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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分不清装甲还是血肉的一坨，贴着海面又滑翔了一阵，在澎湃的动力中重新回到了天空，根本没在意刚才被他手忙脚乱一脚踩爆的家伙是台海战役中的第一滴血。
“敌在松山基地，可不要落后了，5号！”
“知道了，赵元嗣，动力全开！”
墨绿色的怪兽穿透了音障，在灵力的光芒中冲向南方的海岸线。
第十一章。科学已死的松山攻略战（三）（）
台北松山军事基地是一座军民两用的航空枢纽。除了起降民航的客机外，归空军管理的军事基地部署了大量空战型PA，除了岛民耳熟能详的IDF经国型外，还有数量不等的F－16A/B型和幻影2000型，以及仅仅提供心理安慰，数量稀少的十几部F－15SE型，总计作战单位213机。整个台北天空的安全，全部依赖松山基地的空军，虽然过去每年都有提议，将这个占据台北市繁华中心地段的基地搬迁，但每次都因为经费问题（最主要的原因）和防务压力而无疾而终。
攻占一个在大都市中央的空军基地，这就是赵元嗣他们“太极”第三班的任务。
在天朝制定的应对西太平洋地区大规模战争的作战计划中，台海战役只是对美、日作战行动中的一个添头。夺取台湾岛最大的作用是获得更多的战略反应空间，确保东南部沿海地区的安全。对来自东方的美、日来说，被控制在天朝手中的台湾岛就是真正的不沉之航母，无敌之海上要塞；除非切断大陆通往台湾的海峡通道，否则想要攻占这座岛屿就要面对天朝几乎无限的主场支援。但不攻占这座岛就想要直接攻击大陆沿海精华地区，那简直是痴人说梦。所以夺取台湾岛，对天朝来说是确保战争胜负的底线，除非战争升级为以互相摧毁为目的的全面核大战，否则常规战争最坏的情况也就是依托台湾打一场近海防御战，只要保证大陆整体上的安全，以天朝几乎无尽的战略物资和人口，足以立于不败之地。
随着日本自卫队花样作死导致宫古海峡海战突然爆发，而后联合舰队对日海军作战取得压倒性胜利，美国似乎因为剧变的局势而显得有些迷糊，并没有直接对华宣战。在这种情况下，天朝的东海舰队主要力量都被调往日本海域，在部署于山东和东北地区的路基导弹的支援下，他们意图以最快速度摧毁日本的有生力量和工业设施，在美国参战前将日本这个前线基地炸成废墟。
至于上层为何如此果断的放弃集中大军攻打台湾的计划，而是优先对付日本，在太平洋实行战略冒险，这实在不是仅仅身为一个技术协作人员的赵元嗣能理解的。事实上就连“太极”区区一个试验部队被要求参战并作为先锋登岛这件事本身都透着邪乎：一群算命先生测算国运，认为有了“太极”参战就能无往不利，最神奇的是上面居然信了！
于是“太极”的三个武装班组被分别由运输机远程投送到高雄、台中和台北，整个台海战役的大幕就由“太极”的15机59G型PA拉开。他们必须在短时间内搅乱台湾的放空力量，为后续登陆部队打开胜利的通道。
这是一场极为不公平，近乎送死的战斗，但是非常意外的，整个“太极”的人都没有真正感觉到死亡的压力——因为台湾的草莓兵还有那些体重超标的军官实在太出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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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能量储备的限制，普通的空战型PA很少有长期保持最大巡航速度飞行的；即使是目前最先进的第四代量产型机体F－22A，也仅能在超音速巡航状态下维持30分钟左右。
而显能者特装机由于能量获取方式上的差异，限制机体出力的只有驾驶员自身的灵力素质。因此，赵元嗣虽然因为高空坠落脱离了战斗队形，但凭借强的夸张的灵力水平，轻松保持1。6马赫飞行速度的他却是第一个突入台北上空的。
他原以为自己看到的是在凄厉的防空警报下绝望嘶吼的都市，人们怀着对未来的捉摸不定四散而逃，混乱的局面因为自己的到来快速扩散，无序的罪恶即将在这座水泥森林各处频繁上演；一机有一机的PA离开他们蜷缩的基地，飞向天空，突向带来末日启示的墨绿**王，然后被威力巨大之203毫米口径灵子炮轰成香喷喷的铁板烧，在终极的毁灭中坠落，带去“小确幸”的终结。
