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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
一道红色亮光突然燃起,火光映照了旁边的一个人的侧脸。她的侧脸自然完美无瑕,浓密的眼睫稍稍一抬,一双如星子的眼眸便瞧了过来,说不出的好看。
“没想到这么久这东西还能点着,那亡国的皇帝待她也算好,不是虚情假意。”她淡淡道,一边拿着手中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火折子往边上走,又点上了一盏长眠灯。
沈满赶紧凑过去跟着唐玖月东走西瞧,一边打量这里一边感慨道,“这里好像处置的很随意,墙壁上的凿痕凌乱,不像是精心雕琢过……倒像就是为了开个洞容纳一个人的棺材就行了。不是说这位皇帝对这位贵妃极好么,这里一眼望到头,贵妃娘娘的棺材就这么孤零零地躺在这儿——这样也算厚待?”
她说罢就定眼瞧着一个角落,那里的确放着一口棺材。一般贵妃的地位尊崇,除了可以修建陵园以外她的安身之所必须是里三层外三层的棺椁。用料自然不必细说,有多奢华便可以多奢华。陪葬品也是她地位的象征,像她这样得宠的妃子,应当是有不少陪葬才对,但举目四望,这里空空荡荡,余下的几个残破瓦器,即使完整也值不得几个钱精分总裁的日常。甚至连唐玖月的一根头发丝儿也比不上。
丁楼走了过去,他现在的样子有些倾颓,绑住头发的头巾不知道丢到了何处,几缕碎发散乱在额前,甚至连样子也萎靡不振。
他垂头看着这口棺材,黑色的眸子骤然一敛,瑟瑟抖着音一字一顿道,“这口棺材上面……有镇妖符!”
唐玖月清淡地“嗯”了一声,“我知道。”
沈满问,“有镇妖符说明什么?”
唐玖月扭头看着她一副“你书真的读太少了”的表情,摸了摸下巴闲庭信步般走到那棺材前,然后以转身背对着那黑漆漆的充满了邪气的棺材,拍了拍棺材盖换了一种语气说教道,“小满,一般人死呢盖上楔子整个口棺材入土为安就行了,不太一般的人死呢可能有各式各样的埋葬法,譬如天葬、水葬、火葬,还有稍微奇特一点的呢就是自己喜欢被动物分尸吃掉的,更奇特的是先埋在土里变成骸骨再挖出来再摆个姿势放在自家后院供奉着的……”
沈满头皮发麻,在这样的环境下唐玖月竟然有这样的心情讲入殓的种类,她实在不是一般人。
丁楼的脸色越来越沉,几乎要和背景的黑暗融为一体。
唐玖月又“啪”地一下拍了棺材盖子,继续道,“有些离题了,不过——”她眉头稍稍蹙起,因为感觉到了这棺材盖极其轻微的振动,她想了想,随手撕了一片镇妖符在手中晃了一下,镇妖符上血红的字迹让人看了不是很舒服。“当你见到这符贴在棺材上的时候,就说明有人觉得这棺材里面有不干净的东西,才会用血祭的方式来镇压。”
沈满看着她手中飘动着的镇妖符,吞下一口口水艰涩道,“如果我见到这妖符,我要怎么做?”
唐玖月道,“逃。”
“唐姑娘,”沈满顾不得一边已经面色如土的丁楼,“你撕下这符,是不是知道里面的东西,而且有把握制住它?”一想到还在下面的东西沈满就觉得恐怖,这若是封着镇妖符的棺材也开了,跳出一个可怕的妖怪或者僵尸来可怎么办?
沈满不敢过去,眼巴巴地等唐玖月的回复。
唐玖月却皱眉微微诧异道,“应当是有人爬进去自断双臂和贵妃交换了躺进去,他早该死了,难道还没死绝?”
