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枭起传-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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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之火在心头熊熊燃烧,让他想也不想地继续说道:“在下想请寨子出手,去富顺杀一个人!”

    “哦?”镇川东拿起搁在锅边的汤勺搅了搅,看着汤色泛白,骨肉翻滚,这才不紧不慢地道:“杀个人?”他轻笑一声,那声音就像是猛兽小憩之时懒洋洋地呼噜,斜着眼睛将李永伯那副炸毛鸡的样子打量两眼,道:“我合寨上下两三百号兄弟,山远水远地到富顺去杀个人?”

    “大师,这人不是别个,是我一个房头的亲兄弟,叫做李永仲,奸猾狡诈无比,手下养着一队护盐人马,号称打遍三省道上兄弟无敌手。”将李永仲的事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通,李永伯方咬牙切齿道:“这李永伯皮厚心黑,此人不除,我与舅舅都不得活路!”

    镇川东摩挲着下巴,眼光沉沉地落下李永伯身上,“哦?一个房头的亲弟兄?”他自言自语般咕哝了一句,“护盐的人马?”他眸色转深,忽地头也不转地吩咐一句:“请军师来!”再然后,他盯着李永伯开口:“这生意我们接了!不过,我们要这个数!”镇川东毫不犹豫地报出一个数字:“一口井五成盐利!日后你名下井场我入一成的股!”咬着后槽牙狞笑道,“你这兄弟人命生得金贵,若是愿意,我也不耐烦甚么文书,喝杯血酒,就是定契!”

    李永伯脸色数变,阴晴不定。这个镇川东要价太高,他实在是有些犹豫,但若要让他放弃,一则不甘心,二则李永伯瞥见土匪腰后偶尔反射出一道光亮的腰刀,实在是没有勇气说不。他咬咬牙,狠下心,一口将杯子中的酒喝干,哑着嗓子开口:“这个价码,我点头了!”

    “这次下山,稳妥起见,我让小豹带队,拨一百个人跟你走!”摔了血酒碗,镇川东对李永伯道:“无生老母座下弟子最讲道义,没杀人,没见血,弟兄不回寨!”他忽地脸色一变,满脸诡谲险恶,将那声音拉长,直吓得李永伯同刘贵脸色灰白,两股战战:“不过,若是你们走漏了风声,惹来了官皮,”镇川东如渗毒恶鬼般怪笑着盯着那两个大气不敢出的人,仿佛声音里头都带着一股子血腥气:“我将你全家剥皮开脑,点天灯!”

    宜宾城。北门。

    陈显达正在同自己的义子兼亲兵头目陈明江讲话:“一路上你义母她们的丫鬟伺候,很不必你操心,但宜宾离富顺路途遥远这是其一,路上山路陡峭狭窄这是其二,须小心路上的匪人。”他一脸威严地瞪着自己的义子,中气十足地喝道:“夫人和姑娘要是有个好歹,明江,你也不用回富顺了!”

    这个孤儿出身,自小被陈显达收养的年轻人单膝点地,沉声答道:“是!谨遵义父将令!”

    陈显达点点头,道:“去看看车队,看看有没有什么落下,还未出城,此时还方便,一旦上路可就来不及了!”他停顿一下缓和了语气,又道:“也要照顾好你自己同几十个兄弟,这一路没有驿站,皆要露宿,药品一类,要提前备好。”

    陈明江一贯没甚表情的脸上露出一丝窘色,也低下声来道:“儿子晓得了。让义父担心,是儿子的不是。”

    马车内,陈氏正和女儿霈霈说话:“听闻圆觉寺十分灵验,主持又是位有德的高僧,”说至此处,她突然古怪一笑,朝着女儿笑道:“你父亲之前已给女婿写了信去,虽说不方便住在李家,但想必女婿已备好干净住处。咱们难得出趟远门,你父亲那个古板又不在,母亲倒是想着,你同女婿好好说说话。”

