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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美食大赛（）
郴州城东开利寺内，自元祐初年受党争影响削籍安置郴州后，陈师锡便一直沉醉于山水之间，旷达背后未尝没有一丝无奈。
削籍是宋朝贬谪中很严厉的一种处罚，即把罪臣的名字从官员名册中删去，剔除出士大夫的队伍，几乎再也没有了复起的机会。
而近日，陈师锡原本平淡的日子却因为一个人的到来而改变。
他原本在朝廷当校书郎的时候便和秦观有了交情，此次老朋友不幸被贬，就和他一同住在开利寺中，互相间也多个照料。
“少游兄，你来看看，这是坊间新传的临江仙下半阕，倒是比之前那个契合了不少。”陈师锡将一卷抄录好的临江乡下半阕拿出。
“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秦观轻声诵读，随后连称三声妙字，显然认可了这半阕的真伪。
“这据说是翠香阁的一位清倌人传出，确实比此前那捉刀之作强了万分，少游兄应当没有看错人。”陈师锡言语里有些揶揄。
秦观颇为尴尬的笑了笑，当日里吕璟一番说辞虽然没有完全打动他，但心中对于这个天资聪颖的少年也很看重，随后传出其卑鄙行径后秦观也并未相信，倒是他的小儿子秦湛大呼痛快，甚至无意间还将吕璟冒犯自己的事情传了出去，更引起无数人对吕璟口诛笔伐。
“那小儿来到这郴州城中也有些时日，以我对他往日行为观看，不像是个会闷头吃亏的主，不知道又会引出什么风波来。”陈师锡言语中竟有兴奋之意。
秦观无奈叹息一声，将手中刚接到的一卷文书递出，开口道：“你呀，就是往日里惫懒惯了，有个什么事情都觉得新鲜，那小子面对老夫都毫不畏惧，又哪里肯向流言屈服，这不，手段已经来了。”
陈师锡沉默着将那卷文书读完，面孔上竟露出了惊恐之意。
“刘奉世老大人也要掺杂进来么，这美食大赛又是个什么东西，自古以来还未听说过有官府出面主办这种赛事，这不是给新党那群人送把柄么？”
“这事是吴珂那个浪荡子挑起来的，背后少不了他爹吴毅的支持，通判都下了水，知州还跑得了么，谁不知道吕璟这小子和刘家小子走得近，不帮又能如何。。。。。。”秦观也不禁叹息，有心拒绝这个什么评委的差事，却也知道自己没有选择。
“没想到郴州这般偏远之地，也要受党争的祸害，他们分明是想借机把刘老大人问罪啊，其心可诛！”
陈师锡和秦观两人相视一眼，目中只有无奈，党争这种东西一旦扩大化，任何事情都会被牵连到上边来，而且还不能不接，否则以后谁还肯加入门下。
就这样，近些时日来在郴州周边闹的沸沸扬扬的吕氏子偷艺案终于在一则官府告示张贴后达到高潮。
郴州知州刘奉世老大人竟然要出面举办一场美食大赛，其中就有吕记豆腐铺和新开的刘记青方的参与，不禁让人们浮想联翩。
除此之外，在得知大赛最终结果将会制成美食名录公之于众，并且邀请了秦观和原龙图阁直学士钟傅为评委后，更是吸引无数人参加和观看。
郴州城东街，已经关门的吕记豆腐铺内，刘赟一脸苦笑的看着眼前模样奇怪的铜锅，开口道：“大郎，黑市里关于咱们两家的关扑已经上升到十比一了，哥哥我后半生的幸福可就都压在你身上了，万万不能输啊。”
吕璟看他那担忧的模样，忍不住一笑，这次多亏了刘赟死缠烂打，这才请动郴州官府出面，将这美食大赛举办起来，至于成败，他有着充足的信心。
“子善兄放心，此次不让吴珂那小子赔的血本无归，我就白辜负了我吕记的名头！”言语一声，吕璟继续研究自己手头上的铜锅，不再理会刘赟的唠叨。
另一边，吴珂轻挥折扇，神态不善的看向身下如死狗般趴伏着的刘之敬，开口道：“这件事情是因你而起，本少爷不管你是真的发明了青方还是假的，都必须给我赢了那野小子，否则，后果不需要多说了吧。。。。。。”
刘之敬浑身一颤，这位吴衙内可是个下得去手的人物，本来只是一时气不过，如今搅进了这般风波，也只有拼了，当下连忙磕头，信誓旦旦的保证了一番后连忙离去，他一定要做出更好的臭豆腐！
