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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吃了亏的兵丁心里暗骂:“你是千户的女婿,倒是早说啊!你那爪牙又凶,没得将兄弟几个打成同个乌眼鸡一般!”面上却不敢露出半分埋怨计较的意思,倒是李永仲将他们看一眼,颇不好意思地笑道:“我那些底下人手都重,方才这几位兄弟”他抿唇笑了一笑没说话,但是在场哪个不是人精?如何不晓得肯定这几个兵丁仗着官兵的身份前去勒索,结果怕是一手捏着个硬茬子。
果然面前的青年人就面上仿佛颇为不好意思道:“两边有些误会,我那手下人同我一般,也都年轻,性子上就不大稳重,对面的兄弟们说话上头又少了几分忌讳,两下里动了手,他们手重,几位军士怕是连日里熬得辛苦,吃了些小亏,”他轻描淡写地说:“实在是我的不是。”他又笑了一笑,年轻人高且瘦,看着斯斯文文就是个俊秀的读书人样子,实在让人想不到他片刻之前两边话不投机,他二话不说对着那污言秽语的兵士反手就是一个震天响的耳光!
这话说得实在漂亮,便是这些兵丁直属的百户周谦也寻不到什么错处,他自家晓得手下那些兵丁平日里的做派,竟是半分不疑,只暗骂手下全是饭桶,竟被一伙子江湖人给打个半死——他是决然不信这伙所谓护卫能有多少能耐的。
百户官们不论心中如何想,嘴上倒都说仲官儿实在太客气了些云云。倒是陈显达对他这个女婿多少有几分了解,不过这毕竟不是甚么光彩的事情,将这番丢人现眼的一队人在心底翻来覆去痛骂不休,一面面色平淡地道:“既然是仲官儿的底下人,日后你严加管教也就是了。”又忽地说了一句:“说到此处,明江上回去富顺回来倒是把李家的护卫好一通夸,倒是让老夫好奇,他又夸赞仲官儿你于练兵上头实有几分想头,现下既然有机会,我这个吃了大半辈子断头饭的见猎心喜,叫你手下那些弟兄过来,也好叫老夫开开眼界。”
李永仲听陈显达这话,似有几分讥嘲的意思,仔细听来又并无此意。他心里微动,面上却不露半分,只腼腼腆腆地笑道:“小婿胡乱来的事,如何敢跟岳父并各位哥哥们手下雄兵相提并论?”不过他话虽然如此说,却一招手,将方才同他一道过来的护卫叫来:“叫兄弟们收拾停当,就过来拜见各位军爷。”
那护卫面上并无什么胆怯谄媚之色,闻言抱拳躬身应了个是,立马转身想外走去,平静从容之处,颇让百户官们侧目惊奇。李永仲听到有人低低嘟囔一句:“这他。娘。哪里找来的好兵苗子?”
在场的军官们,便是从军时日短些的,到崇祯二年也有四五年的资历。这年头除却少数,大明军队里头倒是不论军官士兵,若上了战场未死,几番下来就成老兵,这鼻子都灵光得很。尤其是这些百户官们,几乎个个都是从小兵做起,眼睛尤其毒辣,只一眼就看出那面嫩的年轻人遇事不慌,心中有数,一举一动颇有大将之风。他们都是带兵的人,一见之下不免心里发痒,都道,看这陈家姑爷仿佛弱不禁风的样子,到底从哪里扒拉来的人才?
正各自转着念头,脚底下却隐隐传来一阵震动,百户官们纷纷目目相觑,却听到一阵整齐的跑步声由远至近,再定睛一看,几十个一式打扮的精壮汉子排成几列长队,齐齐整整的跑步而来!
领头之人也是个面嫩的年轻人。他带队在众人面前十步外停下,不需口令,身后几十号人即原地跑动,脚步声半分不乱。年轻人手攥成拳紧贴大腿外侧,古怪地原地转了过去,然后喝了一声——可惜声音不大,传到陈显达这里已是听不大清了——七八十号人便如同一人般“唰”地立刻停下,个个挺胸抬头,目视前方,也同首领之人一般手握成拳贴于大腿外侧,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干脆利落,不见一丝拖沓累赘之处!
