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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易坛奇人--瞎子王传奇-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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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两条粗腿转悠。那黑猫骤然被胡亮举脚踢中,“喵喵”叫个不停。
“胡兄,不必测了。”方玄闻得猫叫声,便微笑道。
“此话怎讲?”胡亮问道。
“子鼠虽与陈先生相同,然而他遇到的是米,你遇到的却是猫。”方玄分析道,“老鼠遇见
猫,非灾即祸,所以,我劝胡兄还是不要去做这趟生意的好。”
“同一时辰拈的字,又拈得同一个字,问的同一类事,去的又是同一个地方,怎会两样结果?
你这不是信口胡扯么?”胡亮闻说,不禁愠怒道。
“我与你无仇无恨,何必唬你呢?”方玄并不动气,依然好言相劝,“常言道,良药苦口利
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我的话虽不中听,却是忠言,胡兄还当慎行才是。”
“哼,我可不信你的瞎话!”胡亮无端被方玄触了一个霉头,如何再能够听进他的话?“这
命金权且寄下,待三日后做生意回转,再找你算帐!若果然被你测中,我一定加倍付钱,决
不赖帐!”
方玄毕竟只有十九岁,闻得胡亮说他“瞎话”两字,火气顿时直窜上来,当即冷笑道:“胡
兄倘若听我一言,不去做这趟生意,这二角钱的命金我是非讨不可的。如今执意要行,这命
金,我是决意不再讨了。”
“什么意思?”听话听音,胡亮自然知道他话中有话。
“胡兄三日后果能得意而归,我这块招牌不被砸烂已属万幸;倘是破财而返,我又岂能乘人
之危再讨命金?”
“你……”胡亮大怒,意欲拔拳动武,猛然想起方玄自幼习武,有些功夫。虽没见过他与什
么人动过手,但龚逸清老人年轻时代持艺行侠的一些故事,胡亮是经常听得老一辈人说道过
的。他自忖:若动手,可没有必胜把握;更何况他也知道茶馆内这一班常客与方玄关系甚好,
虽然他们都已上了年纪,但也不乏年轻时代走江湖闯码头的人物。想到这里,便强自咽下
了这一口恶气。
讵料方玄却不识相,又扬声言道:“据实而测,结局当属后者,是故在下今日当着众位父老
明言,日后决不向胡兄讨取命金!”
“好小子,你也未免欺人太甚!三日之后我定要来砸你的招牌!”胡亮一跺脚,转身而去。
 
待胡亮雇到了一条船,赶到娘娘庙海滩时,先他一步的陈焕章正在指挥着几个船工,准备从
一条满载而归的渔船上,将整筐整筐的新鲜黄鱼搬运到自己刚刚雇到的那一条船上去。
“慢!”胡亮见状,大喝一声。
渔家与陈焕章一见飞速而来的木船,以及叉腰站立在船头上的胡亮那一副架势,暗暗吃惊。
 
待船靠近,胡亮一个虎跃,跳上渔船。“陈老板,跟你商量一下,将这一船鱼让给兄弟吧。”
“为什么?”陈焕章外柔内刚,在桃花镇上也算得是一个强人,敢于公然冒犯他的人似乎不
多。见胡亮如此无礼,不禁纳闷。
“方玄这小瞎子欺人太甚,触我的霉头!我非要砸掉他的牌子不可!”胡亮遂将刚才陈焕章
走后茶馆内的那一场意气之争一一告诉对方,“陈老板,无论如何,请你帮个忙,让我先进
货。”
“不行!”陈焕章断然拒绝。俗话说,一招先,吃遍天。做生意赚大钱,也在一个“先”字
上。利益所在,陈焕章岂肯轻易让人!
“只要陈老板肯成全,兄弟我倘能得利,情愿割让二成与你,如何?”
“不行!”陈焕章态度坚决。
胡亮没有想到,陈焕章本来就对他心存恶感,而对知书达礼的方玄素有好感,尤其今日测字
时搏得彩头,更是欣喜。所以倘若不知胡、方两人争执之事,胡亮肯让利二成,他是不会拒
绝的;如今既知胡亮为斗气而甘心让利,如何肯向他提供这个方便?更何况,他是深信方玄
测字的,方玄既说胡亮生意不利,这二成利让之言岂非画饼!
