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一个怕字!之后才好搓圆搓扁,听他行事!
钱川原以为护卫们吃这个大亏,该心存惧意,没成想这伙子护卫却恁般古怪——立刻就有人去将受伤的同伴抬到一边救治,其余的人却立刻将手中长枪火铳毫不犹豫地压低对准明军,若还有明军敢于动手,立刻数人围上去掉转了大枪一顿狠打!各个面无表情,杀气腾腾,全不像方才那样隐忍的模样。
明军中间隐隐骚动起来,钱川手下两个总旗首先受不住压力,神色慌张频频向他看来,明军兵丁大都拉过民夫,原想此事再是简单不过,却没想到这伙人如此难缠,仿佛之前的忍耐退让不过都是错觉,现在却露出真实面孔——护卫手中大枪枪尖寒气逼人,还有些上头凝着一层暗沉的污渍——那是先前杀敌之后未曾来得及擦洗的血迹!
手中持火铳的护卫迅速退到枪兵身后,伍长们大声命令装弹的口令此起彼伏,明军惶然无措地看着面前已经完全转为战斗状态的护卫,只是几息时间,火铳兵们接二连三报告装弹完毕,枪兵将枪尖放平,一个年轻极轻的军官看也不看面前腿肚子打颤面色苍白的明军,自顾自地嘶吼发令道:“原地踏步——”
铿锵的脚步声立刻响起,稍许的杂乱在瞬间之后消失不见,荒滩沙土之上,也不逊敲金击石!(。)
第九十二章 破围(1)()
钱川面色惨白,汗出如浆,早不见方才那傲慢跋扈的模样。他吞咽了一口唾沫,色厉内荏地吼了一声:“你们这是要做什么?要造反不成!”又“呛啷”一声将腰刀抽出,颤着手朝那正缓缓齐步压过来的护卫一指,朝左右呆若木鸡的部下痛骂:“你们是死人么!还不快给本官拦住他们!”
如梦初醒的两个总旗面面相觑一阵,却也没有这个勇气直面那仿佛丛生之林的枪阵,勉强踢打嚷叫着让兵士结阵,却又不知接下来该如何——这毕竟不是苗人,而是不久之前同他们一起奋力向前冲杀出来的陷阵之士!刚才能仗着钱川喊打喊骂,但这不是战阵之上,又知道是陈千户女婿的兵,明军里头,还没有哪个敢下杀手!
正在他们迟疑间,又听那护卫里头的军官喊了一声:“停步结阵!”就见枪兵们立刻止步,唰地一声全体下蹲,枪尖一律斜指向上,火铳手们亦是持枪站立,虎视眈眈地看着明军。虽则因为人少,这古怪的空心小方阵看似单薄,但稍有见识的便晓得,手头没有火炮,便是双倍于他冲阵,亦是无法!
见护卫不再前进,钱川多了几份底气,这才想起片刻之前自家慌张模样一定落入围观的明军眼中,顿时恨得想将眼前这几十号人全都乱刀砍死!但钱川略略冷静,却不敢下这道命令——一则,苗人在旁窥测,还需倚仗这等强兵;二则,今日这遭事,说起来,本是官军不占理!若是能吃得下来自然无事,但没成想一口咬下去,自己险些先碎了一口牙!
旁观的百户官看得目瞪口呆,有生性胆小的就悄悄退后,不欲再掺和进去,有那一两个脑子转得快的,便转身向着郑国才与冯宝群二人飞奔而去!眼见钱川就要收拾不下来了!万一对面这帮兵丁压不住火,两方打将起来,那才是天大的笑话!
那边剑拔弩张,这边临时搭起的帐篷里,中军文案崔州平同两个赞画与李永仲正在说话。这遭三人实打实死里逃生,若不是他们一直待在中军,突围之时护卫们顺手将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背着跑了一路,他们此刻多半成了苗人的刀下之鬼。
感念活命之恩,崔州平三人便同李永仲一起守在陈显达身边,既是看护,也为安全。先前还不知发生甚事,只听外头乱纷纷的一通叫嚷,吓得差点就以为苗人又攻了上来,正心里暗叫我命休矣,就见郑国才大汗淋漓地撞进帐篷,一眼看见李永仲,冲上来不及细说,只大喘着气说出一句:“李少爷,你手下人要杀钱川!”
