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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贲叔叔
蓦然耳边传来带着哭腔的呼喊。
绿鸳的嘴唇咬出血来,发红的眼眸一闭,捻着箭尾的两指一松,往前一送。去!
徒地。
牛贲睁圆了两眼,张口无声怒号。庞然如山岳的身躯向前一倾,龙骨战刀携带着势要开天辟地的去势,猛然间压下!
轰隆
如冉冉升起的烈日,红焰腾起。
哈!
绿远停下来,回头望,得意地‘哈哈’两声,又‘咳’地中断了。松开捂着肩膀的手,巴掌上满是血,已经被浸湿了。
贱人!
最后一环还是失算了,险些就栽在了那女人手里。想不到短短几年不见,竟然会有这样程度的进步,要不是稍微让了让,自己的脑袋就开花了。绿远心有余悸地忍痛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心里忍不住重复了几句对女性的恶毒的问候。
算了,反正都死了。
浮想起绿鸳那曼妙的身姿,还有那传闻中的狐族美人可芯儿,绿远心里燥热,直觉得可惜了。不过连带着解决了几个麻烦,也算是值得了。
尤其是牛贲!
绿远想起儿子的惨死,眼就绿了。现在,最大的罪魁祸首已经伏诛,绿鸳也算是送给儿子了,剩下的,就是那个叫
唦唦。
几个灵族出现在了远处。
绿远的幻想油然而止,往树干后面躲了躲。不远,陆陆续续又有十几个灵族现身,随后就是大部队,转眼就来了过百名灵族。
“族长”
有谁喊了一声,然后所有灵族停住了。
绿远倒不觉的意外,见到这些灵族后,他原本就没有刻意躲藏。从树后走出来,绿远一眼就见到了队伍中间的绿芽。
“为什么来的那么迟?”
正是时候啊,不然可有点麻烦了。心里暗喜,绿远却沉着脸,目光阴戾地环顾一群灵族:“你们”当视线移回到绿芽身上时,声音一停。
那边,箭头正指过来。
乍然间,绿远有些错愕,然后是觉得滑稽,最终忍不住想爆笑,咕咕地,脸皮都抽起来:“瞧瞧我看到什么了,你”
嗦。
绿光一闪,于是,声音又停了。
霎静。
噌噌噌地,经过最初的懵然后,上百支弓弩搭箭拉弦,齐刷刷地对准了还看着插在自己没受伤的肩上的短箭发愣的绿远。
“你”
绿远抬起脸,面色狰狞的好似要吃人:“你们要造反”
嗖。
又是一箭。
下意识地低头,绿远抓住插在肚子上的箭,脸庞扭曲。人群中,绿芽慢慢搭上一支新箭——眼神透着让绿远陌生的冰冷。
“你,你们想死!?”
凶残的咆嚎让众多灵族往后缩了缩,绿芽也滞了滞。绿远眼神透亮,他知道,他就知道,这些贱骨头不过就是外强中干这样的念头刚刚升起,在他的身后,一道高大的黑影无声息地罩了下来。风撩过,浓郁的血腥味弥漫开了。
绿远只觉浑身寒凉。
“为什么害我?”
雄厚的声音,语气中听不出喜怒。
咯。
绿远动作僵硬地缓缓转身,然后,头一点一点地往上抬,几乎是以仰视的姿势,面对站在身后的如浴血魔神般的男人。
绿鸳驾驭着黑鳞从旁边绕过,来到众灵族的前面,冷眼旁观。
绿芽定睛看了看,然后松了口气。无论是黑鳞还是绿鸳,和之前离开时都没有太多的差别,看起来应该是没有受伤。
血红的龙骨战刀悬在绿远头顶,牛贲目光睥睨,逐字逐顿:“为,什,么,害,我?”
“当”
因为恐惧,绿远双瞳剧烈晃动,脖子上青筋浮起你算什么东西,你算什么东西,你算什么东西面皮扯了扯,绿远露出一个诡异的阴笑,‘啊’地放声狂叫,状似疯狗:“当你这头低贱的畜生杀死我儿子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今啊啊”景色在眼前飞舞、旋转,绿远的嘴巴还在张合,却只发出混合着水声的模糊哼哼,接着落在泥地里,发出‘笃’的一声。
最后一眼,绿远只见到自己的后脚跟。
锵。
挥舞的战刀砍落,指向前。
绿芽往后缩了半步,立即咬牙站住。其余的灵族没那么能硬气了,纷纷惊恐地往后退,将前面的两女一兽让了出去。
唬
黑鳞龇起利齿,凶相毕露。
绿鸳的神色平静如水,纹丝不让地与牛贲对视。兹兹地,绿远没了头的尸体喷着血,慢慢地倒下,恰好横在两人之间。
“牛贲叔叔”
可芯儿从近处的树林里现身,喊了一声。
铿。
牛贲一摆手,龙骨战刀还归腰后。深深凝视了绿鸳一眼,他转过身:“我们,互不拖欠了!”
