认为不过是又换了一个地方而已,于是当那个工人走开之后,它已经平复了刚才紧张的心情,趴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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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狗》第三章草地(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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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机场的这段时间,鬼学会了必须抓紧一切可能的机会休息,它发现无谓地吠叫抽象来的结果只有口干舌燥,而且总是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但鬼并没有机会好好地安歇,很快,德子就拎着一个灰色的布袋从工房里走了出来。有鬼似曾相识的声音,隔着布袋传出来,一种像受惊的毒蛇一样的威胁性的咝咝声。那种敏捷的动物,在鬼的基地生活里曾经出现过这种声音。那是在广场上训练时,那个金黄色的动物突然闯了进来,一瞬间所有的军犬都被惊呆了,但只是转瞬间的事情。鬼不知道是谁第一个开始追逐的,但它毫不犹豫地加入进去,它只是扬了扬头,牵引带就从训导员的手中挣脱了。那只因为毛发蓬起而显得体积增大不少的小动物在警犬群里颇为惊险地左突右冲,有一次鬼已经感触到了它尾部那蓬起的毛尖,但在鬼上下颌合拢的一刹那,它突然巧妙地转向,鬼巨大的体重显然无法那样灵活地转身,在惯性的作用下一直向前冲去。它感到一种来自久远时代的追捕的欲望正像复燃的火苗一样从血液深处升起,后来那个小动物竟然还是毫发无损地翻越了围墙。在那之后一个月的时间里,那只猫都会在被一群流着涎水的恶狗追杀的梦中哭泣着惊醒过来吧。
是猫。一种在犬类的生活世界里更接近可以被猎取的动物,激起犬类在上万年前与狼背道而驰走近人类定居点之后一直隐藏在身体内的扑咬追逐的荒野特性。鬼兴奋地站了起来,它也是在自己站起来之后才发现自己已经站起来了。它唁唁地低鸣着,德子将布袋打开,只露出受惊的猫那因为惊恐地咆哮而扭曲的栗色头脸,像一只被踩烂的桃。德子挑衅似地一次次将这只露出头的猫伸向鬼,那猫愤怒与惊恐中似乎发出令鬼都感到有些不可思议的嚎叫声,它向鬼露出针一样牙齿。一种想要将它捕住之后咬开喉管品尝那温暖的血的冲动在鼓舞着鬼。
但鬼只差一点就可以触碰到那猫那肮脏的脸,它兴奋得无以复加。
终于,袋子被德子挂在鬼头顶上的一根横杆上,当他突然间扯掉布袋时,那只猫就被系着后腿悬挂在鬼头顶上方稍前的位置。鬼在那热切的追捕的热望驱使下冲了出去,但它立刻发现,那悬挂着的猫是与它的杆子连在一起的。鬼向前冲带动了前面的横杆,把猫推离了鬼。于是鬼继续向前跑,以为可以再跑一步就能够抓住那同样被惊恐攫住的猫,那可怜的猫,恐怕连心脏已经收缩到细小的可怕的程度了吧。
那天鬼跑了整整一个下午。
这种噩梦般的感觉挥之不去。
鬼被从那机械上解下来带回自己的位置拴好,它的喘息平复之后,德子给它喂了水。但鬼突然间又看到那只对自己的处境憎恨到极致的猫,它蓬起数倍的皮毛,扭曲的嘴脸,蛇一样绝望的嘶叫。
鬼猛地跃起,对着空中那个影子疯狂地咆哮嘶咬。
鬼是不是疯了。有工人在晚上看到了鬼捕风捉影地对着空气撕咬,向德子发出自己疑问。
训练仍然在继续。鬼总是感觉自己与猫的距离在渐渐地接近,至少也是在无限地接近。鬼不是不屈不挠的西西弗斯,绝望的仇恨正慢慢地渗透进它的身体里,或是血液里。现在主宰着它的是生命中最原始的热望,抓住那悬垂在它头顶上嘲笑它的猫,把它撕啐,扯出它的肠子,感觉血的快意。
即便是在鬼离开料场很久以后,那只猫的嘴脸还会在鬼的梦里出现。鬼惊叫着醒来,迎空咬向那浮动在空气中的恶魔般的幻像。
这样的日子终于来到时,一直围着那个圆点转圈奔跑追逐猫的鬼已经不太相信已经生的一切了。
那只猫显然比鬼要脆弱得多,它被恐惧折磨得不能进食,不能喝水,即使当鬼休息时它被从架子上解下来时,也像疯了一样撕咬着德子的手。很快,这只可怜的猫就已经骨瘦如柴,在鬼的头顶上叫起来已经有气无力了。于是,德子适时地松开系住猫腿上的绳子,在鬼的一阵奔跑追逐之后,那绳子终于松脱了。
鬼可并没有意识到这其中的一切,不过现在它已经真的把这个温暖颤栗的小动物咬在齿间了,它还有一些不相信,它几乎没有去感觉那绷紧的肌肉和跳动的心脏,就咬了下去。为了这一刻,它等得太久了。这就是世界,世界在鬼的齿间关闭,猫脊椎骨断裂的声音取代那更加绝望的吼叫。鲜活的生命富有魅力,但此时在鬼的齿间终止。
在鬼的世界里,使仇恨化做力量的唯一方式就是杀戮。血从鬼的唇边滴下,那是因为猫的短暂的挣扎而沸腾的血,这就是鬼在长久的夸父追日般的追逐之后一直等待的东西。
但这并不是结束,代替那只被鬼撕成碎片的是另一只猫,一只体型庞大得吓人的狸色的猫。无论如何它看起来都更像一头敏捷而力量出众的豹子,只是体型更加短小精悍一些而已。它的毛色也是那种与荒野一脉相承的秋日森林般斑斓的色彩,野性并没有因为在在人类的屋檐下寄居而被悄然磨灭。这猫被从那棚子里带出来时竟然像狗一样在脖子下面系了一根绳子。
没有任何警示,那被牵在德子身后的猫像一个飘突的弹簧迅猛地跳起,曳着一条长长的麻绳,蹿上毫无防备的德子的胸口,在他的脸部抓咬。
当德子咒骂着终于甩开像一条八爪章鱼一样吸附在脸上的猫时,鬼的脸上已经留下了几条正在渗血的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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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狗》第三章草地(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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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只猫此时仍然地上拖着绳子,咆哮着倒竖起背颈上的所有皮毛,看起来体型显得更大,像一只受惊的鬣蜥,竖起所有的棘刺。德子并没有抽出棍子将这只犯上作乱的猫击毙,这大概正是他需要的猫吧。
鬼被身体里那沸腾的血液所激动,目不转睛地望着这漂亮的猫。它的眼睛里什么也没有,只有这只青色皮毛上点缀着黑色条纹的华美的狸猫。此时,世界在鬼的眼中已经毫无意义,只有这只猫。
上一只猫以生命作为代价得到的就是鬼对这种小动物深入骨髓的仇恨,久久地追逐之后,那猫扭曲的嘴脸已经深深地印入鬼的脑海中。
尽管狸猫不断地挣扎,最终还是被倒吊着挂在架子上鬼的头顶止方。为了防止再次被愤怒的猫咬伤,德子在它的身上蒙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