陈显达的瞳孔猛地一缩!他再是想不到,自家这个看似文弱的女婿居然训出这样一队兵来!别跟他扯什么护卫,这明明白白的就是一队精兵!陈显达带了半辈子兵,如何看不出这些人都是被人精心训练调教过?!他不动声色地将女婿看了一眼——李永仲面上仍旧笑得一派谦和,但一双黑乌乌的眼睛里却晦暗得很,似乎正酝酿着毁天灭地的风暴!那是只有真正见过血,杀过人,心硬如铁的人才有的眼睛!
那年轻得过分的领头人镇定地在满场一片诡异的寂静沉默当中向着李永仲走过来,至面前三步前止,干脆利落地抱拳一礼,嘴上亦是毫无拖泥带水:“当值,何泰,率护卫,计有各级共七十六人,实到六十六人,见过家主!”
李永仲微微颔首,再开口时,那话语之中方才的温和之意消退得干干净净,只余一片冷硬,淡淡说:“知道了。”又吩咐道:“给各位军爷见礼。”
何泰立刻转向陈显达——纵是陈显达几十年的老军伍,亦是被这样冷淡规整的队伍震惊了,他惊疑不定地看着这个有过数面之缘的年轻人,只见他抱拳躬身,口中大声道:“见过各位军爷!”
那六十六个人所成的方阵站得如同刀切斧剁一般,一直沉默的护卫们亦是打破沉默,随何泰一起行礼:“见过军爷!”
震天之声的话语中,那雄壮的男儿气,真是掩也掩不住。
第七十六章 人生何处不相逢(2)()
百户官们愣愣地看着面前这个古怪的军阵,以及组成军阵的这些面容朴实,沉默稳定的汉子。一时之间,“嘶嘶”地吸气声不绝于耳。便是两个一向自来眼高于顶的两个百户——郑国才同周谦,亦不例外。尤其是郑国才,他向来觉得自家手里的战兵,不仅勇冠叙南卫,在整个川军里头,也是能数得上份儿的。
正因为他自负手下儿郎们的战力,看见李永仲手中这队兵时,震撼才更比别人来得大!一介盐商,如何训出这等好兵?郑国才幼年家道尚殷时也读过几年私塾,正因此,后来家道中途败落,他毅然投军之后,凭着几本兵书,又幸运地遇上个不冒功,不苛待下属的上司,这才从当年一个小兵升为如此统领百人的百户军官!
他手下的儿郎敢打敢拼,战场之上也听指挥,但哪怕如此,想要如同这几十个汉子一般队伍站得住,站得直,一炷香功夫下来身形不打晃,也是不成!他贪婪的视线在这支小小的兵队上流连,只恨不是自己的!
也有那等无甚眼光又好说大话的,在背后轻声嘀咕道:“不过就是会站个军立罢了,又有什么了不起?正经打仗,还得靠咱们官军!这些不过有个皮毛架子,看着好看罢了!那京营里头站仪仗的,比他们站得还好看!结果全是银样蜡枪头!”
郑国才斜睨他一眼,扯开嘴角,无声地冷笑一下,这等人的眼光便只有这样了!全看不到实处!他敢断言,这帮兵丁,个个都是见过血的!他们空手过来,没法断定武备,但只看身上洗到衣缘泛白的罩甲,还有脚上颇为老旧的草鞋——不过却不同于郑国才平日里所见只有苍耳并鞋底,而是仿着布鞋的样式编成,鞋底足有半寸高,比之寻常草鞋薄薄的一层底子实在耐磨许多——就知道他们绝不是样子货,怕是实打实的精兵。
“仲官儿,你这队兵,可实在了不得啊。”陈显达收回视线,目光在女婿那张依旧微笑的脸上停留片刻,似有深意地道:“便是我麾下的儿郎,和你手里这些兵丁相较,也多是不如吧?”