好一副末日来临的雄伟绘卷哇！
但现实却并不如如他所想。
“这里是赵元嗣，已经到达目标空域。”超强的显能者立于天空之上，有些错愕的俯视这片和平的大地，眼下这里平静的气氛一点也不像是夹在天朝和美帝之间的修罗场应有的。他睁大了眼睛试图找到伪装的放空火力或者紧急起飞的拦截者，但很可惜，除了一架远远飞过的客机外这片天空实在是干净的可以。
“没有触发放空警报，没有空中拦截和对空火力，”赵元嗣的传感器远远的就探测到急速接近的队友，他很轻松的将自己的发现告诉这些姗姗来迟的弱者：“虽然很不可思议，但很显然我们成功潜入台北市空域。”
事前已经想过自己这些人充其量就是民间志愿者的水平，但没想到披着专业皮的敌人实际上比自己还要业余。
作为众人中唯一一个当过兵的人，暂时担任小队长的沧海照着赵元嗣的话再次确认了一遍，对于自己初战的对手是这样弱鸡，不知是失望还是庆幸。
这倒是他们冤枉台湾军方了。探测PA这种比人体稍大的作战兵器一直以来就是高精尖的活计。现代经过隐身化设计的机体在雷达上的信号和飞鸟类似。但一来常规PA受到能量和人体限制，作战半径相对有限；二来PA单机作战能力并没有到入万军之中如无人之境的地步，即使是显能者特装机，因为自身机动和防御力存在极限，极少有单机行动的例子；而常规型受到武器载弹量限制，数量的差距很容易导致较少一方被优势方碾压。所以目前世界上很少有专门针对单体PA的探测手段，更多是监控PA的运输载具。
正因为如此，乌克兰战场上出现的那台红有三会引起全球轰动——一台同时具备超高速、重装甲和屠杀常规型PA能力的机体，如果投入无底线的单机暗杀作战，正常情况下基本不可能被阻挡。拥有这种能力的机体，已经有了战略层面的威慑力。
而现在，清一色特装机的“太极”将起到类似的作用。从监控区域外直接投送，依仗大航程的优势渗透进台湾，直接突袭战略要地，这是利用技术优势实施的经典斩首作战。
“按照原计划，先搞定松山基地，瘫痪他们的空中力量。”沧海指了指都市中心地区的机场，率先突下去，“全体，准备全火力炮击。”
“知道啦知道啦，自己注意规避弹道哦。”
五机墨绿色的重装PA急速下降，灵力的光辉随着武器充能而闪现。随着距离接近，超音速发出的轰鸣也为溜达的岛民所发现。
好奇的人抬头望去，只看到一片柔和的光亮，那是不同于都市灯光，也不同于太阳的清冷光辉，丝毫没有温暖。他们自然不会知道，最亮的那一道光正是集合了道门秘术、民间方术、佛家真言、远古巫术甚至东正教秘法的超级单兵武器。也不会知道这件武器冲能时的巨大灵力波动刚刚爆掉了台军本就落后于时代的灵力探测仪器。
对此感触最深的大概是居住于此的显能者们，骤然暴动的灵力令敏感的他们几欲作呕。空中的光点此刻已经是灵力的黑洞，所经过的区域的灵力直接干涸了。
大概除了她，没有人真的了解正在发生的一切代表什么。
银色的，宛若月光的长发随着微风飘动，修长的身段行走间带起翩翩裙摆，一手水秀摇曳，一手拂尘轻摇。有沉鱼落雁之貌，凡物不得窥视，有冰肌玉骨之身，凡人不可碰触；一娉一笑展露花颜，似少女，却又若老妪。
身居凡尘，形如天仙。
身着玄色道装的身影缓缓抬头，向着天际那一抹光彩望去。
“没见过的人……不，大概已经不算人了吧。”
她的目光中凝聚着时光的轮回，穿透了时间的迷雾，在命运的长河中寻找那一闪而过的璀璨。
速度与激情，钢铁与碰撞，鲜血和荣耀。
战争的一幕幕屈从时间的力量纳入观察者的视线，她看到了被不祥所操纵的飞鸟带来死亡的阴云，被神秘所堆积的天坛上聚集着妄图支配时间的凡人；她看到了被扭曲意志支配的躯体发射出导弹，带走了数百个冤魂，被骤然降临的癫狂所驱使的家伙们无视了毁灭性的后果，肆意奏响战争的号角。
只是那其中，并没有如方才震动她的那一位的身影。
“真是的，才几天功夫，没注意的时候居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啊。”她看着绽放出无比光辉，比太阳还炽热的光和热洗礼着大地，一瞬间分散的灵魂甚至没有归入天地循环的机会，瞬间就被狂暴的灵力给泯灭掉了。
