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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生莲-第2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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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还有这个比女儿家还要俊俏的男子,想来就是姐妹们说过的“蜂窠”中的娈童了。他让这娈童捆缚自家夫人,狎弄稚龄幼女,若不是我来,说不定他此时已宽衣解带,光天化日的便与这一个娈童、一个幼女、一个被绑的美女胡天黑地搅成一团了,这人的癖好真是……真是太让人恶心了……”

想到这里,大热的天儿,邓大小姐已是起了一身的鸡皮圪垯。

※   ※   ※

“呵呵,杨院使,本官与禹锡冒昧来访,不曾打扰了大人吧?”

“这话从何说起,二人大人快快请进。请坐,呃……”杨浩放下空茶壶,向跟进来的壁宿道:“快去打些茶水来。”

程羽赶紧道:“院使大人不用客气了,你我都不是外人,待说完了事情我们还要赶紧回去,就不用麻烦了。”

壁宿站在门口,食指按着嘴唇像个好奇宝宝似的看着室内,心中好生奇怪:“这才一会儿功夫,邓家姑娘哪里去了,已经走了么?邓小姐这腿脚也太快了吧?”

床榻上帷幔轻轻一动,壁宿心中嗖地一闪念,大惊暗想:“竟然弄上床了?大人这勾搭妇人的本领可真是前无古人了。”

杨浩见他一双贼眼四处乱瞄,忙咳嗽一声道:“你下去吧,我与两位大人有话说。”

“喔,是!”壁宿无比敬仰地望了一眼这位让人莫测高深的花丛圣手,怀着五体投地的虔诚心态诚惶诚恐地退了出去。

程德玄挪开脚下一堆破烂,伸袖拂去凳上几个坐扁了的纸团,小心翼翼地在一堆垃圾里坐了下来,杨浩干笑着道:“杨某出门在外,一向懒得打理房间,哈哈,人家都称我为乱室英雄。”

程德玄听了有些忍俊不禁,程羽咳嗽一声,说道:“杨大人,程某二人冒昧而来,实有一事相商。”

杨浩忙肃容道:“程大人请讲。”

程羽睨他一眼,沉声问道:“王爷待院使大人如何?”

“恩重如山!”

“好,那你对晋王千岁如何?”

“一颗忠胆!”

程羽容颜大悦,“啪”地一击掌,赞道:“好!既如此,程某有一番推心置腹的话,那就直言了。杨院使,你不会忘了咱们此行的使命吧?”

杨浩有些奇怪地看看他们,说道:“自然不曾忘记,杨某受晋王举荐,此番巡狩于江淮,为的是解决汴梁断粮之忧啊,怎么?”

程德玄道:“不错,我们为的是解决汴梁缺粮之危,同时也是为了维护晋王的权威。事情办得好,王爷威望日隆,与你我俱有无穷好处,想来院使大人对此并不质疑吧?”

杨浩不知二人绕着圈子倒底想说甚么,只得颔首道:“那是自然,不知二位大人到底想说甚么呢?”

“是这样,”程羽略一沉吟,说道:“邓府千金秘密求见魏王千岁,为邓祖扬求恳的事,我们已与太傅宗先生说过了。”

杨浩神色一动:“喔?”立即凝神听他下言,榻上邓秀儿姑娘紧紧依着床角,忙也侧耳静听。

程羽说道:“魏王刚刚晋爵,骤承大任,难免举止失措,太傅随行,自有指点规劝之意。宗太傅与我二人意见相同,都认为魏王以钦差之尊,私会犯官之女,法外施恩,意图为他脱罪,这是极不妥当的事情。”

杨浩迟疑道:“这个……从目前情形来看,邓知府确是受人蒙蔽,他自己并无不法之事。”

“杨大人糊涂啊,这世上多少人触犯王法,害人害己,是有意为之的呢?程某在南衙每年处理公案千百起,比邓祖扬还要看似无辜的人犯大有人在,但是犯了法就是犯了法,身为一州牧守长官,怠忽职守,纵容亲眷为恶,难道一句洁身自好就能脱罪?”