她想要掐指去算,但算到半途却遇到了某种阻碍。眉心就凝上了一种不易察觉的愁绪,感觉到沈满的视线,她立即松了那种情绪,换上一派轻松的神情。
“丁楼不是要看躺在里面的到底是谁么,我们若不让他亲眼见到,怕是他不会死心的。”
“丁楼——”沈满原本想要劝解,却见丁楼毅然地又走了过去,站在棺材边上低头看着那棺材,“我倒要看你说的究竟是不是真的。”
沈满看着丁楼,瞧见他胸前的那只枯瘦的手又伸了出来,那双手原本要去抓唐玖月,却见唐玖月身上光芒一闪,那双手便避开了,转而投向了棺材的方向。
被点亮的灯突然晃了一下。只听唐玖月的声音轻轻响起,“既然你要开棺的话,那便开吧。”
两个人面对着面站在一起,都是侧对着沈满。沈满觉得这两个人之间似乎迸射了火花,让自己一步也接近不得屠夫的娇妻。
“唐姑娘,我来一起帮忙。”沈满撩起袖子就要上去。
“不行,”唐玖月冷冷道,“这里有我就够了。”说着她往那棺材盖上重重一拍,棺材的八个楔子就自动冒了出来。接着又听她淡淡地对着丁楼道,“接下来看你的了。”说完也不管丁楼径自轻轻地拂袖而去,回到沈满的身边站着。
“小满,你是否有心事?”唐玖月问,眼睛却一瞬不瞬地看着前方。
沈满心头一动,有些慌乱,“没,没有。”在这样的情况下竟然被唐姑娘感觉到了异常,恐怕再这样下去,自己的感情就会败露。该……该怎么办?
她此刻唯一能想到的,便是继续去遮掩。
唐玖月眸子转动,用余光瞧着她。刚要开口说点什么,却听见丁楼那边咔嚓一声响动,接着就看见厚重的棺材盖子已经被推到了地上。
丁搂在棺材打开的那一刹那,似乎被震慑住了。他弯腰往下看,看的分外仔细和认真,一动不动地就站在那里,像是瞬间石化了的样子。
“丁楼?你怎么样了!”沈满刚往前一步,就被唐玖月拉住了袖子。
丁楼闷声道,“你别过来。”
“里面……。里面是什么?”
丁楼沉默了一阵,然后忽然一笑,接着就转过身一直大笑。
“你笑什么?”沈满心里发麻,觉得这笑更加诡异。
唐玖月在后面拉住沈满的手,上前一步道,“我说的都是事实。”
丁楼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怎么什么都知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全都知道?!”
沈满自然知道唐玖月是什么人,也了解她的能力。她完全不好奇为何唐玖月对这村寨了解的如此之多,她只想着为何当初在村寨见那长老的时候,唐玖月会露出那样的表情。就像是,见了故人一般。
只听唐玖月用那一惯平静地语气道,“既然当初你的祖先犯下了错误,就由你来弥补吧。搬出多余人的尸首,让贵妃就此长眠。相信她九泉之下,会原谅你们的。”
沈满一听,就明白了丁楼在棺材里看见了什么,原来丁楼的先人真的就和贵妃一同都在这棺椁之中。
丁楼闻言弯腰从棺材里抱出一个断了双臂的人出来,那个人白发苍苍,脸已经腐烂了大半,身上的衣裳还在,浑身散发着一股臭气。依照衣服推断,也是个苗人无疑。想必就是丁楼的先人了。
盖好棺材盖子封好了楔子,丁楼与二人隔了几步问,“我们如何出去?”
唐玖月道,“贵妃给我们指明了出路。”说着就指了指棺材所在。沈满发觉那棺材后头的墙壁处突然突出了一块,过去一瞧,原来是一扇石门。
“这棺材难道是个重量机关?唯有合适的重量才可以启动这岩壁上的石门?”
