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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枪身已插入狍子体内,多小衮几乎撞到狍子身上。那狍子受了如此重伤,心想逃生无望,便作困兽之斗,扭头用角向多小衮顶来。多小衮猝不及防,唯恐被狍子顶伤了眼睛,只得撒手扔枪,就地一滚,算是躲开了。这时,曹童、天禄、午思均已赶到,三人记得多小衮“把狍子当虎刺”的话,纷纷挺枪亮叉,用尽全力向狍子刺去。“噗噗”几声,狍子被四下刺来的枪和猎叉钉在了原地,登时死去。曹霸看呆了,道:“童儿,哪有如此猎法?我看你们是疯了!”两条久经猎阵的猎狗也感觉几人的打法不同寻常,太过奇怪,颇为不屑地哼叫着走开了。
杀了狍子,几人便席地坐下,休息一会儿。曹童旁敲侧击地问父亲殪虎的事情:“爹,你说这要是头老虎,是不是也被我们刺死了?”曹霸连连摇头:“胡说!凭你们,别说猎虎,杀个狍子还让它缴了枪!”多小衮登时脸红得如同涂了狍子血。
午思常被多小衮和天禄讥讽武功不济,这回终于逮着报仇的机会,笑道:“多小衮啊多小衮,就你还想去猎虎,今日被一个狍子缴了枪,真笑死我了!”言罢大笑。
天禄也笑道:“不愧是小衮,刚才滚得煞是好看,比前仆后仆还好看,我是开眼了!你若是叫多大衮,肯定滚得更漂亮!”
曹霸笑着,道:“其实也不全怪小衮,只是这其中的奥妙你等不知。”
多小衮好奇,问:“姨父快说,有什么奥妙?”
曹霸道:“皇上的禁卫军中有个虎枪营,那些虎枪兵俱是猎虎的高手,想来你们在军中也听过虎枪营的威名,不过这虎枪的奥秘你们肯定不懂。这虎枪可与上阵杀敌用的铁枪不一样。”
曹霸如此说,多小衮等几人均是头回听到。曹童本以为自己对猎虎很熟悉,但也没听说过虎枪和枪不一样,便问:“爹,有何不同?”
曹霸站起身:“你们来看。”他将四人引到狍子身旁。那狍子虽死,身上被插了几支枪叉,却还站立着。曹霸指着狍子,道:“你们且看看,这枪与叉刺中后有何区别?”
四人看去,只见三支铁枪均贯穿狍身,刺入了枪头儿连同大半个枪身,唯独曹童的钢叉,叉头儿的四支叉尖儿深深刺进狍身,而叉头却未完全没入。
曹霸道:“你们拔拔看。”
四人认准自己的兵器,开始用力。曹童一下便将钢叉拔出,而三支铁枪拔起来却着实费力。曹霸见了,哈哈大笑道:“这若是头虎,就凭你们这人这枪,真是白送性命。”
三人非常尴尬。曹霸道:“你一枪刺出,虎定死不了,如不能死死抵住,便要尽快抽枪再战,而像你等这样入枪过深,只怕那虎一爪就扇掉了你的脑袋。虎枪营岂会用你等这直来直去的铁枪去送死?”
天禄急了,问:“那怎么办?”
曹霸道:“你个小子脾气好急!刚才打个狍子闹出如此大动静,今儿个什么也甭打了。你等将那狍子的角齐根儿剁下拿好,随我回家。”
多小衮等人猜不透曹霸要用狍子角做什么,只好照办。
天未过午,几人便回了村子。曹霸道:“你等既对虎枪好奇,我就带你等见个人。”说罢,曹霸领着四个少年来到村东一户人家。那家院门开着,一行人便直接进了院。曹霸喊:“虎剩!虎剩在家吗?”
