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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生莲-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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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浩嗅到淡淡酒气,又看她脸红似火,不禁问道:“那酒喝着酸甜,后劲着实不小,唐姑娘,你没事吧。”

“我……我没事。”唐焰焰抿起嘴儿,连呼吸都不敢了,她的小手在杨浩胸前忙活着,那香滑细腻的手指时时撩拨着杨浩胸口,杨浩虽对她一直没有异样想法,眼见这妩媚少女坐在身前,心中也不由微微一动,他也闭紧嘴巴不敢说话了。这一来房中寂寂,只听见两人一粗一细的喘细,反而更生暧昧气氛。

唐焰焰匆匆给他系好绷带,偏腿下地,那条腿已坐得麻了,她“哎哟”一声抬起了腿,就在这时,“咣当”一声门推开了。唐焰焰一惊,那条坐麻了的腿又放了下去,甫一着地整个人便站立不住向侧前栽去,一把扑到杨浩怀里,将他扑倒在炕上。

杨浩肩头撞在炕上,疼得哎哟直叫,唐焰焰大窘,双手撑在他胸口只想爬起来,可她一条腿是麻的,一碰时那种半身酸麻的感觉实在是难以形容,竟是动也不能动,只能呀呀地叫个不停。

叶大少手里紧紧攥着一只刚捕来的猫头鹰,呆呆地站在门口。他本来捉了这鹰,特意来向杨浩显宝来着,谁想到却看到这么一幕。

只见唐焰焰那小美人儿香汗细细地趴在杨浩怀里,呀呀地叫个不停,杨浩下身被唐焰焰的罗裙盖住,看上身应该是全身赤裸的,是了,见自己进来都羞于起身,定然是赤裸的了。

两人这姿势……呜呼!勒纤腰,抚玉体,申嫣婉,叙绸缪,同心同意,乍抱乍勒。两形相搏,两口相焉,缓冲似鲫鱼之弄钩,急蹙如群鸟之遇风,进退牵引,上下随迎,左右往还,出入疏密,可不正是洞玄子三十六式中的鸾双舞?

杨浩一仰头,只见叶公子张口结舌地站在那儿,他手中还提着一只猫头鹰,叶公子那双眼与猫头鹰那双眼都十分诡异地看着自己,不由双手一摊,叫起撞天屈来:“叶公子,我什么都没干呐……”

叶公子一个机灵,这才省起对方的钦差身份,慌忙双手一摊,叫道:“杨钦差,我什么都没看呐!”说罢调头便跑。

“唐姑娘……看着多清纯可爱的一个女子,竟然……竟然连这么高难度的动作都做得出来,真是风月场上的高手哇。亏我视她如女神,原来却是一神女。”

叶大少想到不堪处,一时悲从中来,那颗心都碎咧……

第四卷 夺此千竿一池碧 第031章 缔盟

同一个夜晚。

府谷,孤山,百花坞。

月前,花下,一凉亭,两杯酒。

只是四样小菜,一盆浓汤。

杯碟是吴越燕子冲烧制的秘色瓷,酒是味极甘滑的凉州葡萄酒。菜是用小羊羔烤出来的香嫩金黄的炙子骨头,以黄河大鲤鱼为原料削得薄如蝉翼、白似飞雪的生鱼片、鲜香可口的三鲜笋、梅子姜,最后是以肥嫩羊肉佐莲藕、山药、黄芪、黄酒,文火煮炖至烂而成的一盆八珍汤。

凉亭中据案而坐的是两个中年男子,皆着舒适松软的布衣,发系飘带,悠闲自在。小亭四角高挂灯笼,依稀映着他们的模样。一个身躯魁梧,纵然坐于石凳之上,也如虎踞龙盘。看他面貌,面如生枣,两只斜飞入鬓的丹凤眼,一双卧蚕眉,一部及胸的长髯,看来恰以关云长再世。对面一个身形比他稍矮一些,三缕微髯,肤色白皙,好似一个文士,但睥睨之间,神光凛凛,亦有慑人威仪。

