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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怠,勖增虔诚。其进贡珍羞,或时物鲜美,考诸祠典,无有漏落。皆详名目,编诸甲
令,因宜而荐,以类相从。则新鲜肥浓,尽在是矣,不必加于笾豆之数也。至于祭器,
随物所宜。故大羹,古食也,盛于。,古器也;和羹,时馔也。盛于铏。铏,时器
也。亦有古馔而盛于时器,故毛血盛于盘,玄酒盛于樽。未有荐时馔而追用古器者,由
古质而今文,便于事也。虽加笾豆十二,未足以尽天下美物,而措诸清庙,有兼倍之名,
近于侈矣!鲁人丹桓宫之楹,又刻其桷,《春秋》书以“非礼”。御孙谏曰:“俭,德
之恭也;侈,恶之大也。先君有恭德,而君纳诸恶,无乃不可乎!”是不可以越礼而崇
侈于宗庙也。又据《汉书·艺文志》:“墨家之流,出于清庙,是以贵俭”。由此观之,
清庙之不尚于奢,旧矣。太常所请,恐未可行。
又按太常奏状:“今酌献酒爵,制度全小,仅未一合,执持甚难,不可全依古制,
犹望稍须广大。”窃据礼文,有以小为贵者,献以爵,贵其小也。小不及制,敬而非礼,
是有司之失其传也。固可随失厘正,无待议而后革。然礼失于敬,犹奢而宁俭,非大过
也。未知今制,何所依准。请兼详令式,据文而行。
又按太常奏状“外祖服请加至大功九月,舅服请加至小功五月,堂姨、堂舅、舅母
请加至袒免”者。窃闻大道既隐,天下为家,圣人因之,然后制礼。礼教之设,本于正
家,家道正而天下定矣!正家之道,不可以贰;总一之义,理归本宗。所以父以尊崇,
母以厌降,岂亡爱敬,宜存伦序。是以内有齐斩,外服皆缌,尊名所加,不过一等,此
先王不易之道。前圣所志,后贤所传,其来久矣。昔辛有适伊川,见被发而祭于野者,
曰:“不及百年,此其戎乎!其礼先亡矣!”往修新礼,时改旧章,渐广《渭阳》之恩,
不遵洙、泗之典。及弘道之后,唐元之间,国命再移于外族矣。礼亡征兆,倘或斯见,
天人之际,可不戒哉!
开元初,补阙卢履冰尝进状论丧服轻重,敕令佥议。于时群议纷挐,各安积习,太
常礼部奏依旧定。陛下运稽古之明,特降别敕,一依古礼。事符典故,人知向方,式固
宗盟,社稷之福。更图异议,窃所未详。
时职方郎中韦述、户部郎中杨伯成、礼部员外郎杨冲昌、监门兵曹刘秩等,亦建议
与沔相符。俄又令中书门下参详为定。于是宗庙之典,笾豆每座各加至六,亲姨、舅为
小功,舅母加缌麻,堂姨至袒免,余依旧定,乃下制施行焉。沔既善礼经,朝廷每有疑
议,皆取决焉。二十七年卒,时年六十七,赠礼部尚书。
陆南金,苏州吴郡人也。祖士季,从同郡顾野王学《左氏传》,兼通《史记》、
《汉书》。隋末,为越王侗记室兼侍读。侗称制,授著作郎。时王世充将行篡夺,侗不
平之,谓士季曰:“隋有天下,三十余载,朝廷文武,遂无烈者乎?”士季对曰:“见
危授命,臣之宿心。请因其启事,便加手刃。”事颇泄,遂停士季侍读。
贞观初,为太学博士,兼弘文馆学士,寻卒。
南金初为奉礼郎。开元初,太常少卿卢崇道犯罪,流岭表,逃归东都。时南金以母
丧在家,崇道事急,假称吊宾,造南金,言其情,南金哀而纳焉。崇道俄为仇人所发,
诏使侍御史王旭按其事,遂捕获崇道,连引南金,旭遂绳以重法。
南金弟赵璧诣旭,自言藏崇道,请代兄死。南金固称:“弟实自诬,身请当罪。”
兄弟让死,旭怪而问其故。赵璧曰:“兄是长嫡,又能干家事。亡母未葬,小妹未嫁,
