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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莫离和穆寒秋的手终于碰在了一起，穆寒秋嘴角露出一丝凄美的笑容，眼睛还没有闭上，手却无力垂了下来。
“寒秋，等我，不要走得太快。”白莫离那般心痛，嘴角却也挂着淡然幸福的微笑，他只对顾天擎说，“天擎，千……万珍……重。”
千万珍重，包含多少来不及诉说的嘱托，可他却握着穆寒秋的手，含笑赴死，留给顾天擎此生无法磨灭的遗憾。
“莫离”
莫离，莫离，还记得当年白莫离对穆寒秋许下的生死诺言，莫再分离。
如今，他实现了对她的承诺，终于不再分离，上穷碧落下黄泉，生死相随。
顾天擎抱着白莫离的身体，眼里蓄满泪水，寒秋，且走慢点，等等莫离，黄泉路上，携手相伴，莫再分离。
顾天擎仿佛看到白莫离和穆寒秋的灵魂升到半空中，两人手拉着手，对他笑，对他挥手，耳边回想着的则是白莫离的最后那一句，千万珍重，珍重，莫离，珍重，寒秋，希望你们下一世，不再受这分离之苦。
所有凄切的悲鸣在顾天擎的心中，化作一阵绝响，激荡的他痛苦难言。
费伦斯却仍旧在笑：“真是感人啊。”
突然，一个男人身影来到费伦斯身边，对他耳语了几句，费伦斯眉心一拧，便对顾天擎说：“那不然，顾，你陪着他们一起去吧，我就不和你玩了。”
紧跟着，顾天擎只听到他们的身形隐退的声音，而他的周围却升起一股淡淡的迷雾，那雾一碰到他的眼睛，就疼的厉害，刺激的他眼泪直流，凶险异常，而他在刚才的交锋中，也身受重伤，虽然不至于致命，却也令他行动受限，无法动弹。
这可真是一个铜墙铁壁般的牢笼，等夜带着人将这里攻破，来解救他们的时候，就看到了顾天擎双眼含血躺在地上，而一边的白莫离和穆寒秋始终交握着双手，却已经没了声息。
许久，原本黑暗的天空中突然传来砰的一声爆炸声，那冲天的火光，照亮了整个整个天空。
……
这一天，对这个世界上最大多数人来说，是很平常的一天，可是对有的人来说，却是一天都无法忘怀的一天。
一早上，戚锦年原本好端端拿在手上的碗，突然就碎了，碎片掉落在地，砸在她的脚边，甚至还划破了她的指尖，一朵血花顿时盛开在她的手指上面，她心猛地一沉，还来不及收拾，手机就响了。
是傅仲庭的电话，她突然心慌，颤抖着双手接起，就听到傅仲谦在那边说：“锦年，天擎受伤了”
啪嗒一声，戚锦年的手机就掉落在地，只觉得两眼一花，一阵气血翻涌，差点摔倒在地，好在最后，还是稳住了，那么强烈的心里预感，终于在这一刻成真，她真是没有问严不严重，只说：“好，我马上过来。”
在这一刻，她张开了自己坚强的羽翼，她知道，自己必须坚强起来，不可以倒下，因为她爱的人还在等着她！
将孩子交付给沈欢和叶佳倾之后，戚锦年便坐上了傅仲庭的车，和他一起赶往机场，一同前往的，还有柳莺莺的，她要去看唐宋。
柳莺莺终于还是放下了那高傲的身段，有些感情，即便是你不承认，它也在漫长的时间里经年累月的生根发芽，慢慢生长起来。
纵然有争吵有不合，可是在生死面前，这一切，显得那么渺小。
傅仲庭甚至动用了私人关系，借了一架直升机过来，载着他们，飞往那个陌生的国度。
这一路，相对无言，唯有两个女人，紧紧的手拉手手，互相给彼此勇气，虽然一言不发，可也一直支撑着对方，一路抵达目的地。
真是惨烈啊。
白莫离和穆寒秋双双殉难，唐宋和夜等暗卫则身受重伤，最严重的，莫过于顾天擎，不但身负重伤，还因为双眼被毒气入侵，损害了眼神经系统，要面对失明的风险。
饶是戚锦年和柳莺莺在飞机上，已经听傅仲庭讲到了有可能面对的情况，但是面对现实，看到那样惨烈的局面，戚锦年仍是几近崩溃。
她的身形狠狠晃了两下，差点一头栽倒，傅仲庭急忙在身后扶了她一把：“锦年，你没事吧。”他是真的很担心她，戚锦年的脸色灰败，随时会晕过去。
可是戚锦年稳了稳身形后，便扶住了一边的玻璃窗，对他说：“谢谢，我没事。”
傅仲庭还是不放心：“但你脸色看起来不好，还是去休息会儿吧。”
“不，我真的没事，我要在这里陪着他。”然而顾天擎躺在加护病房内，除了每天下午的探视时间外，其余时间外人是不能进入的，所以戚锦年说在这里陪他，其实也不过是在这个外间，透过玻璃呆呆的看着他而已。
