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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下的几个军官一听，大多数人都不干了。孙玉田道：“佟麟阁副军长和赵登禹师长已经向永定门突围了。咱们在坚守已经没有必要了。”
另外一个军官道：“是啊。掩护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我们何必继续死守在这个死地？”
董升堂道：“其实我也想冲出去。我看，我们不去北平。唯一的出路就是往南冲，到河北去，第一步先到固安县。那里没有日军。你们看怎样？”
众人轰然道：“冲。就往南去。”
6点半，南苑兵营里所有的华北军人集结起来，朝南苑营房南围墙和靶场阵地的部队共同向当面之敌实施冲锋，董升堂旅长身先士卒，右手一把二十响盒子炮，左手一把二十九军的鬼头刀，决心与鬼子拼命。其他军官也都拿起长武器，杀向南侧敌人。
华北军这一次都拼命了，逃出去就有命，逃不出去就是死。四五千个拼命的人迅速形成了一股巨大的人流，冲击力量巨大，南围墙和靶场阵地前面的敌人迅速被撕开一个口子。旁边的鬼子增援过来，见华北军已经跑远了。
直到第二天早晨，董升堂旅长的人才脱离险境。清点人数，三十八师所属尚有武装完整的不到四千，伤亡惨重。
查退出来士兵的番号，那个部队的都有，唯独不见军士教育团的那些学生兵。
这些学生兵哪里去了？他们的团长听说死了，也有说跟着董旅长走了，没有准确消息。士兵呢？学生兵的消息则是一点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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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向后转！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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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读历史书的时候，小路总能看见一个词，叫转进，转进。
转进，由两个动词组成，一个是转身，一个是前进。连起来看，就是转身跑，也就是俗话说的逃跑，好听一点的叫撤退。
其实撤退不丢人，干什么非得叫转进？
早一步“转进”的佟麟阁副军长和赵登禹师长带领几辆汽车，拉着指挥部和随从卫队向北，准备经过大红门，奔永定门再进北京城，和北京城里的部队会师，再做打算。其他向北的部队陆续地跟了上来。
本来，他们也想向南“转进”，可是南面的阵地被攻破了，只好向北“转进”。
佟麟阁早就知道大红门出现日军的情报了，亲自率领卫队攻击日军，准备清理出一条退路，不想还没到大红门，就遭到了日军的伏击。
埋伏的是日本驻华北驻屯军，一个汉奸也没有。
公路两侧日军突然开火，几挺机枪盯住了汽车射击。
这时候，飞机来了，这次来了五架飞机，飞机专门在大红门一带盘旋，寻找汽车投弹。
佟麟阁中弹了。
佟麟阁被敌机枪射中腿部，仍“裹伤率部杀敌”，到这时候，卫队的人已经不多了，鬼子人数却不见减少。佟麟阁腹部又中数弹，这个时候，鬼子飞机发现了佟麟阁等人，盘旋过来，投下了两个炸弹。
一个炸弹在佟麟阁身边爆炸，佟麟阁头部被炸弹碎片击中，当场就“壮烈殉国”。卫队剩下的几个想向佟麟阁靠拢，想来救援，被附近机枪打死。至此，佟麟阁和他的随从卫队一个不留，全部壮烈殉国。
其他北进的部队也遭到了沉重打击，日军伏兵四起，北向“转进”的华北军部队建制被打乱，各自逃命。
赵登禹和卫队也遭遇日军伏击。
赵登禹亲率一排卫队，在突围的路上也遭遇伏击。卫队敢打敢拼，杀出一条路来，继续向北。冲出大红门不远，再次遇到伏击。此时，卫队已经没几个人了。鬼子火力强大，不幸身中数弹，以身殉职。殉国地点叫黄亭子。
单单这一天下午，华北军官兵阵亡高达三千多人。
