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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波弩箭直接清空了一片辽军，惨痛的伤亡也让辽军冲锋步伐为之一缓，如此可怕的杀伤，他们以血肉之躯又能承受几次？
在这关键时刻，耶律大石取代萧干先站了出来，他敏锐指出宋军的弓弩射程，越往前，反而越安全！
而契丹人和奚人的骑卒只要继续冲阵，面临宋军弓弩威胁的很快就将变成那些不值钱的汉人和渤海人。
“大辽威武！杀！”辽骑们强自按捺主心中恐惧，继续和眼前的大宋重甲步卒对抗。
原本五千人的重步兵到现在已经只剩一半，阵地一退再退，辽骑也在路上留下了四千多人的尸体，竟比宋军死亡率更高！
但即使如此，局面还是一点点的在向辽军倾斜，他们刚刚得到新援，人数上已经占据绝对优势。
“吕璟，某极力劝说大辽皇帝派兵南下，这次倒要看你，如何逃得这生死劫！”耶律大石驾驭着战马爬上缓坡，目光好似穿越层层战场，一眼看到了顶部的吕璟。
而此时宋军大帐前，吕璟同样接到了许多西军将领的求援，战斗从开始打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三个时辰有余，辽军疲乏，以血肉身躯应对辽骑冲阵的宋军更是疲乏无比！
“弓弩手加入战场，床子弩和神臂弓阵上移。”吕璟最终做出了决断，过早将骑兵投入战场只能解一时之渴，现在最大的希望，在宗泽和张叔夜身上。
吕璟相信，即使中路军没有守住古长城，他们也不至于一败涂地，只要他们及时赶来，胜利依旧属于大宋！
弓弩手的加入暂时缓解了战况，但少了神臂弓和床子弩威胁，辽骑们干脆下马，一步步的向着山坡杀来，气势不可阻挡。
足足又是一个时辰！远处的天色已经完全昏暗，暗黄的暮色遮盖大地，一旦无法在今日结束战斗，士气和弩箭的损耗会让局面对宋军将会更加不利！
耶律大石和萧干相视一眼，眉眼间已经流露出几分即将获胜的欣喜，辽军们也呼喊声不断，仿佛已经看到了一场大胜在向他们招手。
。。。。。。
可就在这宋军步步退却的时刻，有一声战鼓忽然从北面而来，紧接着第二声，第三声，声声入耳。
吕璟高居中军大帐，裸露在外的双眼瞬时被泪水布满，不只是为这支及时赶来的大宋援军，更因为那大军最前面，一架飞速奔腾的马车！
昏黄的日光下，马车身上雕刻的精致龙纹好似要冲天而起，八匹清一色白马跑的飞快，驭者皆是精壮军卒。
而在那马车前方，刘延庆紧握着金龙旗迎风招展，在他身边，是一身甲胄的宋哲宗赵煦！！！
在安排完吕璟担任三军统制后，悄然消失的他竟然亲自带领中路军来到战场，在这大宋生死一线的时刻！
并不算高大的身影费力举起了手中渊渟刀，骄傲的目光向上直望峰顶的吕璟，坚毅而又果敢。
这大宋，还有朕！
眼看着赵煦挥舞着渊渟刀大声呼喊，吕璟双目含泪的同时，腰间岳峙剑高举！
“为大宋，为官家，杀！！！”
一面火红的龙旗在望楼上迎风而起，数以万计的西军将士也注意到了北面援军的到来，那面金龙旗更是让他们忍不住心潮澎湃！
不知多少人长泪横流，大宋立国百年，武人一直备受压制，但这一刻，所有人都觉得，纵使下一刻就死了，也无憾！！！