程德玄义正辞严地道:“是啊,邓祖扬若是一升斗小民,他自然只须为其个人行为负责。然而,他是一州知府,那么境内有任何当控、可控而失控之举,俱是他的责任,他自己有无不法之事,不是他可以免罪的理由,若是把他等同于一升斗小民,要他何用?”

杨浩知道二人说的才是正理,尽管这两人打着这王法至理的幌子,存的未必是大公无私的心,却也让人无从辩驳。可是凭心而论,邓祖扬这样的品性,在本朝官吏中已十分难得,只是他原本家境贫寒,受过夫人娘家照拂之恩,做官之后知恩图报,却被他们蒙蔽其中,虽罪无可恕,可是与其把这样一个经此磨难,以后很可能从一个清廉的昏官变成一个清廉的干吏的人打入大狱,何如让他凤凰涅盘。

杨浩迟疑道:“那么……二位大人与宗太傅的意思是?”

榻上,邓秀儿一颗心都提了起来,只听程羽缓缓道:“秉公而断、依法而断,如此,才是维护魏王、维护晋王、维护朝廷法纪!”

杨浩沉默半晌方道:“二位……义正辞严,杨某无话可说,可是……承办此案并非杨某一人,杨某只是负责追缉索问犯人,将相关卷宗呈报于魏王驾前,邓知府有罪无罪、如何处治,杨某……能奈之何?”

程羽微笑道:“钦差使节有三个,楚昭辅那老家伙虽然做了件糊涂事,闯了件滔天大祸,那是因为他根本不懂财赋粮米这方面的学问,却不是他愚蠢,此人能在自己根本不懂的财赋衙门坐了这么久的三司使,为官之道自然精明,事涉王相之争,他是一定不会沾手的。”

程德玄道:“魏王千岁初承大任,血气方刚,又为邓府千金美色所迷,做出不妥当的决定,然而……他毕竟是皇长子,高高在上的王驾千岁,若非万不得已,宗太傅也不好拿出老师的身份来压他。”

程羽又道:“我们此番随行,只是幕僚身份,还剩一个钦使,那就是你杨大人了,你也是我南衙出身,我们不来与你商议还去找谁?”

杨浩无奈地道:“我能做甚么?”

程羽微微一笑,说道:“杨大人能做的事多了,一言可令其生,一言可令其死,只要证据确凿,就算魏王有心维护,又如何开口?”

程德玄忍不住道:“院使大人,宰执那边……”

杨浩惊醒榻上还有一个邓秀儿,深恐他说出有关王相之争的秘闻出来,一旦邓知府被治罪,这位外柔内刚的姑娘要是豁出去把这种内幕丑闻说出来,那就糟了。王相不和天下皆知,暗中勾心斗角的许多事儿却是不能摆上台面的,是以连忙打断道:“啊,房中太过闷热,两位大人,咱们到门口廊下再说。”

程羽二人也觉房中气闷,又无水喝,便依言站起随他走出门去,邓秀儿紧紧揪住一角帷幄,芳心急跳如同小鹿:“他们果然假公济私,欲置我父与死地,杨院使会不会与他们沆瀣一气?应该不会,他……他不是知道魏王千岁的心意吗?可……他是南衙的人,他会不会改变心意?”

房外,程羽细细低语:“院使大人,如今泗洲不法奸商被一网打尽,天下宵小恐惧,院使大人做得甚好,乃是奇功一件。若是再把邓祖扬绳之于法,予以严惩,各地官吏以之为鉴,对开封购粮之事必全力以赴,如此,汴梁缺粮危机可解。院使解危于倒悬,扶保社稷、救我开封百万居民于水火,此乃大公大义,漫说邓祖扬罪有应得,纵然真个无辜,牺牲其一人,拯救于天下,也是无愧于心的。”