罗战是伤的最轻的一个，因为他要在外围攻破他们的防线替他们突围，接应他们，所以虽然被波及，炸的四肢伤痕累累，都也都是皮外伤，没有伤及要害。
至于夜等人，就没那么好了，虽然他们的眼睛没有事情，可在最后关头，夜却挺身而出，用身体保护了顾天擎，所以，他伤的最重。
第1655章 苏醒（）
实戚锦年这样的等待是毫无意义的，因为医生说，他能不能醒来都是未知，即便是醒，恐怕也要至少一个星期以后，所以傅仲庭看着戚锦年红肿的眼睛，劝她：“锦年，你先去酒店休息一下，我来替你，你这个样子即使他醒了，你也无法照顾他是不是。”
“好。”戚锦年用疲惫而沙哑的声音回答，站起来又看了眼浑身是绷带的男人后，才离开了医院。
这一天一夜，她以为自己没有哭，可不知道为什么，眼睛是酸涩的，眼皮是肿的，就连嗓子，都是黯哑的，面对这样突如其来的措手不及的状况，她真的慌了，可她知道，不能慌，不能乱，她必须要坚强起来，所以她对自己说，睡吧，戚锦年，睡吧，也许明天天擎就可以从监护病房出来了，也许明天他就会醒了，就要你照顾了，你睡饱了养好精神了才可以照顾她，你不能垮，不能倒下。
大约是太累了，她竟然一直睡得死沉死沉的，一点也没有做梦，就这么放任自己，一直睡到自然醒。
房间的窗帘半拉着，薄纱随风轻舞着，透过仅有的缝隙，她却有种不知身在何处的惶惑感。
陌生的环境，陌生的房间，陌生的装扮，甚至是，陌生的气息，都让她充满了不安全感。
而后，之前的记忆也一点点的涌入她的脑海中，她也终于慢慢想明白了，自己是谁，这里是哪里，为什么来这里。
这是医院附近最好的酒店了，戚锦年花了钱，和厨师进行了沟通，终于让她进厨房亲手做了羹汤带走。
这汤，当然不是给顾天擎吃的，如果他能吃的话，戚锦年愿意折寿三年，不，五年也行，可惜，这不过是她的奢望。
她带汤去看了罗战，其他人都还在昏迷当中，包括夜，包括唐宋，只有罗战满身伤痕躺在床上，不过这样大的变故，大概他也接受不了，所以眼眶也是红的。
尤其是白莫离的离开，更是让人伤怀。
罗战醒来后就一言不躺在床上，看着窗外，若有所思的模样，对外界也没什么反应，护士和他说话，他也不理会，戚锦年到来的时候，他仍是没什么反应的，直到戚锦年开口说话，他才缓缓转过头来，戚锦年将带来的汤放在一边的床头柜上，给他倒出来，并对他说：“罗战，我熬了点汤，趁热喝点吧。”
罗战这么一个大男人，看着戚锦年，竟然再次红了眼眶，千言万语，一切尽在眼中。
戚锦年也没说什么，只笑了一下，然后端了碗热汤递给他：“来，罗战，先喝完汤吧，我喂你。”
面对送到自己跟前的汤匙，罗战无法对其他人一样对戚锦年也冷眼相待，所以他张了嘴巴，喝了醒过来之后的第一口东西，戚锦年把他照顾的很周到，细致而体贴，罗战喝的热泪盈眶。
戚锦年也想哭，但她忍住了，始终挂着浅浅微笑：“不要想多了，喝完了就睡一觉吧，好好养伤，我明天再来看你。”
“锦年……”
“恩，你放心，我没事，都过去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有的人，就是这样，看似柔弱，实则坚强，一旦生困难的时候，她比谁都坚强。
傅仲庭和傅仲谦也以为戚锦年会撑不下去，唯独沈欢说：“不会的，经历了上次的事情后，锦年只会比过去更坚强，她会坚持过去的。”
是的，戚锦年没有哭，也没有闹，那些眼泪，都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她咽回了肚子里，她每天都熬汤，带到医院给罗战喝，所以罗战恢复的比预想的还要快，三天之后，就能下床了。
戚锦年很欣慰，觉得自己的努力总算没有白费，罗战也每天来探望顾天擎和夜，可惜两人都没有醒来的迹象，戚锦年安慰他：“没关系，医生说情况一天比一天稳定，醒来是迟早的事情。”
罗战看着戚锦年的目光，那样深沉，又隐隐透着敬佩，她都尚且如此坚强的支撑着，他有什么理由颓废呢，费伦斯还在逃，大仇还未报，他不应该就此沉沦，不应该就此颓废，至少应该趁着这段时间，抓到费伦斯的下落。
“我先回去了。”罗战说。
戚锦年惊讶于罗战的转变，可是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光，与之前的灰败和颓丧不同，这一次，他的眼中斗志昂扬，信心满满，戚锦年知道，他是重新恢复了斗志，重新站起来了，这很好，所以她点了点头：“回去吧，别太累了，养好身体才是当务之急。”