喊杀声震耳欲聋！面对蜂拥而来的辽国骑兵，西路军数万军卒在吕璟带领下疯狂斩杀，丝毫不去顾忌自己的性命，高昂的士气和势要同归于尽的战斗意志，让辽军的冲锋为之一顿！
“该死！是大宋皇帝！”耶律大石这一刻也慌了神，千算万算，没想到赵煦这时候竟然毫不惜命的赶来，一下就让所有宋军疯狂了。
“林牙，某带人先去斩了那小皇帝！”萧干立刻做出了反应，派遣一万骑军和三万步卒调头应对北面来军。
耶律大石心中稍安，可就在此时，他忽然看到了一张无比熟悉的面容！
冠军侯吕璟！
他竟然亲自率领着数千宋骑从缓坡上冲下，如一柄锋利的锥子扎进了辽骑阵中！
与此同时，安置完成的神臂弓和床子弩也再次发威，整个宋军的气势已经不可阻挡！
“完了。。。。。。“耶律大石回头看了眼那架恣意奔腾的龙纹马车，回头之时，目光又落在吕璟身上。
大宋有此君臣，天下危矣！
第337章 追亡逐北（）
黑暗，终究将天地间的一切席卷，自大同府以南，一直延伸到西京北面的古长城，却有无数火把如长龙将黑暗驱散。
沾染了血色的甲胄看起来甚为残破，但手中的兵器却紧握！身躯的疲累丝毫没有阻挡他们精神上的兴奋，高举的龙旗猎猎作响，大宋赢了！
数十万军卒的正面对决，面对辽国人势在捍卫自己霸主地位的一战，宋军利用重甲步卒和强弓劲弩的结合，最终由冠军侯吕璟和大宋官家赵煦，亲自奠定了这一场辉煌大胜！
十五万辽军，单单在宋营中就丢下了五万多人，随后溃散的辽骑四处逃窜，士气全失的辽军已经完全没了章法，耶律大石和萧干极力召集，最终也还是回天乏术。
由汉人和渤海人组成的辽国步卒很干脆的选择了投降，遵命强者的意志，本就铭刻在他们血液里。
大宋中西两路军完成汇师，吕璟以三军统制名义，亲自派遣种师道、姚雄、宗泽分三路对溃散辽兵展开追击，折可适、杨怀玉、吕方等将更是一路追到了北长城！
整个大同府沿线到处是辽军散落的尸体，冰冷的等待野兽蚕食，吕璟亲率十万中军，收拢战场后也终于连夜赶到西京，顺利将这里光复。
辽军大败的消息已经造成了全城混乱，宋军到来的时候，整座城市陷入了无与伦比的慌乱，到处可见趁机作乱的部族，火海蔓延。
所幸吕璟率军来的快，许多辽国大族在城中还没有来得及离开，就被铺天盖地涌来的宋军包了饺子，尤其是那些北地汉官，干脆帽子一摘，转身又投入大宋怀抱。
在吕璟建议下，哲宗赵煦发布了既往不咎的圣旨，一时间整个燕云的汉人都兴奋起来，他们疯狂的加入了追打辽国落水狗的行动中，趁机叛乱的辽国官员和将领数不胜数。
短短两日，以古北口至太行山长城一线，在大量北地汉人配合下，宋军实现了迅速掌控。
在河间府拖延了许久的东路军也开始北上，迅速入驻各城池，进一步加深对燕云之地的控制。
而在安排好一切之后，吕璟也正式得到了哲宗诏令，加封青唐王！成为大宋有史以来的第一位异姓王爷！
整个仪式进行的很是简陋，因为在成功收复整个燕云土地后，吕璟将麾下所有骑军集结，足足凑出来三万之数，越过北长城，杀入了辽国的云内州！
一日之间连败三个部族军，斩杀的辽人超过一万！奔腾的铁骑自南而上，带给了辽国人前所未有的梦魇！
曾经被他们肆意嘲弄，年年打草谷掠杀的宋人，竟然反过来要打辽国的草谷，怎能不让契丹人愤怒。
