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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正是那青年学徒,面如冠玉,神采儒雅。
“多谢兄台,吕璟多谢了。”
“不必多礼,师傅他们去找大档头,约莫也快回来了。”
青年随后将几件月白色衣衫放到一侧,微微一笑后离去。
吕璟起身离开浴盆,一番擦拭后穿好衣衫,心中却对这青年学徒有了几分好奇。
眼下岳飞恐怕还未出生,周侗麾下弟子又气度不凡,难道是他?
这般想着,吕璟起身离开屋子,那青年学徒正候在外面。
心中存了打探的心思,吕璟一边向他询问周侗等人情况,一边问询起了他的来处。
“在下卢俊义,家在河北东路大名府,如今跟在师傅门下学艺,实在不值一提。”
卢俊义言语谦虚,吕璟却在心中忍不住一喝,果然是他!
在前世之时,周侗麾下弟子除了岳飞外,他最喜爱的就是这个卢员外,不仅本事过硬,而且为人慷慨重义,又有几分文采,实在是那个时代不可多得的人才。
只是可惜宋将施展手段赚其上山,毁其祖宗数代家业不说,却只是看重其武勇,最后二当家也名不副实,落得个被人毒害落船溺死的凄惨下场。
“如此说来,你我还算得上同乡之谊,不知年方几何?”
大名府在如今的河北邯郸境内,吕璟跟随父亲自小在邢州长大,也就是如今的邢台,两地相隔不过数十里地而已。
“不过十五。”听吕璟说完缘由,卢俊义声音里也不禁流露几分亲切,乡土关系,向来是古人出门在外情谊的最好维系。
“如此俊义你怕是要称呼某一身兄长了。”吕璟闻言大笑,后者犹豫了下,也躬身开口,这关系就算是初步落成了。
恰在此时,周侗等人也终于回返,见二人说的热闹,也就顺势开口问了几句,没有多言。
接下来众人重新在厅堂聚集,说起了潜入同文馆的事情。
“大郎,此事光凭老夫难以办到,不过鬼樊楼那些家伙神通广大,最擅这暗地里的活计,一应关系老夫已经出面打点周全,今夜就探探那同文馆的虚实!”
“多谢伯父。”吕璟拱了拱表示谢意,虽然心中对鬼樊楼不齿,但在这关键时刻,能够先打探到同文馆情况才是正理。
周侗点了点头,继续开口道:“今夜老夫会亲自陪你们前去,不过在此之前,大郎你得答应某一个请求。”
“伯父尽管直言。”
“做某家的亲传弟子。”
周侗话音落下,卢俊义脸上顿时流露出几分早有预料的笑意,鲁达和徐宁也不觉诧异。
反倒是吕璟自己,感觉头脑有些糊涂,自己重生以来虽然对身体多加打磨,但要说真正功夫,还是入不得流。
论射箭本事,得益于重生后精神敏锐还算不错,不过张叔夜也曾言自己水平只是尚可,怎就得了周侗看重?
这家伙可是如今大宋武学界数一数二的存在!
“兄长,师傅自有缘由,你就且应下来吧。”眼看着吕璟愣神,卢俊义不由开口提点,周侗也笑着将目光投来。
心中诸般思绪闪过,吕璟最终点了点头,恭敬开口道:“弟子拜见师傅。”
“甚好,苏学士那里老夫自会差人去说,想必他不会拘泥,下去吧。”
“唯。”吕璟躬了躬身子,带着鲁达和徐宁缓缓退去,夜晚探查同文馆,他还需要多做些准备。
御拳馆厅堂之上,吕璟等人离去之后,卢俊义却忍不住开口向周侗问询起来。
“师傅,兄长他分明早就得了高人传授呼吸法,自己却完全不知,如今大宋有这等本事的散人可寥寥无几。”
“不止如此,他身边这二人,徐宁出身将门有些本事理所应当,那鲁达看起来年幼,却也是个好苗子,来日若是真正习得本领,武艺不会在你之下。”
“师傅此言当真?”卢俊义神色一惊,他可是记得周侗曾对他的评价,假以时日,棍棒天下无双!那鲁达竟能和自己抗衡?
“大郎麾下可不缺好汉子,包括我那不成器的儿子在内,吕方和李俊一个精通马战,一个水战了得,就连那最近在西北炽手可热的宗泽,不也是借其势才扶摇直上。”
顿了一顿,周侗看向卢俊义的目光多了几丝柔和。
“俊义,好男儿当建功立业,你与大郎有同乡之谊,等此番事了,就随他而去吧,真正的功夫,必须经过腥风血雨的历练。”
“可是师傅,您这里弟子怕其他人粗手粗脚。。。。。。”
“且放心吧,为师最近看上一个禁军老卒的娃儿,怎会缺人养老送终。”
大笑了两声,周侗径自走到角落拿起那铜弓,瞬息之间连开三箭,目中流露出几分浓郁的回忆神色。
“金老哥,是你吗?”
