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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倾城说不上会打,玩法是知道的。
郁明蓉笑:“我去楼上看看孩子,你随便打,就当给他们凑个数。”
这会儿郁明惠也在牌桌上,正是郁明蓉的下家。
另外两个是付家的客人。
宋倾城坐下后,是四人中打麻将最慢的,她还在理牌,其她人已经开始打,轮到她,她没法,只能先寻了只单牌打出去,结果等到下轮摸牌,又摸到刚才打过的那张牌,打出去,郁明惠喊吃,似笑非笑的瞥了眼宋倾城。
一圈打下来,郁明惠胡了好几副牌,还连庄,输最多的是宋倾城。
郁明惠装作不经意的透露:“咱们这个牌,是2、4啊。”
宋倾城以为是2块4块自家人闹着玩,结果坐在她左手侧的贵妇,手指着郁明惠笑骂:“你这是钻到钱眼子里去了,刚刚一圈就赢了六十几万!”
宋倾城知道郁明蓉是大学教授,嫁了个律师,恐怕经不起自己这么输。
短暂的失神,又被郁明惠碰去一张牌。
吃碰三次,最后给的钱要翻三番。
身后传来脚步声。
宋倾城的对家看到来人笑了笑:“老二忙完了?”
“……”宋倾城转头,果真发现郁庭川正站在自己后面,想着他有可能看到自己选牌的拙样,脸颊微微发热。
宋倾城的上家忽然站起来:“老二帮我代几副,我去趟洗手间。”
郁庭川走去位置落座,是宋倾城的左上首,自动麻将桌已经把麻将牌叠好送上来,郁庭川先拿牌,当他伸出手臂,肩膀处的衬衫略显紧绷,勾勒出男人的身体轮廓,宽厚挺拔,两人离得近了,宋倾城闻着男人身上若有若无的烟草味道,那一瞬,竟不再像方才那般恍神。
两轮牌打下来,宋倾城被郁明惠吃了一回,心里有些丧气,却不好表现出来。
下意识看了看郁明惠的麻将牌。
怕她下一秒就推牌胡了。
郁明惠打出六条,郁庭川碰了牌,打出一张三万。
宋倾城发现自己正缺三万,把二万跟四万拿出来摊在手边:“吃。”
又一轮。
郁庭川打了张七筒。
“吃。”宋倾城刚出口,郁明惠把两张七筒摊倒:“碰。”
宋倾城抿唇,只好收回要推牌的手。
下一轮,轮到郁庭川,他又打出一张七筒,宋倾城推倒六筒跟八筒:“吃。”
郁明惠看了眼对面的郁庭川。
宋倾城理着牌,也察觉到牌桌上气氛的微妙,对家打出一张五万,郁明惠要胡牌,宋倾城看着没有错,放倒所有牌:“拦胡。”
这是她上桌后第一次胡,嘴边漾起浅浅的弧度。
郁明惠的脸瞬间黑了。
不等旁人反应,站起来探身,要去翻郁庭川那副牌。
郁庭川轻轻一推,顺势把牌都推进牌池,郁明惠扑了个空,心下更笃定他给小丫头片子喂牌。
郁明惠冷笑:“呵,你们这么打牌,别人可没法玩了。”
宋倾城不会算牌,但听郁明惠这么一说,也很快就明白是怎么回事。
这时,付家客人从洗手间回来了。
郁庭川的手机有电话进来,趁机起身让位给付家的客人,看他边接电话边往外走,宋倾城没心思继续打牌,刚好瞧见郁菁的母亲过来,也借口去洗手间,离开了餐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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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让一切随风(已修改)()
客厅里,电视剧还开着,郁菁跟其他小孩已经上楼玩。
宋倾城拿了个橘子,走去玄关口。
洋楼的门虚掩,她换好鞋出去,看见郁庭川正站在门外讲电话,他背对着门口这边,背影挺拔,单手斜插着裤袋。
台阶两旁种着植物花卉,宋倾城闻到一阵淡淡的桂花香味。
她没有出声,不去打扰通话中的男人。
郁庭川很快有所察觉,他转过头,随后和电话那头的人简单交代几句,结束电话,问宋倾城:“怎么出来了?”
“里面有些闷。”宋倾城胡诌了个理由:“出来散散热。”
郁庭川听了,没有接话,目光落向她手里的橘子。
宋倾城把橘子递过去:“吃不吃?”
“你想吃?”郁庭川反问。
宋倾城摇摇头,轻抿了下唇角,解释:“在客厅随手拿的。”说着,瞅向郁庭川,路灯莹莹的黄光,打在两人的周遭,她忽然换了个话题:“刚才你是故意的吧?”
郁庭川看她一本正经的表情:“什么?”