日子在无声中渐渐逝去，郴州要举办美食大赛的消息不胫而走，不只是荆湖南路，周边州县的人也参与进来，原定的举办日期不得不一推再推，才终于安排妥当。
“大郎，你可一定要赢啊，我爹最近已经接连收到梁焘、刘安世、韩维以及苏家兄弟等多位大佬的询问，这事再拖下去，怕是半个大宋都要掺和进来了。”前往赛场的路上，刘赟面目上难掩紧张。
吕璟也没有想到区区美食大赛会引来这么多关注，只能说大宋如今党争之烈，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会引起过度反应。
“子善兄放心，如今赛事的影响力主要也就集中在荆湖一带，还未扩散太远，而且小弟也做好了万全准备。”吕璟指了指身后驴车上满满当当的家伙事，神情中透露出一抹自信来。
比吃比美食，又不是在东京那等繁华之地，小爷今天不让你们涨够了见识，就白瞎了这上千年的功夫！
郴州城南，原是厢军废弃的训练场，今日里却分外热闹起来。
原本的杂草枯木被尽数清理干净，场地中央扎起了足有两层楼高的彩楼，威武不凡。
正下方是评委和高官豪族的位置，清一色上好红木椅，足见州府对这场赛事的重视。
四周则临时搭建了许多炉火棚子，用以参赛商家们现场制作美食。
吕璟等人到来的时候，整个场地已经人满为患，男女老少皆有，不只是郴州人，说着外地口音的也不在少数。
将驴车上的东西卸下，吕璟点燃了灶火，刘赟在一旁搭手，此次下厨的是吕方，一方面是因为他的坚持，不愿让吕璟当着众人的面接触这庖厨之事，另一个也是因为吕记的吃食主要占在一个新字，吕璟的手艺未必就比吕方要好。
在他们的对面，吴珂也正将一个面目癫狂的中年人带入场，随行的还有很多小厮搬运食材。
双方对视一眼，眉目间都有电光闪烁，周围其他参赛的商家到来时也都会将目光投注到两家身上，这已经成为此次美食大赛最大的看头，究竟谁在说谎，胜败间自见分晓。
咚！咚！咚！
伴随着衙役们敲动军中大鼓，郴州知州刘奉世、通判吴毅以及一应僚属纷纷入场，接下来便是三位评委登台，分别是秦观、钟傅和张士良，其中秦观无疑人气最高，出场的刹那引起无数欢呼之声，细听下大多数竟是女子，引起吕璟心中腹诽无限。
随后作为主办方代表的郴州知州刘奉世出面说了几句，亮了个相后便正式宣布大赛开始。
各家炉火纷纷在一刹那燃烧至极致，奔腾的火苗四散飞舞，似乎将整个场地都烘托的燥热起开。
人们大声呼喊着自己中意商铺的名字，此次大赛吸引了荆湖一带数十家知名店铺，各个都人气旺盛。
吕方单手握紧铁锅，手掌一抖滚油便随之迸溅，吕璟在一旁将整治好的臭豆腐放入锅中，一股异香顿时散开。
此次大赛每个商铺要准备三道吃食，分别呈上由评委试吃并说明其中寓意，最后由评委打分，排定优劣。
名次最高者就可以获得百贯奖赏以及在郴州城内免税的优惠待遇，其余名次也都各有封赏。
各式香气在空中缭绕汇聚，引起无数人的向往呼喊，可以想见，此次大赛的优胜者们在接下来的日子必然会迎来无数客人光顾，生意兴隆。
时间过去了约莫两刻钟，参赛的数百商铺终于开始将自己准备的吃食呈上，整个长桌都完全被摆满。
按照要求，每道吃食下还要标记商铺的名字和一段简单描述，这就又有了讲究，吃食随着时间的推移会丧失味道，那么如何率先吸引到评委试吃，便也是一种本事。
秦观将筷子拿在手中，看着眼前上百道精美吃食摆放，神情里竟露出一份无奈来。
前些时日师长苏轼还回信调侃自己，别人贬谪都是清汤寡水、饥寒交迫，自己来到这郴州别的没碰到，倒先有了大饱口舌之欲的机会，也不知道东京城内的那些人会作何念想。
“臭中有奇香的青方？名字起得不错。”秦观一眼瞟到了吕记豆腐铺呈上的菜式，正是被精细整治的青方。
伸出筷子轻夹了一块，刚一入口，秦观就被一股辣味直冲喉咙，这是放了多少茱萸！
紧随其后，却是豆腐的润滑感和那独有香气散布于唇齿间，竟回味无穷。
“这臭小子，当日里招待老夫可没有这般上心，该打！”暗自嘀咕了句，秦观手中筷子却是不停，连吃数块，随后又饮了几碗果术翅羹，其他的菜式却是只浅尝辄止。
钟傅则盯上了刘记的豆腐，随后又随意吃了几道，明显有所取舍，只有张士良，一直笑呵呵的面容让人瞧不出真切。