可他们毫无办法，辽国面积广阔不假，可麾下各部族自成势力，失去产出最丰盛的南京道之后，契丹皇室对各部族的统治力大减，再加上东面女真人的威胁，根本难以调动军力抵挡吕璟率领下的大宋骑军。
为此，辽国皇帝耶律洪基干脆给西京道各部族下了明令，严禁出战招惹宋军！
这封诏令在辽国境内并未引起多大反响，西京道主要是奚人的地盘，萧干都被打的落荒而逃，各部族军才不会去触宋骑的眉头。
反倒是在大宋，辽国皇帝这样的一封诏令，引发了全国南北数不清的讨论！无论是贩夫走卒，还是文人墨客，武夫游侠，这一刻都忍不住恣意欢腾！
多少年了，大宋就没有这么硬气过！南北各地百姓自发举办了盛大的庆祝活动，身在汴京的徽宗赵佶也不得不假惺惺恭贺一番，派遣人手北上劳军。
举国欢腾！在萧关打的西夏满地找牙之后，如今燕云光复，辽国人也不是对手！压在宋人肩膀上的两座大山突然消去，不知多少歌功颂德的笔墨应运而生。
哲宗赵煦和青唐王吕璟，也成为了文人笔墨下堪称华夏经典的君臣和，被许多年轻士子视作大宋中兴的太阳和柱石。
而此时浑然没有察觉到自己声望急促攀升的吕璟，已经带领三万骑军，追到了黄河几字形的北面，阴山山麓！
“王爷，这辽国皇帝倒是看的明白，咱们吃下燕云已经力有未逮，根本不可能再占领云内州。”
吕方笑着开口，他如今也是大宋风头正劲的新锐将领，而在数年以前，他还不过是潭州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厮，命运之妙，实在难言。
“无妨，过了今夜，我们也要回返了，真把耶律老儿逼急了，咱们也受不起。”吕璟一边示意杨士瀚带领骑军继续靠近阴山，一面开口回应。
大宋如今的情况看起来无比美妙，实则比辽国好不了多少，西面的党项人绝不会坐视宋朝继续壮大，朝中赵佶又发动叛乱，成立了伪朝廷，整日里忙着拉拢各方势力，局势愈发混乱。
“王爷，找到了！”韩忠武满面兴奋的打马而来，手上捧着一块沾满墨迹的宣纸。
“走吧，去看看。”吕璟接过纸张看了两眼，驱赶着腾雾马率军北上，前世他曾经亲眼见证过这上古先民的手笔，今世终于又来到了这阴山之下。
数万大军打着火把陆续北上，随着山势的起伏，吕璟不得不安排大军在外驻扎，只带了上千军卒入山，穿过茂密的森林和古道，随着向山峰的不断靠拢，韩宗武带领刀锋军卒完成的发现，也终于被所有人见证。
“这是。。。。。。“杨士瀚轻轻抚摸过那些岩石上栩栩如生的盘羊和骆驼、麋鹿、虎狼图画，眼中带着震撼。
“大概有数千年光景了，那时候，恐怕连尧舜禹都没诞生吧。”吕璟笑着开口，随着脚步走动，越来越多的岩画在山峰间显露，线条虽然略显笨拙，却带着上古时代独有的苍茫。
上千宋军尽数沉默，他们也许不懂得这些阴山古老岩画的考古价值，但在这个时代，对于古人和先辈发自灵魂的敬重，让他们懂得这沉重气氛里的含义。
这座山峰上发现的岩画超过三百幅，从生活到战争，包揽万千，其中不仅有野外狩猎的图画，也有漫漫大地，稚嫩幼苗破土时的欣喜。
如今站在大宋的天空下，吕璟看到这些图画时内心的触动远比后世更大，一代又一代先贤在苦难中开拓进取，造就了如今华夏文明的繁荣。
身为后人，要如何对待这份祖先的丰厚遗产？
“宗武，命人在这面山峰下，勒石记功。”