程德玄踏前一步,说道:“我南衙与宰执一向不和,此事天下皆知,就连官家又何尝不是心中有数?如今赵普抬出魏王来,分明是有意为难我南衙,削晋王权柄,你我俱是南衙从属,一旦晋王失势,你我又何去何从?邓祖扬是赵普大力提拔的人,偏偏他就如此昏庸,治下如此糜烂,他还以为国泰民安。只要他的罪名坐实,赵普身为百官之长,亲口举荐邓祖扬的大臣,断难置身事外。这一次又不比寻常,事关大宋国运啊,说不定官家一怒,便可一举将赵普罢官,就算不罢他的官,也必可让他失却官家的信赖,那对晋王,对你我都有莫大好处。”

杨浩心道:“他这是想要我把邓祖扬拖下水了,人犯都关押在我这儿,我只要略使小计,甚至什么都不用做,审讯人犯时只要稍露口风,就会有许多犯人见风使舵攀咬邓祖扬了。他说的实也不错,我与邓祖扬并无私交,不谈私心,只论公事的话,处置了他也是对朝廷有利的。

克捷兄他们挥刀阻敌时曾经说过,棋局一下,人人俱是棋子,哪怕明知这枚棋子是拿去白白送死的,只要于大局有利,也要毫不犹豫,邓祖杨这枚棋子如果拿去牺牲,各地观望的官吏们必然心中凛凛,可是……可是我何忍这么做?唉……我终究不是一个合格的政客,做不到冷血无情,一切唯结果为重。”

程羽见杨浩低头不语,淡淡一笑道:“晋王对院使大人有知遇之恩,对院使大人又甚为倚重,院使大人,你只要略作把握,于公于私,便都可交待了,何乐而不为?魏王……哼哼,年轻小子,毫无根基,他有什么可恃?该说的我们已经说了,要怎么做,想必院使大人已然心中有数,告辞了。”

二人拱拱手,扬长而去,杨浩痴立半晌,心中正自彷徨,忽的一阵铜锣声起,远处有人叫道:“走水了,走水了……”

杨浩抬头一看,自院落上方望去,浓烟滚滚处正是粮仓所在,不禁大吃一惊,他拔腿就要赶去,忽想起房中还有一个邓秀儿,急急一跺脚,忙又冲进房去,急唤道:“邓小姐,邓小姐?”

邓秀儿立在榻角,正为他们方才的谈话患得患失,及至听到他呼喊反应便慢了一步,杨浩此时火烧眉毛,哪有空等得,冲到榻边伸手往里一探,恰好碰到一截纤滑细腻的手腕,他一把拖起,向外便走:“不好了,粮仓走水,你且回避,待本官……咦?”

他忽然觉得拖着吃力,扭头一看,那人被他拖出半个身子,腾空悬在床榻之外,软软的立不起来,若不是他仍扯着人家玉腕,就要栽到地上去了,看他衣着哪里会是邓秀儿,杨浩没想到自己这张床居然有“大变活人”的妙处,定睛再看他的相貌,登时如蜇了手般撒手跳起,失声叫道:“子渝?!”

第七卷 王对王 第039章 孽缘难了

杨浩大惊放手,折子渝立即便往地面摔去,折子渝惊叫一声,又气又怒道:“你敢摔我……唔……”

杨浩随即便发觉不妙,可是这时弯腰去救已经来不及了,亏他反应敏捷,立即出腿做了个颠球动作,折子渝的头离地面堪堪还差几寸的当口,杨浩的靴尖便贴着地面插了进去,折子渝的香腮被他靴面托住,不禁又气又羞,咬牙切齿道:“你竟然踢我?”

“哎呀,对不住,实在对不住。”杨浩手忙脚乱地把她扶起来,折子渝俏脸绯红,语无伦次地嚷道:“拿开你的臭脚。”

“喔!”杨浩一放手,折子渝立即软绵绵地又向地面倒去,杨浩赶紧又扶住她,惊道:“你怎么……受了伤么?”

吴娃儿在榻上笑道:“官人,她并非受伤,只不过是‘春风散’的药力正在发作罢了。”

杨浩一抬头,就见唐焰焰手脚被反剪着绑紧,一双杏眼圆睁,两颊涨得通红,娃儿笑眯眯地侧卧在她身旁,偏偏那邓秀儿不见了踪影,一时如堕梦中,不禁奇道:“你们怎会在此,发生了什么事?什么是春风散?”

