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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赠工部尚书。有子存庆,自有传。
李惠登,平卢人也。少为平卢裨将。安禄山反,遂从兵马使董秦海转收沧、棣等州,
轻师远斗,贼不能支。史思明反,复陷于贼。脱身投山南节度使来瑱,奏授试金吾卫将
军。
李希烈反,授惠登兵二千,镇隋州。贞元初,举州归顺,授隋州刺史、兼御史中丞。
遭李忠臣、希烈歼残之后,野旷无人。惠登朴素不知学,居官无拔萃,率心为政,皆与
理顺。利人者因行之,病人者因去之,二十年间,田畴辟,户口加。诸州奏吏入其境,
无不歌谣其能。及于頔为山南东道节度,以其绩上闻,加御史大夫,升其州为上。寻加
检校国子祭酒。及卒,加赠洪州都督。
任迪简,京兆万年人。举进士。初为天德军使李景略判官。性重厚,尝有军宴,行
酒者误以醯进。迪简知误,以景略性严,虑坐主酒者,乃勉饮尽之,而伪容其过,以酒
薄白景略,请换之,于是军中皆感悦。及景略卒,众以迪简长者,议请为帅。监军使闻
之,拘迪简于别室,军众连呼而至,发户扃取之。表闻,德宗使察焉,具以军情奏,除
丰州刺史、天德军使,自殿中授兼御史大夫,再加常侍。追入,拜太常少卿、汝州刺史、
左庶子。
及张茂昭去易定,以迪简为行军司马。既至,属虞候杨伯玉以府城叛,俄而众杀之。
迪简兵马使张佐元又叛,迪简政杀之,乃得入。寻加检校工部尚书,充节度使。
初,茂昭奢荡不节,公私殚罄。迪简至,欲飨士,无所取给,乃以粝食与士同之。
身居戟门下凡周月,军吏感之,请归堂寝,迪简乃安其位。三年,以疾代,除工部侍郎,
至京,竟不能朝谢。改太子宾客卒,赠刑部尚书。
范传正,字西老,南阳顺阳人也。父伦,户部员外郎,与郡人李华敦交友之契。传
正举进士,又以博学宏辞及书判皆登甲科,授集贤殿校书郎、渭南尉,拜监察、殿中侍
御史。自比部员外郎出为歙州刺史,转湖州刺史,历三郡,以政事修理闻。擢为宣歙观
察使,受代至京师,宪宗闻其里第过侈,薄之,因拜光禄卿。以风恙卒,赠左散骑常侍。
传正精悍有立,好古自饬。及为廉察,颇事奢侈,厚以财货问遗权贵,视公蓄如私
藏,幸而不至甚败。褐衣时游西边,著《西陲要略》三卷。
袁滋,字德深,陈郡汝南人也。弱岁强学,以外兄道州刺史元结有重名,往来依焉。
每读书,玄解旨奥,结甚重之。无何,黜陟使赵赞以处士荐,授试校书郎。何士干镇武
昌,辟为从事,累官詹事府司直。部有邑长,下吏诬以盗金,滋察其冤,竟出之。御史
中丞韦縚闻之,荐为侍御史,转工部员外郎。
贞元十九年,韦皋始通西南蛮夷,酋长异牟寻贡琛请使,朝廷方命抚谕,选郎吏可
行者,皆以西南遐远惮之。滋独不辞,德宗甚嘉之,以本官兼御史中丞,持节充入南诏
使。未行,迁祠部郎中,使如故。来年夏,使还,擢为谏议大夫。俄拜尚书右丞,知吏
部选事。出为华州刺史、兼御史中丞、潼关防御使、镇国军使。以宽易清简为政。百姓
有至自他境者,皆给地以居,名其居曰义合里。专以慈惠为本,人甚爱之。然百姓有过
犯者,皆纵而不理。擒盗辄舍,或以物偿之。征拜金吾卫大将军,耆耋鳏寡遮道不得进。
杨于陵代其任,宣言谓百姓曰:“于陵不敢易袁公之政。”然后罗拜而诀。
上始监国,与杜黄裳俱为相,拜中书侍郎、平章事。会韦皋殁,刘辟拥兵擅命,滋