李永仲目光一凝,眼眉一动,左手看似不经意地搭在腰上刀鞘,右手扶在刀柄,退后一步,冷静地出声问他:“郑百户,我家护卫最是老实沉稳,无我号令,一步不动。你方才这话是甚么意思?谁是钱川?”
郑国才被他问得一窒,竟然张不开口!崔州平看他面色涨红情知有异,顿时心内一凛,又听钱川的名字,猜到不好,见李永仲脸色渐渐难看起来,那握在刀柄上的右手已是微微用力,赶紧问道:“郑百户,你们不是在商议怎么突围么?怎地现在又说两边起了冲突?发生了甚事?现下这局面,不赶紧想着如何杀敌,钱川又是闹得哪样!”说到最后,本是为郑国才解围,崔州平却说出一肚子的恼火出来!
“这这”以郑国才的秉性,他是绝看不上钱川这等人,现在他要将刚才的一切说给面前这个苦主听,真是话到嘴边羞于出口!吭哧半天,李永仲脸色已越发阴沉,他叹一声,不再犹豫,原原本本地将之前一切说给李永仲听:“便是如此,李少爷,那小兄弟听说被钱百户踢断了两根肋骨,内腑受损颇重,兄弟们恼火得紧,说要将钱川原样奉还!”
李永仲眯了眯眼睛,脸色已是难看得到了极点!他面无表情地看着神色狼狈的郑国才,黑沉沉的眼睛里如烧幽火,声音仿佛从牙缝当中蹉磨出来:“两根肋骨?”他看也不看郑国才,将他一把推个踉跄,一把掀开帘布冲了出去。
郑国才正要跟他一道,被崔州平猛地拽住,文案面色紧张,一迭声地问:“你与我说实话,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瞒得过李少爷,却瞒不过我!钱川好端端的,怎地想起来去寻商队的麻烦?!他平日倒是个蠢人,但现在这个局面,长了眼睛的人都晓得合则两利,分则两害!”
百户官亦是苦笑。崔州平说得都对,但架不住人若是贪心上来,眼睛里便什么都看不见了!他将胳膊从文案手里头拽出来,朝他长长地叹了口气,只道:“崔文案,那贪欲上来,便也是可以讲理的么?这回钱川算是害惨我等!”他说完摇摇头,掀开门帘,靴声橐橐,一会儿工夫就听不见了。
李郑二人走得影子都看不见了,两个赞画才胆战心惊地凑到崔州平跟前苦着脸问:“舒察兄,这怎生是好?”
崔州平原地转了两圈,咬咬牙道:“这样不成!闹将下去,无人有好果子吃!”他犹豫一阵,面上显出坚决神色,道:“我既掌中军文案,就不能看着军中事不管!你二人留在此处,我调陈明江与医官过来,将千户守好,除了李少爷与我,任谁都不可近千户身边!”他脑子极快,已是想到某些更为阴暗的念头上去,脸上却只见郑重,低声吩咐道:“现下只能盼着千户快醒,否则”崔州平说至此处改了口:“若是千户醒了,你们叫人与我传话!”说罢摔帘而出!
李永仲出了帐篷,脚步极快。商队扎营的地方就在明军外围,实也没有多远,一路明军碰上他,皆是走避不提。将将要到,曹金亮却从某个阴影之处闪身出来,见了他多一句不说,只道:“我见机不好,只来得及带小七这一伍走退出来。”他身后七八个护卫皆是持枪握铳,各个脸上绷得紧紧的,眼巴巴地看着李永仲,只要他一声令下,虽然人少,但他们也能闹个天翻地覆!