华北军的撤退计划，已经完整地摆在日军的桌子上，日军早就在这里埋伏好，就等着华北军来了。就好象一个拿着刀等在那里，被砍的人迅速冲过来，靠自己的冲力拔自己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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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30日傍晚，北平，铁狮子胡同，进德社。
宋哲元、秦德纯、张自忠、冯治安等人正在南苑战事。整个下午，南苑一点消息也无，众人焦急，坐立不安。
傍晚，骑9师师长郑大章来报：“佟副军长、赵师长阵亡，我官兵伤亡严重，骑9师伤亡一半，另一半退往固安，日军大有围攻北平之势。”
宋哲元等人当即失声痛哭。哭了一阵，开始商量对策。一个是军队政府全部撤离，这相当于把华北让给了日本人，是谁都不敢作出的决定。
但是有不能不撤退，也就是要转进，分一部分撤退，一部分留下。如何转进？谁不转进？必须拿个注意了。
经过商议，拟出了两个方案：第一个：留四个团防守北平，由秦德纯指挥。第二个，留下张自忠率所部与日方周旋，宋等到永定河南岸布防。两个方案的差别就是哪个人留下的问题。
正在研究采取哪一方案时，老蒋再次催促宋哲元移驻保定。宋便决定委派张自忠代理冀察政务委员会委员长、冀察绥靖公署主任兼北平市市长。
张自忠，时任天津市长，三十八师师长。张自忠和宋哲元、秦德纯等属于主和派，而冯治安、何基沣等为主战派。在七七事变后，他负责和日军沟通交涉。此时，舆论认为他是投降派，他自觉委屈。
张自忠不会想到几年后自己回忆起被留下与日军交涉，因而战胜了必死之心。
秦德纯回忆中提到，临行前，张自忠含泪对他说：“你同宋先生成了民族英雄，我怕成了汉奸了。”
秦劝曰：“这是战争的开端，来日方长，必须盖棺才能论定，只要你誓死救国，必有全国谅解的一日，请你好自为之。”
30日晚9时，宋哲元将37师撤出北平一事通知日军松井日本特务机关，宋哲元、秦德纯、冯治安、张维玺等人“由北平西直门经三家店至长辛店，转赴保定。37师随同撤离北平，独立第27、第39旅留驻北平”。宋哲元等转进成功。
为什么日军放过宋哲元？很难说其真正的原因。客观上，日军吃下北平，已经很难了。一场大战，已经无力追击，无力赶尽杀绝。
也正是因为日军力量不足，导致大量还没有来得及撤离得各界名人，在日军占领北平后偷偷撤离。
独立第39旅是张自忠的38师的部队，驻北苑。阮玄武旅长欲带领39旅离开北平，士兵见张自忠不走，不肯离开。后独立第39旅有6000名士兵，5000支步枪，200挺轻机枪，和8门火炮，被突然解除武装，改编为伪保安队。旅长阮玄武自己后来辗转经香港到重庆。
至于改编原因，一说阮玄武投日，一说参谋长张禄卿投日，还有一说是宋哲元事先安排的。不过，阮不做张自忠冀察政务委员会的官倒是真的。
独立第27旅，石振纲旅长与驻守广安门的刘汝珍团长（就是那个在广安门事件里开枪的团长）汇合，带着部队于8月1日突围离开北平，途中遭遇日军飞机轰炸和追击，蒙受相当损失。
石振纲旅长行至马厂，感到前途渺茫，丢下部队重新返回北平（后来继续任旅长，再后被免职，无兵权。）。部队在刘汝珍带领下到了中原。
31日，张自忠改组了冀察政务委员会，把张允荣、张璧、江朝宗、冷家骥、陈中孚、杨兆庚等人增加到委员行列，并任命张璧为北平市警察局长负责对日交涉。而这些人，大多是汉奸或亲日派，由是，张自忠的“汉奸”名声，愈加响亮。
31日晨3时，宋哲元等抵达保定，随后致电老蒋：“所有北平军政事宜，统由张师长自忠负责处理。”
留在的独立第27、第39旅很快就改为日本人的保安队，也有说是宋哲元安排的。
老蒋接见记者，有《中央日报》记者问：宋委员长突然离平，致失重镇，未悉中央对其责任问题，如何处置？
蒋答：“在军事上说，宋早应到保定，不宜驻在平津，余自始即如此主张。余身为全国军事最高长官，兼任行政责任，所有平津军事失败问题，不与宋事，愿由余一人负之。”
很快，天津失守，华北军退静河、马厂，宋哲元电南京请求处分。宋哲元通电辞职。
三日后，老蒋派宋哲元任第一集团军总司令，命反攻平津
1937年8月4日，日军，举行入城市，自前门入城。步兵整齐列队，接着是炮兵入城。同一日，日军在天安门上挂出大字标语：“建设东亚新秩序。”每个字长宽多于两米。
8月上旬，张自忠坐一个美国人的车逃出北平，经天津南下。沿途有人听说张来了，皆欲骂之。
张自忠化妆上船，沿着运河南行，船上有人见了张自忠，怀疑他真的是大汉奸张自忠，就敲边鼓，对着天，大骂张自忠是大汉奸。警卫听了，要打人，被张自忠拉住了。
