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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老太太叹一口气:“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你现在年纪小,特别是对男女感情方面,容易有错误的理解,等你到一定年龄,再回过头来看,就会发现很多事没想的那么简单。外婆不是古板的人,但是你们的差距实在太大,不说别的,他今年三十四岁,等你到这个年龄,他都快五十了。现在断了,回到余饶,小城市是非少,你还可以重头来过,毕业后,找份合适的工作,再找对象也不会太难。”
宋倾城安静的听着,许久,她冲外婆微微一笑:“您不用替我担心,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我知道的。”
“你知道就好。”外婆轻声叹气。
……
与此同时,香颂园的陆家。
陆锡山打完电话,在书房待了会儿才下楼。
葛文娟已经在客厅等很久,看到走下来的丈夫,赶紧起身过去问:“怎么样?郁庭川肯不肯帮忙?”
陆锡山在沙发坐下,没有接话。
但这态度,看在葛文娟眼里,就是没有成事。
葛文娟当即讽刺:“你这便宜侄女,过河拆桥的本事不小!”
“胡说什么!”陆锡山火气上来,脖颈处青筋凸显:“她已经从郁庭川那里搬出来,又不是没帮我们说话,人家不同意,你还想她怎么做?”
葛文娟冷笑:“也就你相信你这个侄女,她恐怕早就想看陆家倒霉,指不定现在正躲哪个角落偷着乐。”
陆锡山还想出言反驳,陆韵萱恰巧从洗手间回来,开口便问:“打电话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你爸爸那侄女,和咱们从来就不是一条心。”
要不是真没办法,葛文娟绝对不会把希望放在那只小骚狐狸身上。
陆锡山道:“你妹妹准备回余饶了,郁庭川那里,她也是没有办法,既然恒远的单子拿不到,咱们再想想其他办法。”
陆韵萱沉吟,看向父亲:“倾城会不会根本没把服装单子的事告诉郁庭川?”
“不可能。”陆锡山隐忍着脾气。
葛文娟却讥诮一笑:“还真说不定,她要是真肯帮我们,太阳都要打从西边出来。”
陆韵萱没接话,心里却笃定这个猜测。
离开陆家,陆韵萱没回住处,开车去了一趟恒远。
……
恒远控股集团的大厦,在南城商业繁华地带。
这也是陆韵萱第一次来这里。
陆氏建在开发区,办公楼跟厂房连在一块,单调低层的建筑,远远比不得恒远的总部大厦,陆韵萱停好车走进去,入目的一楼大堂,充斥着富丽堂皇的气派,她看着在闸机通道进出的精英人士,心下不禁轻笑:有些人的命薄,再好的机会摆在她面前,抓不牢就是抓不牢。
陆韵萱踩着高跟鞋走去前台,柔柔地道:“你好,我找恒远的总裁郁庭川先生,可以帮我通报一下么?”
“请问您是?”前台小姐礼貌地问。
陆韵萱浅浅笑着:“就说是郁总未婚妻的姐姐。”
前台小姐的态度立刻变得恭敬,说了句‘您稍等’,拿起座机拨楼上的内线。
陆韵萱走去等待区,在沙发坐等。
没多久,郁庭川的秘书Selena就下来接人:“不好意思陆小姐,郁总还在开会,我先接你上去,可能还要等会儿。”
陆韵萱微笑:“没关系。”
上楼,Selena带陆韵萱去的是待客室。
刚落座,有工作人员泡了茶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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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闹够了就跟我回家()
陆韵萱过来恒远,抱着试探的心态,现在受到礼遇,更加确信宋倾城在骗他们陆家,又是被抛弃,又是要回余饶,谎话连篇,无非是想跟陆家撇清关系。
郁庭川这样的身价地位,能看上宋倾城,的确令她吃惊很长时间。
不过也是,男人都有猎奇心理。
陆韵萱往后靠着椅子,端起茶杯轻抿一小口。
大概二十分钟,郁庭川出现在待客室门口,陆韵萱看到他进来,立刻站起来,露出落落大方的笑容,抬手拨了拨耳边发丝:“不好意思啊,没有预约就直接过来,前天晚上去云溪路八号园,倾城说你在医院,你帮忙解决陆氏的税务问题,都没能当面跟你道谢。”
“坐吧。”郁庭川拉开椅子在主位落座。
陆韵萱莞尔而笑,重新坐回去。
不过而立之年的男人,身居高位,皮相不差,魅力可想而知。
唯一的不足,恐怕就是离异有个孩子。
待客室是冷色调的装修,靠办公区的墙壁是落地玻璃,外面偶尔有工作人员经过,却没人因为好奇往里面瞟一眼。
陆韵萱没跟郁庭川正式打过交道,以前远远见过郁庭川本人,但上回葛家的婚礼,算是第一次那么近距离的接触郁庭川。
纵使她的性格八面玲珑,这会儿独自面对郁庭川,难免有些小小的紧张。
但很快,她压下不好的情绪,笑着开口:“听郁总你的秘书说你正在开会,不知道我有没有耽误你工作。”
郁庭川没有回答,只问她:“你上来有事?”