第6章 胜败（）
钟声再起，各店铺再给列坐的高官豪门上一道吃食，就到了评委进行打分的时刻。
“这刘记青方色香味美，创意新奇，本官隐隐还能尝出鹿茸、人参等名贵配料的味道，吃起来让人感觉浑身舒爽，应定为满分十分，其次红燠姜豉。。。。。。”
钟傅率先开口，先是大声赞扬了刘记青方，随后又分别点评了几道吃食，评定了分数，吕记豆腐只得到了四分，理由是技艺简陋，难登大雅之堂。
钟傅的话在人群中引起一片呼喊，难道吕记豆腐真的差劲？听起来刘记的青方似乎不仅美味，而且大有滋补效用啊。
吕璟在台下面色不变，若是那刘之敬真的钻研出了比自己更胜一筹的臭豆腐，说不定他还有些佩服，如今不过使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难道刘记的臭豆腐每一块里都要加鹿茸、人参么？实在可笑。
不管如何，钟傅的话还是在人群中引起了欢呼，众人听到鹿茸、人参便觉得高大上，刘记豆腐配料用了这等事物，还能不好吃？
就连那些列坐的高官豪族纷纷也觉得钟傅说的有理，他们才不会计较这道菜式花费几何，只有陈师锡暗自为吕璟担忧。
台上的秦观眉毛一紧，目光掠过钟傅面庞，深深一叹。
“老夫却有不同意见。”秦观刚一开口便引动所有人注意，作为名声出众的大宋才子，秦观的人望不需多言。
“秦老学士不知有何见解？这刘记青方莫非味道不好？”
“好，只是失了豆腐本味，只剩下鹿茸、人参，那又何必要做豆腐？况且这青方也并非刘记所创。”
钟傅面色一变，却仍旧不可松口，开口道：“各人自有个人的看法，老大人自作评论便是，只是小心不要受了小人的蒙骗。”
秦观目光一寒，深深看了钟傅一眼，随后便点了吕记豆腐为满分，果术翅羹九分，其他吃食各有分数，刘记的青方给了七分，也算是考虑到辅料珍贵。
台下看到这一幕的吴珂面露微笑，陈师锡却面色大变，就连本来安坐的刘奉世都有些面容不自然起来。
这分明是欺负秦观为人刚直啊，难道这比赛刚开始，他们支持的吕记就要输上一筹？
最后轮到张士良，分别点评后给予分数，刘记和吕记两家却是分别八分，谁也不得罪。
咚！
鼓声炸响，自有僚佐将三位评委点评的分数示之以众，引起一阵呼喊之声，有为自己看好店铺抱不平的，也有兴奋大喊的，显然是参与了暗地里的关扑赛事。
喊声最多的，却还是刘记和吕记间究竟谁为正宗的争论，吕璟因为最近一系列的流言明显不被人看好，喝骂者不在少数。
刘之敬一脸得意神色，为自己的发明创造得意不已，如何？任你万般本事最终不还是败在了我的手下，日后坐实了偷艺之名，看你吕璟小儿还如何折腾。
“大郎，这。。。。。。”眼看着就要宣布这场的名次，刘赟看着台下的老父脸都黑了，心中更是焦急，不是说好准备万全的么？
“子善兄放心，这赛事可是接连三场，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吕璟指挥着吕方将铜锅架上，这些人以为买通了几个人就可以影响舆论，自己这次偏偏要让他们狠狠栽到坑里去！
第二场的争斗很快如火如荼的展开，一些之前被忽略的店铺此时也是憋足了劲头要露上一手，纷纷用心准备。
吕璟这边的动静却与所有店铺都不同，只见得十多个铜制小锅依次排开，其内呈有清水，正不断向外冒着热气。
清洗干净的菜蔬纷纷落入其中，调味料放入，汤水在刹那间变作通红颜色，更有切割成薄片的羊肉，摆放在了铜锅旁的盘子中。
鼓声响，各店铺的第二道吃食开始上桌，有灌肺、蹿子肘件、鹌鹑馉饳儿、澄沙团子等等，各个式样精美，卖相极佳。
刘记青方上的是一道卤水豆腐，豆腐产自广南，卤水却是用郴州名泉贪泉的水制成，名为清清白白，呈上的时候便赢得一阵欢呼。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吕璟身上，刘记这道菜式已经赢得满堂彩，注定评分不低，那么吕记又能拿出何种手段应对？
在许多人心里，已经坐实了吕璟乃偷艺小贼的传闻，看看人家刘记上的这些菜，哪道不是别出心裁，厨艺精湛。