“唯，末将这就找人润色文笔。”韩宗武目光激动，古有燕然山勒石，今日大宋北上收复燕云，又见到了这阴山上来自千年前的先人时刻，这岂非天意？
“不用了，就刻四个字，犯宋者，诛！”
“唯！”全军将士同声应和，每一道目光里，都带着与往日截然不同的骄傲和热血。
第338章 宋之殇。（）
敕勒川，阴山下，茫茫原野，散落的牛羊似天地间最纯净的点缀，让人望之忍不住心神开阔。
原野中央，最为肥美的草场上，一辆雕有龙纹的马车静静停在一旁，面色惨白的哲宗赵煦，正和吕璟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在两人中间，燃烧的苜蓿上，切成薄片的牛羊肉正在火焰下泛起油腥，香气扑鼻而来。
“承渊，这段时间苦了你了，西军那里都还顺利吗？”继承了老赵家的俊美容颜，原本仙风道骨的赵煦已经瘦得只剩皮包骨头，眼窝深陷，手指微颤。
吕璟点了点头，按照他和哲宗的谋划，此次燕云之战各将士的功劳已经迅速统计，作为下一步金圆券土地售卖的依据。
不仅可以抵消掉大部分的军费开支，而且还能借此机会，调派西军精锐驻守燕云，等到日后轮防换守形成定制，也有利于防止西北将门的过于壮大。
”大郎，你要时刻记得，和他们合作可以，但永远要保持警惕，有时候，就连他们自己也做不了自己的主。“哲宗看着眼前的烤肉，语气中多了几分亲切。
“臣晓得。”吕璟郑重的应下。
“不必这么拘谨，若是朕记得没错，你过了今年，也就二十了吧。”
“正好满二十岁。”
“二十岁啊，纵览古籍，恐怕还没有你我这般年轻的君臣吧。”赵煦忍不住微笑起来，伸手朝远处的柴可儿招了招。
“你父母早逝，如今也到了该娶亲的年纪，不如朕做主，把可儿许配给你如何？”
“。。。。。。”吕璟吓得差点把手里的肉串直接扔到火里！
柴可儿这身段是没话说，要啥有啥，蜂腰长腿，肤色白嫩，那两双媚眼若是不那么凶狠，还不知会如何迷人。
可是，一来吕璟对自己和她之间的身份有些猜疑，二来，他可不想往家里招惹这么一位祖宗，万一婚后不小心得罪了，被家暴的妥妥是他啊！
“煦哥哥！你再胡说！”柴可儿显然也瞧不上吕璟，一把撕下自己面纱，抽剑就要往脸上抹。
“胡闹！”赵煦苦笑着阻止了柴可儿，一旁吕璟也满脸无奈的摇头，神色惋惜。
”吕大郎！你这是什么表情！“
“某是在想，白瞎了这么一副精雕玉琢的好面容，原来是个母老虎。”吕璟摆了摆手，惹得赵煦都跟着大笑起来。
柴可儿听到母老虎后，脸上反而泛起几分欣喜，得意洋洋的舞了几手剑花，朝远处离去。
“大郎，可儿自小长在深宫接受训练，对于男女之事却是懵懂。”赵煦开口解释了一句，话音一转，又提到了吕璟的婚事。
“真没有什么看中的？错过这次，朕可不给这个机会了。“
吕璟沉默，他已经有一妾，但在宋代人眼中，显然还算做未婚人士，娶妻除了人品样貌外，很多时候考虑的因素要更加复杂。
“不用想了，你和糯糯不可能，朕绝不会应允。”
“臣对德国公主并无非分之想。。。。。。”吕璟脸色尴尬，糯糯在她眼里还是个孩子，他得多禽兽才能下手。
“听闻欧阳家有一女名为婉儿。。。。。。“
“老相公的后辈？那应当是良配了。”赵煦显然没见过，不过欧阳家的女儿，也配的上吕璟。
“官家，她的情况有些特殊。。。。。。”吕璟开口多解释了两句。