“嗯。”唐玖月颔首,拉开那道石门,微眯着眼睛感慨道,“该重新见见阳光了。”
第072章()
当丁楼背着一个没有双臂的无名男尸下山的时候,那群从天亮等到天黑的苗民都围拢过来,他们有的手里举着火把,警惕又好奇地靠拢,却不敢再接近半分,将几个人绕成了一个小圈子,中间留有空地。
“阿楼,你背上背了什么?”一个大婶问,眼里带着关切。
丁楼冲着她道,“这是我的爷爷,我们在上面发现了他于是就带下来了。”
“丁楼,这两个人有没有伤害你?”一个抡着铁铲的苗民汉子上前一步,用铁铲对着唐玖月和沈满粗声粗气问。
这画面着实诡异,一群带着武器的苗民围着两个小姑娘,质问这两个小姑娘是否伤害了自己的同伴,是否对寨子有所图谋,却不想造成寨子落魄的是他们自己。
丁楼沉下声音道,“这两位姑娘是我们的贵客,你们不要再怠慢她们了。长老的尸首我已经找到,但是无法带下来。他就在这悬崖之上,以后我们就在这里祭祀他。”
“可是……”苗民有些迟疑。
“可是什么?!”丁楼眼里迸□□光,让那苗民浑身振了一震,“难道你可以上去将长老的尸体运送下来?如果是这样你就亲自上去,我绝不拦你。”
那苗民退缩了,仰头望了下悬崖,闷声不语。
丁楼默默地背着尸体往自己的木楼走去,周围的人纷纷让开。丁楼走了几步,回头对着两个女子道,“是我误会你们了,就在我的房子里住一晚上,第二天再走吧。”
唐玖月背手跟了过去,既然人家已经认错且有意收留她们,她们自然不会拒绝。
丁楼的木楼在仅次于长老的地方,几个人在地上盘膝坐下,中间燃起了一个火炉,上面热腾腾地炖着山珍,香气四溢。沈满看见屋子外面挂着一些晒干了的玉米、蘑菇等物,也见着了一些淡水鱼干,想必此处物产充足,百姓也算安居乐业了,就是相对封闭了一些。
丁楼消失了一会儿,再出现的时候背上的尸首已经不见了。他俯视着坐在地上的二人,神色还是如先前一般的严峻,“在山上发生的事情,你们不能对外透露一个字。如果我们达成了这样的默契,我明日就可以放你们出去。”
唐玖月朝火炉里丢了一根木头,托腮在那发呆。
沈满急忙接茬表态道,“这事我们当然不会说出去。”她仔细瞧着丁楼的胸前,却再也不见那双手臂伸出来了,微微觉得奇怪。扭头看看唐玖月的侧脸,见她意态闲闲,还捂嘴打了个哈欠,真是悠闲至极,不免艳羡她的心态。
丁楼也瞧着唐玖月,然后“嗯”了一声算是答复,接着转身掀开帘子就走了,留下这两个人在这里围炉烘烤着,也不知道今晚如何就寝。
唐玖月倒是随意地很,半躺着用手撑着脑袋,盯着火苗在那不知道思想些什么。沈满慢慢地挪过去,凑到她的身边取暖,慢慢地就有她身上的香味飘了过来。
“小满,”唐玖月抬眼瞄着她,“锅里煮的是什么?”
沈满伸长脖子看了看,“闻着像是炖鸡。”
“哦,是鸡啊'女尊'天作之合。”唐玖月皱了皱眉,顿时就不感兴趣了。眼睫慢慢阖上,有些疲惫道,“早点休息,明日我们还要赶路。”
“你不喝一点再睡,今日可是完全没有吃东西呀。”
“不了,你忘记那锅炖鱼汤和烤鸭子了么?”