“春风散”是一种麻醉药物,本是一些青楼妓坊对付性情刚烈不肯就范的女子的,吴娃儿是汴梁青楼第一魁首,各个院子的姑娘都得敬她三分,她临行之际想到出门在外,说不定这药会有些用处,便让杏儿去向其他院子的老鸨讨来了一些,不想却用在了折子渝身上。杨浩也不知那是何物,自然要问起,这时邓秀儿从床角儿钻了出来,怯生生地道:“杨……杨院使。”

“啊!”杨浩一拍额头,忽地想到眼下可不是盘根问底的时候,忙道:“程大人他们一来,本官可更不方便让人看见与你在一起了,邓小姐还请趁乱赶紧离开为好,快些,快些。”

邓秀儿方才听了他们三人支离破碎的谈话,心中惴惴不安,杨浩是南衙出身,会背弃了晋王帮助自己么,她有心再问个清楚,一见杨浩如此急迫,只得应一声是,跳下床便拔足向外奔去,杨浩在后面急急又说了一句:“此时不可去见刘向之他们,你明日一早再来便是。”

杨浩回头又向折子渝讶然问道:“你们三个……怎么凑到一起了?还躲在我床上?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折子渝冷着脸一扭头,负气不答,娃娃这时已拿出吃奶的劲儿把唐焰焰口中的枕巾扯了出来,唐焰焰立即叫道:“浩哥哥,你小心,她要杀你。”

“杀我?”杨浩又是一呆,看看跌落地上的那柄短剑,再看看折子渝脸色,折子渝冷笑道:“不错,本姑娘今天来,就是来杀了你这个忘恩负义、无德无行的臭男人,如今既落在你的手中,要杀要剐,你给个痛快吧。”

杨浩摇头,一字字道:“我不信,你不会杀我!”

娃娃也道:“折大小姐何必说此负气的话,娃儿方才察言观色,可看不出你有杀我官人的意思。”

杨浩道:“娃娃,你还躺在那儿做什么,怎不下来?”

娃儿苦着脸道:“官人,奴家和折大小姐都中了‘春风散’,此时实在难以动弹。”

“那是什么毒,谁下的?”

娃儿道:“这倒也算不得毒,过上一时三刻自然便解了,这下药的人么……自然就是奴家我啦。”杨浩听得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天气热,彼此穿的都不多,肌肤相接的感觉让折子渝心烦意乱,她竭力想要离开杨浩的怀抱,偏偏身上无力脚下无根,不离开还好,好不容易挣扎开些,只是一晃,便又软绵绵地靠向他的胸口,折子渝浑身不自在,却又发作不得。

杨浩揽着她柔软的小腰,耳听着粮仓方向喧嚣震天,深恐那救命粮和重要的人犯会有什么闪失,既然娃娃说她们现在都动不得,便不管折子渝的抗议,拦腰把她抱起,重又放回榻上,然后拾起她的短剑,一剑斩断唐焰焰身上的绳索,把剑塞到她手中道:“我去看看粮仓,马上回来,你且看着她们。有什么事咱们回头再说。”

“好!”唐焰焰摩拳擦掌地接剑在手,跃跃欲试地转向折子渝,杨浩匆匆跑到门口,忽又驻足回身道:“焰焰。”

“啊?”唐焰焰赶紧回头望去,努力扮出一个和霭可亲的笑容,杨浩正色道:“你不要难为她,一切等我回来再说。”说完这才奔出去。

“哼,到这样了你还护着她?”唐焰焰气哼哼地嘟囔了一句,扭头再看折子渝,折子渝柳眉一挑,下巴一扬,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把她恨得牙根痒痒,转念一想,一个念头浮上心头,唐焰焰便嘿嘿地笑了起来,得意洋洋地道:“干嘛呀?以为有他护着你,本姑娘就不敢动你了?哼,哼哼……”

唐焰焰揉揉发酸的下巴,呲着一口小白牙,“狰狞”地笑起来……

※   ※   ※

杨浩拔腿跑出自己住处,向官仓方向奔去,跑到半路,就见壁宿迈着软绵绵的双腿吊儿郎当正在散步,杨浩没好气地吼道:“壁宿,你在这看风景呢?我不是叫你去看看发生什么事么?”