这两个人,一看就是手握重权、平素说一不二的人物,举止之间才能久而久之熏陶出这样的威仪。自古民谚:“山东出相,山西出将。”这两个山西大汉的确一看就是威风凛凛的武将。那面如重枣的中年人便是府州之主折御勋,对面那个白面文士却是麟州之主杨崇训。

桌上美食极为可口,可是二人却几乎不曾动过几筷,杨崇训蹙着眉头,唤着折御勋的表字道:“世隆啊,官家亲伐北汉无功而返,但……他尚未回返汴梁,便开始大赏群臣。这一回我杨家可没什么力,却也得了褒奖,哥哥我受封为上柱国,河东节度使,官家这一遭儿,可是来势不善呐。”

折御勋微微一笑,抚须道:“呵呵,仲闻兄,官家对我折御勋更是大方呢,封了我一个郑国公,怎么样,比你这正二品还高着一级呢,你说咱们哥俩儿什么时候走马上任去啊?”

他比杨崇训小一岁,所以称杨崇训为兄。杨崇训听了这话拂然道:“世隆,你这是甚么话,难道我杨崇训你还信不过,竟跟我打起马虎眼。咱们两个一旦离开根基入朝为官,那就是龙困浅水、虎落平阳,一身富贵或无须忧虑,可这祖宗基业就尽落人手,再也休想拿得回来了。我这次来,不就是想跟你商量个法子出来么?”

折御勋双手一摊,无奈地道:“官家率大军回师却不返京,十余万精兵虎视耽耽地陈于西北,加官晋爵地招呼咱们进京享福,这么大的‘诚意’……嘿!若是你我违逆了官家的美意,说不定这官儿没了,连头都要没了,你当官家那支大军都是吃素的不成?”

杨崇训眉头一拧,道:“官家陈兵西北而不东返,明摆着是恐吓咱们,我不信他敢真的对咱们用兵。”

折御勋瞟他一眼,似笑非笑地道:“真要撕破脸来对咱们用兵,那也未必就不可能。不过……前提是他得先解决了南边那几个大麻烦,这时候嘛,他是不会真的对咱们用兵的。可是……官家下了旨,你说咱们去不去?不去就是抗旨,他忍得下一时之气,早晚也要对咱们动手,难道咱们还能去投自身难保的北汉,亦或干脆降了契丹人,自立为主,做一个儿皇帝?嘿,我本鲜卑皇室拓跋氏后裔,同属胡族,投了契丹反受忌惮,契丹最为倾慕中原文化,你杨大将军是汉人,你大哥又是保的北汉,投靠过去十有八九要受重用的……”

杨崇训“啪”地把桌子一拍,霍然站起,沉声道:“看来杨某这一遭是来错了。罢了,我自回麟州去,官家挟泰山之势而来,我杨崇训势单力孤,是绝对敌不过的,便交出麟州去汴梁做个太平官儿吧。只不知我麟州一旦有失,你府州还守不守得住。”

杨崇训说完抬腿就走,折御勋举杯自饮,也不理他,直到杨崇训马上就要走出花园的月亮门,折御勋才把酒杯一放,高声唤道:“仲闻兄留步。”

杨崇训霍然转身,双眉一剔道:“怎么,折将军要绑了杨某去向官家表功吗?”

折御勋笑容满面地赶过来,一揽他的肩膀,那副威严模样荡然无存,嘻皮笑脸直似一个无赖:“哈哈,仲闻兄恁大的火气,莫怪莫怪,我总要知道你的真实想法才好与你坦诚以待么。来来来,坐下坐下,天气热,难怪你火气大,来人呐,给杨将军呈一杯酸梅汤,要井水里正镇着的。”

杨崇训哭笑不得地道:“世隆,你……唉,你这人,从小就是这般狡诈,亏你还是府谷之主,云中之霸,看你这副怠懒模样,真是……算了算了,喝什么酸梅汤,我现在什么都吃不下,你快讲,有没有什么办法婉拒了官家,又不伤了彼此和气。”

折御勋把他拉回席旁坐了,痞赖气一收,正色说道:“仲闻兄即如此坦诚,那世隆便明说了罢。十年前我父投靠大宋,入朝面君时,官家亲口承诺,我折家世世代代掌管府谷,自征部曲、自纳税赋。这才不过十年的功夫,家父尸骨未寒,官家言犹在耳,便打起了我府州的主意。嘿!你当我便心甘情愿?可是,咱们毕竟在人家的屋檐底下。汴梁,咱们不去,可这脸面,也不能撕破了,总得让朝廷心甘情愿地把咱们留下来才成。”

杨崇训目光一闪,疑道:“世隆,你就不要卖关子了。直说吧,如何让官家心甘情愿地让咱们留下来?”