陆韵萱流露出难色:“其实就是些小事,本来不该打扰郁总的,可是现在除了郁总,我找不到其他可以帮我递话给倾城的人。”
“你们堂姐妹,还需要我来递话?”郁庭川长腿交叠。
陆韵萱的眼神有犹豫,过了会儿才说:“不瞒郁总,倾城现在和我不怎么亲厚,她刚来陆家的时候,我们倒是影形不离,好到晚上都睡一个被窝,可是后来发生了点事,对我这个堂姐,倾城有不小的误会,连带着对整个陆家,她也有所怨言。”
郁庭川没有搭腔,像是在等她往下说。
“我不知道倾城以前是怎么跟郁总提陆家的,今天来这里,没有别的意思。”陆韵萱双手握着腿上的包,矜持又迟疑:“倾城的孩子刚刚没了,我听我爸说,她已经从郁总的住处搬出去,我爸很担心。我这个堂妹性子比较冷,有事总是闷在心里,就像当年她喜欢沈挚,我开始并不知情,要不然,我肯定不会跟沈挚在一起。”
她突然止声,抬头去看郁庭川:“郁总别误会,我丈夫跟倾城没什么,沈挚一直把倾城当妹妹看,他们小时候住在一个院子里,算得上青梅竹马,倾城在感情上对沈挚难免有依赖,很容易把依赖错当成喜欢。”
说着,陆韵萱露出浅笑:“我看得出来,倾城自从跟郁总在一起,过得很开心。只是对我,她仍然存有心结,认定当年我是故意抢走沈挚,上回我在医院碰到倾城,想请她帮忙向郁总询问一下恒远服装订单招标的事,她也不肯跟我多说一句话。”
说话的同时,陆韵萱有观察郁庭川,却发现他脸上喜怒不显。
哪怕她说到宋倾城喜欢沈挚。
不知是藏得太深,还是真的已经不喜宋倾城。
这一刻,陆韵萱又有些相信宋倾城说的,可既然已经上来,没道理无功而返。
陆韵萱收起繁乱的思绪,继续道:“说了这么多,还望郁总不要厌烦,这些年,我对倾城一直挺愧疚的,也希望她能和郁总好好的。我想让郁总帮忙递的话是,不管家里生意怎么样,陆家都不会勉强她做任何事,只要她记得,有空回来看看就好。”
郁庭川放下茶杯,开腔问:“陆氏最近的生意不好?”
陆韵萱不认为郁庭川真不清楚陆家的情况,但是他现在肯接这话,说明服装订单的事不是没有希望。
当下,陆韵萱隐晦道:“是遇到些问题,如果下半年能接到几个大单,应该可以扭转这种局面。”
郁庭川说:“陆氏的经营范围,要是我没记错,涉及销售服装、面料及辅料、鞋帽、床上用品、工艺品还有服装外发加工这些方面。”
陆韵萱惊讶于郁庭川随口就能道出陆氏主要的经营业务,顿时有种关公面前耍大刀的局促,扯了扯唇角,故作镇定的微笑:“差不多就这样,明年我打算尝试开拓箱包这一块的市场,不过就现在来说,还是要专心解决眼前的困境。”
郁庭川点了点头,又见陆韵萱脸上始终带笑,也跟着笑笑,然后道:“恒远下半年是要采购大量的工作服,具体怎么个流程,到时候让我的助理联系陆氏那边。”
陆韵萱没想到会这么顺利,怔了一怔,矜持的笑起来:“这样做,会不会给郁总带去不方便?”
郁庭川道:“小事而已。”
“既然郁总这么讲,那我也不再推诿矫情。”陆韵萱做出松口气的姿态,笑容更加灿烂:“难怪倾城老在爸爸面前说郁总人好,不管她做什么都包容她。”
恰在这时,秘书Selena敲门。
“郁总,方董打电话过来,询问您晚上有没有时间。”
郁庭川说道:“我过会儿给他回电。”
“好的。”Selena点头,握着门把手准备离开。
陆韵萱瞧出郁庭川忙,她不是没眼色的人,看了看腕表:“快五点了,我就不继续占用郁总的时间。”
郁庭川叫住秘书:“送陆小姐下去。”
陆韵萱拿着包站起身,随着女秘书一块离开待客室。
走至门口,陆韵萱像是想起什么,转过身,依旧是微笑的神情:“我跟沈挚回国后,还没和倾城好好吃过饭,郁总什么时候有空,叫上倾城,咱们四个人聚一聚。”
郁庭川点一支烟,夹在手指间:“有时间再说。”
等到高跟鞋声远去,郁庭川站起身,走到落地玻璃窗前,眺望外面的夕阳余晖,挺拔的身型在地面拉出一道斜斜的剪影,大概半支烟的功夫,裤袋里的手机响,他拿出来接起,开门见山的问:“现在在哪儿?”