    饶是陈霈霈不同于一般闺阁女儿,性子爽朗大方,此时被母亲打趣,脸色亦是染上薄红,露出女儿娇羞之态,摇晃着母亲的胳膊轻声撒娇道:“母亲真是见面什么的再不要提起,那真是太孟浪了些。”

    陈氏慈爱地抚摸着女儿柔顺的头发,心下一片柔软,亦是轻声回道:“女儿家嫁人,便如同再投了一次胎。虽说我同你父亲盼着女婿对你一片衷肠,但也知这其实强求不来。为人父母哪个不盼着儿女好?规矩礼法固然重要,但在我同你父亲眼里,还是我家女儿来得更重一些。”

第五十一章 幕启(5)() 
立夏。四月节。

    孟夏之日,天地始交,万物并秀。视线所及之处,颜色开始变得浓烈。不论是初春时的鹅黄嫩绿,还是烟雨雾霭之中墙角屋下的鲜活苔藓,又也许是女孩身上的袄裙——鲜嫩的颜色渐渐转为深沉,绯朱化为绛赤,葱绿变成油青。雨幕下湿润的屋瓦在难得的晴天之下,显出近乎玄青的色调,正和廊下匆匆行走的丫鬟身上柳绿的对襟衫形成鲜明的对比。

    李府中大部分人都沉浸在一股难得的欢喜气氛里头。自从去岁冬李齐去世,李家便实在没有过什么好事情。兄弟阋墙不算,最后还闹到公堂之上,叫全富顺看了个大笑话。纵然最后李永伯闹了个大大的没脸,但旁人说起来,李永仲也并没落得什么好话。几场乱子下来,有上了年岁的下人不免嘀咕:李家这是哪炷高香没烧对?

    因此上,仲官儿岳家的到访格外让李家人兴奋。沉闷压抑几个月下来,众人极盼望来人做客冲冲喜气。更何况现今已出了李齐的热孝,家里虽仍守着孝,却不禁登门,毕竟松快许多。

    不过这一切,和李永伯的院子显是没有什么相干。

    说来也怪,自伯官儿据说去了一趟成都,回来之后像是被谁点拨开来,脾性上倒是一如既往的暴躁贪奢,不过和之前动辄与仲官儿结怨相比,他忽然就晓得何谓安静度日。还挑了日子去隔壁院子专门看了两回妻儿,心爱的小妾怡红据说也从他院子的正房又搬回了西厢,说要接了妻子回来,好生度日。

    李三忠面上不曾说什么,暗地里也给李齐烧了几回好香,只盼着李永伯从此就消停下来,晓得事理人情,不光自己好过,李永仲也不必再被流言蜚语苛责——虽说他本人毫不在意,但人言可畏,况且,这也实在不是什么好事。

    正当李府的下人们喜气洋洋地收拾宅院时,李永伯正在舅舅刘三奎的外书房中。他满面潮红,如何也坐不住,背着手在屋子里乱走一通,刘三奎却没有什么兴奋神色,脸上瞧着冷淡得很,见外甥一副躁动不安的德性,从鼻腔之中哼出一声,恨铁不成钢地道:“伯官儿,便是不知你在烦躁个甚!”

    “邓小豹昨夜里头来寻我,”李永伯一撩后摆在鼓墩上坐下,又是兴奋又是紧张地同刘三奎道:“他说一百来号人已在城外埋伏下来,一旦时机成熟,哪怕李永仲手里头那点人都在,也能叫他一去不回!死得干干净净无隐无踪!”

    “此事你没对人讲罢?”刘三奎盯着李永伯,看似无意地问道,“臣不密失其身,君不密失其国!伯官儿,怎么还叫邓小豹寻到家里头去?这也不太谨慎了些!切切不可大意!”