“兄弟,来了!”屋里传来一声沙哑的喊声。当时正是正午,院子里太阳照在积雪上,让人几乎睁不开眼,而屋里却很黑,多小衮等人只见一个颇为怪异的身影从黑屋中一跛一跛地走出来。那人出了屋子,正与多小衮来个面对面,多小衮见那身影瘸,想赶忙去搀扶,谁想一抬眼望那人,多小衮禁不住惊叫出来。
天禄和午思也大惊。只见那人的右半边脸连同右眼珠都没有了,抽缩在一起,鼻子只剩下两个肉洞,头上只有几根稀稀拉拉的头发,左胳膊肘部以下的袖子空荡荡的,右臂虽然完整,却不能使用,如摆设般垂在身前,一条腿撑着地,另一条腿踮着脚,眯缝的右眼盯着多小衮。
多小衮被眼前这如鬼魅般的人吓了一跳,“当啷”一声抽出腰刀。曹童急喊:“表哥莫怕,这不是鬼,是虎剩叔!”
多小衮惊魂未定,还刀入鞘的手兀自发抖,刀尖怎么也纫不准鞘口。那人见多小衮如此窘状,笑了笑。这一笑不要紧,原本如鬼魅般的脸显得更加狰狞。
曹霸也哈哈大笑:“小衮莫怕,这原是我一个一起打猎的兄弟,叫曹子霄,现在村里人都叫他虎剩,年轻时也曾应征过虎枪兵。至于后来是如何变成了这副模样的,你还是让他自己讲给你们听吧。”
几人进了虎剩家,分别坐下。虎剩虽没了半边脸,嘴也改了形,但还能说话,只是口齿不甚清楚,多小衮等将就着能听懂。虎剩道:“霸哥说的没错,看几位的打扮都是旗兵,这月份来我这儿,想必也是要去应征虎枪兵吧。”
几人极力隐瞒的东西被虎剩一语说穿,很不自在,却又对虎剩的经历非常好奇。午思道:“没有,我们只是对殪虎好奇。您是如何变成这副模样的?”
虎剩道:“几位想必从‘虎剩’这名字也能猜出个一二分,这是虎伤的,我是从虎口下捡回条命。那是十年前的事儿了。雍正二年,黑龙江将军那苏图征虎枪猛士,我看了心动,便和村里林文、林武兄弟俩一起到城里应了征。”
曹霸插话道:“那林武便是我们村唯一当上虎枪兵的。”
多小衮昨晚听曹童说过这兄弟俩,心想:“估计林文就是死在卧虎堡的那个虎枪兵。”
虎剩继续道:“在将军府察验殪虎,我和林武去了满屯。老实说,那一次我和林武的运气着实不错,进了山只碰上一只小虎。那考官我还记得,叫唐武,心肠极好,说若能活捉小虎进献皇上,是大祥瑞,也当察验及格。于是,我和林武便用麻袋套了那小虎,开始下山。我和林武都是猎户出身,知道既有小虎,大虎定不会远,而护崽雌虎必更加凶猛,便急急往山下赶。正走间,突然见了一奇景。”
“是何奇景?你倒是快说!”多小衮、天禄、午思皆听得入神,纷纷催问道。
虎剩抬起头,看着多小衮,残缺的嘴角微微上提,仿佛是在笑,又像是在哭,十分狰狞。多小衮心里暗道:“若不是这故事好听,就是打死我我也不陪这虎剩说话聊天。太可怕了!”正在此时,虎剩猛然歇斯底里地喊叫起来:“打啊!打啊!”边喊边腾起身来,直向多小衮扑来,宛若厉鬼。
多小衮本来看虎剩狰狞,心中就有些害怕,又见他嘶喊着扑向自己,忙向后一抽身,举腿就要踢,却被曹霸父子拦住。曹霸道:“他这是被虎夺了心智,十年了,始终如此,也没有大夫能医。你看,这本来说得好好的,不知哪根弦又被触动了,便要发作一会儿。”
虎剩还在狂喊,挥动着左边半截胳膊,身体转动扭曲。曹霸和曹童上前箍住虎剩的身体,曹霸安慰道:“兄弟莫怕,都过去了!没有虎,没有虎!”天禄从桌上端起瓦壶倒了碗水,端给虎剩。片刻后,虎剩渐渐安静下来,喝了口水,喘了一会气,恢复了常态。
曹霸道:“可算过劲儿了。”
午思便问:“大叔,你说你和林武看见了奇景,是什么奇景?”
