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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口中的蝉儿是穆元森去世妻子留下的嫡子正妻,穆清雅今年才十八岁,在工部做个七品监察使,常年在运河巡视;因着有她这个填房母亲做主,娶了工部侍郎家小女儿为妻,前途还算看好。
说到嫡子,大太太的脸色越发不好,沉着脸冷声吩咐道:
“都听你们婶娘的吩咐散了吧。清月家的,记得把你那的东跨院收拾好;过些日子清月就带着身边两个丫鬟回来了,石榴是个有福的,已经怀上清月的孩子,要是你不喜,回头卖了就是,左右是家里的丫头。”
小段氏苦着脸点头应是,大太太还觉得威风没摆够,又转向杨若兮,眼中红果果的憎恶怎么也掩饰不住;“杨氏,清风院子里和清月院子里又不一样。过些天清风参加春闱,不管过不过后面的殿试都要早做准备;采莲已经同我禀报过,她娘家爹娘和姐姐过两天回过府探望她,所以,迎风院的正房你暂且让给她和飞儿住着,你住到西厢……,不,你住到东厢去吧。”
谁不知道每个院子的东厢房都住着通房一流,西厢则是贵妾受宠姨娘一流所住;柳姨太太就住在牡丹苑的西厢房;大太太这样的安排真是诛心,让杨若兮在妯娌面前完全跌落云端。
要是杨若兮芯子没变的话肯定捂着嘴痛哭伤怀,可换做了现在的杨若兮哪会那般无用,蹲身对大太太、二太太福了福,道:
“媳妇记得迎风院东厢后有个单独的小院儿,风景优美,正合了媳妇喜欢清静的心意,不如就住那吧。”她还不耐烦看到红枫和青柳两个呢,住的偏僻正好方便行事,要是没记错的话,迎风院东边院墙外有条小巷子,应该是通往府外的。
对于她的主动退让所有人都没吃惊,依着她原本的性子要是据理力争才真的被认为魔怔了吧。大太太点了点头,一副理当如此的淡笑,转身往院内大步行去,二太太像是看怪物似的扫了杨若兮一眼,含着一声叹息也跟着走人,毕竟不是谁都喜欢多管闲事的!
“弟妹,你怎么……你怎么这么……唉。”小段氏有心想要说上两句,又觉得不能拆了自家姑姑的台,吞吞吐吐唤了两声后只得抬腿去了邀月院。
留下智嫂子和四个丫鬟婆子目瞪口呆的看着有人竟然懦弱到这种程度,连正妻住的正房都让出来还不算,干脆连东西厢房都不住。
“劳烦智婶子随我去小院看看有什么缺的要添补。”杨若兮才不管这些人的想法,看样子二太太治家甚严,闲话即便传也不会太走样;倒是这位穆智家的看上去对她倒是有几分怜悯之意,试着看能不能拉拢一番,今后总要得几分助力。
……
037 挑选院子
老太太毕竟年老体弱,经历了十来天的颠簸,一到荣恩院住着就沉沉睡了过去,一觉起来已是日落西山,天色昏暗。
听到内室响动,黄鹂动了动僵硬的腿脚,探进屏风后的内室,见着老太太尚且有些迷茫的神情,粲然一笑,招呼了画眉一道进入里间:
“老太太这一觉睡得真沉,奴婢还寻摸着要是老太太还未醒来就得秉了二太太延迟接风宴的时辰了。”
老太太被两人扶着坐直身体,摸了摸身下尚有余热的炕头,呵呵笑道:“在株洲三年,老婆子就没安睡过一日;府中这几日虽不至于烧炕,但总觉得比那什么拨步大床要好得多;还是这二媳妇要懂得老身思念故土的心啊!”