“诸位，我们吕记的这道菜式有些特殊，小子不得不多说两句。”吕璟一袭青衫走到最前，面对无数目光交织面不改色，吕方和刘府的家仆则上前将一个个铜锅分别摆放在评委和贵客面前。
“此菜式学名为拨霞供，大家也可以叫它火锅，是我们吕记新创的菜式，在咱们大宋露面，应该还是头一遭。”说着，吕璟开始为众人示范吃法。
用筷子夹着切成薄片的羊肉，在热气蒸腾的汤水中一撩拨，马上变出云霞一般的色泽，再蘸上酒酱椒料制成的调味汁水，不愧拨霞供之名。
贵客中有人好奇之下按捺不住，率先涮了一片羊肉，放入口中的刹那味蕾瞬间被激活，鲜美与辛辣并存，当下便是大呼一声痛快！
这一下引起了其他人兴趣，纷纷尝试，秦观和张士良也各自涮了一片来吃，夸赞不断。
围观的人群也是食指大动，他们虽然没有机会立刻品尝这拨霞供，但是看诸位大人都是一脸享受，想必味道不俗，又是从未见过的菜式，不禁暗自向往，大声欢呼。
“不知又是哪家盗来的菜式，不过涮肉而已，也敢拿来充作菜式，自作聪明！”钟傅毫不客气的就开口指责，随后只给了吕记四分，反观刘记，却又是满分。
吕璟心知这钟傅肯定是通判暗中安排的人，当下也不多说，只是静静等待评判。
秦观给了吕记满分，澄沙团子八分，其他皆是六分，他虽然也不想吕璟落败，但让他如钟傅一样不要面皮，对异己肆意打压却是做不到。
张士良却一反常态，颇为和蔼的对吕璟笑了笑，开口打出了自己的分数。
吕记满分，刘记三分！其他菜式虽然也都获得了不错的分数，但在这一刻，它们注定了只能沦为配角。
人们大声呼喊着吕记的名号，还有那暗中关扑下了注的，这时候就是喊哑了嗓子，都无法充分表达自己激动的内心。
众人都不是傻子，一开始也许对吕璟还有质疑，可是这火锅确实是前所未见之物，诸位大人吃食时的表情也都落在眼里，还要说不上台面，不是当大家是傻子般糊弄么。
吕记扳回一局！张士良的做法赢得满堂喝彩，倒是钟傅和吴珂等人，面上颇有些挂不住。
第三道，为了争取最后的奖励，各个商铺也是都拼了命，没有人甘作配角！
也有精明人察觉了刘记的套路，便也想办法加些名贵食材，再取个好听的名字博取高分。
“此乃清炒甘蔗，产自交趾，东京城大厨亲自操刀，寓意甜甜美美。”刘之敬一脸得意，将自己最后的杀手锏拿出，赢了一局又如何，结果是注定的！
他已经想好日后如何打压吕记，必然让那吕璟小儿也受受自己店铺倒闭之苦！
满分十分！钟傅再次毫不犹豫的给分，其他店铺的商家不禁有些无语，这哪里是比吃食，分明是比谁有钱有门路啊，可人微言轻，也都不敢说什么。
轮到吕璟，虽然局面进行到现在胜败已经难说，刘赟还是尽力昂头跟在一旁，有难兄弟一起扛！
“此道吃食学名油炸石，也称为油条，配豆浆味道最佳，亦为小店首创，以面团揉搓后入滚油炸成，取煎炸佞臣小人石敬瑭之意。”吕璟目光直指钟傅！
满场皆惊！又是一道前所未有的吃食！从青方到拨霞供再到油条，每一道都看似简单，却极为新奇，而且皆是寻常百姓家可以享用之物，成本不高，如何不让人惊叹！
“这吕公子，脑子里究竟还有多少新鲜的吃法？”
“这石敬瑭甘做儿皇帝，割让燕云，实在该炸！”
场中有人陆续开口，引起无数人的共鸣。
待得评委和贵客们纷纷试吃后，场中的气氛更是澎湃到极点，明显又是一道美味！他们竟然有幸亲眼见识到了两种新鲜吃食的诞生！
再联想到之前的青方，谁还会相信吕璟是偷艺之人，分明就是刘记刻意污蔑，若是吕公子偷艺，他又哪里来的这般奇思妙想！
钟傅一张脸黑成了酱紫色，有心给吕记低分，可又忌惮场中众人情绪，只好不甘愿的给了个八分。
随后秦观和张士良分别给了满分，吕记再胜！
刘之敬的脸色在这一刻已经布满灰败，周围传来那一声声的欢呼，都好似是对他无情的嘲弄！
有心离开，却又迈不开步子，心中好似一团乱麻，恰巧此时吕璟再度开口。
“诸位，吕记的规矩想必大家都有所耳闻，这油条和拨霞供都是新奇之物，规矩和青方一样，只要交给我们一笔费用就可以在其他州县代理此物销售，我们包教包会，今日不限名额，往后可就说不准了”
几乎在吕璟话音落下的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