此时的虎剩沉静如初,与刚才癫狂之状判若两人。他接着讲道:“下山时,我们看见道边沟旁卧着一只虎。那虎个子并不很大,死盯着路旁的树丛,不知那树丛里藏着什么。那虎看得十分入神,我们看到它时,它并未察觉我们。我们正稀奇时,那虎一下子扑出来了。”
天禄问:“这么说,你这伤是被那虎扑的?”
虎剩笑道:“若是那虎径直扑我,现在我连这残废身子半拉脸也剩不下!”
多小衮也听得颇为入神:“那虎不是扑你,又是扑谁?”
虎剩道:“我们当时光顾看虎,却没留神那树丛中踱出一头黑熊来。那黑熊真是大个,不下八九百斤。两个畜生便在那林间撕咬翻滚起来。黑熊有劲儿得很,我亲眼所见碗口粗的松树被那黑熊一掌扫断。不过老虎更为敏捷,动作极快,黑熊打不到它。黑熊用蛮力,却一下没打到老虎,非常气恼,人立起来嘶吼。老虎很有经验,就抓这个空当蹿了上去,迎面咬住了黑熊的脖子,将自己这五六百斤的重量挂在黑熊身上,如匕首般的两个后爪还不住地挠黑熊柔软的肚子,把黑熊弄得肚破肠流。要是个人,八回也死了,但那黑熊体大力足,两个前爪按住了老虎的肚子,一下将老虎的肚子也撕破了。那老虎惨叫一声,终于从熊脖子上摔了下来。”
午思道:“这么说是老虎输了?”
虎剩听午思问完,接着说道:“那黑熊和老虎两败俱伤,都活不成了。”≮更多好书请访问。 ≯
曹童道:“这不是便宜了你们,白捡个一熊一虎。”
虎剩道:“当时我也这么想,可就是被这个念头几乎要了命。”
曹童道:“这又是怎么回事?”
虎剩道:“我们当时也想将两个将死的畜生带回去。林武提着装小虎的麻袋,我便扔了虎枪,准备用刀给两个畜生来个痛快的,也免得它们受罪。那熊真是不行了,我顺着熊脖子一刀下去,熊血喷出一丈多,当即便死了。杀了熊,我更是胆子壮了,便直奔那虎去。那虎当时也不行了,眼睛都睁不开了,一条命估计只剩下百之一二。就在我挥刀欲剁时,麻袋里的小畜生叫了几声,被那大虎听见了。那虎居然拖着肠子从地上跃了起来,一爪子正扇在我的左脸上……”
说到这儿,虎剩表情又变异样了。多小衮有了经验,忙招呼曹童等人一起将虎剩按住。片刻后,虎剩再度恢复过来。
虎剩神智清醒后,缓了好一阵子:“让你们看笑话了。你们看我现在这个样子,十年前我可是一条堂堂的汉子。”
曹霸道:“子霄兄弟原本也是我这身量,一身好力气,一个人叉死过几头熊瞎子。搁十年前,他可真不白给!”
虎剩脸上又浮现出那种怪异而恐怖的表情——微笑。虎剩接着曹霸说道:“被那虎一巴掌扇到,我只觉被一百个人合力猛推了一把似的,翻着个飞了起来。刚被扇时,只觉得脸上一麻,可并不觉得痛,但左边这眼睛就看不见了。”
多小衮暗憋一口气,又看了一眼虎剩的左眼。只是瞥了一眼,但那没了眼皮、没了眼珠的怪异凹处,还是让多小衮感到心惊胆战。
“摔到地上,我觉得腰扭了,动不了了。我眯缝着剩下的这个眼睛看,那虎几乎就在我落地的同时,也蹿到了,后面还拖着一串肠子。它两个前爪抱住我的肩膀,爪子像他妈的刀尖儿一样扎进肉里,对着我的脑袋就是一口。”
天禄道:“后来怎么了?你快说!”
