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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超下达了这样残酷的命令,王守仁有些不忍,刚想说话,刘瑾却首先立刻反应过来,“如此甚好,多抓一些这些土人,正好可以……”
话音未落,张超就白了一眼刘瑾,胡说八道什么,“刘公公,土人缺少教化,我这是在教化他们,你不懂不要胡乱说话。”
刘瑾也知道自己多嘴险些坏了大事,倒也不生气,咧着嘴自嘲的笑了笑。王守仁则是摇摇头,看来军中的传言不假,东番岛应该是有一些矿产,这才引来了这个贪婪的太监,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矿产如此有吸引力?
至于张超说起了教化,王守仁就不再言语了,孔夫子当年盛赞管仲的教化,这一次张超有样学样,他又如何可以反驳,随他去吧。
张家英率领着一千多人开始扫荡土人,在官军凌厉的攻势下,各个土社都不堪一击,胆子大的抵抗一场,往往被消灭一空,到了后来,官军所到之处,土人就躲了起来。家英等人就在土人聚集的地方开始筑堡,准备慢慢蚕食。
而钱忠则开始带着探矿的师傅寻找各种矿产,在基隆一带土人稀少,所以他们很顺利的发现了煤矿和硫磺矿,特别是硫磺,储量巨大,有些出乎意料。
倒是金矿,土人告诉的那个地点确实有一个储量不小的沙金矿,到了此时张超彻底安心下来,有了金矿,大明是绝不会放弃此处的。至于南瓜形状的大山,因为土人聚集在深山中不断骚扰,目前还没有找到。
张超则带着舰队主力一边安心的巡视基隆海域,等待着郑家兄弟的船队。
再说郑家兄弟,他们在澎湖的消息放出来有些时日了,这荡倭营怎么着也该到了,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得到哨船的报信,这是怎么回事?
正在他们迷惑不解的时候,哨船跟踪荡倭营之后终于传来了消息,张超竟然再次去了基隆。郑氏兄弟就有些头疼,这鱼不上钩呀,这可如何是好?
张超行的是阳谋,郑氏兄弟当然知道他们再待在澎湖已经没有意义,但是跑到基隆进攻荡倭营,郑二立刻就摇了摇头,对他们的杀手锏来说,必须有特别的海域,基隆一代海域广大,不行,不适合呀!
“二哥,现在如何是好?”
郑二揉了揉太阳穴,说道,“我等不能以短击长,必须调动荡倭营来咱们选中的地方,要不然如何对付的了那么些大炮?
老三,你说咱们去厦门行不行?,若是海盗骚扰沿海,张子卓该如何应对?”
郑三难得的犹豫了,“都是闽地老乡,这样不妥吧,就算咱们手下愿意干,那几家也不会同意的。”
郑二当然知道这样不好,但是张超摆明了不愿意过来,总要调动他才行。
他密语了一番郑三,这才邀请了其他几家过来相聚,
“林三叔,听说张超那厮见过你,你看看有什么办法把他请到澎湖一带?”
林先生无奈的摇摇头,“郑当家的,张子卓不愿意过来,我有什么办法,我看咱们还是各回各家,东洋不成,去西洋总是可以的。”
其他几个船队东家连连点头,这台风天过去,该出海了,总不能一天到晚守在澎湖等着张超。再说郑三那么多人都拿荡倭营一个百户没有办法咱们还是不要折腾了,还是赚钱要紧。
郑二气的半死,老子道理说了一大堆,又好不容易把你们弄了出来,现在有两三百条船,要是都没有办法赶走荡倭营,日后如何聚集得了这么多的船只。
郑二连连摇头,甚至不顾颜面,满口的脏话,“他娘的,道理老子也说的够多了,你们想装孙子也要人家领情才是,不让荡倭营知道我等的厉害,日后在这大海上岂不是淮人说了算?”
林先生只得无奈的点头,郑二说到了点子上,可是晚出海一天就少赚一份钱呀,这可怎么办?
正在这个时候,郑三高兴的闯了进来,“二哥大喜,大喜呀,老六回来了!”
第367章 目标()
老六回来了,郑二也是大喜,这都快半年了,终于回来了。郑六是郑二的族弟,一向精明能干,能言善辩,更难得是曾经进过学,他突然回来肯定是有什么好消息。
林先生讪笑了两声,“林六回来了,这是大喜事呀!”
郑六大步走了进来,见这么多人,毫不奇怪,团团施了一礼,然后端起茶壶自斟自饮,连续喝了几大口,“二哥,荡倭营的手伸的太长了!”