“陈老权,你无义,就别怪我不仁!”胡亮的耐性从来都很有限。他见对方毫无退让之意,
不禁怒火中烧,捋袖揎拳起来。
“阿亮,凡事抬不过一个理字。况且,我与你舅舅的关系亦非泛泛,你今天这种态度,岂非
要伤两家和气?”
胡亮见陈焕章软硬不吃,只得转向渔家施加压力。渔家苦笑道:“胡老板,不是我不通融,
这船鱼,陈老板已经付清了钱款,鱼便是他的了,我怎可再转卖给你?”
“你们别吵啦,又有鱼船快进港了!”正在船头观望的渔妇遥指水天连接处,高声喊道。
果然,远处海面上有几只渔船正鼓着满帆飞速而来。待陈焕章将鱼货装毕,沿着桃花河向着
春申江而去之时,这几只渔船亦已进得港口。胡亮只得悻悻然将自己的船靠过去,议价进货。
胡亮在指挥众人摇橹撑杆将船行至桃花镇时,又从镇上雇了四条壮汉,轮番奋力摇橹,追赶
先行的陈焕章所雇的那一条船。骤然又增添四人重量,船面几可及水,但是为了赶速度,他
已豁出来了。经过一天的追赶,行至江河交接的闵行,终于后来居上。
“陈老板,很抱歉哪,我可不等你啦!”胡亮站在船头,得意洋洋地向着渐渐落后的陈焕章
喊道。
“阿亮,恭喜你先发财啦!”陈焕章毕竟年近不惑,涵养功夫很深。他仍叮嘱船夫,不紧不
慢地操橹稳行。满载黄鱼的小船,在这水阔浪大的浦江里航行,可得加倍谨慎。
“哎哟——”忽然一个侧浪冲来,船身猛然一晃,正自洋洋得意的胡亮禁不住一个趔趄,连
忙矮下身子,一屁股坐在船板上。自从船入浦江,浪花不时溅上船面;尤其随着船夫摇橹时
的摆动,船身也左倾右倒,险象环生。他的心头不免有些紧张。
夜幕降临,黄浦江面一片漆黑。远处近处大大小小的船只桅杆上挂着的盏盏渔灯,闪烁着微
弱的光亮。它们只能充当一种信号,以免别人的冲撞,并无照明的功能。
金钱和意气,驱使着已经失去理智的胡亮。他不顾天黑,仍然一个劲地催促着船夫加紧摇橹,
他一心要抢先一步到达目的地十六铺,与陈焕章争个高下。
且说浦西老城小东门十六铺,乃是全上海水陆货物进出口集散之地,即便不是鱼汛季节,水
上亦是樯桅林立。鱼汛来,更是热闹异常。近一时期,鲜鱼断货已非一日;鱼汛虽临,却尚
未见鱼船进港。因此,那些鱼行老板早已望眼欲穿,鲜鱼小贩,更是如坐针毡。
这一天,天刚蒙蒙亮,一个正坐在码头上等货的鱼贩子,突然尖声喊叫起来:“快来看哪,
鱼船来口罗!”
倦缩在码头上的一大群鱼贩子,沿着那位眼尖的鱼贩子所指方向一看,只见一只不大的鱼船,
正从停靠在码头一带的许多大大小小的船的间隙中穿越而来。在并不明亮的晨光中,敞开
的船仓里,发出特别诱人的暗淡鳞光。
望着码头上黑鸦鸦的一片群情激动的鱼贩子,站在船头的胡亮,心头不禁一阵狂跳。“来得
正是时候,这一下子稳赚了!”