自惟幼劣,生无所益,身自请死。”旭遂列上状,上嘉其友义,并特宥之。南金由是大
知名。
南金颇涉经史,言行修谨,左丞相张说及宗人太子少保象先,皆钦重之。累转库部
员外郎,以疾,固辞不堪繁剧,转为太子洗马。卒,年五十余。
张琇者,蒲州解人也。父审素,为帯荻级剑诒呃墼亍6碛芯榔渚性咦铮芳
察御史杨汪驰传就军按之。汪在路,为审素党与所劫,对汪杀告事者,胁汪令奏雪审素
之罪。俄而州人翻杀审素之党,汪始得还。至益州,奏称审素谋反,因深按审素,构成
其罪。斩之,籍没其家。琇与兄瑝,以年幼坐徙岭外。寻各逃归,累年隐匿。汪后累转
殿中侍御史,改名万顷。
开元二十三年,瑝、琇候万顷于都城,挺刃杀之。瑝虽年长,其发谋及手刃,皆琇
为之。既杀万顷,系表于斧刃,自言报仇之状。便逃奔,将就江外,杀与万顷同谋构父
罪者。行至汜水,为捕者所获。时都城士女,皆矜琇等幼稚孝烈,能复父仇,多言其合
矜恕者。中书令张九龄又欲活之。
裴耀卿、李林甫固言:“国法不可纵报仇。”上以为然,因谓九龄等曰:“复仇虽
礼法所许,杀人亦格律具存。孝子之情,义不顾命,国家设法,焉得容此!杀之成复仇
之志,赦之亏律格之条。然道路谊议,故须告示。”乃下敕曰:“张瑝等兄弟同杀,推
问款承。律有正条,俱各至死。近闻士庶,颇有谊词,矜其为父复仇,或言本罪冤滥。
但国家设法,事在经久,盖以济人,期于止杀。各申为子之志,谁非徇孝之夫,展转相
继,相杀何限!咎由作士,法在必行;曾参杀人,亦不可恕。不能加以刑戮,肆诸市朝,
宜付河南府告示决杀。”
瑝、琇既死,士庶咸伤愍之,为作哀诔,榜于衢路。市人敛钱,于死所造义井,并
葬瑝、琇于北邙。又恐万顷家人发之,并作疑冢数所。其为时人所伤如此。
梁文贞,虢州阌乡人。少从征役,比回而父母皆卒。文贞恨不获终养,乃穿圹为门,
磴道出入,晨夕洒扫其中。结庐墓侧,未尝暂离。自是不言三十年,家人有所问,但画
字以对。其后山水冲断驿路,更于原上开道,经文贞墓前。由是行旅见之,远近莫不钦
叹。有甘露降茔前树,白兔驯扰,乡人以为孝感所致。
开元初,县令崔季友刊石以纪之。十四年,刺史许景先奏:“文贞孝行绝伦,泣血
庐墓,三十余年,请宣付史官。”是岁,御史大夫崔隐甫廷奏:“恆州鹿泉人李处恭、
张义贞两家,祖父自国初已来,异姓同居,至今三代,百有余年。又青州北海人吕元简,
四代同居,至所畜牛马羊狗,皆异母共乳。请加旌表,仍编入史馆。”制皆许之。
崔衍,左丞伦之子。继母李氏,不慈于衍。衍时为富平尉,伦使于吐蕃,久方归,
李氏衣弊衣以见伦。伦问其故,李氏称:“自伦使于蕃中,衍不给衣食。”伦大怒,召
衍责诟,命仆隶拉于地,袒其背,将鞭之。衍涕泣,终不自陈。伦弟殷,闻之趋往,以
身蔽衍,杖不得下。因大言曰:“衍每月俸钱,皆送嫂处,殷所具知,何忍乃言衍不给
衣食!”伦怒乃解。由是伦遂不听李氏之谮。及伦卒,衍事李氏益谨。李氏所生子郃,
每多取子母钱,使其主以契书征负于衍。衍岁为偿之,故衍官至江州刺史,而妻子衣食
无所余。
后历苏、虢二州刺史。虢居陕、华二州之间,而税重数倍。其青苗钱,华、陕之郊,
亩出十有八;而虢之郊,每征十之七。衍乃上其事。时裴延龄领度支,方务聚敛,乃绐
衍以前后刺史无言者。衍又上陈人困,曰:“臣所治多是山田,且当邮传冲要,属岁不
登,颇甚流离。旧额赋租,特望蠲减。臣伏见比来诸郡论百姓间事,患在长吏因循不为