听完对方的汇报,郁庭川开腔:“继续跟着。”
那边恭声应下。
郁庭川收线,走回桌边,摁熄了那根没抽几口的香烟。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郁庭川给方董回电,之后打出去几个工作上的电话,在行程上做了一番安排,忙完这些,他在老板椅上休息了会儿,临近下班时间,拿起座机拨了个内线,让许东进来一趟。
许东拧开办公室门,抬手敲了敲:“郁总。”
待他走近,郁庭川将一张纸条推过来:“去查查这个人,晚上我要他所有资料。”
许东拿起纸条,看到只有几个字——银监会,沈挚。
“好,我马上就去。”许东转身出去了。
晚上有饭局,郁庭川没在公司久留,过了会儿,取下外套离开办公室。
黑色路虎停在公司的地库。
郁庭川上车后,深邃视线落向那个略俗气的平安福挂件。
前些日子宋倾城挂到后视镜上的。
说是普愿寺求来的。
犹记得她那日一本正经的虔诚样,郁庭川没立即发动车子,回想着自己这段时间以来事事顺着她,什么都依她,倒把人顺得越来越野,现在还学会翻脸不认人。
这样想着,倒有种自作自受的感悟。
……
晚上,宋倾城陪外婆吃过饭,又看了会儿电视。
老人家习惯早睡,看完新闻联播,洗漱好,吃过药就躺下了。
宋倾城怕打扰外婆休息,拿遥控器关掉电视机,她订的是标间,每人一张床,辗转反侧了一阵,确定外婆已经睡着,她换上衣服,带了房卡去逛酒店旁边的家乐福超市,采购明天高铁上的吃食。
过了八点,超市里的客人已经不怎么多。
宋倾城拿了几个卤蛋放进推车,又去取了罐话梅,买的都是些小零食,听到有人喊自己,回过头,看到郁庭川的秘书Selena。
Selena本来在生鲜区买牛排,远远的,发现有道熟悉的身形,定睛望去,很快认出那个穿着衬衫和牛仔裤的女孩是宋倾城,在灯光下亭亭玉立,衬衫袖子卷起到手肘处,肤白细腻,不说是超市,恐怕在任何地方都显得打眼。
Selena开口问:“怎么来这边逛超市?”
云溪路八号园并不在这一片,距离还挺远的,最快也要半小时车程。
宋倾城没想到会碰到熟人,没有提要离开南城的事,打了招呼,只说晚上刚好在附近,看了眼Selena购物车里的蔬菜生鲜,轻轻莞尔,跟着转移话题:“是准备回去做饭么?”
“是呀。”Selena微笑:“许东陪郁总去应酬,我就打算随便弄点吃的。”
听到她提郁庭川,宋倾城握着话梅罐头的手指稍稍收紧。
Selena不知道宋倾城的所思所想,也拿了两罐话梅,一边说:“今天下午宋小姐的堂姐来过公司,我下楼去接她,看到背影的时候,我以为是宋小姐你,刚准备喊宋小姐,你堂姐先转过头来,要不然肯定闹笑话。”
宋倾城听到‘堂姐’两个字,立刻想到陆韵萱,主动问:“她去恒远做什么?”