李永仲大大方方地道:“岳父有所不知,现在世道喧乱,道路上颇不宁静,就在去年,富顺附近颇有山匪做下人命大案,我们那位知县老爷是个有成算的,便将阖城大户找去,请办民兵,我家原本为着行盐一事养着几十个护卫,胡知县便给我一个团练的名头,无非行事上头便宜些,人倒还是那些人。去年和今年年初,便和巡检司的弓手一路,委实打杀不少贼人。”
翁婿二人正说着话,没成想一直没吭声的百户官周谦冷不丁地插了一句,他猛地一拍手,大大咧咧地道:“这倒是没想到的好处!咱们不是正愁如何打下那寨子么?千户,俺倒是有个主意!”
陈显达不动声色地道:“哟,周老炮还能出主意了?那你说说,大家伙儿也好生听听。”
他嗓门又大,出声又陡,这一下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见大家朝他看过来,周谦嘿嘿一笑,一双蒲扇大手在油光光的脑门上摩挲几道,才带了些颇为自得的神色讲道:“俺这是看小少爷的护卫们才想到的主意。小少爷是盐商,想必随身盐货带了不少,如今这贵州到处兵荒马乱,这里又颇荒凉,想必就是拿着银钱也没处买盐去。俺这主意便是,若小少爷愿意,叫弟兄们乔庄打扮一番,装作行盐的商户,俺想着,若俺老周是那寨子里的贼人,见着这么大的商队,定是忍不住,一定要抢个痛快!”
话音刚落,郑国才就忍不住道了个好!他方才模模糊糊的也有类似的意思,不过他毕竟和周谦那个大老粗不同,不会想到什么便说什么。那小少爷毕竟是陈千户的女婿,那方才千户待他那样子,情分定是不同,这要当诱饵的又是人家手里的护卫。郑国才眯起眼睛,不易察觉地撇撇嘴——他周老炮以为人人俱是他?实在没有眼力!
但显然不是每个人都是郑国才,也或者是看明白的人不想掺和——所以周谦这主意,叫好的人实在不少。人人俱说这点子如何如何好,到得最后,没开口的除了陈显达,便是李永仲了。
陈显达咳嗽一声,百户官们立刻识趣地收了声。他淡淡地将场中诸人看了一眼,那视线当中,似乎藏着些别样意思,再细看又什么都没有,这一眼直将某些人看得冷汗长流,这才收回目光,转向李永仲——倒是换了副和蔼慈爱的面目来,拍拍他肩膀道:“仲官儿莫搭理这些。你是商户,这打仗的事情原本就不关你的干系。此间不是好耍的地界,将该送的东西送到,就让你手下的儿郎们送你回去罢。”
他手下略略用劲,将女婿的肩膀一按,盯着他眼睛一字一句道:“我膝下止有霈霈一女,我不求女婿飞黄腾达,只求好好待我闺女便罢。”他也不管这里荒郊野外,又站了一帮子不相干的人,只自顾自地往下说:“说来,仲官儿你明年二月便能出服了罢?这也不算很远了,到时候我同你岳母并你大嫂商议一回,咱们便将婚事办了!”
李永仲吓了一跳!他如何也想不到,仅仅是讨论个护卫,怎么能扯到他婚事上头!但看陈显达神色,他若敢现下说个不字,这岳父大人恐怕就不是拿他诱敌了,怕要把他捆吧捆吧烤来吃!李永仲很有一点战战兢兢地字斟句酌地小心道:“岳父大人,此事原就是定论,现下这光景恐怕又不太合适说”看陈显达面色稍缓,他又赶紧作揖一礼,很是诚恳地接着说道:“小婿不通军事,军务上头是岳父大人同诸位哥哥的行当,我这里的人手不过练些拳脚,用以路上自保而已,方才那位哥哥的主意虽好,我等良民百姓却不敢担此重任。”
正主自己都开口推拒了,别人也不好再说甚么。便是周谦挣着打算再劝几句,亦被几个平日里交好的同僚拦下,低声劝他道:“你个周老炮!说话恁不过脑子!那是千户女婿手里头的人!你当是寻常的商户!?”