折御勋微微一笑,一字字道:“自然是……养、匪、自、重!”

杨崇训瞠目道:“哪来的匪?那要养多大的匪?”

折御勋翻了个白眼,道:“从小你就比我呆,现在还是比我呆。”

杨崇训没好气地道:“废话,谁似你折家的人一个比一个奸似鬼,我们老杨家忠厚,哪有那许多乖巧心思,你快说,匪在哪里?”

折御勋笑嘻嘻地往西南方向一指,杨崇训诧异地道:“党项人?不对啊……党项七部作反,夏州李光睿袖手旁观,是你吃饱了撑的派兵去把他们打散了的,现在剩下那几条小鱼还能折腾得起什么风浪来?”

折御勋莞尔道:“仲闻兄,咱们来看看西北的形势,咱们北面、东北面,是北汉、契丹,南面、东南面是大宋,西面、西南面是定难军节度使李光睿。李光睿表面上虽也臣服于宋,其实比你我更加舛傲不驯,而他的势力在你我他三者之中也是最大的,如果朝廷缴了咱们的兵权,那官家的虎威就直接俯压到李光睿的头上了,你想……他还会不会活得像如今这么逍遥自在?”

杨崇训讶然道:“难道你想……与李光睿联手同盟?”

夏州定难军与府谷的永安军为了争夺地盘,多少年来一直征战不休,自降了大宋之后,表面上都是一殿之臣,倒不好堂而皇之地打仗了,可是故意怂恿族人、部曲彼此争斗厮杀却也是常有的事,若说他们一狼一豹能成为盟友,的确是不可思议的事。

折御勋晒笑道:“联手不假,同盟却未必。李光睿也担心赵匡胤的虎尾扫到他的屁股上,有咱们在这儿守着,虽着彼此看着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动不动还要掐上一架,总比赵老大看着顺眼不是?皮之不存,毛将焉附?所以,他也是愿意把咱们留在这儿的,那他自然就要配合一下咱们。我已着人隐瞒身份,资助党项七部一些兵甲武器钱米柴粮,这几日的功夫,党项七部就要兵戈再起,那时只要夏州李光睿卧病在床,不能出兵。我折御勋嘛……”

他干笑两声道:“职责所在,我折大将军自然是要出兵的,不过一旦打起仗来,俺老折屡战屡败,屡败屡战,万般无奈之下,就得拖你老哥下水,咱们哥俩儿跟党项七部打个不亦乐乎,为了朝廷鞠躬尽瘁,你说他赵官家还好意思在这种要命的时候把咱们请去汴梁喝茶?”

杨崇训一听大喜,连声道:“你有这样好计,怎不早说,害我这般着急,真真不是东西。啊!啊……”他指着折御勋,恍然道:“这可是你们家那个小妖女出的主意?”

折御勋瞪眼道:“这叫甚么话,我堂堂永安军节度使,麾下十万大军,令旗一举,无数人头落地,如此威风一方统帅,还想不出这么一个计策?”

杨崇训讪笑道:“算了吧你,你那妹子不长个儿,光长心眼了,我家那几个小子跟你家那几个小子也算精灵古怪,可是哪个不被她这小姑姑指使得团团乱转,就连咱们俩,这些年吃了她多少亏?你那妹子,哼哼,她……”

“咳咳,打住,打住,其实我那妹妹是聪明,冰雪聪明,懂吗?”折御勋正气凛然地纠正。

杨崇训没看清他递过来的眼神,犹自笑道:“是啊,聪明,太聪明啦,比九个狐狸精绑在一块儿都聪明。也不知道将来哪个大男人敢娶她,这么厉害的女娃儿,谁娶了她还不被她欺负得一辈子抬不起头来?哈哈,想像一下将来要娶她的倒霉鬼,我就开心的不得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啪!”杨崇训的肩头忽的被人轻轻拍了一下,一个清脆甜美的声音在他身后响了起来:“杨大哥,我大姐是你大嫂,说起来咱们可是实实在在的亲戚,你这样背后说道我一个姑娘人家,万一这恶名儿传扬开去,我将来真的嫁不出去了,那可怎生是好?”