“你还欠我全村人的命!?”
“哼!”
对于绿鸳冰寒的不屈宣言,牛贲嗤之以鼻,大步离开。可芯儿在那边看了一会,俏颊微复杂。最后,少女朝绿鸳稍稍鞠身,接着灵巧一跃,坐到牛贲肩膀上众人这才发现,几乎全身染血的牛贲,唯独右肩的那一小块地方依然干干净净。
而后,一大一小两道身影就消失在了森林深处。
片刻后。
意识到危险的离去,黑鳞站直了。绿鸳脸色微白,双肩慢慢垮下。站了一会,一女一兽不声不响地朝着另一边走去。
绿芽本能地伸了伸手:“绿鸳”
绿远已死,发生了这样的事,在天兽也已没有了立足之地。到了这个地步,整个天兽森林已经没有他们的生存空间,如果找不到新的依靠,唯一的出路,真只得背井离乡了。虽然有过短时脑热的冲动,但当真把要面对的问题摆在眼前,却是不易。在场的上百个灵族从刚刚的从绿远手里解放、从牛贲手里侥幸存活下来的短暂的轻松后,陷入了迷茫。
黑鳞停了下来。在场的灵族默默地注视着绿鸳姣好的脊背。过了半响,女子冷冷道:“我不会留在灵族了,救不了你们”无情的话语,让人心凉,绿芽面色灰败,手缓缓地垂下来。当黑鳞渐行渐远,女子的声音才又幽幽地传来:“还要来,就来吧。”
啊
绿芽愣了下,口水呛在喉咙里,卡了下,脸色激动的通红。
“还,还不快去把他们接来!”
“喔?哦!哦!”
阳光穿过树木,斜荫明亮。
“真热闹啊”
可芯儿仰望着天空,一晃一晃地踢着脚。牛贲的伤势看起来很骇人,走过的地方都有血迹留下,但他看起来却不受影响,步伐稳健。
这份强大,作为敌人固然会胆寒,可作为依靠,却着实让人心安。
“牛贲叔叔”
“啊。”
“你刚才真的打算杀掉她啊?”
“她有什么特别吗?”
“没有啊。”可芯儿笑起来,很淘气:“就是觉得她很有趣啦!”
“”
“对她没兴趣。”
“啊?”
“那头狮蛩”
“狮蛩?那头狮子吗?”
“它长大了。”牛贲走着,眼里有沉甸甸的光芒。
“长大?原来你知道它啊?怎么回事?那它怎么不认得你啊?不会吧?其实我觉得它长得挺丑的,不过可以吓唬人”
“”
“你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很痛啊?一定很疼,忍一忍啊”可芯儿的小脸上露出狡黠的关切:“还有半天就到家了。”
“”
走了一会,无语的牛贲顿了顿。可芯儿的表情轻变:“怎么了?”
“没”
继续大步往前走,牛贲嘀咕了下,有些郁闷:“忘记问那家伙的儿子是谁了。”
啪。
可芯儿一巴掌甩在他的牛角上。
啪咔。
白树倒塌,像崩下的碎冰。
众多灵族站在崩坏的灰白色森林前,有些呆眼。前方几里内,原本被金属化了的树木草莽都碎了,整片白茫茫的如铺了层霜。
两头多眼的尸体异常显眼,尤其是大的那头,被生生地从正中剖成了两半。
黑鳞站在队伍前头,显得有些犹豫。绿鸳摸了摸它的头。由于相处时间还不长,她还不能很好地理解黑鳞的意图,有些疑惑。
“绿”
几个灵族跑了过来,带头的绿芽匆匆急急,气喘吁吁。
绿鸳蹙蹙眉。
总觉直呼其名不太合适,可绿芽又暂时找不到更好的称呼,到了黑鳞跟下,只得略过了,指着后方:“那,那里灵,灵”绿鸳微怔,旋即从黑鳞上跃下,一掠而去。绿芽连忙跟上,丢下一群族人愣在原地面面相对,满头的迷雾。
咕。
黑鳞呆了会,看看无人敢接近的多眼尸体,略微迟疑,往绿鸳离开的方向望了望,又扭头看看,最后慢慢地朝前走去。
另一端,绿鸳来到绿芽指认的一棵大树下。
这棵树与周围的不太相同,虽然枝叶也崩塌了,但还保留着完整的树干。外形上,树身的直径超过了两丈,下方还开着一个洞口。往内看,里面几乎是空的,就简单地铺了些干枯的枝叶。唯一奇怪的地方在于,洞内的一切并没金属化。
绿鸳的眸光落在里面,定了定。
那是个断了一臂的灵族中年男子,被树藤捆绑在树洞的内壁。发冠凌乱、浑身沾血、破烂肮脏总之看起来很凄惨。
如果不是胸口偶尔的起伏,没人会认为他还活着。
站了半响,绿鸳的眼眶微润了。
唿。
绿芽站在后面,用手捂着嘴巴,哭着,没敢出声,可还是哼出来了。绿鸳颤了颤,如梦初醒,撇开俏脸:“救他下来”
啊!