第265章 夜闯同文馆狱!()
是夜,乌云蔽日,日月无光,放眼望去除了偶尔闪亮的灯火,整个东京城再无半点明光。
吕璟一行人在御拳馆苦苦等候在寅时,出身鬼樊楼的大档头终于姗姗来迟。
“老周,看在这么多年邻居的份上某才出手相助,这可是掉脑袋的买卖!”
大档头年纪约有五十左右,头发和胡须都已经掉光,脸色显现出几分病态的苍白。
“那是自然,我也是看不过自家老哥哥在里面受罪,只是送他子侄前去探望一二而已。”
周侗笑着递了块玉石出去,那大档头沉手感觉了下货色,满意的点了点头。
“那就好,最近上边传来消息,朝廷里那些大官们又不安分了,可要小心一些。”
大档头吩咐手下开路,临行前特意多看了吕璟两眼,咧着尖突的牙齿轻笑。
鬼樊楼,又叫无忧洞,最早来源于京师百姓对城中四通八达沟渠的戏称。
作为这个时代全世界唯一能够容纳百万人口的城市,东京城在建立之初就布置了十分完备的排水系统,京师沟渠密布,深及地下各处。
后来随着时间的不断推移,一些在官府挂了号的亡命者开始主动退入沟渠之中,白日躲藏,夜里又外出生事,逐渐发展成有组织有纪律的地下帮派。
他们依靠盗匿妇人、孩童贩卖谋利,又组织众多武装,依靠京师沟渠的复杂环境,一时间为祸甚重,有宋以来官府多次出面剿匪,却始终没有办法根除。
这些人甚至在地下做起了见不得人的各种生意,自称为无忧洞,又号鬼樊楼,专门满足某些豪族的特殊需求,势力渐成。
吕璟一行人在大档头的带领下穿街过巷,在五丈河临近内城的一处民居角落暂且停了下来。
“就是这里了,好叫你们知晓,鬼樊楼做事一向说一不二,这条道路内通皇宫,一会你们要是耐不住好奇走脱了,可不要怪某心狠!”
大档头言语警告了几声,见众人点头应下,方才吩咐手下打开了临近民居的房门。
刚一进入屋内,一股特殊的臭味就扑面而来,吕璟强忍着腹中不适向前观望,却见这屋子中心,有一深不见底的井口。
“走吧,一会勿要走脱了。”大档头深吸了口气,率先进入井口。
吕璟等人也紧随周侗身后陆续进入井中,花了好一会功夫才落到井底。
四周漆黑一片,浓郁的臭味混合着水汽弥漫,徐宁第一个忍不住干呕起来。
“跟着某。”大档头等人此时却神情兴奋,迈开脚步开始在地下穿梭起来。
接近半个时辰的光景,途中不知穿过了多少高低错落的沟渠,前方终于有光亮缓缓渗透进来。
“这里上去就是同文馆了,这些家伙端的好命,今日又从哪里搞了牛肉吃食。”
大档头吸了吸鼻子,朝身边几个手下目光示意,他们很快就嗫着手脚向上摸去。
几声轻微的惊呼声后,大档头满脸佞笑的攀爬出去,猩红的血液已经顺着沟渠流下。
吕璟等人紧随其后离开沟渠,发现如今却是在一间宽阔的厨房内,地上倒着三具火夫尸体,旁边小釜中,肉香已经四溢。
“快去快回,不要耽搁!”大档头开口低喝了一句,径直开始享用釜中美味。
周侗朝吕璟点了点头,自己留了下来,其余鲁达和卢俊义则跟着吕璟动身。
同文馆于宋代始设,是专门接待外国来使的四方馆之一,主要针对来自西域和高丽国的来客。
后来因为某些需要在馆中特设监狱,就成为了此次新党暗中关押重要人员的场所。
离开厨房,吕璟按照事先打探好的线索查明方向,一行人慢慢向后方摸去。
沿路守卫森严,来往军士个个甲胄鲜明,目光中含有杀气,可见其精锐。
“先在此等候。”选中了一处屋舍角落,吕璟一边伸手示意,一边四处观望。
想要顺利进入同文馆狱,光潜入进来可远远不够。
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就在吕璟心中也忍不住泛起焦急之时,整个同文馆内忽然响起尖锐的梆子声,许多军士从四面八方涌出,纷纷向外汇聚。
“单单是暗哨就不下七人,这同文馆还真是龙潭虎穴。”危险之下,卢俊义脸上竟涌出几丝兴奋。
吕璟沉默着挥了挥手,鲁达和卢俊义一左一右,迅速向狱牢摸去。
沿途寂静无人,前院的动静带走了诸多军士,狱牢看似已经向他们完全敞开。
“小心!”眼看着鲁达就要靠近狱牢,远处忽然传来弓弩音!连续不断!