“好!”李永仲亦是没有别话可说,方才他在帐篷里还是忍耐,现下却再不耐烦,连连冷笑,点一点头道:“好!既然如此,咱们就去找姓钱的,好生说说道理!”说到道理二字时,已是咬牙切齿。
护卫与明军仍是僵持。虽然商队人少,但护卫同仇敌忾,又是一股莫名的悲愤之心溢满胸膛,眼睛都烧作通红,只要有人敢冲阵前,必定先是一排枪,再数杆大枪戳死。钱川一部没有他的命令亦是不敢退后,又不敢前进,只好举枪对峙,两边枪尖对枪尖,一方满脸悲痛愤懑,一方却惊惶不安,旁的人看了只是摇头——钱川如此还不肯收手,端的是愚蠢非常!
到了这个地步,钱川骑虎难下。原本他想着趁李永仲不在的机会,强行把人收编,木已成舟,那李永仲就是个盐贩子,不过是个千户的女婿,还能有什么能为?却不想这伙子兵丁如此难缠!忠心至此!想到这里,钱川脸色越发阴沉晦暗,已有人悄悄与他通了气——陈显达命大未死,医官说顶多再半个时辰就能醒,到时候,这个一贯耿介的上官知晓自己敢打他的算盘,到时就算有指挥使为他撑腰,钱川不死也要脱层皮!
干脆不做不休钱川目光越发阴暗,他的视线在古怪的方阵上头不停梭巡,想要找个破绽出来,却只发现若要冲阵,他手下这点人是半分不够的,起码得有个一二百人,方才有一战的实力!
正转着某些见不得人的念头,身后却突地有人说话:“没想到钱百户如此看重在下,”他瞳孔一缩,猛地转身,看见李永仲带着一队护卫阴着脸走了过来,在他身前五步处停下,朝钱川脸上端详片刻,李永仲嘴角上挑,露出一个毫无笑意凛然的微笑出来,轻声道:“这是要和在下的弟兄们切磋切磋?”
钱川勉强挤出一个笑来,看着李永仲嘿嘿一笑道:“李少爷说哪里话?这不过是俺担心兄弟们人少被蛮子偷个空子,特意调了些儿郎来帮忙,现下这事体,哪里有切磋的空子?若李少爷有意,咱回了毕节,好生练他几场!”
他垂着手慢慢地朝李永仲走了过去,一脸憨厚的莫名之色,仿佛方才所作所为全都与他无关一般,李永仲亦同他所想,原本神色间的防备渐渐松弛下来,换成一脸的责备,正要说话的当头——
百户官朝着看似文弱的年轻人猛地伸手,就要一把勒住他的脖颈,箍住大筋,只要稍稍用力,就会全身酥软,到时候,这几百号人,包括那老不死陈显达在内,要方要圆,还不是得听他钱川说话!(。)
第九十三章 破围(2)()
钱川见李永仲微微一笑。
他呆了一呆,然后百户官觉得胸腹一凉,不可置信地看着李永仲脸上的笑容渐渐冰冷下去,他下意识地抬起双手想要抓住什么,却只抓到一根如鸡卵粗细的木杆,锐利的金属枪头轻而易举的穿透金属甲叶的阻挡,深深地楔进柔软的身体,温热的内脏在金属物体的搅弄反转之下被撕扯成一滩肉酱,全身的气力在飞速消退,钱川看着李永仲漠然地将枪杆一扭一转,果断抽出,带出好大一篷血雾!
剧痛这时才开始一阵阵袭击钱川的神经,他抽搐着嘴唇,怨毒而恐惧地瞪着李永仲,最后双腿一软,跪倒在他面前,然后前身仆倒在沙土上。血水在他身下流出一条蜿蜒的小溪,但片刻之后,只是将深褐的沙土颜色染得更深而已。
李永仲不躲不挡,任由血水喷地一脸一身。明军顿时大哗,所有人都惊惧地看着这个沐血而来的年轻人。他却将手中大枪往身后的随从手中一扔,朝着自己的护卫们一步步走去,冷淡地开口道:“钱百户为咱们断后,伤重不治,壮烈殉国,陈千户有意为百户请功,必不埋没英烈之名!”