杨崇训机灵一下,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他咧了咧嘴,忽地急中生智,向前踉跄两步,一把抱住肚子,“哎哟哎哟”地叫道:“这酒喝得太多了,我……我有点内急,我去方便方便,方便方便。”说完头也不回便遛之大吉。

在他背后,出现一个翠衫少女,瓜子脸、大眼睛,明眸皓齿,娇艳照人,可不正是折子渝折大姑娘。灯下看美人,愈增三分颜色,此时的折子渝巧笑倩兮,别具一股婉媚味道。

她看了杨崇训狼狈离去的背影一眼,轻俏地皱了皱鼻子,便在桌旁坐了下来,问道:“大哥,事情已计议妥了?”

折御勋那张威风凛凛的关公脸刷的一变,露出一副谄媚的笑容道:“小妹果然神机妙算,我派人去与那李光睿一说,这狐狸便心领神会了。可那党项七部闹归闹,却不能容他们坐大,不然的话,李光睿压制不住,我这府州境内也得战火连连,这事儿还得详细计议一番。对了,这几日李光睿之子李继筠就会赶来与我洽谈此事,你看,要不要代大哥去与他谈谈?”

折子渝撇嘴道:“你们男人的事,我才懒得理会。再管下去,我就真的像杨崇训说的那样,嫁都嫁不出去啦。”

折御勋搓搓手,陪笑道:“怎么会呢,我的妹子,要人才有人才,要身材有身材,要相貌有相貌,要家世有家世,还能嫁不出去?你要是看上了哪个,他敢不娶?胆儿肥了他,你告诉大哥,大哥砍他的脑袋。”

折子渝向他扮个鬼脸,跳起来笑道:“任你说的天花乱坠,我也不替你出头。你自己谈去,我听说华山睡道人到了府谷,如今就在落霞山栖云观落脚,明儿我就去栖云观叫斋避暑,见见这位活神仙,过个十天半月天气凉爽些我再回来。”

折御勋埋怨道:“你这丫头,长了一副聪明心肠,爹爹生前最看重你。如今大哥我独挡一面,你却不肯帮大哥做些事。夏州特使你不管,那也不用去山里啊,睡道人的名头我也听说过,可你还想跟着他修仙学道不成?我还想让你去安排朝廷西迁的百姓呢。他们那个钦差大臣,叫什么丁浩的,已率人到了咱府州地界了,好几万人呐,要安排妥当实不容易。”

折子渝本已走开了,一听这话忽地顿住脚步,转过身来,两眼发亮地道:“丁浩?你说丁浩?”

折御勋一拍额头道:“喝多了,不是丁浩,是杨浩。”

折子渝大失所望,摆摆手道:“好啦好啦,管他杨浩还是羊羔,你是府州大将军,你自己想办法去,我去山中避暑学道了。”

折子渝说着蹦蹦跳跳地跑开了,折御勋歪着头,撇着嘴,把及胸的长髯左右一分,那对卧蚕眉跳了跳,丹凤眼一眯,自言自语地道:“到底是丁浩还是杨浩,噫……真的喝多了,竟然想不起来……”

程世雄返回广原后,便派人给他送来了军情奏报,上面提及了他欲简拔重用的那个丁浩目前情形,也提到了他如今改叫杨浩的事。但是与程世雄的奏报同时到达的就是朝廷升他的官、要他进京“享福”的旨意,折御勋可不知道自家妹子的心事,所以把杨浩当成了一个寻常人物,这时他只顾寻思如何拒绝赴京,哪还会记得那人到底是姓杨还是姓丁。

要不是今天上午李玉昌赶到府州,跟他说起钦差率北汉移民到了他的地界,他都压根想不起这个人来。折御勋拍拍额头,不再去想那劳什子羊羔牛号,转头对着花丛说道:“我说……那谁……仲闻兄啊,舍妹已经走了,你可以出来啦……”

杨崇训鬼鬼祟祟地从花丛后边钻了出来,心有余悸地道:“亲娘唷,咋让她听见了,她……她不会把我怎么样吧?”