鱼行老板阿昌闻讯赶来,只见二十几个鱼贩子争先恐后地跃上尚未停稳的鱼船,连忙大声喝
道:“你们不可如此……”
然而已经迟了。本来已经负载过重的鱼船,如何能够再承受得起这许多人的重量!就在鱼贩
们跃上船板的时候,船身向内一倾,再也不能回复平衡。船夫、鱼贩以及刚才还在沾沾自喜
的胡亮,惊呼着纷纷落入水中。随着一声怪响,整个船身翻转过来,船底一下子朝了天……
 
这一切,只是一瞬间的事情。还没有来得及跃上船去的鱼贩子们惊呆了。
人们惊呼着,纷纷伸出长竹杆,将跌落水中的拼命挣扎的人救起;水性极好的船夫,干脆跃
入江中,救援落水者。折腾至日上三竿,落水者总算全部上了岸。然而,有三个人已经断了
气。其中两个是胡亮临时雇来的摇橹壮汉,一个是鱼贩子。
胡亮也灌了不少水,终于被拍醒转来。当他看到江中那一条底朝天的鱼船,身旁躺着的三具
死尸,又昏死过去了。
此时,四平八稳的陈焕章,与那一条四平八稳的鱼船一起,也缓缓靠上十六铺码头。
码头上的鱼贩子们,汲取了早晨的教训,再也不敢胡来了。他们在鱼行老板阿昌的指挥下,
小心翼翼地登上鱼船,将一筐又一筐的黄鱼拖上码头,过称计价。
陈焕章果然赚了一笔钱,净利二百多元,相当于桃花镇上所开的那一南货店的半年的利润。
他来到南码头太平弄的货栈里,选购了一批南北干货,吩咐船夫搬入船仓,准备随船带回
桃花镇。
接着,他又买了两盒精美的糕点,来到法华交界处的陆家石桥北首一个叫阿桂姐的家里。其
实,阿桂姐比他小六、七岁。她的丈夫姓马,婚后不几年便患中风,而瘫痪在床,一家大小
四口人,全仗阿桂一人支撑,不得已沦为私娼。陆家石桥地处法华交界处,属于三不管地段,
因而妓院和私娼甚多,所接之客,大多是进港渔船上刚刚卖掉鱼鲜的那些船主渔民,以及
贩运南北干货的商人小贩。陈焕章每年来沪数次,或进干货,或贩鱼鲜,办完正事,也喜欢
花几块白相钱,去叩一下暗娼之门,故尔早在阿桂妓门初开之时便已结识。陈焕章是乡镇小
老板,生性儒雅,颇有君子风度,因而尽管用钱极其谨慎,仍然博得了阿桂姐欢心。阿桂姐
姿色颇佳,在陆家石桥南北无数暗娼之中堪称班首,所以一经接交,陈焕章便赞叹不已。
陈焕章是一个有头脑的人,具有惊人的自控能力。他每次来沪,在阿桂姐家里稍停二、三日
,便即告退。阿桂姐摸到了陈焕章的脾气,亦不强留,因而两人多年来一直保持着半是嫖客
娼妓,半是男朋女友这样一种特殊的关系。五年前,阿桂姐结交上了一位名叫黄金荣的法国
巡捕房分管十六铺沿江一带的华人巡捕头目,并且与他姘居之后,陈焕章虽然每年仍来走动
几次,却十分知趣,再也不敢染指阿桂姐了,两人兄妹相称,心照不宣。黄金荣是一个很“
四海”的人物,对阿桂姐的这一位“表兄”,亦甚照顾,那几年,陈焕章每来进货、出货,
得益不少。二年前,黄金荣娶了一位姓林的小姐,与阿桂分道扬镳,陈焕章这才得与阿桂姐
重叙前缘。
在上海逗留了两日,陈焕章便打道归府了。他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因而在这两天里,花了
几块大洋,请人按照那些时髦命相馆的招牌样式,特制了一块印有“小糊涂测字占卜处”字
样的白铜招牌,小巧精致,颇有几分洋气。他还买了一朵绸缎精制的大红花,缚在招牌上。
 
 
回到桃花镇,那两位在春申江中遇难的死鬼家里,刚刚办完丧事。胡亮既赔了一船鱼鲜的老
本,又承担两个死鬼的丧事,还要负责补偿两家死人的损失费,已经倾家荡产,走在街上如
同偎灶猫儿一般。平时不满胡亮那种横行霸道的人们,戳他的后脊梁讥讽,说是“恶有恶报”。
陈焕章雇的船刚一在石桥旁停靠,人们便围上前来。只见陈老板神采飞扬,指使着几位
船夫将十几大筐的南北干货抬上陆地,然后亲自捧着一块用红布包裹着的长方形物件,拎着
一大串鞭炮下船,径直朝着吴家茶馆走去。他一边走,一边向着众人讲述方玄测字的灵验,
他贩了一船鲜鱼果获厚利的经过。众人听罢,联系到胡亮不信方玄测算结果弄出人命以致倾
家荡产的事实,无不骇异于方玄的神算。
说话之间,已经来到茶馆门前。陈焕章一面将鞭炮交与旁人燃放,一面揭下红包布,将缚扎
着一朵大红花的白铜招牌,亲手挂在紧靠方玄测字桌的那一个窗口外墙上,引得茶馆内正在
谈山海经的一班老茶客纷纷赶将出来围观。当着众人,陈焕章再一次叙述了数日之前方玄测
字有验,赴沪贩鱼获利的经过。
众人听罢,又随着陈焕章纷纷拥入茶馆。
方玄对于外面的情况,早已听得一清二楚。待陈焕章进得茶馆,他也施施然站起,抱拳说道:“陈
先生,恭喜您发财啦!”