“故意拆牌给我吃,你是不是给我喂牌了?”
要不然,怎么连打两张七筒。
如果不是郁明惠点破,她刚开始真以为是他又摸了张七筒,当时她只顾低头看自己的牌,根本没去留意他手里那张七筒是哪儿来的。
女孩的样子,像是打算刨根问到底。
郁庭川忽然淡笑,那笑容,看的宋倾城有些恍神,连带着耳根染上红晕,他低声说:“我拆牌打给你,谁告诉你的。”
“……”宋倾城刚才是怀疑,现在却是确信了这个猜测。
她的语气笃定:“你肯定有给我喂牌。”
说完,似不想再理他,转身就要回屋里去。
郁庭川却突然握住她的手腕。
被拉到他怀里时,又见他低头盯着自己,宋倾城的脸颊也热起来,又听到他缓缓低低的嗓音:“不高兴了?”
说是询问,更像是在逗她。
宋倾城也不是不高兴,但也说不出什么感受,只是觉得自己刚才着实蠢,牌桌上付家的客人估计也看出来了,只有自己在暗自庆幸胡牌,完全不能细想,越想越觉得自己傻的不行,继而想起之前在山上,他也是靠在窗槛上,这样笑看着自己。
这么一想,愈发觉得自己在他面前,有种被掌控被看穿的窘迫。
其实,从最初开始,她就忽略了很重要的一件事。
那些勾引男人的言行举止,需要足够的年纪阅历堆砌而成,她自以为做得再好,在真正老谋深算的人眼里,早已经漏洞百出,偏偏自己还不知道,沾沾自喜着。
宋倾城想走,郁庭川贴着她后腰的大手却收得更紧,二楼某房间,飘来绵延动听的音乐,女歌手低低唱着:“……风中风中,心里冷风,吹失了梦,事未过去,就已失踪,此刻有种种心痛,心中心中,一切似空,天黑天光都似梦,迷迷惘惘,聚满心中,追踪一片冷的风……”
九十年代的粤语老歌,婉转低靡,总在拨动人的荷尔蒙。
却又有种,令人心动的宁静。
宋倾城只觉得脸颊更热,视线里又是男人的衬衫跟突出的喉结,下一秒,男人骨节分明的大手一团握住她,隔着繁琐的衣物,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架势,她的呼吸加重,刚要抬手去阻止,郁庭川低下头来,热热的气息喷在她脸上。
那是个潮热粘稠的吻。
不知是不是音乐的缘故,宋倾城的大脑涌上一股热血,整个人都顾不上思考。
郁庭川在女孩口中尝到甜甜的奶味,是吃过糖留下的味道,神经被感染,他感觉到身体胀的难受,这是男人都会有的反应。
手里的橘子已经掉落在地,沿着台阶滚落下去。
洋楼里,欢声笑语从门缝传出来。
宋倾城被亲得浑身燥热,理智还尚存,紧张更甚:“会被看到的。”
说着,就想推开他。
郁庭川从她嘴上离开,看着她有些红肿的唇,又见她神色忐忑,目光更加深邃,听着她低软的声音,心里的感觉越发浓烈,在她耳边慢慢道:“知不知道自己的声音,像猫叫一样,喵,喵。”
宋倾城抓着他的衬衫臂膀,手掌下,是男人结实精壮的肌肉。
她的一只手,被握着,按到男人的裆部。
下一秒,宋倾城就倏地缩回手。
然而,手心里,挥之不去那种隔着西裤硬邦邦的触觉。
她像是真被吓到了,面色血红,低声含糊的说:“你别这样,里面那么多人,要是出来被看到……不太……唔。”
嘴巴,又被男人封住,忍不住闭上眼睛。
郁庭川很快放开她,低低的开腔:“不是没摸过看过,还这么害羞?”
他的声音,在这一刻听来,尤为迷人。
宋倾城不想吭声说话。
又过去几秒,像是做了思考,郁庭川说:“到车里去。”
“……”
这就是一种暗示。
宋倾城说:“你先松手,我自己走。”
郁庭川闻言,松开了握着她腰的大手,发现车钥匙没在身上,瞧见她乖巧配合的模样,男人的劣根性上来,心中难耐:“我进去拿钥匙,在这里等着。”
车钥匙,应该是被他随手搁在了餐厅里。
然而,等他取了钥匙出来,门外已经空无一人。
郁庭川哪里看不出自己被耍了,不知是该笑还是气,又觉得自己三十好几的人,要是还跟个小丫头计较,实在掉身价,但终究没忍住,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过去。
那边刚接通,他先开口:“人在哪儿?”