因为小路的出现，北平沦陷晚了两天。潘毓桂的位置为张璧取代。至于华北军和南京的互不信任，华北军和日本人虚与委蛇，华北军内部不和，华北最高长官的逃离转进，等等，一切如旧。
华北军改编的改编，逃跑的逃跑，失败的失败，在七七事变一个月以后，平津陷落，日寇兵锋指向华北，横扫河北，逼近山西。一切如旧。
北平沦陷了。
后来，1939年，流亡昆明的朱自清教授写文章《北平沦陷那一天》，纪念这一事件。他记录了沦陷过程中的大事，市民的反应，记录了沦陷时北平人的心态。
在文章的最后，他借着一个朋友的口说：“我们现在像从天顶上摔下来了，可是别灰心！瞧昨儿个大家那么焦急的盼望胜利的消息，那么热烈的接受胜利的消息，可见北平的人心是不死的。只要人心不死，最后的胜利终久是咱们的！等着瞧罢，北平是不会平静下去的，总有那么一天，哨们会更热闹一下。那就是咱们得着决定的胜利的日子！这个日子不久就会到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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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8日，宋哲元离开北平，只率第37师后撤，以张自忠取代自己的三个位置。一说“午后宋哲元召开紧急会议，决定奉老蒋命放弃北平，退守保定，宋哲元、秦德纯、冯治安离北平赴保定，请中央军北援。”一说“但是到了28日下午，北平形势突变，当日下午3时张自忠去见宋哲元，向宋哲元表示，和谈不成是由于日本人对宋有意见，并说：‘如果委员长（宋哲元时任冀察政务委员会委员长）暂时离开北平，大局仍有转圜的希望。’宋哲元听后，立刻写下让张自忠代理冀察政务委员长的条子，夜间与冯治安等率领部队离开北平。而老蒋在28日也给宋哲元下达了离开北平的命令。28日晚，37师所部全部离开北平。”
2，7月28日攻击北平的日本指挥官：香月清司，日军参战部队：日军铃木混成旅团、河边正三旅团和机械化旅团。攻击方向：北苑、西苑、南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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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长官最后一个撤；我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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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7年7月30日，下午，南苑兵营西南阵地。
二十九军的军士教育团被小路等四个人救出来了。
三十日下午，南苑兵营全被打乱了，军营里有的被日军和汉奸占领，有的被华北军占领。
军士教育团的长官只剩下了一个朱军，其他人都不见了。目前领队的人就是小路了。至于队员，只剩下一千多了。
目前，小路手里设备一部电报机和四辆装甲汽车。所谓装甲汽车，就是汽车外焊接上一层铁板，能防步枪机枪枪弹。
军士教育团的学生兵们聚集在小路几个的周围。小路不停地喊叫：“同学们，跟我向东南的鬼子冲！”“我给你们找一条活路！”“我们冲出去抗日！”
马克正道：“跟着队长喊口号！”
众人跟着喊起来，口号声音越来越高，声势也越来越大。
如此一来，无论是想保住性命的，还是想去抗日的，在小路这一队人马周围越聚集越多，在四辆装甲汽车的带领下杀了出去。
队伍向前冲了一百多米，便和鬼子伪军遭遇了。装甲汽车上指挥的钱金鑫大喊一声：“中国人不打中国人”
马克正立刻跟着喊道：“中国人不打中国人。中国人趴下！”士兵们学生兵们也跟着喊了起来。
伪军们稍微一犹豫，学生兵团已经冲到了眼前。装甲汽车上的机枪拼命地扫射，前面一排几鬼子被打倒，口子撕开了。钱金鑫喊道：“汽车，打左右追击敌人，掩护学生出去！”
东面的汉奸多一些，纷纷逃走，剩余鬼子很快被打死，口子扩大了。西面几乎都是鬼子，好几个鬼子用手榴弹炸汽车。
到第三个炸弹爆炸的时候，小路带着一群人赶到了，一枪打中一个刚刚投出来的手榴弹。手榴弹在鬼子头顶爆炸了。身后的士兵乱枪打来，把鬼子打退，口子撕开了。