忽地一声惊叫传了过来。
绿鸳一震,猛扭螓首,停滞了一霎,接即冲了回去。绿芽已经钻进树洞了,这时又探出来,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了。
围聚的灵族纷纷散开。
第一个念头就是出了事。但当绿鸳靠近,却发现场面并不如自己所想那样的混乱。远远地,她站在了距离族人几十码外。
喀。
黑鳞抬起头,从巨型多眼的肚子里拖出一头沾着红、绿液体的小兽。
绿鸳僵了一僵。
从外形上看去,这头小兽类似一头无毛的狼,只有普通的家狗大小。不用说,这是头已经成形的多眼幼崽。瞬间,为什么这里会出现多眼,为什么这两头多眼的举动那么奇怪,为什么嗜血的多眼会在树洞里留着一个活着的生物绿鸳心里头的无数疑问,豁然解开。
咔咔。
黑鳞旁若无人地咬碎了多眼幼胎,囫囵吞下。
绿鸳抿抿檀唇,最终,没有过去阻止。
第三十二章 惊夜()
夜色幽阑,温凉如水。
这不是晴朗的晚空,偶尔会有稀云遮蔽,星点浅淡。布鲁尔望着天空,发着呆,脸上的表情不时随着星月光芒的交替而变幻。
最近,关于布鲁家下任家主的人选,已经定下来了,布鲁尔顺理成章地成为了继承人。但是,目前还是基隆掌管着局面。这个手段凌厉的布鲁家‘三爷’,在布鲁德死后,对家族内部的整顿,直接导致了三分之一的高层人间蒸发。
记忆里,很多有印象的叔叔伯伯、各种堂表兄弟姐妹之类的,最近都消失了。恐怕,以后也不会再有机会见到了
虽然平时交集不多,从血缘上也谈不上至亲,有些还是关系交恶的,但是,也有些是不错的,好比如表叔布鲁平一家,以往就相处的很好,尤其是他家的那个小表妹,十岁还是八岁大的那么一个小不点,每次见到自己都会围着自己蹦蹦跳跳烦死了。
“布鲁尔哥哥,好痛,布鲁尔哥哥,啊疼”
那天,布鲁尔就站在下面的堂口,看着她被人拽着头发拖出大门。看到自己,她伸手,又哭又喊,以为自己会去救她
嘁。
真是愚蠢,怎么可能会救你,怎么可能抬高了头,布鲁尔握着拳头。
槽!
猛踹一脚,栏杆断裂,一截飞了出去,两拳连着就是‘砰砰’两下,捶得横栏稀巴烂,木碎乱飞。
槽槽槽
骂一声,踢一脚,骂一声,砸一下,砰砰咔咔,楼栏转眼七零八落。
卧,槽!
猛飞起一脚,甩空了,布鲁尔整个人往前翘了起来,咚一下重重地坐在地板上。整座木楼晃了晃,抖下一层灰尘。
“布鲁尔少爷”
“滚。”
“是”
“回来。”
“是。”
小希从楼道里出来,看着仰躺在一片狼藉的楼台上的布鲁尔,踌躇了下,然后小心翼翼地靠近、跪下,去拿他流血的手。
啪。
布鲁尔厌恶地抽开手,小希缩了缩,还是挨过去,用手巾去擦血。这次,对方倒是没有理,由她了。
过了会。
仰望着夜空,布鲁尔问了下:“他走了?”
小希‘嗯’了声。
而后,两人就都不作声。这样持续了段时间,直到城里传来某些响动。小希默不作响地清理好伤口,简单地用布绢包扎了。
布鲁尔举起手。眼前,手绢的边角随着风轻轻摇曳。
“你跟兰廉娅琦那三八关系怎么样?”
“啊?”
突然被问,小希震了下,有些凌乱。在龙廷时,她曾在兰廉娅琦的庇护下渡过大半时间,那时候和帕娜等几个女伴关系都不错,不算是闺蜜也是属于好朋友之列的,只是后来彼此的选择不同,联系才慢慢疏远了。现在回想起来,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对了还是错了。抱着复杂的心情,小希当下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呐呐道:“兰廉学姐,还好还好。”
布鲁尔淡淡道:“那你帮我个忙。”
啊?