“是来找郁总的。”Selena回答:“具体为什么我倒是不清楚。”
Selena不清楚,宋倾城却已经猜到七八分。
只能是为陆家的生意。
她没想到,陆韵萱会借着自己的名头去恒远。
回酒店的路上,宋倾城满脑子想着Selena的话,根据Selena讲的,陆韵萱走的时候挺高兴的,肯定是郁庭川答应了她什么。
上午才说要和他划清界限,下午自己所谓的亲人就上门找他。
宋倾城靠着电梯扶栏,有种怅然的失神,忽然又自嘲地想,果然不能跟他在一起,她身后粘着陆家这块口香糖,谁粘上谁倒霉,陆锡山讲理又怎么样,葛文娟和陆韵萱母女俩从来不是省油的灯。
只有比她们穷,她们才不愿意跟她扯上任何关系。
……
郁庭川结束饭局出来,已经是十点以后,这晚他喝的不少,有些头重脚轻,上车后,酒气上涌,靠在后排座椅上,太阳穴胀痛得更厉害。
回去的时候,许东负责开车。
郁庭川睁开眼,看着窗外倒退的路灯,突然对许东报了个酒店名字。
许东讶异,但仍然在前面路口转了方向盘。
凌晨,十二点半。
轿车缓缓停在酒店大门口。
许东偏过头:“郁总,酒店到了。”
郁庭川用手揉了揉太阳穴,过去半晌,推开车门下去……
一晚上,宋倾城像是陷入失眠,闭上眼睛,意识却格外清晰,上回这样通宵难眠,似乎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她刚翻了个身,拍门声在黑暗里骤然响起。
不是按门铃,是真真切切的用手拍门。
就连外婆也被吵醒。
“怎么回事?”老人家开了灯。
宋倾城已经坐起来,确定拍的正是她们的房间,立刻下床过去门口,不知是躺久导致大脑迷糊,还是她足够相信四星级酒店的治安,听着急促的拍门声,没有看猫眼,径直打开了房门。
看到郁庭川,她整个人都怔在原地。
走廊上,好几个房间的客人已经骂骂咧咧的出来。
宋倾城还没想明白怎么回事,郁庭川直接伸手拽过她的肩膀,把人揽进怀里牢牢抱住,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几乎是下意识地,她抬手扶住男人的腰身,郁庭川把头埋在她的发间,低着声开腔:“闹够了就跟我回家,听到没有?”
第165章 我看上去很老吗?()
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拥抱,很长时间,宋倾城都没回过神来。
郁庭川闭上眼,搂上她的腰,手臂渐渐收力,可能因为喝多了,身体的大部分重量都让宋倾城承受着,另一手摩挲她骨感的肩胛:“喜欢住酒店,下次在万宁弄个套房,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说话间,冒着青色的下巴蹭着她的耳背附近。
宋倾城揪紧他西装里的衬衫,大脑有短暂放空,什么都不想,仅仅像木头人一样伫立。
身后,老太太披着外套走过来。
看到有男人抱着外孙女,老人家满脸惊讶,待看清是谁,开口问:“都凌晨了怎么还过来?”
宋倾城转头,望着外婆有些尴尬:“好像酒喝多了。”
老太太听了这话,皱起眉头。
“他晚上通常有应酬。”宋倾城知道外婆不喜欢酗酒的人,低声解释:“昨晚他有个生意上的饭局。”
外婆深意的看她:“你倒是了解的一清二楚。”
宋倾城没法说自己遇到过他的秘书,因为就算说了,老太太也不一定相信。
郁庭川突然松开她,低头来吻她的嘴唇。
揽着她腰的大手下滑,不轻不重地捏着她的臋瓣儿。
这是以往两人亲热时的小动作。
只不过现在来做,实在是不合时宜。
宋倾城想着外婆在场,脸颊越来越烫,心脏也加快跳动,无奈抵不过郁庭川的力气,想阻止也来不及,老太太看到他孟浪的行为,面色一阵红一阵白,因为是知识分子,倒骂不出过于难听的话,只道:“他的秘书助理呢?好歹是大公司的老总,醉成这样,怎么没个随行的人?”
恰在这会儿,客房部经理拿着对讲机闻讯赶来。
应该是刚刚接到客人的投诉。
宋倾城不想半夜被教育,顺势把郁庭川拉进房间,然后关上房门,外婆看到她这个行为,抿起嘴角,显然不赞同这么做。
“我过会儿给他的助理打电话。”
宋倾城说着,让郁庭川先躺自己那张床上休息。
话落,要去洗手间拧毛巾。
只不过,刚转身,手腕就被抓住。
郁庭川靠坐在床头,哪怕醉意明显,睁开眼看人的目光却依旧清明,运着气开腔:“先别走,我有话问你。”
宋倾城瞅了眼一旁的外婆,手上稍稍挣扎:“该讲的都讲过了,我打给许助理让他来接你。”
好不容易挣脱手,她步伐不停的拐进洗手间。
盥洗盆里,自来水哗哗的放着。
过了好一会儿,宋倾城伸手进温水里,拿起毛巾拧干水渍。
再出去,发现郁庭川靠着枕头像是睡过去。
宋倾城走到床边,注视着他脸廓分明的硬朗五官,隔着些距离也闻到酒气,替他擦了擦脸,然后拿起他垂在床畔的左手,翻过来,用湿毛巾擦拭手心,左手擦完,又探身帮他擦右手。
做完这些,她把毛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