小路跳到车上，一边指挥士兵和学生突围，一边观察战场形势。跟着自己突围的除了一千多学生兵，还有几百个华北军士兵。东侧汉奸队伍跑得远了，西边不远处似乎有鬼子集结。看来只有向东南冲了。
杜希刚带着一些学生兵维持秩序，这一千五百人收拢的很紧密。小路道：“马克正，带领你的人，向东南方向开路突击，注意保持队形。”马克正带着一百多人走了。
小路继续道：“杜希刚，你带领大队人马，保持队形，向东南跟随前进。注意把伤员放进汽车里。”杜希刚答应一声，收拢队伍向前走了。十几个伤员被抬进了汽车车厢里，速度快了起来。
小路道：“钱金鑫，率领一辆汽车，搜集弹药，跟我殿后。”钱金鑫答应一声，开始搜集弹药。
小路回头道：“你们这几十个人，刚才一直跟着我，愿意跟我殿后的留下，其他的跟着大队走。原来是军官的注意维持秩序，保持队形！”说着，对大队人马道：“只有保持队形才能活命！”
跟着小路的几个人也喊了起来：“保持队形！保持队形！”大部分跟这大队向东南走了。只有十几个人跟在小路身后不走，准备殿后。
小路刚要命令撤退，西面来了一小队鬼子，看见了他们，喊叫着冲了过来。
小路喊一声打，手里的步枪已经开火了。车上的机枪和身后的十几杆步枪一起开火，鬼子小队一下子倒下一大半，其他的人退下去了。
小路见了，喊一声上车，众人纷纷上车。见大家都上去了，小路刚要上车，见后面路沟里人影晃动，道一声：“不好！”枪已经响了。路边的人跳出来了，开着枪冲向汽车。“小路道：“开枪！开车！”
车上的人一起开枪，终于把那十几个人打死了。小路猛跑几步，追上了汽车，车上的人伸出手来，硬把他拉了上去。
车开了半个小时，追上了大队。
杜希刚正在收拢队伍休息，小路道：“马克正在什么位置？”
杜希刚道：“马克正在前面侦察。寻找路线。”
小路道：“我们到了什么地方了？”
杜希刚道：“前面是公路。很可能会遭遇鬼子，所以我们才躲到庄稼地里。”
这时候，天已经快黑了。
马克正回来了，道：“我们距离公路就一里地。路上没人守卫，可以过去。路对面不远处有个镇子，我派了几个人征集吃的去了。”
小路道：“好。收拢队伍，我们开个大会。”
一会，队伍收拢好了。小路道：“弟兄们。你们里有的跟了我一年了，有的跟了我一个星期，还有的是突围的时候跟着我出来的。第一次见过我的举一下手。”有几十人举手。
小路道：“好，相信我的为人的举一下手。”大家忽地一下子把手都举起来。只有少数没举手。
小路道：“其实，刚刚认识我的，应该不举手才是。”
一个老兵道：“撤退地时候你的办法保住了我们地性命，你是最后一个撤退的，最后一个上车地。我相信你。”
小路道：“谢谢你兄弟。我是从关外来的。我来到二十九军是有私心的。”
看大家疑惑，小路继续道：“我在关外的大山里开辟了一片根据地，我们在那里生产军事物资，生产粮食，培训抗日干部，还打鬼子。如今，我那里缺人。缺象你这样的知识分子，缺象你这样的老兵。我就大家出来，是想请你们跟我去抗日。”
人们议论起来。
小路道：“我先说一点，今天我们同生死共患难，那就是兄弟。不论你们愿意不愿意，我们都不勉强。以前，我们俘虏了伪军，教育了一阵，还不想跟我们抗日的，我们就发给路费，来去自由。如今，如果不想跟我的，也发路费。可惜，我现在钱不在身上。等明天发不出钱来，请大家不要怪我。”
一个战士道：“那我不就是二十九军的逃兵了吗？”
小路道：“以后在战场上，我要是碰到了二十九军的老长官，我来给你们证明，证明你们不是逃兵，是好汉，是抗日的好汉！”
暮色里，小路看到有的人很犹豫，道：“还有一点要说，今天晚上咱们不能散伙。这里距离战场很近，附近有很多日本人。我们侦察前进，连到了那里都不清楚，撞到了鬼子很危险。我们只有抱成一团才能生存。大家放心，我说话算数，只要安全了，想走的就可以走了。”
钱金鑫道：“大家还犹豫什么？你们离开路司令去哪里？回家做亡国奴吗？向南追部队吗？你们看出来了没有，二十九军已经根本没有战斗的勇气了。我敢保证，现在日本人也在追他们。从那以后，几乎每一天都要被追着屁股跑。你们是军人，窝囊不窝囊！”
一个士兵忽然喊道：“我愿意跟路长官走！奶奶地！不就是抗日吗？咱们谁不是死过几回的人了，怕个球。”原来是个老兵，粗人一个。
又有一个道：“我也走。路长官这样的人，我信得过。”也是老兵。
不少老兵都表态了，都愿意去关外抗日。
一个人道：“我也去！我去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