“期待与你的见面呢，”朱唇亲启，遗世独立的她用期盼的目光注视着包裹在灵场中，肆意倾泻下最纯粹灵力的人，“欢迎来到怪物的世界。”
第十二章。科学已死的松山攻略战（四）（）
人类曾经用所有形容威武和勇敢的词汇来描述战争的场面，英雄与魔王，正义与邪恶，仿佛两群人的杀戮都行为充满了高尚的精神，让旁观者热血沸腾，幻想着自己投身其中的战胜命运的奇景。
人类亦用诅咒和憎恨，用一切罪行赋予战争，把一切阴暗的情绪，一切悲伤的情感，一切人类自身的劣根性都投入其中，描绘出一幅比地狱更惨烈更恐惧的油画。如此，才能衬托出和平的珍贵，才能凸显出思索、追寻和平的人的道德模范。
但是，身处其中的赵元嗣觉得，无论是歌颂战争还是唾弃战争的言辞，不过是参入倾诉者主观臆想的瞎扯淡罢了。
在运输机上的时候，他也曾担心过自己会因为人类之间彼此杀戮而感到恶心、胆怯或者其他什么。从常理上说，只要他还是一个三观正常的现代人，对于杀死同类这件事本身就会抱有生物本能的抗拒。
但是在以“天空CQC”的方式踩爆一机不知名的PA后，他发现自己完全没有对杀戮生命这件事产生排斥，至于自我厌恶之类的情绪更是从未产生。当然，他也不像传说中的杀人狂一样，在鲜血飞溅中获得无比的快感，更没有对于这战云密布，徘徊于生死夹缝的状况感到亢奋。
当他不闪不避，直接一脚踩上那个脆弱的空战型PA后，碎裂、飞溅的金属和爆炸的血浆，留给他的印象，不过是“轻松的像是踩死蚂蚁”。
没有痛苦，没有自责，没有厌恶，没有恐惧，没有感慨生命脆弱的余裕，没有一切战场新丁应有的负面情绪。
就像是碾死一只蚂蚁一般平常。
“目标区域锁定，范围炮击预备。”赵元嗣看着地面上不知所措的台湾军人，渺小而繁多他们真的和不知灾难降临的蚂蚁一样守着巢穴，有的举着枪警戒，有的茫然四顾，更多的则是看到荷枪实弹的重装PA急速接近时的诧异。
随即，沧海一行率先打出一轮齐射。
四道死亡的光柱贯穿了松山基地的塔台，高热的能量融化了台军的指挥观察设施，将里面的调度和驻留人员一起蒸发，灵魂的哀恸都被灵力的激流淹没，只剩下残骸和岩浆混合的燃烧中的废墟。
所有人都懵了。
只有极少数人反应过来自己的职责，但这些人也是手忙脚乱的奔向PA机库。
如果赵元嗣对台军的了解足够多的话，他必然能发现这些反应迅速的军人身上的服装和精气神和台军大不一样。但现在，他只是遵从战术安排，在这几个带路党的指引下，充能完毕的主炮调整了设计角度，从原本对于停机坪的覆盖性打击变为针对机库的定点清除。
当然，从破坏范围来讲，这其中的区别并不大。
“——炮击倒数，注意规避。3、2——”
一连串的数据从头盔显示器上趟过，倒数的闲暇还能分辨出F－15、F－16以及数目不等的幻影2000机型，这样一个机库就有请报上驻军半数的武装。如果它们全部被启动，第三班的显能者们也只能因为数量上压倒性劣势而退避；但现在，缓缓开启的机库大门内，那些紧张着装的空骑士们只是一些固定的靶子。
“——1！”赵元嗣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一鼓作气喊出来，“八卦炉解锁，Master~~Spark！”
一道巨大的光束从他手中的主炮中喷涌而出，释放出的光与热覆盖了小半个基地，在射线轴正中央的机库几乎是瞬间就燃烧起来，眨眼的功夫，冲击波席卷了整个基地。庞大的机库建筑在数千度的高温中支撑了几秒，然后不可逆转的融化，升华，变成滚滚气流和飞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从地平线上抹掉。
“轰————”
炸裂的狂暴音效这时候才传出来，剧烈的温差卷起狂风，连远处机场的民航都被迫东倒西歪。热辐射将附近的空气变成焚尽一切的风暴，被吹飞的人体在空中就燃烧起来，裸露的皮肤瞬间变得焦黑，身上的织物在短暂燃烧后变成了尘埃。薄薄的眼皮变得脆硬，眼球被高温烫的爆开来。最痛苦的是吸入高热气体的人，相比活活烤死的那些同僚，他们的呼吸器官在接触瞬间就被烤熟了，享受着皮肤与肌肉灼烧和窒息的双重痛苦。
威力夸张的炮击持续了5秒钟，由于没有山地阻拦，这次直接烧出一道长度近7千米的熔岩之渠。射线末端呈现扇形扩散的大范围内，只剩下残桓断壁和烧焦的尸体，连民用机场部分都受到了炮火波及。