这会儿,宋倾城已经在郁菁房间。
方才,她趁郁庭川去餐厅,也进洋楼,然后直接上楼。
听到带着些兴师问罪的询问,宋倾城关上房门,顺带反锁,这才回道:“在楼上,有人对我意图不轨,我得自救。”
郁庭川玩味,问:“今晚不准备回去了?”
宋倾城辨别不出他的喜怒,又觉得这话像要挟:“等会儿再说,现在不回去。”
旁边,玩游戏的郁菁发出一声哀嚎。
“在郁菁房间?”他听了出来。
宋倾城以为他要上楼,下意识开口:“你别上来。”觉得语气太过慌张,稳了稳情绪,又说:“就算你上来,我也不会给你开门。”
郁庭川本来就没打算把她怎么样,现在看她防自己防得跟什么似的,却也没往心里去,只当是自己刚才的孟浪吓到了她:“那就在楼上待着,走的时候喊你。”
挂了电话,宋倾城的心跳依旧很快。
好像连听他的声音,都能产生那种罪恶的感觉。
郁菁回过头来:“跟我二叔吵架了?”
“没有。”宋倾城坐在床边,不好跟她说那些私密事,发现书桌上的模拟试卷,随手拿过来看。
……
郁庭川在外面抽完两根烟,稍稍平复好情绪,这才转身回小洋楼。
刚进去,碰到从餐厅出来的付敏。
付敏有话跟他讲。
两人去了二楼的露台。
四下无人,付敏才开口:“我刚才听爸说,女方家里只有一个外婆?”
那时候,刚知道自己女儿的同学恋上家里的小叔子,还弄出孩子,付敏是难以接受的,一度打电话询问郁庭川,但郁庭川的态度一直不咸不淡,没说要跟对方划清界限,好像就打算这样晾着,走到要结婚这一步,还是出乎了大多数人的意料。
见郁庭川没否认,付敏道:“我今天瞧着,感觉还好,人长得是漂亮,性格也不急不躁,比郁菁稳重很多。”顿了一顿,又问:“那你有没有见过她外婆?结婚的事,总不能咱们这边说了算。”
郁庭川点点头:“之前见了一面。”
至于是以什么身份见的,他没有如实告诉付敏。
付敏比这个小叔子年长六岁,不同于郁家的其她人,她倒是真心希望小叔子能找个人好好过日子,郁庭川的第一段婚姻,当时慕清雨是住在这个家里的,她多多少少感觉出他们夫妻之间有问题,但婚姻这种事,冷暖自知,哪怕她是嫂子,也轮不到她多加干预。
她犹记得,有天深夜,小洋楼里响起瓷器碎地的声音,她和祁东刚被吵醒,又听到慕清雨拔高的声音,伴随着房门重重碰撞墙壁的巨响,等他们开门去看,郁庭川正从房间出来,他的手不知被什么割到,还在淌血,俊瘦的左脸有个巴掌印,然而他脸上没过多的表情,拿着西装跟车钥匙径直下楼离开。
现在小叔子要再婚,不管对方是谁,只要他喜欢,她这个当大嫂的都会支持。
这时,郁庭川点了支烟。
站在铁栏前,缓缓吐出一口薄烟。
付敏说:“别的倒不重要,主要还是人好,我也问过郁菁,她说没问题,既然能走到一块,说明她跟咱们家还是有缘分的。就是年纪稍微小了些,”说着,她转头看向郁庭川,黑暗里,看不清他的表情:“我就怕,她这个年纪,心性方面,还定不下来。”
付敏的担心无可厚非,宋倾城才22岁,比郁庭川小了一轮,现实里很多例子,女的年纪小,以后不肯安心过日子。
------题外话------
那首粤语歌,是《让一切随风》,陈慧娴唱的,安利一下。
第131章 着急结婚,为了给孩子名分()
郁庭川弹掉那截烟灰,说:“这件事,我心里有数。”
付敏听了,也就没再多讲什么。
看时间差不多,楼下又传来喧闹声,作为这个家的长媳,付敏下楼去招呼准备离开的客人。
郁庭川又在露台站了会儿,直到一根烟燃尽,去了郁菁的房间。
郁菁还在打游戏,听见敲门声,立刻摘了耳机过去,开门后瞧见自家二叔,庆幸已经把游戏网页关了:“二叔,你来啦?倾城在睡觉呢。”
说着,往旁边让了让。
那张粉系卡通的大床上,宋倾城靠着枕头熟睡,手里还拿着张试卷,身上也是来时的那件裙子,几缕发丝垂在脸颊处。
郁菁说:“二叔,你们是不是要回去了?那我叫倾城起来。”
郁庭川却喊住侄女:“让她睡着吧。”
“……”郁菁停下脚步,大眼睛瞅向自家叔叔。
郁庭川看了看腕表,已经快十一点钟,又把手插回裤兜:“今晚就住在这,你晚上和你妈睡,让她在这里睡一晚。”