他点了点头，无声的离开了。
戚锦年则继续守着顾天擎，每天都熬汤，一份给罗战，留一份给他，谁知道他哪天突然醒过来了呢，知道他不会醒来后，她就自己将那碗汤喝了，保存体力。
连傅仲庭都被她这样执着的坚守感动了，傅仲谦和傅寒深也全都赶了过来，但看到戚锦年的样子，他们都松了一口气。
而后傅仲庭去联络所有事宜，甚至军方都开始介入，因为费伦斯国际罪犯，犯案累累，涉及多项罪名，也一直是他们警方的追踪对象，而这一次，虽然不是在国内，可他们见追踪到了他的信息，就不可能视而不见，更让人无法置之不理的是，罗战说，他根据监控摄像，在现场捕捉到了容靖的踪影。
容靖可是一直在逃的罪犯啊，那一次，他在警车上逃走之后，一直没有被抓到，没想到竟然是跟费伦斯混到了一起，面对如此重要的险情，傅仲庭向部队申请了支援。
顾天擎他们所付出的代价，他必然会让那些人血债血偿。
傅仲谦不能在这里多呆，所以只能交代傅仲庭：“照顾好锦年，也照顾好自己，有需要就给我打电话，我先回去了。”
“放心吧，你照顾好家里，这里就交给我吧。”兄弟两拍拍彼此的肩膀，给彼此打气，然后傅仲谦离开了这里。
大概是皇天不负有心人，戚锦年的苦心，终于感动了上苍，昏迷了一周多的顾天擎，在那个晴朗的午后，慢慢苏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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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6章 以后我就是你的眼睛（）
戚锦年在玻璃外面，看到顾天擎的手指动了动，以为自己眼花了，就这么定定看着，傻站着，不敢置信。
直到她确信顾天擎的手指是真的在动，她突然失声大喊，是的，她在大喊，可是她失声了，就是她用力想出声音来，可是一点声音都不出来那种，好几声之后，她尖锐的叫声才冲破喉咙：“医生，快来，医生，他醒了，医生，快来啊，医生——”
医生赶到后，立刻替顾天擎进行了详细的检查，傅仲庭和柳莺莺也在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三人默不作声站在外面，看着医生忙碌，可戚锦年的眼睛，无论如何也没有再从那个男人身上离开过。
他是那样消瘦，脸颊凹陷，原本健硕的身材仿佛也在短时间内如失去水分字样的花草树木一般，快的枯萎，尤其是他的眼睛上还蒙着厚厚的纱布，他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做不了，只能任凭医生这样翻来覆去的检查。
这么多天都熬过来了，戚锦年告诉自己，不可以在这个时候垮了，要忍住，可她却似乎是喜极而泣，有些难以隐忍，所以背过身去。
傅仲庭抽了张纸巾给她：“谢谢。”戚锦年压了压眼角，做了几个深呼吸，复又恢复平静。
“唐宋怎么样了。”她转移话题，询问一边的柳莺莺。
柳莺莺本身就是学医的，而且医术不差，所以唐宋同样身受重伤，可是与戚锦年这样漫无目的的等待相比，柳莺莺至少是有根有据的，她心里比那些医生更清楚他会在什么时候醒来，所以他说：“也快了，不是今天晚上就是明天。”
“那就好。”戚锦年悬着的心，稍稍跟着放松，“不过还有夜……”
夜的伤势比他们任何人都要重，这些天，医生连续下了好几道病危通知书，都是傅仲庭在处理，戚锦年很担心，很害怕，甚至有点儿不敢接受关于他们其他人的任何消息，因为已经有两个暗卫，不治身亡。
再加上白莫离和穆寒秋，戚锦年这段时间的内心就像是一条被冰冻在冰箱内的咸鱼，四周密密匝匝都是冰冷的冷气，不断的蔓延上来，占据了她的养分，而她的呼吸只能越来越微弱，越来越微弱，最后跟着被冰冻……
这样的感觉，真的糟糕透了，糟糕透了，她努力假装让自己平静，让自己若无其事，可事实上，她承受着比任何人都要沉重的心理压力，如果不是在进行自我调节，根本无法撑过来。
不过这所有的坚持总算都是值得的，所有的等待也是值得的，顾天擎醒了，哪怕，他的世界从此一片漆黑。
可只要他的人在，戚锦年愿意做他的眼睛，愿意一生一世的照顾他，陪伴他，只要他还在，只要他还在。