申请,不诣实,不患朝廷不矜放。有以不言受谴者,未有言而获罪者。陛下拔臣牧大郡,
委臣抚疲民,臣所以不敢顾望,苟求自安,敢罄狂瞽,上干圣览。”帝以衍词理切直,
乃特敕度支,令减虢州青苗钱。
迁宣歙池观察使,政务简便,人颇怀之。其所择从事,多得名流。时有位者待宾僚
率轻傲,衍独加礼敬,幕中之士,后多显达。
贞元中,天下好进奉以结主恩,征求聚敛,州郡耗竭,韦皋、刘赞、裴肃为之首。
赞死而衍代其位。衍虽不能骤革其弊,居宣州十年,颇勤俭,府库盈溢。及穆赞代衍,
宣州岁馑,遂以钱四十二万贯代百姓税,故宣州人不至流散。贞元二十一年,诏加工部
尚书。
丁公著,字平子,苏州吴郡人。祖衷,父绪,皆不仕。公著生三岁,丧所亲。七岁,
见邻母抱其子,哀感不食,因请于父,绝粒奉道,冀其幽赞,父悯而从之。年十七,父
勉令就学。年二十一,《五经》及第。明年,又通《开元礼》,授集贤校书郎。秩未终,
归侍乡里,不应请辟。居父丧,躬负土成坟,哀毁之容,人为忧之,里闾闻风,皆敦孝
悌。观察使薛华表其行,诏赐粟帛,旌其门闾。
淮南节度使李吉甫慕其才行,荐授太子文学,兼集贤殿校理。吉甫自淮南入相,廷
荐其行,即日授右补阙。迁集贤直学士,寻授水部员外郎,充皇太子及诸王侍读。著
《皇太子及诸王训》十卷。转驾部员外,仍兼旧职。
穆宗即位,未及听政,召居禁中,询访朝典,以宰相许之。公著陈情,词意极切,
超授给事中,赐紫金鱼袋。未几,迁工部侍郎,仍兼集贤殿学士,宠青宫之旧也。知吏
部选事。公著知将欲大用,以疾辞退,因求外官,遂授浙江西道都团练观察使。二年,
授河南尹。皆以清静为理。改尚书右丞,转兵部、吏部侍郎,迁礼部尚书、翰林侍讲学
士。上以浙西灾寇,询求良帅,命检校户部尚书领之。诏赐米七万硕以赈给,浙民赖之。
改授太常卿,以疾请归乡里,未至而终,年六十四。赠右仆射,废朝一日。著《礼志》
十卷。
公著清俭守道,每得一官,未尝不忧色满容。年四十四丧室,以至终身,无妓妾声
乐之好。凶问至日,中外痛惜之。
罗让,字景宣。祖怀操。父珦,官至京兆尹。让少以文学知名,举进士,应诏对策
高等,为咸阳尉。丁父忧,服除,尚衣麻茹菜,不从四方之辟者十余年。李献为淮南节
度使,就其所居,请为从事。除监察御史,转殿中,历尚书郎、给事中,累迁至福建观
察使、兼御史中丞,甚著仁惠。有以女奴遗让者,让问其所因,曰:“本某寺家人。兄
姊九人,皆为官所卖,其留者唯老母耳。”让惨然,焚其券书,以女奴归其母。入为散
骑常侍。未几,除江西都团练观察使、兼御史大夫。年七十一卒。赠礼部尚书。
子劭京,字子峻,进士擢第,又登科。让再从弟咏。咏子劭权,字昭衡,进士擢第。
劭京、劭权知名于时,并历清贯。
赞曰:麒麟凤凰,飞走之类。唯孝与悌,亦为人瑞。表门赐爵,劝乃锡类。彼禽者
枭,伤仁害义。
列传第一百三十九 儒学上
○徐文远 陆德明 曹宪 许淹 李善 公孙罗附 欧阳询 子通硃子奢
张士衡 贾公彦 李玄植附 张后胤 盖文达 宗人文懿 谷那律 萧德言 许
叔牙 子子儒 敬播 刘伯庄 子之宏 秦景通 罗道琮
古称儒学家者流,本出于司徒之官,可以正君臣,明贵贱,美教化,移风俗,莫若
于此焉。故前古哲王,咸用儒术之士;汉家宰相,无不精通一经。朝廷若有疑事,皆引
经决定,由是人识礼教,理致升平。近代重文轻儒,或参以法律,儒道既丧,淳风大衰,
故近理国多劣于前古。自隋氏道消,海内版荡,彝伦攸篸,戎马生郊,先代之旧章,往
圣之遗训,扫地尽矣!