老太太常年生活在京城郊外,家家户户为了抗寒都砌着宽大的泥土大炕,吃住都可以在炕上解决;后来大太太当家,以炕头上不了台面为由换了府中各处的炕头为华丽的拨步大床。到了冬天虽然不计本钱有四五个炭盆在室内常燃,可老太太始终觉得没热炕头来得舒服,后来去了温暖的株洲,土炕这种物事更是绝迹,老太太也是无可奈何。谁曾料这次回京一到荣恩院就发现了这间盘了土炕的正屋,被二太太命人布置得宽阔敞亮,中间大屏风一遮,炕头就是个昏暗的内室,真是让老太太惊喜不已。
对于老太太夸赞二太太的话黄鹂和画眉可不敢接腔,帮老太太系好衣衫带子,拿了屏风上一套崭新的深紫色松鹤延年图案长褙子服侍她穿好;拿开屋子中央遮挡的四季绣屏,引着老太太坐到了梳妆台前,打理她因为沉睡弄乱的发丝。
打磨光滑的铜镜中映出老太太添了白发的身影,身后两个年轻俏丽的丫鬟分外的勤快,老太太突然有所感叹,伸手拉了黄鹂的手掌,抚着掌心的细茧轻轻一叹:
“转眼黄鹂儿都陪着老身过了十年,已经回到了府中,不知道黄鹂儿想要配个什么样的郎君,不如给老身说道说道,改日给你做主脱了奴籍嫁人去吧。”
画眉今年才十五自然还不愁嫁,可黄鹂作为大丫头从八岁就跟在老太太身边,如今已是十八岁的大龄,再不谋个未来可就晚了;但黄鹂心里早就住下了一个芝兰玉树般的身影,听老太太的意思却是要让她配个管事之类的,这可失了她的初衷,面上不敢显露一丝埋怨,却是立马跪在了老太太身后磕头道:
“老太太,奴婢从小蒙老太太教导,说句大不敬的话,奴婢是将您当亲生奶奶敬着,奴婢不想离开老太太,就让奴婢服侍您一辈子吧。”
“傻丫头,要是再耽搁你的前程老身罪过就大了!你还是先起来,配人的事左右要等上个把月,春闱结果出来后咱们府上肯定要热闹一阵子,到时候还要你多多劳心呢。”老太太不是傻子,自然看出黄鹂是不想配个普通人,但也明白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的性子,只好先将此事放到一边。
“今儿大太太没有闹出什么事情惹人笑话吧?”老太太深知自己大儿媳妇那是非轻重不分的性子,不过是顺嘴一问,想不到立刻看到黄鹂和画眉同时变得尴尬的面容,哼了一声,道:“她是和二太太杠上了还是又为难二奶奶了?”
知道有些事情瞒不过,加之杨若兮在行船途中送出的小耳钉起了点效果,画眉儿眼疾嘴快的回了牡丹院门口那一番对答;老太太越听眉头皱得越紧:
“老身还以为她真的就开窍了,没想到还是这么软弱!人家一句话她就让到了边上,像什么样子?被人知道府里这么个安排指不定会说些什么呢!这样吧,待会儿黄鹂儿走一趟,让清风那几个侍妾通房搬到迎风院的西厢住着,让府里管事找几个手艺人,直接在东厢房前立一道垂花门,直接将东厢房作为杨氏小院的前厅。对外就说路上兰溪寺的**师曾经给二奶奶算过一卦,说她要住在东方才有利子嗣。老身只能再帮她这么一次,要是还不知道上进也当老身还了她玉石佛珠的人情!”
黄鹂和画眉大气都不敢出一口,静静听了老太太的命令各自忙禄不提;单说此时从外院听了穆元阳、穆元森一番教导后,用了午膳,又是一番疲劳轰炸后各自院子的穆清风和穆子墨。兄弟俩人一向没多少话,此时虽然踩着夕阳一道回院子却是一前一后毫无交集。
正巧这时候吴采莲身边兰香站在迎风院的拱门前垫着脚张望,见到前方穆子墨那月白色飘逸若仙的身影,虽说知道妄想不得还是红了脸庞,目光痴呆茫然。跟在穆子墨身后不远的穆清风见状不禁拉长了脸孔,快走两步站到了兰香身前,冷声喝道:
“不在西厢房服侍你家吴姨娘,跑到这里作甚?”