“你能不能活,就看那一眨眼的工夫。我心里说,就算死也得再拼一拼。我两手抓住老虎两腮边的毛,杵直了胳膊,就那么顶着。那老虎的爪子扎进我的肩膀里,被肉钩住,一时腾不出来。我就跟老虎这么僵持着。我想,能多顶一会儿,我就多活儿一会儿。”
虎剩重又缓了缓,才接着道:“我那时也是个天天玩石锁的练家子,有劲儿,可跟老虎较量,一会儿就顶不住了。我是真他妈的顶不住了,就哭了。我一边哭,一边扯着嗓子喊:‘林武,林武大哥,救命啊!’”
多小衮叫道:“对啊!老虎吃你,那林武怎么就眼瞅着呢?”
虎剩道:“这怪不得林武。你看我说能说上好一会儿,这是因为这一段在我脑子里一遍又一遍地重复了十年,可当时,就那么一眨眼。”
天禄道:“说时迟,那时快!”
多小衮瞪了天禄一眼,天禄不作声了。
虎剩道:“林武也傻了。平时谁见过这个?这么近看老虎吃人,一下子都呆住了。我一喊,林武反应过来,抄起虎枪冲过来。唐把总也拎着枪过来帮忙。两支都刺到了虎的脖子上。那虎一口腥血喷在我脸上,这时我才觉得脸开始痛,没法忍受的痛,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八章 生死虎骑牛
那虎站立时头比人低不了许多。虎头威猛巨大,与绿营兵使的盾牌一般。若是寻常神态时,虎头看起来威严雄壮,而此刻虎龇牙咆哮,形容极其恐怖。
虎剩道:“我看你几个像是要去殪虎,但你们手里的这几样家伙可差得远了,来,我给你们看样东西。”
虎剩吃力地站起来,带着几人来到另一间瓦房内。这间屋子里很是空洞,没有别的摆设,只在墙角立着一支黑色的大枪。
多小衮道:“莫非这便是真正的虎枪?”
几人围上前去看。只见这把虎枪,枪长一丈零三分。精钢打造的枪头儿乌黑,上面蒙着灰尘,用布擦拭后依然锃亮。枪尖儿极锋利,枪刃为圭形,刃中起棱,铁枪头与枪杆相套连的铁管极长,是普通枪头的三倍不止,最奇的是,在枪刃处左右各有一段鹿角,下面垂下两根长长的皮条。
“虎枪原来是这个样!”多小衮叹道。因自幼最喜用枪,又刚经历了一次狩猎,多小衮已猜到了虎枪这几处不同设计的奥妙。曹霸看在眼里,便道:“小衮,你且说说,这虎枪为何样貌如此奇怪?”
多小衮道:“那我就胡乱猜一猜。先说这枪杆,显然比普通枪要长而粗,且这枪杆并非惯常之白蜡杆所造。白蜡杆韧,但这枪杆坚,我想是刺中虎时枪杆不会弯,可以抵得住。再说枪头,枪锋锐立,即便虎皮韧厚,虎骨质密,也能一击刺穿。与枪杆套连处的铁管长,是怕刺中虎时被虎一爪切断木枪杆,这跟咱们所用箭镞的铁套管长是一个道理。枪头上有刃,刃中起棱,刺入体内后这枪刃便如刀一般,纵使那虎凶猛,毕竟也是血肉长的,一样可以割裂筋脉骨肉。至于这皮条跟鹿角,我想大约是防止枪刺物过深拔不出来,被虎缴了械。”
曹霸道:“小衮果然聪慧。虎剩兄弟,我看这几个孩子不对劲,恐也是要去殪虎应征。你看这样好不好,”曹霸拉着虎剩来到院中,一指地上那死狍子,“把虎枪送予小衮,这狍子,再加上我昨日猎的那头大黑瞎子归你。”
虎剩脸上又现出那种古怪狰狞的笑容:“霸兄,我已猜到你的意思。这虎枪于我是个念想,我定不能送与他人。黑瞎子虽然值不少银子,但我不换。”
曹霸摇头,笑而无语。
多小衮等人当然想要这虎枪,但几人身上总共还是那三两多银子,人家既说黑熊加狍子都不换,这点银子肯定也是没戏。
午思最擅揣测人心,看虎剩被虎伤后,至今对虎惊恐不已,料他必恨虎入骨,便激虎剩道:“虎剩,你整日喊打虎打虎,这虎你恨是不恨?”