持节安抚。行及中路,拜检校吏部尚书、平章事、剑南西川节度使,百姓立生祠祷之。
征拜户部尚书,连为荆襄二帅,改彰义军节度、随唐邓申光等州观察使。逆贼吴元济与
官军对垒者数年,滋竟以淹留无功,贬抚州刺史。未几,迁湖南观察使卒,年七十,赠
太子少保。
滋工篆籀书,雅有古法。因使行,著《云南记》五卷。尝读刘晖《悲甘陵赋》,叹
其褒善惩恶虽失《春秋》之旨,然其文不可废,因著《甘陵赋后序》。
子都,仕至翰林学士。
薛苹,河东宝鼎人也。少以吏事进,累官至长安令,拜虢州刺史。朝廷以尤课擢为
湖南观察使,又迁浙江东道观察使,以理行迁浙江西道观察使。廉风俗,守法度,人甚
安之。理身俭薄,尝衣一绿袍,十余年不易,因加赐硃绂,然后解去。
苹历三镇,凡十余年,家无声乐,俸禄悉以散诸亲族故人子弟。除左散骑常侍致仕。
时有年过悬车而不知止者,唯苹年至而无疾请告,角巾东洛,时甚高之。卒,年七十四,
赠工部尚书。
阎济美,登进士第。累历台省,有长者之誉。自婺州刺史为福建观察使,复为润州
刺史、浙西观察使。所至以简淡为理,两地之人,常赋之外,不知其他。入拜右散骑常
侍。华州刺史、潼关防御、镇国军使,入为秘书监。以年及悬车,上表乞骸骨,以工部
尚书致仕。后以恩例,累有进改。及殁于家,年九十余。
赞曰:圣人造世,才杰济时。在理致治,无为而为。坑鹔非议,简易从规。乐只君
子,邦家之基。
列传第一百三十六 酷吏上
○来俊臣 周兴 傅游艺 丘神勣 索元礼 侯思止 万国俊 来子珣 王弘义 郭
霸 吉顼
古今御天下者,其政有四:五帝尚仁,体文德也;三王仗义,立武功也;五霸崇信,
取威令也;七雄任力,重刑名也。盖仁义既废,然后齐之以威刑;威刑既衰,而酷吏为
用,于是商鞅、李斯谲诈设矣。持法任术,尊君卑臣,奋其策而鞭挞宇宙,持危救弊,
先王不得已而用之,天下之人谓之苛法。降及两汉,承其余烈。于是前有郅都、张汤之
徒持其刻,后有董宣、阳球之属肆其猛。虽然异代,亦克公方,天下之人谓之酷吏,此
又鞅、斯之罪人也!然而网既密而奸不胜矣。夫子曰:“刑罚不中,则人无所措手足。”
诚哉,是言也!
唐初革前古之敝,务于胜残,垂衣而理,且七十载,而人不敢欺。由是观之,在彼
不在此。逮则天以女主临朝,大臣未附;委政狱吏,剪除宗枝。于是来俊臣、索元礼、
万国俊、周兴、丘神勣、侯思止、郭霸、王弘义之属,纷纷而出。然后起告密之刑,制
罗织之狱,生人屏息,莫能自固。至于怀忠蹈义,连颈就戮者,不可胜言。武后因之坐
移唐鼎,天网一举,而卒笼八荒;酷之为用,斯害也已。遂使酷吏之党,横噬于朝,制
公卿之死命,擅王者之威力。贵从其欲,毒侈其心,天诛发于脣吻,国柄秉于掌握。凶
慝之士,荣而慕之,身赴鼎镬,死而无悔。若是者,何哉?要时希旨,见利忘义也!
尝试而论之,今夫国家行斧钺之诛,设狴牢之禁以防盗者,虽云固矣,而犹逾垣掘
冢,揭箧探囊,死者于前,盗者于后,何者?以其间有欲也!然所徇者不过数金之资耳!
彼酷吏与时上下,取重人主,无怵惕之忧,坐致尊宠;杖起卒伍,富拟封君,岂唯数金
之利耶?则盗官者为幸矣!故有国者则必窒凯觎之路,杜侥幸之门,可不务乎!况乎乐
观时变,恣怀阴贼,斯又郅都、董宣之罪人也。异哉,又有效于斯者!中兴四十载而有
吉温、罗希姡е颊质囟芯从稹⒚粜橹7ā3囊叮显倨穑戎芏
党,剿绝善人。屡挠将措之刑,以伤太和之气,幸灾乐祸,苟售其身,此又来、索之罪
人也!