兰香这才发现自己失态了,一张透红的圆脸赶紧低下看着自己的脚尖,蹲身行礼道:“二爷,吴姨娘让奴婢在这里等着二爷回院子,引二爷去正房。”
穆清风虎着脸,没注意到前面穆子墨的步子越走越小,哼道:“我不是和你家吴姨娘都说好了,爷绝不去正房半步的吗?这是干什么?故意寒碜我?”
“奴婢不敢!”兰香满脸的喜色,“二爷有所不知,今儿大太太有令,吴姨娘带着飞少爷住进了迎风院正房。而且二奶奶也自愿住进了东厢房后面那一进的小院子。”
“哦,这敢情好!算她识相。”穆清风闻言也跟着喜上眉梢,不能抬吴采莲分位他已经看了好些日子吴采莲的冷脸,连带的,连儿子穆飞都好几天没见着了;还是自己母亲心细。“那还不快快带路,爷要去看爷的乖儿子去。”
穆子墨在前方半眯起了狭长的细眼,轻咳了一声,主动招呼了穆清风道:“二哥且慢!”
“什么事?”穆清风再不喜穆子墨,面上也必须要过得去,这就是穆家家规中所谓的“兄弟帮扶,不分嫡庶”;只是大家知道,一旦有好处了,这嫡庶之间还是得分开。
“眼看几日后就是春闱,这些天定然有监察使四处考察参考士子人品为人……”话也不用说尽,穆清风只要不是傻子就能知道迎风院的安排定会犯禁。
正说着,那厢的黄鹂儿也带人正好走到此处,和两位爷行礼后又将老太太的示下报出,再转向穆子墨说道:
“三爷,老太太还说了,给您安排了左边最清净的那处院子,若您不满意现在就和礼管家吩咐一声,顺带的就连着您的院门一起做了,还有什么别的改动也好一次做完,免得事多误了温书时间。”
穆子墨看了一眼远处的院门,伸手点了紧邻迎风院的一处拱门,正好和迎风院东厢房隔了一个两人宽的窄巷子:“给我把行礼搬到那个院子里去吧,和二哥毗邻,也好切磋课业上的难题。嗯,院名就叫‘点墨轩’吧。”
说完,带着贴身小厮和管事妈妈们进了几步之外的拱门,留给众人一个潇洒的背影。
穆清风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往日里这个庶出弟弟不是能离自己多远就多远的吗?怎么还说起了切磋功课来了!摇了摇头,对黄鹂儿和她身后的管事说道:“按照老太太吩咐的做。”
又转向兰香:“你去和吴姨娘说,爷去一趟东厢,半刻钟就回!”说罢,怒气冲冲的也不招呼身边的小厮,大步进了院门,往东厢旁一条青石小道转过去。
……
038 惹怒夫君
京城穆府虽说巍峨可观,实际范围却要比远山远水一个刺史府要小了数倍,以杨若兮的浅见看来,这一个迎风院占地范围还没有株洲刺史府那边一个竹园来得宽敞,说着倒是好听,整整住着一房人。这穆清风要是不满足于现在的一妻四妾想要扩张怎么办?那些妻妾成群的人又是怎么分配住处的?最重要的是,杨若兮不清楚这个时代的男人究竟靠什么来养活身后一大群人?难道吃软饭!