    李永伯稍稍冷静下来,想起昨夜邓小豹的跋扈狂妄,他便如芒刺在背,戒惧非常。略一定神,想起刘三奎提点的话,也有些后悔,不由开口道:“舅舅说得很是,外甥的确鲁莽了些。”不过他也有自己的道理,“只是外甥惯在城里头,突然说要去城外,恐遭人生疑;况且邓小豹来时并未被人发现,他自家也是个谨慎人,如今大事在即,更是小心万分。”

    “如此便好。”刘三奎微微颔首,便不再纠缠此事,他面上再不复向来的温厚,而是一片凶狠。他木着一张脸同李永伯道:“自邓小豹等人分批离开泸州,前来富顺会和,这已有好些时候,这帮人骨子里便是无法无天,耽搁时候越长,越是容易反噬。你可探听清楚,李永仲岳家的确要来?”

    “千真万确。前日李三忠那个吃里扒外的狗贼就开始打发人在府里头一顿收拾。再退一步讲,我是那小杂种的嫡亲大哥,姻亲上门,没有不来拜访的道理。纵然说只得女眷,我这里也有正房娘子相陪,只要是稍稍懂些礼数的正经人家,就不怕她们不来!”李永伯越说越得意,越说越快,直是口沫横飞道:“据说陈家人此行是为着圆觉寺四月初八之华严****,只当日在寺里头歇息一晚,第二日一早就得动身回宜宾。我已探听清楚,小畜生已说要送陈家人到新兴镇上,这中间却要经过一段极险的夹山道,正是我们的机会!”

    “当真么?!”这是要紧关节,刘三奎也按桌前倾身体,两眼圆睁,低声喝问:“伯官儿!须知这不是耍子!各处关节当真无差!?”

    “当真!小畜生特特将那几日空出,将井场之事暂托给王。文。章那老家伙,就为相陪他这岳家人。井场同家中都如此传说,想是不会有差。”李永伯竖起手掌恶狠狠地一刀劈下,做了个斩首的手势,阴恻恻地开口道:“我同邓小豹商议已定,将人手埋伏于夹山道两侧,多备山石弓弩,到时候便是任他铜头铁骨,也化为一滩齑粉!”

    许是某种巧合,李永伯同刘三奎忙着商议阴谋之时,李永仲正好也在书房同王焕之与何泰,另有队正曹金亮议事。他是一天忙到黑的人,每日只睡三个时辰尤嫌太多,只是少年人身体强健,加之习武不辍,虽说因长了个子又瘦了些,看着倒比之前精神更加健旺。

    “上次新入的三十五名护卫如今已识字过百,亦懂些加减算数,队列之时闻鼓前进,闻金后退,一丝不乱,又教了些浅显枪术,亦会用火铳,只是不够熟练。”曹金亮把名薄册子丢在桌上,感叹一声道,“足有将近半年,方才练出这点人,银钱却费了不知多少,换成营兵,何止这些!”

    “我只要自家用得顺手便成,又不去做营官,要兵作甚?”李永仲笑着回了他一句,又捡了名册看,注意到上头很有几个勾红圈的名字,细细一看,叫他找着一个熟人,指了给曹金亮并何泰看,笑道:“你们还记得那个刘小七罢?看来是入了金亮的眼。”

    “这个刘小七倒是个好苗子,识字算数都伶俐,一杆枪也练得好。”曹金亮眉眼间露出一丝笑意,不过面上仍旧是一副懒洋洋的模样,“我看,能做个伍长。”

    “你既看得上,那便是再没有什么不好的。”李永仲笑说一句,便略过此节不提。他又和王焕之谈些井场上的事务,一通话说下来,便是将近晚饭的辰光。李永仲看看天色,笑道:“是我的不是,谈起事情就忘了时间,今晚都别走,一起用个便饭。”

    三人同李永仲都是熟透的人,倒不用客气,说笑一阵,厨房便送来晚饭,果然是四菜一汤的便饭,君子食不语地安静用完,李永仲又招呼三人道:“今年的新茶,难得都在,喝杯茶再走。”

    上好的蒙顶茶,用甘冽清泉冲泡,闻香便足以醉人。王焕之是个好茶的,一闻味道,便夸赞一声:“好茶!”