陈焕章抢前几步,紧紧拉住方玄的两手,说道:“方少爷,你真神算!我送你一块铜牌子,
替你扬扬名,也表表我的心意!”
“陈先生,您太客气了。”方玄笑道,“说实话,胡亮的结局,真是不幸而言中;先生的获
利,也是您本人的功德致然,我只是侥幸言中而已。此次未被胡亮砸掉牌子,已属万幸;先
生又赠铜牌,太过厚爱了。”
一时间,茶馆内外热闹非凡。
“小糊涂”方玄测字灵验的消息,不胫而走,很快远播金山卫一带方圆百十里处。胡亮沉船、
陈焕章获厚利的故事,更被编得活龙活现,传者绘声绘色。
盛名之下,龚逸清父子反而被弄糊涂了。他们不信方玄有此能耐。在一个清风拂面的傍晚,
年愈古稀的龚逸清老人来到院深人稀的外孙家里,一老一少对酌浅饮。
“小玄,日前胡亮、陈焕章两人同拈一字境遇迥异,你是如何测准的?说与我听一听。”
“半是侥幸半是理。”方玄听得外公动问此事,不禁笑了起来。
老人呷了一口绍兴老酒,又夹了一粒葱油花生米,送进嘴里,一边慢慢嚼动,一边侧耳细听。
“陈焕章老成持重,遇事谨慎;为人又极知礼,谦和温雅,这种人出门办事,易得别人帮助,
一般情况下不会吃亏。况且他又是去的十六铺贩鱼,更是万无一失。”
“此话如何说?”老人问道。
“近半年来,我在茶馆里听到的趣闻逸事实在不少,其中就有关于陈焕章在上海的一些逸事。”
方玄笑言道,“据阿强伯他们讲,陈焕章年轻时便在十六铺陆家石桥北首与一位名叫阿
桂姐的私娼关系甚好,后来阿桂姐又与一个名叫黄金荣的大麻子巡捕头目姘居,陈焕章每去
上海做生意,都得到姓黄的不少照顾。近些年,据说姓黄的办案有方,大受法国巡捕房的器
重,连连晋升,成了十里洋场灸手可热的人物,虽又明媒另娶,对阿桂姐依然不错,有求必
应。十六铺一带,也仍然布满着他的徒子徒孙。陈焕章在那个地段做生意,岂能吃亏?”
“哦,原来是这样。”老人也禁不住笑了起来。
“何况,现在黄鱼讯刚刚开始,陈焕章能够赶上潮头,捷足先登,又有姓黄的一班门徒在码
头上帮忙照料,获得厚利是理所当然的了。”
老人频频点头,深以为然。
“胡亮的情况,则恰恰相反。此人粗莽识浅,又骄横成性,在镇上依仗他的舅父尚不吃亏,
出门在外,就寸步难行了。做生意本来是担风险的事情,谨慎小心,尚且难保顺畅,何况此
人此性?万一获利是他的侥幸,吃亏赔本才入情理。何况,他此次又是意气用事,想与陈焕
章在十六铺码头上一争高低呢?”方玄侃侃而谈,“即使陈焕章无损人之心,码头上那一班
地痞却总有助陈讨好阿桂姐之意。而胡亮又是那样一个在乡镇上蛮横惯了因而不知天高地厚
的人,一旦纷争起来,吃小亏已属于幸运,吃大亏亦未一定。至于沉舟浦江、数人丧命之祸,
却也是我始料所未及的。”
“一半侥幸又作何解?”