医生的所有检查终于做完了，有几项检查结果要明天才会出来，但医生说，根据目前的检查结果来过，病人身体素质好，恢复的还算不错，最危险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唯独他的眼睛……
医生也是无奈看着他们，无比惋惜的冲着他们摇了摇头，表示爱莫能助。
戚锦年到底还是不忍，有些激动的追问：“医生，真的没有办法了吗，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医生说的是英语，有些专业术语戚锦年没有听懂，不过大概意思她还是明白了，顾天擎的眼睛伤的很重，不但伤及视网膜，还伤及脑神经系统，靠现在的医学技术，是无法通过医治自我复明了。”
面对他生死攸关的时候，她没有哭，面对生离死别的时候，她咬牙支撑着，可是现在，她潸然泪下。
她的天擎啊，难道就要从此生活在失明当中吗，尤其是看着他安静的坐在病床上，明明什么也看不到，却还是似有所悟的看着她这边的时候，她的心怎么能不痛。
医生遗憾的说sorry，戚锦年知道，如果有办法的话，他们一定会尽力的。
傅仲庭也很心痛，可他不能表露出来，他怕戚锦年撑不下去，也怕顾天擎撑不下去，柳莺莺不知道如何安慰她，只能无声的拥抱了她，给予她力量和勇气。
“谢谢，我没事，我很好。”痛哭过后，便要微笑着面对这一切，因为她的爱人还在等着她，戚锦年去洗手间洗了把脸，回来时，已经重新恢复平静，因为她要进去探望她的英雄了。
“天擎。”她走到他身边，微笑着握住他的手，“你醒了。”
平静的问候带着浅浅的微笑，如同他们以往每一次早晨醒来似得，那般的自然随意。
顾天擎握住了戚锦年的手，这段时间，他瘦了，她又何尝，然而他们都没有提及，顾天擎也是淡淡一笑：“是的，我醒了，我很好。”
“恩，我知道你很好。”戚锦年拥抱了他，这个拥抱，很轻，很柔，就像是每天晚上睡觉之前平常的那一声晚安，或者一个简单的晚安吻那般，没有多大意义，却又充满了温馨。
顾天擎虽然看不见，可反应还是十分灵敏的，对周遭的一切，也有敏锐的探查，他伸手米摸到了戚锦年背后突出的肩胛骨，但只平静一笑：“还有外人在，咱们是不是该注意点影响。”
戚锦年面色稍红，连忙起身，对他说：“是大舅和莺莺。”
“天擎，感觉如何。”傅仲庭适时出声，表达关心。
“还不错。让你们担心了。”
“说什么傻话，我们是一家人，只要你没事就好。”
罗战听闻顾天擎醒来的消息后，也立刻赶了过来，顾天擎眼睛的事情，他也是知道的，可此时此刻，此情此景，想起那日的惨烈，想起这连日来离开的同胞手足，饶是罗战，仍是义愤填膺的无语凝噎。
“天擎，你醒了！”罗战对顾天擎的拥抱，使用了千斤重量，罗战的双手，紧箍着顾天擎的肩膀，戚锦年看到罗战的手背上青筋凸起，那么可想而知顾天擎到底承受着什么样的痛苦，可是顾天擎的脸上竟然一丝表情也没有。
戚锦年有些受不了，想出声阻止，但傅仲庭拉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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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7章 千万珍重（）
这种经历生死离别的痛楚，不是当事人，是无法体会的，而傅仲庭却能清楚明白的体会，因为这和他们失去战友时他们却仍活着的情绪是一模一样的，痛苦，自责，悔恨，无数的复杂情绪交织在一起，汇聚成男人之间无声的啜泣。
罗战亲眼目睹了白莫离和穆寒秋的死亡，又目睹了顾天擎身负重伤，所有人都被炸伤炸毁的严重事故，他的内心怎么能平静。
更何况顾天擎一直以来都是他们的主心骨，所以现在，罗站应该很想抱着顾天擎好好哭一场，来哀悼他们死去的弟兄才是。
傅仲庭带着戚锦年和柳莺莺从病房里退了出来，有些男人之间的情绪，也需要默默泄。
傅仲庭的感怀也被带了出来，默默去旁边抽烟，柳莺莺回病房去看唐宋，戚锦年则一直默默等在外面，等到罗战双眼通红从里面出来为止。
罗战对她说：“好好照顾他，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