    另两个倒是好酒比好茶要多,无可无不可地喝了一杯,曹金亮叹道:“我便没有这根雅弦,再好的茶水,喝起来也仿佛一个苦汁子的味道。”

    何泰放下茶杯,倒是想起另一桩事。略正正脸色,向李永仲说道:“这几****听底下人讲,伯官儿同他娘舅处往来甚密。悄悄使人探听,却又什么都没有听到。”

    “刘家那位舅爷素来滑不溜秋,”李永仲将茶水啜饮一口,又用茶盖刮了刮沫子,漫不经心地道:“也有几分好手段,一个刘家,教他整治得如同铁桶一般。莫说你,先前我们便要使计放人进去,却从来不曾带出什么消息来。”说到此处,他忽地古怪一笑道:“伯官儿能学到刘家舅爷一半手段,现下就该我头痛了。”

    “伯官儿同刘三奎这老东西倒向来要好。”王焕之凝神想了片刻,开口说道:“仲官儿怕不晓得,伯官儿幼时因着病弱,当时先前那位娘子还在,也是病怏怏的不成样子,老太爷还把他放到刘家去住过几年。”

    “因此这舅甥两个如此要好也不奇怪”何泰嘀咕一句,脸上仍旧显出不解之色,一对眉毛,在中间挤出个川字疙瘩,犹豫着说道:“我只怕是我这想头太多,但伯官儿这回字成都回转,脾性上当真好了不少。”他朝其他几个人环视一眼,不解道:“非是我要看轻伯官儿,但他那样儿,猛然之间就变作个好人——都说事有反常即为妖,我看,这其中必有内情。”

    “他如今说是名下还有井场的股份,但毕竟不同之前,往井场再插不进手去,手头再无进项,家里又是仲官儿做主。”王焕之不以为然地道:“就他那个毛毛躁躁的性子,能做出个甚么?”

    “就怕他和刘三奎搅合到一头去。那老家伙可不是什么好打发的人物。”何泰认真地同王焕之讲:“师爷怕是觉得,伯官儿同仲官儿总是亲兄弟,再如何闹,最后还是写不出两个李来,我却觉得,伯官儿打从起先就没把仲官儿当成兄弟看待,如今又闹成水火不容模样,最后想要善了,只怕是难。”

第五十二章 幕启(6)() 
夜色由薄转浓,浓稠的墨色从高远的天际一层一层浸润下来,尚带凉意的夜风呼啸着滚过树梢,山林滚过阵阵浪涛。白日间温热的空气渐渐冷却,不知何时起,奶白的雾气悄无声息地在山林之中飘荡,夜风尖利古怪的呼啸声中夹杂着猛兽的沉闷长嚎,越发显得阴沉可怕。

    在一处避风的山谷凹陷之处,正燃起一堆篝火,邓小豹盘坐在前,专注地擦拭手中的短刀——长不过两尺,反刃开锋,厚重的刀脊上有一宽一窄两道血槽,半个字护手以利格挡锁拿对方兵器,刀面暗沉,仅有刀锋在短刀转动之时偶尔翻出一道乌金的光亮来。

    他反反复复地用蘸了茶油的细棉布一点一点从刀身最低之处开始擦起,往上直至刃尖,由是不断往复,直到短刀显出一种独特的金属质地光泽方才把手。西南多湿瘴,铁制兵器不及养护,便是再好的神兵利器也得锈成一堆铁渣。

    “豹头,咱还要在这里蹲多久?山里头没个耍事,潮气又重,这两日兄弟们手上腿上生了红斑,痒得不成。”跟他最久的兄弟林大虎嘴里叼着一根长长的草茎懒洋洋地走过来一屁股坐到他身边,探头一看,嘿嘿一笑道:“以为你在做甚,结果还在摆弄这把破刀,要我说,寨里甚么兵器没有,偏你要一把寻常铁刀。”

    邓小豹毫不理会林大虎的风言风语,他动也不动,继续一丝不苟地将例行的保养做完。等到短刀入鞘,方才抬起头状似平平地朝林大虎看了一眼,竟把他看得上身微微后仰,身体一阵轻颤。

    “你这张嘴巴,再不收敛,下回我便只好找缝衣针给你缝上。”邓小豹淡淡开口,连眉毛都未动一丝,但林大虎已然色变,规规矩矩地换了个坐姿做好,再不敢开口。

    “说罢,出去探消息的兄弟该是回来了吧?”邓小豹低下头,将茶油并棉布等一应物事收拾起来,冷漠至极地开口问道:“那李永仲手上到底有个甚么古怪?”