小希有种不真实的受**若惊的感觉,以至于愣住了。
“啊什么啊,帮不帮?”
“啊,当然,当然,布鲁尔少爷,只要是你说的,小希什么都愿意”
“得了,又没让你去死。”布鲁尔不耐烦地哼哼,不过,语气却是缓了些,喃了下‘黑仑家他应该不敢动’这样的话,接着说:“你去兰廉家走一趟”
小希认真地听着,只是到了后面,眼睁大了。
“没听到啊?还不去!”
“可,可是”
“可是什么,你去还是不去!”布鲁尔皱着眉。
因为紧张,小希说话都口吃了:“我我,我,这,要是,要被基隆老爷知道了”
“你怕死啊?”
“不,不是,小希是怕,怕他对少爷”
“那不就完了?我都不怕你怕什么,而且你不说谁知道?”布鲁尔满脸不快:“要不是我被盯得严,还用得着要你冒”突然打住,布鲁尔哼了声,没了下文。
“我”
小希莫名地眼一亮,连忙点头起身:“我这就去!”
“慢着。”
“布鲁尔少爷”
“小心点!”
“是,是是,知道了!”
“”
布鲁尔偏开头。小希的脸色红润起来,全身上下似是注入了新的活力,躬身行礼后,脚步轻快地‘噔噔’下楼去了。
片刻。
翻身坐起,布鲁尔望着小跑出院子的那瘦小的背影,眼皮沉了沉。
愚蠢的女人。
苍叶云半阖着眼,目光温静,为坐在桌子对面,正低眉赏茶的黑仑家美艳家主作出了这样的评价。
“婶娘,还用考虑吗?”
苍叶恒站在父亲身后,眼神火热。早在二十多年前,黑仑家的黑仑梅斯的美名就远近驰名,自从接管家族的权力后,多年位居高位养成的锐气,更为正值成熟韵年的她增添了一份普通女人没有的尊贵、威严,对男人的吸引力可说致命。
咯。
优雅地搁下玉瓷的青杯,黑仑梅斯慢条斯理地道:“既然你们都安排好一切了,我一介女流,点不点头又有什么关系?”
苍叶云悠然道:“我们是一家人。”
嗤。
黑仑梅斯乐了,笑靥如花,直让盯着她看的苍叶恒瞪大了眼,连吞口水。
“坦白说,许多事,作为女流之辈,你看得终究不够清,不够远。”
苍叶云不见恼怒,连不悦不耐的情绪看似也没有,淡然而温和:“这些年,对于你的努力,有目共睹,也确实,黑仑家比下是有余的,可比上,你应该比谁都明白,已经不足了。”叹了口气,他接着道:“偌大的家族,到底是要个男人来主持大局!”
黑仑梅斯抬起下巴,高傲从容:“那也轮不到外人!”
“哎呦,婶娘,怎么说是外人”
“我明白!”
打断了儿子的插嘴,苍叶云不温不火地道:“我从没有否认过阿泽的地位,以后,黑仑家必将是他的,谁也改变不了!但是就现在,他还太年轻。或者十年,或者二十年,我希望给他一个更好的,更加强大的,可以走出天龙的黑仑家!”
“那我应该感激你吗?”
“我说过,我们是一家人!”
“真不敢当。”黑仑梅斯的嘴角露出一丝嘲讽,寒着脸冷笑:“恐怕我们这小小的黑仑家,担待不起!”
“能够理解”
至此,苍叶云的表情变了,双眼露出凌人的光芒:“不过,今晚过后,你自然就会明白,什么是大势所趋!”站了起来,苍叶云两目如鹰:“该说的,就只有这些。我们是家人,我明白你的立场,所以,我的要求也很简单,今晚,你什么都不用做,就好好地呆在这里看着就好。至于以后,我想到了那时,你自然能看清大局,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黑仑梅斯稳坐不动,扬起手:“不送。”
“代我问候京老,好好休息。”
苍叶云点点头,掉头而去。苍叶恒的脸上露出些失望,多看了黑仑家主几眼,笑着弯弯腰,退了两步,转身追上已经大步出了大厅的父亲。
“就这样了?”
“够了。”苍叶云头也不回。
“可是父亲,要是她在背后”
“再有手段也不过是个妇道人家,过了今晚,就由不得她了。”停在院落的门口,苍叶云伸起食指,吩咐道:“今晚你就守在这里。”
苍叶恒眼一亮:“好!”
苍叶云点了点头。
走了几步,苍叶恒心痒难挠,忍不住试探性地问:“父亲,对付女人嘛,我有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