郑国才稍慢一步赶到,眼睁睁地看着钱川偷袭不成反被一枪挑死。而明军则在他走近时纷纷后退避开,不敢与年轻人对视,护卫们满脸激动,爆出一阵无比热烈的欢呼声,他们几乎是兴高采烈地让开一条通道,每个人的胸膛都在急促起伏,看着李永仲这的眼光赤诚热烈,追随着他的背影,郑国才很熟悉那眼神——愿为之效死!
站在最前列的兵士们下意识地往后退缩,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整片河滩之上只听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过后,以护卫为圆心,空出了好大一片空地。钱川手下的两个总旗此时似乎才如梦方醒,互看一眼,都能从对方眼中看出不可置信来。继而其中一个立刻狂怒起来,正要高吼一声为百户报仇!却被人从身后捂住嘴巴拖了出去!
示意部下将他堵住嘴捆到边上,郑国才逼着自己将视线从钱川身上移开,停在李永仲身上。他摊开双手,示意自己没带武器,年轻人点点头,语调沉稳如旧开口道:“郑百户,有话请说。”
“我”一开口才发觉声音暗哑,郑国才吞了口唾沫润润嘴巴,继续说道:“我老郑有一事想要托付给李少爷。”他说至此处,声音中的干涩消失干净,越发顺利:“现在千户重伤,咱们自埋伏中好不容易挣出一条命来,目下群龙无首,咱是个粗人,只会有话直说——”他朝李永仲郑重其事地抱拳折腰下去:沉声道:“郑国才想请李少爷替咱们这几百号汉子做一回主,带着咱们冲出去!”
明军中间死一般寂静,猛地有人叫起来:“郑国才!那兔崽子方才杀了钱百户!你竟然还要把我等的性命交到这个仇人手里!”扭头一看,方才被架出的总旗衣甲散漫披头散发地冲了过来,面色扭曲狰狞,见郑国才看向他,越发激昂地嘶吼出声:“我旁的不懂,只晓得忠义二字!这人杀了我家百户,你要舔他的股沟子,我却要取他首级,为百户报仇!”
李永仲冷淡地看着这一场闹剧,只觉得无谓至极——现在强敌在侧,明军却已经闹起了内讧,为着贪心枉自送掉性命不说,闹成这样,现在这群兵丁还能打仗么?!李永仲冷笑一声,转头不想再看,招手让曹金亮过来,低声道:“现在咱们情况如何?”
“粮食是尽够的。”曹金亮亦是压低声音,“先前多亏那位冯百户,好歹将咱们的马屁大车一路护了下来,枪子火药,都有多的,就是‘那东西’,也稳稳当当。”他犹豫片刻,抬头问李永仲:“仲官儿的意思”
“这帮人现在是靠不住了,咱们得准备靠自己冲出去。”事情还是朝着李永仲最不希望的方向发展了,他亦是无奈,和曹金亮对视一眼,他毫不迟疑地道:“继续在此地耽搁下去,变数太多。当今之计,还是带上岳父,走为上策。”
“怎么,你要为钱川报仇?”强自压抑的怒火终于喷薄而出,郑国才几步跨到兀自叫嚣不休的总旗面前,狠狠一拳就在他面上开了个染料铺子,“若不是钱川鬼迷心窍,将主意打到别人身上,能有现在!?”他拎起鲜血满面的总旗,蒲扇大的巴掌带着风声扇过去:“看你也是条汉子,可惜黑白不明!对着钱川那等人,也好说忠义!没地辱没这二字!”把已经出气多进气少的总旗如烂泥一般掷在地上,郑国才这才觉得出了几分郁气,他将周围一看,跳在一个半人高的青石上头,放开喉咙吼道:“兄弟们!钱川图谋人家李少爷手下,想趁千户伤重,李少爷不在的时候,将这群忠勇之士强征民夫,充作军汉!”