郑六这才开始说起他日本之行,他带着船队去往日本,倒是没有遇到荡倭营,等到了日本九州之后,事实上这个时候从福建去往日本的船只大部分是在九州博多港与日本完成交易。
这一次郑六的船队到了博多港就发现出问题了,他们带来的货物竟然价格卖不上去,几番打探之后,他才知道细川氏的家臣去年竟然带着人在双屿岛与松江府一个豪族完成了很大的交易,带来了大量便宜的南直货物,这直接冲击了目前的明货市场。
本来可以赚十倍的钱到最后只赚了一半的利润,这让郑六非常不满,这个时候又传来了一个惊天霹雳,张超在双屿收起了合作银。甚感怪异的郑六就待在日本打探消息。
慢慢的荡倭营的行动就清晰了,先是双屿,然后是基隆,很明显来自南直隶的淮军是想卡住福建去往日本的航路。
这个时候,郑六又得到消息,与细川氏有交易的松江徐家竟然也来了日本,他们带来了海量的棉布丝绸,市场的价格又跌了下来,这下子就惹了众怒了,这才两年呀,南货就跌了一大半,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与海商们高价从福建豪族拿货不同,徐家的船队是直接从工场拿的优惠价,两方的价格差距有十倍还多。面对着来势汹汹的闽人,徐家一句话就打消了他们的愤怒。他们的货物来自于双屿贸易区,你们只要交了合作银就可以过去采购,量大管饱,价格便宜,欢迎惠顾奥。
交了合作银竟然有这么大的好处,很多海商将信将疑,所以徐家船队回航时跟着一起去往双屿碰碰运气的人就非常多。
当郑六说出了这番话之后,这些豪族都脸色惨白,张超这是要断了他以前们的根,还要他们的命呀。
大明大宗出海货物都是从南直浙江通过陆路运到福建的,这期间的运输费用本来就远远超过海路运到双屿的花费。
而违反海禁出海又需要摆平官府,这期间巨大的灰色支出逼得他们不得不卖出高价,这样一来才能维持开支。
可是双屿贸易区一开,来自南直隶的货物立刻就将虚高的货物价格打了下来,这样一来那些海商还会傻了吧唧的回到福建进货吗?
但是他们这些豪族却不同,他们的根在福建,福建官员固定的分红是绝对不能少的,要不然他们这些豪族就会被愤怒的官员们给活活撕了。这样只出不进,就是有亿万家产也吃不消呀!
“拼了,拼了!”
一个又一个有所动摇的豪族都喊了出来,不把淮军赶走大家都得完蛋。
郑氏兄弟相顾看了看,心中高兴,郑二这个时候说话了,
“各位,荡倭营虽然强大,但是他们不仅得罪了我等,还大大得罪了福建卫所官员。
我们真的吃不消了,大不了丢弃家业,搬到南直去。他们可就再也没了孝敬的银子。
荡倭营有大炮有火铳,福建卫所也有呀,只要赶走了荡倭营,咱们的好日子还能继续。”
郑二这话一出,这些豪族这一次不再犹豫,他们迅速离开了澎湖,赶往福州漳泉等地,晓说厉害,让福建卫所也参与进来。
郑六经过澎湖时见过荡倭营的气势,他有些担忧的说道,“荡倭营火器锐利,就沿海那些废物卫所到底行不行呀?”
“我本来也没想着依靠这些废物,老六,你与大内家接触的如何?”
“这个大名对现状十分不满,但对于是否出兵还是很犹豫,生怕恶了大明,没办法朝觐。”
郑二叹息了一声,“这群蠢货,鼠目寸光,也不想想,荡倭营堵在了基隆,他们怎么去朝觐?”
顿了顿,郑二对着郑三问道,“老三,大员那边传来的消息,荡倭营在扫荡土人,杀伐很重?”
老三点了点头,有些后怕的说道,“张超这个人哪里是什么万家生佛,简直比刽子手还要毒辣。当日跟着弟弟围攻基隆堡的那几个土社,都被杀掠一空,男丁都被掠走,女子幼儿则被卖给支持淮军的土社。他还在岛南营建一座堡垒,以监视土人。”
郑六皱着眉头问道,“东番岛上的土著起码有几万人,张子卓如此一来,岂不是犯了众怒?”
“虽然犯了众怒,但淮军凶悍,土人敢怒不敢言,甚至我们好几个兄弟都被绑着送到了淮军那里,现在岛南已经不是咱们的地界了。”
“土人畏威不畏德,张子卓倒是一点都不迂腐,如此行事还真做对了,他还做了些什么?”
“听说在推行什么教化,让土人穿汉衣,说汉语,习汉字,从汉俗,反正是花样百出,看这架势,荡倭营是准备待在东番岛不走了。”
郑二皱着眉头走来走去,“这样不行呀,得给张超弄点事情做,要不然他真在东番岛站稳了脚跟,咱们可就不好办了。”
“老三,这一次我们兄弟不去基隆,改去岛南,毁了他的堡垒,然后发给土人军械,我倒要看看张子卓如此站得住脚跟?”