呜呼!天道祸淫,人道恶杀,既为祸始,必以凶终。故自鞅、斯至于毛、敬,蹈其
迹者,卒以诛夷,非不幸也。
呜呼!执愚贾害,任天下之怨;反道辱名,归天下之恶。或肆诸原野,人得而诛之;
或投之魑魅,鬼得而诛之。天人报应,岂虚也哉!俾千载之后,闻其名者,曾蛇豕之不
若。
悲夫!昔《春秋》之义,善恶不隐,今为《酷吏传》,亦所以示惩劝也。语曰:
“前事不忘,将来之师。”意在斯乎!意在斯乎!
来俊臣,雍州万年人也。父操,博徒。与乡人蔡本结友,遂通其妻,因樗蒲赢本钱
数十万,本无以酬,操遂纳本妻。入操门时,先已有娠,而生俊臣。凶险不事生产,反
覆残害,举无与比。曾于和州犯奸盗被鞫,遂妄告密。召见奏,刺史东平王续杖之一百。
后续天授中被诛,俊臣复告密,召见,奏言前所告密是豫、博州事,枉被续决杖,遂不
得申。则天以为忠,累迁侍御史,加朝散大夫。按制狱,少不会意者,必引之,前后坐
族千余家。
二年,擢拜左台御史中丞。朝廷累息,无交言者,道路以目。与侍御史侯思止、王
弘义、郭霸、李仁敬,司刑评事康暐、卫遂忠等,同恶相济。招集无赖数百人,令其告
事,共为罗织,千里响应。欲诬陷一人,即数处别告,皆是事状不异,以惑上下。仍皆
云:“请付来俊臣推勘,必获实情。”则天于是于丽景门别置推事院,俊臣推勘必获,
专令俊臣等按鞫,亦号为新开门。但入新开门者,百不全一。弘义戏谓丽景门为“例竟
门”,言入此门者,例皆竟也。
俊臣与其党硃南山辈造《告密罗织经》一卷,皆有条贯支节,布置事状由绪。
俊臣每鞫囚,无问轻重,多以醋灌鼻,禁地牢中,或盛之甕中,以火圜绕炙之,并
绝其粮饷,至有抽衣絮以啖之者。又令寝处粪秽,备诸苦毒。自非身死,终不得出。每
有赦令,俊臣必先遣狱卒尽杀重囚,然后宣示。
又以索元礼等作大枷,凡有十号:一曰定百脉,二曰喘不得,三曰突地吼,四曰著
即承,五曰失魂胆,六曰实同反,七曰反是实,八曰死猪愁,九曰求即死,十曰求破家。
复有铁笼头连其枷者,轮转于地,斯须闷绝矣。囚人无贵贱,必先布枷棒于地,召囚前
曰:“此是作具。”见之魂胆飞越,无不自诬矣。则天重其赏以酬之,故吏竞劝为酷矣。
由是告密之徒,纷然道路;名流僶俛阅日而已。朝士多因入朝,默遭掩袭,以至于族,
与其家无复音息。故每入朝者,必与其家诀曰:“不知重相见不?”