话又说回来,杨若兮既不打算让人养着,也不打算帮男人养后院,之所以选了这么个偏僻的小院子只是图个清净自在,只是让她始料未及的是住进来第一天竟然就迎来了隐形人一般的夫君亲自莅临,还一脸吃了大便的不爽表情。
秦妈妈带着两个小丫鬟正奋战在小院漫天的灰尘当中,穆清风独自带着怒火烧过东厢房后就看到伸手在花丛中采花的杨若兮,神情安然恬淡,经过这段时间的静心休养,原本干瘪的瓜子脸丰润了两分,更衬得那双上挑的凤目如黑琥珀般扣人心弦,唇色不点而朱,似乎比她手中那支火色月季还要吸引人的目光;修长的颈脖微微侧倾,一束墨黑的青丝流泻其间,一抹惊人的白皙如玉让穆清风喉头一紧,情不自禁缓下了动作站在了原地。
但他脸上尚未收回的怒气没有躲过杨若兮精明的双眼,挑挑眉,红唇轻启:“今儿吹的什么风?二爷怎会屈驾来此?”她站直身子,随手丢开了正打算蹂躏的一株黄杜鹃,单只拿着四五支月季提着裙摆往穆清风所在的抄手回廊走来。
穆清风在她的提醒下想起此行的目的,听她说话不禁傲气,还透着一种说不出的疏离,一下子心里的不快喷涌而出!“杨氏,你的《女诫》读哪去了?怎么和夫君说话的!”
“《女诫》?”杨若兮嗤之以鼻,对着穆清风这张脸,她连敷衍的心情都没有,正好身边也没有那些个讨厌的耳报神,相信对面这个骄傲的大沙猪主义男人也不会出去嚷嚷被妻子嘲讽;思及此,顺着他的话杨若兮回答的很是干脆:“《女诫》,我当然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和你说话怎么了?要是不愿意听你大可不必要来招惹我。”
“你……”穆清风死也料不到会被杨若兮这样反驳,一时气得个仰倒,颤抖的手指指着杨若兮骂道:“好你个丧门星,竟然不把我放在眼里!小心我一纸休书休了你。”
“好啊,二爷,休书拿来!”白嫩嫩的小手笔直的伸在穆清风面前一尺处,杨若兮微微仰头,直视穆清风怒火盈然的双目,这个男人的长相无疑是俊逸帅气的,比起前世的夏远虽说少了一分沉稳,却是多了一分书卷气,身高也瘦高些;其实仔细想来,她都已经穿越过上新的生活了,纠结于旧仇又有什么意义,绑住了自己也绑住了别人。
可惜,杨若兮这么一闪而过的念头根本没机会实现,穆清风可是被老太太和大老爷耳提面命说了最近要注意不能犯下一丝错漏,就连今日进府后二老爷穆元森也语重心长的这么劝了一句,不然在迎风院前听到穆子墨那么一句话也不会立刻改了行程前来东厢后院了。
望着面前莹润手掌无名指靠近掌心的地方一片青碧色绿叶,穆清风捏紧了拳头,恨恨说道:“等着吧!总有一天爷会给你一封休书,让你在京城臭名昭著!”
杨若兮也发现掌心的那片叶子,低头轻轻吹了一口气,挑了挑眉,重新将厌恶和仇恨隐入眸中深处,既然给了你一次机会你不珍惜,那我倒是要继续看看你这后院是否依旧一家独大,来了京城,我已无所顾忌,两世欠我的,我从现在开始慢慢收回!