“二哥,咱们不等张超来澎湖了?”
“张超既然直接去了基隆,我等的打算看来是被他看透了,想必他也不会来澎湖。咱们去基隆胜算也不大,现在又必须鼓舞一下士气,台南离澎湖也近,正好可以骚扰一番。”
郑二这么一说,郑三郑六想想确实是这个道理,只是陆上作战,郑三刚刚大败而归,这一次是否又有胜算?
郑二想了想,解释道,“火铳害怕下雨,这总没有错。咱们寻一个下雨的日子突袭筑堡之地,跟荡倭营肉搏。没有遮蔽之物,想必火铳也射不出来,我就不信了,官军还能与我等肉搏?”
郑二这么一说,郑三立刻大呼起来,“二哥说得对,这一次不劈了几个官军,我就改姓张。”
第368章 血堡上()
基隆堡中,张超有些头疼,这么些天,这些缩在澎湖的海贼怎么不过来了,这让他在基隆附近海域决战的计划落空了。张超把主将参军都召集过来,他想听一听众人的意见。
一个百户船长骄傲的说道,“张教化,咱们干脆去澎湖寻那些海贼去,荡倭营战无不胜,怕他们作甚?”
张超不置可否,他特别注意几个人的意见,“丁百户,你怎么看?”
丁猛不知道张超为什么对他这么另眼相看,他想了想,说道,“当日教化不欲前往澎湖,就是因为此处岛屿众多,我等不熟悉海况,唯恐有失,所以才定下了与贼寇在基隆决战的打算。
属下在想,是不是贼寇也是同样的想法,他们觉得在基隆作战他们的优势无法发挥,这才不欲前来基隆?”
张超猛地一拍脑袋,怎么这一点没有想到,看来军事真是一门专业的活,自己还是要多听听这些军官的意见。于是他笑着说道,“丁百户,那你觉得如何是好?”
“属下觉得,敌不动,我不动,如此较为稳妥。”
张超转向王守仁,“伯安,你这次乡试考完,桂榜未阅就赶来为本官效力,本官十分感动,你晓熟军事,本官也想听听你的看法。”
王守仁看了看参军们绘制的东番地图,他有些忧心的说道,“晚生对海战不甚了了,也说不上什么。只是晚生有些不明白为甚教化现在在此处筑堡?”
有几个军校见王守仁指着大员的位置,不屑的抿嘴笑了起来,这都看不明白,果然是书生一枚。张超则认真解释道,“此处附近皆是土人的社寨,扼守此地则土人的一举一动尽在本官的掌握之中。”
“晚生明白教化的想法,只是觉得此时十分不妥。筑堡官军只有三个百户,又远离基隆堡,若是贼寇突然弃船登陆,围攻大员,此处官军岂不是孤军在外,十分危险?”
张超一愣,他倒没有想到这一层,其他的军校到了此时也不再嘲笑王守仁,显然他说的确实有道理,我等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这要是跟上次一样,突然冒出了几千贼寇,那这只官军就有些危险了。
“值班参军,立刻查证一下这几日往来大员的报告。”
很快消息就传了过来,已经有三日没有消息了,张超脸色立刻阴沉下来,“立刻整队,一个时辰后出发。”
荡倭营的主力都是经过长期训练的,鼓声敲响,大军迅速动员起来,除了留守的人马,这一次他们赶去救援的陆营有一千五百多人,几乎是倾巢而动。张超汪直亲自带队,王六负责陆营指挥,而丁猛则被提拔为水营的试千户,负责指挥水营。
张超已经看出来了,王六确实不是一个合适的海军指挥官,他决定让丁猛担任这个职务,职以任能,特别是海战在即,他赌不起。
从基隆堡到达大员,有数百里之远,张超有些懊悔,这么远的距离,让家英丁怀德带着三百多人押着八百多土人筑堡,要是突然冒出了几千海贼,内外夹攻,搞不好顷刻之间就是全军覆没。
所以迫于无奈,这一次他们乘坐的是水营的舰船,沿着海岸线,只需要两三日就就可以到达大员附近,此处有一个内海海湾,张超在此筑堡,也有防御海贼的目的,未来荷兰侵占台湾建立的热兰遮城堡事实上就在附近。
张超想着在基隆一带与海贼决战的希望破灭了,他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这一次搞不好会在大员附近海域与贼寇决战,又是一片不熟悉的海域。
虽然荡倭营不熟悉这一带海域,但是郑独眼这一群归降的海贼倒是挺熟悉的,但是水营对别动队还是很不信任,所以丁猛的指挥就有些意思,荡倭营的两条主力舰在外侧,居中的是十条炮舰,而别动队靠近海岸线,运输舰则跟随在炮舰的后面。如此一来有着大炮的保护,倒也不担心运输舰有什么损害。
再说郑氏兄弟等人,他们召集了众豪族的家丁以及重金邀请过来的海贼,二百多条船突然间出澎湖,赶往大员海域。为了达到袭击的突然性,海贼从外海绕过了大员,然后悄悄的登陆。
郑二登陆之后,与前期赶到的郑三汇合,询问荡倭营筑堡的情况。待得知只有二三百军士监视着一千多土人时,郑二知道这一仗他们的胜算很大。
修整一夜之后,海贼主力汇集了两千多郑三召集的土人浩浩荡荡的沿着海岸线水陆并进,这一带因为荡倭营的扫荡,土人或死或逃,此时已经有些荒凉。郑二看着土人聚居的地方到处都有大火焚烧过的痕迹,也是十分吃惊。
“这荡倭营竟然杀伐如此严厉?”