及高祖建义太原,初定京邑,虽得之马上,而颇好儒臣。以义宁三年五月,初令国
子学置生七十二员,取三品已上子孙;太学置生一百四十员,取五品已上子孙;四门学
生一百三十员,取七品已上子孙。上郡学置生六十员,中郡五十员,下郡四十员。上县
学并四十员,中县三十员,下县二十员。武德元年,诏皇族子孙及功臣子弟,于秘书外
省别立小学。二年,诏曰:
盛德必祀,义存方策,达人命世,流庆后昆。建国君人,弘风阐教,崇贤彰善,莫
尚于兹。自八卦初陈,九畴攸叙,徽章互垂,节文不备。爰始姬旦,匡翊周邦,创设礼
经,尤明典宪。启生人之耳目,穷法度之本源,化起《二南》,业隆八百;丰功茂德,
冠于终古。暨乎王道既衰,颂声不作,诸侯力争,礼乐陵迟。粤若宣父,天资睿哲;经
纶齐、鲁之内,揖让洙、泗之间;综理遗文,弘宣旧制。四科之教,历代不刊;三千之
文,风流无歇。
惟兹二圣,道著群生,守祀不修,明褒尚阙。朕君临区宇,兴化崇儒,永言先达,
情深绍嗣。宜令有司于国子学立周公、孔子庙各一所,四时致祭。仍博求其后,具以名
闻,详考所宜,当加爵土。是以学者慕向,儒教聿兴。
至三年,太宗讨平东夏,海内无事,乃锐意经籍,于秦府开文学馆。广引文学之士,
下诏以府属杜如晦等十八人为学士,给五品珍膳,分为三番更直,宿于阁下。
及即位,又于正殿之左,置弘文学馆,精选天下文儒之士虞世南、褚亮、姚思廉等,
各以本官兼署学士,令更日宿直。听朝之暇,引入内殿,讲论经义,商略政事,或至夜
分乃罢。又召勋贤三品已上子孙,为弘文馆学士。
贞观二年,停以周公为先圣,始立孔子庙堂于国学,以宣父为先圣,颜子为先师。
大征天下儒士,以为学官。数幸国学,令祭酒、博士讲论。毕,赐以束帛。学生能通一
大经已上,咸得署吏。又于国学增筑学舍一千二百间,太学、四门博士亦增置生员,其
书算合置博士、学生,以备艺文,凡三千二百六十员。其玄武门屯营飞骑,亦给博士,
授以经业;有能通经者,听之贡举。是时四方儒士,多抱负典籍,云会京师。俄而高丽
及百济、新罗、高昌、吐蕃等诸国酋长,亦遣子弟请入于国学之内。鼓箧而升讲筵者,
八千余人。济济洋洋焉,儒学之盛,古昔未之有也。
太宗又以经籍去圣久远,文字多讹谬,诏前中书侍郎颜师古考定《五经》,颁于天
下,命学者习焉。又以儒学多门,章句繁杂,诏国子祭酒孔颖达与诸儒撰定《五经》义
疏,凡一百七十卷,名曰《五经正义》,令天下传习。
十四年,诏曰:“梁皇侃、褚仲都,周熊安生、沈重,陈沈文阿、周弘正、张讥,
隋何妥、刘炫等,并前代名儒,经术可纪。加以所在学徒,多行其疏,宜加优异,以劝
后生。可访其子孙见在者,录名奏闻,当加引擢。”
二十一年,又诏曰:“左丘明、卜子夏、公羊高、谷梁赤、伏胜、高堂生、戴圣、
毛苌、孔安国、刘向、郑众、杜子春、马融、卢植、郑玄、服虔、何休、王肃、王弼、
杜元凯、范宁等二十一人,并用其书,垂于国胄。既行其道,理合褒崇。自今有事太学,
可与颜子俱配享孔子庙堂。”其尊重儒道如此。