“二爷千万别休了若兮?若兮还想在你的后院看着你步步高升,左右逢源,哪怕二爷你美人在怀,左拥右抱,只要不休了若兮,若兮作为你的正妻都会无条件顺从你的,你千万不能休了若兮。”杨若兮作势捂着胸口,故意向穆清风甩了个媚眼,端是楚楚可怜,风情无限。
“二爷,您不知道,若兮很讨厌你亲近吴采莲、亲近红枫、青柳呢;若兮也想得到二爷垂怜。”杨若兮说着自己都觉得恶心的话,除了一双古井般的眸子不再有神采,满面痴迷娇嗔的模样和刚才那个态度强硬,自信飘逸的人儿简直判若两人;若不是亲眼所见,穆清风简直要认为刚才刚刚进门看到的那个美好身影只是幻影。
其实穆清风这个男人和一个没长大的孩子没什么区别,幼稚、自私、固执;他认定了她是个“丧门星”,就固执的不愿去改变,即使听了老太太等人的警告,他也不会像他们那样说的去和杨若兮做一对,哪怕是假装恩爱的夫妻。穆清风的城府在杨若兮看来也不深,心里所想从面上表情就能看个七七八八,刚才他虽然疾言令色,但眼中却带了一丝惊艳,杨若兮不需要他的惊艳!所以飞快转了态度,果然看到了效果。
穆清风越是听到杨若兮的说法,心里的厌恶越盛,情不自禁退后了一步。
“二爷,您来这里是让若兮回正房的吗?可是,那里都被吴采莲那个讨厌的女人占了……”杨若兮继续说着让穆清风恶心的话,除了拍死他心里那点色胆之外也以期让他赶紧走人,因为她好像听到屋里秦妈妈准备出来的声音。若是被秦妈妈看到穆清风竟然不去正房先来这儿,怕又是一晚上的唠叨。
果然,穆清风闻言慌不迭又急急退了两三步,好似杨若兮就是那洪水猛兽一般!咬牙切齿低吼道:“我就知道你这个女人主动要求让出正房有问题,合着我还是上了你的当,竟然真的巴巴的找你来了!哼哼,可惜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不管你是装柔弱还是装大度,我都不会看上你的。今后,你就好好的给我待在东院,别再搞些小动作,我才不会上当呢!”
说完转身像是身后有鬼在追似的飞快跑远了。盯着他仓皇的背影,杨若兮笑了,举起月季凑到鼻间深深吸了一口气,勾起嘴角轻哼道:
“慢走不送!”
谁也不知道,和东厢后院一巷之隔的点墨轩,一个芝兰玉树谪仙般的人物正靠在院墙上听着壁角,完了还低笑了一句:“真会装!”
【汗死,这是偶的疏漏,竟然以为今儿的已经定时发送,幸好上来看了看!对不起等待的亲】
039 有意为之
杨若兮发现,她那点道行在穆府这些个成精的太太姨娘面前简直就是班门弄斧!当然,头脑简单的大太太除外。
得知了自己住处的待遇从一个偏僻小院升到了比正房还要气派的两进院子,杨若兮立刻就知道这一切是老太太在给大太太收拾尾巴,既然是自己得了福利也懒得计较太多。
迎风院和旁边紧邻的点墨轩都在叮叮当当动着土,穆府待客的蓝院旁边的大厨房也是叮叮当当响了一天,皆因晚间十分,蓝院院中将要摆上一场穆家的团聚之宴。
二太太不愧是勋爵世家嫡出小姐,行事大方利落,但也极为看重规矩。派来迎风院的管事妈妈是先到东院请了杨若兮,这才恭立着询问杨若兮要带哪个姨娘过去侍候。
“礼婶子,我是初来乍到不懂什么规矩,还请礼妈妈说说今儿晚宴究竟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借着扶起穆礼家的便利,杨若兮顺手将袖中一个红色荷包递到了她手中,并亲热的搀着她的手往东厢行去,可不敢让满府的人以为她有意拿乔,还是尽早前去的好。
穆礼家的是领了二太太的命令从牡丹院和邀月院一路邀请过来的。大太太愤恨的利眼,小段氏傲气的样子都透着一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可说实话,大小段氏透出来的这份优越在五年前的礼婶子面前可能起到震慑作用,但在穆元森娶了艾氏之后,穆家几个管事和管事妈妈这几年见识的贵人可说不知凡几,人家那种骨子里透出的贵气和大小段氏用金银堆砌出来的贵气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穆礼家的对于杨若兮也没报什么大的期望,谁料素面朝天,只簪得几只精巧银簪子的二奶奶却让她眼前一亮。倒不是手中捏起来像是首饰的荷包让她刮目相看,而是杨若兮身上那自信婉约的气质,从里到外都透着难言的亲近自然,没因为她的下人身份而轻慢。
谁都希望被人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