如意元年,地官尚书狄仁杰、益州长史任令晖、冬官尚书李游道、秋官尚书袁智宏、
司宾卿崔神基、文昌左丞卢献等六人,并为其罗告。俊臣既以族人家为功,苟引之承反,
乃奏请降敕,一问即承,同首例得减死。及胁仁杰等反,仁杰叹曰:“大周革命,万物
惟新,唐朝旧臣,甘从诛戮。反是实。”俊臣乃少宽之。其判官王德寿谓仁杰曰:“尚
书事已尔,得减死。德寿今业已受驱策,欲求少阶级,凭尚书牵杨执柔,可乎?”仁杰
曰:“若之何?”德寿曰:“尚书昔在春官时,执柔任某司员外,引之可也。”仁杰曰:
“皇天后土,遣狄仁杰行此事!”以头触柱,血流被面,德寿惧而止焉。
仁杰既承反,有司但待报行刑,不复严备。仁杰得凭守者求笔砚,拆被头帛书之,
叙冤苦,置于绵衣,遣谓德寿曰:“时方热,请付家人去其绵。”德寿不复疑矣,家人
得衣中书,仁杰子光远持之称变,得召见。则天览之愕然,召问俊臣曰:“卿言仁杰等
承反,今子弟讼冤,何故也?”俊臣曰:“此等何能自伏其罪!臣寝处甚安,亦不去其
巾带。”则天令通事舍人周綝视之。俊臣遽令狱卒令假仁杰等巾带,行立于西,命綝视
之。綝惧俊臣,莫敢西顾,但视东唯诺而已。俊臣令綝少留,附进状,乃令判官妄为仁
杰等作谢死表,代署而进之。凤阁侍郎乐思晦男年八九岁,其家已族,宜隶于司农,上
变,得召见,言“俊臣苛毒,愿陛下假条反状以付之,无大小皆如状矣。”则天意少解,
乃召见仁杰曰:“卿承反何也?”仁杰等曰:“不承反,臣已死于枷棒矣。”则天曰:
“何谓作谢死表?”仁杰曰:“无。”因以表示之,乃知其代署,遂出此六家。
俊臣复按大将军张虔勖、大将军内侍范云仙于洛阳牧院。虔勖等不堪其苦,自讼于
徐有功,言辞颇厉。俊臣命卫士以乱刀斩杀之。云仙亦言历事先朝,称所司冤苦,俊臣
命截去其舌。士庶破胆,无敢言者。
俊臣累坐赃,为卫吏纪履忠所告下狱。长寿二年,除殿中丞。又坐赃,出为同州参
军。逼夺同列参军妻,仍辱其母。
万岁通天元年,召为合宫尉,擢拜洛阳令、司农少卿。则天赐其奴婢十人,当受于
司农。时西蕃酋长阿史那斛瑟罗家有细婢,善歌舞,俊臣因令其党罗告斛瑟罗反,将图
其婢。诸蕃长诣阙割耳剺面讼冤者数十人,乃得不族。时綦连耀、刘思礼等有异谋,明
堂尉吉顼知之,不自安,以白俊臣发之,连坐族者数十辈。俊臣将擅其功,复罗告顼,
得召见,仅而免。
俊臣先逼妻太原王庆诜女。俊臣与河东卫遂忠有旧。遂忠行虽不著,然好学,有词
辩。尝携酒谒俊臣,俊臣方与妻族宴集,应门者绐云:“已出矣。”遂忠知妄,入其宅,
慢骂毁辱之。俊臣耻其妻族,命殴击反接,既而免之,自此构隙。
俊臣将罗告武氏诸王及太平公主、张易之等,遂相掎摭,则天屡保持之。而诸武及
太平公主恐惧,共发其罪。乃弃市。国人无少长皆怨之,竞剐其肉,斯须尽矣。
中宗神龙元年三月八日,诏曰:
国之大纲,惟刑与政。刑之不中,其政乃亏。刘光业、王德寿、王处贞、屈贞筠、
鲍思恭、刘景阳等,庸流贱职,奸吏险夫,以粗暴为能官,以凶残为奉法。往从按察,
害虐在心,倏忽加刑,呼吸就戮,曝骨流血,其数甚多,冤滥之声,盈于海内。朕唯布
新泽,恩被人祇,抚事长怀,尤深恻隐。光业等五人积恶成衅,并谢生涯,虽其人已殂,
而其迹可贬,所有官爵,并宜追夺。其枉被杀人,各令州县以礼埋葬,还其官廕。刘景
阳身今见在,情不可矜,特以会恩,免其严罚,宜从贬降,以雪冤情,可棣州乐单县员
外尉。
自今内外法官,咸宜敬慎。其文深刺骨,迹徇凝脂,高下任情,轻重随意,如酷吏
丘神勣、来子珣、万国俊、周兴、来俊臣、鱼承晔、王景昭、索元礼、傅游艺、王弘义、