还是一旁的卢俊义机警,一把将鲁达推开,刹那间地面已经被弩箭插满。
而此时吕璟也终于找到那弩手所在,抬弓拉箭,一声落地声响后,一切终于复归平静。
“兄长稍带,我二人先去探个究竟。”卢俊义一刀斩开门锁,和鲁达二人很快奔入牢狱之中。
。。。。。。
约莫半刻钟的功夫,吕璟得到了鲁达传信,缓缓进入同文馆狱牢之中。
空气中布满腐朽气味,闪烁的灯火更衬的内里阴森不定,偌大一个狱牢,竟只关押了三个犯人。
“没想到竟还有外人敢闯入这里,不错,不错。”
狱牢中唯一清醒的是一个中年文士,看起来状态不错,面对卢俊义手上刀锋也神态自若。
“文大人看起来很是怡然自得啊。”吕璟信步靠近狱牢,开口言语。
那中年文士脸上瞬间闪过一丝慌乱,虽然神色努力保持如常,却被吕璟敏锐察觉到。
“事情已成,您该上路了。”吕璟手掌一挥,卢俊义迅速将牢狱打开,提刀走了进去。
“不可能!他们答应护某周全!文某有老父余荫,你们竟敢过河拆桥。。。。。。”
呼喊声在某一刻戛然而止,剩余两个昏迷的犯人恰巧也在此时醒转。
“大郎?”两人齐声开口,互相对视一眼后,神色里有狂喜涌现。
“甘大官,张老大人,切勿声张。”吕璟一边示意卢俊义和鲁达去狱牢外守候,一边开始尽快和二人言语起来。
半个时辰之后,成群的军士怒吼着杀到了狱牢之中,留给他们的除了满地昏迷的同伴,牢狱中关押的犯人早已不见踪影。。。。。。
第266章 事毕?()
大相国寺旁章府,自从昨日深夜接到汇报之后,这座府邸内的气氛就显得分外低沉。
就连往日里最是亲切的章援都不敢多言,其他仆役们更是生怕被自己老爷的怒火波及。
堂堂左相,千叮咛万嘱咐看押的犯人竟然一夜间没了踪影,以章惇的傲气,他没有调动全城禁军搜寻,已经算是极力克制了。
府邸中压抑的气氛不断持续,最终迎来了第一位到访的宾客。
大宋知枢密院事,同样位列政事堂中的曾布!
“曾枢密,您再不来,父亲怕是真的要发怒了。”
章援一边躬身将曾布迎进府中,一边低声开口言语。
曾布点了点头,神色间并没有多少惊慌,时间一晃他如今已经六十有二了,这一生宦海起伏见过太多风雨,如今这种情况,还不至于让他失色。
信步走进无人敢于靠近的章府书房,曾布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里面。
片刻之后,书房内章惇的怒喝声终于停止了下来。
“子厚兄,你这未免演的太过真实一些。”
书房之中,曾布看了眼满地的狼藉,不禁抚了抚额头。
章惇列坐于对面,神色里除了凌厉之意,哪有还有半分恼羞成怒。
“不演真一些,可无法骗过有心人。”章惇平淡一笑,继续开口问询起来。
“查到了,事情和无忧洞一个大档头脱不了干系,只是究竟还涉及何人,还在审问中。”
“无忧洞?竟敢坏老夫大事,知会禁军给他们些教训。”
“唯。”曾布点头应下,继续开口说起了他事。
“子厚兄,恭王那里又传信来了,你看?”
“不必理会,先皇在时就曾言恭王神色跳脱,不可为君,远不如嘉王和吴王多矣。”
曾布缓缓点头,心中却觉得章惇有些顽固,士大夫与君王共治天下,从这个角度来说,他还是对赵佶更中意一些。
两人接下来又言语了一番省试的情况,殿试在即,必须确保秋闱的完好进行。
“此事子宣放心,只要你那里控住局面,老夫这里必能让官家顺从我等心意。”
曾布颔首告辞,离开章府之后,嘴角却有一丝冷笑泛出。
“章子厚,你以为某会甘居于你之下?这高傲性格才是你的大忌!”