周谦却忍不住,嘟嘟嚷嚷地分辨道:“我那主意哪里不好!?这山势陡峭,就咱们手里头这点人马,就算那帮子叛苗只有个几十号人,但是历来是十倍攻城!咱哪里找来十倍的人手!?这不是现下这光景,扒拉到盘子就算盘菜么!”
旁人恨不得一把将这没脑子的周老炮嘴巴堵上!卢伟恨不得将这木脑瓜子扒开,看看里头到底装了些甚么豆腐渣!听他一番言论,顿时没好气地瞪他一眼,低声喝道:“就你聪明!怎地这么些人,就你想到主意了!?”
不提周谦,李永仲将百户官们神色各异的表情看在眼里,心里一笑。就如他所说,他确实只是应下了官府的摊派,又静极思动,方才跟着走这一遭。从去年年底开始,他手上的事务越来越多,往陕西探路的人回来报说路上虽有些许不顺,但大抵好走。今年已是走了一拨盐,若利润不错,李永仲就要打算好生探条盐路出来。
贵州战事又起,非止李永仲,但凡长了眼睛的人都晓得虽则风险奇大,但这也是大赚一笔的时机,军需上头油水最厚,说来他还有陈显达这层关系,却对此无甚兴趣。无他,不过是其中牵涉太多,而且,他并不打算同明军走得太近。
二百多年沉疴下来,明军早已是积重难返。现在天下还未到烽火处处的时候,但这一天已经为时不远。李永仲虽对历史上的细节不甚清楚,但大体上,结合现在的邸报传闻一类,也能晓得个差不离。按照他的计划,只要在张献忠之前掌握四川一地,他绝不相信以农民军的水准素质,能抗得过他以近代军事理念并明代改良军法苦心经营训练出的精兵强将。
不过这些现在不过是纸上谈兵而已。当务之急,还是赶紧将衙门的摊派完事,他好带着人回转。此番出门虽然一路辛苦,但收获不少,权当练兵,又将一路上山水形胜地貌细细记录下来以为资料。李永仲觉得,还能见岳父一眼,此行当真不虚。
陈显达显然也不打算叫自己的女婿陷到这等事情来。他听李永仲如此说,心头顿时大石落地——他就怕年轻人一时热血上头,应下这个差事,倒是后患无穷,放松之余,连面上都带出了些高兴的神色来,看看天色,便索性吩咐下去道:“时候也不早了,仲官儿此番行盐,相比还押有粮草,儿郎们这两天也是累得很了,诸百户!今晚多加人手值夜,小心防备,其余人等,好好将息一番,明日再作打算!”
第七十七章 人生何处不相逢(3)()
刘小七抗住睡魔新一轮侵袭,努力眨了眨眼睛,然后抬起手掩住嘴巴,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干涩的眼角沁出点湿意来,倒是缓解了眼睛的疲劳。他捏了捏鼻梁,知道这是快到了守夜时最难熬的下半夜,从腰间牛皮带子上绑着的小布口袋里摸出几片银丹草放到嘴里嚼,喉舌处顿生清凉,精神为之一振。
从富顺到贵州,刘小七和同伴们走了几百里路。这是自他逃难来到富顺之后第一次离开。作为平时表现突出的护卫——不,现在已经是富顺县正经的民兵——之一,这次李永仲抽调人手前往贵州时,刘小七就在第一批抽调的名单上头——连同他所带的整个伍。
这回李永仲应衙门的摊派前往贵州,身边只得一个曹金亮。何泰要负责兵士的训练,还要负责巡防富顺;王焕之则要看家,还得应付井场的事,李家那一大摊子事离不开李三忠。能够调用的人手捉襟见肘,李永仲已经不得不开始考虑去哪里搜罗一些人才——哪怕他从几年之前就开始有意识地着手在护卫中间进行读书写字的教育工作,但现在还远远不到收获成效的时候,成绩最好的护卫,如今不过是能进行日常的读写和计算,论道独当一面,还远远不够。
同刘小七一同值夜的是他同伍的赵丙。此时已经有点扛不住瞌睡,拄着枪哈欠连天睡意朦胧。刘小七看他一眼,突然就伸手推他一把,险些将他一下摔到地上去。赵丙一惊之下,险险站住,顿时出了一身冷汗,哪里还有半分睡意!他回身朝刘小七埋怨道:“刘伍长,人吓人吓死人啊!”