虎剩道:“恨之入骨,十年来没有一日能忘掉这虎伤之仇。”
多小衮立时猜到了午思的心思,接着说道:“是啊!可凭你这身子,即便有虎枪,你还能殪虎吗?”
虎剩半晌无语,最后从嘴里挤出一句话:“你耍我!我现在这样子,自然不行!”
午思接道:“对啊!我等去殪虎,也算是给你报仇,你杀虎不得,我们替你杀得!”
曹童也明白过来,接着说道:“是啊叔,我们还给你一个大熊和一个大狍子,多好的买卖!”
报仇!报仇!午思和多小衮算是说到虎剩心里去了。虎剩想了半晌,叹道:“罢了,这支虎枪就送给你们了。”
几人闻言大喜,又和虎剩寒暄了一阵,便匆匆扛着虎枪出了院。曹童边走边道:“叔,狍子放院里了,待会儿我来帮你收拾!”
回到曹童家中,多小衮对曹霸深施一礼:“姨父怎猜得我等要去殪虎?”
曹霸道:“好端端你三人跑来我这儿闹着要进山打猎,我便怀疑。今日童儿又旁敲侧击地问如何猎虎,我就有数了。”
曹童被父亲看穿,觉得不好意思:“倒不是想故意瞒爹,我只是怕说了爹不让我去。这对我们兄弟都是个机会!”
曹霸道:“你们也都不小了,轻重缓急自有掂量。说实话,我本不想让你们去,但对童儿你来说,一个猎户,爹也不想看你再在这兴安岭上活一辈子。跟你表哥和两位哥哥去搏一搏吧,赢了会有功名。”
曹童含泪答应。曹霸又问:“那狍子角可带回来了?”
多小衮道:“带了。”
曹霸道:“你等要照虎枪营的样式殪虎,须得先有虎枪。你们那三支铁枪扎人还行,刺虎可就不行了。”曹霸捡起地上的狍子角道:“虎枪最要紧的是鹿角棒,你们先用这狍子角系上皮条,能顶些用。”
几人大喜,便忙手忙脚操作起来。不多时,三支改装虎枪做好了。多小衮对曹童道:“表弟,这次亏得有你,要不我们三个必死无疑。”
曹童说话直:“表哥,现在咱们四个也只有半条性命。”
多小衮点点头:“还剩两日,我们多加练习,至于能不能活着走出卧虎堡,还要看天意了。”
四人又练了两天。第四日天还未亮,四人穿戴整齐,携着三支假虎枪、一支真虎枪,来到了索伦城西门外。
天微微亮,城门还没开。一些等着进城去做小买卖的生意人三五一伙地聚集着。忽然“哐当”一声,是城门开锁的声响。人们正纳闷今日城门为何早开,城门果然缓缓打开了一扇。几名步甲推开城门,引着两骑马走了出来。多小衮认出其中一个是张疆,今天他穿了一身绵甲。另一个不像军人,未穿军衣,只是一身棉衣,看样子三十多岁。
待两匹马走下吊桥,多小衮等四人跳下马,迎上前去,向张疆行礼。多小衮拉着曹童向张疆介绍:“张把总,这是我表弟,曾和我一起猎过虎,今日同来应征。”
张疆道:“好,多来一个无妨。”说罢,与另一人打马走在前面。多小衮等四骑跟着两匹马,向西北行来。行了十多里路,又见前方有一条深沟,与去曹家营房途中遇到的那道沟一模一样。沟深三五丈,宽三丈,显然也是当年遗留下来的抗击罗刹骑兵的工事。几匹马沿着沟边走了二里路,也有一处两根大圆木搭成的简便通桥。因怕马蹄打滑,众人都不敢骑马过桥,各自下了马,小心翼翼地牵着马从圆木上蹭了过去,继续前行。
几人远远看见山了。那山便是兴安岭,卧虎堡就在岭下。疾行了十几里,一行人在中午时分赶到了卧虎堡。
“先找个地方吃饭吧。”那人在马上向张疆道。
“喳!”张疆应了一声,看路旁有户人家,便扭头对跟在马后的多小衮等人道:“先去那家填饱了肚子,下午进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