沈满吐吐舌头,缩了缩脑袋道,“那都是意外,这锅子里是人家家里炖的,总不该有什么麻烦了吧。”
唐玖月笑了笑道,“看见那么多脏东西你倒还吃得下去,倒是心宽的很。”
火炉的光忽明忽暗,唐玖月的脸在这样的火光下也变得暧昧不明。沈满屈膝抱着腿,坐在她的身边沉默了半晌,肚子已经完全扁了却不好意思说要撇下她自己吃独食。于是找了话题聊道,“唐姑娘,你说你以前来过这地方,可曾发生过什么事?”
唐玖月原本已经阖上的眼睛缓缓睁开,看着火道,“你也想问我究竟是怎么知道这里这么多隐秘的故事?”
沈满低声“嗯”了一下。
唐玖月微微一笑,慢条斯理道,“其实我以前就真的只是路过此处,连那长老的面都没见过。但是后来到了都城,多多少少地听见了关于这个寨子的消息,才发觉,当年的我竟然错过了见到自己仰慕的亲人的最后一面。”
沈满震惊,疲软的腰肢也顿时变得有力,挺得直直地,“你的亲人,是谁?!”
唐玖月也爬了起来,用手撑着地面仰着头目视沈满道,“我们见到的那个苗族长老,其实,是我的二爷爷。”
“什么?!”沈满目瞪口呆,一时间思绪万千。
唐玖月也学着沈满的样子坐在那儿,靠得很近。她一边看着炉火一边道,“我的二爷爷就是我爷爷的弟弟,从小对我很好。但是后来却独自出门,从此音讯全无。我离开蜀中唐门去都城的时候,曾经路过这个苗族寨子,却错过了见他最后一面。直到后来,我留在京都的时候,听见了这个寨子的传闻,又派人过来调查过,透过一些蛛丝马迹才得知,我的二爷爷真的就在这个寨子里,且成为了他们的长老……”
沈满一回想唐玖月当初见到那长老的样子,又想到在悬崖上那长老惨死的模样,身边这人的心情该是如何?
唐玖月幽幽道,“那时候我太年轻,只顾得循着自己的目标去往都城,却不想在我的身后,我曾离他只有咫尺之遥。原本以为再也没有机会补足了,却不想丁枫这个‘入梦’术却替我实现了夙愿,让我验证了当年的猜想,得知了二爷爷最后的归宿……”她偏了偏头,灿然一笑道,“这倒要感谢丁枫了。”
沈满却觉得她在逞强。听唐玖月的语气,她是极看重和这位二爷爷的血肉亲情的。当年没有认识到这一切是天意,如今让她亲眼见到了活人,却又亲眼见他惨死,这样反复的见证与其说是让她了结夙愿,不如说是让她重新遭受了一份痛处。
沈满慢慢将手伸了过去,搭靠在唐玖月的肩头,唐玖月自然而然地靠在了她的身上,像是一只慵懒的小猫。“不知道唐爷爷当时有没有认出你,如果认出了你,应该会很高兴吧。”
唐玖月的睫毛动了动。
沈满又道,“唐爷爷当时为什么离开四川,又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离开是因为和大爷爷不和睦,至于为什么到了这里,我想,是因为二爷爷想要保护这些人吧碧合书。”
“保护他们?”
“还记得贵妃墓穴里的壁画么,那当中有一个穿着黑袍子的人,是这个人将贵妃埋葬于此,并且还贴上了符咒。”
“这个人莫非是阴阳道中人?”沈满猜测。
“不,不是阴阳道中人,”唐玖月摇头,“他是五行门的人,只有五行门的人才会用这种咒术,还养着那种怪物在洞中看守。”
沈满一想起那诡异的场景就觉得浑身发冷,“他们这样做究竟想要干什么,不是说苗民们都信赖他们么,为何还要残害这些苗民?”
“欲要夺之必先予之,”唐玖月缓缓道,“给予苗民的只是小恩小惠,控制他们才是目的。”
“那现在呢,这些苗民是否已经安全了?”沈满想起丁楼胸前的那双手已经消失,就觉得贵妃和他们的联系已经断了。可对于为何只有自己看见这双手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她的眼睛仿佛能够看见别人所不能看见的东西,这难道是一种从未发现的才能?