刘小七往身前的篝火里扔了几根干柴,斜着眼睛看他一眼,冷笑一声道:“我看你必不是吓死的,倒是困死的。”又教训他:“若是值夜睡着,一会被巡夜的曹头发现,你便等着好果子吃吧!”
听到曹金亮的名字,赵丙这才不敢再抱怨——现下曹金亮已经不再亲自训练新进的兵丁,但每逢考核,他必是考官之一,便没有人不怕他的——咽了口唾沫,朝四周小心看了看,又将长枪往怀里搂了搂,赵丙拿肩膀撞撞刘小七,小声地道:“伍长,这附近,真的有蛮子?”
用枪尖拨了拨火堆,刘小七漫不经心地回他:“这里便是蛮子们的地盘了,哪里会没有?”又朝不远处官军的营地努了努嘴,悄声道:“若不是因为蛮子闹将起来,贵州到处打仗,官府又怎么摊派下来,仲官儿又如何会带着我们来贵州?”
赵丙叹了口气,同刘小七悄声道:“这回出来,我娘老子在家里担心得不成,俱是说蛮子凶残,万一遇上了如何是好。我娘原还想着叫我不去,可我签了李家的契,拿了那许多的银钱,平日里仲官儿待人又厚道,人要知恩,再说,若我有个万一,还有抚恤,能得田来种,家里的日子还能松快些。”
两个底层兵士的议论自然进不了大人物的耳朵,而此时此刻,虽然夜已深沉,但包括李永仲同曹金亮在内都没睡下,而是聚在了陈显达的帐篷里,三个人脸色都不甚轻松。
陈显达将茶碗重重地顿在了桌上,瞪着女婿,怒道:“我同你说的话便全作耳旁风罢?仲官儿,你明日大早,带人马上给我回去!这行军打仗上头的事情,自有我等武人操持,你担心作甚么?”
李永仲颇感头疼地看了曹金亮一眼,本想让他也说几句,没成想此人自进了帐篷便成了个锯嘴的葫芦,不是有滋有味地喝茶,就是不知道发呆到了哪里,方才再看,竟闭了眼睛打瞌睡!直把李永仲恨得牙痒!
“岳父息怒。”李永仲不得不努力解释:“小婿定然是不敢插手官军的事情,但按照衙门的安排,小婿此番要到大方,非要取得大营粮草督运的签字,否则拿不到盐引,就是白跑一趟。”
“便叫你身边这个人去,老夫看,倒要比你还顶用。”陈显达看了一眼仿佛已经睡着的曹金亮,脸上半丝笑意也没有,“我听读书人说,怀璧其罪。你现下带着这么一队人招摇一路,你以为看见的人少了?幸亏是走到我这里来了!你信不信,若是走到其他营头上,就有人要强拉入营了!”
李永仲也敛下脸上的神情,眼睛当中厉芒一闪而过,平静地开口道:“这些事并不曾少见,女婿我也时有耳闻。不过若当真有人敢行此道,我也不是案板上的砧肉,由着他好拿捏的!”
陈显达此刻看起来和平日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