“以上只是据常情而测,并无必然把握。初始之时,我只是出于好心劝阻胡亮别去犯险。说
实在话,陈焕章获厚利,我是十分有把握的;胡亮失利,我却只有七分把握。所以前几天,
我也有等胡亮回来砸我牌子的思想准备。后来听到他载尸而归,我才放下心来。外公,您说
侥幸不?”
“你那米、猫之论,也着实把我和你舅舅弄迷糊了。”老人哈哈笑道。
“那不过是触景生情、随机应变的临场发挥。倘若当时没有米贩子和猫的叫唤声,我也会取
些别的什么来发挥一番的。”
老人由衷赞道:“小玄,也真难为你这些临场发挥呵!”
回到家里,老人将方玄妙测子鼠的老底向儿子一一叙说,这位做了半辈子教书匠的娘舅也连
连赞叹外甥聪慧,敏捷,无师自通的本领,“小玄若非双目失明,定然大有成就。”
方玄越来越忙了。茶馆的生意也越来越兴隆起来。人们闲来无事,便往茶馆里钻。泡上一壶
茶,听听新闻,瞧瞧测字占卜,甚是热闹。
又是一个暴风雨过后,秋高气清的早晨,茶馆里进来了一位俊俏娟秀的少妇,丰姿绰约,使
热闹的茶馆煞时静场,二十几双男人的眼光,齐齐射向同一个目标。
“云秀妹,今天什么风把你吹到这里来啦?”阿强不满地扫了众人一眼,向这位美妇招呼道。
“是阿强哥呀,我来找小玄。”这位被阿强称作“云秀妹”的年轻女子,经不住这么多双火
辣辣的男人目光的扫射,羞红了白嫩的脸庞,一边与阿强应答,一边急急向着方玄的测字桌
走去。
人美,嗓音也美,美得让人心跳。
她叫龚云秀,是龚云卿的远房堂妹,年纪只比方玄大两岁,孩童时经常与方玄伏在龚逸清老
人膝头听讲前朝掌故。她貌美而内秀,大概是受龚逸清老人和堂姐云卿的影响,从小喜欢诵
读诗词歌赋,到得后来,竟能吟诗作赋,堪与堂姊云卿一比高低。今年春节,与自小联姻的
南镇米店少掌柜王之仪完了婚。王之仪年长云秀三岁,生得唇红齿白,仪表堂堂。论貌相,
亦属般配,论才华,王之仪却有点儿外秀内虚,实在不能与妻子论比。在这女子无才便是德
的社会环境里,小夫妻俩倒也男欢女爱,过着如蜜一般甜的生活。
听着愈来愈近的年轻女人所特有的轻盈的脚步声,方玄的脸上泛起了愉快的笑意。“秀姨,
找我有事?”
“嗯。”云秀在测字桌一旁的椿登上款款坐下,“小玄,今天生意可好?”
“你是第四位了。”方玄与这位自小一起玩耍大的小姨开起了玩笑,“测字,还是算卦?”
 
“测字。”云秀却一本正经。
方玄闻言,不觉吃了一惊:“秀姨,当真要测字?”
“当真,不跟你开玩笑。”
“什么事情?”
云秀不觉笑了起来:“小玄,你的测字是先拈字,后问事吧?”
“呀,对!”方玄也笑了,将测字盒推到云秀面前,“拈字吧。”
云秀伸出纤手,从木盒里拾出一个字块,看了一下,便交与方玄。
“是一个‘范’字。秀姨,你究竟要问什么事?”
“因为今年的新米快要上市,所以之仪上个月雇了一条船去嵊泗、岱山卖掉一批陈米。他临
出门时跟我讲定中秋节前一定回转。可是如今已是八月廿三了,还不见他的影子,心里甚是
不安。人们都说你的测字越来越灵验,所以也请你测个字,看看之仪啥辰光能够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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