火光变得微弱,唐玖月似乎也很疲惫,她的声音渐渐轻了下去,“小满,睡罢。这里发生的事情,都是曾经,都是一场梦。”
她迷糊地说着,像是宽慰沈满,更像是在提醒她自己。沈满头一次见到如此失态的唐玖月,也是头一次见到如此虚弱疲惫的她。毕竟唐玖月还是个和自己差不多年纪的女子,是人总会有疲惫松懈的时候,总会有软肋。纵然她是大门监,也是如此。
沈满紧了紧手臂,将她抱在了怀中,背靠着墙壁想着不如就此睡上一晚。却见唐玖月的袖子里突然滑出一瓶瓷瓶子,然后好巧不巧地上面的软木塞子竟然弹了出来。沈满一瞧这瓶子似乎有些面熟,正苦思冥想的时候,眼睁睁瞧见从里面爬出了一个黑色的,额头长着触角的多肢爬行昆虫!
是那只邙山黑血蜈蚣!她怎么忘记唐玖月随身带了这个东西!
“唐……唐姑娘!”沈满晃了下她,但是唐玖月没有醒。“唐玖月!”她见那条蜈蚣半截身子已经爬出了瓷瓶,不免焦急万分,急匆匆地喊。“蜈蚣,蜈蚣!”她低着头死死地盯着那蜈蚣。
“嗯?”这时候唐玖月睡眼惺忪地辗转醒了过来,一抬头,沈满便觉得有软乎乎的东西贴着自己嘴角滑过。她诧异,吃惊,又下意识低头去看,这一低头,又将自己双唇送到了对方面前。于是两个人便面对面,嘴对嘴地贴上了!
“……”
“……”
“你叫唤什么?”唐玖月扭过头,皱皱眉问。
沈满已经神魂颠倒,几乎忘记了正在面的的危险。脑袋嗡地一声炸开,陷入一片茫然的空白。
唐玖月困惑地“咦”了一声,低头发现那蜈蚣竟逃了出来,左看右看,从火炉里捡出一根枝条,也顾不得是否已经烧红便将那蜈蚣挑了起来,接着听见“呲——”地一声,那蜈蚣蜷曲了一下,然后作垂死状。
唐玖月一见觉得不妥,挑着那蜈蚣仔细观察了一下,见那蜈蚣已经一动不动,然后皱皱眉极为认真地问沈满道,“小满,你吃不吃蜈蚣?”
第073章()
沈满笑得非常勉强,推脱道,“唐姑娘,这种大补的东西还是不要吃,您是不知道,我自小虚不受补……”
唐玖月拧起眉头盯着她,“真的?”她有一个习惯,在辨认人家是否在说谎的时候总是眼巴巴地对着她眼睛一直瞧。于是就有人结巴,有人面红耳赤,有人吞吞吐吐,有人索性就翻白眼了。每当这时候唐玖月就教训陪在一边的青柠说,“你瞧,问话的时候一定要像我这样才行。”
青柠放下纸笔点点头,表示凡是大门监所说的她都拥戴。但另外一方面又忍不住腹谤,如果有人能被唐玖月这样的绝色直愣愣盯着,不管是男是女都会失常。这样一来,不知道会造成多少冤假错案,幸而案子不多,送过来的也都是证据确凿的。其实唐玖月什么也不必做,只要在卷宗上签字即可。但既然大门监来了兴致,手底下的人自然奉陪。
沈满的脸僵住了,看着那已经被弄成半截的蜈蚣,“真的。”转念一想,这邙山黑血蜈蚣是从那两个人五行门的人身上抢来的,还说是救人性命所用。唐玖月一赌气抢了,还一不小心就弄死了,这叫人真不心安。
“唐姑娘,这蜈蚣能保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