折御勋道:“不用怕啦,我妹子已经不像小时候那么顽皮啦。你上次被她捉弄个半死的事,我记得都是五年前的事了嘛,那时她还是个小屁孩嘛,如今我妹子可是长大了,你看她,亭亭玉立、温柔如水、贤淑端庄、知书达理、那可是极具妇德的一位大家闺秀啊。”

杨崇训听了大惊失色,霍地转身道:“折小妹!”

身后空寂,哪有人影,杨崇训这才转过身来,半信半疑地道:“她既不在,你还肯这么夸她,想来……想来小妹是真的长大啦。”

折御勋得意洋洋地道:“那是,也不看看是谁妹妹。好了,咱不说这个了,有关鼓动党项七部造反的事,还得等李光睿派了人来再详细计议。如今朝廷钦差带来四万多北汉百姓,人口增加那是好事,不过咱们要是不肯入朝,官家一计不成再生一计,派个流官来管理这四万汉民,天长日久扎下根来,那可成了咱们的心腹大患,这事儿,我还得与你好生计议一番。”

杨崇训动容道:“不无可能哇,赵官家可不是一介武夫,他的门道儿深着呢。”

折御勋冷冷一笑,这时才露出几分杀伐决断的冷酷来:“所以,如何安置这四万百姓,如何接迎那位大宋钦差,你我……可得好好商议一下了……”

杨崇训道:“那么,何不把他们打散了安插于各处?”

折御勋道:“我西北地广人稀,百姓多依族群聚居山寨堡垒,比不得中原城阜,你让我往哪儿安排,往谁那儿胡乱插上百千口外姓人,他们又岂肯愿意?若是再拆细些,你要我安排到何年何月?”

杨崇训道:“那你想怎么办?”

折御勋把丹凤眼一眯,微笑道:“你看,如果我把他们安排到芦河岭……怎么样?”

杨崇训大吃一惊:“甚么?这也……使得么?”

折御勋仿佛关云长般把嘴一撇,长髯一抛,嘿然道:“银州李光睿、麟州你杨崇勋,和我可都是大宋之臣,怎么着,大宋官家送来的移民百姓,就只让我一人安顿?那一块地方,沃土千里,草美水清,只不过因为是你我他三家接壤之地,因此成了三不管的地方,大好平原白白弃置,我把他们安置在那儿正是废物利用,有何不妥?”

杨崇勋怔忡半晌,把大指一翘,说道:“你的阴险,真有几分伯父昔年的风采。”

折御勋拱一拱手,笑道:“惭愧惭愧,过奖过奖!”

※   ※   ※

第二天一早起床漱洗之后,杨浩便被接进客厅,穆柯两位老寨主热情相迎。这回是小宴,相请的只有杨浩一人而已。杨浩往桌上一看,大清早的居然又摆上了酒,不由得心惊肉跳,连忙再三婉拒。两位老寨主见他执意不肯饮酒,好在这已不是刚刚迎进寨门时候,便也不再勉强。

两个老家伙是嗜酒如命的,杨浩不喝,他们便自斟自饮,自得其乐。杨浩四下一瞄,见唐焰焰并不在场,她与穆柯两家十分熟稔,柯少夫人穆清漩也在座相陪,却无唐焰焰踪影,不觉有些诧异。

穆清漩见他四下乱瞄,晓得是在找唐焰焰,便忍笑道:“唐小妹说她不太舒服,我叫人送了食物去房里,所以没有出来。”

穆清漩心中颇有些好奇,昨夜唐焰焰回来,脸上似怒似喜,表情十分古怪。问她甚么却不作答,那忸怩的样儿竟是前所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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