兵士们静悄悄地不发一声,听他在上头继续吼道:“我郑国才不说大话,方才和苗人厮杀,若不是这群兄弟助拳,拿火铳死命狠杀,大家拍拍胸膛,咱要多死多少人!?人家几十条强健汉子,若是真心要走,凭那群蛮子,能留下几个!?人家当时没走,不就是看在千户的面上,看在官军这杆大旗的面上!”
“如钱川这等人,贪心不足,虽是同袍,俺老郑也耻于与他同路!”郑国才喘了口气,定定地看着下面熟悉或者不熟悉的面孔放缓声音:“现在,苗人随时可能扑上来,咱们不说危在旦夕,也是命悬一线!这时候,大家更应该拧成一股绳,奋力在死道当中闯出一条活路来!”
他又低头朝钱川所部大声道:“不过各为其主,你等若要为钱川报仇,我老郑也无话可说,但现下包括咱手底下那百多条汉子却决定暂奉李少爷为主将,一切恩怨,待回了毕节再说!”
说罢他跳下青石,头也不回地朝商队走去,护卫们俱是神色复杂地,看他过来,虽没有收起武器,但也稍稍将手中大枪压低,不令将枪头对着他。郑国才走至阵前,抱拳躬身一礼,低声道:“李少爷,俺是粗人,说不来漂亮话,现下这局面,李少爷若对官军心有怨言,咱老郑也无话可说。但这点人马是千户几年心血,千户对俺有大恩,我郑国才不愿千户心血丢在这荒山野岭,”他顿了一顿,声音更低沉下去:“我不求李少爷大人不记小人过,只求看在千户面上。别人不敢说,但俺老郑敢保证,这突围一事上,李少爷无论甚样吩咐,凡我分内,皆当听从!”
李永仲步出护卫方阵,他很难说明自己的心情——也许连他自己也不甚明了。将郑国才一把扶起,看他一阵,轻叹一声:“百户不必如此,没得在兄弟面前失了虎威。”他又抬头,见明军大都面色复杂地看着他,就是钱川手下的兵士,脸上怨恨亦是不多。
“方才郑百户所言皆是实情。”他淡淡地开口,“但郑百户所请,我却不敢应下。无他,我只是一介商户,军伍之事从不谙熟,郑百户信我,请我主持大局,我却不敢逞强应下,几百条性命之责,我李永仲自问,不敢轻言负担。”然后他话音一转,“但现下这个局面,只靠个人想要平安无事也是妄想,因此我决意同各位军爷好生商议,共同拿个主意。”
他此话说完,就有人大声喝了一句“好!”众人纷纷回头,看见冯宝群大步过来,路过几个百户身边连个眼角也未斜,那几个也不敢多说什么,眼睁睁地看着他走到那姓李的年轻人跟前,郑重其事地先行了个礼,直起身大声道:“方才郑倔驴所说我都听见了!钱川一事,就是在指挥使面前,我老冯也只有一句话:他如此下场,皆是咎由自取”
然后冯宝群环视周围,提高声音:“我过来,只为着两件事,其一,中军崔文案请几个百户至千户帐里说话,其二,”他的目光缓缓在那几个或者面有愧色,或者面色阴晴不定的人脸上扫过,“千户得老天保佑,现下已是醒了!医官说,只要好生将息,这等小伤不过尔尔,咱们千户,过后又是一条好汉!”
话音一落,许多人都愣了愣,然后立刻爆发出轰天似的吼声:“万胜!万胜!”不论是兵或官,此时都忘情地大吼大叫,还有人拨开枪尖,冲上去与护卫们抱作一团!仿佛这样的行为能将这一整日的憋闷,恐惧,惊怖,愤怒全都抛至九霄云外。
护卫们亦是松了一口气,曹金亮轻笑一声,同李永仲低声道:“看来不用咱们几十号人苦苦思索该如何突围了。”
李永仲自某人的身影上收回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