低语一句,曾布直接朝老仆开口吩咐:“速去侍御使来大人府上。”
。。。。。。
也就在曾布离开章府的同时,大相国寺后山,一件潮湿洞穴之中,昏迷多时的文及甫也终于清醒过来。
“尔等。。。。。。”醒来的第一时间就想破口大骂,然而文及甫很快察觉到周围环境似乎不对。
“蔡大人?”
山洞角落,同样被五花大绑的蔡渭沉默着点了点头,神色间有几分灰败。
“可知是何人将我等绑来?”文及甫隐约想起自己昏迷前似乎曾见过一个少年。
蔡渭摇了摇头,开口道:“可能是蜀党中人。”
文及甫目光一凝,详细问过后却开口予以了否定。
“蔡大人,此事还不好说,按你的说法,李廌早年考举失败后就隐居起来,蜀党怎会突然将这等大事交付于他,而且他们又如何进得同文馆狱?”
“文大人的意思是,监守自盗?”蔡渭也糊涂了。
“总之如今你我二人是同一根绳上的蚂蚱,切记小心行事才对。”
这般言语着,文及甫开始用心观察周围环境,搜寻可能逃生的机会。
只是令他苦恼的是,这间山洞周围十分静谧,内里也很幽深,而困住他二人的绳索很是坚韧,根本难以挣脱。
蔡渭此时也不禁开口叹息,自己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何苦又要进了这泥潭呢。
正在二人心中各自思索之时,山洞外忽然传来连续的甲叶声响,文及甫心中大喜,连忙开口呼喊,蔡渭也一同大吼。
片刻之后,一队装备精良的禁军将士冲进了山洞之中。
“班直侍卫刘延庆奉命找寻二位大人下落,幸不辱命!”
“辛苦刘将军,此恩我二人记下了。”文及甫松绑起身,和蔡渭对过眼色后开口言语。
“刘某不敢当,请二位大人尽快回府,小心歹人再次下手。”
“理应如此。”文及甫笑了笑,和蔡渭一同离开山洞,顺口向邻近军士打听了此地为何处。
“大相国寺?”文及甫皮笑肉不笑的点了点头,一旁的蔡渭也感觉心中一凉。
左相章惇的府邸不就在大相国寺旁?而且这刘延庆来的如此及时,总让人心中生疑。
而这疑问随着二人被军士们带着拜见章惇后,变得越来越浓郁。。。。。。
“官人,咱们费了这么多功夫,就是为了让他们再被救走?”
大相国寺后山,任务完成的时迁终于忍不住开口问询,此前在同文馆中正是他大闹一场引开了禁军,吕璟等人方才得手。
“既然难以劝服,不如拿去恶心敌人,况且某已经拿到了最想要的消息。”
吕璟笑了笑,朝身后的卢俊义招了招手,几人很快进入一处隐秘的沟渠,摸索着行走了一阵,就和等候多时的鬼樊楼大档头汇合。
“小子,某家可是都按你说的做了,说好的抽成不能少了。”
“那是自然,全赖大档头扶持,以后这新酒楼的生意,没有鬼樊楼支持如何做得。”
吕璟笑着言语两句,忽然话音一转,开口道:“况且,关乎某家性命的证据不还握在大档头手中吗?”
“那是自然。。。。。。”大档头得意的笑了笑,做他们这行的哪有信誉可言,他早就暗中留了一手。
只是话音落下,大档头忽然察觉到了问题,这小子怎么知道某留了后手的?
激荡的思绪被一柄锋利匕首彻底打断,大档头难以置信的回过头来,却见到他最是信任的手下,竟然对他下了杀手!
“你!”大档头奋力想要转身,最后却还是无力的倒在了血泊里。
“做得好,以后你就是新的大档头,咱们的合作继续。”
“多谢君子成全。”杀死大档头的青年拱手一拜,回过身子的瞬间,其余鬼樊楼的人手齐齐色变,互相对望过后,很快表示了对新老大的拜服。
之后的事情进展也很顺利,不过是老二上位而已,原来的手下们很快被全数收服。
吕璟等人也在此时选择离开了地下沟渠,重新回到刘奉世的府邸。
一直到最后回府,吕璟的神色都始终如常,只是目中的几丝担忧却始终没有祛除。
为了这次行动,魅影可是付出了太多。。。。。。
第267章 新党得势()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在省试过去五日之后,一则传自深宫的哲宗口谕经过政事堂签押过后昭告天下。
追夺司马光、吕公著等赠谥,再贬元祐旧党,包含吕大防、刘挚、苏辙在内的旧党官员无一遗漏,再次遭遇贬谪。
而究其缘由,诏令中只用八字简单言语,党同伐异,操纵社稷!
诏令的下达一时间在大宋引起轩然大波,朝中内外两派官员争斗不休,民间百姓最为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