高宗嗣位,政教渐衰,薄于儒术,尤重文吏。于是醇醲日去,毕竞日彰,犹火销膏
而莫之觉也。及则天称制,以权道临下,不吝官爵,取悦当时。其国子祭酒,多授诸王
及驸马都尉,准贞观旧事。祭酒孔颖达等赴上日,皆讲《五经》题。至是,诸王与驸马
赴上,唯判祥瑞按三道而已。至于博士、助教,唯有学官之名,多非儒雅之实。是时复
将亲祠明堂及南郊,又拜洛,封嵩岳,将取弘文国子生充齐郎行事,皆令出身放选,前
后不可胜数。因是生徒不复以经学为意,唯苟希侥幸。二十年间,学校顿时隳废矣。
玄宗在东宫,亲幸太学,大开讲论,学官生徒,各赐束帛。及即位,数诏州县及百
官荐举经通之士。又置集贤院,招集学者校选,募儒士及博涉著实之流。以为《儒学
篇》。
徐文远,洛州偃师人,陈司空孝嗣玄孙,其先自东海徙家焉。父彻,梁秘书郎,尚
元帝女安昌公主而生文远。属江陵陷,被虏于长安,家贫无以自给。其兄休,鬻书为事,
文远日阅书于肆,博览《五经》,尤精《春秋左氏传》。时有大儒沈重讲于太学,听者
常千余人。文远就质问,数日便去。或问曰:“何辞去之速?”答曰:“观其所说,悉
是纸上语耳,仆皆先已诵得之。至于奥赜之境,翻似未见。”有以其言告重者,重呼与
议论,十余反,重甚叹服之。
文远方正纯厚,有儒者风。窦威、杨玄感、李密皆从其受学。开皇中,累迁太学博
士。诏令往并州,为汉王谅讲《孝经》、《礼记》。及谅反,除名。大业初,礼部侍郎
许善心举文远与包恺、褚徽、陆德明、鲁达为学官,遂擢授文远国子博士,恺等并为太
学博士。时人称文远之《左氏》、褚徽之《礼》、鲁达之《诗》、陆德明之《易》,皆
为一时之最。文远所讲释,多立新义,先儒异论,皆定其是非,然后诘驳诸家,又出己
意,博而且辨,听者忘倦。
后越王侗署为国子祭酒。时洛阳饥馑,文远出城樵采,为李密军所执。密令文远南
面坐,备弟子礼北面拜之。文远曰:“老夫畴昔之日,幸以先王之道,仰授将军。时经
兴替,倏焉已久。今将军属风云之际,为义众所归,权镇万物,威加四海,犹能屈体弘
尊师之义,此将军之德也,老夫之幸也!既荷兹厚礼,安不尽言乎!但未审将军意耳!
欲为伊、霍继绝扶倾,虽迟暮,犹愿尽力;若为莽、卓乘危迫险,则老夫耄矣,无能为
也。”密顿首曰:“昨奉朝命,垂拜上公,冀竭庸虚,匡奉国难。所以未朝见者,不测
城内人情。且欲先征化及,报复冤耻,立功赎罪,然后凯旋,入拜天阙。此密之本意,
惟先生教之。”文远曰:“将军名臣之子,累显忠节,前受误于玄感,遂乃暂坠家声。
行迷未远,而回车复路,终于忠孝,用康家国,天下之人,是所望于将军也。”密又顿
首曰:“敬闻命矣,请奉以周旋。”
及征化及还,而王世充已杀元文都等,权兵专制。密又问计于文远,答曰:“王世
充亦门人也,颇得识之。是人残忍,意又褊促,既乘此势,必有异图。将军前计为不谐
矣,非破王世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