“二哥,要不然老三我怎么可能鼓动起这么多的土人,荡倭营的功劳不少。”
郑二摇了摇头,他觉得有些怪异,他突然发现他对张超这个人了解的还不够深入,人云亦云的多。
这样一个人人口中的佛爷一般的人物,敢于出海行船,敢于如此屠杀土蛮,确实十分反常,这一次一旦击杀了这三百多官军,会不会两方将不死不休?
只是他看了看身后浩浩荡荡的队伍,他知道到了此时此刻,也由不得他了。他们这么大队人马出现在大员南部,家英和丁百户早已经得报。
与张超的大意不同,家英和丁百户自从驻守此地开始筑堡就十分担心,这里实在离基隆太远了,而他们对于土人的杀伐又太过惨烈,若是土人突然冒出来围攻,他们该如何是好?
基于这种不安,筑堡过程中,他们对待土人就十分残酷,迫切想着早点完工,所以土人因为疲惫劳累多有死伤,才十来天就死伤了几十人,除此之外他们还在周边都派出了哨探。当郑二大队人马还没有到达之时,家英和丁怀德已经得到了消息。
现在这个堡垒已经修了一半,围绕了堡垒还有一道围墙,现在这种情况他们是进退两难。若是退兵,就是前功尽弃,而且敌人水陆并进,他们还不一定跑的快熟悉地形的土人。再说荡倭营从来都是打的海贼跑,什么时候闻贼逃跑过?
若是在此地坚守,这堡垒刚建了一小半,而且还有这么多居心叵测的土人在内,若是他们在外面厮杀,这些土人暴起反抗,那就麻烦大了,
土人懒惰,不爱劳动,丁百户看了看外面正被鞭打的土人,注意到他们仇恨的目光,咬了咬牙,“诸位,这些土人不能留了。”
家英看见丁怀德狰狞的表情,不由得大吃一惊,这可有将近八百人,怎么能一下子全部杀光?
丁怀德就开始解释道,“这些天我等已经与土人结下了深仇大恨,若是放了这些人,他们逃到山林之中,日后剿灭就更加困难,还不如就地杀了他们。”
家英犹豫着不说话,一个教导非常不同意,“无罪诛杀如此多的土蛮,有违圣人的教诲,不妥,不妥。”
丁百户怒气冲冲的说道,“放你娘的狗屁,若不杀土蛮,此辈突然暴动,我等岂不是要被内外夹击,到时候还怎么守住堡垒。
若我等能逃过此难,教化是杀是剐,任凭他发落,但是此时此刻,必须行此雷霆手段。
本百户是这一次筑堡的指挥,按照荡倭营条例,本百户有战场最高处置权,张家英,吴安听令,你等率所在百户诛杀所有土人。”
家英见丁怀德如此说话,也知道军令如山,只得咬咬牙和吴安一起听命。那个教导张了张嘴,没有说话,但是身边的书记早就记录下了这一切。
丁怀德瞪着眼睛看着那些土人,只见两百多军人突然列队持刀持矛冲向了土人,所到之处,尸横遍地,血流成河。土人惊恐万分,想四散逃跑,却由于绳索,跑也跑不了,只能眼睁睁的被刺死。
看着土人凄惨倒地,听着土人临死前此起彼伏凄惨的叫声,闻着浓烈扑鼻的血腥气,几个刚刚从军的参军猛的呕吐起来,那个教导更是看不下去,泪流满面,不得不以袖掩面。丁怀德面无表情,突然间他吼了一声,“臭小子们,都瞪大眼睛看清楚了,这就是战场杀伐,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