壁宿扭头一看,苦着脸道:“大人,我这两条腿忽然就没了劲,能走路就不错了,还跑?我跑不动啊,莫不是中了暑?”

杨浩“呸”了一口,心中忖道:“怎么突然没了力气,莫非也与那什么‘春风散’有关?那药是下在茶里的么?可我怎么一点事都没有啊……咦?我当初在草原上被一条五彩斑斓的大蛇咬过,莫非就此产生了抗体,所以百毒不侵?”

杨浩不知娃娃那药是下在杯里的,她那杯茶只喝了大半,剩下的一口被壁宿喝了下去,所以他才周身无力行动迟缓,杨浩心里一面乱七八糟地想着,一面超过壁宿向前奔去。

火是从第三栋粮仓处烧起的。独孤熙赶去杨浩住处后,武自功、焦海涛、卢影阳三人便绕去粮仓准备等杨浩那边一乱起来,把人吸引过去,这边就趁机放火,两面生事,让那些巡弋官兵疲于奔命,趁乱救人。不想他们左等右等没有消息,行迹反而引起了巡逻戍卒的注意。

这官仓因为是个特殊的衙门,所以不禁人出入,但是出入的百姓大多集中在收购粮食的前厅和关押人犯的中间那栋仓房,无故闯进深处的人自然要引起旁人警觉,这三个大盗本来还随手拿起些东西扮作搬东西的脚夫,可是连个带路的戍卒都没有,一队巡逻至此的官仓守卒起了疑心,便拦住了他们去路。

只一盘问,他们便露出了马脚,三人一看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立即夺刀杀人四处纵火,那些戍卒虽有刀枪,主要差使却是巡逻防火,哪是他们这些江湖好汉的对手,一小队士兵被他们杀得七零八落,四散溃逃。

火头一起,他们再四下张扬开来,关押人犯的仓房那边就有几个禁军小校飞奔过来,他们的武艺与这粮仓守卒自然不可同日而语,虽然依旧比不得那几个大盗,武自功他们想要干净俐落地解决了他们却也不是易事。

三个大盗被他们缠住,各队巡弋士兵纷纷赶来,有的忙着救火,有的围堵上来,适逢其会的程羽、程德玄再赶来后,武自功三人便完全落了下风。程羽二人的武艺不在这三个大盗之下,再加上那些官兵守卒帮忙,三个大盗左支右绌,渐落下风。

眼见闻讯赶来的人越来越多,小弟独孤熙那边又始终没有消息,武自功情知如此下去不是好路数,便领着他们杀开一条血路冲向大门方向,要从那里杀出重围。官仓衙门的围墙太高了,即便带着飞勾一类的攀爬工具,追兵这么紧,往那儿跑也是死路一条,但是官仓衙门同其他衙门有一个最大的区别,那就就是外松内紧。

由于每日往来运粮、售粮的人太多,衙门口儿根本不做盘查,只有两个应景儿的老差人,再加上如今许多人家给关在仓中的亲人送饭、探望,出入的人就更多更杂了,他们一旦冲到那儿,混进乱作一团的普通百姓当中,官兵是绝对无法挡得住他们的。

他们事先得到了官仓的建筑图纸出入路线,又从内线口中了解了官仓中警卫力量的部署,进退早已做过详细策划,所以才敢光天化日之下闯入,尽管小弟那里没有消息,此时逃走他们还是有相当大的把握的,但是他们千算万算,却漏算了一样很重要的事:今天,是泗洲发饷的日子。

那时节,官府发饷不止发钱还发实物,绸缎丝麻、粮食布匹等等,都可折算成俸禄发放,其中就有粮食一项,市面上如今粮食又不好买,而且说是抑价,其实粮价已经高涨,你不按高价去买,粮油铺子只说没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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