“好了，此事交给朕来办，你就放心等着抱得美人就是。”
“官家？”
“还有何事？”赵煦深吸了一口气，清香的空气直入肺腑。
“臣原本的姓氏，不是木子李吧？“
“当然。。。。。。你问这有何干系？”
吕璟犹豫了一下，觉得自己不收也是平白毁在别人手中，还不如。。。。。。是吧，扛起这个责任！
“官家，校书郎李大人家的娘子，还有和臣自小有婚约的师师姑娘，现在不都姓李吗。。。。。。
话音落地，哲宗忍不住狠狠瞪了吕璟两眼，李师师名声只在岭南一带，并不会引起多少风波，可是李清照，谁不知道那是大宋一等一的才貌双全！
“你小子，小心贪心不足蛇吞象！”赵煦喝了一句，回身时脸上却又布满了微笑。
“朕都应了。”
“谢官家，臣还想要。。。。。。”
“滚！”赵煦直接拔出了渊渟刀。
吕璟装模作样往后退了几步，随后两人相视一眼，忍不住同时放声大笑，在苍茫的原野下格外敞亮。
。。。。。。
接下来的足足五日光景，吕璟一直陪着哲宗在北地各处游览，从阴山来到塞外草原，又从塞外赶到更北面的无垠沙漠。
天地壮阔，万物竞存，感受着自然的原始气息，哲宗原本看似虚弱的身体竟然一点点的康复起来，也让随行侍奉的吕璟和柴可儿喜上眉梢。
可是，就在他们从一个奚人部落做客回返的时候，赵煦坚持着要自己骑马在原野上纵横。
吕璟捱不住他的要求，只好让随行禁军小心跟随，亲手将哲宗扶到了马背上。
相比较于平缓的马车，四蹄奔腾，掠风而过的战马奔腾，无疑更让赵煦感受到那种驰骋天下的快感，吕璟在后跟随，本来也是欣喜居多，对于大宋来说，太文弱的皇帝不是好事。
可就在这原野之上，所有人都心神辽阔的时候，原本奔驰在最前方的赵煦忽然一头从战马上坠下，直接在草地上翻滚出老远！
“官家！！！”吕璟第一时间奔了过去，查看伤势后迅速命军士抬到马车上，随行御医立刻诊断。
伤势算不得重，对于落马之人来说，能够只断了两根骨头，蹭破些皮肤，简直算得上万幸了。
但赵煦不同，本来就几近油尽灯枯的身子刚刚看起来有所回转，一次坠马，又将他所有的精气神尽数夺去。
短短两日，数次昏迷，整个人面色都已经煞白，御医用光了随行药草，众人不得不迅速赶回燕云。
第四日，在辽国原来的西京城中，所有北伐将帅臣子齐聚一堂，老黄门郝随贴身侍奉，一众医官不惜成本的连续用药后，赵煦终于从昏迷中醒来。
“传文武百官觐见！”郝随尖细的声音一如往常，听在吕璟耳中，却变得分外刺耳。
走进大帐，一股呛人的药草味弥漫，赵煦原本充满睿智的目光已经尽是无力和虚弱。
作为最后的交代，哲宗和吕璟说的最少，甚至还不如一些也许连名字都要郝随提醒的将官。
但，真正等到大限到来的那一刻，赵煦驱走了帐中的所有人，甚至柴可儿也被迫离开，独独留下了吕璟一人。
。。。。。。
时间，一直延伸到夜色覆盖大地，清冷的月光照耀在辕门之上，吕璟通红着双眼，在所有人注视下缓缓走出。
“官家，殁了。”
全场寂静，随后痛苦声和连续来往大帐的脚步声此起彼伏，两个时辰后，北伐数以十万计宋军尽数白衣，如雪一般弥漫在北地的天空下，正如那敕勒歌里所描绘的苍茫。
“敕勒川，阴山下。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