郁菁哦一声,看着叔叔转身,正准备回屋,郁庭川却想起什么,回过头对她说:“这么晚了,别再玩游戏,洗洗早点去睡觉。”
郁菁抬头,一下子就撞到二叔眼底那处最深最沉的地方。
郁庭川的眼睛黑到深邃,可能因为上了年纪,那种黑,让人瞧不出他的情绪,但是看在郁菁的眼里,让她觉得有种独属于长辈的暖意,虽然家里有两个叔叔,不管是长相还是年龄,二叔是跟她爸爸最接近的。
郁祁东出车祸那年,郁菁只有九岁。
这些年,她经常去医院看望父亲,偶尔也跟昏迷的郁祁东说说话,可是大多数时候,她是把二叔当成自己的父亲,尤其当她看到郁庭川跟JOICE之间的相处,心里忍不住的羡慕。
二叔和她的父亲一样,现在也是恒远的老总,他抽烟,穿西装衬衫,常年因为工作忙着应酬或四处出差,看上去不苟言笑,却尽显稳重派头,完全符合她心目中的父亲形象。
从小学升初中再到高中,学校有什么事,她都第一时间打电话给郁庭川,而不是付敏。
同学瞧见郁庭川,有不知情的,以为这是她爸爸,她也不解释。
相反的,她觉得很骄傲,有种满足感。
所以,在知道宋倾城跟郁庭川有了关系后,她心里一度没法接受,其实她早就有所察觉,只是不愿意相信,直到在恒远年会上亲耳听到宋倾城那么说,又亲眼看到自家二叔把人护在自己怀里。
那时候,大半夜的,二叔来问她要倾城的联系方式。
她在电话里表现得没心没肺,但实际上,她一整晚没怎么睡,满脑子都在想二叔问这个干嘛。
其实直到今天,她仍然不能理解,离异后单身多年的叔叔,怎么就要和自己的同学结婚了。
他们认识才两个月多点,感情基础恐怕是没的。
尽管倾城跟二叔的相处看着没问题。
但这么着急结婚,感觉就是纯粹为了给未出世的孩子一个名分。
……
宋倾城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睡着的,再醒过来,看了看时间,已经是隔日的十一点半,慢慢坐起来,发现还是在郁菁的房间,显然她在这里睡了一整晚。
没一会儿,房门被从外轻轻的打开。
宋倾城抬起头,郁菁刚好探进来半个身,发现倾城醒了,郁菁咧嘴笑:“正想着要不要叫你吃饭?你自己醒了就好。”
说着,郁菁走进房间,从衣柜拿了套衣服放到床边。
宋倾城关心她昨晚睡在哪儿的。
“跟我妈睡的啊。”郁菁大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两手还往膝盖上一搭,活像是国家领导人的架势,叹了口气:“二叔不让我睡这里,还不允许我玩游戏,可能是怕我吵到你。”
这时,付敏在楼下喊郁菁。
“来啦!”郁菁冲门口应了一声,对宋倾城道:“你快去刷牙洗脸,我先下楼了”
等宋倾城下去,其他人已经坐在餐厅里。
因为周末,郁林江难得在家,还有就是郁老跟郁菁母女。
付敏看到宋倾城,面部表情柔和:“起来了?”
宋倾城微笑,对郁家人,她在称呼上有些尴尬,特别是郁菁在场的时候,在付敏这里可以马虎过去,但对着郁老,她还是叫了声爷爷,转而看向郁林江,想了想,没用喊伯父,而是称呼对方为‘董事长’。
郁林江看她一眼,神情不变。
老爷子还记得宋倾城,让她坐到自己右手边,又问郁林江:“老二呢?怎么不下来吃饭?”
“您又忘了。”付敏失笑:“庭川出差了,早上还跟你道别的。”
宋倾城听到这话,抬头去看付敏。
付敏解释:“恒远在南方的产业园出了点状况,老二过去看看,凌晨接到的电话,订的最早班机票,走的时候六点还不到,所以也就没有告诉你。”
说着,付敏去和郁林江说话,谈的就是南方产业园的事。
一顿饭吃完,郁林江外出和老友打高尔夫。
付敏难得没去医院,留在家里和宋倾城商谈婚礼的相关事宜。
郁菁也没玩游戏,跟在身边凑热闹。
有几家婚庆公司已经派人送来宣传册,坐在沙发上,付敏随手拿了本翻看,又跟宋倾城说话:“老二平日里工作忙,照理说婚期这么近,他应该把时间空出来,但公司有些事也实在少不了他,不知道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