    林大虎不敢造次,恭恭敬敬地回禀道:“兄弟去富顺上的李家探过,和旁的大户人家也没有什么不同,家丁是要多些,看着体格也健壮,并不稀奇。”

    “李永伯不是说还有火铳等物事么?没查到?”邓小豹皱起眉头问道,“据说他手底下养着百来号爪牙,专供行盐护家之用,兵器精良,怎么,连支火铳都没有?还是说”他眯起眼睛,阴狠之色便展露无遗,“那个李永伯,其实只是在诓骗掌柜的?”

    “许是有的。”林大虎将自己的猜测道出:“如今世道乱得很,大户人家有几支火铳防身护院司空见惯,官皮子们都懒得管。不过到底这是违禁之物,也不是咱那个窝在山里头的寨子,他又没有筑起堡垒,纵是有,也不好拿出来。”

    “这话倒也有几分道理。”话虽如果说,邓小豹却依然紧紧扭着眉头不得舒展。他从地上站起来,从这山坡往下,深沉夜色之下,百来号兄弟或坐或躺,七八个围聚在一处火堆,已吃过饱饭,正在闲聊耍子。这些安逸景象在邓小豹眼里一览无余。他是镇川东手下一等一的心腹大奖,手上人命无数,心硬如铁,但是现在寨子里将近一半的弟兄性命在他手上,由不得邓小豹不谨慎。

    “再好生查探。”邓小豹最终沉声吩咐林大虎道:“宁可谨慎些,别大意走了眼!”

    “是!”林大虎再无二话,一口应下。他犹豫半刻,还是忍不住向邓小豹问道:“豹头,往日里头你可没有这份小心。兄弟们私下议论,这次瞧着实在是”他吞吞吐吐,不敢把最后几个字说出来。

    “江湖越老胆子越小?”邓小豹自嘲一句,眼睛不知盯向虚空中的哪里,喃声道:“自来了富顺,在此地呆的越久,我心中越是不安,细想起来,却总是不明。”说着也自失一笑道:“或许,真是老了江湖,却少了胆气罢。”

    在陈霈霈的记忆当中,除了三四岁上同父母一道不远千里地从辽东迁来四川,就再没有行走远路的记忆。纵然陈氏夫妻平日里并不如何拘束女儿,但到底女儿不比男孩,除却在宜宾附近的寺庙走一走,这次去富顺,竟是陈霈霈难得的一次远行。

    因队伍中女眷不少,因此比起李永仲当初去宜宾只用了五日上下,陈家一行人足足走了七天才到达富顺。所幸陈氏早已想到此节,不到四月便早早出发上路,到达富顺之时,离四月初八尚有足足三天的时间。

    早在抵达富顺的头天,陈明江便派出可靠之人单人独骑前往富顺给李家报信,因此,当他在富顺城门之外看见曾有过一面之缘的何泰并几个面生的年轻人时,一直提在嗓子眼的心总算放回肚里。他抬手止住队伍,翻身下马,冲迎上前来的何泰一抱拳道:“长久不见,何泰兄一向安好?”

    何泰笑呵呵地回了个礼道:“自是好的。明江兄,先让我给夫人并姑娘磕头行礼。”

    陈明江将他引自马车之前,何泰利索地跪下磕头问安,陈氏隔着车帘忙叫他起来,又慈祥问道:“长远不见了,你家仲官儿身体一向可好?家里人可都好?”

    “仲官儿身体健旺,家里一切都好。”何泰恭谨答完,又道:“此处不是说话地方,仲官儿已经包下城中悦来客栈,容小人为夫人并姑娘引路。仲官儿有话,今日天色不早,还请两位先好好休息一晚,他明日一早便前来拜见夫人。”

    陈氏心中飘过一阵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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