这一击不仅打穿了整个基地，同时也摧毁了所有幸存者的胆魄。
踩死了几千只蚂蚁，瞬间升格为超级ACE兼职屠夫的赵元嗣掂量了下发烫的八卦炉，他并不知道刚刚那一炮已经刷新了英国人在马岛海战中创造的单机单场战斗中击坠记录；超负荷的五行炉和全面过热的蓄电池组不得不全力散热，减低了能量输出，全身各处咔嚓咔嚓喷出几个散热片的赵元嗣现在陷入了贤者模式，在降温之前基本动弹不得。
按照原本的战术，应该是赵元嗣正面肛一炮后，留一个人保护他，剩下的趁此机会扩大战果。只不过八卦炉满负荷炮击之前只用过一次，随即因为威力过大而封存，导致战术制定时忽略了地形因素。毫无阻碍的炮击不仅达成了完美清场，顺带A掉了民航机场。大规模杀伤造成的恐慌直接击垮了台军，他们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根本没有组织起反击，甚至连救灾的行为都没有。
“你这一炮……似乎……”沧海看着被一炮消灭的松山基地，惊人的惨状让他难以组织起语言。眼前的景象已经超越了他的想象，本朝立国后从未有将水准以上装备超级单兵武器的显能者投入战争的记录，恐怕基地里那些战争专家也没想过赵元嗣驱使八卦炉时的破坏力会强到这个程度。
“恶魔的力量”，这句话几乎是刚出现在脑海中就被他强硬的碾碎掉。开玩笑，赵元嗣就算杀孽滔天也是自己人，作为朝廷手上现阶段唯一拿得出手的超级显能者，他平时无组织无纪律的也顶多是被张昭重调侃提醒两句，特权显而易见。
如果说以前还有人对他的特殊待遇感到不满的话，见识到这一击的效果，以后绝不会有这种念头了。
绵延数千米的扇形攻击面，以及热辐射和气流冲击的造成的杀伤，如果不计较“翔59”并不突出的整体性能和土到掉渣的外形的话，赵元嗣和他的机体足以作为本朝的表率，一点也不怂西方顶尖显能者。
在队友们惊叹于他的破坏力的时候，始作俑者却陷入莫名其妙的焦虑。
赵元嗣眯着眼看了远方一眼，从刚才开炮后他就觉得有一个奇怪的眼神在盯着自己。他一直相信眼睛、耳朵、气味什么的都可能欺骗自己，唯独直觉不会，现下身处战场行动不便，对于这若有若无的窥视，警惕性大增。
见他半天不动弹，也不言语，大家都以为他也被自己制造的灾难给吓住了。
“怎么了，有问题么？”
“不……没什么，”他晃晃头，那种若有若无的视线很快就消失了，“敌机全灭，还一个机库已经烧起来了，我们是先清场还是按照原计划在城市内制造混乱？”
之前那惊天动地的炮击已经昭告了袭击，台军就是再无能也想起要拉响警报。于是乎，原本繁华的都市被震天的警报声淹没，当了几十年鸵鸟的民众却并没有反应过来，不少人还把松山机场发生的闪光和爆炸当做又一起安全事故——反正台湾这地方大规模煤气爆炸并不稀罕。
待到赵元嗣机体降温结束，回复正常行动力时，雷达上还是没有半点反应。沧海这时候终于确信台军的无能已经突破了一个下限，远不是自己能揣摩的了。
觉得自家的王牌可能受到了心理打击，沧海打算让他先闲一会调整调整心态，扫尾工作自己来搞定即可：“赵元嗣你和老K负责拦截可能出现的敌人，我们三个先清场。”“万一他们真把火灭了启动里面的机体，就是一台也是个麻烦。”
结果赵元嗣和老K等的望眼欲穿，在沧海他们将基地剩余的武装力量彻底摧毁后，出现在五人面前却是明显属于电视台的新闻车和无穷无尽的消防灯光。消防员还好，那些新闻媒体的无冕之王却当是抓到了大新闻，一点也不怕造型独特的PA，从发现悬浮在空中的赵元嗣几人开始，就争先恐过后的围过来，也不顾及尚未熄灭的火焰。
更有几个民用型航空PA扛着大型摄像机，冲上来，远远吊着赵元嗣他们，让几人好生不爽。
这些人到现在还没把这场灾难和战争联系起来，即使看到第三班五机上属于天朝军队的标示，也因为数量稀少的关系当做一个离奇事件——就那么几架机体就来台湾，这不是找死么？
换个时间地点，自己的英姿被现场直播，赵元嗣必然会有点小激动。但现在么，即使没心没肺如他，也知道刚刚顺手轰掉一个民航机场，干掉数目不详的平民的后果。受限于现代社会的伦理道德，军事行动导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