张知默、裴籍、焦仁亶、侯思止、郭霸、李仁敬、皇甫文备、陈嘉言等,其身已死,自
垂拱已来,枉滥杀人,有官者并令削夺。唐奉一依前配流,李秦授、曹仁哲,并与岭南
恶处。
开元十三年三月十二日,御史大夫程行谌奏:
周朝酷吏来子珣、万国俊、王弘义、侯思止、郭霸、焦仁亶、张知默、李敬仁、唐
奉一、来俊臣、周兴、丘神勣、索元礼、曹仁哲、王景昭、裴籍、李秦授、刘光业、王
德寿、屈贞筠、鲍思恭、刘景阳、王处贞二十三人,残害宗枝,毒陷良善,情状尤重,
子孙不许与官。陈嘉言、鱼承晔、皇甫文备、傅游艺四人,情状稍轻,子孙不许近任。”
周兴者,雍州长安人也。少以明习法律,为尚书省都事。累迁司刑少卿、秋官侍郎。
自垂拱已来,屡受制狱,被其陷害者数千人。天授元年九月革命,除尚书左丞,上疏除
李家宗正属籍。二年十一月,与丘神勣同下狱。当诛,则天特免之,徙于岭表。在道为
仇人所杀。
傅游艺,卫州汲人也。载初元年,为合宫主簿、左肃政台御史,除左补阙。上书称
武氏符瑞,合革姓受命。则天甚悦,擢为给事中。数月,加同凤阁鸾台平章事。同月,
又加朝散大夫,守鸾台侍郎,依旧同平章事。其年九月革命,改天授元年,赐姓武氏。
二年五月,加银青光禄大夫。
兄神童,为冬官尚书,兄弟并承荣宠。逾月,除司礼少卿,停知政事。梦登湛露殿,
旦而陈于所亲,为其所发,伏诛。时人号为四时仕宦,言一年自青而绿,及于硃紫也。
希则天旨,诬族皇枝。神龙初,禁锢其子孙。
初,游艺请则天发六道使,虽身死之后,竟从其谋,于是万国俊辈恣斩戮矣。
丘神勣,左卫大将军行恭子也。永淳元年,为左金吾卫将军。弘道元年,高宗崩,
则天使于巴州害章怀太子,既而归罪于神勣,左迁叠州刺史。寻复入为左金吾卫将军,
深见亲委。受诏与周兴、来俊臣鞫制狱,俱号为酷吏。垂拱四年,博州刺史、琅邪王冲
起兵,以神勣为清平道大总管。寻而冲为百姓孟青棒、吴希智所杀。神勣至州,官吏素
服来迎,神勣挥刃尽杀之,破千余家,因加左金吾卫大将军。天授二年十月,下诏狱伏
诛。
索元礼,胡人也。光宅初,徐敬业起兵扬州,以匡复为名。则天震怒,又恐人心动
摇,欲以威制天下。元礼探其旨,告事。召见,擢为游击将军,令于洛州牧院推案制狱。
元礼性残忍,推一人,广令引数十百人,衣冠震惧,甚于狼虎。则天数召见赏赐,张其
权势,凡为杀戮者数千人。于是周兴、来俊臣之徒,效之而起矣。时有诸州告密人,皆
给公乘,州县护送至阙下,于宾馆以廪之。稍称旨,必授以爵赏以诱之,贵以威于远近。
元礼寻以酷毒转甚,则天收人望而杀之。天下之人谓之来、索,言酷毒之极,又首按制
狱也。
载初元年十月,左台御史周矩上疏谏曰:
顷者小人告讦,习以为常,内外诸司,人怀苟免。姑息台吏,承接强梁,非故欲,
规避诬构耳。又推劾之吏,皆以深刻为功,凿空争能,相矜以虐。泥耳笼头,枷研楔毂,
折胁签爪,悬发熏耳,卧邻秽溺,曾不聊生,号为“狱持”。或累日节食,连宵缓问,
昼夜摇撼,使不得眠,号曰“宿囚”。此等既非木石,且救目前,苟求赊死。臣窃听舆
议,皆称天下太平,何苦须反。岂被告者尽是英雄,以求帝王耶?只是不胜楚毒自诬耳。
何以核之?陛下试取所告状酌其虚实者,付令推,微讯动以探其情,所推者必上下其手,
希圣旨也。愿陛下察之。今满朝侧息不安,皆以为陛下朝与之密,夕与之仇,不可保也。
闻有追摄,与妻子即为死诀。故为国者以仁为宗,以刑为助。周用仁而昌,秦用刑而亡,
此之谓也。愿陛下缓刑用仁,天下幸甚!
则天从之,由是制狱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